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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纵七夜-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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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他把手指轻轻放到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暗骂道,“那个死老头,竟然不告诉我一声就跑了。”
他示意我跟上他,我们紧紧贴着墙边,屋子里的蜡烛和油灯全被柯霂临走之前吹灭了,整个楼道漆黑的要命,他摸着墙往前移动着,速度却还是没有减下来,我在后面虽说是有些保障,但难免还是被磕着碰着。
“我们到底去哪?”我们从二楼摸黑到了一楼,出了院子,躲在了白胖子家院子的大门之后,他开了一个小缝,慢慢往外看去,外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密室。”他从包里掏出了两个口罩,回身递给我了一个,又悄声说,“先别问这么多,一会儿跟你解释,这离咱们去的地方有点距离,你一定要跟好了我,千万不要走散了,然后记住,少呼吸。注意周围。”
我刚想问周围有什么东西,他却慢慢的推开门,不着痕迹的贴着院子的墙边,回头冲我示意了一下。我随手戴上了口罩,跟着他在后面,柳镇的周围没有灯光,今晚不知道为何就连月光都没有。柯霂临的身影我基本上看的不是很清楚,只能跟着大概的一个影子快速的走着。
远处还是有声音,人的嘶吼声。现在的事情,我也能大概摸清楚个一二。
柳镇的人,崩溃了。闻了一天传说中的假怪味,而且在傍晚柳镇长还宣布了柳华奶奶的死讯。我都能想象的出来,到底他们现在惶恐绝望成一副
什么模样。
就像今天那村妇。对生所感到绝望,对死亦然。这是对生的喧嚣,死亡的嚎叫。
为什么他们都不敢离开柳镇?难道仅仅是因为那一个传说吗?就算是宁愿在柳镇等死,也不愿意出去去寻求一丝生的希望?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对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保护遵守到了极致?这样的一个镇子的居民,到底是有着怎样的意念?
我不敢去想象。我后悔为什么刚才没有管柯霂临要来他的耳塞,这样也许我就可以不用听那种恐怖的声音了。
前面的黑影突然停住了,站在原地愣愣的不动。
我一愣,随口问道,“柯霂临?你怎么了?”
“叶清!”从反方向传来的声音,我瞬间定在了原地,犹如被施了咒语。顿时浑身冰冷。柯霂临……他的声音从我的西边传来的。我颤抖着看着我的前面…我一直跟着的…那个黑影…是什么……
“叶清,别动!”柯霂临好像是大吼了一声。
我已经反应不过来了,面前一道劲风,似乎有什么东西冲我扑了过来,我下意识的想躲避,紧接着右臂一阵剧痛,反手一握,上面已经是一片湿乎乎的。奶奶的,被割了!
我知道前面是人,反而道不怕了,回脚就像踹回去,结果我还没找到那人在什么地方,就听见惨叫两声,接着一个黑影又冲我扑了过来。
“靠!别动!”他的声音似乎离我近了一些。
“不动大爷就废了!”我蹲身一躲,腿下意识的往前一扫,结果什么都没扫到,紧接着是咔嚓一声,面前的黑影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我睁着眼睛看了看周围,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奶奶的,我要是什么时候能回到家里,一定要整个夜视镜!
我不确定周围到底围了几个人,似乎都像我的方向扑了过来,我只能下意识的躲着,胡乱的踢着,脑袋里现在的东西似乎全被凝固住了,只有一个念头,逃。
不知道几个被我踢中了,我也不敢停下来,跟个疯子一般,冲着黑暗冲,拼命的踢踹着,我知道,如果我现在停下来,那么在这茫茫无尽的暗夜之中,有可能我会丧了命。对方的手里好像都有些个家伙,我在地上摸着,也就是一两块石头,想也没想,拿起来就照着前面扔了过去。
又是几声惨叫。
不知道过了多久,面前似乎是安静了。我竖着耳朵极力捕捉着周围的动静,还是静悄悄的,神经却丝毫的不敢松下力道。到底要干什么?柳镇的人难道要灭我们的口?
又是一个黑影!
“是我!”肩膀被紧紧地桎梏住,气息从头顶上面传了下来。我浑身一颤,刚想有抬脚,缓了下神,才惊觉是柯霂临。
他喘着气,气息很急,像是想平复下来的样子,却好像又
平静不下来,他有点气急败坏的道,“你怎么跟人都能跟错了?”
“这么黑的天,我能知道前面有人就不错了!你在后面跟着试试?”我气不打一处来,右臂有些后知后觉现在开始火辣辣的疼。“还远吗……”我咬了咬牙。
“不远了,怎么了?”他在黑暗中的声音有些奇怪,我没有功夫去多想,吸了两口冷气,说道,“我被刀子划了个口子。”
“走。”他没说废话,迅速的拉着我,跑了起来。黑暗中他跑的极快,身后还拖着我,我一路上一直担心这么快的速度,脚下会不会被什么破石头绊一跤,然后再拖着个受伤的胳膊。
结果,一路竟然无事,我被他拽着不知道跑了多久,他猛的停了下来,我顺着惯性,猛的撞在了他的后背上。
“靠……”用好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到了。”他倒是气息很匀。我能感觉的出来,我们面前是类似一个山洞的东西,洞口被紧紧地封死住了。他的手似乎是顺着山洞口一直在摸着什么,然后猛地一砸,门口露出一个缝隙,从缝隙里面透出了光亮。缝虽说不大,却足够能让我们进去。
他在我身后,凑了过来,对着我耳边小声说道,“你从这里先进去。”
“你呢?”
他摇了摇头,示意让我赶紧从缝隙里面进去。我看不见他的脸,也不敢多去考虑什么,蹬着脚下应该是石块什么的爬到了那个洞口前,从缝隙里挤了进去。
接着眼前一黑,我猛的从缝隙的口掉在了地上,混了好几圈。右臂又被地上的碎石子硌了几下,一阵发麻的疼。
“叶清!”我面冲着地爬在地上,紧接着就是一个力道把我拉了起来,郭老有些惊诧的看着我,“你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现在脑子有些晕,混沌成了一片。黑千晨走了过来一把把我架了起来,然后轻轻把我放在地上一个软垫子上。吴残走了过来,蹲□子看着我的伤口。白色的衬衫右边几乎被血染得全红,触目惊心,我已经疼麻了,反而倒是没有了什么感觉。
吴残银丝边框眼睛后面的眼眸终于不再是弯弯的,而是有些凌厉的眯着,我浑身有些哆嗦,连忙把视线转开,看了看周围。
现在能确定,我们确实是在一个山洞里面。应该是一个土洞,周围有好几条通道,但是唯一的入口就是我刚才挤进来的那条缝隙。四周点上了好几盏油灯,还有两盏强光灯,这个山洞照的很亮堂。郭老,吴残,黑千晨都在,还有满地都是我们的行李。
“他怎么样了?”柯霂临突然从那个缝隙中翻落了下来,姿势优雅的落在了地上,比我的连地滚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然后随手拍了拍沾着土的衣服,走了过来。
吴残手中摆弄了
我的胳膊一下,道,“没伤着骨头,也不用缝针。就是这孩子流血流的有点多。”
柯霂临点了点头,递来一个小盒子,有点僵硬的道,“这里有些纱布和药,你帮他处理一下吧,我不会。”
吴残起身看了他两眼,最终还是笑了笑,一把接过那个小盒子,眼眸弯弯的看了看我,轻声说,“肯定疼。你忍着点。”
我撇过头去点了点,望着郭老,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要来这里?”
“你也听见叫声了对吧?”郭老叹了口气,神色凝重,“柳镇的人觉得我们是外乡人,我们的到来就是触动了他们祖上留下来的规矩。今晚看着阵势,应该是冲着我们过去灭口的。”
我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我的胳膊。刚才那一瞬间冰冷的铁质的刀刃划在皮肤里的触感又清晰地回荡了过来,我咬了咬嘴唇,下意识的把目光从鲜血淋漓的胳膊上移开,吴残拿着一卷纱布和药水慢慢帮我清理着。
“这个山洞是怎么回事?”我又看了看这山洞,他们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吴残帮我们找到的。这个山洞应该能通往山顶,我们在这里起码不会被柳镇的暴民找到。”郭老嘴角微微往上扬了扬,然后又道,“而且,我们现在,就可以等着凶手自投罗网了。”
“凶手?”我大惊,难道他们已经知道做出这一切的人是谁了?那个假皮肤,假味道都是谁干的?
郭老点了点头。
柯霂临慢慢扫视了我们一圈,轻声道,“就等着他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说完他的目光停在了我们这边。我不知道他是在看我,还是在看吴残。
吴残的手还是没有停下,麻利的帮我裹上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最后打了一个标准的节,轻柔道,“好了。你休息吧。”说完递给我一个药片,一瓶水,“安定的,不是别的。”
我接过药,瞥了一眼柯霂临,他点了点头。我暗自道干杯,然后仰头把药喝了下去。
晕晕乎乎的睡了多久我自己也不清楚,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周围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裹脚布(二十八)断脚
这个日子就快降临了。
神降临的日子。
神的忠诚的子民,做好你的准备。
神降临之际,是判断你忠诚与否之际。
※※※※※※※
右胳膊还是很疼,我从药包里随便翻出了片止疼药,没找到水,就干着咽了下去。头疼的很,在这山洞里都是灯光烛光,我根本分不清白天黑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四周不是很安静,虽说是一个人都没有,但却能听见稀稀疏疏的说话声。我侧耳仔细听了一阵,似乎竟然是吴残在软着嗓子唱着什么小曲儿。声音悠悠荡荡的从山洞边的甬道里传来回声,一阵一阵的。
我看了看四周洞壁上的甬道,就明白他们四个应该是分头走这些岔道去寻找通往山上的路。这个密道先不说他们是怎么找到的了,要是真的是个死胡同,可就真的麻烦了。现在外面也许还有一群柳镇的暴民,等着抓着我们,以解心中之恐惧,说不定就整个什么活祭把我们祭给祖先,求免灾。
我活动活动了胳膊,心中暗骂,那个龟孙子下这么狠的手?竟然真的用刀扑了过来,还好划的是胳膊,夜里那么黑的天,若我真是运气好些中点头彩,划得不是胳膊的话,那我现在就没有必要为什么杀人凶手什么黑影的事情而不知所措,八成直接陪着阎王去躲猫猫了。
解开了纱布,伤口好的还是比较快。我看了看伤口,细长的口子,不由得一阵奇怪,怎么回事?柳镇的锻造技术能有这么高?能弄出这样的刀痕?
远处似乎又传来郭老的几声亢奋的吼叫。我无奈的摇了摇头,那老头子果然沉得住气。
对于昨天郭老所说的凶手的事情,我还是很在意。为什么柯霂临在说完等着凶手自露马脚之时,会那样若有所思的冲着我的方向看?难道……我想起了他和吴残一直的对立。
吴残的样子确实让人过目不忘。很少有人会是那样颜色的头发,其次就是让人捉摸不透的言语和表情。若单就只是想想的话,我们在火车上就遇见了他,他听见了我们在火车上和郭老所有的对话。黑老五虽说不是他杀的,但是天知道那个白兜帽到底有没有同谋。吴残在那时也出现在了警察局,不仅如此,我还被他整盅到了七楼的停尸房……
等等!停尸房?
我猛的直起身坐在了原地。当时黑千晨说黑老五的脚被接在当时被抓获的邪教的头目上,而那个头目的尸体,应该停放的地方就在…停尸房吧?那个时候吴残难道真的是为了拿我做一个实验?还是另有什么目的?
浑身一阵冷汗,若要真的他有
问题,那么,我们来到柳镇之后柳华奶奶被杀害,镇子中的假怪味难道都是他干的?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抖了抖身上的土,连忙爬了起来,也许柯霂临说的没错,也许吴残真的是在瞒着我们什么。我立刻用左手撑着起了身,跑到了山洞的甬道边上。要问问郭老和柯霂临,难道他们口中所谓的凶手,真的是吴残?
山洞有两个通道,通向西北一个通道,另外一个是通向东北的。他们应该是兵分两路去找通往山顶上的路,那么以柯霂临和郭老的原则,定然还是和自己信得过的人一起去找通道,不然半路上被人干掉都不得知。吴残哼着小曲儿的柔柔的声音从左边的通道里含含蓄蓄的传了过来。我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反方向的甬道,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虽说是拎着一盏强力灯,但是能见度却还是非常的低,我最多能看见周围半米的路。这种感觉很不好,你只能知道在半米之内,你走的是什么样的路,剩下的还是要小心翼翼的去摸索,努力排斥后背总有什么东西的感觉,脚步又加的快了一些。
好像离他们近了些,我似乎能听见郭老和柯霂临的谈话的声音。
脚下的步伐又大了些。
“你昨晚怎么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很好,我能清晰地听见他俩的谈话声了。看样子我是睡到了第二天的白天了。
郭老似乎是诙谐的笑了两声,声音在幽幽的甬道里回响的很远,“我看你俩搂一块了,就没好意思打扰。”
“你知道我的重点不是这个。老头,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他到底是什么人?”柯霂临的声音有些令人发憷。我不禁有些屏住了呼吸,他们在说谁?吴残吗?
“你不信任他?”郭老轻声的问道。
“是的,那个叶清,我根本看不透。”
我条件反射般的关上了自己灯。迅速的退了几步,贴在了山洞壁边上,屏住呼吸,大脑却是一片混沌。他在说什么?叶清?……我?
“小临,你应该试着多……”
“多什么?去相信他?”柯霂临的声音有些讥讽,“您忘了我从出生到现在接受的是什么教育吗?我所认识到的一切,不容许我去相信别人,如果有证据,我连您也会怀疑。”
“你……唉…叶清他什么都不知道。”
“真的如此吗?”他的声音有些冷漠,我心跟着一颤。柯霂临……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想说什么?”郭老倒是帮我问了这句话。
“自从您跟我说过之后,我就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俩会做一样
的梦?”他慢慢的说道,“就算是不说这梦的事情。叶清,太奇怪了。”
我他娘的有什么奇怪的!我憋着不让自己走出去冲着他的脸给他两拳。
柯霂临继续说道,“我对他催眠,没有用。”
“你对他催眠了?”郭老的声音变了。
“是的,就在昨天晚上。”
我浑身冷的厉害,昨天晚上……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他轻轻的落下一个吻,声音低沉,告诉我害怕,不要离开他,要相信他。
他想让我相信他什么?让我相信他的背后就是他一直在怀疑我?昨天那个转而即逝的诧异的面容,原来不是我的错觉……
“为什么他对我的声音没有反应?你知道这根本不可能!”柯霂临的声音微微有些提高,“除非是接受过及其严密训练的人,才能把持住对我的声音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知道你催眠了之后,有可能会让人丧失心智吗?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不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判断一个人?”
“没错,一人更有一人高。所以,我更怀疑他。”
“所以。”郭老的声音突然低沉。我猛然间明白了郭老想说什么,不可能……不可能……
郭老怒吼道,“昨晚上来这里的路上,你动手了?”
黑暗中一片沉默,我紧紧地咬着自己嘴唇。姓柯的,给他一个否定的答案!这样我还能去说服自己,这个世界上和我有着唯一相同经历境遇的人,我还能去相信,还能去依靠……
沉默持续着,我自嘲的笑了笑,顺着反方向往回走。早就该想到了,胳膊上的伤口,怎么可能是柳镇的人拿着砍刀划出来的?明明就是精致的瑞士军刀才能弄出来的效果。怪不得,怪不得昨天吴残盯着我的伤口时的神色那么的奇怪。明明是那么小的一个伤口,怎么能那么深,流血那么多?
什么不想一个人!什么一个人承受不住?都是放屁!若我要是昨夜没有躲开他向我划来的刀子,现在我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脑袋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一声在瞬间爆成千万碎片,这些碎片,片片有棱有角,凌厉万分,凌迟着我的大脑,甚至是浑身的每一个角落,一边割破我的浑身的肌肤,一片嘲笑着我……
一路上我没有开灯,灯似乎也不在我的手里,黑暗中我磕磕绊绊的走回到了我刚才离开的那个山洞。
现在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脑海里瞬间都是和柯霂临这些天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他一边和我说着对别人的怀疑的时候,也在暗中审视着我?对我的一切分析,探究,看看我这个人会不会
是表面上的那个样子?
鼻子有些酸,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我蹲在原地,捂着脑袋。似乎这个时候,整个世界开始摇晃起来。摇晃的幅度越来越大,甚至我要扶着山洞壁,才能维持住自己的身子不要被这巨大的冲力摇晃的稳不住自己的身躯。
怎么回事?蜡烛的火光也跟着开始猛烈地摇晃起来,身边的强光灯颤抖起来,叮咣的狠狠地翻了过去,瞬间灭了。我连忙拿起一根蜡烛,山洞剧烈的摇晃这,土块从上顶不断地往下落。
“咳咳……”他娘的不会是塌方?这个山洞很有可能是在地下的!怎么什么好事都被我赶上了?
混乱中我随手抓起一个包,顶在头上,避免被从上面纷纷摔落的石块土块砸到自己,灯光什么的早就被土拍灭了,我乱步的在里面四处冲撞着,昨天那个出口在哪来着?似乎就是在这个地方,怎么还没有?右臂的伤口好像又裂开了,火辣辣的疼,但却根本分不出心再去关心那些。
出口到底在哪里?山洞似乎就快要塌了!
猛然间似乎摸到了一个凹陷,不管了!狠狠地往下一砸,嘭的一声响,一丝光从外面透了出来!有戏!我猛的钻向那个裂口,拼命的往外挤着出去,身后的抖动愈来愈厉害,快点!
在我呼吸到第一口新鲜的空气的时候,身后一声巨响,里面的山洞应该是坍塌了。我愣愣的转身,身上沾着的泥土都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拍打下去,腿一软,整个人跪在了地上。头上还顶着黑暗中随手抓着的包,低头看了看,竟然是柯霂临的,又一阵头晕,算了,万一有点有用的东西呢,我随手往肩上一甩,背了上。
果然正如我想的,我们一直待得山洞,是在地下的山洞,现在整个儿山洞塌了,但是那两条甬道应该没有什么大事。他们现在应该是困在里面出不来。若是甬道真的能有一条能通向山顶的话,有两个人还能出来……那,另外两个,就被困在了山洞底下。
我躺在了地上,喘着粗气,脑子却没有停,顺便抬头看了看山的高度。不可能,若是真的有两个人能到山顶的话,起码要一个小时的时间,而且还要保证他们前面的路是通着的,而另外被困住的人,很有可能因为氧气不够被活活的闷死。怎么办?我看了看周围,这里是一个小土丘,就应该在柳镇的边上。我现在能够做的唯一就是回到柳镇,去找白胖子帮忙,不然郭老他们也许谁都活不下去了。
我又往脸上抹了一把泥,兜里装了几块石头。昨天晚上虽说那一刀子是柯霂临划过来的,但是柳镇的暴民应该还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
是今天某个人给我上的最生动的一课。
凭着大致的方向,我慢慢的向柳镇走了过去。不过也就五分钟,似乎就看见了柳克家那个惨败的小房子。
什么声音?
越近声音越大。我头皮又开始发麻,是昨天夜里听见的声音,恐怖的嘶吼声。我蹲□,慢慢的匍匐着,近了,又近了,前面好像聚集了一群人。
我快速的起身,躲在柳克家墙后,往那人聚集的地方看去。
柳镇的人,高声惊恐的叫着。
男人们惊恐地叫着,看着一个个趴在地上的女人。
地上有百来个女人,似乎柳镇的女人全在这里。她们密密麻麻的一个叠着一个,全在地上爬着,她们高声惊恐地叫着,脸上的表情扭曲,却似乎都不能叫做绝望,是一种恐怖,那种恐怖的表情,似乎是在恐惧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
那些爬在地上的女人们,怎么有什么地方那么奇怪?不是她们的脸,而是……
我伸长了脖子,睁大眼睛看过去。
瞬间快把胃里所有的东西吐得一干二净。她们的脚!她们的脚都只有了一半大小!她们都被人砍去了一半的脚!她们尖叫着,在地上涌动着,似乎是想伸手抓住自己家的汉子,而那些男人绝望中惊恐的躲避着。
我捂着嘴,还没有惊叫出声,后脑一阵钝痛,闭上眼的瞬间,似乎看见了一个黑黑的影子。
作者有话要说:争取再一章就把裹脚布结了。。。。。。
☆、裹脚布(二十九)烟囱
等我再睁开眼睛,自己已经在一个黑洞洞的屋子里,周围没有烛光。
虽说是个屋子,但是地方很小,我试着活动了一下,腿没有被绑起来,但是胳臂被狠狠地捆在了身后。脚一踢就能蹬到对面的墙壁,看来关我的地方也就只有一平米的大小,腰使劲挺了一下,坐了起身,后背靠在了身后的墙上。
这是什么地方?谁家会弄一个一平米大小的屋子?周围还有一股煤炭的味道。
我抽了抽鼻子,往上抬头看了看,似乎是离我有四五米的高度,有一个天窗,能看的到外面的天色。
靠!竟然是个烟囱!我竟然被扔在了一个烟囱里面!我这才反应过来满鼻子的煤炭味道到底是什么。这个长宽度对于烟囱来说不算是小。柳镇又这么大的烟囱吗?我有些纳闷,为什么从来都没有看见过?按理说这么大的烟囱应该很明显才对。
这个高度,我根本不可能出去了……
外面的天色已经开始泛着橘红色的光,怎么这么快就要到傍晚了?我怎么会昏迷那么久?那郭老他们……
我心一寒,不敢去多想,只能祈祷有两个人能顺利的通往山顶上然后再去想别的办法,不然的话……我紧紧闭上了眼睛,面前似乎又浮现出了那个我昏迷之前的黑黑的影子。谁把我抓到这里来?难道是柳镇的暴民?亦或者,是那个我和柯霂临推断出来的杀人凶手?
麻绳粗糙的很,绑的我紧紧地连挣扎都不成,捆绑我的人还真是有技术,绳子狠狠地陷在我的伤口里,温热的东西一直顺着我的右臂往下流。
当时在山洞的甬道,柯霂临的沉默让我浑身发寒。右臂上的伤口跳着疼。
突然上面一暗,我的肩头边上多了一根绳子。怎么回事?
我条件反射的往上抬头一看,一个黑影便迅速的顺着一根绳子往下滑。抓我的人终于露脸了么?我冷哼一声。罢了该来的总会来,脑子里迅速的想着如何才能有机会逃脱,四周都是墙壁,我的胳膊还被捆着,怎么想,都是没机会了……只能听天由命吗?…
“叶清!”
‘啪’的一声,强力灯被打了开,周围顿时明朗了起来。我眯着眼睛去适应着突如其来的灯光。
柯霂临喘着粗气,手撑住烟囱的墙壁,半跪着,慢慢的匀了会儿气,然后垂下眼静静地看着我。
烟囱里面虽说是有一平米,我一个人蜷在里面地方还是绰绰有余,他又下了来,地方明显有点不够使,他撑着在我的上面,气息全都喷洒下来,我的头一阵晕眩,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你没事?”我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他静静地点了点头。那么既然这样,郭老他们应该也没什么事。
“我都找了你好久了。”他的声音在一瞬间干哑低沉。
我蹙了蹙
眉头,“干什么过来救我?”
你不是根本就不信任我吗?他自己亲口说的。
他脸上没有什么错愕,只是轻声说,“就算你要害我,我也不能放着你不管。”
“害你?”我的声音提高了很多,“真他吗的笑话!我害你我胳膊现在残废着?你丫怎么不说我现在也是演苦肉计让你上钩,博得你的信任啊?”
“我……你对我的声音根本就没有反应。”
“所以呢?”我挣扎了两下,手被绑在身后根本就挣脱不开,“奶奶的,赶紧给我解开!”
他没动,手还是撑着我的上面,“所以我才会怀疑你。”
我喘了两口气,瘫坐在原地,“你到底想说什么?”
柯霂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的想了想,道,“我怀疑你,但是无论如何我也不会伤害你。”他的眸子在强力灯的反射下烁烁的闪着光,“越是探究不清的,越是想弄明白。我现在对你,就是这样。”
“很好,你一个探究我就要被划上一刀?”我挺了挺身子,凑到他身边,压着火道,“那我现在能不能也怀疑你一下,然后照着你的胸口来上一刀?”
“我晚上根本看不见东西。我只能凭借声音判断位置。”他低头看着我,距离一下子拉进,我顿时脸上一热,又缩回了原地,颓废的靠在墙上。
“我跟你说别动了,你还动。”他有些无奈,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是神仙…你要是真的介意那个,不然你在划回来…”
“你……”我干瞪了半天眼,若说他是失手划到我,我根本不在乎,不就是流点血吗?我在乎的是明明这一路都发生了这么多,他竟然还在不信任我,我在乎的是,明明他面前对我说要信任他,不要离开他,要把自己的恐惧全部分担给他,而在后面却冷然说着弄不懂我。
“你先给我解开绳子!”
“叶清。”
“干什么?”
我抬头的一瞬间,他的头突然垂了下来,嘴唇蓦地一片温热,我惊讶的盯着他的眼睛,他毫不退缩的也盯着我。他松开我的一刹那,手腕蓦地一松。
我推了他一把,火气在一瞬间爆发了,“柯霂临,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你觉得这样有意思的很吗?对我这样,对郭老说不信我?你要是玩人也有个限度!我告诉你我叶清身子正不怕你去探究!有本事你再催眠啊!你雇个侦探把我家祖坟掀了看看对你有没有威胁啊!”
“我喜欢你。”
“你说什么?”我的头轰然一声,整个乱成一片,似乎是所有的细胞都混在了一起,被他拿着木棍搅合在了一块,凝固,直到不能再往下思考。
“所以,我不知道你怎么想,我怕就我自己一个人陷下去。我亲你你不抵触,也不反抗…你要是真的有什么计谋…唔,
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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