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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兰德之翼-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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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宽阔的街道两边是林立的店铺,广场上鸽子漫步,肃穆威严的神庙里祭祀在祈祷,高耸的塔楼上依然有卫兵站岗,贵族们在精致的花园里游赏,半月形长廊和回旋式的楼梯那带有浅浮雕的栏杆依旧保存着古时精灵工匠的风格。
  
  马车驶出市中心,沿着整块整块大理石铺成的通道驶进勒昂家族位于城郊的福利斯特庄园。高大的枝叶茂密的梧桐树将整个庄园笼罩在阴影里,粗大如幼儿手臂的常青藤从苔痕斑驳的墙角偷偷爬上了窗台。
  
  在立着树状柱灯的大厅,勒昂老爷子端坐着等待客人,表情严肃而显得不够好客,只有见到路尤时那微微翘起的胡子才显露出他见到这位同族晚辈中的翘楚又是小儿子至交好友时的心情。作为混血儿,路尤受到的勒昂老爷子的待遇是格外特殊的了。
  
  沃特跟在路由身后,同他见过礼又客套寒暄了两句,便跟瑟汀去看托尔夫·勒昂。登上原木色的螺旋楼梯,穿过挂满壁画的廊道,瑟汀推开廊道尽头的一扇门,暗绿色雕花床上,托尔夫·勒昂静静地躺着,当然,闭着眼睛,就像只是睡着了。
  
  对于勒昂家的这位大少爷,沃特不可不说是印象深刻,从中学时候起,托尔夫·勒昂就没少找自己的茬。不是在班会上和自己针锋相对,就是在球场上拼个你死我活。
  
  直到某次酒会上被故意泼了一杯红酒,沃特这才明白,原来托尔夫·勒昂喜欢葛林娜很久了,一直当自己是情敌,当时自己刚和葛林娜分手。
  
  可惜了那件新礼服,用尽各种清洁咒都没能彻底去渍,不知其中怨念有多深,后来用了超级魔法漂白剂,结果又漂出了一块过于晃眼的纯色白斑,礼服也就报废了。
  
  看着记忆中活力四射、张牙舞爪的老同学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沃特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头。
  
  瑟汀走过去将墨绿的窗帘稍稍拉开,又回转身替哥哥掖了掖被角。床头花瓶里插了两支新鲜的玫瑰,一支黑色、一支暗红色。路尤不禁一挑眉毛,回首与身后的沃特对了一眼。
  
  沃特和勒昂家的家庭医师史密斯先生讨论过,便抽了托尔夫的血样去他药房里一起研究解毒血清及托尔夫的治疗方案,路尤作为沃特的助手陪同左右。瑟汀留在托尔夫房里念书给哥哥听,念的是《魔戒传奇》。
  
  很快到了晚饭时间,仆人来请客人上桌。在勒昂庄园里,路尤基本算是自家人,因为没有见到瑟汀,于是他顺路去勒昂房里叫人。推开门,只见瑟汀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手上还握着书。路尤将书拿过翻了翻再夹好书签合上书,放在床头花瓶旁,瑟汀便醒了过来。
  
  凌晨一点刚过,一个张着翅膀的黑影掠过树梢,落在托尔夫·勒昂卧房的阳台上。微风吹过,那个黑影收起了翅膀,幻化成了一个姿态优美的人影。墨色窗帘浮动打开又迅速合拢归于平静,倏忽间,那个人影已经轻巧地走到床头,盘腿坐在地上,微微弓起脊背,面孔却坚持地仰着,望向床上睡着了的王子。
  
  这样的侧影形状看起来倔强而又哀伤。
  
  “出来吧。”血族小亲王威廉·维尔平静地开口,目光丝毫没有从床上的人身上移开,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你们怎么知道我会来?”
  
  窗帘再次浮动,路尤和沃特出现在墙角的阴影里,瑟汀则从床的另一侧立起身来。
  
  “床头的玫瑰花,一红一黑,还很新鲜。”沃特赞赏道。
  
  黑玫瑰的花语是:你是恶魔,且为我所有。你终将成为我的人。
  
  “还有,那本书的折痕,瑟汀总是把书页折出一堆的狗耳朵,我猜想这庄园里不会有女仆敢在大半夜来给大少爷讲故事听,你把上周那些旧折痕都抚平了,用沾过带着玫瑰花香的露水的手指。”路尤客观推理着,仿佛事不关己。
  
  “说的不错。于是你们要抓我去见官么,非法滞留入侵民宅什么的?”勒昂老爷子自然和首府治安局打过招呼,该滚蛋的谁也不能留下,管你是加拉斯的亲王还是什么大神。
  
  威廉本已在勒昂老爷子的眼前被管家带出哈尔特城的北门,只是在绕过桑亚湖时又偷偷溜了回来,为了避免被发现,白天躲在廉价旅馆里,每晚来看托尔夫。
  
  仿佛感觉到威廉的紧张不安,床上的托尔夫微微皱起眉头发出一声呻吟。
  
  “哥哥!”瑟汀不禁叫出声来,“沃特,你快看看!”
  
  沃特用响指点燃床头灯,上前查看托尔夫的眼白,一边道:“路尤,你去请史密斯先生带器械和药箱过来。”
  
  见威廉杵在一旁惶恐无助的模样,沃特安慰道:“应该没有大碍了,人能醒过来就说明身体里头情况稳定下来了,可以外力介入辅助清除淤血和余毒。只恐怕要惊动庄园里其他人,你还是先离开吧。”
  
  “我想看见他醒来。”
  
  “那……”
  
  威廉十分配合地一个旋身化为墨水瓶大小的一只蝙蝠,小爪子紧勾着床罩平贴在床头靠垫上,看上去,完全和床罩上的黑色独角兽纹章融为一体。
  
  白天时候沃特已经提出并鉴定了大半庄园里有精灵血统的人的血型,这会则临时抽取与托尔夫血型相同人的血,配合抗凝血剂的使用,将托尔夫身体里死亡的血液分批换掉,再用狼毒血清治疗残余的狼毒。
  
  原以为勒昂老爷子古板方正到冷酷的地步,但是在沃特给大家抽血的时候,他主动站了出来,撩起了袖子,毕竟父子亲情、血浓于水。
  
  有路尤和史密斯先生的协助,效率还算高。
  
  临时治疗结束,窗外已经蒙蒙亮了。庄园里早已安排了客房供沃特和路由休息,仆人领路并打开门口便退下了,两人的房间就是相互隔壁。
  
  路由半个身子先进了自己房门,再转头看沃特,只收到一声戏谑的“早”安,于是两人默默地关上了门,洗漱完毕换睡袍爬上床去休息。
  
  正要跌进黑甜乡里,又被轻轻的敲门声吵醒,路由挣扎着爬起身去开门。迷迷糊糊蹭到门边眯着眼睛打开一条缝,只见某人迅速闪身进来关上门,一把把他抱进了怀里,又在他颈窝处埋头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握着他肩膀与他正面相对。
  
  “我和葛林娜分手了,婚约解除了,我想我爱上你了。”沃特冲动地表白着。
  
  “嗯……我好困。”路尤费力思索着,勉强嘟囔出这么一句来,闭上眼睛倒进了沃特怀里。
  
  传说古时的纯血精灵们可以一边走路一边做梦,大概比这样要高明许多。
  
  沃特无奈而又宠溺地摸摸路尤的脑袋,轻巧地将他打横抱起放上床,然后自己也侧身钻进被子里。对着这样美好的睡颜,真不想闭上自己的眼睛。
  
  “我爱你。”沃特用嘴型无声地再次告白,然后在路尤唇上轻轻地落了一个吻,便也倒头安心地睡去。
  
  第二天醒来已经过了一点半了,都可以喝下午茶了。发现自己整个儿蜷在沃特怀里,路尤并不惊讶。昨晚沃特又来敲门的情形还隐隐约约残留在脑海里。唯一令自己迷惑的是,沃特进门后说了什么。他到底说了什么呢?
  
  当时自己的生理状态是已经眯上了眼睛,耳朵也基本拒绝接受音频信号了,只迷迷糊糊记得前几个音节的嘴型看起来好像是要告白吧。路尤心头一跳,面上一红,到底昨晚他是不是告白了?
  
  路尤被各种不确定性折磨到了,推推沃特,委婉地问:“我昨天困死了,你后来说什么了?”
  
  “唔~”沃特想起昨晚的乌龙告白,有点小郁闷小委屈,于是存心报复,“昨晚啊,我也好困,不记得,好像没说什么吧。”
  
  “你确定?你再好好想想。”
  
  见路尤难得露出这么可爱的表情,沃特心里笑开了。
  
  “啊,我想想,唉,真的想不起来,没说什么啊!”
  
  “呼~”路尤吹了口气,有点沮丧。
  
  “我爱你。”沃特突然凑近路由耳边开了口。
  
  “诶?”
  
  “我说我爱你。”沃特叹了口气,捧住路尤的脑袋送上去一个亲吻。
  
  “唔~”从疑惑到惊喜再到惊喜过度,路尤的心情像孩子一样单纯迅速地变化,因为沃特的亲吻从CJ级别逐渐向不那么CJ级别过渡。里头的物理温度随着生理反应的进行越升越高仿佛超过了燃点,被面翻滚着终于不堪蹂躏往左后方向滑落床缘,接着是两件睡袍先后优雅着地……
  
  正当两人已经迅速地全身心投入到火热的激情中,门外很不知趣地响起了敲门声。
  
  “路尤,起了没?路尤~”
  
  “嗯嗯……呼~是瑟汀。”路尤好不容易从沃特放松的间隙里找回了自己的呼吸。听声很是欢快,只是单纯地叫他起床,没什么紧急情况。
  
  临时打住,问题不大,沃特不动声色地做了两个深呼吸。
  
  门上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两人视线一对。从前路尤赖床,瑟汀也都直接到床边来拖人的。
  
  “我反锁了。”沃特的意思是不用着急。
  
  路尤还是朝外头喊道:“等等。”
  
  沃特俯身伸手将地上两件睡袍拎了回来,两人先披上。
  
  “你先躲躲。”路尤把沃特往浴室里推。
  
  在沃特看来,既然自己已经表白了,两情相悦了,曝光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各种状况迟早总要应对。但显然作为客人在勒昂家的庄园里出柜,并不是最合适的。于是沃特很干脆地躲进了浴室。
  
  路尤镇定地开了门。
  
  “今天早上我哥就想下床走动了,被史密斯先生给按住了,我在想你和沃特请假再留两天呢还是今晚就赶回去,老爹想弄个感谢宴什么的。”瑟汀晃晃悠悠进门一边说道。
  
  “额,我无所谓,沃特……”
  
  “那我问他去,莎莉娜热着牛奶,还有苹果派,你换了衣服下去吃。”瑟汀起身出去敲沃特的门。
  
  路尤轻轻把门关上,沃特也已经从浴室出来。
  
  “你能变成小蝙蝠飞回去么?”路尤微笑。
  
  “额~我没有血族血统,我也不是阿格马尼斯。还有我昨天那边应该是没有反锁房门。”
  
  路尤闻言眯眼。




14

14、出柜 。。。 
 
 
  “大白天的翻阳台回去不是什么好主意,何况也来不及了。”沃特对路尤十分认真地解释道。
  
  “我相信你。”
  
  接收到路尤无比坚定的眼神,沃特认命地猫着身子窜上阳台,一手撑着右侧横栏,干净利索地抬腿、凌空跃过中间那一米多宽的间距,轻轻巧巧落在隔壁的阳台上。然后迅速站直身子,随意四处望望,装作一直在看风景。
  
  瑟汀敲敲隔壁门无人应,仿佛某种八卦女的天生预感在他脑内应运而生,于是顺应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和不可抑制的好奇心,他开进去了。因为和沃特不像和路尤那样熟,他先是轻轻转动门锁,偷偷打开一条细缝,再悄悄开大,迅速往床的方向瞄去。
  
  唔~被子很整洁,女仆是不会来打扰的,那么不是已经收拾过了就是,昨晚全没有人睡过。
  
  关门再次敲门,还是没人应,于是瑟汀大大方方地开门进去,绕过大床,他看见阳台方向窗帘被一阵风带动,过后瞬间闪现了一个无比正直的身影,不是幻觉。
  
  “下午好,沃特。”瑟汀暧昧地朝沃特眨眼。
  
  “嗨!”沃特转过身来,面上微笑不露声色、无懈可击。
  
  沃特答应再留一日,勒昂庄园中不常见新鲜的英俊面孔,庄内的年轻女仆因此加倍地殷勤起来,笑容甜美,语声动人。也不是路尤不如沃特受欢迎,毕竟路尤在这儿就像回家一样,克劳德大少爷的冷性子大家早就领教了,若想要跃上枝头做凤凰,当然瞄准看上去比路尤要可亲一点的目标难度要低一点。
  
  女仆中有个叫南希的,长了双狐媚眼,水汪汪的,嘴唇丰厚娇嫩,很是诱人——路尤戴着有色眼镜做的描述。不可否认,她是公认的女仆中最美的一个。才一个下午,就在沃特面前晃了不知几十趟,而沃特似乎并没有发出任何明显的抗拒信号。
  
  沃特:我有皱眉头。
  
  路尤:米看见!一点都不明显!
  
  沃特:皱得明显会未老先衰。
  
  路尤:╭(╯^╰)╮哼!BS你!
  
  沃特:我都有借故走开。
  
  路尤:那你解释老半天!说有事不就完了!
  
  沃特:那是她又缠着问有什么事,能不能帮忙……
  
  这些话路尤是不可能说出口的,但是沃特察觉到了他的情绪有点小“阴沉”。
  
  晚宴过后,去查看过托尔夫的情况,曾经的情敌相见,却都早已失去了各自的立场。
  
  托尔夫四肢都能活动了,只不过还有些无力。在床上躺了那么多天,他按捺不住坚持要洗澡。于是在灯罩下挂了大半夜、偷喝了一袋好几天没有尝到的美味的红色浆液然后爬进亲亲托尔夫睡衣口袋里睡了一整天的小蝙蝠欢快地钻了出来,变回美少年,要替托尔夫全套服务。
  
  托尔夫有点不情不愿的,何况前情敌还得顶着医师的头衔在房里替威廉打掩护,但是比起丢脸的话,洗澡这件事情明显更加重要。
  
  “擦背就擦背,你手往哪里去??”
  
  “@…@”
  
  “我自己来!!!”
  
  “@…@”
  
  “……#¥%~%&~&@~@#¥!!!!!!”
  
  “TT”
  
  “╭(╯^╰)╮”
  
  虽然病久了四肢无力,但擅长弓箭的精灵一族一些手指上巧劲还是在的(各种捏掐),而且泡澡显然对木属性精灵气力的恢复有明显功效。
  
  听着浴室里两人欢快地鸳鸳戏水(虽然也许欢快的只有威廉一人),沃特想起今天起床前被打断的美好运动,这真是一种折磨。
  
  等托尔夫再次躺回被窝里,沃特已经在门边杵了将近一个小时了,他简直是带着感激的心情和托尔夫道了晚安。威廉在托尔夫的严正要求下又变成了蝙蝠钻进托尔夫的睡衣口袋里,因为半夜轮到斯密斯先生来查房。
  
  “你不怕托尔夫一翻身压扁你么?”
  
  “不会的,托尔睡觉很乖的。”
  
  威廉刚又冒出头来答了一句,托尔夫面就无表情地用食指摁摁摁将威廉摁回口袋里。
  
  打开房门,回到自己房里,只见路尤已经抱着枕头在床边坐着了,枕头柜上还放着半瓶喝剩的红酒。
  
  “诶?你怎么过来了?”很好,那偶不用翻阳台过去了。
  
  “我给那边下了芝麻关门的咒语。”路尤微微抬眼看沃特,睫毛忽闪忽闪的,双颊酡红,看在沃特眼里分明是赤果果的邀请,瞬间沃特双目灼灼。
  
  一步一步走过去,沃特俯□子,两人深情对视,接吻,相互抚摸,脱掉衣服,踢掉鞋子,遵循原始本能,再加上一点后天学习。
  
  区别于女性的丰腴绵软,再次触碰彼此的身体,依旧青涩敏感如处子,指尖仿佛带着电和火,试探着逐渐深入,像在琴键上寻到了主旋律,放纵开舞蹈起来,像一种仪式,又像只是游戏。
  
  路尤在沃特身下眯着眼微微地喘着,在无限温柔的爱抚和亲吻中渐渐放松下来,浅蜜色的皮肤上泛着光,柔韧修长的肢体羞涩地打开又合上,将爱人束缚起来。
  
  沃特专注得一个细微的表情一个含糊的音节都不能容忍错过。无法一刻停止的节奏,无法一刻停止的亲吻,不能略微松开交缠的十指,不能稍稍分开相亲的肌肤,
  
  血液在血管里突突突地奔涌,木质床架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濡湿的滚烫的触觉淹没了所有的感官。加速,极速的眩晕,暧昧的气息氤氳发散开来,像夕阳下大片透明翅膀的蜉蝣从水面飞升,像月光里成群畅聚的绒绒萤火离开芦苇丛蠢蠢夜游。
  
  这留不住的短暂的极乐的欢快,像一声沉重的叹息,带着莫名的遗憾和怅惋,伴随着绵长的余韵,淡淡的愉悦,悠然甜美归于宁静。拉上窗帘的黑暗的房间里,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又不舍地亲吻起来,再次投入到爱欲之战中去……被子委作一团从床角滑落,静静地呆在那里。
  
  情热中警觉门边传来门锁转动的轻微声响,一道微光透入,来不及寻找被子而条件反射转头去看,一声尖利的女声已经穿透了天花板,惊醒了整个庄园。
  
  视力还不错的南希显然认出了沃特身下的人是路尤少爷,正瞪着大眼掩嘴站在门口,紧接着是楼中值夜站岗的保镖推门而入,愣住。沃特才把路尤藏进怀里,又进来两个……
  
  尼玛的!!速度能不能不要这么专业,素质能不能不要这么高??!!
  
  其实应该搂在一起直接从另一头滚下床,这样就都不会被看光光了。但是滚下床这么狼狈,不应该是骄傲优雅的贵公子会做的事,两人应该无比淡定地、若无其事地用目光斥退一众旁观者。
  
  事实上两人也这么做了。但为什么沃特感觉到体内职业战士的血液正在沸腾?他心里有一个念头,很想很想杀人,无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毕竟他是客人,而且保镖们很无辜,南希虽然是罪魁祸首,却也罪不至死。
  
  既已被迫出柜,沃特和路尤索性就在同一张床上继续躺到天亮。南希被带下去讯问,两三下就全招了。她偷了总管钥匙夜入客房,自然是想爬上沃特的床,睡前送上的红酒也是加了点料的。勒昂庄园规矩不保守,却也容不下这样放肆的女仆,等着她的自然是打包回家去。
  
  庄中主人治下虽口风严紧却仆从甚众,沃特和路尤也知欲盖弥彰的道理,两人的情人关系就这么传了出去。当下要紧的是在消息传到各自家人耳边前,先坦白从宽吧。
  
  这天,托尔夫已经能够自己下床,勒昂老爷子心中十分感激,刚给了沃特一个拥抱,拍拍他的后肩,表示随时欢迎格雷家的人来拜访,一回头又得知两人出柜事件,闹得不尴不尬的。
  
  每个月海伊斯特宫的例会上,姓勒昂的议员总是和格雷家的争得面红耳赤,精灵一族的基本风度全靠比较冷静的克劳德家族成员们撑着了。勒昂老爷子这才刚放下架子和姓格雷的人道谢,不好便端起长辈的架子来说教,只是让瑟汀传话,自己匆忙赶去海伊斯特宫的例会,其实不过是找借口离开。
  
  离开勒昂庄园,路尤在沃特的陪同下回到克劳德家族位于哈尔特城中心区的主宅,并没有遇到预料中的重重阻力和各种压迫。
  
  今天正好周末聚餐,一家人都回来了。路尤在客厅里当着父亲母亲叔叔婶婶的面就和爷爷摊牌,老克里没有气得胡子乱翘、也没有拍案而起,多年前家族风云现如今老人家想是淡定了。
  
  路尤的父亲布莱恩·克劳德和母亲寒萱眼中也没有任何愤怒或者失望的神色,只是微笑着招手把儿子搂进怀里,同时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儿子的情人,虽然不免顾虑和担忧又不禁流露出赞赏的意味。
  
  斜靠在一旁沙发上的路尤的二叔二婶却是藏不住的一丝鄙夷和窃喜。
  
  老克里目无表情地瞥了一眼自己的二儿子和儿媳妇,示意沃特和路尤上楼上书房里去详谈。
  
  才进书房,老克里什么都没说,先从架子上抽出一份私密调查报告扔在桌上。




15

15、竞选 。。。 
 
 
  沃特接起报告来看,竟是一份葛琳娜的病例报告复件:“……伤口长约三公分、深约零点五公分……失血性休克……”
  
  “她割腕自杀?”路尤惊疑地看向沃特。
  
  “哼~”老克里一声轻哼。莱家与勒昂家虽同为精灵一族却互为政敌多年,相互间刺探情报也不是一时兴起。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会这样……”自复合以来,葛林娜虽然十分热情却从来不失分寸,理智而独立,并不曾过度痴缠,她竟然会因分手而自杀,沃特不曾想到。
  
  第一次见沃特情绪似有瞬时的失控,路由伸手轻轻搭上他肩膀。
  
  “外头纷传你入赘莱家却又不见正式排场,葛琳娜多日不曾露面莱家却封锁消息……年轻人还是要再沉稳一点,不要感情用事。人家宝贝千金是金钱利益换得的么?若是莱老头对你有怨,意图报复,他莱家树老根深余势犹在,你一人孤身在外,恐怕不好应付。这会儿只因葛林娜还未清醒,他还无心追究罢了。要和我的宝贝孙子在一起,你趁早回本家去站稳了脚跟,再来和我说话。”
  
  “爷爷!”
  
  “那个,路尤手臂上的伤是要早些谢谢你的,别让人以为我老爷子忘恩负义,但是,咳咳,两件事情不能混为一谈!”老克里装模作样地敲了敲桌子。
  
  祖父既然还记得这一遭,那说明希望希望很大,路尤舒了一口气。
  
  “哼!比你爸还不长进!!这阵子你就先不要回学校去了,虽然已经派人去几家报社把消息压下,难保没有漏了口风的,只怕你们没进校门就被狗仔们追着跑,明天就是花边头条!”
  
  路尤低头不再出声,他知道爷爷说得很对,作为两大家族的继承人,面对记者的话筒和镜头,所代表的就不仅仅是个人,而现在自己还没有足够的资本以克劳德家族继承人的身份来发表此种特殊的爱情宣言,虽然呆在家里意味着和沃特的暂时分离,因为爷爷理所当然不会留沃特也住下来。
  
  而翼大的实际管理权在学生会手中,只戴着翼大的教师联合会主席或者学生会顾问这样的虚衔,并不足以与未来的克劳德家族继承人比肩。
  
  沃特没有做任何的保证或是承诺,但只要看着他的眼睛,路尤知道,这个男人有能力掌控一切。
  
  拥抱和吻别在祖父的咳嗽声中匆匆结束,路尤站在窗前看着沃特驱车从大门离开,消失在爬满绿色藤蔓的高墙之后。
  
  路尤在克劳德集团代理总裁助理一个月后确定风声过了才回到学校,而沃特已经结束了在翼大的正式导师任职,只为客座教授,格雷本家仿佛也没有他的踪影。
  
  实验室里基本还是一个多月前开始的样子,药橱最前摆放着研制凝血剂的药品,打开置物柜,两件白色的药师袍叠整齐放在一起,上边压了一本笔记本。
  
  拿出来翻看,是手写的有关抗凝血剂与血族狼毒治疗的论文大纲,附有两打的参考书目。字迹虽然稍有些潦草,看出来是赶时间写出来的,路尤依然能够轻易辨认。
  
  翻到最后一页,一行率性大字引入眼帘:“发表以后奖金都归你 =333=”路尤忍不住笑起来。
  
  你到底去哪儿了?不是真的不打算回来了吧?好吧!
  
  收起笑意,路尤叹了口气。不过当晚他便开始着手论文的撰写。
  
  马上就要放寒假了,正好也到了两年一次的议会会长竞选期,每日新闻报纸政治版面的头条都是候选人的宣传造势。
  
  路尤本不关心这些,无奈要接手家族事业,了解政坛动向是必须的。月前路尤开始订阅《格兰德每日新闻》,还要每周定时同祖父做政见交流。
  
  祖父已然生了退出议会常驻议席之念,非重大议项不再发言,父亲和小叔是只分管家族集团、完全不参政议政,为了家族利益,自己迟早要上政坛去角逐一番。
  
  早饭时间,呱呱从阳台上叼了邮递信使投递的报纸过来。路尤咬了口羊角小面包,兴趣缺缺地浏览着政治版面。
  
  昨天上头条的议会会长候选人之一是瑟汀家族的人,具体说起来他是瑟汀的堂哥乔治亚·勒昂,他的十三条参政提案总体上倾向于符合各个精灵混血家族的利益需求。
  
  另外,他还提出一条关于狼人一族在格兰德北部城市定居的保护措施,如果具体分析的话,聪明人就会明白那不过是打着保护的名号行限制之实以维护血族利益,因为他的母亲有一半的血族血统。
  
  他还有一条关于同性婚姻立法的提案,虽然必定受到血族的欢迎,但却过于急功近利,会触犯到老资格的保守议员的底线,甚至因此失去一些家族的支持。
  
  另外一个候选人是格雷家族的阿尔文娜·格雷,也就是沃特·格雷的亲大姐没错。唔~看照片,和沃特长得还蛮像。
  
  阿尔文娜的参政提案主要是关于魔法血统的保持与魔法技能的传承。对比以往老派魔法家族们只允许上层贵族近族通婚、一味追求魔法血统纯正的保守做法,她大胆建议一些家族和放开门户之见,将普通平民中出现的具有魔法天赋的人族吸纳至麾下。
  
  今日头条上杀出了一匹黑马,路尤认出是01级的学长莫南·伊昂,一起上过箭术课的,生的白白嫩嫩,根本看不出比新生高了三级。
  
  路尤只知他是外交部部长巴顿·伊昂的公子,因为缺少魔法天分,文史艺术类都学得很好,箭术很烂,一个月前毕业了,却不知他直接进了政坛。这样年轻的面孔要在政坛站稳脚跟貌似不大容易。
  
  这么短的时间内直接从默默无闻的新人一跃成为角逐最高级别的政治领导人物,简直算得上是奇迹了。再仔细看下去,字里行间能嗅出些不一般的背景来。
  
  莫南·伊昂不仅仅是外交部部长巴顿·伊昂的公子,有伊昂家族的全面支持,他的母亲还是海伊斯特宫里的前公主殿下凯瑟琳·埃尔夫斯通,丹尼王子的亲姑姑,摄政国王兰德尔的亲妹子。
  
  虽然伊昂家族发展至今,多与无魔法天赋的平民通婚,已基本算不上是一个魔法家族,但却也因此比保守家族要人丁兴旺许多,各地均有分支,多从事饮食业。自从前两年整顿联营后,粗略估计伊昂家族占有整个格兰德饮食业百分之三十以上的市场份额。
  
  埃尔夫斯通王室公主只能嫁入正统魔法家族,而王子也只能迎娶正统魔法家族的女子。
  
  当年前公主殿下凯瑟琳不顾先王的反对,坚持嫁给仅为下议院一个平民议员的私人秘书的巴顿·伊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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