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妖孽神仙一念间作者:张迷经-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会打很多猎物吗?”
“也没有很多,不过都是最凶猛的野兽。因为魔藏王子说,凶猛的野兽会吃掉软弱的野兽,所以就先把凶兽杀来吃,还能保护一些吃草的兽类。”
“这个想法挺聪明的。”
双火把双手抵在脑后,笑了一声,“只是听起来聪明罢了。事情可没有看起来的这么简单。这一百年来,猎物减少得特别快,肯定有些隐秘的原因,或者就像魔君说的,一切都是上天的惩罚罢了。魔藏王子虽然野心勃勃,但也未必能逆转得了。况且——”双火转过头来,“他可是魔昂的大对头哦。”
“魔昂才去城里一年就和王子做上对头了?”
“是啊。你的魔昂可不是平凡之辈,他是公主身边最得力的干将,却是王子眼中最具威胁的敌人呢。这种身份,在魔人国里可从来没有出现过。等你进了城,就会了解了。”
我会那么快了解吗?我不太确定。
由于双火和我是步行,远不及魔人擅长的奔跑,一直走到太阳下山,仍旧没走出黑土辽原,只是能望到遥远处森林模糊的暗影。双火说照这样走法晚上再休息一下,至少要走三天才能进城。
天黑下来,我们没有立刻停止。因为双火说,直接睡在平地上未免冒险,于是又向前走了一段,找到一个背风的土坡,坡下还生着些细软的浅草,正适合小憩。
于是,我把虎皮铺在浅草上,和双火坐在上面倚着土坡的背面休息。
一轮弯月挂在东方,黄得透明的颜色,尚没有多少星星冒出来。
我问双火,“现在是初几?”
“什么初几?”
“就是这个月的第几天啊?”
“这我可说不准。倒是听说,早先有魔人制过历法,可以清晰定位每一天,但不适用啊。谁要知道过了几天干嘛?大家都知道每隔一次长夜,就算作过了一年,这就足够了。月历星规,只有少数老人才在计算。”
这样啊。那想来肯定也没有时辰了。这魔人城的生活还真是简练。我一直都跟在师父身边,习惯过简单的生活,对于仙都里那种繁琐的日子还真是应付不来,比如讲价的失败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所以,听双火这么说,我觉得我应该能应付得来魔人城的生活。于是,安心地睡着了。
宿在野外,身体的本能中还是有些警觉的。醒来时,天尚黑着,满天繁星,后半夜的光景,手边的浅草挂着莹莹的露水。
“醒啦?”双火看我一眼,双腿一挺站起身,“那咱们就接着走吧。”
于是,从繁星满天,走过黎明前的黑暗,再走到东方既白。一路上,浅草越来越多,逐渐连成长长的一片,有小树丛出现,都是些生着刺的野果树,缀着红红绿绿的果实。
终于走上了草原,腿脚都被露水浸透。我把虎皮穿在了身上。一路向北地前行,似有从夏末走到早秋的征兆。
接近中午时分,草原上的露水才退干净。偶尔有一只大眼睛的蜻蜓飞过,落在高高的草尖上,慵懒地塌下透明的翅膀。
双火问我:“仙人国也有蜻蜓吗?”
“有是有,但跟这里的长相不太一样。”
事实上,除了我此前在后园里见过的海鸟,这里所有的生物都与仙人国的有些差别,就好像魔人与仙人的差别,前者总有一种接近于自然的粗犷,或体现在粗糙的皮毛上,或体现在朴实的色彩上。
与这里的生灵相比,仙人国的生灵都像掉进过大染缸里一般。包括白云犬,它全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如果挂到风筝上,完全可以假装成一朵云。
走到晚上时,已经来到了草原的边缘,再往前就是密林。双火说在草原上宿一夜更安全。于是,我们抱着白云犬爬上一棵草原上孤立的大树,躺在了树丫上。
睡到半夜的时候,忽然感到树干震颤。我睁开眼,见双火早已经醒了,正兴致勃勃地看向树下。
月光中,有两只野猪正在树下蹭痒痒。
双火示意我别出声,静悄悄地观看。一只野猪开始往另一只身上蹭,可被蹭的突然炸起鬃毛跑开去,另一只则晃悠悠追在后面。
“一只雄来一只雌,”双火一边说着,一边跳下树,“刚好一对。按我说,这才叫顺其自然。”
“这本来就很自然啊?”
“你能这么觉得,我真高兴。”双火拍拍我肩膀,“不过进了魔人城可就别这么说了。律例规定男女不能在一起,而魔藏王子可是全天底下最爱按律例办事的!”
在东方鱼肚白的时候,我们走进了密林。林中有与仙人国相似的松树,终于让我倍感亲切。双火倒还惦记着用松脂驯化野兽的事情,他说以后要尝试一下。
从林中走了一上午,除了偶尔一只飞鸟,其余什么禽兽都没遇到,草木倒是相当繁盛,粗壮得抱不过来的大树随处可见。只是白云犬偶尔惊乍一下,枝叶间略有响动,双火说,一定是白云犬发现了什么。
在林中越走越深,脚下的枯叶与浮草积累起厚厚一层,期间蕴含着上次的雨水,走起来,像踏着微浪。
阳光被层层交叠的枝叶拦住,只漏下稀稀疏疏的光芒。正疑心天要黑掉的时候,眼前却突兀地豁然开朗。那密密麻麻的树林忽地出现了断层,一条清澈的河流出现在眼前。
河流最宽的地方有二三十步,河水却如同小溪般清澈见底,不过在岸上瞧着如此,如果淌水到河中央,估计也要浸没过胸膛。
河流对岸依旧草木葱郁,但隐约可见散落在苍翠之间的黑色房屋,看起来坚毅冷清,似乎是用石头凿出来的房屋雕像。
沟通两岸,有一条木桥。桥做得简易,只是横着两条长木,之间摆着疏离的木板,缝隙时宽时窄,跟仙人国那种结实又讲究美观的桥梁相比,这桥天然拙朴得如同自行从岸边生长出来的“野桥”。
双火已经走了上去,大步跳着,几下就走到了中央,白云犬跟在他身后,毫不示弱。我走得最慢,倒不是我疑心,而是每踩到一个板子的时候,那板子确确实实在挪动摇晃。还不如从水里游过去些自在。正想着,果然脚下失灵,粘湿的鞋底踩滑了,我呈一个劈叉的姿势从两块桥板间掉落下去。
好在,我脚尚未碰到河底,就已经游了起来,虽然虎皮有些拖拽,但并无大碍。哪料吓到了双火,他已经跳到河里,朝我奔跑过来了,激起高高的水花飞溅。
走到我旁边,他见我游着,露出惊讶的表情:“你居然会浮水?”
“你不会吗?”我还以为把桥造得这样简陋,想必魔人城里个个都是游水的高手呢?
双火见我没无碍,放下心来,只是仍旧好奇。他跟我说魔人都不会浮水,于是带着一种观察的心态在我身旁淌水走动。
上岸后,我把虎皮退下去收好。眼前就是通向城里的大路了。说是大路,因为它真的很阔,二十个魔人并排走也走得开,但路面坑洼得厉害。
我问双火:“如果没有月亮,走这路很容易摔倒吧?”
他无所谓地点点头。
正说着,有两个矮小的魔人娃娃奔跑过来,一个猛然就被路中间凸起的石块绊倒了,不过他没哭也没闹,爬起来和另一个接着跑,从我们身边经过的时候,被白云犬吸引住了。
“这狗是你逮到的?”一个娃娃问双火。
双火点点头。
“走,”另一个娃娃奶声奶气地说,“咱们两个也去逮一只回来吃。”
于是两个小娃娃就捯饬着小腿朝着破桥那边跑过去。
我问双火,“他们要去哪?”
“估计要过桥去林子里吧。”
“嗯……嗯?”我想起那破烂的桥和藏着野兽的树林,“那两个小娃会不会掉水里?”
“也许。”
“被水冲走?”
“可能。”
“遇见野兽?”
“备不住。”
我迷惑了,“小娃的家里不担心么?”
双火不明白地看向我,“担心什么?”
“担心他们遇到危险啊。”
正说着,听到“啪”的一声,路边的大树上掉下一个……小娃来。然后树冠里又探出几张小娃的脸“嘻嘻”地笑着。那个掉在地上的,还是个女娃娃,拍拍身上沾着的草叶,又蹭蹭蹭爬到树上面去了。
我恍然记起来,魔昂跟我说过,魔人认为人口减少才符合天意,所以日常生活都崇尚危险性。想来,双火这一路却是为顾及我才格外小心的吧。
☆、十三念
沿着大路走上一阵,两边的房屋渐渐多起来。
房屋的墙面黑色油亮,原来都是干涸的黑泥,我原来在远处看时,还以为是黑石头呢。
房屋四围总是草木茂盛,那些长叶的蒿草窜起小树丛一样的高度,看不出任何修剪过的痕迹,已经有些草开始结种子。仔细去看那黑泥造就的墙面与房顶,偶然会在裂缝中冒出草和小树苗来,似乎总有一天,那些房屋也会成为山林的一部分。
当房屋密集起来之后,双火说,快到魔人城中心了,全城有万余口。然而路上冷清,只有迎面走过来的两个成年男魔人,他们两个互相搂着肩膀,有说有笑,远远看的时候像是双双喝醉了酒。
走近了,我才发现,原来这两个魔人身上都负着伤,所以才相互扶持,有一位的右腿似乎已经断了,但他们的笑声却很响亮。
难道魔人就这么不怕死么?
“喂!瘦龙!”瘸腿的魔人朝我们叫一声。
双火停住脚,不愠不火地问:“干嘛?手下败将。”
那个“将”的音稍稍上扬,隐隐带着愉悦。
瘸腿魔人“哼”了一声,“上次你不过是侥幸。今天我扛了八轮,就等你来,你怎么不敢来了?胆小龙!”
另一个魔人帮腔道,“对对,以后就叫胆小龙。瘦龙该给他。”说着指向我,“这家伙比你瘦比你矮,没半两力气,一看就是想躲进大胸脯里的异恋仔!”
正巧有两个虽苗条却难掩矫健的女魔人从我们身后经过,不满地嚷嚷,“可没有你们胸脯大!”
相比于其他魔人的易于动怒,双火真是显得淡定非常,他拍拍我肩膀,“别把他们的话放心上。”
“对对!别把我们的话放心上,你喜欢大胸脯又不是你的错,你生来就如此吗!”那个帮腔的男魔人阴阳怪气地说,然后和瘸腿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他、是、魔昂的朋友。”双火说完,那两个魔人不自觉地停下笑容,然后意识到自己这样有些丢脸,又勉强着“哈——哈”了两声。
瘸腿底气不足地说:“谁怕魔昂啊?哼。”
说完,他们两个终于又互相搀扶起来。这时,钻到草丛里的白云犬刚好跑了出来,立刻吸引起他们两个的注意,都叫着去抓,结果因为互相架着,反倒摔倒在地。
“走吧,别管他们。”双火说着,把蹬蹬蹬跑过来的白云犬捞起来端在臂弯里朝前走去。
又过上小小一段,终于听到隐隐的一阵喧哗声。双火说,城中心正在比力气。
“比力气?”
“就是比谁的力量大,谁能打,谁能挨打。”双火耸耸肩,“刚才那两个家伙就是刚比下来的。由于长夜里有律法允许的繁衍交合,这让异恋者占了些许上风。魔藏王子就想用比力气来镇压一下,他们那一派都膀大腰圆。”
“哦。”其实,我也没怎么懂。
双火把我带到路边一个黑房子前面,“这是魔昂的房子,你先在这里待着吧,我去看看比力气的情况。”
“好。”我推了推门,门沉重,但没锁,“吱嘎”一声开了,就是屋里面稍显阴暗。双火又走回来,抬手把白云犬扔进屋里。白云犬被砸到了墙上,不满地“汪”叫一声。双火抱歉地“哦”了一下,挠挠头,“我忘了这不是吃的。”
在魔昂屋子的顶端,南北两面墙壁与棚顶的相接处,各有一条窄窄的窗,漏下稀疏的阳光。那阳光夹带着枝叶的斑影,打落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又添几分静谧。
白云犬啪嗒着爪子,在屋子里转了一周,带着巡视的风范。
整个屋子呈椭圆型,东西两侧是木门,南北两面分别摆着木床,上面都铺有整张的毛皮。南面的床下露出一篮子松果,尚未剥去塔壳,散发出浓郁的松香。除了一张木桌,屋子里再无其他物件。
我从西门走出去,见到一片菜地,可能就是之前从我那取来菜籽种下的,现在都生长得很好,果实累累。菜地中有几个新鲜的木墩,根部依旧生发着幼嫩的枝叶。菜地周边长着高大的树木。除了松树,我并不太认得其他树木的品类。只觉那树木的叶子圆润厚实,蕴藏着强盛的生命力。
树的外围,依稀能看到别的黑房子。太阳已经偏西,没有鸟叫虫鸣,只有南风中枝叶的摇动声,以及远处如同浅浅潮水拍打般的喧闹。
白云犬绕着菜地跑了一圈,停在一棵圆叶子的大树下,抬起脑袋朝上面看。我尚未留意,还流连在菜藤中,忽地听到从树上落下一声钝响,再一看时,树下站着一个半大的男孩子。
他只盯了我一眼,就做出逮捕的架势,随即朝白云犬扑去。白云犬几近陷入他的双臂中,却又轻巧地逃脱了,但只逃开一点,依旧给那男孩子逮捕的希望,于是男孩子又是一扑,再次扑个空。
我看着他们两个边逃边追绕着菜地跑了好几圈。白云犬可能只当做玩耍,还跑得很起兴,但那男孩子则显然生了气。他停下来,从周身的兽皮里掏出一个弹弓。
“喂!”我叫了一声。他不理我,竟自上了颗卵石朝白云犬射去。白云犬闪开,那石头打到树干上,打得粗壮的树干一颤、嵌进树皮里,几片圆叶子被震落下来。
我朝那男孩子走过去,他像没看到我一般,仍旧朝白云犬射着石头,只听石头打在树干上、地上,“砰砰”地接连着响。
“那是我的狗。”我站在他面前说。他终于暂停一下,露出不相信的表情,“就凭你能抓来它?”
我朝白云犬摆摆手,它朝我跑来。
哪成想这男孩子恁的阴鸷,等到白云犬快跑到我身边时,突然朝它又射出去一颗卵石。白云犬躲开,让石头擦着白毛而过,打在一只黑瓜上直接穿透过去。
我正想着把白云犬带回屋子时,树叶却哗啦啦响,噼里啪啦树冠中又跳下六七个半大的孩子,早先那个男孩斜着眼睛一摆头,其他孩子都朝着白云犬围上去。
这几个野孩子像几股激流,根本不管我这颗愣在原地的石头,都朝白云犬涌去,转眼间,白云犬跑了,他们都跟在后面追,全部离开了菜园。
我循着声音跟在后面。
他们不停地跑,就说明还没追上白云犬。我知道白云犬并没有拿出全部的实力,还记得它追随无官大鹏鸟那一次。只是,这里民风野蛮,就怕再有别的魔人参与进来再使使坏。所以,我还是在后面跟着跑,偶尔被落下了,偶尔又找寻到踪迹。
耳边的喧哗声越来越大,从一片树丛里钻出来的时候,终于见到了围在一起的众多成年魔人。而刚才那几个半大的孩子则在外围转来转去,想找个缝隙钻进去,想来白云犬是已经在里面了。
那些成年魔人都在注视着中央的高台,并没谁注意到外围与脚下。高台上有两个男魔人扭打在一起,可能是力量对比均衡,互相僵持着不下,看起来有些笨拙,但台下的观众都看得兴致勃勃。
“嘿!”
我的左侧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扭过头一看,原来是给我送过虎皮的那位魔人——嘎达。
嘎达手里提着一壶水,笑着说,“你来魔人城啦。”
“对啊。”
“是在找什么吗?”
“我的狗钻到里面去了。”
他咧咧嘴,“那可麻烦啦,你那白狗看起来就很好吃。你还是快把它找出来吧。”
“可是我挤不进去。”
嘎达驳了一下头,“跟我来。”
于是,我跟着他,绕着魔人群,几乎走过个半圆,来到原来方向的对立面,终于发现魔人群出现一条窄窄的豁口,我随着嘎达走进去,来到高台附近。
我一下子就看到了站立着的魔昂和蹲坐在他脚边的白云犬,然后才注意到与魔昂站成一排的十几个魔人,在他们之前十余步最靠近高台的地方,立着两截木墩,一男一女分别站于木墩之上,看背影那个女魔人似乎就是魔兰公主。
台上完美僵持着的两位终于出现破绽,一个把另一个掀翻在地,趁势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我站在地上,都能感受到高台上传过来的震动。而台下的魔人则兴奋地叫着。
终于,站在木墩上的男魔人微微摇了摇手,随即响起一声尖利的号角,高台上的胜利者才恋恋不舍地从失败者身上爬起来。
嘎达趁这个档,给前排的观众送水,当他走到魔昂身边时,兴奋地踮着脚附在魔昂耳边说了什么,魔昂和白云犬则一同转过头来看我。
“他是谁?”
我听到魔昂身边的魔人问,而他的嗓门可真够大。这下子,好些魔人都注意到我这个陌生的存在。
魔昂朝我走过来,跟在一旁颠颠的白云犬更是吸引起许多贪婪的目光。
我忽然有些惭愧,魔昂本想让我安静地待在屋子里。看魔昂那张脸,似乎也有生气的痕迹。然而出乎意料的,他来到我身边之后,居然抬胳膊揽住了我的肩膀,就像我在仙人国见过的亲兄弟之间那样亲密但我和魔昂从来没有做过的举止。
我轻轻的疑惑声微不可闻,只听到魔昂沉着地跟前排那些魔人说,“这是我的亲密朋友,原来住在黑土辽原的泉水旁。”
“哦——”
我听到那排魔人意味不明的回应,特别是那个大嗓门的魔人,他一笑起来还真是可怕。
木墩上的魔兰公主和另一个男魔人也已经转过身,轻轻交谈着。
木墩上的男魔人惊讶而又不失庄严地高声说:“原来竟是魔昂的朋友?!我还一直以为你只是个被编造的所在。”
魔昂便领着我走过去,引我躬身行礼,介绍说:“这位就是魔藏王子。”
魔藏王子穿着一件我在魔人国唯一见到的可称之为袍子的兽皮,腿与胳膊都没有裸露。他长得十分周正,看起来精力充沛。
“我来看看,”魔藏王子说着走下木墩,似在看我,但话语都是针对魔昂说出的,“真是让我出乎意料啊!还真像是个男子。我还一直以为你——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魔兰公主也已经走下来了,笑着说:“你是叫什么球来着?”
魔昂替我回答道:“无所求。”
“对对,好奇怪的名字。听说你也是从仙人国来的?”
我“嗯”了一下。
“魔藏,”魔兰公主说,“你不妨听听无所求说一下仙人国的状况。他比魔昂还了解仙人国呢。”
“是吗?”魔藏王子饶有兴致地看向我,直视我的眼睛,“那你说说,仙人国是像魔昂说的那样有许多许多猎物吗?”
“……是有很多。”
魔藏王子接着问,“它们好吃吗?”
他的语气里带着引诱,我顺随着就点了点头,然而他脸色却随之一凝,就像脸皮上刮过一阵风,温暖被吹走了,只剩下严酷和萧索——“可是我听说你吃素。”
“他一定是看别的仙人吃过吧。”魔兰公主帮着解释,而魔藏王子的脸上又随之刮过一阵风,萧索严酷都不见了,温暖的夏天又被吹了回来。他转身面向高台,背对着叫了一声“魔昂啊,天色已经不早。你既然来我国已经一年,并且功绩累累,不妨跟现在的胜者较量一番,给今年的比试收个尾吧。”
“好。”魔昂应答一声,并没什么语气,只是把白云犬拎起来交给我。
刚才得胜的壮硕魔人又回到了高台之上,趁魔昂上台的空隙,对着台下说:“我已经连战十七轮,现在的状态还真是怕给王子丢脸呢。”
王子摆摆手,“都是我的子民,谁胜出,都是给魔人国长光。”
我听到身边的嘎达轻蔑地“哼”了一声,悄悄转向我,“这还没比呢,先给自己铺好了底,如果魔昂赢了,却是因为他连战疲沓的缘故。真是有肚子没肚量。”
此时,魔昂已经和对手分立台上,相距一步。他们身量相仿,但对手显然肉胜一筹。
“只是比试而已。”对手说着,却先出了拳,那凶狠的气势可完全不像讨教。
魔昂后跨一步躲开,对手紧追而上,魔昂再让一步。瞬间过了十几招,对手步步紧追,魔昂连连退守,似乎并无还击之力。
“怎么回事?”嘎达轻声嘟囔着,“真打不过那家伙吗?”而四周的魔人群里也有互相交流的声音,有些支持魔昂,有些支持对手。
不觉间,台上又过了几十招,魔昂和对手还是一种若即若离的状态,根本没有此前一轮那种贴身较量的状况。
有个脾气大的魔人在台下起哄,“别跟打过十七轮的拖时间啊!”
随之,有一片附和声,都在嚷魔昂想把对手拖垮,胜之不武。
就在唏嘘一片的时候,台上的对手仿佛从这些正直的声讨中得到了力量,拿出巨石压倒的气势,把魔昂生生按在了地上。
眼见着对手大如狗头的拳头就要砸下来,夹在我胳膊下的白云犬一个劲想往出拱,我都想把它放出去帮魔昂了。可就在此档口,让所有魔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魔昂把对手踢得飞了起来!
那对手庞大的身躯还维持着匍匐与砸拳的姿态,却已经从魔昂身上弹升而起,肚子塌陷,后背弓起,升腾起显眼的高度。
这要多大的脚力才能把如此一块巨石踢起来啊?
魔昂已经利落地站起身,而对手则砸落回原处,“砰”地一声巨响,台子破出一个大洞。眼见着对手的身体从破洞中砸到地上,这又是一段意外的降落尺度,我都疑心那对手可能就这么死了,但他没有,他只是发出巨大的呻吟声。
魔昂轻松地站在台上,微微一欠身,“诚如各位所说,他疲惫了,正适合休息一段日子。”
我从没见过这么可怕的魔昂,之前只看过他被打败的情况,没想到他胜利比失败时更可怕,更接近死亡。
我能感受到周遭有些愤恨又畏惧的声响,都是来自刚才支持对手的那一方。但魔昂毫不在意,他向魔藏王子微微躬身,听到一声号角,就从容地从高台上走了下来,跟刚才那个一脚几乎叫对手毙命的魔昂判若两样。
我有些发愣,不觉白云犬已从我胳膊中逐渐滑下,只剩个脑袋卡着,它不停扑腾的蹄子终于引起我的注意,我又把它拎了上来。
魔昂走到我身边,把白云犬抓过去。我看到白云犬异常乖顺地匍匐在魔昂手臂上。魔昂把它轻轻放到地上。
“刚才这一轮真是精彩!”魔藏王子站在木墩上朝众魔人说,脸上带着以民为荣的表情,丝毫看不出愠怒,“比试到此为止,但各位要记住,力量就是魔人国存续下去的命脉!”
台下一阵呼声,簇拥在一起的群体,渐渐有扩散开的趋势。
刚才和魔昂站在一排的十几个魔人中,有来跟魔昂道贺的,也有投过来异样目光的,那个大嗓门好像没心没肺,嚷嚷着:“你可真狠呐!哈哈哈……”听不出他到底是个什么情绪。
双火从退散的魔人群中挤过来,激动地跟魔昂说:“刚才真叫精彩!这下叫他们嚣张!”
我不知道双火说的“他们”是谁,但显然,魔昂在魔人城里是个颇具争议的存在。
“嘿?你怎么也在这?”双火问我,我把有孩子追白云犬的事说了出来。
“哦,了解。”双火笑嘻嘻地说,“你就是急着来看魔昂吗,拿小狗做个借口,了解。”然后他矮身捞起白云犬,疑惑了一下,“它怎么这么乖了,原来在我怀里总闹腾。”
想是被魔昂吓的。但我当然没说出口。
魔昂跟魔兰公主打声招呼,就跟我说声“回家吧”。于是,他在前,我跟在一步之后,双火抱着白云犬走在我旁边。
我们走着大路回去,经过许多魔人,有些跑过来向魔昂表示崇拜,有些则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退散开,偶尔有几个年长的颇有些威严的魔人在魔昂身后数落他刚才比试中过于投机与凶狠。魔昂并没有去争论。
双火凑上前,跟魔昂说:“你不生气?”
“何必。我本来就是那么做的。”
“老大,你够狠。”双火拍完马屁又退回我身边,意味深长地打量我。
“怎么了?”我被他看得不得劲。
双火咧咧嘴,小声说,“你这小身子骨,今晚能受得了吗?”
什么?今晚要发生更惨烈的事情么?想到这城中心向混乱、凶善参杂,倒真不如泉边来得清净。
☆、十四念
经魔昂邀请,双火留下来和我们一块吃饭。
我想魔昂的做法很明智。因为他不是爱说话的性子,我也可以长时间保持沉默,但这一起在魔人城中居住的第一天,太冷清了未免尴尬。而双火留下来,屋子里就热闹多了,他可以一边飞快地咀嚼肉干,一边飞快地在魔昂和我之间对话。
他问魔昂最近什么时间去打猎,和魔昂探讨城中各派势力的矛盾。言谈中,他们也会给我做介绍,使我我模模糊糊了解到一些现状。
食物的匮乏是魔人国最大的问题,魔人一直在做各种尝试,但猎物还是逐年减少。而在这个大矛盾之下,魔人之间分为两派,异恋一派和禁欲一派。
禁欲一派是明面上的主流,但按双火的说法,“禁”得并不彻底,只是禁了男女之事,但男男之间、女女之间常有隐情,只要不说破,却也不受责备。
但是,异恋一派则是国内法条明令禁止的。只不过当权的魔君在年轻时相对开明,导致异恋一派的势力在暗中有所增长。
如今,魔君即将退位,管事的是魔兰公主与魔藏王子。
公主沿袭魔君的做法,对异恋一派暗中包庇,但王子是坚决抵制的。
王子曾经让通晓算数的魔人测算过,结果认为如果彻底消灭异恋一派,可以避免许多新生儿,能延长魔人一族上万年的存续时间。但双火说这个测算跟所有的测算一样,根据就是虚构的,结果自然没有可信而言。
晚饭吃罢,夜色已经黑透,双火急着要走。
魔昂难得开玩笑,问他:“急着去见谁?”
“喔老大,我不是怕我不急你急吗?”然后他贼贼地瞟我一眼,又匆匆开门,而此时外面有个魔人正匆匆赶着进来,两位差点撞到一块。
“你怎么来了?天色不早啦。”双火说着去拉那个要进屋的魔人,想把他拽走。
那个魔人挣脱开,低声并有些怒气地说,“我要和魔昂说几句话。”
“我在这。”魔昂在桌边应了一声。那个魔人便走了过来。
在昏黄的月光中,依然能看得出他面色煞白,白得像我忘在泉边的灯笼纸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