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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梦红尘-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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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那男子回头一瞬,少阳清清楚楚看见那张温良恭俭的脸,嘶,怎么会是小林大人?
  那姐夫呢?少阳看着小林大人今儿好像有些不对劲,那神色那动作,活像平日看的戏曲里头那些白脸人。
  直觉告诉少阳,这事很不对劲。
  待小林大人远去后,想着逃离的少阳,忽而改变了主意。
  毕竟此处自己不熟悉,况且自己负了伤,若是在这谷底迷了路,或许更危险,倒不如先去那洞中瞅瞅。
  决定下了,少阳便三肢并用地爬上了那个洞窟,幸好那儿离地不高,借着洞口的藤蔓,想着只要有双手,即使另外双足负伤也能上去。
  对方会选这么一个容易被发现或者逃脱的地方,除非是内部设了不得了的机关,或是还有别的同伙,念及此,少阳低头看了看地上,想着还是下去好了。
  但因这附近除了偶尔的鸟虫鸣叫并无太多声响,方站在洞边不久,少阳便听到从洞中传来一声声低低的呜咽。
  里头有人!
  他蹲下身子,把耳朵贴在洞壁以便听得更清楚,洞中应是封闭得极好,这细细的呜咽声通过岩壁放大了许多倍。这洞里头的确有人,但听了许久,也听不到有人走动,这有同伙的猜测暂时是否定了。
  那人听着很虚弱,或许是如此,对方才放心放他在此处。
  少阳心道不论这人是不是姐夫,他目前的情况很是不济,若自己真的离去,怕是以后也不得心安。他打量着这洞的情况,洞壁干燥,虽有人工开凿的痕迹,但造工并不细致,花费的时间不长。
  虽然如此,但少阳还是小心为上,慢慢地摸着石壁往里挪进,刚开始洞口路段偏狭窄,他掂量若是有人从前方或后方跑进,自己能周旋和逃跑的可能很少。
  这洞似乎只有这么一个出口,且刚开始道路狭窄,仅仅能通过一人,有些地方即使如少阳这种身子板的人也得侧身而行,若是有人从洞里头,或者外边进来攻击自己,少阳只有必败的可能。若不是听到从洞内那断断续续的呜咽声,还真难确定当真有人困在里头……
  由于入口狭小,所以即使洞口越走越宽敞,那光也只有洞□□进的那一丢丢,洞内的黑暗压抑如同一猛兽,静待着时机把那仅余的光线和人一同吞并掉。
  洞内可视范围越来越少,相对的是,断断续续的□□声却越来越清晰,少阳掂量着这是一半的路程,心里有些激动,但由于前路未卜,他有些怯懦,陷入了不退不进的纠结。
  终于在一个完全找不到的地方,他一头撞到了拐弯处的石柱,昏头转向地绕过去之时,看到了前方摇曳的烛光,总算到头了……。
  这里头的景象让少阳想起孙猴子的水帘洞。
  一个看不出人工还是天然形成的石室,里头砌有石椅石桌,以及一张石床,洞顶被树木的根顾贯穿,细小的缝隙彷如繁星颗颗璀璨。
  石床上有一人背对着自己躺着,看着身形,少阳认得这正是自己的那个姐夫。
  欧阳逸此时正狼狈被捆紧放在床上,或许是听到了人声,他没再呜咽。少阳赶忙过去替他松绑,又拿出塞在嘴中的布条以及蒙眼的黑布,见他依旧双目紧闭,呼吸微弱,少阳慌忙间把本来只想轻拍的力度变成了几下响亮的耳光。
  “我……。草你大爷……。” 
  欧阳逸一开口便是与气息不相符的恶狠。
  少阳少有的没有顾上与他抬杠,见他醒转,便到桌子上倒了些茶水给他,茶水还有些温热。
  待欧阳逸咕噜喝下一口水后,欧阳逸长舒一口气,顶着红肿的双颊,冲着少阳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嘴巴都裂到耳朵旁。
  少阳正纳闷是不是自己刚才力度大了些,把人给扇晕乎了,却听他对自己笑道:“我猜中了!”
  “啥子”少阳这下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
  “我猜中了,果然是他。”
  “谁?”
  “小林大人啊。他就是那个凶手,我就知道是他。那天跟你在紫嫣那处,我更加确定是他了。”
  隔了那么一瞬,少阳跟得上这个不靠谱姐夫的思维,原来姐夫早早便怀疑上林书瑜。
  “你从什么时候猜到是他?”
  少阳这气定神闲的问法,与当日小林大人问欧阳逸时候一样。
  “你从什么时候怀疑到我?”
  要说怀疑的话,可能从出发到益州开始已觉得有些奇怪,那时候他主动请求要跟去,还道是尚书大人把一些重要文书留在那处,只是正常来说严浩就算经常回这处,也不会把朝廷的重要文书带来此地,但自己不是户部之人,既然是圣上允许的,自己也不好多说。
  刚来时候,他便觉得凶手是有意把自己引来益州,所以凶手应该会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开始他以为凶手只是为让严浩的贪赃之事揭露,于是他便顺着对方的意愿,早早把这事上报朝廷。
  这时候,小林大人更加表现得勤奋,不仅整理自己户部的资料,还踊跃帮忙查了李陈二人以往的事迹,且总是有意无意地说起“三年前”这时间。
  若是说凶手是有意跟随自己到此地的话,与少阳关系密切的紫嫣也有嫌疑,她若是通过少阳来获得相关情报的话,这假设可以成立的。
  只是到了后来,李奉全和陈德两人忽而在一夜之内性情大变。这事若是一人所为,那时间也太过仓促。
  直到他听到紫嫣那曲子,感觉调子熟悉,而少阳也道某日夜里听过,更想起陈德说过那日夜里他觉得丰曜回来了。有什么方法能令他觉得丰曜回来了?
  忽而案子又有些转机。
  那曲子是丰曜自己所独创的,而他们几人也曾是听过丰曜吹奏,故而才会以为是丰曜回来寻仇了。
  那日他闻说曲子如今只有紫嫣一人懂得,但当时他却看到林书瑜神情悲沧,手指动弹着,似是演奏笛箫之类乐器的指法。
  而他故意说出那话时,看到对方也变了脸色,虽然他并没有太多的反应,但是他的耳朵早已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以他对林书瑜的了解,这人虽平日看上去脾性温和,也不善与人交谈,但他内心情绪波动激烈耳朵便会通红,就如那日他在少阳面前谈及严浩那样。
  直到后来真相大白,他才记起那时候林书瑜并不是为严浩的失望,而是亢奋,因为他提及到严浩的罪状时,耳朵总是通红的。
  那天证物被窃之前,他忽而提出要求两位大理寺少卿陪他去看看证物,他一个户部侍郎看证物作甚?
  两位大理寺少卿当时并没太多追问,还以为是欧阳逸指派他过去查看,还真的陪去。
  根据那日二人所说,他们一进去手中灯笼忽而便灭,身边的小林大人似是被人掳了进去,还大喊救命,二人也顾不得点灯便进去,但房内漆黑,二人以及几位随后到达的衙役也被打晕,而小林大人则是被伤了右手。
  记得他当时说过,他用得是左手,左手伤右手的事他不懂武功也应该做得出。当时欧阳逸不让两位少卿再在人前提及此事,只因他不想打草惊蛇。
  再推回之前的严浩之死,他记得两位大理寺卿当时查到那一车川芎是多余出来的,而一般负责运送贡品的护卫也恰好少了那一车护送的人。也就是那一车以及那些人生意多余出来的,而修改这数目对于作为户部侍郎的他并不难。
  “很好。”当时他听到自己的分析后,鼓掌笑道,“那我聪颖的欧阳大人又想到我为何会杀他们几人?就算使他们得了罪,入了狱,我依旧不放过?”
  “你恨他们,因为……”当时欧阳逸低头思考了一会儿,若他所猜没错,当年丰曜出事之时,那个不知姓名样貌的人就是林书瑜。林书瑜到户部之前曾路过此地,因生病住上了一个来月,而他来此地的时间跟少阳出事前后相符。
  “因为他们杀了丰曜。”
  “只是这么简单?”
  “只是这么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  呵呵,快点结束案件,我要写腻歪梗去~~

  ☆、少年

  那时候,林书瑜只是个小小的知州,因其对当地往来道路开拓建设颇有成就,受到了朝中某位大臣的赏识,而被提拔至户部工作。
  但由于日夜奔波,路过此地之时水土不服,竟是大病了一场,到履职之事也因此耽搁了。
  那时正值春分,某个清晨,城中迷蒙烟雨润如酥;河畔杨柳依依如舞者衣裙飘转。林书瑜一人站在桥边,河上雾气氤氲,顺水飘荡是淡色的花瓣,似乎昨日还见它们芳花吐蕊,今宵竟成了河中的孤魂。
  念及自己身在异乡,病痛折磨多日仍不见起色,也怕比这落花更为凄凉,兴许是病得糊涂,一时心伤,独自叹气许久。
  “你也来看花啊,这花飘在河上好好看。”这时,他听到一少年清朗的声音,只见那少年站在几步之遥的一处,看了自己一眼忽又低头绞着手指,甚似那些害羞的闺房小姐,很是可爱。
  后来丰曜跟他说,那时候他就站在自己身后,过了许久,方敢开口与自己搭话,第一次说的话笨拙得可笑,还让他误了上学的时辰。
  丰曜道自己家中只有一个姐姐,但长大了许多事跟姐姐说觉得没以前方便,他说一直想要有一个兄长。说起这个,丰曜脸上有些微红,抿着嘴,低着头眼睛却不时看着自己。当时林书瑜笑道:“好,从今我便是你大哥,有我护着你。”
  “真的?”丰曜惊喜抬头,眼中的狡黠一闪而过。
  丰曜与林书瑜相处了大约一个月的时间,林书瑜的病也渐渐好转,他还经常教丰曜功课,与他聊心事,做的是一个大哥该做的事。但他不知丰曜心里想着的却不是一个弟弟该有的欲望。
  后来,他病愈不日内便要离开,于是送了一支玉簪给丰曜当是纪念,还让他好好读书,高中到皇都找自己。那时候,丰曜接过玉簪让他代为插上,
  那时候,丰曜拿出自己的竹箫,道:“我也有东西送你。”
  那是一首不甚大气的曲子,开头曲调怪异,后来更多的是缠绵悱恻之意,但却没有那女子的哀婉意思,反而更多是如《蒹葭》那般男子患得患失的惆怅以及一点点的期盼。
  一曲终了,少年双手背在身后,身子微微前倾,左右骨溜着双眼,似是在等自己的赞许。曲子是好听,若是女子听了兴许会感动。但作为男子,林书瑜更喜欢那些豪迈,潇洒的曲调。于是他礼貌地回了一句,不错。
  丰曜有些低落,但很快他又道:“那不如你画我,那画你留着,当是礼物罢。”
  当时林书瑜还笑,这算是什么礼物,明明是自己画的画,还转赠给自己?后来他才知,那是这个少年把自己托付的暗示。
  若我入了画,能否再得你驻足,再得你好好地看我一眼…。。
  林书瑜描得一副好画,但画中的少年美得让他有些意外,丰曜当时问他,自己在他眼中怕也是这等风姿?林书瑜那时只是当做他的玩笑,颔首道,还好。
  那日丰曜约他晚上到一勾栏院中,道有礼物送给他,林书瑜思想较为保守,对许多风流骚客聚集的勾栏院本是不屑一顾的,他当然不希望自己这个可爱单纯的弟弟到那种地方,只是少年鲜有的执拗,留下一句幼稚可笑的话,道是他要自己知道,他,赵丰曜,比那里的所有姐姐都要好看。
  少年自小跟着紫嫣在乐坊生活,天性单纯的他误以为美丽的女子都在勾栏院,才痴傻地让他到那里等待。
  只是,林书瑜后来巧合遇上几个丰曜的同窗,听到他们谈话中,似乎提及丰曜的身世,以及他的一些事。那几个同窗认为丰曜性格过于懦弱,有时候行为犹似女子,故言语上多有侮辱之意,很多话都记不清,只记得当时有一人在说过…。。
  “那个人,说丰曜曾偷藏龙阳之类的书籍。”无凭无据的一句话,却让林书瑜想起之前两人相处的种种,他当时惊慌,以往此事听得多,但自己却从未有过此念想,更是一心以为待到了皇都安顿后,必娶个贤淑妻子,生几个儿女,美满一生。
  他当时本是对勾栏阁一约颇有反感,如今想着或许那少年真的对自己动了这般心思,一时心乱如麻。
  那个口口声声称自己作大哥的少年,自己细心教导他熟读圣贤书籍的少年,竟会有这悖逆人伦的想法,真是荒唐!真是……。。真是……。
  “无耻之极……吧”说起当日自己的想法时候,林书瑜想了许久,才这么低低地用这四个字评价。
  那夜他惊怒参半,更是不敢,不想面对赵丰曜,故而没有赴约,他往后数日也以各种理由拒绝与少年见面。
  终于到了临别前夜,林书瑜自认为作为一个男子汉,不该如此躲躲闪闪,有些话当说则说,有些情当断则断,这于己于人,都是一个解脱。
  于是他便约丰曜道河畔一聚,那日,他又听到那一阙《相思》。
  “知晓了,既然你无意,那往后我们便不再见罢,望君珍重。”少年那日承认了自己的心意,但仍如初见时候,带着些青涩,似乎只是普通的道别,听不出哀伤。
  后来,他从紫嫣处得知丰曜溺亡,但那已是一年后的事。
  再后来,查得丰曜死因,他只想亲手了却这几只畜生,于是计划这一桩桩的谋杀,但最后似乎也只是为那个死得不明不白的少年讨一个公道而已。
  “林书瑜他对丰曜抱着的是什么样的感情?”少阳问道。
  “大概,还是大哥对弟弟的感情,兴许,还有些愧疚……。”欧阳逸耸肩道。
  “你看,他把赵丰曜生前的东西都拿过来了,那箫和玉簪他随身带着,而这壁上的画,是他画的,却不知陈德如何得来。他说,陈德竟把丰曜藏在家中数年,这让走了的丰曜如何能安心。”少阳闻言抬头看到了那日的画像,画中少年笑得和煦,那时他肯定看着自己所爱的人,一笔一划地描绘着自己的美好,只是他永远都只能活在这样的时光之中。
  “不过都是故人的遗物,留个念想又有何用,事过三年,小林大人早已是两个孩子的爹了。”欧阳逸失神地望着那画,以这么一句总结。
  若是当时那两人换成自己和先生,怕是最后连这个报仇的事也可省了,自家先生可没这般闲情愧疚……。。
  少阳念及此处,心又有些揪痛,赶紧晃了晃脑袋,把这奇怪的想法给甩出去。
  “好吧,案件推理完毕,我们是时候该走了吧?”或许是有故人遗物,少阳想起之前自己落崖前那道白色模糊人影,加上刚才听故事的悲戚气氛,忽而一阵鸡皮疙瘩,也不想在此地多逗留,于是催促姐夫快走。
  “嗯,早些走,不知道他的那些同伙会不会在洞外。”欧阳逸借着少阳的力,淡定地站起拍拍身子。
  “他有同伙?”
  “啧,不然你觉得他一个文弱书生,如何能杀那么多人,能轻易把两个大理寺少卿给弄昏吗?我那天明明没喝多少酒,却忽而晕得厉害,虽是有些糊涂,但我清楚记得那时候林书瑜是在跟别的人说话。”
  怪不得林书瑜敢把姐夫放在这么一个没什么威胁的山洞里头,原是有同伙。
  “那人是谁?”
  “应该说,那些人是谁。不过这我到现在还未弄清楚,或许是附近的山贼吧,若不是你进来,我想他回来时候问问。”此时欧阳逸皱着眉望着少阳,一副都是你坏我好事的哀怨脸,但用的却是这饭菜不错的口吻说,少阳不禁怀疑尚书大人到底是有多保护他,才能养出这样让人忍不住要殴打的性子。
  “话说,你有叫人来这边帮忙吗?”姐夫终于转回正常人的思维,可这问题也颇为难了些…。
  “额……。。”当时少阳怕凶手是紫嫣或者遗音,无论是谁他心里想着能否劝对方回头是岸的,于是也不敢叫人来,现在只希望金老三聪明些,能去知府帮忙找人过来。
  “你也不是自己一个去找他对质!”少阳解释不得那些,一时心虚吼了欧阳逸一句。
  “我当时以为能劝他回头是岸。”你大爷的,这跟自己的理由一样啊。
  自己是太过天真而已,他呢?是因为尚书大人保护得姐夫太好了?
  “不过,后来我想就是自己出了事也不怕,因为尚书大人他一定能把凶手抓住的。”说起自家的尚书大人,姐夫脸上满是自豪。
  “你就这么确定?”
  “当然,前些日子他寄来给我的信中早就说过,他们查到那死去的三个小倌跟林书瑜有过接触。我也把这边调查的情况告诉他,想必他很快就会赶来。”这次欧阳逸是满满的自信,他到底是不是脑袋有什么毛病,你出事了,我姐姐怎么办?我的外甥怎么办?少阳此时很想就冲他脸打上几拳消气。
  忍着心里的怒火,他接着问道:“对了姐夫,那四人是因为杀了丰曜,但那三个小倌呢?”
  “他说,他们该死呗。因为他们竟然纵容那严浩做那些折磨的事情,却不抗拒,如此不懂自爱还不如陪他们上路。”
  少阳嘴角抽搐,呵,自己方才对林书瑜还有些同情,但不料对方果然真的实在是变态之至。
作者有话要说:  腻歪长气的说故事方式。。。。。我真是服了自己。哭死了,逻辑啊啊。。。。。。

  ☆、逃亡

  林书瑜掳走欧阳逸时候,为防止他逃跑,给他下了药,如今欧阳逸虽恢复知觉,但依旧四肢乏力,而少阳一条腿伤了,走起来也颇为吃力。
  一残一弱挪着挪着,也幸运地出了洞窟。
  虽是夕阳西下,但外头的光线与洞里头相比也委实刺眼了些,两人,特别是欧阳逸愣是适应了许久才能睁开眼。此时已耽误不少时间,两人得想办法赶紧走出这山。方才林书瑜离去的方向或许能走出,但少阳又怕对方沿路返回,只好扶着姐夫往别的方向寻路。
  谷底的路走得不放心,他们决定先找个地方上了山,再翻过山头走下去,这边的山不高且有着许多采药的人家,有个万一也能呼救,故上山反而比较安全。
  由于平日这里上山采药的人多,这儿有很多进山的小道,少阳扶着欧阳逸一瘸一拐地走上山岗。
  刚才自己来的是山阴处,如今走的是山阳面,他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终于不怕看到那个赵丰曜的坟,刚才那小子肯定不是帮自己的,他是把自己带去给那个旧情人吧!
  走到半山腰,天色已暗,这时候他们看到不远处的树林中有隐约的光,少阳心道终于找到人了,正要举手呼唤,却被欧阳逸捂着嘴。只听他低声道:“嘘,别出声。这走路的声音,若我当时没听错,应是他的同伙了。”
  少阳瞧着那士兵模样的人,看到他们寒光烁烁的盔甲,以及腰旁的佩刀,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
  于是乎,两人只好偷偷躲藏在一灌木丛后,不敢声张,而那提灯的人似乎真的有些奇怪,他们穿着铠甲,看着眼熟,但不像是知府的人,低头用手中的剑撩拨着附近的草木,似是在搜索什么东西。
  “都给我找!怎么一个人都找不到,不对,有两个!”林书瑜此时的声音没了以往的温和干涩,变得暴戾凶狠。
  按林书瑜这速度,方才他们怕是前脚走,他后脚便进了洞。
  那些士兵面无表情,等林书瑜从一个方向走来跟他们念了些奇怪的细语后,才又恢复搜索。
  “山阴面都替我找找!”有几个应声往一边走去,其余的也渐渐离开这一段范围。
  少阳他们动着口型交流了一番,认为这样慢慢沿着附近的灌木丛走,应该暂时没事,于是他们都尽量把自己身子弯下,想就这么爬过去。
  少阳真心觉得这个林书瑜肯定不止曾经来过这养病,还做过山大王吧。怎么会有这么多手下,还能把整个山搜查。
  这样匍匐前进的姿势对于欧阳逸没有问题,但是对于少阳一条腿受了伤的人来说,可是很受罪,路上的小石子烙得他疼,但他无法停下来,薄薄的一层汗覆在额头。
  少阳愤恨地想,自己真他妈的冲动,之前怎么不找人来帮忙便贸然前行,这次若是能活着出去,以后做事真是不要管个情谊,最重要是自己的小命。
  “啊!”前方的姐夫不知何事竟大叫了一声,顿时听到后方传来了脚步声。
  “干嘛啊你!”
  “对不住,刚才看到一四条腿的蛇!”
  “那你也不能……”
  “欧阳大人,宁小侯爷,天色已晚,你们在这山岗危险,不如出来,让我跟几位兄弟照顾照顾?”现在山里漆黑,往返的林书瑜也看不清他所在,只是站在稍后一点的位置说着话。
  少阳眼看两人这样逃跑似乎也比较麻烦,不如先分开,自己带着金老三给的匕首还能自保一会儿,而姐夫身子较弱,要选最快脱困的路给他才行,但现今分不清方向真的不知何处是安全。
  既然刚才他们都退到后方去,按理说那边他们是搜寻过了,那让姐夫往那个方向跑应该没事。
  少阳冲姐夫做着嘴型,示意他一会儿往前方跑,而自己则直冲出去,引开他们,一会儿再跟上。
  “你疯了吗?你那三流功夫打得过吗?你出事,我怎么跟你四姐交代?”姐夫冲着自己激动地做着口型。
  少阳道,如果你我一起跑,就肯定一起死在这,他自己有武器,况且若他没记错,这边路下去能最快绕至城南门,因他之前曾来过此山附近游玩过,虽记不太清楚路,但仍有些印象。
  “欧阳大人,宁小侯爷,你们可别让我的弟兄们难做啊。” 林书瑜又向他们靠近了些许。
  只要姐夫能让人尽快上来便可,自己利用这山林还能抵挡一段时间,当时少阳是这般自信地想到,于是他吖的一声踢了欧阳逸一脚,欧阳逸吃痛大叫跳起。
  “跑!”少阳一声令下,他姐夫果真往前跑了几步,但他却突然回头看着自己一眼,道:“小子,给我等着!”然后便以他平生最快的速度跑了。
  少阳拿出那匕首,挡在数人面前道:“嗤,我宁小侯爷的厉害你们还未见识过吧?”
  “那就得见识见识!”林书瑜阴笑,他合并二指往少阳方向一举,那士兵便得令冲前,少阳低身闪躲,却不让他们往前一步,只是如此牵引着这些人。
  但越打他觉得越奇怪,为何这些士兵似乎都如同死人一般,头盔下双眼空洞,似乎不急于攻击,也不曾闪躲自己的匕首。他心里开始越发坚信这些可能不是人,那他们到底是什么?
  “嘶!”刚一个失神,手臂又被对方的刀划了一道,玩够,来真的了。
  他不知道自己与他们相持了多久,但以目前的状况来看,他还是多少有些自豪感,毕竟第一次对付这么多人,还能坚持这么久,到时候见到自己先生可要好好答谢他啊。
  在自己挂了彩后,对方似乎被这血腥味引得兴奋,忽而速度加快了许多,而一旁的林书瑜也加快了念咒的速度。
  少阳深知不可再恋战了,自己这功夫拖到这时势也到极限了。他掂量着时间姐夫应该到城南。
  但此时对方可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待他忽而失神的一刹,对方便悄然接近,幸亏他反应快,转手迅速往身后的那人刺了一刀,这刀他没看准力度,竟是直直插入了对方心脏处。
  少阳顿时傻了眼,心道,糟糕,竟然杀人了!
  但那人仿佛不觉得疼痛,哼都没哼一声,直挺挺地站在那儿,然后“噗”的一声,化为一张人形的符纸。
  “傀儡?”少阳终于记得这人他在哪儿见过,那时候他曾见过自己师父韬华真人召唤这样的符纸人。
  “没错,我的傀儡不怕累不怕死,你呢,宁少阳?”说罢,他又手中燃起了苍蓝火焰,接着有几张符纸飘升至自己跟前,又是“噗”的一声响,全都化作了刚才那士兵模样的傀儡。
  少阳慢慢后退,却不敢跑,一来他腿部的伤似乎加重了,能逃的几率不大。二来既然知道这是傀儡他倒是想到了战胜的方法。
  越来越多的傀儡慢慢向他接近,而林书瑜则慢悠悠地跟在后边,道:“宁少阳,当初我听紫嫣说,你跟丰曜很像,于是我一直待你挺好的。你说你为何要掺这趟浑水?”
  “你大爷,以为小爷我想来的吗?要不是有人绑架了我,我还不想来益州这鬼地方。”但转念又想,如果自己不来,姐夫不就完蛋了吗?
  而林书瑜则摇了摇头,叹息道:“哎,当年丰曜可没你这般脾气,他乖得很,你跟他一点都不像,欧阳逸那病秧子,我早就让人到下边接他了,你就别费心了。”
  “什么?”少阳瞪大双眼。
  “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还陪你玩这么久?”林书瑜此番忽而笑得有些阴狠,少阳心道此番不妙了。
  眼看那些傀儡把自己快逼至悬崖边,他觉得无论如何也得搏一搏,不然这小命给他不值得。
  他边往后退着,边问林书瑜:“你道你把我们二人杀了,回去还能做你的户部侍郎吗?”
  “这你倒不用费心,我可以假装害怕地跑下山找知府,道我们三人被凶手抓了,只有我一人逃出来,然后用一个傀儡佯装凶手,一切事情都简单解决了。”
  “真的有这般简单?”少阳忽而一笑,他察觉有异,眼前忽而银光一闪,少阳竟往后一跃,兀自是跳下了悬崖,而自己腹前一痛,不知何时插中了一个匕首,正在月色下冒着冷光。
  施咒者受创,支撑傀儡的灵力渐渐消失,正努力攀附着崖边树藤的少阳听到几声“噗”闷响,看来那傀儡都化为符纸了。
  自己扔的那一刀挺狠的,林书瑜就是不死也重伤了吧?不知四姐夫如何了?
  少阳攀着树藤尝试往上爬,幸好他与林书瑜东扯西扯,偷偷看过崖下情况,跳下时候手快便拉着一旁的树藤。
  我真是太机智了,少阳对自己又是一阵赞叹。
  但当他快攀上去时候,上方却露出了一张自己十分不想见到的脸。
  林书瑜正一脸狞笑,趴伏在崖边,一手举着自己刚才那银光闪闪的匕首。
  你大爷的,这比蟑螂还顽强的生命力是闹哪样啊,方才真的不该起恻隐之心。
  眼见对方手中的匕首快要落下,少阳赶紧举起一手大喊:“等等,林大哥,咱们有个商量!要不我不告发你,其实啊,我跟你说我也有自己喜欢的人,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少阳心里怕得慌,一时胡言乱语起来,他现在恨自己当时不跟大哥学学箭法,怎么掷个人都插不中红心!
  “你有喜欢的人与我的心情何干?你有何高见下去跟丰曜说吧!”他举起手里的匕首,这架势怕是连铁链也能砍断啊。
  “你这狗娘养的家伙,怎么你不跟他说,你不是喜欢他的吗?”少阳心里最后想着能不能拉这家伙下去垫背。
  “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男人!”林书瑜笑得丧心病狂,“铛”的一声,金老三那削铁如泥的匕首就这样砍断了少阳最后的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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