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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之劫-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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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手弹弹匕首:“这玩意,你还是收起来吧,虽然你也有两下子,但在我手里,你讨不了好的。”
    蓝宝拿着匕首的手有些动摇,不是因为白景山的话,而是那股热血开始消退,白景山他们不知道蓝贝是他姐姐,男人在一起没有不谈论女人的,他们的做法并没有错。
    从戎罗浮都不在,他们探查环境去了,不过即使在,蓝宝也不想真的将事情闹大,不管怎么说,白景山他们是赵诺成的手下,只要他还跟着赵诺成一天,就避免不了和这些人见面,闹僵了对谁都没有好处,他缓缓把匕首收了回去,白景山拉拉自己的领子:“算你识相。”
    蓝宝没有做声,也没有看任何人,走到一边,看着远方的景物,实际上什么也进不了他脑中。
    他一觉睡了两年,梦了两年,时间的流逝对他而言没有多大的意义,但其他人就不一样了,和平时代的两年就不算短,末世中的两年更不能拿往时的目光来看待,时间流走就是流走了,即使有些人说自己没有变化,实际上变化无时无刻不在发生,赵诺成说他失忆了,对于失忆的原因和经过只是一言带过,昨天那个时候也不是详谈的好时机。
    他以为别人也跟他一样,对于分别的那些记忆依旧那么鲜明,但是睡一觉的时间和两年的时间怎么能一样?两年足够发生很多事,足以让一个人改变……他应该相信赵诺成的,但是为什么听到白景山的关于赵诺成“拈花惹草”的话会觉得很难受?
    重逢后的激情消退,蓝宝也发现赵诺成的确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只有他自己还沉浸在过去,沉浸在分离那一天的“告白”中不能自拔,他以前就知道,赵诺成决不是能够为了儿女私情就把一切抛开的,至于在病毒爆发时南下找自己,应该是一时的激动,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也只得坚持下去。
    蓝宝一边如此猜测赵诺成的动机,一边唾弃自己,他这种想法很自私,以赵诺成那样理智的人会一时激动做下不明智的事吗?几率低于流星撞击地球。但是从白景山他们的谈论中看,赵诺成在失忆的那段时间里的确做了一些男人会做的事情。
    他心里有些苦,错过了两年,难道就此要错过了那段感情?
    赵诺成完全失忆,忘记了自己,并不能说他对自己不忠诚,可是,他既然恢复记忆了,那些发生过的事情也不能当做没有发生,他该如何面对赵诺成?赵诺成会怎么处理他在失忆那段时间内的各种关系?看样子,虽然赵诺成恢复了记忆,但他似乎没有对除了他以外的人说起,他将他恢复记忆的事保密,是为了什么?
    赵诺成在逐渐培育他的势力,这是必然的,如果当初不是南下找他,进度会比现在快多了,是不是,他已经成了赵诺成的负担?他是导致赵诺成陷入危险的罪魁祸首,类似的指责他以后肯定会听到。
    旁人会怎么看待他蓝宝?当初爱情荷尔蒙大量分泌,蓝宝丝毫没有考虑这些事就晕头晕脑地许下了一辈子的承诺,可是,赵诺成除了那些似是而非的情话,说过一句“我想你”,他从来没有说过他喜欢他,他爱他,赵家那么强,不太可能会认同他们的事,况且,大家族的人对于传宗接代都很看重,赵诺成虽然有个女儿,但是不跟他姓,女方也完全不用赵诺成抚养。
    他该怎么办?
    蓝宝愣愣地站了很久,连赵诺成回来也不知道。
    赵诺成刚与几个队员有事离开了,对于蓝宝和白景山之间发生的事情并不知道,一回来就吩咐上路,其他人都偶尔交谈,只是再没人理会蓝宝了。
    都说陷入爱情中的男女都容易患得患失,蓝宝觉得他自己目前的状态就是那样了,可是他找不到可以诉说的人,他也不习惯倾诉,只是埋在心里,和从前遇到困扰时一样的反应。
    赵诺成比起两年前给人的感觉更为沉稳成熟,蓝宝看着他的背影,他们曾经的亲密无间已经被时间长河拉开了,河两岸这一头站着他,那一头站着赵诺成。
    当赵诺成吻他的时候他还以为那条河不存在,但显然他错了,他无视并不表明不存在。这个认知让他觉得有些冷,醒来后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告诉自己,爱情是跨越时间地域的情感,绝不会因为两年没见就变了,现实是,他不是两年前的蓝宝,赵诺成也不是两年前的赵诺成了。
    蓝宝并不喜欢在人前和赵诺成表现得亲密,看来赵诺成也是一样的想法,两人就像普通的朋友那样相处,既不疏远也不熟络,赵诺成始终都没有察觉蓝宝和队员之间的不对劲,一连赶了两天路,虽然偶尔遇到一些零散的丧尸,但对他们的行程造不成什么困扰,连和血狼佣兵团拼杀的那天受伤的几个人也差不多恢复了,队里有个人懂中药,平时就是他负责给众人疗伤,末世里懂中药的医生比西医要有用,西医没有药物就一筹莫展,中医认识草药,可以采药治病,这点西医是比不上的。
    他们在营地歇了一天,蓝宝打算自己去西北基地,赵诺成有他的事情,不能再让他因为自己而放弃他要做的事了。
    白景山他们都去喝酒了,带回来的几个女人则各自散去,赵诺成很忙,蓝宝站在简易酒吧门外,正好白景山出来,看见他不由得一愣,继而目不斜视准备去放水,蓝宝望着远处,对他的背影说:“蓝贝是我姐姐。”
    白景山脊背一僵,几秒后回头,蓝宝已经走远了。
    赵诺成他们回基地还得一段时间,蓝宝也不想等到那时候,虽然已经从赵诺成那里知道家里人都很好,但他还是要亲眼看到才放心,C省距离西北基地还隔着两个大省,地广人稀,加上丧尸的干扰,即使有电台也无法远距离传递消息。
    丧尸的进化让蓝宝感到不安,再这样下去,恐怕人类得彻底倒退回原始社会,甚至比原始社会的人类还要惨,毕竟原始社会没有那么多总想着吃人的庞大丧尸群,丧尸现在除了吃人,也能通过互相吞噬而实现进化,当人类的现代化手段都失去作用之后,恐怕异能就变成唯一能够拯救人类的手段,基地不会放弃对异能的研究,从理智上来说,蓝宝不反对他们对异能者进行研究,但从情感上来说,他不希望自己的家人也成为研究的对象,无论付出多少,那都不是很愉快的事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丧尸群必然越来越庞大,说不好哪一天,地球上每个大陆板块上的丧尸都成为一个团体,那时候,恐怕除了海里,再没地方能有人类的容身之地。现在海岸线是丧尸的控制地域,他们处于内陆,形势对人类很不利。




☆、第 41 章

白景山曾跟蓝宝说要请他喝酒的话最终也没能实现,当他听蓝宝说蓝贝是他姐姐的时候,他终于明白蓝宝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大,虽然他一向是个直肠子,这次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说道歉的话,其他人听说了,只说:“我们当时也不知道,他不说谁知道啊。”揭过不提。
    这个营地并不是蓝宝遇到丁瑾瑜的那个营地,异能者的数量也要多很多,这个时候敢离开基地到处游荡的人都是有些本事的,虽然蓝宝能够使用弓弩,遇到大批丧尸他也是没办法,况且幻境现在也不能使用装载物资之外的功能,躲进去,出来的时候还是进去的那个地点,有心人看见了很容易就猜测出来,到时候来个守株待兔瓮中之鳖,他的麻烦就大了,多杀些丧尸取得能量晶石迫在眉睫。
    多吉打出来后蓝宝就没有将它收入幻境,一直在野外,从蓝宝这个方向可以看到多吉的身影,虽然是春末,天气却开始热得不像话,多吉大舌头伸出老长,蓝宝全身笼罩在衣衫下,却没有什么感觉,他连面具也还戴着,以前他的性子就有些冷清,很少会主动跟人攀谈,偶尔有年轻女孩子答话,也是因为他的长相,蓝宝心里很明白这点,现在他的打扮整个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非常时期也没人会闲得跟这样的一个人没话找话。
    他的身影是有些寂寥的。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已经被这个世界抛弃了,仅仅因为他离开了两年,所有的事物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他迫不及待地想找到依靠,毫无芥蒂的依靠,自然而然地,就想起了父母,只有父母,才是绝对不会抛下他的,这大概是每个有过温馨家庭生活的人想到的第一个避风港湾。
    他不是想放弃赵诺成,他觉得他需要时间彻底了解这个新的世界,还有赵诺成,脑海里关于赵诺成的记忆中,除了两人相处的场景,他几乎不知道赵诺成在他人面前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是否跟在他面前一样,还是有另外的面目,他不知道赵诺成的爱好,不知道他过去的经历,赵诺成就那么突兀地闯进他的生活中,以一种很强硬的姿势。几乎不容他有反应的时间,似乎他只能接受。
    只能接受,否则对赵诺成不公平。他心里有个声音这样跟他说。
    他太盲目了,还没有搞清楚一切就仓促下了决定,这对赵诺成也是一种不公平,蓝宝觉得,暂时分开对两人都有好处,他越想越觉得需要这样做,怕自己后悔,几乎是下了决心的第一时间,他就去找赵诺成,告诉他自己要去西北基地。
    赵诺成正和他的队友商量事情,蓝宝闯进去就跟他说他要走,赵诺成的眼神沉了下去:“一个人太危险,你决定了?”
    蓝宝重重地点头,他看不到其他人诧异稍带不悦的目光,眼里只有赵诺成。
    赵诺成手在桌面轻点,半天,漫不经心地说:“好吧,路上小心。”
    蓝宝听他答应,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涌上了一股失落感,他本来以为赵诺成会阻拦他的,毕竟他曾经那么在意他。
    蓝宝踌躇了几秒钟,伸手把攥在手里的小包裹递给他:“这个,给你,我走了,你们不是两个月后回基地吗,我等着你……你们。”
    赵诺成没有说话,维持着微微仰头的姿势看着他,也没有去接那个包裹,蓝宝抿抿嘴,将包裹放在桌面上,径自出去了。
    营地是固定的,人员是流动的,但每个营地都被打造得固若金汤,一到需要离开的时候,整个营地会瞬间成为空城。
    八米高的围墙上设有警戒瞭望哨,并不是人人都具有异能,异能攻击能力不强的人也会使用冷兵器或者热兵器,几乎已经人人带枪了,和平时代即使在M国也不会出现这种场面,虽然已经进过好几个营地,蓝宝仍然怀着新奇的心情看他们,热血冲动的人很少见到了,大家都让生存环境改造成隐忍的,极具耐心和耐力的人,他不由自主想起那个词,全民皆兵,这些兵的敌人是曾经和他们一样的,现在也差不多,却已经不是同类的丧尸。
    从戎一直在不远处,蓝宝总是一抬头一转眼就能够看见他,蓝宝说:“走吧,我们去西北基地。”
    从戎点点头,跟在他旁边,一高一矮两个人走过狭窄的蛛网一般的街道,即将出营地大门的时候,蓝宝一转头,看见了倚在围墙边的赵诺成。
    赵诺成两手插在裤袋里,垂头看着地面。只有他一个人。
    蓝宝的脚步停下,转身走过去:“你怎么在这里?”他不是应该跟他的队友们在一起的吗?
    他离开的速度不算慢,赵诺成除非知道捷径,否则不会赶在他前面出现在这里的。
    赵诺成抬起头,注视着蓝宝。
    原来蓝宝比他稍矮一些的,但现在个头已经跟他差不多了,他不用再微微低头才能看到他的眼睛。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蓝宝的睫毛偶尔扇动一下,漆黑的眼眸倒影着他,赵诺成看见了自己,头发剪得很短,肤色微黑,那是常年在户外活动造成的。
    蓝宝在等着他回话,他依然沉默着,他突然发现自己虽然有满腔的话,却在对上那双眼睛的时候全被堵在心里了。
    那是一双很澄净的眼眸,就如没有沾染尘世俗气的仙人一般,他如何将这两年的那些混账事告诉他?
    他本来想跟蓝宝解释一下他这两年做出的那些事的,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现在终于独处,只有他们两个,他却说不出来了。也不能说白景山说错了,他的确在失忆的时候跟一些女人搞暧昧,即使没有上床,那对蓝宝也是伤害。
    他迟迟不说话,蓝宝静静站了片刻,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一般,轻声说:“或许我要跟你说声对不起。”
    他停顿了下,似乎在思考措辞,赵诺成心脏一紧,微微蹙眉,蓝宝想说什么?!如果是提分手之类的话,他绝对不会答应的!绝对!
    “你不要说。”赵诺成涩声道。
    蓝宝愕然看着他,赵诺成知道他想说,他改了主意,只是回去看看家人,然后再来找他吗?
    他要了解,懂得赵诺成,只有留在在他身边,多一些接触才能够增进了解,增加感情。时间将他们的距离拉开了,也只有时间能够将那距离拉近。他们都需要时间。
    两人相对无言,良久,蓝宝动了动双脚,赵诺成拉过他,他没有再跟以往一样,一抱着蓝宝就想亲他,只是单纯抱着,似乎想从蓝宝身上吸取力量。他要变得强大的信念在此刻异常鲜明。
    “你走吧,见到伯父伯母替我问声好。”赵诺成松开手。
    蓝宝却没动,用眼神在赵诺成脸上描绘他的轮廓,剑眉朗目,挺直的鼻梁,坚毅性感的双唇,一如既往的让他着迷。他受到蛊惑一般将自己的唇送过去,蜻蜓点水般的在赵诺成唇上划过,赵诺成的眼神瞬间变得幽深,气息更加不稳,想再抱蓝宝的时候,蓝宝却退开两步:“我走了,你保重。”
    赵诺成半空伸出的手颓然垂下。
    过了片刻,他淡淡地说:“看够了没有?滚出来。”
    声音不大不小,从不远处磨磨蹭蹭走出来几个人,相互间拉拉扯扯,都有些尴尬,“哈哈哈”地笑着,赵诺成面无表情,那笑声就逐渐低了下去,白景山搓着手:“头,不要这样啊。我们理解,理解。”
    “既然都闲着不休息,明日一早离开营地,继续拉练。”赵诺成扔下一句话径自走了,留下几个多事的人面面相觑。
    白景山脑袋被打了一掌。
    “都是你小子,不是你拉着我们说头不对劲,结果居然看到这个……我们能被头骂?赶紧的,离开前好好喝一顿,景山出钱,没得商量。”
    白景山摸着被打的头,嘀咕说:“头是不对劲啊,那十三前脚走,头后脚就扔下我们跑了……”火烧屁股也不带那样的。头啊,你的沉稳你的镇定呢,都变浮云了啊。
    几人相伴着往里走,“头是不是喜欢那个十三?”
    “我看,是十三勾引头的吧,我还以为头只喜欢女人呢,没想到……”
    “话说,我觉得头其实是对蓝贝有意思,虽然十三是个男人,但好歹也能一解相思之苦,替身什么的……”
    “好强大的想象力……不过有可能吗?”
    “头知道。”
    “你能不能别说废话!要不你问头去?”
    “我还不想死,小米在等我呢。”
    ……
    蓝宝闷头赶了半日路,天黑后回到幻境,从戎做好饭,虽然好几天没好好进餐,他却没有什么食欲,绝大部分饭菜都让从戎罗浮和多吉吃光了。
    从戎现在迷上了看书,蓝宝瞥了眼封面,《人性的弱点》。他开口问:“从戎,你长大了想做什么?有没有想过?”
    从戎抬头,想也没想一句话出口:“我要跟着你。”
    蓝宝一怔,有些语重心长地说:“从戎,你虽然还小,但迟早会长大的,要学会为以后打算,总有一天,你会遇到那么一个人,总想看见她,总是念着她,当你想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你们会结婚,然后有自己的孩子,那时候你不会再想跟着我……”
    从戎打断他:“我喜欢你。”
    “啊?”蓝宝说,“我也喜欢你。你知道吗,在我家,我是最小的,我总想着也能有个弟弟或者妹妹,那种感觉想想就很好。你就像我弟弟。”
    从戎盯了他一眼,自顾自看书,对蓝宝接下来的话没有再理会。
    蓝宝睡着了。
    罗浮和从戎都是没有觉的,罗浮迈着小短腿走到从戎旁边,吃力地爬上床,一屁股坐在柔软的被褥上:“从戎,你喜欢鎏金啊?”
    “关你什么事。”
    “你才多大啊,说话不要这样臭屁。我说,你不要痴心妄想了,鎏金是我看着长大的,他认定的事,你改变不了的。”
    “没有不可能的事。”
    罗浮摇摇头,对从戎的固执有些不能理解,把玩着自己肉呼呼的小手说:“我真不能理解爱情两个字,我恐怕是永远也体会不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他摇头晃脑的,那个许字读音让他拉得老长,从戎听了抬腿一脚将他踹下床去。
    罗浮猝不及防,被踹得掉下地滚了两滚,爬起来“啊”的一声大叫扑过来要跟从戎拼命,从戎冷声说:“叫什么,想把他吵醒吗?”
    蓝宝困扰地动了下,一只手搭上被面,罗浮大气不敢出,见蓝宝没有醒来的迹象才吐吐舌头,冲从戎做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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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浮和从戎两个冤家一样对峙的时候,蓝宝正在做梦,和赵诺成初识的场景断续出现。
    初次进入酒吧的他很困惑,朋友拉着不让离开,糊里糊涂就给灌了两杯酒,他本来酒量不错,只是不知道朋友给他喝的酒里混了什么,刚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几分钟后头开始晕,太阳穴突突地跳,心里发慌,有些醉意,也不觉得音乐吵人了,看什么都有种镜花水月的恍惚感,他进入舞池,舞池很挤,似乎不断有人碰到他,他也没怎么在意,直到屁股被摸了几把他才反应过来,就在他傻站着的时候一只手把他从疯狂的人群中拖出去。
    灯光昏暗,他抬头就看见了赵诺成的脸,正好一束光掠过赵诺成的脸庞,蓝宝记得那时候他并没有笑的意思,可是赵诺成非得说他朝他笑了,说他勾引他,不由分说就将他带走了。
    一个疯狂的夜晚。
    睡梦里蓝宝仍然记得他的第一个亲吻,还是和一个男人。
    都说第一次很难忘,那天之后蓝宝连着两个月想起那个晚上依然觉得面红耳赤,他不敢出学校,在学校里窝了两个月,直到放假才慌张地收拾行李,一出校门就让人截住了。
    那人自然是赵诺成。
    蓝宝至今想不明白赵诺成既然能够知道他念哪个学校,干嘛不进去找他,他们学校对外来人员管理很宽松。
    赵诺成自然没有每天都守在蓝宝学校门口,他只是无意中看见了蓝宝随身携带的学生证,然后在他们学校开始放假的时候找几个人跟他一起,每个门口都放个人,蓝宝一出来就被逮住了,有点像自投罗网的鱼儿。
    不过赵诺成不是渔夫,也没有把蓝宝看成他的猎物,那一个晚上他食髓知味,开始琢磨将蓝宝发展为床伴的可能性,他一向谋定而后动,猜测蓝宝那种人应该是很乖的那种学生,那天晚上只是个意外,想要蓝宝答应做床伴,不是哄着说几句情话或者拿些物质诱惑就能达到目标的,于是他开始筹划,那是赵诺成唯一一次伤筋动骨地想把一个人圈起来,还得是那人心甘情愿的,过程虽然不能说一帆风顺,但也没有很曲折。
    从戎仍然在看书,罗浮在扳着手指数数,多吉在睡觉,除了从戎翻书的声音,周围很安静,一阵细小的声音响起,似有还无,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两人被惊醒,罗浮爬到蓝宝面前,蓝宝脸色红润,咬着下唇,被子下偶有动作,罗浮看向从戎,从戎抓着他后颈的衣领,将他提溜走了。
    罗浮蹬着腿,他穿着一身淡绿色的衣服,像只大青蛙一般,挣扎:“喂,你干什么!鎏金是不是生病了,你看他脸红的!……放开我,喂,聋了啊,说话你听不见啊!!”
    从戎将罗浮拿到距离蓝宝的床很远的犄角旮旯:“生病?”
    “难道不是吗?”罗浮瞪圆了眼睛盯着从戎,握着小拳头想为自己报被拎之仇,可惜看看从戎和自己的身高差距,无奈放弃了。他现在也不敢随意变身,变身要耗能量的,浪费会被鎏金鄙视的!
    从戎说:“你不是能感知眼睛看不到的事物吗?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怪物,你真那么纯洁?”
    罗浮被“纯洁”两字刺激到,嗷嗷的:“老子以前天天看活。春。宫!”
    从戎下巴微抬:“哦?”
    罗浮后知后觉:“鎏金他做春。梦……啊!你个死鬼不早说!”
    从戎:“鎏金你也看?”
    罗浮吓了一跳:“没有!你别乱说啊。”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他那啥的时候,我无法感知他的存在……”
    “那就是说你是想看的?嗯?”从戎又拎起他,“既然你那么闲,干点活去。”
    “干什么!放我下来……”




☆、第 42 章

犹如健美先生一般的手下一拳挥出,尚在顽抗的人脖颈发出令人牙酸的骨裂声,脑袋以诡异的角度软软垂下。
    郝斯年从身旁桌上的托盘中拿过条雪白的丝巾,缓缓擦拭修长的手指,他的指甲修得很完美,色泽都是很好的。手指轻轻一动,依然一尘不染的丝巾飘落在地,逐渐被地板上的鲜血染红。
    刑讯室一侧的墙壁忽然现出一道合金门,手下将那具仍有热气的尸体放进手推车,走过长长的白色走廊,打开一道厚厚的玻璃门,那房子中央地上有一方形的观察窗,窗子不大,仅仅能容许一个人进出,尸体被塞进观察窗,下面很深,跌落下去时发出沉闷的响声,转瞬被里面守候的丧尸分解吞吃,咀嚼声此起彼伏。
    郝斯年走出刑讯室的时候对一直跟在身后的毕和顺说:“带个宠到合欢居。”
    “是。”毕和顺一直微微弓着腰,直到郝斯年走出视野才把腰直起来,腰杆一挺直,毕和顺就仿佛变了个人一般,恭敬谦顺他只在郝斯年一人面前表现,此刻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就如大家少爷一般来到庄园靠后的一排楼房。
    这里是宠居住的地方,半圆形构造的楼房,一个宠一个房间,禁止发生殴打之类的暴力行为,至于语言暴力什么的,不在范围内。
    毕和顺老远就能听见炸毛猫穆程悦的嗓子:“我怕你啊,操,有种过来!”
    毕和顺不着痕迹地皱眉,有眼尖的看见了他,马上放下手边的事情,一溜烟过来,尽量不惹人厌地讨好:“毕爷,您来啦。”
    毕和顺并不答话,微微点头,所有的宠都来了,在他面前不远不近的地方围成个半圆,或期盼或恐惧地等待点名。
    二十七个宠,少了一个。
    “路同方呢?”
    没人说话,有为路同方担忧的,也有暗暗幸灾乐祸的,路同方是他们之中相貌比较出色的,最惹人妒的是他的气质,八分的相貌和他的气质一搭,就成了十分。只是性格有些古怪,对郝斯年也不上心,每每被点都是面无表情,不欢喜,也不恐惧,令人难以捉摸。
    毕和顺本来是想让路同方去伺候郝斯年的,但路同方不在,郝斯年今日心情不太好,虽然旁人看着郝斯年高兴和暴怒都差不多,但作为贴身跟了郝斯年五年的老人,毕和顺能够很好地体会郝斯年的情绪,及时作出反应,这也是他能在郝斯年身边呆上五年的原因之一。
    他等不及让人去找路同方,眼神在各人脸上扫了一遍:“温意春。”
    被点到的温意春喜滋滋地出列,其他人在毕和顺带着温意春走后,才陆续散开。
    合欢居内。
    低调奢侈的超大睡床铺着深蓝色的床罩,郝斯年从透明浴室中迈出,坐到床边,他仅在腰间围了条白色浴巾,水珠顺着蜜色肌肤往下淌,栗色的头发湿漉漉的。
    沐浴调训完毕的温意春披着暖黄色睡衣跟在毕和顺身后来到合欢居门外,毕和顺:“你自己进去,伺候好了,别出幺蛾子。”
    温意春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晓得,您放心。”
    他放轻脚步进去,郝斯年听见门开,抬眼说:“给我吹吹头发。”
    温意春有些意外,却依言照做,郝斯年不说话,他也不敢出声,一时间合欢居内只听得见吹风筒的呜呜声响,温意春一手拿着吹风筒,另外一手轻柔地拨动郝斯年半长的头发。
    即将半干的时候,郝斯年说:“好了,脱衣服。”
    温意春将吹风筒放回原处,将身上睡衣脱去,睡衣还没有完全离身,郝斯年猛力把他往床上一拽,温意春保持跪趴的姿势,郝斯年右手将自己腰间浴巾扯去,一概前戏都没有做直接冲进去。
    在这种事上郝斯年一向大开大合,温意春让他连续的深度撞击击得犹如暴风雨中的小舢板,上下起伏,完全身不由己。
    郝斯年的持久力很强,温意春半是痛苦半是愉悦,被撞得发出断续的呻。吟,他知道郝斯年不喜欢一切做作的事物,因此只是按照欲。望的驱使,沉浸其中。
    毕竟男人那地方不是专门拿来做这种事的,郝斯年也没有顾忌,次次尽力冲撞到底,即使来之前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温意春很快只剩下痛苦,原以为起码还要忍耐半个小时的,郝斯年泄了一次之后却退了出去:“滚。”
    温意春又是意外又是忐忑,难道是他没伺候好?
    就这一两秒的犹豫,郝斯年一脚将他踹到地上:“还不滚?!”
    温意春连睡衣都来不及穿上就连滚带爬地出了合欢居。
    大训练室。
    光着膀子的郝斯年一个旋腿将扑上来的几个人踢飞,外围有人发出数道冰锥直取他上中下三路,同时有人使用风缠绕试图束缚他的肢体行动,郝斯年站定,右手抬起,几道紫色闪电在手心噼啪闪现,随手一扬,所有试图再扑上来的人均被电得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严重的眼白一翻就晕过去了。
    汗水顺着脸颊下巴滴落胸膛,郝斯年环视一下室内,门外有人报告,郝斯年挥挥手,没有倒地的人纷纷将地上痛苦呻。吟的人或扶或抬出了训练室,毕和顺拿着小型放映机,对着雪白的墙壁放映。
    出现的画面上赫然是赵诺成和蓝宝。
    郝斯年漫不经心地坐着,瞥了一眼:“不是说没有特别的事不要来烦我吗?”
    看见蓝宝将面具摘下,郝斯年眼里倒是多了丝欣赏之色:“长得倒还可以,只是我也不缺宠。和顺,你刚来的时候才会这样没眼色,今儿是怎么了?”
    他说得慢条斯理,言语里却丝毫看不出他的怒气,毕和顺知道郝斯年有气,此刻却是胸有成竹:“少爷,您别着急,如果只是因为他长相好,我决不会来找您,往下看吧,不值得您再说我。”
    画面里记录的都是蓝宝和赵诺成相遇之后的事情,即使经过剪辑,但因为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仍看得人昏昏欲睡,郝斯年的眼睛却在看见蓝宝将多吉从幻境放出后突地一亮,精光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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