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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侦缉事务所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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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做!”
  “呃……”
  于是,一室春光,旖旎风情。
  
  “安倍斐柏,你不懂‘喜欢’。”
  安倍斐柏清楚的看到,慕容澈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浮现的冷漠和不屑。自嘲的笑笑,双手插在裤兜里,仰头看晚霞渐浓的天际,目光又扫到了那扇小小的窗户,凝视片刻,终究还是转身离去。
  “但是,无论怎样,我还是要对你说一声谢谢,安倍。”
  也好,至少还能做朋友吧。
  安倍斐柏在上车前,最后扭头看一样夕阳落幕下的时空,映出瑰丽的红色,回巢的鸟儿们排成一行,点缀了空寂的天穹。
  忽然,生出一丝岁月静好的淡然。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喧嚣的城市一片灯火阑珊。
  青魂拥着慕容澈慵懒的靠在床上腻歪,折腾了大下午的,慕容澈连动动手指头都嫌累,整个人趴在青魂身上,一条漂亮的尾巴在他光滑的背脊上来回滑过,有一搭没一搭的撩拨。
  慕容澈皱皱眉,有气无力的伸手绕到后背挥手道:“别闹,累。”
  青魂笑意盈盈,心满意足的揽着慕容澈,顺顺他的发丝,尾巴还是调皮围着慕容澈转来转去。
  橘色的灯光,恰到好处的亮度,让彼此惬意而放松。
  “青魂,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慕容澈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青魂会如此执着于这件事。
  青魂抚着慕容澈的手顿了顿,继而悠悠的说道:
  “我不安心。”
  这算什么答案?慕容澈略扬下颌,满眼的不解。
  青魂垂下头,在爱人的额角上亲吻一下:“澈,我不知道你爱的到底是哪个青魂。”
  慕容澈彻底怔住了,这句话如一道芒刺轻轻的划过心上,微微抽搐微微疼。
  “你是人,但是我不是。我只想确定,无论我变成什么样,你都能爱我。澈,我只想要你的爱。”
  还是那双深邃的有着致命吸引力的眼睛,还是让自己轻而易举的陷了进去,面对这双眼睛,慕容澈疼惜又难过。难道说,长久以来,其实感到不安的不是自己,而是他,青魂。
  是不是在爱情的世界里,无论多么强势的人,都会变得懦弱不堪?
  青魂,明明那样的强大,明明……没有人能配的上你,可你,却因为我而生出怯懦。你要我,如何回报你的深情?
  慕容澈伸手紧紧的环抱住青魂,紧紧的,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拥抱,去给予对方温暖和慰藉。
  “我爱你,青魂。”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只有这一点,不会变。
  
  夜的盛宴开始了,起承转合,抑扬顿挫,奏响了夜曲。
  
  “顾况,男,52岁,现任住建局局长。死亡地点,家里的书房。死亡时间初步确定为一个小时之前,也就是晚上八点到九点之间,据报警人,也就是他妻子提供的信息说,吃过晚饭之后,死者便独自进了书房,没有出来过。后来,死者的妻子想要端水果给死者吃,敲了书房的门没有应,然后推门进去,发现死者倒地身亡,于是报了警。至于,死者的死亡原因……,不明。”
  杜山一口气汇报了关于这个案子的初步检查结果,然后合上文件夹,抬眼看了看他的老上级,宋亚飞,然后又转过目光看他现在的上级,廖明远。
  要说杜山本来是不够资格接触这样级别的案子,但是由于上一个案子案子,市里成立的专案小组分出一批人手去了湘西调查,人手不够,宋亚飞才将杜山抽调进了专案小组。
  今天晚上,是专案小组的案情分析会,可是进行到一半就接到了现任住建局局长顾况死亡的消息,于是,廖明远立刻带人到了现场。
  一到案发现场,廖明远和宋亚飞就觉得头皮发麻,背脊一阵阵的凉。
  顾况的死状和夏诚的……简直一模一样!
  
  廖明远皱着眉头,阴黑着脸听完了杜山的汇报,没有说话,只是转眼看了看同样惊骇的宋亚飞,低声问道:“你怎么看?”
  宋亚飞一怔扫过地板上的顾况,又看看廖明远,轻轻的摇头:“棘手,太棘手了。”
  廖明远脸色更难看了,目光从宋亚飞脸上落到了死者顾况的脸上,那张安详沉静恍惚睡颜的脸直觉告诉自己,这一次,或许是自己从警生涯里遇到的最大麻烦!
  “廖队,岑市长来了。”警队队员小刘忽然进屋在廖明远身边轻言,廖明远愣了愣,继而剑眉倒立,暗忖麻烦,这个时候来不是添乱吗?
  正想着,门外一阵脚步声,然后就见几个人簇拥着沅江市现任市长岑季利进了屋。廖明远心里虽不愿,但还是快步迎了上去,身后跟着宋亚飞和杜山等人。
  “岑市长,你好。”廖明远是军人出身,对这套官场礼节很不得要领,几十年了,依然只能做到礼貌有余。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相对来讲,宋亚飞倒显得很得体,迎上去之后,热情关切又不觉得矫情。
  岑季利已经过了55岁,这一届满就要退下来进政协,在任这几年也算是风平浪静平稳过渡。这一次,本来大家都看好夏诚能接他的班,可惜莫名其妙的死了。但是,大家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现在连住建局局长也死了,岑季利坐不住了。
  年过五旬的岑季利虽然身形消瘦的有些不正常,但是精神却是很好的,一双眼睛目光如炬炯炯有神,略略和廖明远寒暄一番便越过他们,径直走到了顾况身旁,眉头紧皱,眼神晦暗如深,表情凝重而愠怒。注视片刻,忽然抬头看向廖明远:“情况怎么样?”
  廖明远被岑季利犀利的眼神怔住了,赶紧收了思绪整了整表情,一五一十的向岑季利汇报。几分钟之后,汇报结束。廖明远有些心虚的偷眼看了看岑季利面无表情的脸,有些拿不准这位阴晴不定的岑市长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岑季利沉默片刻,长叹一口气道:“廖队长,我知道你们的压力很大,也很辛苦。但是市委政府的压力来自四面八方,我们也撑不了多久。要知道,一个副市长一个局长,无论哪一个都足以让别有用心的人大做文章。”
  说到这里,岑季利恰到好处的顿了顿,廖明远的冷汗顿时一阵阵的往外冒,梗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哎,总之,我希望你们能尽快破案,给市民一个交代,还事情一个真相。”
  “是!”廖明远赶紧下台阶,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应承着:“我们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快速破案,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案!”
  岑季利似乎对廖明远这番表决心颇满意,之后又随意的问了几个问题,便带着人离开了。
  注视着岑季利离开的背影,宋亚飞可算是松了口气,擦擦额头上的汗,心想,这市长大人虽然要退居二线了,气场还是很强大啊!
  “老宋,”廖明远忽然开口唤道。
  “干嘛?”
  “我记得岑市长的女儿是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对吧?”
  宋亚飞对廖明远这问题有些莫名其妙,眨眨眼,略想了想,点头道:“是啊,怎么了?”
  “那她是怎么好起来的?”廖明远眼眸里闪过一丝寒光,侧头直视宋亚飞。
  宋亚飞一愣,触到廖明远眼底的含义,脑子里突然划过一个念头,但随即立刻否定了,这……怎么可能?
  “老宋,你过来。”廖明远冲宋亚飞勾勾手指头,然后俩人勾肩搭背的缩到角落里,兀自嘀咕。
  杜山挠挠头,看着两个老大旁若无人的勾搭,很是不解。
  “杜哥,这些怎么处理啊?”入警时间不长的小刘指着顾况的尸体,有些忐忑的问道。
  杜山回过神来,随意的扬了扬手:“搬回去吧。”
  “哦,好。”
  一干警察就这么有条不紊的处理着案发现场的各种东西,忙忙碌碌的一直到深夜。
  然而,谁都没有注意到窗外一闪而过的黑影,速度快的来不及反应便融入了漆黑的夜,不见了踪影。
  
  占卜师依若的小屋,昏暗的灯光下,依稀可见对立而站的两个人,依若和神秘人。
  “呵呵,不愧是依若大师,做的真是干净利落。”沙哑的声音还是如枯树皮般,让人难受。
  穿着一袭黑衣的依若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佝偻着背影拄着拐杖的男人,目光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戒备。
  男人似乎并不在意依若的冷漠,拄着拐杖艰难的向前挪动两步,干笑两声,笑声如夜枭般刺耳难听,然后说道:“那么,接下来,是不是应该兑现咱们的承诺了?”
  依若闻言,终于有了动静,冷然开口:“我要的报酬,你准备好了吗?”
  “嚯嚯,”男人笑的愈发得意了:“依若,我会保证你儿子这一生平安无事,……以魔的名义。”
  黑色的兜帽下面,掩映在黑暗中的绝美脸庞上,闪过阴鸷的表情,眼眸微抬,审视男人好一会儿,才动了动嘴唇,淡淡道:“好,成交。” 

作者有话要说:完~~
擦汗,和谐场景请脑补~~~~表打我~~~~




11

11、第十一章 巫蛊(十一) 。。。 
 
 
  法光寺有一株千年的胡桃树,枝繁叶茂,遮天蔽日。春光乍泄,透过树荫映出斑驳的光影,碾过树下人影的面容,明明灭灭。
  慕容澈看着眼前这个憔悴瘦弱的老者,实在无法和几个月前见到的那个彪悍气势的大师联系起来。是因为“蛇珠”吗?慕容澈微微皱眉,虽然听安倍说,净化蛇珠需要大量的灵力,但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慕容,好久不见了。”井空微笑着,白眉白须,随风微动,慈眉善目的和寻常老头儿没什么区别。
  慕容澈深吸一口气,淡然道:“是啊,几个月不见,你倒是潮流起来了,跟风减肥也得看是什么人吧。”
  井空一怔,继而大笑,爽朗的笑声响彻天际,澄空万里的天幕上,飞鸟惬意而过。
  慕容澈轻轻扯了嘴角,看看井空,仰头看天,心境豁然开朗。
  
  法光寺开坛讲法,乃佛门盛事,方圆百里,信徒香客源源而来,盛况空前。趁此机会,井空邀请了慕容澈和青魂也来参观游玩,承诺包吃包住,慕容澈乐的拉着青魂就上了山,反正不用花钱,就当郊游也好啊。
  可是,等上了山,慕容澈便敏锐的意识到,事情也许没那么简单,今天看到井空这个样子,怕是等不了多久就会圆寂了。
  “咳咳,咳咳……”风乍起,井空一阵咳嗽,揪心揪肺。
  慕容澈正想上前给他顺顺气,却见井空摆摆手,自己勉强撑着身体喘着大气冲慕容澈笑笑:“人老了,不中用了。”
  慕容澈心里冷哼一声,那是你自找的。
  “恐怕,等不了多久,我就该圆寂了。”井空轻叹一口气,轻描淡写的吐出一句话,让慕容澈愈发不爽:
  “别说的自己跟活佛似的,天下妖魔还等着你去收呢。”
  井空摆摆手,笑道:“我不行了,这是你们年轻人该做的事儿了。我一个老头子管不了了。”
  “喂,……”慕容澈不满,皱着眉头就要反驳,眼前忽然一花,下意识伸手去抓,落在手心里一看,是一本书:“《梵语》?”
  慕容澈不解,仰脸看他,什么意思?
  “拿着吧,这本书应该对你有帮助。”井空淡然笑着,洞若观火的模样。
  慕容澈心里“咯噔”一下,猛的抬头看他,飞快掩饰心底瞬间闪过的不安,井空,他知道了?又知道了多少?
  
  夕阳余晖,混圆落日,跳脱进了远处的山林,青山苍苍,炊烟袅袅,倦鸟依次排队回巢,寥寥数笔,竟勾勒出一副雅致宁静的水墨画。
  慕容澈手里捏着书卷,目光沉沉如水,落入窗外,心底却是忐忑不安。井空的话犹在耳边,那副尽在掌握的神情让他很是在意。
  为什么?井空为什么会知道?慕容澈没办法不在意,自从魔道开启那夜之后,身体隐隐的变化似乎有着某种预示。
  左手,手心,浅红的掌纹时隐时现,灼灼的如星星之火,在慕容澈心底燎开了。
  “小澈,吃饭了。”青魂推门而入的刹那,慕容澈不动声色的敛了情绪,放好手里的书,回头,给他一个浅浅的笑:
  “嗯,吃饭吧。”
  不管怎样,都不能因为自己伤害到他,我最爱的人。
  
  佛法无边,有道者悟。慕容澈靠着青魂站在树林边,笑眼微觑法光寺门前宽阔的场地中乌压压的人群,眉眼间,淡淡的不屑。
  “澈?”青魂轻轻拉拉慕容澈的手,眼神询问。
  慕容澈回握青魂,给他一个安慰的神情:“没什么。”
  法场上,烟雾升腾,灰白的颜色弥漫上空。慕容澈长叹一口气,如果要依靠某些虚无缥缈的幻象来寄托自己的信仰,是不是身为软弱无能的人类的悲哀?
  “为什么一定要拜佛呢?”青魂看着那些神情虔诚的芸芸众生,依然觉得神奇和不可理喻,在他的印象里,神佛,其实是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顶多,算是人类的加强版而已。各方面的……加强。
  “或许,为了让自己安心罢。”慕容澈淡淡言说,目光微沉。
  因为达不到理想的彼岸,于是将寄托给他人,仿佛,便能有了希望,其实,无非就是图个心安。
  给自己的懒惰和懦弱找的借口。
  “走吧,青魂,去山里转转。”
  “好。”
  可是,从某个角度来看,自己不也正是做了逃避的鸵鸟吗?慕容澈涌起自嘲的笑,握紧青魂的手,渐行渐远。
  如果真的有神佛,那请你保佑我,就这么懦弱下去吧,分开的那一刻永远都不要到来吧。
  
  山中不知时日的悠闲日子一晃过了三日,大开山门的讲法盛事也到了尾声,慕容澈和青魂每天睡到自然醒,饭来张口的日子也算是到了头。
  慕容澈心想着,快下山了,得给家里的某个人带点礼物回去,要不然那小子一准要使小性子。
  本来这次井空也邀请了徐洛安上山,但是不凑巧的是学校正好组织高考冲刺班,慕容澈一听这消息,立刻把自家徒弟扔进了冲刺班,还说让他认真准备高考,不能分心。
  就这样,师命如山,徐洛安违逆不过,只能认命的拎着书包进了学堂,乖乖当个好学生。可是天知道,他是多么的悲愤!!为毛当了道士,还要读书啊??这是个神马社会啊——!
  慕容澈一想到徐洛安那一脸的不甘不愿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分外可乐,嘴里吃着素斋,眼睛却盯着素包子打起了主意。
  
  “诶,青魂,把那胡萝卜馅儿的包子多拿点,韭菜的就算了,味儿太大了。”
  慕容澈一边啃着白面馍馍,一边指挥着青魂风卷残云跟鬼子进村似地扫荡一片。
  身后,法焱杵在原地,眼睛抽的跟羊癫疯似地,差点没掉出来。
  居然把算盘打到佛门之地来了,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慕容澈拍拍手,从桌上跳下来,理了理衣服,冲打包结束的青魂扬了扬下颌,然后转身离开,路过法焱的时候,顺便拍拍他的肩:
  “这次你们开坛讲法也赚了不少香火钱,要你几个包子而已,别那么小气是吧。哦,对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说罢,得意洋洋的扬长而去,留下一脸苦大仇深的法焱,磨牙嚯嚯:佛祖啊,如果你看得到,请你劈了这个人吧!!!
  
  夜色深深,喧闹了一天的佛门之地又恢复了寂静。月光如水,温柔沉静,如薄雾轻纱笼着沉睡的大地。
  淡淡的月光从窗口倾泻而入,映在床榻间相拥而眠的男子身上,褪去了尖锐的刺,露出了柔软。
  似乎,一切,都将这么安然下去。直到那一片不知名的乌云悄无声息的袭来,遮住了干净透澈的月。
  “啊——!!”
  倏忽间,细长的眸陡然睁开,波光灵动,身体里的所有的感官都调动了起来,警惕的感受着黑暗的四周,如同蛰伏的猎豹,绷紧了身体,准备随时出击。
  “澈,东南方向。”青魂的声音,淡定如水,让慕容澈瞬时安心。
  “走,去看看!”
  慕容澈趴在青魂背上,迎着快速淌过脸颊的气流,目光在漆黑的深夜里谨慎探寻,微微湿润的空气里,有着一丝让他不安的因子。
  “是井空的禅房。”很快,青魂便带着慕容澈来到事发地。
  深夜里凄惨的叫声,已经引起了寺里众人的注意。慕容澈拨开围在井空禅房门口的僧人,大步跨进去,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
  
  血,满眼满目的血红,艳丽的血色,刺鼻的血腥,浓稠的血大片大片的溅落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未干的血痕在地面上蜿蜒而行,血珠从房屋正中的那个黑白相间的“佛”字上一一滚落,如同地狱的彼岸花,致命的诱惑。
  “师父,师父——!”是法焱,凄厉痛苦的喊叫撕心裂肺。
  慕容澈循声望去,在一排状似某个暗道的书架前,法焱抱着井空的尸体痛哭嘶喊,鲜血顺着井空的身体汩汩流淌,染透了他的衣裳,染红了法焱的僧袍。
  慕容澈攥紧了手掌,紧咬着牙根,艰难挪步向前,可是,就在刹那,风的方向改变了。
  慕容澈猛的抬头,望向窗外,与此同时,青魂沉声道:
  “澈,有人!”
  琥珀色细长的眸子陡然竖了起来,慕容澈毅然回头,冲着青魂道:“追!”
  
  夜色如墨,若隐若现的树林鬼魅森森恍若地狱入口,等待着吞噬贸然入侵的人们。
  风,疾驰而过的风在耳边呼啸,生冷的刮过眼角,生疼。
  慕容澈一手抱紧了青魂的脖子,一手攥紧了降魔棍,澄黄的棍身在夜色下泛着冷冽的光。
  还有约莫十米就能追上了,长时间和黑暗打交道的慕容澈夜视力比常人好出太多,虽然只是个背影,但是他还是能分辨出那是个女人,奔跑的速度极快,在视线如此恶劣的条件下,竟然能在山林里如履平地,这是什么人?慕容澈隐约觉得,那个背影有些熟悉。
  “青魂,再快点。”慕容澈低声嘱咐,随手从掠过的树枝上扯过数片树叶,攥在手心里。
  青魂足下一点,速度又快了些,眼见着要追上了,紫瞳里有了一些怔忡,侧头看看慕容澈,后者也是一副惊讶的模样。
  “竟然是她!”
  靛蓝色的粗布裙,缠着白色布条的铜杖,缀满头顶的银饰闪着刺眼的光。
  云屏巷见到的女人!
  慕容澈眼神一沉,没有再犹豫,扬手扔出几片树叶,绵软的树叶顷刻间化作破空而出的利器直刺神秘女人。
  就在树叶快碰到女人的刹那,她停顿了下来,旋即一个转身,横握权杖,动作敏捷的荡开树叶。
  慕容澈手里的动作没有停,继续扔过树叶,然后在女人最后精准无比的击落之后,飞身跃出,祭出降魔棍,朝着女人劈了下去。
  
  蓝彩蝶一直有一个梦,梦里,湛蓝的天,澄净的云,悠悠的水,满目苍翠,层峦叠起的山脉,流岚薄雾。梦里,她和姐姐欢笑着,奔跑着,打闹着,到处是她们留下的足迹。清亮的山歌响彻山谷,透明清澈的如同山涧泉水。
  可是,不知何时,梦里的姐姐不见了。美丽温柔又强大的姐姐,走丢了。
  于是,梦醒了。
  蓝彩蝶不甘心,不相信,那个完美无缺的女神就这样消失了!
  她要把姐姐找回来,无论花多少时间,付出多少代价,她都要把姐姐找回来!
  十八年了,整整十八年,漫长的岁月磨砺了她的青春,磨灭了她的意志,她疲倦了,累了,想回家了。
  只是,没想到,在放弃的最后那一刻,她看到了希望。
  连续死了两个人,都是死在“蛊术”之下,那种蛊,她见过无数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那是姐姐,是姐姐的蛊!
  追寻着蛛丝马迹到了今夜,本以为可以找到她,找到失散了十八年的姐姐!
  可是,一切都被眼前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
  命运的音符,戛然而止。
  
  荡开最后一片叶子的时候,呼啸的风夹着凛冽的杀气席卷而来,陡然睁大的瞳孔里映出陌生少年冷然的面容以及眼底的愤怒!
  蓝彩蝶知道,今夜,再次与她失之交臂了。
  
  “铛——!”火光四溅,忽然闪现的光,衬出暮霭沉沉的山林,幽深悲悯。 

作者有话要说:完~
孩子们,俺很悲催的断粮了~~~~真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裸…更~~仰天悲鸣~~~
————————————————————
最近意外的收到两篇长评,一直低落的心情陡然间像打了鸡血一般亢奋~~真的很谢谢大家,身为一个写故事的人,没有什么比听到肯定而感到高兴了~~~
真的谢谢大家~~
我会努力的用精彩的故事回报大家~~猫猫上




12

12、第十一章 巫蛊(十二) 。。。 
 
 
  “铛——!”“叮——!”溅开的火星伴随着清脆的响声,在幽静的深夜里格外刺耳。
  蓝彩蝶眉宇微蹙面色沉静的抵挡着陌生少年的袭击,有些莫名,为什么会引来少年如此大的怨恨。
  “少年,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阻拦我?”
  “哼,杀人者,人人得而诛之。”
  “砰——!”短暂的停顿之后,再次交手。
  蓝彩蝶架住降魔棍,眉宇间,凛冽渐浓。
  “那和尚不是我杀的。”
  “不是你杀的,何必逃跑?”
  纷繁招式眼花缭乱,你来我往,招招逼人,交锋的气息尖锐划过,飞沙走石,风卷落叶。
  蓝彩蝶制住慕容澈的棍,飞速道:“我不是逃跑!”
  慕容澈冷笑一声,手腕轻巧一拧,挣脱而出,没有收回棍,顺势击向蓝彩蝶的左侧:“那就说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
  “哼,我没必要给你解释。”
  “哦?既如此,那我只有抓你回去,给警察解释解释。”
  蓝彩蝶愈发烦躁,这少年真是难缠,时间耽误的越久,虫蛊就越有可能暴露。线索断了,就再难找到她了。
  “你休想!”蓝彩蝶心下一横,手上的力道加大几分,招式一换,隐隐的带了杀气。
  慕容澈微微一怔,继而沉了眼眸,夜色中的眼瞳,泛着深深的寒意。
  “还说不是你杀的人?”慕容澈灵巧的一个闪身,挽了降魔棍,直刺女人面门。
  “我没有杀他!你现在是在阻止我!”蓝彩蝶有些急了,手上的动作也愈发的简单粗暴,很显然,她急于脱身。
  然而,越是这样,慕容澈就越相信这个女人和井空被杀脱不了干系!
  “那就把事情说清楚,我放你走!”
  “你!”蓝彩蝶气结,她真没想到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少年竟如此厉害,而且如此固执!
  
  “师父!”一声呼喝,引得蓝彩蝶微微分神,没有回头,只是焦急问道:
  “你怎么回来了?”
  “我来帮你!”陈旺宝本来领了师命,在山下守着出口,以便截住那人,然而等了许久,不仅没见到可疑人物,连师父都没有出现,心慌之下,赶紧上了山。接着,便看到了这样的一幕,没有细想,举着棍棒便冲了上去。
  慕容澈轻轻扯了一个笑容,冷然开口:“青魂,抓住他。”
  话音刚落,就听一声痛呼,男孩被青魂摔到一边,倒地不起。
  蓝彩蝶大惊,没想到那个靠在一边冷眼旁观的男子竟然如此了得,阿宝在他手上一个来回都过不了!
  “喂,女人,打架的时候别分心,你师父没教过你吗?”趁着蓝彩蝶分心的空档,慕容澈朝着她的手臂劈了下来,蓝彩蝶慌忙躲闪,却来不及了,被棍尖扫到,顿时疼痛难忍。
  抱着手臂喘着粗气退到一旁,眼角的余光落在狼狈不堪的徒弟身上,银牙紧咬,眼瞳一沉,伸手从怀里摸出一把粉末,扬手洒向慕容澈和青魂。
  慕容澈大惊,拉着青魂急速后撤。漫天灰色的粉末,将慕容澈和蓝彩蝶隔开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帘幕。
  “走!”蓝彩蝶趁此时机,抓住陈旺宝,飞身离开,瞬时消失不见。
  慕容澈皱眉,待粉末散去,自己和青魂刚刚所在的位置,已然成了一片焦土,面积迅速蔓延,所到之处,草木尽枯。
  “澈?”青魂惊骇,看向慕容澈。
  “蛊粉,”慕容澈站在树梢之上,扫过那片焦土,眸子微眯,泛出危险的气息:“有毒。”
  “我们追吗?”
  慕容澈凝望深夜片刻,慢慢吐气:“不用了,我在她身上留了东西。”
  凭心而论,现在他也不能肯定,那个神秘女子就是杀害井空的凶手,但是他能肯定,这个女人一定知道凶手是谁,跟着她,或许就能知道真凶!
  “走吧,青魂,先回去看看井空。”
  “好。”
  
  法光寺的现任主持俗家名姓黎,入了佛门之后,取法号为怀恩,在法光寺担任主持已有十几年,却和井空认识了二十余年,两人私交甚笃,感情颇深。然而没想到竟会发生如此惨剧,怀恩主持在现场已经数度昏厥,最后强迫着被僧众搀扶回了房间,暂时休息。
  慕容澈和青魂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两个小和尚扶着怀恩离去,眉宇微拧,在门外伫立片刻,然后上前,进了房间。
  井空的禅房依旧保持着刚才的模样,除了法焱抱着井空的尸体靠在墙角,所有的僧众都只是围在门口,没人敢上前。
  慕容澈轻叹一口气,侧身朝一个小和尚问道:“报警了吗?”
  被陡然问话的小和尚先是一惊,继而忙不迭的点头:“报,报警了。”
  慕容澈点点头,抬眼看看僧众,朗声道:“都散了吧,一切等警察来了再说。”
  这群和尚平日里除了吃斋念佛什么都不会,如今被突如其来的凶杀吓得不轻,主持又是如此脆弱,没了主心骨的和尚们愈发的不知所措。
  如今,一听慕容澈这番话,大家相望一眼便明智的选择离开。
  见大家散了,周围清净了,慕容澈才和青魂一同进了屋。
  法焱似乎是哭累了,无力的抱着井空的尸体,双目呆滞靠在墙角,如同没了魂的木偶,一动不动。
  慕容澈没有说话,只是打量着井空的尸体,慢慢的攥紧了手掌,眼底阴霾一片,井空大师死的……太惨了!
  井空竟是被人从头顶到□,劈了个彻底,整个人硬生生的成了两半!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到如此残忍?!
  “澈,怎么会这样?”青魂也被井空的死状惊了,愤怒而不解!
  慕容澈摇摇头,松开因为攥的太紧而生疼的手掌,慢慢的呼吸,抬眼看看青魂,随即垂下眼,蹲□,再次仔细打量井空,有点奇怪,他没有穿正式的僧袍,而是穿的白色的亵衣,显然已经是休息了,可是为什么又回到禅房来呢?
  据他所知,井空的卧房是紧挨着禅房旁边的一间偏房,两间房隔得很近,如果有什么动静,应该是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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