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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你别死-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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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法愈合的伤口,无法填满的心。那个已经离开的身影,是世上任何一个人可以无法代替的,那遗留在心口的剧痛,也是再长的时间都无法抚慰的。

    失去了伴侣的雄蝉,连鸣叫的力气都不再有。

    “哪怕只是幻想,哪怕只是一个梦,让我一直沉浸在这个梦里都不可以吗!”夏世离低嚎道:“我只想睡在这个梦中而已,为什么连这样卑微的梦,都不让我实现。”

    “因为死去的人,也不会乐意见到这样的你。”

    夏世离猛地抬头。

    林深正望着他,“即使心中再后悔,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失去的无法再挽回,你却无法睁眼去看清还留下来的事物吗?”

    “哪里还有留下来的……”夏世离喃喃。

    然而此时,林深却突然将手机递到他手中,那是一个女子曾经用过的手机,那是他爱着的女人留在世上的最后一样的东西。

    夏世离轻轻地抚摸手机背后的照片,然而触摸到屏幕,却发现这时候的手机竟然是在通话中。

    手机听筒处,隐隐传来一个小小细细的呼唤。

    “爸……爸爸……”

    夏世离赶紧凑近,再听到对面那个稚嫩的声音的时候,泪水都快要掉下来。

    “爸爸!爸爸!”

    小女孩焦急又期盼的声音,一声声的响在他耳边。

    “暖暖……”

    “爸爸,夏爸爸!”小女孩听到回应,高兴地一连串地说了起来。

    “夏爸爸!为什么你都不来看我了?暖暖一直在这里等你们呢!”

    “燕儿妈妈也没有来,暖暖做错事了吗,爸爸妈妈们不来看暖暖了吗?”

    “没有……”夏世离的喉头有些哽咽,却无法说出更多的话。

    他差点忘记了这个小小的生命,这个无法行走,生来就被亲生父母抛弃在福利院的小女孩。

    “爸爸,我跟你说,我今年也有看到蝉儿了哦,暖暖和它们做朋友了呢!”

    “恩,暖暖乖。”

    “但是蝉宝宝前几天都死掉了,暖暖很伤心,爸爸,暖暖明年还能再见到它们吗?它们也会像爸爸妈妈一样,再也不会过来看暖暖了吗?”

    天生亲近人的小女孩,将最疼爱她的两位义工喊作爸爸妈妈。然而这样一个小小的称呼,却一直温暖着三个人的心。

    夏世离想起了那天第一次被这么称呼的时候,燕燕红着脸,却温温地应下。想起以前每次去福利院做义工时,暖暖脆生生地一遍遍的呼喊这他们,爸爸妈妈。

    “爸爸已经一年没有来看暖暖了,为什么,爸爸?”

    小女孩不解道:“他们都说妈妈去了好远的地方,去了一个叫天堂的地方,爸爸也要去吗?不能带暖暖一起去吗?”

    夏世离握着手机的右手轻轻颤抖。

    “暖暖,我,爸爸……不想带你一起去。”

    “为什么,但是爸爸妈妈都不在,暖暖很寂寞,很寂寞啊。”小女孩的声音里带着哭音,“你们不要我了吗!我很听话的,我每天都有好好吃饭,每天都做很痛的复健锻炼身体。爸爸不来看我吗?”

    “已经见不到妈妈了,也不能再见到爸爸了吗?我好想你们……我好不容才有了爸爸妈妈,你们又都不来看我了。呜哇,一定是暖暖做错事了,暖暖错了,爸爸不要生气,爸爸来看暖暖一面好不好。”

    小女孩似乎拼命忍着,不想让自己哭出来,然而她那闷闷的声音,却更加让人心痛。

    夏世离只觉得心被抽痛得厉害,想要再说什么,手机却被林深抽了回去。

    “你——”

    “反正你都不打算再回去了,何必要让她再记得你,再为你伤心?”

    林深冷漠地挂断手机,“再过不久她就能明白,被抛弃的孩子始终不会有父母,不会有人记挂她,到时候她就会把你忘得干干净净。”

    “我不是……”

    “你不是?不是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幻想?”

    “还是说,你不是压根就打算抛弃她?”

    “你不是早就忘记了吗,这个你和燕燕一起照顾的女孩。不,你忘记得更多,忘了在你走后一个人操持一切的母亲,忘记了痛失女儿,却还要帮你照顾母亲的燕燕的双亲。也早就忘记了这个约定,‘你们的女儿’。”

    林深把手机扔给他。

    “在你沉浸在梦里的时候,你究竟忘记了多少事,‘夏世离’。”他转身,对赫讽道:“走吧。”

    “走?去哪?”

    “去哪?”

    “回山上去。”

    “哎,那夏……”赫讽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深拽着走远。

    而夏世离紧握着手机蹲在地上,许久,周围已经全部陷入黑暗,整个世界好像只有他一个人。

    啪啦,轻微的响声,夏世离侧头去看,是一片落叶掉到了地上。

    而在那落叶下面,有一只死去的蝉,它的身体无生命力的蜷缩着,已经无法再震翅。

    这是一只雌蝉,一只在分娩后死去的雌蝉。而在它身旁,一些小小的幼虫正挣扎着向泥土中爬去,越过它们母亲的身体向泥土的最深处钻去。

    它们将在那里度过数个春秋,无数个不见光日的白日,直到某一夜,一声蝉鸣终于唤醒了它们。

    这些蜕变的蝉会从泥土里再次爬出,来到它们出生时只见过一次的世界,去寻找自己的爱情,一生只有一次的爱情。

    如此,一代代的蝉死去,一代代的幼虫钻进泥土中。

    破土而出,再去放肆自己的生命。

    这是属于夏蝉的,永不过夏的爱。

    夏世离起身,望着街道尽头的灯光,感受着身边几乎要蔓延而上的黑暗。

    【我喜欢你。】

    【今天暖暖叫我妈妈了,哈哈,有点不好意思。】

    【不是我要和你吵,为什么你就不懂我呢!】

    【好了,别生气了。】

    那个爱笑也不记仇的女子转过身,在黑夜里,对他伸出双手。

    【我从来都不会生你的气,永远都爱你……】

    似乎是下雨了,咸涩的雨水沾湿了眼眶,滋味真不好受。夏世离迈动步伐,一步步地走向街道尽头。

    失去了无法替代的重要之人,究竟该怎么做才不会痛苦?

    不会痛苦,不想痛苦,还是一直维持着这份记忆……

    活下去。

    第二天,赫讽再次赶去山下的时候,车站早就已经没有了夏世离的身影。

    他就像突然出现时那样,来得无影,去也无声。自此,赫讽和林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夏世离”。

    他究竟会去哪?

    赫讽问过林深这个问题,然而林深用一个十分耳熟的答案回答了他。

    “我们不是神,无法强制所有的结果,也不能去勉强一个人。最终如何,看他自己的选择。”

    是吗,是吧?

    赫讽一下子觉得落寞起来,没有人再帮他打杂,院子里也没有了那些烦人的虫鸣。

    这种突然的安静,让人无法适应。

    “明年。”

    林深道:“到了明年,蝉又会再叫了。”

    再次破土而出的,那小小的生命。

    这是与蝉的,约在夏日相见的约定。

    到明年的夏天,也许山上的守林人们会收到一张来自远处的相片。

    相片上,戴着眼镜的温文男子抱着一个小女孩腼腆的笑着。背面还有女孩扭扭歪歪的字体,暖暖与爸爸。

    ——还有在天国的妈妈。

    照片上的那个男人,很是熟悉,却又有些陌生,他似乎多了些什么,却永远也失去了什么。

    蝉鸣声声,一声还复一声。

    知了,知了,知道吗?

    那个出现在夏天,活在幻想中的名叫夏世离的男人。

    他将他的幻想和他的失去的爱情,永远埋藏在心中的那个盛夏。

    如在夏天离别,离别这人世的蝉。

    夏与世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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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争分夺秒,还是没能抢在十二点前更新,我那个恨啊,胸口碎大石!!!

    好困,先送上更新,明天再来回复,大家么么!

 54骨血

    收拾着东西;林深手上的速度并不快。其实也没多少可带的;但是磨蹭了许久;他将要带的物品全部装进包里;然后对在屋里忙活的人招呼了一声;推门而出。

    这时候天才刚刚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气,蒙蒙的白雾。独自走在晨雾里;发丝上都沾了些水滴,顺着发尖滴落下来,滑到脸颊上。林深伸手抹掉脸上的水珠;背着包向山下的路走去。

    在山顶空旷的地带;其实可以看到小镇。而山脚下的小镇此时还没有忙碌起来;伴随着朦胧的天色一起沉睡着。

    林深只是瞥了一眼;紧了紧背包带,一脚踏上下山的小路。

    白雾逐渐遮去了他的身形,直到两者融为一体,那道孤独的背影消失在山道上。

    “咔——”

    一铲子下去,挖出了半截蚯蚓,不过这已经见怪不怪了。

    赫讽又挖了几铲,将那蚯蚓用其他的土掩埋起来,估计过不了几天,那小玩意又能在土里爬来爬去的。其实赫讽觉得,比起传说中有九条命的猫,像蚯蚓这样被砍成两截都还能存活的,才是大自然最神奇的造物。

    “呼,热死了。”

    忙完了一阵,他抬头看了看天,这时候太阳已经高高升起,正挂在正中偏东一点的天空上,再过不了一会就是正午。而林深一大早出门,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如果我中午不回来,就不用等我。】

    临出门前,林大老板是这么说的,既然雇主都这么吩咐了,赫讽也不准备等他。

    站起身来,他伸了个懒腰,缓解了一下因为长期弯腰造成的酸痛。

    “哎呦嘿。”

    手前后甩动了几圈,赫讽左手敲右肩,正准备回屋做饭去。

    “赫讽哥!”

    正此时,小院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喊声,赫讽扭头看去。

    只见一个刚刚高出篱笆的小黑脑袋左摇右晃地接近,直到停在院门口,那脑袋的主人使劲踮起脚,向院子内张望了两圈。没看到林深,只见赫讽一个人,他便问:

    “赫哥,今天只有你一个人在家吗?”

    瞧瞧是谁来了?赫讽看见那个小家伙,挑起嘴角。

    “韩志小鬼,怎么,今天又有空来打下手了?”

    “哼,我是来帮林哥的忙,才不是来替你做小工!”韩志崛起嘴巴不屑,直到现在,他还总是和赫讽不对盘,一大一小见面就要斗嘴。

    不过经常的情况是,韩志被赫讽戏弄的团团乱转,而赫讽对此乐此不疲,完全没有身为一个成年人的自觉。

    “哦,不是来找我啊,那我回去了。”赫讽说着,就故意要往屋里走。

    “等等,等一下!”韩志见他不搭理自己,急了,忙道:“我是有事找你,不对,你先跟我说,林哥在不在?”

    赫讽扭头看他,“你有事找我,还问林深干嘛?”

    “哎,你别管,你先说他在不在吧!”韩志一副大人样地挥了挥手。

    赫讽见状,忍不住笑出来。

    “他不在,一大早就出去了。好了,你告诉我,找我什么事?”

    “真的不在,会不会突然回来?”韩志不放心的问。

    “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可回屋了,没空陪你玩。”

    “啊啊啊,等一下,我信你,我信你!先别回!”韩志连忙喊住他,接着便回过头,冲着院外招呼。“没人,安全,进来吧!”

    赫讽正奇怪他对外喊个什么劲,却只听见院子外又传来一阵动静,接着,一个人推门而入。在看清那个人是谁的时候,赫讽惊讶得哑巴都要掉下来,他拿着手里的铲子直指对方。

    “你怎么在这!”

    来人看着赫讽,微微一笑。“我为什么不能在这?还是你以为天大地大,真能躲到没人找得着的地方,疯子?”

    “……”

    两人不再说话,只是用眼神交流,但那无声间的电闪雷鸣,也不是常人能体会的。韩志夹在两个大人中间,左看右看,终于不耐烦道:“好了,我都给你带路了,该付报酬了吧,大叔。”

    “恩恩,当然。”新进院子的人笑了笑,从衣服里掏了掏,半晌,掏出一根棒棒糖递给韩志。“说好的,先期付款。”

    韩志满意地接过,还不忘提醒。“以后一天一根,别忘了啊。”

    “放心的,忘不了。”

    “这才差不多,好了,你们聊吧,我出门帮你们放风去。要是林哥回来了,第一时间提醒你们啊,注意警戒!”说完,韩志叼着棒棒糖就走了。

    赫讽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怎么听着小鬼这么说,好像他们就是在背着林深偷情一样呢?须臾,他转头看向眼前这个不速之客,没好气道:“你怎么也陪一个小鬼玩这种游戏?”

    “游戏?”对方笑道:“能够找到你本人,无论是什么方法都不算是游戏。再说,你要真不想被我找到,当时就不该两次三番地用手机联系我,不知道那样会暴露自己的位置吗?”

    赫讽咬牙,“你这是公权私用,暴露客户隐私!”

    “呵呵,你不说我不说,谁还知道?”不速之客露出一口白牙,不过少顷,看向赫讽的脸色就正经起来了。“不过我说真的,疯子,你在外面躲得也够久了。”

    来者,赫讽的几位死党之一,于越正色道:“有些事情,不是光躲避就能避过去的。”

    赫讽神色也严肃起来,“又出事了?”

    于越点点头,“在你走后,那边又闹得更厉害,你家里已经撑不住了。再过一阵子,如果事情闹大更大,就不能再暗地里解决。”

    “……”赫讽皱着眉,没有说话。

    “你也知道,只要对方用舆论压力逼得检察院不得不提出公讼,我们也都没办法了。到时你无论在哪,人都还是要回去的。”于越见赫讽不说话,着急了。“这件事你究竟打算怎么解决,要真闹大,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事,赫讽!”

    赫讽抬头,看向他,目光莫测。

    “你来这里找我,不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消息吧?”

    于越一愣,随之,缓慢地点了点头。

    “其实我来,还是想问你一件事。”

    赫讽仿佛早有所料,眼中露出淡淡的疲惫。

    “问吧。”

    于越紧盯着他,启唇,一字一句道:“那天,你……究竟有没有杀人?”

    仿佛晴天霹雳,炸响在空气中。

    赫讽低下头,在听到这个问题的那一刻,无数的想法在他脑中翻滚着,然而,最后他盯着那株长得正好的小番茄苗,停留在脑中的竟然只有一个念头。

    这株由林深浇灌呵护的小苗,在风中轻轻晃动着身子。赫讽看着它,有些疲倦地眨了眨眼,想。

    林深这个时候,在哪呢?

    ……

    呲呲的声音,弄得人心头烦躁。

    林深听着那些树枝刮蹭在衣服上的声音,心头已经堆积了不少烦躁感。他伸出手,拨开眼前挡路的枝条,就要走过着半山腰,却在这一刻,停下了脚步。

    他抬头看着山下,此时被树枝和山石挡着,已经看不到山下的小镇,但是他却可以想象得出,现在镇上一定是一片忙碌景象。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生活忙做,充实而又满足。

    但是那里,没有他的位置,从来都没有。

    身为一个被守林人捡回来的孤儿,林深从小就没有和镇民接触的美好记忆,即使有些,也大多数不愉快的回忆。爷爷带着他下山的时候,多少都会遭到镇上一些人的异样注目。

    因为绿湖森林的守林人与别地方的不一样,与死人的接触是守林人日常不可少的一环,因此,镇民对守林人也多少有了些偏见。惧怕,鄙夷,厌恶,怜悯,复杂的感情混杂在一块,恐怕连他们自己也说不清对于山上的守林人究竟是什么情感了。

    但是,绝对不会有好感。

    这样的一个镇子,对林深来说有什么意义呢?为什么还要每天的在山上,为了工作,为了保护山下的居民,而没日没夜的巡逻?

    他们丝毫都不领情!

    林深烦躁得拍打着身边的树叶,想了想,离开下山的小路,拨开一边的灌木钻了进去。

    今天他不想下山,也谁都不想见,还不如找个安静的地方呆一会。

    灌木一旁便是小树林,而走到林子中间,林深便听见了潺潺的水流声,附近的小溪也丝毫不管他的心情,自顾欢快地畅流着。心情不好的时候,林深连溪水都迁怒起来。他背着包,想着去溪边放松一下,顺便踩个几脚。

    渐渐走到林子尽头,前方透出一些光亮,天上的,还有地上的溪水反射的。林深加快了步伐,奔到溪边。

    然而心里着急,脚下一滑,他在冲到溪边前,重重地摔了出去,这一摔,直接从林子里俯冲到溪水边,满身的泥土和烂叶。

    这一副狼狈的模样,林深心里还没有来得及抱怨,就听见旁边传来一声大笑。

    “我当是哪来的野兽,没想到冲出一个人来。”

    竟然有别人?

    他诧异地抬头,向溪边望去。

    溪石上,正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白衬衫,上身惬意地微弯着,长腿盘坐在石头上,修长的手一只撑着下巴,微微侧头。此时见林深抬头看过来,这个陌生人掀起唇,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挥着另一只手,道:

    “好巧,你也是来思考人生真谛的吗?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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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是的,是的,你们没看错~揭晓两位主角的身世了!

    是的,是的,你们没看错~这章的林深是有点奇怪!

    不是我抽风,也不是林深抽风,也不是我手滑,恩,就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大家慢慢看就知道了。

    么~

    PS:感谢西西的一个手榴弹!!热吻~!!!

 55骨血

    林子里静得很;可以听清溪水潺潺流过溪石的声音;除此之外;就只有头顶飞鸟偶尔掠过时;翅膀扑扇的簌簌声。

    溪边;一个人坐在石上,另一人蹲在地上,对望良久。

    许久;见林深没有出声,那陌生人好奇道:“怎么,难道是脚扭了吗?”

    林深闻言;扭了扭脚站起身来;看着这个先他一步占据溪边的陌生人;皱了皱眉。

    “看来你不喜欢说话。”对方微笑;“不过看样子也没有受伤,太好了。”

    原本准备放松的地方被另一人占了,林深当然是二话不说,就准备转身走人。

    “哎,不打算再坐一会吗?”

    那男人却是喊住了他,“你急着去哪,还是说,你现在有去的地方吗?”

    有去的地方吗?

    这句话一瞬间叫住了林深,他回头,有些凶狠地看向那人。

    对方不介意地笑笑,“不是我好奇,只是看你的表情,倒真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不是可怜人。”林深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好吧,那就是一个寻找不到自己归所的孤独人。”男人抿唇,看向林深。“难道遇到一个同伴,不坐下来陪我聊一聊吗?”他拍了拍手边的溪石,感受着上面被阳光晒暖的温度。

    “反正你现在也没处可去,不是吗?”

    林深的脚几次动了动,最后,还是移动脚步,回身,走到男人正对面,坐下。

    “聊什么?”

    对方似乎很是高兴,咧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眼睛眯得细细,化作一轮弯月。

    “当然是——”他说:“聊很多很多事情。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是先彼此介绍一下自己。”

    这个人笑起来的时候,右脸颊有一个酒窝。林深刚刚注意到这点,就听见对面传来一个欢快的声音。

    “我叫赫野,赫赫有名的赫,野草的野。”

    野草,随处可见,丝毫不起眼的杂草。

    而这样随便的名字,竟然配上了赫这样的姓,赫野在这样介绍自己的时候,语气里似乎也带着一分调侃,不,与其说是调侃,不如说是嘲讽。

    对谁的嘲讽呢?是他自己,还是别处的什么人。

    ……

    当于越问那个问题的时候,赫讽没有去想答案,而是反问道:“如果我说没有,你信吗?”

    “当然信了!”于越连忙回道:“只要是你说的,我们绝对都不会怀疑你,赫讽。”

    赫讽闻言,眼睛眨都没眨。

    “那如果我说有,你信吗?”

    “你……”于越愣住了,气急。“这哪是开玩笑的时候,你正经点好吧!”

    “我很正经地在问你。”赫讽道:“如果无论我说什么你们都相信的话,那么不管我告诉你们的是不是事实,你们都会认可它。?既然如此,你还来询问我干嘛?你想知道的不是真相,只是我的一个回答。”

    于越反驳道:“最起码你告诉我,我才能知道怎么样帮助你啊!”

    “那你想听到怎样的答案?”

    赫讽反问他:“是想听到我告诉你,说我没有杀人,然后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帮我隐瞒线索,帮我捏造事实,最后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对的,因为我本来就不是凶手。你们关注的根本不是我究竟有没有杀人,而是可以给自己一个理所当然的借口。至于真相……”

    他笑了笑,笑声中却有几分嘲讽。“除了死者的家属,还有谁关心?”

    于越不管不顾了。

    “赫讽,你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是,我就是想要个定心丸怎么了!但是我也相信你根本就不是一时冲动就夺人性命的人,跟我说句不是你做的,很难吗!”

    “很难吗,只要你一句话,我们都会相信你!”

    于越接连逼问了几遍,然而赫讽始终都紧紧闭着嘴没有开口。于越的心渐渐慌了。

    半晌,赫讽终于开口了,说出来的却是于越最不想听的那句话。

    “我……说不出。”

    “说不出什么?”于越瞪大眼睛。

    赫讽闭上眼,那天的一幕幕似乎又在眼前晃动。有人沙哑绝望的声音,有鲜红刺目的血液,一滴一滴地从那渐渐失去生命的躯体里流出。而他至今还记得,她瞪大眼,至死也不甘心地问着自己——为什么,为什么!

    那一声声的质问,无辜而不忿地瞪大的双眼,总在赫讽梦里出现。而他也是从那以后,变得开始恐惧血液和尸体。

    为什么,为什么——!

    那愤怒而绝望的声音还一遍遍的会响在耳边,而赫讽依然还记得自己当时决绝的回答,丝毫不愿委婉的心意。

    最终,造成的是无法挽回的后果。

    睁开眼,看着明晃晃的的天空,赫讽却觉得有些刺眼。他开口,有些沙哑道:“因为我,不能这么说。”

    不能说,自己与那场死亡毫无干系。

    不,或者说,他就是罪魁祸首。

    “你下山吧。”赫讽的声音里充满着疲惫,对于越道:“等到真的提出诉讼,他们来找我时,我会回去上庭。这件事,你们不用再管了。”

    “你!”于越怒视他,但是赫讽已经收拾着东西进屋,不再回头理睬他了。没办法,他只能在赫讽身后高声大喊:“我明天也会来找你!直到你说出实话为止!”

    说完,就气冲冲地甩门出了小院。

    “哎,大叔你已经要回去,不和赫哥聊了?”

    “回去,明天再来。”

    “明天还要来啊……”

    “放心,报酬少不了你的。你要什么?”

    “一盒泡面!最贵的那种。”

    “……”

    “呃,那我还是要便宜些的吧,是不是要求太高了?”

    于越忍不住笑了。“泡面这玩意能有多贵,我给你买一车都不成问题,明天再来帮我放风吧。”

    “好耶!”

    小院内,赫讽听着那两人的声音越传越远,嘴角有几分无奈的笑意。于越这个人脾气倔,他不肯放弃,是认为自己还隐瞒着什么没有说实话。

    可是……

    赫讽眸色暗了暗,苦笑一声。

    他已经说了实话,为什么他们就不愿意相信呢?

    那个女孩,就是死在了自己手上。

    赫讽右手握紧。

    ——死在了自己的冷漠上。

    在那一刻,赫讽才知道,原来死亡是这么轻而易举的一件事。

    “你认为死亡是什么?”

    突然问到这个话题,林深警惕地看了眼身边的人,然而赫野却还是一如既往地笑望着他,眼睛里是一片澄澈的光芒。

    “为什么要问这个?”

    两人已经聊了有好一会,林深不得不承认,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真的是很了解自己。不,不该说是了解,而是两人有太多相似的地方。

    都无法与周围融为一体,都被周遭排斥,也同样地,他们用自己的伪装去应对周围人对自己的伤害。

    只不过林深的伪装是冷漠,而赫野的伪装则是那张笑脸,他似乎面对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笑得一脸灿烂,被林深这么说的时候,赫野愣了一下,随即笑道:

    “习惯吧。”

    习惯?

    “因为笑容是最温柔的一把刀,既可以伤到自己,也可以伤到别人。最妙的是,还是最不容易被发现的凶器。”当赫野笑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林深突然觉得他的笑容碍眼起来,扭头哼了一声。

    不过,赫野随即又道:“但是即便如此,我也是会有真心想要笑的时候。”

    林深动了动耳朵。

    “就比如现在,难得遇到一个这么与自己相合的同伴。”赫野笑着,眨了眨眼。“难道不是天意吗?”

    所以,对于这样难得的机缘,赫野问了那个问题。

    死亡是什么?

    对于林深的警惕反应,他举起手,无辜道:“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好奇,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人活一世,有太多的机会可以去尝试很多事情,却只有死亡,他们只有一次尝试的机会。而且就算经历了,也没办法告诉还活着的人那究竟是什么滋味。”

    赫野说着,眼里亮出光芒。

    “这难道不是世上最神秘的的事情,死亡!”

    林深看着他,“你精神有问题吧。”

    “不不不,请称我为孜孜不倦的研究者。”赫野笑道:“我只是好奇心太旺盛,想要挑战世上一切的秘密。”

    而死亡,就是人类最大的秘密。

    “和睡觉一样,闭上眼然后什么都不知道。”

    “不对!”赫野激烈地反驳;“睡梦中还会做梦,还有意识,和死亡感觉不一样!而且我想问的也不是这个。”他的表情有些苦恼,这是林深第一次看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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