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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墓by司泽院蓝-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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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为正常的平缓时,他几乎感觉要虚脱了——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理上的。
  “够不够远了?”靳胜唯恐出别的岔子。原先在匠营子时,他感觉糟透了,总有一种下一刻就倒在地面上的预感;但一离开,就和溺水的人终于重新呼吸到了空气似的,又活了过来。
  苏由现在根本没法回答他,杜英只往后看了一眼。“如果可能的话,再往前走一点吧?”他建议道,“越过干涸的河道,争取走到最近的南坡上。”
  山南水北是为阳,他们现在显然就需要这么一个地方摆脱之前阴地的影响。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沁河没有改道,被烧毁的宫殿风水是很好的。至于它现在为什么变成草木不生的阴地,一部分是因为大火和沁河,另一部分则是因为……
  杜英抿紧嘴唇,目光很快掠过前面江思齐的背影。
  所幸他们运气还可以,最近的南坡坡度平缓,林木高大,之间缝隙稀疏。西斜的阳光钻过树叶之间,在树干和地面上投下斑驳的金影,可以看到细微的颗粒在光柱中浮动。
  “丁达尔效应真美。”靳胜下意识地嘀咕道。
  “什么?”杜英跟在他后面,闻言莫名其妙。
  靳胜又瞥了他一眼。“没什么。”工科男的情趣显然不在一般人的理解范围里,他早就习惯了。
  唯一能理解这话意义的苏由现在注意力都在江思齐身上。他已经把人放到树根边上靠着,拧开了水瓶盖子,小心地给还半昏半醒的江思齐喂了几口。
  “咳,咳咳……”水不小心进了气管,江思齐咳嗽起来。
  “诶?”苏由赶紧地给他顺气。“慢点喝,慢点喝。”
  “没事……”江思齐总算清醒了些。确切描述不是清醒,而是那种阵痛渐渐消逝,他缓过来了。“我没事。”
  可惜这话现在没有一个人信。
  靳胜站在边上,双手抱胸。“你到底怎么了?”还没等江思齐回答,他又抢白道:“别说些你自己都骗不过的话——你看看你的脸,都白成什么样了?”
  江思齐下意识地摸了一下额头,一手冷汗。然后他才意识到,他现在浑身就和水里捞出来的一样,那些汗已经湿透了衣衫。苏由才是在烈日下背着他翻山越岭的那个,汗都没有他多。“我……”他不想说他看到了什么,又不能解释自己的异常,一时间卡壳了。
  苏由已经掏出了毛巾。“看你这样儿,”他一边给江思齐擦汗一边说,“我觉得我们还是先把你送回去吧。”
  “哥!”江思齐立刻就急了。开什么玩笑!他才不回去!
  苏由手上动作没停,一声不出,脸上神色也淡淡的。
  “哥……”江思齐依旧不死心,拖长了腔调。他很了解苏由,如果这时候他再藏着掖着,那就真的要被送回去了。“我……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靳胜看出这招有效,一边儿帮腔。果然吧,对付这种小狼崽子,就得苏由出马!
  江思齐现在瞪他的功夫都没有。“哥,我不回去!”
  “给我个理由?”苏由总算开了金口。
  “这只是个意外!”江思齐立刻脱口而出。但从其他人的反应里,他就知道他这个借口找得不怎么样——之前他已经出过一次意外了。“好吧,可能不是意外,”他不情愿地嘀咕道,“但如果不是意外的话,这事就肯定和我有关了,不是吗?我总不能让你们替我去冒险。”
  苏由眉毛跳了跳,没说话。从他自己的角度来说,他觉得他替江思齐冒险天经地义;但靳胜不是,杜英自然更不是。
  江思齐小心翼翼地用眼角觑他,看出有戏,又再接再厉:“而且,虽然有不可预料的意外,但也不一定全是坏的,对吧?既然有关我,那你也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想到他们上一次是怎么通过青冈栎脱离里秦庙的那幕,苏由无话可说。
  江思齐一看这反应,就明白他哥这回只是吓唬他,没真打算把他送回去,胆子也大了起来。“哥,这次本来不是陪我毕业旅行的吗?”他抓住苏由的一只手,制止了对方给他擦汗的动作,“就算旅行变成冒险,你也不能食言而肥啊!”尾音略长,简直就是在撒娇了。
  后边杜英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一把拉过靳胜,低声问:“他们俩平时交流就这样?”尼玛这真是兄弟?仅仅是兄弟?
  靳胜额头上的青筋都能跳成一首摇滚乐了。先示弱再讨好,尼玛,狼崽子装狗还真有一套!而且他这时还不能说什么——他能对脸还白着的虚弱版江思齐说啥?
  所以这时候听见杜英的话,他想也没想就颇没好气地回答:“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
  苏由听见了后面的交谈,但没搭理。他把自己的想法在心里滚了两遍,又看了看江思齐黑白分明的眼睛,只得叹了口气。“那行。不过先说好,要是再出事,你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江思齐忙不迭点头。以后会碰上什么他也不知道,但拖得越久越好——再远一些,他们就没时间重新走回来了;而照苏由的性子,是绝不可能让他一个人从山林里走回去的。
  不管江思齐算盘是不是打得噼啪响,一行四人今天都不再往前走了。他们就地扎下了营帐,把一切布置好。江思齐需要休息,所以苏由让杜英留下来照顾他,自己和靳胜打水捡柴。
  这正好给了靳胜机会。走到林子深处时,他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机会开口:“小齐要怎么办?我们谁也不知道后面还会遇上什么啊!”
  苏由瞥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一定要问,为什么我可以放心让杜英照料小齐呢。”
  “他……我……你……”靳胜卡壳,好半天才回神——苏由的确注意到了他们的不和谐气氛。“你有这么点心思,留着注意你自己多好!”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苏由简洁道。
  靳胜略有狐疑,上下打量了苏由一眼。不过他也知道,苏由有主见得很,向来不需要别人替他拿主意;就算苏由决定要和江思齐在一起,那也不是他该管的。所以他缓了缓口气,道:“我相信你。”
  苏由略微勾了勾嘴角。他平时笑的时候很多,但最近事情接二连三,以至于这样的机会直线下降。
  “哎,只要你觉得好就行。”靳胜作势擂了苏由胸膛一下。“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还是先得解决这些怪事啊!”
  “我们的目标大概是这个,但你的不是。”苏由道。
  “我的什么?”靳胜反问,然后从苏由的神色里读出了准确答案——杜英。“好吧好吧,”他举手投降,“我回去就和他说,我不是故意呛他的,OK?”
  “只要你觉得好就行。”苏由故意用同样的话回答。
  “行啊,拿你靳哥开涮?”靳胜瞪眼做发怒状,“仔细你的皮!——”
  苏由当然不会坐以待毙,立刻跑回营地。而营地里头的两人远远听到了这种声音,不由都抬起了头。
  “心真大啊苏由。”杜英说,有意似无意。
  江思齐坐在矮凳上,闻言掀了掀眼皮。“记得你说过的话。”
  杜英叹了口气。“当然。”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更晚了,躺平任敲打= =周四之前必须更满一万五,没完成我就把键盘吃下去【喂

  ☆、第35章 蛇本性

  江思齐和杜英的那点动静;和苏由、靳胜比起来基本等于没有;自然也就不会被注意到。反正晚饭一切顺利;直到钻帐篷。
  因为某些显而易见的原因;他们原先上排云山的时候是一人一顶小帐篷。后来出了事,几人商量过后,就把该换的装备全部换了一通——
  帐篷改大,这样才能塞进去俩人,可以互相照料。至于睡袋,现在是夏天,为了舒适起见(可以小幅度打滚翻身);本来买的都是双人的。
  所以现在;四个大男人,对着三个双人睡袋发起了愁。
  “我守夜。”杜英再次道。因为他觉得,江思齐肯定不想和他一起睡;而他肯定不想和苏由一起睡;剩下一个靳胜……算了吧,看对方的态度,没嫌弃他同行就不错了!
  这话摆明了是先撇清干系。而且这么一来;立刻就没有任何问题了——三个人三睡袋,不是正好嘛!就算要同一个帐篷,那好歹也不会有什么太尴尬的事情发生,对吧?
  苏由习惯性觉得不好。他一贯属于照顾人的那种类型,特别不适应被别人照顾;好吧,就算现在别人是个别树也一样。“不行,”他简单道,“我的睡袋给你。”
  “那你呢?”杜英条件反射地问。
  苏由看了看江思齐,又看了看靳胜——这时候的情形明摆着——最后开口道:“我照顾小齐。”
  江思齐原本控制着自己不要露出眼巴巴这样明显的表情,也不想让自己显得过度失望或者高兴过头;但这个答案太中他意了,实在忍不住要笑出来。但他至少成功地在露出足够清楚的表情之前低下头,把笑硬憋回去,结果变成了一串咳嗽。
  靳胜冷眼看着。他知道这时候说没什么用处,所以只盯了苏由一眼。不管怎么说,他说他相信苏由,那绝不是客套话。换句话来说,没人能逼苏由做他真正不想做的事情。
  杜英左看看又看看,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苏由照顾江思齐,那就肯定一个帐篷了;然后,他,要和,靳胜,睡一块儿?
  靳胜显然也想到了这点。他微微扬眉,脸上线条一下子变得凌厉起来。杜英一晃神就想到了秦庙里靳胜也是这么盯着他的,一下子评价就只剩性感了。当然,如果有那些黑白方胜纹,那就更符合危险美学。
  谁都不吭声,以至于苏由只能继续问:“谁有意见?可以说出来。”他这么说的时候,多给了靳胜和杜英一个眼神。
  “就这么着吧。”靳胜当然能看出杜英的表情变化。从惊讶、担心到欣赏,这三种情绪切换根本用不了两秒钟,而且最后都归于平静。
  他现在终于意识到他为什么总看杜英哪里不顺眼了——因为杜英出戏太快。又或者说,杜英从不会在某一种特定情感里停留太久,十成十地客观冷静。他自认自己也能做到理性,但绝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切换完毕。
  是因为本来就不是个人的缘故呢,还是生存太久剩下的本能?
  靳胜突然生出了点兴趣。他想他知道该怎么解决他的问题了。
  晚上依旧轮流值夜。江思齐白日里的情形大家都看到了,于是几人商量好,让苏由先值前面两小时,后面靳胜和杜英平摊。这样一来,江思齐先进了帐篷,而靳胜和杜英前后钻进另一个,立刻就开始大眼瞪小眼。
  就算是双人帐篷,那地方也不大。杜英垂着眼睛,催眠自己没注意到对方的目光,专心致志地把睡袋铺开来。他是如此小心,以至于最后给靳胜腾出来一大块地方。
  靳胜皱了皱眉。“过来点,”他沉声道,“怕我吃了你不成?”
  杜英无话可说,只得挪了挪。靳胜对他特别没耐心,不能说都是靳胜的错。甚至该说,他自己的问题更大些。
  这简直就像个逆来顺受的小媳妇了……靳胜一直盯着杜英看,这时候冷不防冒出个想法来。但他下一秒就只想把自己拍回去——媳妇你妹啊,谁媳妇?他总不会被苏由一句话洗脑了吧?
  杜英把睡袋弄平整,然后打算钻进去。但他随即又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睡袋是苏由的,不可避免地沾上了苏由的煞气。他要是真睡了,搞不好能直接睡晕厥过去。
  这让他张着袋口犹豫不决。煞气这种事不该他说,他也不想让自己变成棵枯木,所以……?
  靳胜已经坐在了自己睡袋里,看着杜英举棋不定。他现在根本不知道杜英在苦恼的问题,所以这种情形在他眼里看来就是某种欲拒还迎。
  所幸他一贯谨慎,并不会自我感觉过度良好。“看起来你还不太困,”他道,“正好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杜英如蒙大赦,赶紧放下袋口。虽然他觉得靳胜的问题八成也会很头痛,但总比煞气好对付。“怎么?”
  靳胜的视线从杜英的手移到苏由的睡袋,然后落回杜英脸上。“我想你没那么健忘吧。”
  “我……”杜英立马就确定,靳胜真的知道了。不能说意外,也不能说欢迎,所以他只能半苦着张脸:“那只是个意外。你忘记它就行了。”
  靳胜左边眉毛挑起来一点。“你这么说的话,是指你已经忘记了吗?”
  “如果你不再提,我们都可以做到。”杜英避重就轻。他让自己直视靳胜,显得更有自信和说服力。
  靳胜不动声色。“你就不问我怎么知道的?”
  “重要的不是过程,是结果。”杜英很快回答。
  “所以那件事在你看来也是过程。”靳胜的反应更快。“不,说不定连过程都不是;就和你说的一样,只是意外。你的结果从来只有一个,就是排云山,对吗?”
  虽然语气里没什么特殊感情,但从越来越快的语速推断,杜英觉得靳胜不太高兴,而且是越来越不高兴。可他不想激怒靳胜,他只想安安稳稳地给排云山取回一杯昆仑觞,仅此而已。
  也就是说,他无法反驳靳胜,因为靳胜说的的确都是对的。
  看他沉默,靳胜哼了一声。“也许由子在这点上说的没错,你至少不会故意欺骗我们。”他这么说,突然欺身向前,一只手按到苏由睡袋上。
  杜英被他的动作逼得往后退了下,结果就一屁股坐了下去。“你干什么?”话刚出口,他就觉得自己够白痴的——这台词怎么像个将被劫财劫色的女人?而他很不幸,两样都没有。
  而就和心有灵犀一样,靳胜和他想到了同样的地方。“你变成女人是什么样子的?”仿佛觉得这问话有种暗藏的调戏意味,他停顿了下,又补充道:“木莲说,你们花期变成女人会好过些。”
  杜英颇为惊讶。
  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问的?要知道木莲木荷早和他们散伙了,靳胜要问,只能在还没离开排云山的那半天里问。而那时候兵荒马乱,靳胜还记得这个?
  看起来他果然遇到了一个麻烦——靳胜很可能不接受他意外的说辞!
  “看起来你都记得。”靳胜端详着杜英脸上的表情,凑得更近了一些。“把过程说给我听。”
  就算杜英自认为自己已经身经百战,这会儿也老脸一红。叫他说什么啊……当着人面,描述自己和他的做|爱过程?救命,还有比这种事更操蛋的吗?
  但靳胜觉得这件事理所当然。他从来忍受不了自己身上发生他不知道的事情;所以他觉得,要解决这问题,就得先弄清楚这问题。
  “你就当那次你自己解决了,不行吗?”杜英放软语气。他有点后悔自己在秦庙里走错路,但来不及了。
  “如果事实是这样,那我当然能这么认为。”靳胜回答,靠得更近了些。“但现在不是,”他一边说一边摇头,抬手摸上了杜英脸颊,“所以你不说的话,我只能用别的方式来逼你说了。”
  “别的方式?”杜英根本躲不开这种触碰。其一,他背后就是帐篷了(好吧这对木精来说是借口);其二,那只手上传来的不仅仅是温度,而是他所熟悉的某种东西——
  炙热的气息,欢愉的颤抖,还有随之而来的、传达到四肢百骸的陶然欲醉感。这和他脚下的煞气完全是两个相反的极端,天性在驱使他趋利避害……
  “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方式。”靳胜假笑。但他马上就察觉到,他手底下的肌肤以一种非常快的速度升温。还没等他对此发表意见,杜英就扑了过来,两人堪堪打了个滚,在帐篷边停住了。
  “我当然知道。”在下的杜英一只手按在靳胜唇上,截走了话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还可以让你知道更多。”这么说的时候,他的手沿着靳胜的肩背探下去,在尾椎骨位置顺了两下——
  靳胜从来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开关,尤其是情|欲的。但杜英这两下无疑触动了那开关,以至于他真觉得身体里有只野兽咆哮着要冲出来,急需发泄——
  “你对我做了什么?”靳胜粗声问,极力压抑自己愈发沉重滚烫的呼吸。短短几秒钟功夫,他瞳孔就已经从黑色变成了赤红,再变成金黄的竖瞳;只是他自己没发现而已。
  “不是我做了什么,而是你本来是什么。”杜英技巧性地回答。靳胜固然觉得自己被操控了而不好受,但他也已经忍不住了;那铺天盖地的气味淹没了他,让他只能抓紧身上的人,就像溺水的人抓紧唯一一块能够得到手的浮木。
  外头,篝火旁的苏由瞄着微微晃动的营帐,若有所思地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奉上~
  明天搞不好继续滚床单,哦不,滚睡袋【

  ☆、第36章 黑虎头

  山里的夜空十分明朗。就算有枝叶遮蔽;漫天的星星依旧争先恐后地跳出来;挤到苏由的眼睛里。这情景实在太美;以至于等他回神时,他的守夜时间已经超过半个多小时了。
  苏由吐了嘴里叼着的草叶;从火堆边直起身;朝帐篷方向张望了两眼。两座帐篷并排挨着;一点声响也没有。
  啧,看起来完事儿了,苏由心想。为了兄弟的终身幸福着想,他决定慷慨大方地不和靳胜计较这多出来的时间,还有他很可能已经被弄得一团乱的睡袋;但班还是要换的。
  苏由走过去;弯腰低声道:“靳胜?轮到你了。”他很识情知趣地没拉帐篷拉链;因为他不能确定他会看到什么。
  “马上来。”靳胜回答的声音快而迅速;显然没睡。
  空气里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麝香味儿。苏由小幅度地抽了抽鼻子;觉得他那睡袋估计是真不用要了。“那我睡了;你赶紧。”说完,他就果断地钻进了另一座帐篷。
  看着投下的人影消失,靳胜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幸而外面的是苏由;要是江思齐,他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搁。“出来,”他虎着脸对帐篷里的另一个人说,“我需要解释!”
  杜英张了张嘴,只能点头。他衣衫凌乱,裸|露的皮肤上斑斑点点,所以要解释的事情明摆着——为什么靳胜会在他的触摸后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来了好几回;又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回靳胜意识清醒,根本搪塞不过去。杜英很清楚这点。不过在那之前,他打算把自己身上欢|爱时弄出来的痕迹先处理掉。因为他觉得,这大概会有助于一个更有建设性的谈话。“你先出去吧,等我十分钟就好。”
  靳胜扫过去一眼,几乎是剜了。但他最终什么都没说,猫着腰走了出去。
  杜英小幅度松了口气,他可不想当着靳胜的面脱光——虽然他估计他们这么做两回,没看清也胜似看到了。
  从一方面来说,靳胜是他走到最后的体力保证;从另一方面来说,靳胜绝不是用简单身体关系的理由就能打发走的人。
  杜英颇有点头痛。一错再错,说的大概就是他这种情况。现在覆水难收,他要怎么和靳胜说?
  他有一种预感,如果他告诉靳胜那个最真实的本能原因,对方能把他掐死。但他同时不能否认,他对靳胜确实有某种欣赏,或者是好感——不管它们最初产生的原因是什么。
  所以,谁能告诉他,一棵树和一条蛇成功跨物种谈恋爱的概率有多少?
  后续暂且不提,先来看看苏由这头。他一进帐篷就发现江思齐没睡着,虽然躺得规规矩矩。他也没戳穿,只从边上拿了条薄毯,裹在身上躺下了。
  江思齐闭着眼睛,听着身边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当然知道苏由不可能在有其他选择的时候和他钻一个睡袋,但他们已经很久没并排躺在一起了。他很满足,可还想要多一点。
  所以他动了动,装作被惊动的样子,翻了个身,手正好搭在苏由臂上。“哥……”
  这种软绵绵还带着点鼻音的叫法真是人间杀器。苏由顿了顿,实在没法子推开他弟,只得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凑过来的毛茸茸脑袋。“在呢,快睡。”
  江思齐从这话里听出来心疼和纵容,很清楚地意识到苏由还没从白天的事情里摆脱。所以他放心地靠得更近了些,低声咕哝道:“哥,我觉得有点冷……”
  苏由拿不准这是真的还是江思齐的小心眼。但说句实话,他其实不那么介意;因为说到底,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江思齐想靠近他而已。而且,相比于江思齐真的感到冷,他更宁愿是小心眼。
  “那你过来点儿。”他小声道,把两个人裹在同一条薄毯里。同时他又想到,靳胜说的估计没错——就是他把江思齐给宠坏了。
  江思齐本来已经套着个睡袋,这会儿再加上一层,稍稍偏热。还挨着苏由,能清楚闻到苏由身上熟悉的气味,他就更激动,脸颊很快就涨红了。
  这种热度他自己感觉得到,但不想让苏由发现,就低着头埋在苏由手臂边上。“哥,”他继续道,“你好久没有陪我睡了。”
  “你听听,这像个大人说的话吗?”苏由取笑他。“还撒娇……不过你放心,这事我不会说给江姨听的。”
  江思齐的心微微一跳。苏由这话听起来很正常,但是提到他妈……偶然还是有意?毕竟,他哥平素不说是不在意,但并不代表着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告诉我妈也没关系,”他用一种赌气的口吻道,“反正她早知道了。”
  这回苏由卡了卡。他有一半蓄意一半试探,就是拐弯抹角地提醒江思齐父母这回事。但江思齐说,江妈知道……了?不会是他想的那种知道吧?江思齐不会真的熊到还没告诉他就先告诉他父母……吧?先斩后奏什么的……
  卧槽,以江思齐的性格,怎么感觉真的有可能呢?!
  “最好还是别让她知道,”苏由果断装作对话只是字面意思,“要是江姨知道他宝贝儿子出门旅游一次还受了那么多罪,我得对她自刎谢天下了。”
  “意外又和你没关系。”江思齐嘟哝道。“我们把事情解决了再回去,她就什么都不会知道,也就免得担心。”
  苏由小幅度点头,颊边擦到江思齐的短发,有些痒丝丝。“没错。在那之前,就先脑补我们是拯救世界的英雄好了。”
  噗嗤一声,江思齐被逗乐了。“还真有那么点意思,”他笑嘻嘻道,“就是看起来比较像山寨版的英雄。”
  苏由作势要捏,江思齐把脖子一缩,把脸紧贴在苏由手臂外侧。“哥!你可不能恼羞成怒啊哥!”
  隔着一层不怎么厚的睡袋,苏由感觉到了对方身上的温度。他立刻抛弃了嘴皮子,伸手探了探江思齐额头:“刚才你说冷,但我怎么觉得你这会儿热乎过头了呢?没发烧吧?”
  “你才发烧呢!”江思齐立马反驳,抓住了苏由的手。他本来想把苏由的手甩到一边去,但事实却是,他摸到苏由手掌上微起的茧子,突然间就舍不得放开了。
  这动作僵持两秒,薄毯下的气氛立刻微妙起来。苏由抽回来不是不抽回来也不是,真想招呼江思齐一下子——简直太明显了,他以前为什么没发现?还是说,正因为秦庙的事情,江思齐准备把态度从隐藏改成公开?
  不过,苏由当然没把这些想法直接说出来。“敢和你哥呛声,胆儿肥了啊!”他装作威胁,“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嗯?”说着,他就抽出手,非常自然地敲了敲江思齐脑袋。
  江思齐这会儿几乎能确定,苏由已经对他的小心思一清二楚,但就是不戳破。这固然不是什么顺利发展,但已经比他想象的最坏情况好得多了——毕竟,苏由现在待他和以前一样,不是吗?就算他真表白,苏由也不会避他如蛇蝎,这就是他最大的优势!
  “哥——”想到这里,他又拖长音叫了声。
  苏由被叫得头皮发麻。因为这调子像极了秦庙地宫里的那音调,他们两人几乎同时射出来的时候。他一边恶狠狠地心想江思齐肯定男女通吃,一边按捺住这种情绪、不让自己显得不耐烦:“怎么,还委屈上了?”
  “没,”江思齐蹭了蹭,让他们俩贴得更近,“我困了,我想挨着你睡。”
  这调子加这动作,真是叫人一个不字都说不出来。苏由一边唾弃自己的原则,一边帮江思齐拢了拢薄毯。“一开始不就说过了嘛,哥在,快睡。”
  抓着苏由胳膊,江思齐很满意地闭上了眼睛。万事开头难,一口吃不成个胖子,他得一步一步来。虽然错过最好的时机,但也不意味着失败;只要他继续努力,总会成功的,不是吗?
  而苏由呢,他陷入了一种进退两难的境地里。一方面,他提醒自己,江思齐是他弟,也只是他弟;一方面,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挥之不去,而且总有种要向腹股沟汇聚去的趋势。
  真是个悲剧!难道他的性向软得就和橡皮条一样吗?或者,只要面对江思齐,他就没什么原则了?
  苏由思来想去,最后把这件事归咎为那个诡异的开端,也就是地宫里夜合欢的香气才是罪魁祸首。如果不是那玩意儿、江思齐彼时又不清醒的话,他何至于总有一种心虚感?
  也差不多就在这时候,相隔不远的山林里腾起一道黑影。它无形又无声,快的时候像是一阵黑风,慢的时候则像是在水里洇开的浓墨。一道一道又一道,不过片刻,这些黑影就已经远远地包围了整个营地,星光不透,间或有隐隐的低语声传来。
  它们似乎在无意义地交头接耳,又似乎在暗地里谋划某些东西;最后,似乎终于达成一致意见,它们猛地腾起来,一阵地往西北面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各位支持~~ヽ( ̄ω ̄( ̄ω ̄〃)ゝ


☆、第37章 春风度

 

    风声过耳即逝;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所以,你是在说,”靳胜难以置信地道,“我可能是那个什么……蕲蛇?”他这么说完,却发现杜英突然侧过脸;不由得追问道:“难道还有别的吗?”

    杜英觉得,他好像听见了某种不太妙的声响,但同时和靳胜说话让他分了心,不能确定他听到的到底是什么。“这只是我的猜测;”他收回投向远处的目光,“我想这个问题回去问你父母会更合适一些。”

    靳胜差点儿跳起来。“……你在暗示我全家都不是人?!”

    “那可是你说的。”杜英提醒他;“我个人觉得;你那时候显出的花纹和特征都像蕲蛇;就这样。”

    靳胜直瞪眼。听听这话说的,难道这不就是一种明显到过分的暗示了?但他也知道,和杜英在这方面较劲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他对此一无所知,毫无依仗。

    “行吧,”他勉强道,“我知道了。”

    当然,他说他知道了并不等于他会直白地去问父母——他们搞不好会觉得他疯了呢——而是采取另外的途径核对。如果事情真和杜英说的一样,那一定有什么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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