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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落江南-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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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当我是吊死鬼?”那声音很不悦,但是带了一点点得意,“若是我是上吊自杀而死的,便只能一直呆在这里了,自杀而死的鬼魂是不能离开原地的,但是我可以呀!你不觉得你晚上睡觉没有那么热吗?”
  “那是因为有电扇!”反应过来的叶梓楠的表情突然变得盛怒,“你到底在我睡觉的时候干了什么好事?”
  心想“完蛋”,后悔不迭的说漏了嘴,真是“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啊,那个声音开始犹犹豫豫的解释,哼哼唧唧,“这个……那个……也没什么啦。就是替你盖盖被子,嗯……贴在你靠的墙上过……”然后小心翼翼的邀功,“呐,是不是很凉快?”
  “你!”叶梓楠咬牙切齿,“合着我被鬼上床了?”
  那声音很是劝慰的讨好,“你要是不喜欢……我不去便是了。”
  叶梓楠放送出了今晚的第二个笑容,“我……喜欢啊,很喜欢呢。”
  毕竟学校提供的破电扇根本不能纳凉,有一个免费提供凉意的、合乎人体大小的舒适源头,不要的是傻瓜。
  作者有话要说:出来了吧


☆、互通姓名

  好像没心没肺如这时候的叶梓楠者,当真也是应了一句词,“世上如侬有几人。”和一个不明的非人存在同床共枕了几天,居然跟没事人儿一样,毫不介意,还有几分要死皮懒练的纠缠上了的意味。
  这边的叶梓楠还好意思的嬉皮笑脸,“那……你是个姑娘么?这不,挺会暖床的嘛。”
  那边的声音更为正经,甚至是咬牙切齿,和叶梓楠的玩笑话形成了再鲜明不过的对比,“你说呢?我们……都睡了两天了吧,我会不会‘暖床’这件事,你,还不清楚吗?不过,我想你是知道的,这栋一砖一瓦都是生在新时代,长在红旗下的宿舍楼用作男生宿舍的时间,可是有好几十个年头了,哪里来的女眷?除了那几个宿管奶奶,这水房里可就没有明目张胆的进过女人——除了送新生的姐姐妈妈们没准来这里洗过抹布。”
  叶梓楠撇着嘴嘟囔着,“没有女人可以有母蚊子,你的话好多。”
  “你说什么?”那声音隐隐透出不满,“我话多?是你记吃不记别的吧?我说了多少遍了,我以前是人好不好。你上辈子才是母蚊子呢。”
  叶梓楠的痘痘早在他们争争吵吵的时候自己结痂了,“哦……原来你是公的呀。呀呀个呸的,我怎么和一个男的睡一张床?”
  那个声音笑他,“哟,色胆包天呀。不想和男的睡,难不成你想和女人睡?”
  叶梓楠想都没想就点点头,“废话,谁不想啊。你不想么?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不是清心寡欲的和尚。”
  “年少之时,血气方刚,戒之在色啊,”那声音恨铁不成钢,但是带一点存心的问道,“男人的第一次可不是给了左手就是右手哇,哎,那你给了哪只呀?”
  叶梓楠的声音显得很恼火,脸上染了似有似无的绯红色,“滚!你丫能滚多远就滚多远,最好从我面前消失!”
  “咳咳……”那声音笑得越发猖獗,“害羞啦?被我戳到痛处了么?”
  见叶梓楠不语,那声音又加上一声夸张的尖叫,“哎呀,该不会……你还是处男吧?!”
  叶梓楠磨牙,“处男怎么了?处男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你没有见过十八岁的处男吗?很新鲜吗?”
  “炸毛了?”笑岔气儿的声音恢复了理智,“极品啊极品,稀世珍宝哟。纯情小处男一枚,我喜欢。果然这个世界是脏的,而你最干净。”
  “卧槽!”果然这两个字最能简短深刻的表达男人的心情,叶梓楠突然问道,“难道你已经不是处……了?”
  叶梓楠把那个“处”字的音节拖得老长,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哎呦呦……”
  那声音没想到叶梓楠的报复心这么重,猛地话锋一转,故作娇羞,“我们……认识吗?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没事就和陌生的家伙套近乎,还试图套问人家的隐私,你好坏啊。”
  这次感到无语的人轮到了叶梓楠了,“卧槽!明明是你先和我说话的好么。而且你也有问过我呀。”
  “我问过你什么?”那声音猛地抬高,“明明就是你自己主动说出来自己是处的嘛!”
  “去年买了个表啊!”叶梓楠不想引来围观,极力克制的结果是小幅度的爆喝一声,好像被人非礼了一样,“你要是不问我会自己不打自招的说啊——你大爷的,当我是因为闲的吃饱了撑的吗?怎么会随随便便就说这种话……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啊魂淡!”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那声音将计就计,继续逗着他玩儿,“哈哈,你怎么不喊一句‘非礼’了之后,再捂上自己的……酥胸?”
  叶梓楠差点儿把持不住,气的要去解睡衣的扣子,最终还是愿赌服输的放下了手,连语气都变了,称呼也改的恭恭敬敬,“您……您是……师兄吧。”
  那声音爽利的笑道,“哟,怎么突然长眼色了?既不说我是猫也不说我是老鼠了,也不骂我是蚊子啦?怎么觉悟的这么快,你发烧了么。”
  叶梓楠的神情悲悲切切很是委屈,“没……什么。我错了,我刚才才想起师姐们的一句教导,简直就是至理名言。”
  那声音微微好奇的反问,“嗯?是什么?”
  叶梓楠一脸深受其害的无辜,气哼哼说了出来,“防火防盗防师兄。”
  另一位事件参与者只是“哦”了一声,“这群小心眼的女人啊,别的没记住,这句话倒是背的怪熟的,跟传家宝一样,年年都往下交待这玩意儿,真是——不教好。”
  叶梓楠无言,“这……师姐们就是这么教的。”
  那声音冷笑,“你以为就你有师姐么?那玩意儿我也有。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师姐也当过师妹,师兄的昨天就是师弟。再过一年,你也就是师兄啦——你也就等着被‘防狼’吧。”
  叶梓楠怪委屈的,“我这么正派的人……怎么会教坏师弟师妹嘛。我肯定是一个博爱的好师兄!”两眼放光,信誓旦旦。
  “不是我打击你,就你?就凭你?”一盆冷水及时浇下来,醍醐灌顶的打碎黄粱美梦,“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且不说师大由来已久的自古传统就是肥水必流外人田,校园恋爱的主体也是同届和姐弟跨年级恋,哪里轮得上师兄催花?”
  叶梓楠无趣的自我解嘲,“这样啊……那就算了。原以为师范学校女生多的可以像选秀女一样的挑挑拣拣呢,没想到人家还瞧不上咱咯。算了,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指望自己在这儿能有人要。”
  当一个男生肤白腰细,清秀柔美的时候,做这种人的女朋友实在是亚历山大,弄不好还相形见绌。
  把那句“我要”咽进虚空的肚子里,那个声音好言相劝道,“她们不要你是她们眼光有问题,得你是幸。”
  “我知道……”叶梓楠恢复了自恋的状态,“不要拉倒,难道我稀罕么,哼。”
  叶梓楠突然觉得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许久了,可是还没有互通姓名,尽管一点儿也不突兀,可是很像是少了什么程序。
  强迫症患者伤不起,叶梓楠很有礼貌地问道,倒是也够直白的,开门见山,“那个……师兄啊……你叫什么名字啊?”
  合着这两个人的对话内容都已经深入到了交流根本属性的时刻了,还没有像高手对决的报幕那样说一下名字。
  叶梓楠觉得,既然是自己先发问的,那么也理应首先自报家门,“我叫……”
  “你叫叶梓楠,”那个声音说得十分轻巧,短短五个字却把叶梓楠震得可是够呛。
  “我靠!你知道?你居然知道?你、你、你……你竟然知道我叫叶梓楠?”叶梓楠太过吃惊的表情错位,以至于都有点儿磕巴了。
  “难道不对么?”那声音一扬,流露出的口吻很是得意,“呐,我是不是很厉害。”
  叶梓楠张着嘴,一时间只会不停地点头,“厉害厉害,我还没说你就知道了。那你可知道‘叶梓楠’这三个字是怎么写的么?”
  “你当我是文盲么?”那声音淡淡道,“‘一枝一叶总关情’的‘叶’,‘江南多楠梓’的那个‘梓楠’,对不对?”
  叶梓楠继续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对……太对了。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该不会是学周易的吧?祖传的卦摊子?还是学过什么道士童子茅山术?”
  “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啊,乱七八糟的,”那声音要被搅昏了,“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关键是我知道。”
  叶梓楠心服口服,“好帅啊,你是不是会‘窥心术’?”
  想提前结束这场无聊的追问,那声音抛出一句莫名其妙的答案,“曾经发生的事情不可能忘记,只是想不起来而已。”
  叶梓楠要是听懂了就怪了奇了,“呃……这样啊。算了,我不问了,灵异神怪必有超人之处。我是肉体凡胎,搞不懂,也弄不明白。对了,那你还没告诉我说你叫什么呢?”
  “那是你自己一直都没问好不好,”那声音换做正色答道,“我叫辛朝歌。”
  叶梓楠接下来的问题暴露出刚才他多余的追问的原因,“噢……辛朝歌,我记住了。怎么写啊?哪个‘xin’?哪个‘zhao’?哪个……”
  那个声音的主人一定是脾气极好,而且很有耐心,“什么哪个‘辛’?还能是哪个?当姓儿的那个呗。‘粒粒皆辛苦’的那个辛,‘朝歌’是连在一起念的!也是个词啊。哪个‘朝歌’?商朝的国都的那个‘朝歌’啊。”
  叶梓楠的眼睛露出茫然的光芒,那声音问他,“喂喂喂,没听明白?《封神演义》你总看过吧?”
  叶梓楠接下来的问题很气人,“那有没有人叫你朝(chao,二声)歌啊,那个字可是多音字呀。”
  那声音已经气得爱答不理了,“我说过了,只要看过《封神演义》的人,应该就都不会叫错。不过不排除你……”
  “哎,你这个姓也是辛巴的那个辛呀,”叶梓楠居然轻轻笑了起来,见一时没有回答的声音,还开始好心好意的自以为是的解释,“辛巴呦,是狮子王哦。《狮子王》你看过么?很好看哦,哦!师兄,不要告诉我你没有看过,难道你是一个生活悲惨没有童年的人么?好可怜的师兄啊……”
  “闭嘴!”一声怒吼打断叶梓楠的自行妄加揣测,“你才是生活悲惨没有童年的倒霉孩子呢。我有,我怎么没有小时候?你的想象力怎么这么丰富啊!”
  “哎呦,师兄你不要着急……”叶梓楠为自己扳回一局感到非常开心,“着急上火伤身体啊,小心□焚身啊。”
  这次说“卧槽”的换了一个人,“叶梓楠!你给我安静!”
  叶梓楠乖乖闭嘴,那人的怒气一下子消散了,又开始和颜悦色的对话,“你的名字,可是从《史记》里取的?”
  没有回答,叶梓楠朱唇紧闭,不说一字。
  “哎?怎么这么安静了,刚才很能说嘛,怎么这会儿问起正事来又不言语了?”那声音纳闷道。
  “不是你让我安静的嘛!”叶梓楠一开口,火药气很重啊,“我说话你叫我安静,我安静了你还要问我话!你这个家伙实在是太讨厌了,比皇上还难伺候,喜怒无常!”
  叶梓楠觉得自己下半身好像被盯了一下子,之后是那声音响起,“……你看起来可不像是伺候皇上的人啊,挺全活的嘛。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嘛,您自便,想说就说,好吧?”
  叶梓楠“嗯”了一声,“嗯,就是从《史记》里来的,就是你说的那句,‘江南多楠梓’。‘楠梓’不好听,像是‘男子’,有虚化的音节,所以我叫‘梓楠’。”
  那声音“唔”了一下,之后便哂笑道,“我还以为是怕听起来像那个‘南子’夫人呢,红颜祸水啊——不过你长得也是很祸害人的样子呀。”
  “我靠,你再说一遍?”叶梓楠的属性很像朝天椒,生气勃勃,“你长没长眼睛啊,我长得多好呀,怎么能叫‘祸害人’呢?”
  那声音继续赔礼道歉,“我说的是‘红颜祸水’,你误会了。”
  叶梓楠奇思妙想的报复道,“商纣王帝辛的‘辛’就是你姓的这个‘辛’,你又叫‘朝歌’,是不是和商朝很有缘呀?师兄呀,我给你起个外号好不好?”
  普天之下,哪有起个外号还要征求当事人同意的——这样的话,外号还有意义吗。极力压制住自己的脾气,那声音道,“你说。”
  叶梓楠笑言,“叫‘妲己’好不好?多美啊。”
  “你又没有见过我,怎么知道我能配得上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优雅名字?”借坡下驴,那声音气的微微发抖。
  “难道我能看见你么?”叶梓楠反问,“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个?没关系,还可以叫‘辛巴’的。”
  “原来还有选项啊,”那声音沉思了一会儿,“好像你暂时真的不能看见我。”
  “那不就结了……”叶梓楠说道,“快快快,做决定,我可是个很民主的人,‘妲己’和‘辛巴’,你更喜欢哪一个?”
  “……”很是无语的提出意见,“我可不可以哪个都不喜欢?我能不要外号吗?”
  叶梓楠果断的否决了,“你看看,你这种想法就不对了。我是问你喜欢哪一个,没问你喜欢不喜欢,你看你,说着说着就跑题了。”
  继续无语凝噎,那声音终于做了艰难的抉择,“既然一定要选的话,那么……我选第二个好了。”
  叶梓楠很是满意,但是又被问道,“那个……你看你都给我起了一个外号了,是吧?尽管我不喜欢,那你呢?你怎么办——难道你叫‘妲己’?”
  “我靠,我才不是‘妲己’!我是男的!再说,我不是有名字嘛。”叶梓楠回答得理直气壮。
  哭笑不得的声音传来,“那凭什么我就得有外号。”
  “因为这样叫起来显得……比较亲切,比如说,你可以叫我梓楠,而我叫你辛巴,多好听呀。”叶梓楠有理有据的罗列着外号的好处。
  那声音又发问了,“那你叫我‘朝歌’不好吗?不也很亲切吗?”
  “亲切个屁!”想都没细想,叶梓楠一票否决,“叫‘朝歌’?这样听起来,我多么像是在一个历史剧剧组跑腿当群众演员?你难道会给我盒饭么?再说了,这种先秦气味的称呼,好像在叫兵马俑,冷冰冰的——你是不是也认识司母戊鼎跟它很熟呀,而且还有个远房亲戚家住三尖堆?”
  那声音彻底败了,“毒舌‘妇’啊,叶梓楠,你怎么可能有女朋友?女人吵架都不是你的对手,怎么可能跟你好。”
  叶梓楠深藏功与名,“不会的,‘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平时话很少的。”
  “这算是表白吧,这算是告白吧……叶梓楠,你这么说让我深表荣幸。”那声音前面的话是肚子里的窃喜,后面才发了声音。
  “还好吧,”叶梓楠现在是难得的正经严肃,“觉得和你在一起很开心便是了——辛巴。”
  被冠上新名字令辛朝歌一时半会儿的适应不过来,人的一生总要扮演多重角色,不是人了也一样,只要身在社会之中,无论这是什么社会,谁的社会,“嗯,能让你开心,这是我莫大的荣幸。”
  叶梓楠舒了一口气,“‘辛巴’是个好名字,我看你答应的挺欢的。师兄,我一定会帮你弥补失去的童年的,让你死得瞑目!”
  “我挺瞑目的……不会去找谁讨债追魂索命的,”辛朝歌无奈,“梓楠啊,你不用费这个心思了,我有童年的,真的不缺,真的。”
  叶梓楠觉得这位师兄很是冥顽不化,无药可救,语重心长的说道,“辛巴,我这都是为你好。对了,为什么你偏偏今天从镜子里出来了?”
  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前一秒还像个妈一样唠叨,后一秒就成了小孩子,辛朝歌道,“我不是从镜子里钻出来的——我又不是那层水银。我一直在游荡呀,只是你在夜里零点整的时候照镜子,可以在镜子里发现我的踪迹,只有那个时候可以。”
  叶梓楠挠挠头,“可是我什么都没看见。”
  “那是因为你眼神儿不好,”辛朝歌说道,“那怪不得我。”
  叶梓楠还想继续问点儿什么,但是辛朝歌催促道,“回去睡吧,一会儿水房里人就多了,夜猫子们就要来洗漱了。”
  叶梓楠问道,“你怕他们么?”
  辛朝歌自然不怕,“只有人怕鬼,我有什么好怕的?只是人们怕的都是自己心里的鬼罢了。你不想明天上校园BBS的头版头条吧——‘快讯:男生宿舍深夜有一同学自言自语,表情丰富,疑似精神病发作?’”
  叶梓楠笑骂一句,“滚!”然后就回了宿舍,转脸就忘记了自己想说的话,辛朝歌倒是笑得脸若莲花,灿烂的找不着北,尽管没人看见,但也够夸张的,“今日收获颇丰,黄历上应该写着‘宜钓鱼’、‘宜搭讪’,呃……还有……‘今日桃花气,盛’。”
  


☆、一针见血

  从水房里面回来的叶梓楠就好像是做了什么剧烈运动似的,疲惫不堪的把自己往床上一扔,只一会儿的功夫,便传来了稳定柔和的呼吸声,这睡的也是真快啊。
  辛朝歌刚才在叶梓楠进屋里来的时候,还正在水房里美滋滋的思考人生呢,所以这次就没能正大光明的从门里尾随进来,只好屈尊降驾,猥自枉屈的从门上开着的玻璃窗里钻进了这间男生宿舍。
  男生宿舍的气味当然不好,顶风臭十里,能把人推个前滚翻,辛朝歌当然不会没有体会,他也住过这地方不是?都是过来“人”,谁不知道谁呀。
  叶梓楠虽说只住了两天,但是也是深有“鼻”闻,尽管他自己洁身自爱,有轻微洁癖,勉强能够“出淤泥而不染”。
  辛朝歌打玻璃缝里进来,使劲压制着自己的动作幅度,以免带起不必要的一阵凉风和阴气,再引来什么误会和麻烦,那影响可就不好了。
  辛朝歌老骥识途一般软趴趴的来到了叶梓楠的床铺,看着上床的行李微微一笑,“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你住着我过住的宿舍,还和我睡同一张床。莫非你是今年报到最晚的那个么,和我当年一个样。”
  辛朝歌小心翼翼的躺在了床上的叶梓楠的身体里面的位置,紧贴着墙,睡着的叶梓楠其实很温和,并不会伤他——当然醒着的也很温和,只是夜属阴,对于这种游魂有庇护的作用,况且辛朝歌不想挤到那个人——尽管他的身体根本不占地方。
  第二天叶梓楠醒的很是开心,因为虽然睡的时间并不算长久,可是睡眠质量好啊,只可惜红光满面的叶梓楠只接到了学校的一个最新通知——请新同学们按照次序,排队等候疫苗接种。
  瞬间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的叶梓楠,其实挺有做演员的天赋的,还能强撑出一副“谢主隆恩”的便秘表情,只穿着睡衣就去水房里大摇大摆的洗洗漱漱之后,叶梓楠回来穿上了浅粉色的T恤衫和牛仔七分的藏蓝色短裤,新的白短袜外蹬上网面运动鞋,顺手挠了挠头发,叶梓楠轻飘飘的带着刚发下来的打疫苗需要的单子就出了门。
  辛朝歌早就醒了,观测了叶梓楠更衣的全过程,自言自语的赞叹,“啧,这小身板儿白白嫩嫩的,跟超市里的白条鸡一样。不过,今天表现真不好,昨天晚上那么热情的和我聊天,怎么今天早起出门连个‘再见’都不说。”
  叶梓楠若是听见了这句话一定会大吼一声,“谁特么知道你又睡我床上了?再说我也看不见你好吗!”
  叶梓楠虽说是‘脸盲’,但并不是路痴,卖早点的窗口尽管只去过一次,但是并不会忘,叶梓楠今天对夹了生菜叶子的烧饼很感兴趣,“那个……这是什么呀?”
  卖东西的非常职业化,很有礼貌,“同学你好,吃点儿什么呀?哦,那个吗?那个叫‘汉堡饼’。”
  叶梓楠特别想问一句“有肉吗?”但还是忍住了,作为一个正在迈向接受高等教育的有为青年,要是连自己最基本的不应该产生的求知欲都无法压制住的话,那还怎么能够承担起把我国建设成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
  所以叶梓楠的开口也很彬彬有礼,“我要两个,谢谢。噢,再来杯豆浆。”
  豆浆递到手里已经很凉了,两个饼也没有什么温度。老式的读卡的机子很不灵敏,饭卡在上面滚了两三圈,才被划走相应的金额。
  叶梓楠咬了一口饼,果然很难吃。那块疑似是肉的饼状物,尽管挺厚的大约有一厘米,但是一口下去就知道成分主要以面粉和淀粉为主,再裹上一层面糊儿,炸的倒是颜□人,金黄的容易让人误会成外焦里嫩。
  这误会可是真大啊,叶梓楠一面心疼着花了冤枉钱,一面难过着虐待了自己的嘴巴和消化系统。
  好不容易啃完了两个饼,已经是怨气冲天的叶梓楠满腹牢骚的打开了豆浆。
  吸管很细,就像圆珠笔的笔芯,等把那层塑料薄膜捅开之后,叶梓楠才知道方才自己错怪了那位做饼的大师傅,面饼好歹还是正常的食用物质。
  可能是因为人民生活水平提高导致了物价上涨的缘故,连豆浆里的甜味都进化了,带一点点儿微苦,“糖精”作为一种神奇的化学物质合成,尽管是因为化学家由于生活习惯不良而在吃饭之前没有洗手却错误的使手指接触味蕾的将错就错的产物,虽说来路不明甚至是略带猥琐,让人很容易质疑甚至怀疑那位化学家的人品是不是上完厕所也不洗手等等,但是不能否认的事实却是,如今,“糖精”却已经风靡成为了最普遍应用也是最受欢迎的的食品添加剂之一。
  按照现代汉语词典的解释,“【糖精】,有机化合物,化学式C7H5NO3S,无色晶体,难溶于水。但是糖精的钠盐为白色结晶粉末,易溶于水,比蔗糖甜300—500倍,可做食糖的代用品,但没有营养价值。”
  这样,传统的权威字典就和“砖家叫兽”的观点产生了分歧,叶梓楠恍然想起某个活跃在主流媒体的屏幕上的“砖家叫兽”认为,之所以不在炒菜的过程中放盐,乃是因为高温会使食盐中的主要成分——“氯化钠”中的“氯”挥发出去,这样锅里就只剩下“钠”了,所以就不咸了。
  谢天谢地!这位“学者”也太低估氯化钠的分解条件,而又太相信市场上卖的食用碘盐的纯度了,要按他的说法,那么“氯”挥发出去之后的锅里,就只剩下了极其活泼的“钠元素”了?
  哎呀呀,那可怎么了得!要知道一小粒金属钠丢在盛水的烧杯里面,那个反应都是极其热烈的呲呲的,更何况那一个大锅里,什么白菜猪肉粉条豆腐一应俱全,若是这般,那种复杂的反应毁灭简直是万劫不复。
  原来“砖家叫兽”在不经意间就颠覆了叶梓楠的“三观”,拯救了千万人家的厨房,积阴德啊。
  尽管叶梓楠欢快的自行脑补了洋洋洒洒的三纸无驴,但并不影响走路和遵守行人规则。
  有那么一种说法,“爱吃甜食的人都是感性的动物”。
  这话的对错暂且不论,但是有活生生的例子——比如说叶梓楠。母亲用大块的冰糖调味,自家买的豆浆机,打出来的是真材实料好味道的浓稠豆浆,尽管喝起来有一股八宝粥的味道,稠稠的,黏黏的,但是那滋味,到底是很有感情的。
  因而叶梓楠吃完早饭之后,深刻明白了在果然学校的饮食只是为了满足生理基础的通性需求,而绝非精神层面的享受,就像是叶梓楠在宿舍里面睡觉,大概仅仅是因为人如果一直不休息会死掉一样。
  想到这里叶梓楠也不知道怎么的,冷不丁突然就想到了昨天晚上或者说是今天早晨才刚刚认识的辛朝歌,“这家伙……该不会是因为一直熬夜不睡然后猝死的吧——过劳死?”
  “阿嚏!”辛朝歌的喷嚏打的很大,但的确没有声音,此时的他还懒洋洋赖在叶梓楠的床上,“谁想我了?阿嚏!”
  又来了一个喷嚏,辛朝歌更加疑惑,“不想我吗?那是谁闲着没事,骂我干什么。活着的人真讨厌,还让别人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叶梓楠把食物残渣和塑料杯子一起丢掉,然后走向了室内体育场去等着打疫苗。
  结果走上前去一看,现在的室内体育馆的盛况超前,其热烈程度远大于任何一场在此举办的赛事,甚至是任何一期名家活动,那场面真可谓是……“人山人海”啊。
  就连室外的楼梯上,此时此刻都站满了排队等候疫苗接种的人群,那阵势,简直就像是等待重要领导接见的全国人民大串联啊。
  新生们的热情就像方桌上的沸腾的木炭铜锅,毕毕剥剥,热情如火,既是在口诛笔伐毫无秩序的排队之长,又是在数落学校的安排是如何如何没有科学精神,如何如何的不能够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的以人为本。
  更有口是心非之人,一面大肆叫嚣美国人是如何的遵纪守法的按照秩序排队,一面又使劲的到处乱急乱蹭,大约以为自己是小蛮,看上去大约体重公斤三位数的让人避之不及,可就是拼命地挤。
  大约这就是“败类”——行动和口号不一致的渣滓,显然是小学的时候思想品德课没有学好,或者说幼儿启蒙的老师一直请长假没来上班,反正这样的人,人品大大的有问题,而且问题大大的。
  但是——尽管人声鼎沸,穿白大褂的人却歪坐在小木桌前“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
  跟入定似的心无旁骛,屁股安安稳稳的放在四方凳上,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不要挤,都给我排好队啊,一个一个来,你再着急也没用啊,我比你还急呢。”
  叶梓楠始终相信,保持平静的“扑克脸”或者微笑,是面对混乱而绝非自己能够控制的局势的唯一法宝,所以当叶梓楠站在楼梯上和人摩肩接踵的时候,还是没有表现出太多的表情变化。
  喜怒哀乐忧惧恐,这些情绪的表达,都是很累的。
  当讨厌一个人的时候,光是皱皱眉就需要扯动42条肌肉,但伸手上去来一耳光就只需要劳累4条肌肉就可以了。
  所以“君子动口不动手”其实是是一种锻炼身体的方式,而“该出手时就出手”则是最直白的发泄方式的教育。
  泱泱最美的青春年华,理当是彩虹做衣,九天揽月的年纪,却都要在这里排队挨骂外加挨针扎,拥挤的毫无立锥之地,这难道不就是对于祖国未来的花朵的摧残么?
  即便花朵长成了奇葩,但那也可以是栋梁的一种方式。
  但在楼梯上排了很久队的叶梓楠,总算是在窒息之前,留了一口气交了体检表。
  但是把一张很大的纸递过去作为交换,换回的却只是两个小小的塑料牌,上面只写了疫苗的名字,薄塑料硬皮儿,粉色的卡纸底子,印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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