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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岁小七岁老-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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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头高呼着接他话柄:“没白来没白来~!”
······那个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是谁的名言来着?
待阳光撒下金波,离火不动声色地破除障眼术,荆棘丛掩映下的青石道就安然地现在三人面前。
踏在宽厚的石阶上,擎王却迟疑地不愿上前,每走一步就无端地生出一份不安,看着蹦跳在最前面的火儿,天真无邪的面容上是一派与世无碍的自在开怀。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原来并不是相爱就可以相守,两情相悦也不一定能拥有。
娘亲,我似乎懂了。
“离火,找到吴阙,我随你回去。”
低低的一句,无悲无喜。
作者有话要说:泪眼朦胧~终于更完八了~~~~~~~~
9
9、(九) 。。。
竹影萧萧,落雨濯濯,一场雨隔乱了视线,模糊了前行之路。
“快把衣服披上,山雨很凉。”
山中节气向来飘忽难寻规律,天边的阳光还散着好看的明黄色,雨就齐刷刷地下了来。
幸好有处藤廊可以暂时避雨。
火儿抗议地躲闪着擎王脱下的外衣,“热热热~!”
离火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接道:“她火气大着呢,也不担心衣服被她烧着了。”
火儿这次居然没有恼怒,眼睛盯着远处的一个黑点,突然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吴阙哥哥!”眼泪跟着倾泊而出,踩着青草地往湖心的的红亭奔去。
“吴阙哥哥,吴阙哥哥!”
好像怕慢了一步那个端坐在栏边的人就会不见一样,不停地喊不停地跑,所幸雨势渐停,才没有一副落水鸡的模样吓坏吴阙。
“火儿?”
吴阙有些吃惊地看着一头扎进自己怀里的人。湿漉漉的头发兀自滴着水珠,眉眼间水光闪烁,一只落水小猫样的火儿就鼓着腮子几般委屈地盯着他看。
“火儿??????”看着这个娇纵惯了的妹妹,吴阙一时喉咙发干说不出话来,为了找我,吃了很多苦头吧?
“我要告诉娘亲和牛脾气老爹!一定要治你的罪!”
咬着牙齿威胁,就要去拉吴阙的手臂晃荡,“啊——疼!”
却是火儿皱着眉头喊了起来,一直站在旁边的黑衣人瞄见火儿要去触碰吴阙受伤的胳臂就冲了过来,及时止住了那双不老实的小手。
“他手臂有伤。”淡淡的一句。
举着被抓疼的手腕,火儿担心地看着吴阙。
“无碍,别担心。”
这才眉开眼笑地小声俯在吴阙耳边嘀咕:“他很关心你嘛。”赶来的擎王莫名其妙地看着一脸通红的吴阙。
那个散着漫步,惬意地欣赏着湖光山色的离火倒不生疏地往吴阙身边一站,“师叔眼光不错嘛。”
吴阙登时想挖个洞钻进去。这个人是谁啊!
“离火,水原天君可好?”
却是黑衣人回答了他的疑问。
“劳师叔挂念,我家天君也天天想你呢。”
吴阙却不对味了。窝着火望着远处青山抿嘴不语。
擎王张开扇子,凝重的神色只增不减,他大概猜到了吴阙惹上了什么人物,记忆里能让离火喊师叔的只有一个,能驱仙鹤为骑的上古神族后裔伏魔一脉——风氏。伏魔真君座下弟子,风陵子。只是这个人百年之前就被谴往人间平妖伏魔,想不到是来了这儿。
扇面下的人闪过一丝苦笑,也难怪,那柄长吟会对自己呜鸣了。
几个人各怀心事地寂静不语,只有火儿,单纯无害地一无所知。
“喂,你是那狐狸的师叔?”
火儿好奇地蹭过去,怕他不明白指着一边的离火对他说。她对这个未来的“哥哥”还是比较满意的,比那狐狸好多了!
“嗯。”
“为什么看上去你们年岁相仿呢?”
“??????”
风陵子突然发现原来吴阙并不是问题最多的。
离火没好气地踱过来,“谁告诉你师叔就一定要比师侄老啊?!”
“他原来没你大!?”火儿一蹦而起,“你怎么混的啊!”
离火真想割了自己的舌头,现在咬舌自尽还来得及吗?我总不能告诉你他已经活了几百年了吧!
吴阙把目光又投回眼前这个生死相交的人,对于他还是了解的太少了吧,名字,身世,背景,他都一无所知,却把什么都放了进去??????无意识的动作扯带的伤口一阵刺痛,额上就渗出汗来。
“别动。”离得最近的人一声低斥,伸手去扶。
大家就都围上来,殷红的血透过青色的衣衫晕染开来,火儿握紧了拳头显露紧张。
“这伤???是怎么来的?”擎王出声问道。
“被蛇咬的。”
火儿一惊,立时领悟:“你是说那棵果树下的蛇尸!”
吴阙点点头。
离火只觉一道凌厉似火的目光直直烧来,一个趔趄向后退了几步,“冤枉冤枉,这完全是巧合!我哪里知道会被我说中呢?”
火儿拿眼上下来回的盯着他看,又转回头看着擎王,看的两人互相对视不知她想干什么。
“我第一次见你,你出现在草木居的屋顶上,我不记得以前见过你,但是擎二世的朋友我都认识!当日是我着急吴阙哥哥的下落才听信你的话,你,到底是谁?”甫以落音,又一扬手,直指擎王,“你有事瞒我!”
众人皆是一怔。
火儿咬紧了下唇,这么多的漏洞和破绽她想继续无视继续装傻都不允许。擎二世那日见到离火时眼底的生冷防备,还有那句“你回去,再勿纠缠”都当火儿是聋子还是傻瓜笨蛋吗?
离火会知道黑衣人和吴阙哥哥的下落,甚至对自己的脾性也很熟悉??????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有些不一样了呢?她突然不敢继续想下去,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没有黑衣人,没有离火,他们简单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可是现在,吴阙哥哥总是突然失踪,又总是满身是伤的出现在她眼前,而且眼睛里也多了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淡淡的裹着她没有的陌生情绪。
“是。我有事瞒你。”
擎王阖抵着扇子,用的是火儿不熟悉的声音,清冷,生离。
离火在心里暗自苦笑,这家伙是要用这种方式与火儿告别吗?
一时寂静无声,火儿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听他说。
如果,注定要分离,火儿,请原谅,我将用最残忍的方式,远离你。
“离火是来接我回去的,我母亲并没有病故,她一直好好的生活在这个世间的某个地方,现在,我决定要回到母亲身边,奉养天年。”
“为什么????”火儿很缓慢地问道,不是说好了找到吴阙哥哥我们要成亲的吗?
“因为,本王倦了。”擎王没有避过火儿注视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响亮:“本王想要一个温婉可人的妻子,会烹茶,做香酥的糕点,针织女红,孝养婆母,而不是一个只会闯祸胡闹总要人在后面收拾弥补烂摊子的小孩子。”
火儿突然觉得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在慢慢变冷剥离,太过真实的感受让她以为是不是又在梦里,但这一次她却清楚的知道,不是幻觉,不是梦境,梦里的擎二世不会这样对他说话,可是现实与梦境哪个才是真的呢?
娘亲说的对啊,娘亲早就说过了吧,娘亲说什么了?火儿忽然求助地看向吴阙,“吴阙哥哥,你告诉我,娘亲是不是也这样说我?”
“吴火儿,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针棗女工,琴棋书画,你一无所成!连大家女子该有的温柔淑婉从你落生起就没见过一分半毫!像你这样的入世魔星,除了会闯祸打架你还会干什么!?”——记忆里每次闯完祸娘亲都会这样一顿毒骂的吧。
而吴阙又怎么会不记得呢,吴家上下的大小家仆,上至管家武侍下至烧火丫头衣房仆婢随便一个都能倒背如流吧?
原来一直被嫌弃的人,是她,吴火儿。
吴阙本是气欲发狂,站起身想要赏擎王一个巴掌,却被一直守在身边的人按了回去,凝重的眼神向他传递着隐约重要的内情,他只得过去抱着火儿,柔声安抚,“火儿是娘亲最珍贵的宝物,那比什么针织女红大家淑女都要重要,百倍,万倍。”最后的字眼却是对准了擎王说道。我吴阙看错人了吗?
擎王背过身去,清明的眼里结满青霜,扇骨被十指收缩的力道攥碎在掌心,那句生死不离的暗暗许诺也刺进心底。
告诉你我非人类而是半妖,告诉你我不能陪你携手变老,告诉你人妖殊徒劫变难逃,你是不是会更难接受呢?
火儿,你三生七世的姻缘,终不是我,白少麟。
没有一句珍重,没有丝毫的踌躇不舍,擎王步幅坚定地消失在藤廊尽头,火儿一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步一步的数过去,一百三十步,没有回头,没有停顿,没有半字叮咛。
吴阙心疼地单手擦去火儿不知何时落下的泪珠,耳朵里回响着不久前擎王对他说的那句——“我只希望她开心,天天开心。”
这就是你许的诺言吗?
“师叔,这次下山还有一事,月圆夜,我来助你。”
离火难得正经,见风陵子点头才举步离开,经过火儿身边的时候,想要抚慰的伸出手仍是收了回来,对不起。风一样的弛走而去。
第一次见到这个小魔女是在十年前吧,十年前的一个日斜黄昏。他隐了身形跟着还没有继位的擎王府白少主在城里游逛,然后就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横街穿过来,抱着一怀的植物花草,满头是汗的往白少主面前一站,“生辰礼物!我没忘记!”
接着就听到后面赶来的家丁喘着粗气大喊:“小姐,你快点回去,被老爷发现你擅自跑出房门又要禁足一个月了!”然后又红影一闪又横穿出了街道。
擎王府的白少主抱着满怀的香花香草站在往来人复的街道里,展开了一天里第一个微笑。
“火儿,我不离开你。”
墨色的眼睛里写满笃定。
临走前离火小小地故作叹气,“任务失败,回去免不得面壁受罚了。”
霊湖上投射的光线明亮晃眸,离火习惯地扬手去挡那扰乱他思绪的金芒,其实,我也不想,你会是金原天君的七世继传人。
作者有话要说:泪眼继续朦胧~终于可以好好呼吸自然空气了~!!!
越往下写,压力山大啊~~~Q_Q~~~~可以不写十了么~~~T^T~~~~????????
10
10、(十) 。。。
这世间最难勘破的不是情爱,不是仇恨。
是人心。
火儿突然想起教他写字的夫子经常说起的一句话。夫子总说这世间人心叵测,有些时候亲人都不可以相信,然后开始举一些史书上记载至亲相残的例子,延及父子,兄弟,夫妇,朋友。火儿最听不得这个,所以那个夫子后来被她???打走了。不过那夫子倒是很喜欢火儿,也不恼,还说生女如此,夫复何求。别人都只当他是老糊涂了,夫子却捋着他花白的胡须笑呵呵地说这女娃天性纯真,有一颗清明澄澈的心,这一颗,最珍贵。
这是火儿第一次听到别人用赞扬的语气去形容她。
只是现在火儿好后悔把夫子打走,其实也就是气极了跳上铺开纸墨的桌子,抓了一只沾满墨汁的青竹粗豪威胁地抓着夫子花白的胡须说:“你再不走,我就染黑了你的白胡子!”
可是现在火儿却很想念夫子,想念他的训斥,还有那些非常不爱听的唠叨。
还想问夫子,什么是人心?
暖暖的阳光落在眉梢,身后的影子被斜阳拉的很长很长。
擎二世,离开两天了。
纤瘦的肩膀在夕色里隐隐抽动,吴阙停下了近前的脚步。
第一次见妹妹一整天没有说话,第一次在她脸上再也找不到无邪的笑容。第一次她那么乖的安安静静的趴在那里,只为等待一个不可能回望的身影。
吴阙难过的干哑了喉咙,妹妹想要的,哥哥却不能给。
“擎王不是人类。”
昨晚冷色的月光下,他听到多么令人惊疑的六个字。怔怔的望着对方,他知道那表情没有骗他。
这一切都太过蹊跷,似乎每发生一件事都会超出他的所料。
“那么你呢?”吴阙深深望进他的眼睛,你又是谁,会不会和火儿一样,我也不能和你在一起?
好半天吴阙好笑地转回了身,他知道他不会回答。
声音却在背后忽然响起:“吴阙,我不骗你。”声色笃定。顿了顿又道,“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迈起的脚步又收了回来,“不管你是什么,我都不在乎。”
没有回头的一句,所以谁也看不出谁脸上是什么表情。
一曲笛声把吴阙从思绪中扯回,淡淡的音律带着一丝抚慰人心的轻柔。
火儿,对不起,这场戏哥哥只能陪着演下去。
“明日月圆,你和火儿必须提早离开。”叮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吴阙看着与自己并肩而立的人,轻声道:“好。我送火儿离开,就回来帮你。”
“不行。”毫不犹豫的拒绝。
“我可以帮你!”吴阙毫不妥协,“你其实知道我的的凡人之心更能引起他们的共鸣!”
他当然知道心无尘垢的吴阙是最适合以音律引百鬼入轮回的人选,因为他有一颗仁善明净的心。只有这样的清澄心魄才能驱除百鬼的怨念仇恨,唤回他们最后一丝对人世新生的美好向往,方可引渡往生。
也正是如此,他不愿吴阙涉险,因为他害怕另一个万一。
“你忘了,我饮了这霊湖之水,我的愿望他们能感知得到,”吴阙突然狡黠一笑,“让我帮你,好吗?”
直视的目光毫无惧意,风陵子伸出手来在吴阙黑泽的毛发上抚了抚,吴阙的倔强是不容他无视的,无视的的结果或许更令人担忧,只好沉声道了句:“好。”
小公子黑亮的眼睛里便融了笑意。
斜阳仍是暖暖的触在身上,火儿温顺的被吴阙拉上后背,“我们回家。”轻轻的裹满暖意的声音,火儿不由的环紧哥哥的脖子,像幼时每次受委屈跑出去都会被哥哥这样背回家一样,让火儿觉得温柔极了。
“吴阙哥哥,”火儿开口说了两天里的第一句话,“吴阙哥哥??????”开口便不停地轻唤着哥哥的名字,一遍一遍,低低的在吴阙耳边来回重复。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驱走心里某团冷冷的抹不掉的身影,纳入来自属于哥哥的温暖。
吴阙安抚地拍了拍环在脖间的小手,这丫头自幼体寒,手脚总像捂不热似的,偏火气无端地大,也一度笑言她这是全身的火气都聚在了脾性上。五岁时,跟着老爹去擎王府赴宴,好好的一个元宵节,众人皆在赏灯赋诗推杯换盏的兴致之极,她无声无息的一把火硬是把热闹欢腾的元宵会变成了大火直烧擎王殿,幸好发现及时没有酿成重害,她福大命大的被那个无辜受害的少主人护在安全界里,那个牢牢把火儿敛在怀里以命抵抗背后不断落下的火屑飞柱,映在那时年少的吴阙眼里,就再也没有忘记过。
也是那少主竭力在太后面前应下纵火之罪,方免了他们吴家的百口性命。
从此,那个祸事当饭吃的妹妹便多了一道活体平安符,擎王府的少主人成为火儿身边最常见的人。
吴阙从未怀疑,擎王会丢了火儿而执手他人。仿佛他们就应该这样,不属于任何人的,两厢完好,相守到老。
背上的人渐渐没了声音,环紧的力道也松了去,斜斜地垂在吴阙身前两侧,睡着了。
命运多桀,且凡人愚昧,又怎能脱逃造物主的玩弄
前路茫茫,此夜正酣。
顶着月明星繁,吴阙背着火儿往吴家灯火通明的府道上步幅不稳地挪走,上山容易下山难,何况他背上还睡了个人!若不是离火后来又返回给吴阙的伤口上撒了一些什么“原水”,他现在可以改名独臂公子了!大口地喘着粗气,在最近的小侍揉着迷蒙的睡眼看清来人时,吴家上下立马像着了火的蚂蚱,四下欢腾。
吴阙不知道,他们兄妹集体闹失踪是有多大的杀伤力。现在他的草木居还有武侍轮班蹲守着呢。
吴老爷子挂着一张乌纱脸,不是看见吴阙衣衫破烂满身疲惫的倦容,他估计又要牛鼻子一哼,操家法了!
接着就是满脸急色的吴夫人,心疼地看着消瘦了一圈的儿子,然后两手并用,睡梦中的人和吴阙同时发出了一声凄呼;两只耳朵被吴夫人毫不留情地提溜着,乖乖地听着珠连炮击的训斥——“都本事了!不要爹娘了!那山是金山还是翡翠?比爹娘还金贵是不是!明天我就让程胡给我去把那木头居所给砍了!”
火儿一手捂着另一只耳朵,娘亲这“耳提面命”的功夫是越来越精纯了啊??????
吴阙却大叫此行不妙,砍了草木居不是问题,怕的是娘亲一句“禁足三个月”他现在拔腿逃跑都来不急啊,只好满脸堆笑地讨好母上,生怕她喊出那句让他想撞墙的话来。
火头上的母上,是火儿都不敢招惹的人物啊。
吴老爷见教训的差不多了,看着半天没有反应的乖女儿,这反常的举动令他眉头一皱,嘘寒问暖的话还没开口,火儿就一头扑了上去,毛茸茸的脑袋埋在老爹安实的胸膛上。
“乖宝贝,怎么??????哭了?”
感受到后背上熟悉的拍抚,火儿呼吸一窒,鼻尖的酸楚让她忍不住大哭了起来。满满的委屈像泄了洪的大水一样,汹涌而出。
几天以来的隐忍郁结,皆在这一刻,找到了纾解的理由。
而吴老爷和吴夫人,这才惊奇地发现,和他们一起失踪的擎王竟然没有在一起?往时无论有谁陪同无论多晚回来,擎王都是亲自把火儿送回来才安心,这次怎么??????于是询问的目光都投向吴阙。
怕触动火儿好容易才平复的情绪,吴阙只淡淡说了句“有事先回”敷衍了事。
两位老人也只当火儿是在山里吃了苦头才会委屈莫名。
吩咐了热水食物,吴阙就懒懒地回房洗浴,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吃饱喝足的把人谴走在床上假寐。待脚步声远去,才小声地摸索下床,挥笔写了封留书,就准备私逃走人。
“阙儿,”房门忽然被推开,正对上吴夫人疑惑的眼神,“怎么还不睡?”
“呃,没什么,等下就睡。”趁娘亲转身的空隙立马把刚写好的留书藏入怀里,幸好没被发现,否则他这辈子都别想再看到窗外的太阳!
吴夫人抖了抖手上的物什,“那刚好,前几天给你新裁的衣服,快来试试合不合身。”
“娘,”吴阙无力地走过去,“柜子里不还有很多件没穿过的吗?”
“那不一样。”吴夫人嘴角不由上挑。
哪不一样啦,还不都是穿。吴阙心里嘟囔,却在吴夫人紧接的下半句后咬到了舌头——“这是给你相亲穿的。”
相亲?!跟谁相亲啊!相哪门子亲啊!?
吴阙觉得这次真是回来错了。
看着儿子惊诧的表情吴夫人会错了意的继续道:“放心,是你爹旧友楚大人的明珠,外貌品行都是咱家火儿再修炼一百年都赶不上的。”
吴阙彻底石化了,让火儿听到这句,他估计要见识一场大义灭亲的戏了。
端详着容光焕发的儿子,这白色暗锦勾勒的华服更衬得吴阙俊逸超凡。喜笑颜开地吴夫人庆幸还有儿子让他可以在人前骄傲,至于那个宝贝女儿,能少闯一次祸她就心满意足了。想到这里不由感叹一声,“还好有个擎王疼她,不然我们火儿要嫁给谁哦。”
无心的一句惹得吴阙一阵心烦,好说歹说的把母亲送出了房间,嘴里还得应承着:“好好,知道了,我好好休息,明天去见楚家小姐。”
门合上的刹那整个人就摊在了桌上。
眼看一天过去一大半了,再晚就赶不上百鬼往生了,吴阙着急的想着各种逃跑的法子。
“我来助你,吴公子。”
头顶上突然传来一句熟悉的语调。吴阙下意识抬头,白衣飘然的离火就倒躺在房梁上,惬意地枕着手臂,眯起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这是只狐狸,吴阙心道。
作者有话要说:旋转一百遍飞走~看情势十一章完结不了咯~T^T~~~~~
11
11、(十一) 。。。
“我的‘原水’效果不错嘛,这要走出去见那楚家小姐,恐怕是要死生相许咯。”
离火身形一晃,就稳立在了桌前,想到甫才吴阙呆怔的表情就忍不住打趣道。
“你都看到了?”吴阙一惊,下巴磕到桌上,一脸窘迫。
“相亲可是大喜的事,不能耽误了,那个比火儿要好上一百倍的楚小姐,还真想去见见。”
吴阙没看他,“要去你去。”
离火扑哧笑道:“我可没这福命,人间的女子再娇俏也比不得我那水原天君的位子,而且我可不想给关个几百年。”
“倒是你,”离火言语一转侧击道:“如花美眷你就不心动?”
吴阙却答不上来了,这样的问题好像从来没考虑过,需要深究的话,他自小除了对花花草草的药材感兴趣外,能让他上心的除了火儿就没了。不,好像又有一个,一个日日浮在心头总是挥之不去的身影,遮去了他那颗喜欢花草的心,注入了什么不太一样的东西,是什么呢?是一种力量吗?让他不惧一切地去寻找??????或者说是自己那颗迷蒙的心被谁带走了,所以才会一直找,一直找,找到了,就安稳了。
答案似乎早已确定了吧。在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眸里,在一句简短低冷的关心里,在每一次拼死相救的保护里。
是这样一个人,给了他极安稳的感觉。似乎只要有他在身边,就什么都不怕了,什么都不再重要了。
即使龙阳又如何。他吴阙就是这么着了。
抬起黑亮清熠地瞳孔,吴阙对离火展开了一个无比璀璨的笑。
“带我去找他。”落地有声。
“师叔真是好命啊。”离火又一副慵慵懒懒的样子,还真是担心有余了。
没有任何防备地吴阙像淋了一场大雨般地站在了霊湖旁的草地上。
“离火你这是什么术法?”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自己爬来的好。
“水遁。”离火说完就哈哈的笑了起来,看着与方才判若两人的吴阙好半天才不好意思地抓耳挠腮道:“我忘了,你是凡人之躯?????”不能水遁的。
吴阙一脸“你存心的吧”,脱掉外衣开始拧水。
“我来。”温淡无澜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伸出的手夺去了吴阙手里湿嗒嗒兀自滴水的外衫。
翻手施了一个覆水咒,那些水滴便连成线地瞬间从衣衫上逃离,不多时吴阙又恢复那个华光四溢的俊逸公子。
“离火,”余光瞟到想要逃离的白色人影,“别说这些你不会哦?”吴阙抱臂看着他,不愠不怒。
“嘿嘿,”离火打着哈哈,总不能说我故意想看出戏吧?恐怕不饶他的会是师叔。
“真想看看你的原形是什么。”吴阙感慨地一叹,可别真是只狐狸。
站在身旁的人突然举步朝湖边走去,子时便是送百鬼往生的最好时机,这千年的亡灵若是错过了今晚得不到安息,那下一次将又是一个百年。百年于他不过转瞬之间,可是对于吴阙,却又是一个轮回。
吴阙没有说话,伸出手主动去握紧那只显露紧张的手掌,眸色里闪动着星星一样的神彩,无声地宽慰。
离火索性席地躺在草地上,闻着浅浅的青草香气,看天空一点一点被染成昏黄色,再由黄入红,天地间霎时如拢了一层红雾轻纱,缥缈恍惚如堕尘梦。
繁星渐次点开时长吟剑啸鸣一声俯上了半空,离火揉着朦胧的双眸,精气神足地加入阵列。
一颗珠圆玉润的水龙珠散着寒气光芒罩在结界之外,如此,灵珠不收便是死界,任谁也逃不出进不来。
袭天的大火无端地在湖上烧灼,不死火之后便是青烟袅袅下,百鬼出行。
掌灯的前行者,白色小人,仍是躺在空中假寐的凤凰女火,一切都如同吴阙初次见到的那般,并无异样。
被金色天衣保护下的吴阙没有再敢分神,口中的长笛流淌出直抵人心的音符,招魂引带着吴阙澄澈的心神穿透每个灵魂的心魄,以曲传念,以声还生。
风陵子凌空掷出一枚铜币,入水变大,陡然间便长至湖盖大小,贴着水面盘浮在霊湖之上。
一声高昂的长歌抑扬有致地破空而起,吟诵的是吴阙听不懂的远古祭歌,和着笛音,起伏有律。
歌声里离火银发如霜的身姿悬立在巨大的铜币中央,垂眉低首聚水符于掌心,水乃万物之源,灵气之首,本身便是生机,何况离火这五行原水,凝聚了相生相克生生不息的自然元灵。
一条水龙自离火掌心探头而出,尚不能随心驾驭的人吃力地控制着水龙行往生祭雨,灵长优美的身躯泛着霜华麟色,四爪腾空地跃到水龙珠前,一片华光乍现里,顿时细雨流珠,落入青烟薄雾间,歌声甫止,百鬼方歇。
离火身形一挫,坠落在铜币上,阴刻的生字被踩在脚下,半跪着撑起消耗太多元气的身躯,虚弱的音色闷声响起,“师叔,接下来交给你了。”汗水濡湿了眉眼,再垂首极长的银发流泻了一身。
翻卷的衣袂在暗涌的风里猎猎拂起,风陵子转身直直地望向吴阙,言语含令:“无论发生什么,寅时之前笛声不许止!”
眉宇间的凝刻被吴阙珍重地烙进了心里。隔着虚空,吴阙用力地对他点点头。
我答应你。
没有再迟疑,趁百鬼迷惘恍惚之际,风陵子纵身跃至与离火相对的死字上,雨水侵入灵体,唤醒他们对生时前世的记忆,酸甜悲苦涌在心头,有挣扎,嚎哭,或蹦跳或大笑,众生百态如一副修罗画卷,铺展在吴阙黑亮的双瞳里。
正是此刻,风陵子身形翻飞地撤出一枚枚金巧的往生币,入百鬼眉心,蓦然不现。
收服的灵魄乖顺地向离火身下的生门涌去,那里直通地府的轮回台,冥仙接引后即可过忘川去人世兜转。
而风陵子守住的死门,便是魂飞魄灭之地。
红衣枯骨的女子突然尖叫着冲往风陵子身后的死门,隐入眉心的往生币金光浮现“砰”地一声脆响,跌落巨大的币盘上。
“我不要往生!就让我自此消失吧!”
枯骨女子扭动着僵硬的身躯,喉咙里发出的恳求呜呜刺耳,决裂之极。
清叮的脆响拾音而来,越来越多的往生币在风陵子脚下滑拢聚响。
此时的笛声听来甚是乱人心弦。
妖灵一个接一个的匍匐而至,不争福华,不争权位,不争生活,争的是死生寂灭,魂飞魄散。
泪水从眼角无声滑落,人生无常苦海无边,他自以为看透了生欢悲离却仍是不知,有些经历不是人人都能承受的。不是每颗心都能死灰复燃的。诚如凤凰涅槃,不仍是留下了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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