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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山语-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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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当初看笔记的时候,顾殛宇对于那百来公斤重的大鼎“飞去”的传说一直抱着看笑话的态度,不过在接触了如此多怪力乱神后,他倒是能坦然接受了。
“这个是夏禹铸造的那九个鼎么?”反正情况也不会再坏,顾殛宇干脆问了出来。
“是啊。”女妖精倒是回答得很干脆。顾殛宇震惊地猜想,难道这女妖精背后的是夏禹?他也成了一个千年鬼魂?还是吃人的那种?
顾大少正兀自震惊,就听她嘻嘻笑道:“我觉得蛮好看的,就拿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大姐你一口气把话说完行么?停顿过长你不怕岔气么……
顾殛宇舒了口气,好歹夏禹也是被赞颂了千年的明君,他还不想三天两头被颠覆价值观。这丫头怎么像个被宠坏的小孩子,自己喜欢就拿!
不过人家任性也是因为有资本,像自己这种没人疼的小孩就应该乖乖呆在家里,出来乱跑跑丢了都没人担心。
顾殛宇撇撇嘴,好奇心很快战胜了鄙视心态:“不是只有八个了么?第九个是从哪找来的?”
女妖精捂着嘴道:“哎,你应该问‘不是只拿了一个么?另外八个哪找来的?’我比较好回答你。”语气里满是骄傲,就像西门口的王伯介绍自己收藏了一生所得的棋谱时那样。
原来那个“飞鼎”的故事就是拜眼前这位所赐!
顾殛宇在心里回嘴,不好意思我把你想得太好了,我以为你一次抢了八个又自己找了一个,原来你是直接抢了九次。
顾殛宇不打算再问她另外八个是怎么抢的,他对于那种暴力血腥的故事没有丝毫的兴趣。这个洞只怕也是这丫头抢了鼎之后直接占山为王,然后还把自己的“收藏品”全体挪了过来。
不过顾殛宇这么想倒是冤枉了她,这个洞是有人为她造的,而她抢的鼎也正好就是现在放置在祭坛上的——这只千年前作为中央大鼎的豫州鼎。
顾殛宇正准备结束这段对话,就见女妖精正一脸期盼地望着自己,大眼睛闪亮亮的,如果不是知道这是个千年老妖精,铁定被那双小女孩般天真可爱的大眼睛闪得晕头转向。
他自己的眼睛也很大,经常企图用一双纯洁大眼睛闪瞎陆子瞻,现在才发现这原来是如此不厚道的行径!
顾殛宇只得无奈地问:“那你是怎么抢到这个鼎的?”他指指自己所在的鼎。
“这个嘛,是我的第一只鼎,是我看中鼎之后,有人帮我去拿的,据说是他们搬运鼎的时候,他把鼎弄到了水里。”
原来这是那只“飞鼎”,顾殛宇发现这跟他的猜想不符,不由脱口问道:“这不是你抢了哪个民族祭祀用的鼎又占了人家的神庙?”
女妖精白他一眼,斥道:“明明是他们趁我睡觉抢了我的家!不过看在他们每年都送食物又没有破坏什么东西的份上,我不跟他们计较。”
顾殛宇跟陆子瞻呆久了,渐渐学会了抓一句话里的重点,特别是子瞻那个披着美人皮的毒花,在讲话的时候总是拐弯抹角夹着深意,顾殛宇跟他斗嘴,往往沾沾自喜以为赢了,过了将近半壶茶的时间才突然醒悟到自己被耍了,由此便很是领悟了一番中华语言的博大精深。
这句女妖的话,顾殛宇可以分析出两点:第一,女妖要睡很长时间的觉,久到一觉醒来会发现自己的家被一群人拿来办祭祀大典了!这也从侧面反映,女妖睡觉的时候很沉——这倒是跟原来的颜恃衣很是相似;第二,女妖是吃祭祀的食物的,甚至可能是有人专门祭祀她,这对于她上千的年龄来说,倒不怎么让人吃惊。
顾殛宇想反正现在情况也不会再差了,就干脆地问:“你的原型是什么物种呢?”
本觉得这个问题对于女妖来说根本没有隐瞒的必要,却见女妖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物种吧,我就是我啊,只有我一个。”
顾殛宇想,这真是一个霸气的回答,不知道世上是不是还有长灵泉眼,他是不是以后也可以这么回答别人?转而又一想,他就快要被拿来祭祀了,还是期盼世界上有很多长灵泉眼吧,不然他就要导致他的物种灭绝了!
顾殛宇思考了一下,转而问道:“那么,你叫什么呢?”很多上古神兽都确实没有物种一说,其实对于这种上千年的东西,问名字一般就知道是什么了。
果然,女妖回答了一个让顾殛宇很熟悉却很惊恐的字,不是什么要出现在山海经里的奇珍异兽,这个东西家家户户都很熟悉,每年当然也有人祭拜,顾殛宇还顺带回想起了今天的日期,鬼市是除夕的前日,相信他一觉过后现在外面已经到了第二天了。
今天是除夕。
女妖很爽快地答道:“我叫夕。”
“夕?!你是年兽?!年兽不应该是身体庞大、脾气暴躁(其实这点还是满贴切的)、凶猛异常的么?”顾殛宇吼道。
夕的脸色在顾殛宇的修饰词逐个迸出后变得越来越黑,顾大虾完全不知道见好就收地又补充了一句:“难道那个才是你的原型?”
夕的脸全黑了,好半天才从牙缝中一个一个迸出几个字:“不要把我跟年那个丑八怪相提并论……”
“……”顾殛宇眨眨眼睛,可爱的表情里满满都是“你在说什么?”
“哎……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啊!‘那个丑八怪’现在不知道因为谁,被紫微锁在西天石柱上呢!一锁就是几千年啊……”门口传来一声回答,顾殛宇和夕同时转过头去看。
顾殛宇的表情就像被绑票的富家少爷终于等到了一群破门而入的捕快,夕的表情有些奇怪,不知道是因为来人,还是因为来人的那句话。
最先赶来的正是炎君。
阎君冠宇,虽然被长灵泉眼逆吸了几百年,找个本就有他的气息的人还是不在话下的。
炎君向着夕道:“早安,你今年醒得挺早。”
夕嘟着嘴:“少跟我套近乎,你来了准没好事!你是来抢泉眼的吧?我不会给的!”
“没有没有,不抢你的。”炎君笑道,顾殛宇在一边猛摇头,就听炎君接到,“我只是拿回我自己的东西。”
顾殛宇差点热泪盈眶,老兄啊,不带你这么耍人玩儿的啊!吓死我了!
夕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你难道认为你现在打得赢我?”
“打不赢啊!”炎君耸了耸肩,“所以我们好好谈谈吧。”
他走进来,把顾殛宇从鼎里拎了出来,解开他手上身上的绳子,绑着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一解开才发现手早就麻了,顾殛宇咬着牙,使劲甩手。
夕淡淡地看着这一切,似乎不觉得他们跑得掉。
“首先,我想问一下,你这是想把它们都留给谁呢?”炎君朝着九鼎努努嘴,“它们”指的当然是鼎里的牺牲外加顾殛宇这颗白菜。
“你管的着么!”夕扬起下巴。看起来就像是个十几岁发脾气的小女孩。不过顾殛宇可不认为她是人畜无害的。
炎君叹气,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猜对了,现在也只好赌一把:“如果是给年留的,你每年只能今天醒来,你怎么送去给他呢?你认为山魈的镖队到得了那里么?”
夕不说话。炎君在心里长舒一口气,看来是猜对了。
夕每年只能醒来一天?顾殛宇暗想,照这样看,这个丫头可能真的没有用什么妖术维持容颜,而本来就只生长了几千日,算起来不过十二三岁,怪不得行为性格都像个小丫头。
民间关于“年”的传说有很多种,无非都是他每隔365天便到村庄里抢食牲畜伤害村民。有一年三十晚,年兽突然窜到江南的一个村子里,一村子人几乎被年兽吃光了,只有一家挂红布帘、穿红衣的新婚两口平安无事,还有几个稚童,在院里点了一堆竹子,竹子燃烧后“啪啪”地爆响,将年兽惊走。
此后,人们便在过年时穿红衣贴红纸挂红灯,敲锣打鼓,燃放爆竹以期驱赶年兽。年兽的行为传到了天上的紫微那儿,他便等到年兽出来时用火球将其击倒,再用粗铁链将它锁在石柱上。从此,“年”就被人们降服,成了镇宅保平安的益兽。
另外也有很多人说年兽是叫“夕”的,故事的版本大同小异。
其实只有少许的几个人知道,“夕”和“年”根本就是两只异兽。夕就如顾殛宇现在所见,是个刁蛮任性的小丫头,每年只能醒来一天,醒来之后就会非常饿。而她的小姐脾气,则完全是被年宠出来的。
年很宠着夕,人们每年看到除夕出来找食物的是年,那个为夕拿来第一个鼎的也是年,而大家以为年怕红色就是纯属误解了,其实年是喜欢红色,因为夕喜欢红色,年也觉得穿着红裙的夕分外的可爱,所以不忍破坏。
年是谛听的亲族,虽说是亲族,但就像龙生九子形态各异,年除了听力也很好外,长得却是若狮而独角,谛听虽也具虎头、独角,却是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但因为听力好,年听到较大的声响便有些受不了,这才有了怕爆竹和敲锣打鼓一说。
在炎君看来,年真是脾气好过头了,被夕欺负这么久也不吭一声,因为她被锁了几千年,估计夕也没去看一眼。
……虽然夕也有客观原因。
炎君叹了口气,不过既然夕就算自己饿着也想把顾殛宇和牺牲都往年那送,估计年的付出还是有回报的。只是当事人还是个任性小丫头,她既然自己没发觉,作为旁人也不好插手。
阎冠宇整理了一下心绪,继续道:“那么,我们来开交换条件吧。”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这样应该不晕了吧╮( ̄▽ ̄〃)╭ 我直接把畲族祭奠给删了。有些糟粕还是去掉读起来比较顺~
☆、锦鲤(上)
逛了一圈鬼市,跑了一整晚森林,完全是长途跋涉紧接着百米赛跑的运动量,再加还要耗费脑力和年兽斗智斗勇,顾殛宇觉得自己的上个故事过得十分心力交瘁,内心无比想念平静舒适的日子。
于是整个春节他都窝在家里哪也没有去。
这个年就在跟川君下棋,听秦临弹琴和炎君抬杠中很滋润的过完了。
顾殛宇回来之后曾问过炎君几个后续问题:
“紫微是个神吧?”
“算吧。”
“那我是么?”
“你是神经病。”
“阎冠宇,我是很严肃地问!”
“我发现了,你没有笑。”
“我是认真的!”顾大少有点火了,跟炎君真是无法交流!难道是因为种族差异?
“我也是认真地回答啊!神经正常的人会明知道周围全是对自己垂涎三尺的家伙还欢乐地裸奔吗?会自己跟着年兽屁颠屁颠跑回人老巢吗?”炎君说得很慢,语气是一贯的随意,并没有咄咄逼人,顾殛宇却还是感受到了压迫感。
“我没有裸奔……”
“一边大喷灵力一边在魑魅魍魉聚集的深山里跑跟裸奔有什么区别?”其实区别还是很大的,不过都很吸引眼球罢了。
“……”顾殛宇这下懂了,难怪说话颠三倒四的,原来龙神大人生气了。他也知道自己错了,只能一脸忏悔地眼巴巴望着对方,一句对不起刚要出口,就听阎冠宇接到。
“不过没关系,我就喜欢你缺心眼儿加天然呆,零战斗力还爱惹事。你尽管为所欲为,出事了有我呢!”龙神说得分外轻松,但越是轻松,便越发显露一种睥睨天下的霸气,这样一句话,也就只有龙神冠宇能轻松说出口。
但显然被罩的那个家伙很不买账,听到阎冠宇如此霸气的“表白”,顾大少爷满脸的忏悔瞬间龟裂,黑着脸刚要反驳,又被炎君噎了回来。
“硬要归类的话,你应该属于雄伟的自然界一类的东西。”
这是在回答自己的问题了?
虽然这句话也可以联系到“啊我的太阳”,不过顾殛宇还是更自然地联想到了“洪水猛兽”。
他也问过这个世界上是不是还有别的长灵泉眼。
炎君说不清楚,不过天地灵气日月精华,长灵泉眼算是大地灵气之源,应该只占四分之一。
说到“地”,顾殛宇想到了被夕吃掉的红豆——花妖的种子。
对于这件事,他心中始终有一个疙瘩,特别是在看到秦临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那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惊讶的表情时:“你……你把你和他的种子掉了?!”秦临说这句话的语气就像在说:“你把你和他的儿子卖了?!”
顾殛宇知道秦临和陆子瞻关系好,这么生气是应该的。但是什么叫我和他的种子?!这句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
“你知道阿壤有多宝贝它么!!”善良的木君都要开双感叹号了,顾殛宇很老实地闭上嘴接受批评。
他的确没有特别宝贝它,不然也不会连掉两次还被夕吃掉了……
鼎是找到了,现在还得把它们送去根本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西天石柱。
这九个东西无一例外的灵气充沛,不过显然不会是他们要找的金。没有找到金,他就不能去见陆子瞻。
好吧,不见陆子瞻就不见,也没什么大不了!顾殛宇在心里自言自语,没来由地生闷气。
炎君倒是对找不着金颇为开心,笑道:“反正离夕醒过来还有一年,我们可以边玩边往西边走。鼎也不用运过去,我答应的是把那些牺牲给他送过去,要运九个鼎,实在是太兴师动众了!”
想到四个人挑着担子骑着白马往西天去的场景,顾殛宇总有一种古怪的感觉。
“对了,金君叫什么?”顾殛宇问。想借此推测一下金的原型。
“你自己取的名字自己回忆!”不过明显他问错了人,炎君显然是认为顾殛宇掌握的线索越少越好。
无奈,顾大少只好先暂时放下金君,打算等天气转暖,便拉着牛羊上路去找西天石柱。希望年兽还活着……
想到年大概有几千年没有吃过东西,顾殛宇不由在心里呐喊,年!你要坚持住啊!
不过这似乎不是坚持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走之前顾大少打算去看看各位故人。
其实也没什么故人好看的,川君现在陪在自己身边,范府就不用去了。
顾殛宇首先到陈府告诉了一声子昂。
子昂问:“你们带绛荏去么?”
顾殛宇道:“不带。”
子昂于是很轻松地摆了摆手:“那你快走吧!”
顾殛宇:“……”
亏我还第一个跑来通知你,你这个见色忘友见异思迁的家伙!
到清云坊通知了一下秋传景,他们将要带着他的颜恃衣去周游中国版图了。彼时秋传景正穿着颜恃衣那件袍子在院子里练唱段,听到消息后问了一句:“我能反对么?”
顾殛宇回答:“其实这只是例行通知。”
秋传景仰天道:“你们到底是为什么,每次都要特意跑来驳回一下我的意见呢?”
顾殛宇道:“其实这只是例行通知。”
秋传景恢复了常态:“好吧,我知道了。”
顾殛宇心想,原来一句话说两遍你才能听懂么?
由于清云坊隔了一条街就是甘府,顾殛宇干脆又跑去看了看甘霖。
年还没有完全过完,正是亲朋好友走街串巷四处拜年的时候,再加上甘府年前的喜事,甘家和任家又都算得上大户,甘府这会儿正门庭若市,上上下下的家丁仆人忙得不可开交。顾殛宇在门口站了半晌,都不见有门童来接待自己,干脆自己进了府直接朝甘霖的院子去了。
刚进院子便听到琴声悠扬,玲珑曲调似泉水叮咚,接着便是男子说了一句话,随即马上又传出女子和男子欢快的笑声。
顾殛宇挑了挑眉,嘿,这小子日子过得挺滋润,怪不得这几日都不出门了!
顾殛宇在门口干咳了一声,然后敲门道:“霖二,我是殛宇。”
甘霖家除了他就只有一个姐姐甘泉,他排行老二,也是老小,顾殛宇原来跟甘霖玩得很火热的时候就一直霖二、霖二的叫,甘霖起初不愿意,说听起来像“玲儿”,太过女气。不过顾殛宇显然不是会“从善如流”的那一类人,甘霖被叫多了,也懒得再反驳了。
甘霖很快来开了门,然后锤着他的肩膀笑道:“你小子想起我了!”
“这不是原来怕你姐,不敢来么!”顾殛宇吐着舌头道。
“哈,她现在没工夫管我们了,你以后可以常来!”甘霖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恐怕近期内不行了!”顾殛宇无奈地摊手,“其实我是来道别的,我要出去一年。”
“去游学?”
“……差不多吧!”
“就你那点文化水平……其实是去游玩的吧……”
“我也是被迫的……”
顾殛宇苦着脸,正想着怎么转移话题,抬头就看到书桌上放着古筝,一个穿着云萝襦裙的女子正立在桌旁,表情姿态无不透着大家闺秀似的谦恭,看到顾殛宇望向自己,女孩稍稍红了脸,行了一个礼。
甘霖顺着顾殛宇的目光看过去,拍着脑袋走到书桌边,拉过女孩道:“哎,我都忘记介绍了,这是水青,我的新丫鬟。你可不能打她的主意哦,她是我的!”甘霖大大咧咧开着玩笑,水青的脸更红了。
顾大少白他一眼:“一朵鲜花嗯嗯嗯,你懂了。”边说边笑着伸手挡住对方的拳头。
甘霖收回虚晃一记的拳,转身对水青道:“这是我最好的哥们,叫顾殛宇。你可以随便叫,顾大呆顾脑残顾缺心眼什么的都行,”甘霖动作流畅地架开顾殛宇挥来的巴掌,“哈哈哈,好了不闹了,水青你去给我们弄点吃的来吧!”
水青乖巧地点了点头,又向顾殛宇婷婷欠身行了个礼,退出门去。
顾殛宇怎么都不相信这只是一个侍女!他撇撇嘴,用手肘捅了捅甘霖:“你不是把哪家大小姐骗来了吧?”
“顾大少爷,你以为我是你啊!我天天被我家老姐看着,连门都很少出哪有功夫去骗大家小姐!”顾殛宇挑挑眉表示不信。甘霖熟练地装出一幅冤枉的脸哭道:“真的啊!你看我家最近忙成这个样子,老练一点的侍女小童都被调去帮忙招呼客人了,她是新来的,怕在外面出乱子,所以就到我这了。”
顾殛宇无可无不可地耸了耸肩。
水青很快端上来几盘糕点,码放在白瓷盘里很是小巧精致,透着清淡的桃花香气和薄荷香,拿一块放入嘴中,更是入口即化,甜而不腻,满嘴清香让人心情舒畅。
陆子瞻原来也喜欢做糕点,顾殛宇通常是第一个试吃的人,不过子瞻很少出现失败品,做出来的东西大多都是又漂亮又健康又可口,因而顾大少对糕点一直保持着很高的期待值。因为顾殛宇不喜欢吃药,陆大夫还尝试过把药磨成粉末添在糕点里给顾殛宇吃。说也奇怪,陆子瞻做出来的药点,不仅没有药的怪味,反而更加香甜清爽,让嘴巴早就被养刁了的顾大少也赞不绝口。
也许是吃多了陆子瞻的“药点”,顾殛宇几乎从未生过病,偶尔风寒也是睡一觉就痊愈了。
水青端上糕点后,便退了出去,云萝裙缎随着她的转身一个轻舞,跟她的糕点一样,清雅中透着一派灵动大方。
两个人天南地北瞎侃了一会儿,甘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他道:“你还记得上次我给你看的那个笔洗么?”
顾殛宇记得,那是个雕工很精致的汉白玉笔洗,甘霖曾在甘泉的婚礼前要自己帮忙鉴定,不过自己似乎是没有从中感受到灵力。
见顾殛宇点头,甘霖又道:“我发现那是个宝贝呢!”
顾殛宇有些惊讶,虽然并不曾自信自己对灵力的判断是百分百准确的,但从小到大确实是没有错过,这还是第一次他检验出来没有灵性的宝贝却是有灵性的!
见顾殛宇露出一脸又困惑又好奇的表情,甘霖得意洋洋地捧来了本放在书桌上的笔洗,看得出他十分宝贝这个笔洗,捧的时候是连垫在它下面的绒布一起拿的。
甘霖把笔洗放在阳光下,顾殛宇这才发现,笔洗里是装着清水的。顾殛宇盯着笔洗里看了半晌,也不见水里有什么动静,抬头正要向甘霖发问,就见甘霖一指天花板。
天花板上有一片波光粼粼的区域,似乎是笔洗中的水把太阳光反射到了上面。顾殛宇觉得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啊!正在纳闷,就见天花板上水光闪烁,一条鲤鱼的光影悠悠然游了过去,游到边缘的时候一个翻身潜下了水中,漂亮的尾巴惊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顾殛宇连忙低头看笔洗中。
白玉笔洗里的水微微荡漾,却是清澈见底,哪里有什么鲤鱼的影子!
顾殛宇心下惊骇,虽然鉴宝笔记里也有些宝物是通过某种介质才能表现出灵性的,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见到。
甘霖望着那水影和其中时不时闪现的游鱼发呆,嘴角满是笑意。
并非得意或炫耀的笑,而是一种心满意足的笑容。
顾殛宇觉得这笑似曾相识。回忆了半晌,终于想起,在北家时,秦夫人看着秦临为他们弹琴时,嘴角也一直挂着这样满足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白浔和川君的纠葛不知道能不能在正章中写,写不了的话只能开番外了。看过《画船》(在《蓬莱山雨》里面)的人应该知道,川君是可以请愿附身的,每次附身之后川君的性格会受所附身之人影响,所以他本人其实就像是一张白纸一样。
他跟白浔发生故事的时候,白浔还不是白浔,川君也不是川君,所以白浔没能认出川君来也是很正常的。
☆、锦鲤(中)
顾殛宇回去之后,将所见所闻告诉了川君。
川君给了一种更好理解的解释:“其实郑玄在给《周礼》作注的时候就写了:‘百物之神曰鬽’,鬽是百物之精灵,那个水中的鱼影就是笔洗的鬽。你可以看作那个笔洗的灵气生养幻化了那条锦鲤,平时就像被封在笔洗里,而那个封印是遇到水就会打开的。就好比,水是那个笔洗的钥匙。”
顾殛宇觉得自己可以理解,问道:“那么那只鬽不会伤害霖二吧?”
川君道:“那就说不准了,不过如果它只是个影子的话,看起来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性。”
顾殛宇还是不太放心,暗自决定在离开北阳前还得去甘霖那看看情况。
顾殛宇这边正紧锣密鼓地张罗着行礼,就又有熟人来访了。
这次是那天在鬼市匆匆相认又匆匆分别的白浔。白浔还是两袖清风美男子的样子,狭长的凤眼让人第一眼会误认为是狐狸,微笑的表情却是单纯又阳光,一看就是好脾气好性格的好人。顾殛宇在心里猜想,陆子瞻是不是也总给别人这种印象?
跟在白浔身后的是一个俊秀美少年,尚显稚嫩的容颜像一块未经雕饰的璞玉,此时正倔强地抬高了下巴,板着脸面无表情,似乎是不大高兴。
看到白浔,川君有些惊讶,但很快似乎是发现了什么,镇定下表情。
顾殛宇把白浔介绍给了屋里的另外三个人,抬眼看到他身后的俊秀美少年,向白浔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
“这个是嘉瑜,”白浔伸手把美少年拉到了身前,温和地低声对他道,“跟大家问声好。”
美少年似乎不大乐意,撇了撇嘴干涩地说道:“各位好,我是嘉瑜。”说完又立即闪到了白浔身后,看样子不像是害羞,倒更像是单纯地不想理人。
顾殛宇很感兴趣,凑过来仔细端详少年的脸:“哎,你就是那块玉啊!你修好了?怎么你脸上没有一条刀疤啊?”
少年斜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顾殛宇于是转过头去问白浔:“你把他修好的?”
白浔笑着点头:“对啊,他很可爱。”
嘉瑜倔强的脸悄悄红了。
在顾大少爷的脑海里,不论白浔是不是已经长得比他还高,显然还一直保持大眼睛的小鹿形象,他见“小鹿”乖巧地笑,便忍不住伸出手想摸摸他的头。
本躲在白浔身后的嘉瑜突然猛地把白浔向后一拉,险险躲过顾殛宇落下的“魔爪”,顺势把白浔藏到身后。
白浔笑着拨开挡在身前的少年,道:“嘉瑜,没事的,殛宇不会伤害我。”
少年别过头,有些别扭地低声回答:“我不是怕他伤害你。”
白浔疑惑:“那是为什么?”
俊秀少年憋红了脸,突然生气地低吼了一句:“没什么!谁爱摸你就摸你,关我什么事!”说完便丢下白浔跑了出去。
白浔有些莫名其妙,还是匆匆跟顾殛宇道了个别就追了出去。
顾殛宇很无语,这一对儿是来演戏给我看么?
差不多都收拾停当了,年也算过完了。大街小巷的店铺陆陆续续开了门,集市上的小摊也多了起来,小虫去街上买东西,回来就告诉了顾殛宇一个大消息——甘家二公子得了一种怪病,就要坚持不下去了!
显然已经把霖二忘到了脑后的顾大少爷忙跳起来赶去甘家。
果然按照鬼故事的一般套路,妖鬽什么的是不可能与人类友好和平相处的。这种没有生命来源的东西,肯定要么就是吸食人类精气而存在,要么更狠一点就是杀人制造怨念。
那条鲤鱼虽然看起来安静无害,不过“外表”的另一个名称正是“伪装”。
顾殛宇推门进甘霖房间的时候,他刚好醒来了,一边虚弱地笑着一边拉着水青讲笑话,水青好脾气地任由他拉着,时不时将他额头上的纱布翻个面。
“我跟你说,我小时候跟殛宇去偷鸡蛋,他被几十只母鸡追得满院子跑啊。幸亏我机灵,拉着他就跳到猪圈里了!你不知道,躲在草垛子底下看一群飞奔的母鸡从前面跑过那有多刺激!”水青掩着嘴笑,眉眼弯弯的样子即优雅又俏皮。
“我怎么不觉得刺激……我只感觉——很臭!”顾殛宇插嘴。
“殛宇!你怎么来了!”甘霖想爬起来,又力气不足地滑了下去,水青紧张地赶紧扶住他,拿了个枕头垫在他背后。
“我不来不行啊,你这么想我!”
“我哪里想你了……”
“知道我要去西天,就准备早一步地去那儿等我了!哎,我知道我魅力大,粘我的人我见多了,可还没见过粘成你这样的!”顾殛宇笑骂。
“你去死!”甘霖骂回来。
调侃了几句,见甘霖精神还不错,顾大少这才稍稍收起了笑脸,认真地问:“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成这样了?”
甘霖摊摊手:“书生体弱,随便吹吹风就风寒了。”
顾殛宇白他一眼:“我代表从不出去乱吹风的广大书生同胞鄙视你这句话。”
甘霖耸耸肩。
顾殛宇满屋子转了转,很容易就发现了摆放在窗前盛满了清水的笔洗。今天的天气有些阴,阳光透过水面的反射只在天花板上形成了模糊的光影,波光闪烁,隐隐约约,看不清那锦鲤的身影。
顾少爷几不可见的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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