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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安大略上微笑的恶魔-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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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他不伤心,他这麽想著。
他蹲在石阶上,突然背後有另一道光打进,他转头,一双脚落入眼内,然後是半个身子,一个人。
他向後退,却踩错了石阶,噗咚的跌入水里,毛骨悚然的冷感淹没了他。
他很害怕……
大概。
沙沙沙沙沙。
雨还在下,燕琦珣掀开白色的被单,打开了台灯,比睡著前更大的疲惫感,他看看那紧闭的窗户,叹一口气。
蓦地,他抓起灯摔向玻璃窗──轰呯!
窗户被打穿一个大洞,雨水混进了房子,空气冰冷了几分,窗帘乘风飞舞著,扬起的水花打到了他的脸。
燕琦珣重新倒回床上,再把被子紧紧的掖好。
◎ ◎ ◎
不知为啥
每次好不容易坐下来打文
就有蚊咬我
连脚趾都不放过
你们有这麽饥渴吗?
我也很饥渴啊呀靠!
站在安大略上微笑的恶魔 5*
***
过了一周,天空仍是闷热的黑色,像积压起来的厚厚灰尘,叠著了光线,这月份的天气令燕琦珣很讨厌。
「难得有天好不容易放晴了……」他咬著烟卷挨在透明栏板上,白烟徐徐在中空的天井中上升,他看看暗淡无光的玻璃面,最近的一块映著他曚曨的面庞,在烟雾中的自己显得有点老态,他厌恶的转过身,不远处便看到一个身影冲他走过来。
「躲在这里抽烟不太好吧。」
是札以普……自从替他摆平了那件事後,他近几天开会也有跟过来,而且总是藉公事聊私事,不过他不会讨厌这种送上门……又易哄的笨蛋。
「呵,这里是公认的,所以不要紧,算是今晚加班的奖励吧。」燕琦珣微微浅笑,扬了扬手上的烟,札以普也靠了上栏板,似乎对他的烟略有微言。
「今天也要加班?」札以普笨拙的扯开话题,他要不是加班会留到七点吗?一双眼关切的投向他,令燕琦珣有点吃不消。
「对啊,老板好像很讨厌我。」燕琦珣避开他的视线,掸了一下烟灰,便捻熄在栏上,从三十四楼的平台上抛了下去。
「喂!这样太没公德心了!」白色的烟蒂在空中缩成一点,或许被风卷走了,或许摔到盖在大堂上的玻璃去。
「不要紧,他们又不会捡去验基因。」燕琦珣漫不经心的看著大堂灰蓝色的地板,郁卒的空气已经要渗出雨水来。
「不是这个问题……」札以普有点哭笑不得,这个男人的内在像个深渊,尽管那双眼怎样的平静明亮,仍是个摸不透的人。
「还是你想先试试它的味道?」他一转头便看到燕琦珣的唇近得贴上他的,札以普慌忙的後退两步,燕琦珣并没有迎上去,他亮色的蓝眼珠看到了犹豫,他屑笑出声,抬起两手捞住了那已品嚐过的颈项。
「喂……」札以普的眼珠飘到了角落,脸颊不自然的绯红起来,全身的血管都绷紧沸腾著,在别人眼里是个多麽色情的动作。
「不要紧,现在给你。」
悄声无色,天空坠落了雨点,噗沙的在地上摔碎了,一丝又一丝的银线拨动起琴弦,不安的乐曲笼罩了耳膜。
燕琦珣的手拉开了拉鍊,滑进了内裤,札以普有点错愕的倒抽一口气,连眉头也紧紧的蹙起。
「怎麽了,真可爱,还怕生吗?」燕琦珣将他的头压向自己肩膀,在他耳上吐气,撩人的水蒸气打乱了札以普呼吸的节奏,一旁的玻璃栏倒印著他的光裸的双腿跟滑下的西裤,栏下空旷的楼层仍可见到有几许黑点走过,他紧张的闭著双眼,体内冲撞的热流比平常的清晰,胸口好热,热的发疼……
疯了吗……虽然已过了下班时间,还是会有人经过啊!竟然在这种地方做这样的事……究竟那里有问题了?这个人……还有、我……
「很紧张吗?」比平常还要慢的说话语速,每一个字都混著浓重的味道,喷洒在耳根上,颈项耳朵续渐染上了红色,无一不愉悦了燕琦珣那双蓝眸。
「连这里也在发抖……」不知何时被掀开了衬衫,一只手滑进了下摆,指甲像虫子般搔刮著微凹陷的脊骨,并沿著美妙的外形,滑进了股沟。
「唔!别做了!」他猛烈的抽一口气,被抚摸而触发了的羞耻心,正在与理性作最後拉锯的人,终在崩裂前捉住了嗜虐的手,如悬在崖上,札以普凶暴的喘著气,边上幽幽的声调轻哼了一声。
「为甚麽?」札以普抬头,那疑惑的声音就像在问最单纯的问题……他不晓得怎样回答这个问题。
「不用害羞。」燕琦珣温柔的轻扫他的背脊,背著的脸上浮然的狡黠的笑,如得到了至宝一样,薄唇慢慢的吐出一个又一个字眼。
「不用保留你最喜欢性欲……很棒对吧,至高无上的快感,无法遏止的兴奋,不管被掏空的一方还是赋予的一方……」
燕琦珣抱紧那微微颤抖的身体,脸颊蹭上了他有点粗糙的头发,手边的动作也敏捷起来,他摩擦著茎身的顶端,指腹推挤著黏黏的铃口,被扣著分身的人开始发出抽泣般的喘息,如骤雨打在身上……不够痛快。
他开始用力的拉扯硬挺的热物,外边的雨下得更大了,平台渗进冷冷的风,他们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札以普紧紧的咬著牙,红肿的分身似乎已经到了极限,他合起双眼,伴随著一声雷鸣,视线内跟脑袋都一片空白,银丝全吐在燕琦珣的手上。
轰隆──!
馀光闪烁著,札以普回过神来,解放过後的分身仍然被握在手内,他仰头看看燕琦珣,目无表情的侧脸有点恐怖。
「……怎麽了?」札以普不安的问,却无法跟他拉开距离,燕琦珣的手劲掐进了他的肩膀。
燕琦珣推开了他,失去平衡的人差一点便要摔在地上。
「很抱歉,我现在必须去一个地方。」凌乱的浏海让他有点失落,有点孤寂,他呆然的看著骤增的雨势,眼神飘到了远方。
「啊、喂!」
燕琦珣说完,头也不回的直直消失在尽头的黑暗处,剩下狼狈的人伫立在只有冷气槽嗡嗡的回荡著的平台上。
燕琦珣越过车门,抓起了卫生纸擦乾自己的手,他把双手搁在方向盘上,车上的电子钟闪著7:27的字样,他踩著油门登上了高速公路,其间不断打著白光,轰隆隆的雷声扰乱了他的思绪。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黑影,他猛的踩下刹车,车轮打滑的向前冲,嘶哑的惨叫著,他的後脑杓狠狠的撞上了靠垫,模糊的车窗前并没有任何黑影,他亮起警示灯下车,豪雨淋在他身上,在如此差的视野下,莫说没有任何东西出现在他眼前,连一辆车也没有驶过。
他茫然的回头,车尾有一个黑影渐远,慢慢步进雨帘中,四处又恢复了灰色一片,燕琦珣愕然的爬进车宿,他顶著冰冷的身躯,驱车离开这条公路。
总觉得,刚才有甚麽令他回头……
他登上阶梯,用钥匙转开门把,却又让它弹回原处,他握著钥匙许久,直至季明瑒打开门让他进去。
「怎麽淋成这样……」季明瑒带著怪责的意味拿出了毛巾,燕琦珣接过後缩在沙发上擦著头发。
「先喝杯热茶吧。」面前端上了一杯清澈的红茶,他把毛巾搭在头上,捧著杯子啜了一口。
季明瑒看著他呆滞的脸,以为这个弟弟又在挑剔甚麽,「嘛,我这里就只有这种东西……」
「我今天可以留在这里吗?」燕琦珣看著茶上的影子,略暗的光线有种橙色的光晕,是种温暖的颜色,「不会对你做甚麽的……」
季明瑒看著他愣住了,这个人平常不会如此弱势──是因为下雨了吗?
「……嗯,我去收拾一下。」
──总是在下雨的时候变成这个样子。
季明瑒瞥他一眼後转入房间,燕琦珣仍然蜷缩在沙发上,茶杯底的陶瓷花纹不知有甚麽让他看得出神,偶尔露出这样的表情也不是太令人讨厌嘛……这个人。
「哥哥。」客厅传来了他的喃喃,季明瑒抬头看著那跟客厅并不相对的房门,等待他下一句话。
「茶很好喝。」
季明瑒忍俊不禁,他楞楞的笑起来,从门边探出头。
「待会再给你冲一杯。」
◎ ◎ ◎
站在安大略上微笑的恶魔 6
有点炙热的太阳洗练著大地,摒弃了早两周的浓重湿气,燕琦珣这天的心情一扫以往阴霾,挂著浅笑步入封间时的办公室。
他推开了那扇厚重的门,封间时看著他的表情有点困窘跟突兀,他瞪著燕琦珣,整理好自己的西装坐到椅上。
「早。」燕琦珣亦拉开椅子坐上去,跷起二郎腿,连身板都靠上椅背,惬意十分。
「我不记得甚麽时候叫过你了。」封间时眯起双眼,一脸不耐烦,手指一下下扣在桌上,就像叫他“有事快点说”。
「我有事想跟你说。」燕琦珣摆摆椅子,双手一拍扶手起身,绕过醒目的精钢桌,靠上封间时的椅背,打量起他的脸侧。
「我现在很忙,你晚点再跟我说。」封间时挑起手边一个文件夹,却被一手按住了正要翻开的夹面。
「就只是丁点儿时间……」
封间时对於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的容忍似乎到了极限,他仰头瞪著眼,却引得燕琦珣笑的更深邃。
「不要以为你抢到了伍氏的计划就可以得意忘形。」
「呵呵,我就是想跟你说,那个计划已经不再是你的了。」燕琦珣俯首在他耳边耳语,手指一边滑进锁骨挑逗。
「……你想说甚麽?」封间时不愠不急的挡开那只手,另手扯过他大开的衬衫衣领,用更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反问。
「我把它卖了。」燕琦珣转头,唇瓣刚好擦到他的。
「卖了?」封间时对突如其来的服务似乎有点微言,只是一旦看到那双眼,那双蓝眼睛已经好久没在如此近的距离看清楚了,这种绚丽的蓝色……
「当然可以,因为还没有跟你签过任何条约。」燕琦珣伸出舌头舔舔自己乾燥的唇。
封间时一楞,这是他拖了一个星期的原因吗?这次又想玩甚麽花样了……察觉到对方异常悸动的兴奋,跟那种诡谲的眼神,自己犹如俎上肉般被盯的浑身发毛,他推开了燕琦珣。
「你想玩甚麽?这种程度的玩笑……」
「你很著急嘛……」他们对视著,如等待对方先收回视线,燕琦珣但笑不语,视线移到桌上的电脑萤幕,公司专用内联网的讯息占了个花花斑斑,「有甚麽不见了吗?」
他在键盘上敲了几下,把所有的讯息都关掉了。
「只是些无聊的把戏……」
看著封间时凝重的表情,燕琦珣抱著手冷冷道:「让我猜猜好吗?」
「你逃税的账目会不会不见了一两条?」
封间时微靠上椅背,轻轻把短发往後拨,轻描淡写的道:「哼,你今天睡糊涂了麽?」
「哼哼,你跟以前一样呢……这种反应、心烦的时候。」
「你够了,给我出去。」封间时按著太阳穴,连眼皮下深处也疼痛起来。
……到底是甚麽起,他俩是这样对话?
「我怕你将来会想我。」
脑袋里深埋下的痛剧烈的并发起来,封间时吼著弹了起身。
「你究竟想说甚麽!你以为这样可以打败我吗?」他狠狠的攥紧拳,按捺著声量质问。
「好凶啊,那是我要说的话吧?」
「就算你想做甚麽小手脚也是没用,你以为我辛苦建立下来的东西只有跟你一起的几年吗?你不是这麽天真吧……」
封间时揪住自己的领口,伴随他起伏的呼吸的──并不是那种,他想的怒。
「我说过我可以等……为甚麽你总不肯停下来看看?」封间时盯著他,那种足以令他逃避开的眼神,他在期待甚麽?他想我回应他甚麽……
「你应该知道我做的所有事到底为了甚麽?」颈边被摩擦的感觉让他的脑海也变得一片混沌,燕琦珣抓著他的袖子一并硬扯开了二人的距离,偶尔一下两下扣子落地的声音。
「那是因为你变了、而已。」燕琦珣冷静的回答,心底里被撩起的动荡怎样也停不下来,旧事回放的感觉十分烦。
封间时仍在愕然间,他抬眼看进那双蓝海,最後松一口气的叹。
「不是我变了……」
「只是你已经厌倦了我……厌倦了我眼中的你。」
「我不明白你在说甚麽?」燕琦珣挑起嘴角,窃笑一声……这种讨厌的眼神从以前起就一样,那样的碍眼。
「你究竟还要避多久了?」
「到甚麽时候你才肯看看自己真正想要甚麽?」
燕琦珣低垂著头,「你在反问我吗?我也很想问问自己,究竟为甚麽会认识你,为甚麽要惹著你。」从一开始没遇到的话,他也不会尝到头一次苦头,头一次的挫败……
封间时边说,一边不屑的笑著。
「真正变了的人是你,你讨厌跟我在一起的自己,那种不再像你自己的感觉,那样轻松自由的感觉……」
「别在这种话题上打转好吗?我耳都生茧了。」燕琦珣阴著脸,为甚麽这个人可以若无其事的刺痛别人伤口,难道他这样揭人疮疤会觉得开心吗?
「以前的你……比较吸引。」
「你说这番话,不过是想我放过你吧……」他轻轻一笑,彷佛没发生过任何事一般调侃。
「不过很抱歉,这是我的辞职信,不需要一个月通知吧,反正这里都撑不下一月了。」
燕琦珣从口袋掏出一个白色的信封,放到他面前,然後说道:「不见了。」
说完他便推开大门步出,登上电梯到了平台,他靠上栏板,苦躁的抓乱了头发。
「哼哈哈……哈,活该……」
「自找的。」
他把头往後仰,阳光反覆折射照上他的脸,他心里的尖刺挑走了,有没有因此流血不止呢?
哼,那种经长年累月的痕迹已经不会痛,别说流血,连丝丝痛感也察觉不到、才对,为甚麽……
那个讨厌的家伙总是像以往一样教训著我,凭甚麽要他来说教,他应该要跪下来求我放过他。
他从口袋掏出尚未折开透明包装的烟,有点粗暴的折开包装……
“以前的你……比较吸引。”
他眉头一皱,手中的烟盒被掐个稀巴烂,突然一双臂膀从後有力的环住了他,那个身影一下子便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微微转过头,面有愠色的睨著他,尚未发作之际,一双唇已经主动的覆上,暧昧的吐息在唇齿间流连,双手都被霸道的握住。
「我真的很喜欢你……」施哲伸出舌头模糊的说著,燕琦珣发出一阵不悦的轻吟。
「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事,不过我现在没这个心思。」燕琦珣扭动手腕挣开了他的手,正欲推开他的时候,指尖隔著衬衫碰到冷冷的硬物後,燕琦珣慢慢抬头。
「为甚麽要这样对我?」鼻梁上的眼镜反著森冷的白光,瞳孔紧盯著燕琦珣的蓝眸,他可怕的开口,声音却有些颤抖。
「你在说甚麽?」燕琦珣推开他,眼里的不快占据了他的脑海,他冷冰冰的回看著他。
「我不介意你利用我,但我不能看著你接受其他人……」似乎对那双酷眸生厌,施哲把头垂下,连眼尾也不敢瞥他一眼。
「你应该知道我是哪种人。」燕琦珣的表情蒙上了一层冰霜,句末的馀音让他打了一个冷颤,他以为这种可怖眼神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美丽又不可高攀的,崖上的孤高之花。
「好吧,那你想怎样?」燕琦珣挂著伪装的笑,突然把手里从施哲怀里摸来的利刃亮出。
「把我杀了吗?」他捻著刀尖把它递上,手指关节也差点握出一道道血痕……现在是怎麽了,一个两个也找他碴。
他从来都明白,就算是自身种出来的果子,却终有一日会成熟落地,更可况这种没有灌溉施肥的爱?
他明白的,只是有种愤怒填胸,只是积聚了恶意的怨恨。
这种,不算甚麽。
他一路都这样走来──以後亦要这样。
「真可惜,本来一切相安无事还可以开心的过一段日子……」他轻松的笑起来,从指间掉落的刀在光滑的地板上刮开了一道裂缝,卡锵!刀柄凉在了脚尖,施哲愣愣的抬头。
「Bye…bye。」他连回头看施哲颓丧的意欲也没,那些玩完了的关系没必要扯下脸去挽回。
身体涌出了寒意,头上的冷气槽管有种咕咕的叫声,简直冷得连牙关也要打颤,很累,他只想回家好好躺一躺。
他不停按著地下二层的按钮,连电梯门还没完全打开便撞了出去,跌跌撞撞来到自己的车前,抽出钥匙便胡乱插著锁眼,防盗钟蓦的响个不停,燕琦珣恼怒的猛拉著门把,最後用力的踢上了车门。
不过是些不识趣的家伙罢了……啧!
他把大门钥匙摔在车窗,又对门踹了几脚。
燕琦珣步出大厦,沿在行人道走了一会,一辆车在他身後响号,车上的人探头对他招手,燕琦珣一楞,最後还是登上了那辆车。
「你每天也很闲呢。」没等对方发问,燕琦珣便冷嘲道。
「那不是因为你的关系才令工作量变少吗?」札以普毫不在意的说著,接著又拐了个弯。
「哼……」燕琦珣扶著额头,视线晃到窗外,好烦,现在看甚麽东西都觉得烦。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札以普瞥头一看,那副“不要惹我”的表情通通都写在脸上。
「去你家。」燕琦珣摇下了车窗,迎面的风吹散了车内的冷气,他惬意的眯起了眼。
哼,真会使唤人呢,札以普在渺无人烟的公路上大大的拐了回头。
◎ ◎ ◎
又一个两周
索性去死好了(吐血
站在安大略上微笑的恶魔 7
「有烦恼的事吗?」札以普歪著头看看那躺倒在沙发上的人,一双眼都没神采的空洞著,盯著墙上那装饰用的抽象油画,不知在哪神游。
「没大不了。」本以为得不到回应,燕琦珣慢条斯理的坐起身,他用前臂遮住双眼,连声音都透露出疲态。
「是吗?要吃东西?」
「随便。」札以普轻笑,还是走进厨房去。
没一会,一只瓷杯被撞碎的声音刺穿了耳膜,札以普跑出客厅,碎片一地,不知是那大少爷在搞甚麽高难度动作。
「喂喂,好歹也在别人的家,你别胡来好吗?」他老紧张的上前收拾,沙发上的人打了个哈欠,径自的摸到其中一个房间。
「抱歉,房间借我。」
「喂!」燕琦珣的身影消失在角落,札以普跟了上去,并紧紧捞住了他的手臂。
「不要太过份……」札以普压下声线警告,无奈那种恫吓根本威胁不了他,燕琦珣就是看穿了这一点才会得寸进尺,他轻轻甩开了那只手。
「我只是想借房间小睡一会。」今天他没兴趣戏弄人,身体从没试过的疲惫涌上并满布他的脑海,不断催促他、引诱他的眼皮。
他们僵持了不到一瞬,札以普似乎自觉心虚的退让,「累了的话早说……」
燕琦珣一转身,便瞥见放在书架上的一列相架,眼睛不自觉的随著照片中的笑容走。
「就是她啊?内裤的主人。」他忍不住开口问,说完又觉得自己似乎问了些蠢问题,他望向相片的下角,写了签名跟刻字,凭那张如出一辙的脸跟名字,他厌恶的皱眉。
「果然办公室是个容易令人变态的地方,对吗?大哥。」燕琦珣嘲讽著,那个签名好像在提醒甚麽,又像没有意义一样……碍眼。
这算是物以类聚吗?燕琦珣看看他那副无力的表情,看来被说对了……世界真是不缺乏痴汉呢。
札以普覆上相架,手指抚摸起刻在木架上的字。
「才不是这种关系,我跟她……是不同的。」
「有甚麽不一样你倒说说?」
「外人不会明白,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那把她困在只有你才见得到的地方不就好。」就像他美丽却跛脚的哥哥一样,那是对他一生的承诺,作为无可补偿罪咎的代价,永远的、直到他厌倦为止。
「那样扭曲的爱,一点也不会快乐。」
「扭曲?你在说甚麽啊,你认为锺情於孪生关系的你有多正常?」燕琦珣有点看不过眼,社会上某些人总是有意无意向人暗视自己的可怜,然後祈求甚麽人也好,同情他,甚至替他拿到自己碰不到的东西,贪得无厌的人性丑恶。
「不是这样……我总是知道她的心意,这大概是孪生的关系,看著她的脸,就能感觉到,与众不同的情感。」札以普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所流露的恶意,他轻轻别个头。
「为了所谓的正路而选择了这种爱,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意义,那不过是自私……我想要付出更多的,不单只是满足自己想要拥有的欲望。」
「我跟她都是明白的,所以选择了现在的路。」不是放弃了,而是明白了;不是因得悉了“正轨”路上存在的荆棘而放弃,而是明白甚麽是“该到了放弃的时候”。
「让你听了这样肉麻的话,抱歉了。」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脸上有股一闪而逝的红晕。
「你认为这就是爱?」燕琦珣冷不防一句话,让气氛陷入了困境。
「怎样了?对这个话题感兴趣吗?」札以普回避似的,尴尬的笑著。
「自以为是……真是幸福的家伙呢。」胸口有股莫名的怒意,燕琦珣狠狠的道:「那不过是你一厢情愿,不肯面对现实吧。」
「不过是无胆匪类,说得真好听。」
札以普像歉疚的表情刺痛了他,燕琦珣扶著额头,就像被倒了一身辣椒油般,麻麻的不断蔓延,让人喘不过气的浪涛翻起了心坎。
「走了。」他哈哈的喘著气,离开了这个地方。
燕琦珣靠在白色的墙壁上,太阳穴的疼痛并没有停下,连心脏也痛的霹雳啪啦,他靠在墙上坐下来,紧紧握住左手手腕上的疤痕,连皮肤下的血管很鼓噪。
空气怎样也填不满肺部,他吁吁的透著气,手腕强烈跳弹的脉动,如下一瞬就要绽放豔丽的血花。
燕琦珣暴躁的用指甲掐住了那道疤痕,泛白的痂涌出了一丝红色,身体的狂暴才平伏下来。
「嗄……」他抬头看著灰暗的天,又慢慢的挂满了雨丝,他把头埋进手臂,身体深处的疲惫快让他散架,他颤抖著膝盖起身,下一秒却忘了怎样走路,噗咚一声跌在地上。
脸颊贴在冰冷的泥红色瓦砖上,灰蓝色的眼珠上瞄便被点点的水沾湿,他难受的闭上了眼。
怎麽又下雨了,真讨厌……
站在安大略上微笑的恶魔 8*
***
◎ ◎ ◎
季明瑒拉上了窗帘,阻隔著沉重的雨雾,雨天总是让他有不好的回忆,亦是噩梦的开端。
下雨会让他那个弟弟凶暴起来,自己总是不能抗拒,大概是不可抗拒……
鼻尖吸入寒冷的湿气,他端过咖啡离开了窗子,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即使如何厚重的帘子也无法隔开那种令人烦躁的声音──沙啦沙啦。
今天……会来吗?
大概自己真是犯贱,每天等著人来进入这个驱体,他在期待甚麽?或是等待甚麽?太过远久的事,他都已经忘了,只记得每次都在下雨……
滑进喉咙的温热液体让他乾渴的身体感到和暖,他舒服的伏在座垫上,连座垫上都有自己跟他的味道,虽然讨厌,他还是闭上了眼,不绝如缕的雨渐渐远去。
迷茫中一阵巨响惊醒了他,季明瑒刚睁开眼便被用力的拉扯起来,瞬即被侵占了唇齿,濡湿的感觉不断从衣服渗透进皮肤,又猛然从冰冷转变成摩擦的热度,被封住的唇马上翻搅起唾液,紧贴著的颊边是种令人发麻的冷。
季明瑒不用睁眼,也了解这副蠢动的身躯是谁,刚挪开舌头之际便被狠狠的咬过,他被一阵劲道压下,连反抗也还没用上,下腹便有只肆虐的手强行潜进了裤裆,或许是太过粗暴,裤口被扯破了一角,连腰身也被勒的通红。
「唔……」
「不想被我扯坏的话,就不要穿。」燕琦珣喃喃道,把下肢都剥光,便急不及待的往窄道塞进了两个指头。
「呃、干嘛……」大腿被抓出几道红痕,被分开的大腿从内侧深处疼痛著,膝盖也陷进了五指指痕,季明瑒望著燕琦珣的脸,竟觉得可怕。
「放手啊,滚开!」有种蛰伏的麻痛渐渐布满他的身体,穴口被搜括著不断推进,难以忽略的痛感从下体传来,伴随著抽搐的疼,跟一些热液。
「出血了,是不是指甲太尖了呢?」燕琦珣看著那张痛苦的脸,木然的表情没有一丝起伏,他逐俯下头并抬起了季明瑒的臀部,亲吻舔舐那个最隐密的位置。
「唔!别这样,停手……」羞辱的动作让他扯不开嗓子大喊,因疼痛而流下的眼泪沾湿了耳根,他连并合起双腿的勇气也没有。
「放松点,你的嘴咬到我了。」燕琦珣的话句里无疑最令他感到耻辱,季明瑒抬起手臂遮盖了双眼,痛楚无止境的进行著,他亦再没有听到燕琦珣吭声。
「呜!」一头巨兽抵住了他的穴口,肌肉被不自然拉扯著,强行容入了蠢蠢欲动的凶器,肺部像掏空了一样,季明瑒不断张嘴吸气,却又不时因那些被辗过的快意而倒抽一口气,连嘴边也流出了自己的唾液。
「哈,嗄啊!」此起彼落的呻吟填充了他的耳,他并没有听到燕琦珣说话,单凭这身体的反应……他应该在愤怒吧。
「唔嗯……」某个撞击的一瞬,全身都酥麻掉瘫软下来,连指尖都有被电击中的麻痹,他没来及换气,又被疯狂的掠夺,前端毫不犹豫的冲刺著那个部位。
「啊!唔嗯!」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即将爆发的欲望,不禁扭动著腰去迎合那深埋著的热物,对於自己矛盾的一面,他既羞又怒,以为会听到燕琦珣的嘲笑声,却只有越发急促的喘息。
「嗯、唔!」肉体的摩擦燃烧的如火如荼,升温的欲望率先操纵了身体行动,连同像被割开的快感一并,裂开的身体被灌注了热浪。
「嗄,呀……」季明瑒稍挪开了手臂看著灰色脱皮的墙身,双腿都被放开了,甬道有阵空虚感,随即沿著股沟流下汨汨的白色浊物,排出异物的诡谲又让他羞涩不已,原以为一句的讽刺也没有戏弄他,不久後大门被关上的声音才唤回他的意识。
季明瑒困惑的爬起身,从燕琦珣身上滴下的水还清晰的在地板印下一行水渍,若果没听过他说话,大概他会认为这是幻觉。
桌上喝过的咖啡还凉在那里,他有点狼狈的坐起,从深处还有些残馀的精液流出,他的耳根禁不住又烧红起来,被弄脏的沙发更是刺痛了他的眼,大腿所留下的红痕更是不能磨灭,他抓紧了拳头,又无力的放开。
这一切都是自己选择的,可以怪谁?
就算被玩弄後仍要继续做爱,究竟是为了甚麽?他已经不记得,他只记得他所憎恨的雨天的到来时,自己又会不可救药的在等待,等待被填满。
站在安大略上微笑的恶魔 9
一轮明月,光华在洗涤後的大地反照著,闪闪生辉,美轮美奂。
燕琦珣把水扭至最大,反覆不断的摩擦双手,虚无的蓝眼睛看著源源不绝的水,冲刷著已变得了无血色的手腕,很冷,却不想停下来,那条灼眼的疤痕在水花下若隐若现,他来来回回搓擦,不知过了多久。
他抬头看看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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