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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上狐-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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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就是献礼的仪式,其实在殇离看来很形式化,每样礼物呈上,太子也就是走马观花地看一眼,几乎都是点点头便让人拿下去了,就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只是虽然太子什么都没说,但殇离却难免紧张,方才他无意间抬眸,恰好瞧见太子殿下在看着他,吓得他连忙又低下了头,这次可真是被盯上了,看来待会儿他的献礼不会那么容易给蒙混过去。
执风也看出了殇离的情绪变化,于是拿手指戳了戳对方的腰,“殇离,你别怕,皇兄他不会吃了你。”
殇离无力地叹了口气,低沉地启口,“我待会儿要真说错什么话给他抓住了把柄,二皇子就准备明年这时候给我上炷香吧!”自嘲过后,终是轮到了殇离送礼。
他迈前一步,是时已有太监将他送的礼呈到太子面前。之前的那些个大礼,执陌都是看过了事,偏偏这一件陶艺品,却让他伸手取过。
执陌此人深沉内敛,心思缜密,殇离使的那点伎俩,也不知能否瞒过他。却见他将其中一只陶艺娃娃拿在手里瞧了瞧就又放回了盒中,转而取过另一只在手中细细打量,待看过后才对底下的殇离问道:“这是你亲手做的?”
殇离心中忐忑,面上倒是装得沉着冷静,“是的,太子殿下。”
执陌微微颔首,将手中那只陶艺娃娃也给放了回去,“很漂亮,但为何要送一对儿娃娃呢?”
殇离又是一愣,他先前只想着快点把这份礼给赶出来,倒也没想过其含义,如今太子问起来,他便随口瞎掰了个理由,“意指佳偶天成,愿太子殿下早日寻得如花美眷。”
执陌略微怔了下,细细想来只觉得好笑,听多了“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之类的祝词,突然来了这样一句,委实让人觉得有趣儿得紧。
略微扬起了唇角,执陌对眼前这个少年的印象又深刻了几分,原来是韶云侯家的世子,难怪那样目中无人,不过……有点意思。
“你的礼物我很喜欢。”执陌挥挥手,示意将礼收下,接着下一位。
之后殇离便退下了,一直到赠礼的流程全部走完,大伙儿都各自入席后,他仍显得略有恍惚。殇离始终没弄懂执陌最后那句话到底是何用意?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坦白说,他猜不透。
那夜,晚宴上二皇子有些喝高了,拉着殇离跑到他太子哥哥跟前说要让他们认识认识,殇离自然是不愿意的,他今儿招惹了太子,本应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可是醉了的人从来最难对付,那会儿殇离只在心里想着,平日也不见执风这小子力气如此大。
最终殇离还是不情不愿地被推到了太子面前,对此太子倒也没说什么,殇离便顺势装作若无其事。后来他看二皇子实在醉得厉害,就说要先送二皇子回清风殿。
殇离的本意是想尽快逃离这尴尬的氛围,却不料那位让人琢磨不透心思的太子殿下竟说:“让奴才们送回去就行了,沈世子陪我出去走走。”不容置否的口吻,言下,他已先一步迈出景笙殿。
太子殿下放了话,殇离自然不得不从,纵然心里千百个不愿意,却还是只能老实地跟上去。
外头的夜风很凉,打在身上叫人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不过倒也吹散了不少酒气。
殇离这一路跟着执陌在宫里打转,可那位尊贵的太子殿下却一句话都不说,也不知是有心事还是装深沉,起初殇离也就安静地跟着,可走得越远,他就越觉得心里不安,终于在路经御花园时,他试探性地问了句,“太子殿下,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闻言,执陌淡淡地扫了殇离一眼,语气平缓地回答:“四处走走,权当酒后散步。”
“是。”殇离口上应着,心里却早已将执陌他历代祖宗都招呼了遍,想着皇宫之大,他难免腹诽:也不知这散步要散到何时。
正惆怅间,执陌忽然又转过头对上他的双眸,“你在心里骂我?”
“不敢。”殇离连忙低下头,做出一副谦卑的姿态。
执陌看着他那模样,唇边又扬起一丝弧度,“我说笑的,你不必太紧张。”说着,他拍了拍殇离的肩膀,那动作显得亲昵,宛如他俩真是深交多年的密友一般。只是殇离觉得,真的一点都不觉荣幸。
尔后二人又开始在宫中闲荡,殇离却在琢磨着要不要就之前的事道个歉,他这人虽然骄纵,却并非不懂礼数,更不是毫无担当,于是想了想还是决定赔个不是,“先前匆忙中撞了人,情急之下才会口出狂言,还望太子殿下不要怪罪。”
执陌听殇离这话,心说这小世子倒也懂得人情世故,唇边笑意则又浓了几分。殇离见其笑了,暗自松了口气,也不如方才那般紧张,只说:“太子殿下心胸宽阔,今儿殇离言辞上多有得罪,太子您不计前嫌,在宴上亦无刁难,殇离在此谢过。”
他本是想说些好话了却之前的过节,却不料执陌竟是回了如此一句,“你怎知我没有在心里记恨?”眼看着殇离的表情一滞,他复又说道:“沈世子真是说错了,我这人心胸狭窄得很,怕是咱俩的恩怨没那么轻易了结。”
止住脚步,殇离脸上的笑意一分分敛去,平静地望着执陌,他的语调亦变得淡漠,“太子殿下想要如何了结恩怨,望能明示。”
执陌没想到殇离竟如此直接,倒是对他添了几分好感,“我亦刚回宫里,对宫中很多情况不甚了了,所以沈世子若是得闲,就多进宫来给我说说吧!”
“只是这样吗?”殇离总觉得以太子为人,事情必定不会那么简单,恐怕讲宫事只是个幌子,至于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尚需多作揣摩。
果然执陌偏头想了想,又不冷不热地甩出一句,“再看吧。”无视殇离眸中的隐怒,他抬头瞧了眼夜幕,再度启口,“天色已不早,我也该回去歇息了,改明儿我会派人到你府中,安心呆着等传召,莫要乱跑。”说罢,已转身离去。
殇离被他留在身后,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待执陌的身影完全没入夜色之中,他一掌打在身旁的假山上,顿时将山石震出数条裂痕。
发泄过后,殇离才默默低语,“真是漂亮的下马威,那么殷执陌,你就等着看我会不会怕你!”
那夜殇离回到侯府时,小七正在外头候着,一见他连忙迎上前,道是侯爷正在书房,让他过去一趟。他点头说知道,之后连自己房里都没回,就直接去了他爹那儿。
殇离心里也是明白,他爹这时候找他,准是没什么好事,今儿个他送礼时就瞥见他爹脸色不怎么好看,想是看出了那份礼被他掉包过了。
果然他一迈入书房,就听韶云侯用不悦的口吻低沉地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殇离进到房里关上门,款步走到他爹跟前,“被太子殿下拖住了,所以回得晚了些,爹找孩儿有何要事吗?”
“嗯,坐。”韶云侯指了指自己身边的椅子,让殇离先坐过来,继而才又开口盘问,“给我说说,今儿的那份礼是怎么回事?”
韶云侯问得毫不含糊,殇离亦是无意隐瞒,便将事情全盘托出,而他爹显然是已经知道了此事的经过,对于他的叙述倒也不觉惊讶,只在殇离说完之后,又缓慢地开口,“那么,那个玲珑馆呢?别说你不知道它是个什么地方!”
殇离脸色顿变,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反是韶云侯见他此般表情,则越发不快,“怎么?不敢说吗?那就让我来替你说,那玲珑馆是个勾栏院,里头养着的是一群男妓!”伴着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韶云侯一掌拍在茶几上,震着桌上那杯半凉的茶水都溅出了几滴。
殇离吓得立马站起身,到韶云侯面前略微躬身,“爹请息怒。”
韶云侯这口气憋了一晚上,如今终于发了出来,又岂是那么容易就平息得了的?却见他眉间褶皱久久无法散开,口上的质问越发凌厉,“我看你对那地儿挺熟门熟路的,你倒是给说说,那儿到底有什么这么吸引你?”
殇离被问得哑口无言,最初去玲珑馆是本着好奇,恰好那时和几个朋友一块儿,就进去看看罢了,不过显然,如今任何解释爹都听不进去。
而韶云侯见殇离低头不语,则更为恼怒,“你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跑去男馆,还有那个教你陶艺的小倌,你与他有过什么吗?”
“没有。”殇离抬起头,脸上面无表情,“爹,您不该瞧不起小倌,人无贵贱,无论是小倌儿还是当官儿的,不一样都是人?”
“人无贵贱?呵!”韶云侯不屑地冷笑一声,“到底是谁教你的这些个道理?倘若人真可不分贵贱,那么咱们就不需要为某些高你一等的人物而低头,殇离,你还太小,不懂这世态之炎凉,人情之冷暖。”
那以后,殇离没再回话,有那么一瞬间,他看到他爹的眸中写着一丝悲戚,就仿佛经历过数不清的伤痛而造就出一张千年不变的笑脸,可眼底的哀凉却永远都抹不干净。
因为殇离犯的错,韶云侯罚他回去抄诗经,并禁止他往后再踏入玲珑馆半步,殇离虽是不满,却也不敢顶撞,免得他爹盛怒之下拿家法伺候。
而回去之后,小七在服侍殇离更衣时,忽闻殇离问道:“我上玲珑馆之事,可是你给我爹讲的?”
小七听了手一抖,下一刻腿一软就跪倒在地,“小七知错,求公子饶命。”
“就知是你这大胆的奴才!”殇离一把捏住小七的下颚,用力之大似是想将其骨头都捏碎,小七不敢叫,但眼里瞬间就升起了一片水汽。
片刻之余,殇离终于慢慢松开手指,而后凉薄地丢下一句,“滚出去跪着,没我的吩咐不准起来!”
小七被惊得哪里还敢替自己求情,立即连滚带爬地出去了。殇离换上睡袍,又觉得毫无睡意,便点起了灯,秉烛执笔抄着诗经。
到下半夜的时候,外面又飘起了雪,殇离从窗户看出去,见小七仍直挺挺地跪在那儿,于是披了件长衫走了出去。
小七困意袭脑,眼皮子如同注了铅,却又强忍着不敢睡。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他抬头看去,才见是自家主子出来了。他颤巍巍地唤了声,“公子。”
殇离微微颔首,将小七从地上拉起来,等他麻木的双脚恢复了知觉,才道:“回去睡吧。”一句话后,又转身入了屋内。
小七杵在原处望着殇离的背影,愣了很久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于是连忙提声说了句,“多谢公子。”殇离没理他,继续往里走。
可小七却想:公子他,其实也是个面冷心善的人啊!
(卷伍完)
'2011…01…10 19:04:19 染°'
作者有话要说:容我吼一声:霸王霸王霸王,霸王你妹!没看到我已经苦逼成这样了嘛?冒着去“宫安菊”喝茶的风险写耽美,乃们还霸王我成这样,姐怒了,哼哼!
好了,吼完了,╮(╯▽╰)╭ 霸王我的是总受啊~
6
6、卷陆 太子召见 。。。
昨夜睡得晚了,以至于今儿殇离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肯起床,想着太子殿下过会儿可能就将派人过来请他,他也不再继续磨蹭。
可结果却是殇离乖乖在府里等了一整天,一直到天色都黑透了,也没见宫里来人。这使得殇离心里很不痛快,亏自己还把那厮的话当真了,到头来却弄得好像是他自作多情似的,这让他能不委屈吗?
于是那夜,殇离将憋了满肚子的火气都发泄在了抄诗经上头,小七在一旁给他磨墨,陪了他一整夜,而殇离居然就用那一整个夜晚将诗经全抄完了。
睡下时天已破晓,入眠前,殇离最后想着的那句话是:“去你的太子,想玩儿我,小爷可不奉陪。”
可事实证明,太子果真不是那么好惹的,殇离觉得,他这回算是招惹上小人了。
辰正的时候,宫里来了人,说是太子殿下请沈世子入宫一趟,是时殇离刚睡下才一个时辰,却被人生生从梦里拉了起来,他迷迷糊糊地被人伺候着穿好衣漱完口,又恍恍惚惚地给推上了轿子,心里那感觉,当真不是“幽怨”二字所能概括的。
等入了宫,见着了太子,殇离却仍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即便在行礼的时候也显得没精打采,懒洋洋的仿佛骨头随时会散架似的。
“殇离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殇离来之前,执陌正捧着一本《尉缭子》在翻看,这会儿他将那本书放于一旁,抬首对上面前的少年,“怎么那么久才过来?”
殇离倒也坦白,揉了揉仍显惺忪的眼如实答道:“才起,洗漱费了些时候,让太子殿下久等了。”
“你起得倒真不早。”执陌淡淡地讽刺了句,继而起身往茶桌旁走去。殇离倒很无所谓,幽幽地回了句,“让您见笑了。”
执陌瞥了殇离一眼,并未多说什么,直到坐稳,才又启口,“你也过来坐吧!”
“是。”殇离在执陌对桌的位置上坐下,双手随意地摆在桌面,之后有婢女送上茶水,他捧着杯盅对着里头的茶叶发呆,看得久了竟是连意识都开始涣散,茫然间似乎有听到执陌在讲话,然而到底说了点什么,他却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执陌本也就随口问些有的没的,却不料竟被完全无视,一时间便有点着恼,嗓音随之抬高了几分,“有这么困吗?本太子在问你话!”
殇离被惊了下,赶紧晃了晃脑袋,试图摇散满脑子的睡意,“抱歉,昨儿一宿未睡。”
“你都在忙些什么?”执陌不太明白,殇离虽为侯爷世子,可到底也才十岁的年纪,照理说不该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果然殇离接下去的话便解了执陌的疑惑,“昨夜抄了一宿的诗经。”他回得简洁,仿佛说的并非自己,却刻意避开没提自己那实则是化悲愤为力量。
而执陌觉得有趣儿,又好奇地问道:“为何要抄诗经?”
殇离倒是爽快,并无隐瞒之意,“被我爹罚的,他怪我小小年纪不学好,背着他上那玲珑馆厮混,所以罚我抄诗经,很厚的一本书,抄得我手都麻了。”
“哦?”执陌的声调略微向上挑了挑,“那你抄了一整本书,可记住了什么吗?”
殇离歪着脑袋想了想,撇撇嘴甩出十六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执陌闻之先是愣了下,随后才恍悟地笑开了,“沈世子果真很有意思,好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殇离顿觉自己方才那回答间所包含的一层隐含意,不禁脸红了起来,他尴尬地笑笑,没说任何。
尔后两人又沉默了须臾,执陌端起茶浅呷了一口,才又问道:“对了,那玲珑馆是个什么地方?”殇离却丝毫不忌讳,直接甩他两字,“男馆。”
这一来,执陌的脸色却变得不怎么好看了,他静了一会儿,复又启口,“小小年纪净往那种地方跑,也难怪韶云侯要罚你,我看也是该罚。”
殇离本来一大早被人扰了清梦已是心有不快,这会儿又莫名其妙地被这惹人嫌的太子指责了一番,则越发恼怒,当即便扬声反驳,“你知道些什么?男馆又怎么了?你和我爹一样,听到是男馆,就认定我是去干坏事儿的,索性我碰过剑你们就说我杀过人得了。”
执陌未曾料到殇离会突然发起脾气,恍然间亦有些痴懵,他眯起眼,仔细地将殇离打量了一阵,才又出声,“那你倒是说说,你上男馆作何?”执陌并非不待见男馆,而是觉得殇离如今年纪尚小,若是终日流连烟花场所,怕是日后要落下闲言碎语,坏了名声。
而殇离哪知道执陌这些个想法,他只是觉得心里委屈,于是又一掌拍在桌上,“小爷我就是去找乐子的,你管我?”赌气地甩下这么句话,他起身就走。
外头的侍卫听到动静声跑进来,正巧撞见殇离气呼呼地出来,那群人朝太子看去,领头那人先问道:“太子殿下,是否需要属下们立刻将人抓回来?”
执陌摇摇头,“让他去吧。”言下甩甩手,示意那群侍卫先下去,待殿内又空了下来,他才略显无奈地感慨了一句,“真是个脾气颇大的野孩子。”
话音方落,他身后的帘子后便走出一名男子,看着应是舞象之年,正是当日随在太子身旁的那侍卫。此刻男子款步行至执陌身侧,莞尔笑道:“太子殿下还道沈世子为孩子,您却也不比他大上多少。”
执陌扭过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又捧起茶悠闲地喝起来,等再将茶盅放回桌上,他的嗓音方才悠然传出,“留影,你可是在怪我不是?”
“属下不敢。”话虽这么说,然而留影的唇边却仍挂着一抹微笑,“不过,太子殿下似乎对沈世子很感兴趣。”留影自小跟在太子身边,对他的喜好习性可谓了如指掌,近日见其对那韶云侯府的小世子颇为在意,心里自是有些了然。
而执陌也并不否认,更是坦然地颔首,“嗯,是个挺有趣儿的人,虽然……”他刻意拖长了尾音,顿了顿,才接着道:“爪子锐了些。”
“爪子是可以磨平的。”伴着留影的话,执陌忽然笑起来,“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倒是学得聪明了许多,”他敛起笑意,凌厉地扫了留影一眼,“也阴狠了不少。”
留影心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低下头,“属下知罪。”
而执陌却在盯着他瞧了许久后又扬起了笑意,“你没说错,又何罪之有?”迎上留影惊讶的目光,执陌继续开口,“爪子太尖锐,留在身边难免会为其所伤,倒不如磨掉些,但不必磨平,若真将他的锐气都磨光了,又与外头那些唯命是从的奴才有何两样?”
“太子殿下所言甚是。”
“留影啊,你说说看,我这样是不是很不好?”执陌把玩着手中的杯盖,放在指间灵活地翻转。
而留影却没弄明白执陌所指为何,便又问道:“怎样不好?”
“玩权术,耍心机。”执陌玩了会儿,觉得无聊了,则又将杯盖给放了回去,“不过母后说,在这宫里,若是不会这两件事儿,是要被人欺负的。”
留影的语气很是恭谨,“皇后娘娘并未说错,太子殿下只消把握分寸即好。”
执陌是个聪明人,留影此话,其言下之意他亦听得明白。凡事讲究个分寸,过了必当适得其反,他殷执陌乃是当今太子,以后要当皇帝的人。身为王者,霸气当有,然若为立威而滥杀无辜,恐怕便要落得暴君之名了。
“下去吧,我再看会儿书,有事儿唤你。”执陌站起身,回到榻边,拿过他先前随手放下的那本《尉缭子》,斜卧着细细念来。
而另一边,殇离回到侯府后便倒头睡去,这一觉足足睡了近六个时辰,可当他睡醒刚一睁开眼,得到的消息却是太子殿下再次派人来府中传他入宫。
……
人精神了,心情自然也好了许多,不过一日之内被太子传唤两回,就这事儿本身而言,还是让殇离稍有不悦。
再迈入太子殿下的桑陌殿时都已过了戌时,殇离思及白天的时候,自己对执陌发脾气的场景,此刻便难免心虚,脚步自也放慢了不少。
留影在前头带路,觉得殇离的步子越迈越小,则停下来对他说了句,“沈世子,请走快些。”殇离想着既来之则安之,倒也释怀了些。
再见执陌,这位太子殿下却并未针对白天的事有诸多刁难,反是让他陪着一同下了盘棋,对弈中二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表面看着波澜不惊,内里实则暗涛汹涌。一局过后,胜负未分,却落下一盘死局。
执陌看了看那剩下的棋面,不禁轻叹了一声,“罢了,说好一盘,那就到此为止吧。”
闻言,殇离旋即顺着他的话接着往下说道:“那么太子殿下若是没有其他事的话,殇离便就此告退了。”他等了会儿,却不闻执陌回应,则又跟上一句,“天色已是不早。”
执陌安静地坐在棋盘边将一颗颗棋子收入棋瓮,他不点头,殇离自是不能擅自退下的,可他始终这么沉默着,也着实让人心中没底。片刻之余,殇离终是按捺不住,再度启口问道:“太子殿下还有何事,不妨直言。”
执陌手上的动作略微停了停,后将正握着的那枚棋子轻轻放下,缓慢地抬起了头,“怎么?陪着我真那么无趣?”
“太子殿下可别给我按什么罪名,殇离担当不起。”耸耸肩,殇离这会儿倒不急着走了,他心说殷执陌你既然想要玩儿,我就留下来看看你能玩出些什么花样来。
而执陌听他那口吻,当即便又弯了弯眉眼,“今夜请沈世子入宫,实则是有件事想要听听你的看法。”
殇离预感定当不是什么好事儿,却仍是故作客套地摆了摆手,“太子殿下请说。”
执陌瞧他如此爽快,也就不再与之绕圈子,毫不含糊地开了口,“今儿父皇与我说,要给我寻个侍读,问我有无合适的人选,我想着自我入宫以来,也就与你接触良多,不如就你来当我侍读,不知沈世子意下如何?”
“这个……自然是不行的。”殇离面上仍带着微笑,心里却恨不得立刻将执陌千刀万剐,“太子殿下果然是对这宫里的规矩不太清楚,殇离虽然没什么能耐,但好歹也是个世子,若当了侍读,岂不等同于降了侯府的地位?”
“是吗?”执陌单手撑着脑袋,那姿态就好像是在思考些什么,“我倒真不知道,身为臣子原来是可以随意拒绝太子的。”
殇离紧握着双拳,暗自强忍着内心的愤怒,表面却装得若无其事,“太子殿下言重了,此并非拒绝,是量力而为,殿下若是单单想寻个侍读,我倒是可以给您推几个人,必然都是比我合适许多的。”
执陌觉得殇离这副故作镇静的模样也委实有趣,则又忍不住捉弄了一番,“我当然不单单想要寻个侍读,若他能多陪陪我,与我下棋谈天自是更好。”
“我替太子殿下去选。”殇离懂得装糊涂,然而执陌却容不得他装,索性强势地甩出一句,“不,我就是要你,沈世子,这是命令。”
起初殇离尚能保持冷静,直到听到这里,他再也忍无可忍,殷执陌逼人太甚,也怪不得他口气不佳。
“我就是不干又如何?”殇离的眸中瞬间闪过一道冷冽,“太子殿下,之前可是您自己问我意下如何的,我如今说了不依,您若执意强求,只怕道义上说不过去,您要知道,出尔反尔,非君子所为。”
执陌被殇离这一番话顶得哑口无言,过了好一会儿才又眯起了眼,“我倒是不知道,沈世子竟这般舌灿莲花。”
殇离冷冷一笑,站起身,双手抱拳作揖,“太子过誉,殇离告辞。”言下转身便要离去。然而才走两步,身后又忽然传来一个压抑含怒的声音,说着的却是威胁的话语,“你敢再走出一步试试。”
(卷陆完)
'2011…01…11 19:04:19 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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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7、卷柒 陶艺成灾 。。。
“我这儿有样好东西,沈世子难道不想看过了再走吗?”执陌收起之前一时失控外露的那一点情绪,复又换上一副悠然的姿态,无视殇离回眸间带着的那层薄怒,他抬起双手轻轻抚掌,随即留影便捧着一只礼盒走了进来,将盒子放在桌上后,则又出去了。
执陌走到桌边,伸手拂过那礼盒的表面,又扭头对殇离问道:“可知这是什么?”
殇离自然认得那盒子,当日太子生辰,那份礼可是他亲自包的,对其礼盒必定不会生疏,而执陌这时候将此物拿出来,只怕意图不善,看来今夜将不会太平。
“这是我当日送给太子殿下的贺礼。”伴着殇离的回答,执陌微微颔首,打开盒盖,取出其中一只娃娃,“的确,这是你送的礼,我说过我很喜欢。”话至此,他刻意顿了顿,指腹在那只娃娃的脸上轻巧地擦过,“可是,下午时不小心沾到了水,然后有了个极有趣儿的发现。”
执陌话已说到这一步,殇离又岂会听不明白这里头的意思,但他仍一声不吭,只等着执陌自个儿往下说。
而执陌也不介意多费些口舌,便接着道:“你说,好好的陶艺娃娃,怎么一回头就成对小金人儿了呢?”
殇离瞧事情既已穿帮露馅,也不打算再做狡辩。故作谦卑地低下头,他的口吻却是不显畏惧,“陶艺娃娃碎了,自然只好拿小金人儿来顶上,如此而已。”
执陌随手拿过桌上的茶壶,照着娃娃上方就浇了一轮,继而又从礼盒中抽出一块垫底的锦缎,用这上好的缎子替娃娃身上擦了擦,不消片刻,已是露出内在。
执陌将那只金人儿放手里掂了掂,尔后在桌旁的椅子上坐下,“这般说来,泥娃换金人,倒是我赚了。”
“实属无奈之举,还望太子殿下见谅。”殇离本以为执陌就是吓吓他,也没打算深究,却不料才安下心,忽闻执陌又道:“可惜啊,这宫里有宫里的规矩,沈世子可知,你此般偷梁换柱之举,是为欺君。”
殇离眼底泛起一片寒意,那样冷漠地对望,若换做他人,怕是要被他的眼神怔住,而执陌却并不以为然,只微笑着静候殇离的回应。
殇离在原处站了会儿,方才迈开步子至执陌对面坐下,将另一只并未沾过水的娃娃从盒子里拿出来,他压着声问道:“太子殿下做那么多,不会就只为了逼我当您的侍读吧?”
执陌并未正面回答,反是避重就轻地启口,“我可没逼你,选择权仍在你手中。”
殇离不屑地冷笑起来,“只不过我若仍旧拒绝,太子殿下想必就打算以欺君之罪将我拿下了吧?”
执陌耸耸肩,不置可否。殇离却反倒笑开了,“太子殿下好手段,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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