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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夷-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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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略号这么说,赶尸是确有此事了?”樊语声音里有些发颤,恐惧之下倒也没有察觉出麻漓生言语里的怒意,“那江明路他……”
“我祖上是湘西人,我也在这里生活了不短时间,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传闻,”打断了樊语,龙滕的眉头锁得更紧了,“赶尸匠能让尸体活动应该就是由于尸蛊的关系。”
“没错,”麻漓生此时语气才稍微缓和下来,神情里隐隐露出一丝自豪,“尸蛊是一种可以寄生在已死躯体上的蛊,它能通过控制尸体的经脉来控制尸体的行动……但是不是每一具死尸都能够成功种上尸蛊,我只知道尸体能动的原因,这里面的一些细节我就不太明白了。”
麻漓生顿了顿,又接着说着,语气多像是埋怨,“我刚当导游的时候,给每个人都解释过,结果没几个人信,都当是鬼故事听的……”
“尸蛊毕竟也是生物,是赖以尸气而存在的,倘若尸气消失,尸蛊便也会死,”一边沉默了良久的陆澈忽然开口了,“苗蛊里说的尸气和普通意义上的不同,是由亡人生前的执念产生的,若是走得安稳,尸蛊也难以寄生……赶尸本来的意义就是把异地的尸身送回家乡,这些人染上尸蛊多是因为亡人有归乡的执念。”
……陆澈此言一出,便都是沉默了一会儿——江明路走得不甘这每个人都是心知肚明的,可是事到如今居然还被人火上浇油地下了尸蛊……又不知道那人要借江明路的尸体做出什么更加可怕的事——想到魂灵已经受到了亵渎的江明路此时也许连尸身也守不住了,众人不免心中更是一阵悲凉……
“我看他好像也没什么异样,怎么会中了尸蛊……”樊语朝着河边蹲下去,看着依旧是被不知名的力量牵绊着不随水流下的江明路的尸身喃喃
陆澈叹了口气,看着竹筏的目光颇为棘手,“这应该是刚死不久,尸蛊还没有和尸身完全融合,所以暂时没有动作,但是尸蛊已经在扰乱尸身的血脉了——尸僵尸斑都没有出现,甚至脸上还有血色……我想如果触摸胸口处,应该都不是尸体该有的冰凉……”
被陆澈的话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慌张地躲到龙滕身后,樊语都不敢再看竹筏上的江明路一眼——的确,忽略他惨死的状态和一动不动倒在竹筏上的姿势,水中央躺的人几乎从各种方面都不像是一个已死之人——倘若没有那瞪大的双眼,应该更像是受伤过重而失去知觉……此时若是尸体动了一下,没有陆澈关于尸蛊的说法,恐怕大家也只会以为江明路真的根本没有死去……
于是又倒抽一口凉气——好在有了陆澈的提醒,否则若是江明路经由尸蛊受了那人控制,恐怕在场不知内情的人都难逃一劫……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龙滕一边竭力安慰着樊语,一边看向陆澈
“你们汉族人不忌讳火化,那么便只能烧掉尸身了,”陆澈说到“火化”的时候脸上扫过一丝很难察觉的抗拒,“樊语你和龙滕去就近找些可作柴烧的东西来,我和他留下来把江明路的尸体捞上来……切记,要快,否则我们都会有危险。”
被分到去接触被下了尸蛊的江明路的任务,麻漓生显然有些不快,但此时陆澈已然挽起裤脚蹚下水,略一迟疑,麻漓生也只能跟了过去……
……
干的柴草倒是能很容易就燃起来,然而江明路的衣服上方才沾了些水,难得生起来的火一碰到身体就变成了一袅黑烟,赶时间捡来的柴草本就不很多,此时更是烧得不剩下了多少——然而江明路的衣服似乎还没有蒸干,隔着小的可怜的火苗,尸身除了被熏黑了点几乎还是完好无损的……
想到一个宿舍的同学忽然就这样冤死他乡了,甚至连完整的尸身都回不了故里,樊语突然有些不忍去看,刚刚扭过头去的时候却不禁大叫出声——“他……他的手动了一下!”
其余人都吃了一惊,慌忙退后——只见火焰忽的一下子就大了起来,瞬间就吞噬了整个尸身,江明路露在柴草之外的手不知怎么轻轻颤抖着,烧焦的痕迹很快就蔓延到了指尖……
火势越发的激烈了,周围的草丛呼地被点着,跳跃的火焰直直冲出一人多高,伴随着漫天的黑烟和烧焦的异味,在四人面前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屏障,夹杂着烧灼的“咔咔”声,诡异而且狰狞地朝着四人蔓延过来——
灼热的空气扑面而来,蒸得人难以呼吸,陆澈猛地一把拽起发愣的樊语,大吼了一声“跑!”
——四人都朝着远处飞奔过去,然而火焰也在穷追不舍,像是识路一般,直直朝着四人急蹿过来……
被陆澈拖着跑的樊语回头看了一眼,不禁呆住了——漫天的火焰之中仿佛有着一个黑色的人影,被火焰包裹着,狂乱挥舞着身体朝着这边奔跑……
空气里弥漫着火焰的咆哮,高温灼烧得人几乎窒息,好容易跑到了一座吊脚楼下,四人都已经是精疲力尽,气喘吁吁——然而穷追不舍的火焰还在顺着草丛蔓延,众人不由得都是一阵心焦……
……
忽的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落到了樊语的鼻梁上,接着原本还没有一点阴沉意味的天忽的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很快来势汹汹的火焰就丧了气,一点一点的顺着来的轨迹退下去了……只留下烧成了灰的草丛,在雨点的洗礼下搅成黑色的泥……
……雨越下越大,众人顾不得许多了,进了阴森森的吊脚楼里避雨——勉强地承了四个人,吊脚楼破败的木板被几人的轻微走动轧得“咯吱咯吱”作响,整个楼都成了一幅摇摇欲坠的样子,硕大的雨点敲打着顶棚在昏暗的吊脚楼里回荡出一种极诡异的声音,雨水已经浸透了腐化的木质柱子,渗进屋里来,伴随着腐木的气息,滴答滴答地点在地面上……
樊语站在屋檐下,对着火焰席卷过的地面低低叹了口气,“……这下,连骨灰也不能带给江妈妈了。”
……“这火,恐怕也是那个人的术吧,”看着外面被烧得狰狞的草堆,麻漓生还心有余悸,“本来就那点柴草,断然烧不了这么旺的。”
“应该连这雨都是那个人做的法。”环顾了一下整个屋子,陆澈幽幽的开口了,“这个吊脚楼的格局有点怪……我们该是中了他的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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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六章 。。。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这个文拖了好久 主要原因呢 是我笔记本的键盘坏掉了 码字实在有问题 所以见谅了 希望不要对我失望 好在收藏没怎么掉 很感谢大家的支持啊 希望能够继续支持我 求收藏求评论求作收各种求啊~~~~ 我会加油的 嗯嗯!另外我的完结短篇《招惹》求支持啦~
“……我们该是中了他的计了,”陆澈扫了一眼外面还在肆掠的狂风暴雨,神情严肃地对着屋里的人喝道,“快,出去!”
一行人闻言立即朝着屋外冲去,龙滕却是呆呆的站在门口拦住了去路,面色有些发青
“出不去了……”龙滕的声音里夹杂了一点恐惧的颤抖,“……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来不及细究这句几乎是没头没脑的话,麻漓生略有些焦躁地推开龙滕,却在刚要迈出屋子的那一刻怔住了,脸色刷地变得苍白——只见吊脚楼门口被雨水冲刷干净的木质台阶上,盘踞着一条平静粗细的碧青色的蛇,嘶嘶的吐着殷红的信子……
樊语吃了一惊,直觉地朝后退了两步,然而竟不慎将吊脚楼的木质地板轧出了“咯吱”一声脆响
顿时周围的空气安静下来了,众人都是屏住了呼吸……
被木板的炸裂惊动,在雨水洗礼下颜色显得越发青翠的蛇忽然朝着众人的方向急速游来,翡翠色的周身衬得一双宝石一样的红眼睛越发得诡异恐怖……
“都别动!”陆澈一声怒喝,冲上去拦在了几人面前,飞快抽出了匕首——
一瞬间时间凝滞了几秒,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谁料陆澈匕首还没出去,青蛇在游到吊脚楼门的时候忽然停住了,逡巡着不再向前,只是嘶嘶地立起了前半截作出攻击的姿态,红的通透的双眼死死盯着众人……
……
诡异地僵持了片刻后,陆澈静静地收回了匕首转过身来,眼里满是波澜不惊地说出了让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的话,“看来我们只能死在这里了。”
“你别吓人了!”麻漓生忽然对着陆澈大吼起来,“从一开始我们就全都是听的你这个来历不明的人的!说什么死在这里,不就是这条蛇么,它总会走的!……或者,刀给我,我杀了它!”
“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这不是一般的蛇,”陆澈抬眼扫了一眼突然激动起来的麻漓生,表情像寒冰一样,“而且它出现在这里不是偶然,是那个人招来的。”
麻漓生瞬间面如土灰,看着还在门口徘徊不去的那抹碧玉,嗫嚅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招蛇……招蛇……怪不得……他究竟是什么人……”
“麻导他没事吧?……招蛇又是什么?”樊语惊魂甫定地看着门口随时都可能过来攻击众人的青蛇,小心地退到了吊脚楼深处
“招蛇也是湘西的一种巫术,现在的寨子里老一辈的人也有人会,”陆澈似乎没有再同蛇搏斗的意思了,走到吊脚楼的一侧坐下,“无非是通过某种手段支使蛇的行动罢了……只是这条蛇比较棘手,它身上带了蛊。”
龙滕狐疑地看了一眼陆澈,又继续警觉地盯着那条碧青色的蛇,此时蛇似乎已经丧失了斗志,慢慢地伏在了地上盘起来,“你为什么不杀了它?你……”
“杀它不难,”陆澈看了一眼龙滕,目光里的狼一般的嗜血和冰冷让龙滕不自觉地想闪躲,“我说了,这条蛇带了蛊,杀了它,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那它为什么不进来?”龙滕似乎还很是忌惮不远处的生物——从它的鲜艳的色彩看来,应该也不是一般的毒物了——眼睛居然是宝石一样的鲜红,恐怕这都是带了蛊的原因吧……而且也都见识过它游动的惊人速度……倘若强制着要出去,恐怕……
“因为它知道这个吊脚楼很危险,”陆澈此时似乎并不担心此时会被这条能够说是怪物的蛇袭击,很闲散的背对着它,“何况那个人只是想把我们困在这座吊脚楼里。”
“为什么非要困在这里?”龙滕依旧很难对门口的毒物放心,紧紧地盯着陆澈身后警惕着蛇的动作
陆澈忽的冷笑了一声,瞥了一眼缩在一角脸色惨白的某人,“恐怕麻导也看出这个吊脚楼是作什么用的了吧……”
话音还没落,忽然吊脚楼深处传来了一声惨叫——
陆澈心里只道不好,方才只以为樊语是被蛇所吓才没了动静,便也没再过多留意,这会儿的一声惨叫……
慌忙赶过去查看,只见樊语睁大了眼睛蜷缩在墙角,全身瑟瑟地发着抖,脸上发白,嘴唇却嫣红异常——
“樊语……”龙滕朝前走了两步,于是樊语也朝着角落里更退缩了一些……尴尬地看着樊语眼里越来越浓烈的惊恐,龙滕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你没事吧……”
“不,不要——”樊语突然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喊,泪水决堤一般地从写满了哀伤和绝望的眼里涌出,濡湿了整个脸颊……“不要动他,不要……求你……求你”
龙滕着实被这一幕吓得不轻——面前的樊语似是中邪了一般,双眼圆睁着,眼神却是漫无焦点地涣散着,泪水毫无知觉地奔涌出来,肆掠在双颊上,表情里是本不该出现在樊语脸上的极端的恐惧和忧伤……龙滕一瞬间甚至产生了眼前的人不是樊语的错觉
突然间樊语瘫倒在了地上,双手紧紧捂住心口处,指甲几乎要抠破衣服,身体像是承受着极大的痛楚蜷缩起来,不住地痉挛着
陆澈飞快上前抱住了樊语,只感觉怀里的人浑身抽搐着,口中却还在不断地喃喃,“不要……不要伤害他,不要……求你……”
“樊语,没事了,你醒醒……”陆澈轻声说着,可是樊语却丝毫没有听见一般,只是颤抖着不断重复着“不要,不要……”,陆澈脸色微微一变,却只是把樊语搂得更紧了一些
……抽搐渐渐平息下来了,只是樊语还是在无意识地重复着“不要……求你……”,然而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就在龙滕以为这下已经没事的时候,樊语忽的挺直了背剧烈地咳嗽起来
陆澈只道了一声“不好!”,樊语却猛地咳出一口鲜血便伏在陆澈肩头失去了意识……
龙滕被突然的变故吓得言语不能,只能怔怔地看着陆澈身上一团刺目的鲜红,像是一把利刃,直晃得眼睛生疼——
背后突然传来了“嗤嗤”的笑声,龙滕警觉地回头,却见是坐在一边的麻漓生诡异地笑了起来,双眼直直地看着陆澈怀里脸色苍白的樊语……
笑声越发的凄惨了,龙滕第一反应便是麻漓生也跟樊语一样中了邪,刚要上前去制止他的下一步动作,麻漓生却幽幽地开口了——
“出不去了,我们全都只能死在这里……”麻漓生的眼睛里充了血,无比怨毒地看着地上的两人,“……这座吊脚楼不是用来给先人落脚的,而是用来献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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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七章 。。。
作者有话要说:嗯 这个勉强算得上是没有迟更 虽然我的御用催更催了多次…… 嗯 所以呢 我是来求收藏求评论求作收的~~~~啦啦啦 就这样了喵 大家一定多给评论那……另外我的《招惹》和番外都完结了,大家一定要去看那……爱你们哦!谢谢支持!你们的喜欢是我更文的最大动力!不要因为奥运会就冷落我了嘛……
“……这座吊脚楼不是如我们所想是用来给先人落脚的,而是用来献祭的……”麻漓生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狰狞得可怕,龙滕只感觉背后一阵冷汗
“献祭这种东西,不是早就被禁止了么?”只当麻漓生是受刺激过重,避开了他吓人的目光,龙滕看向陆澈,“何况祭楼这种东西,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而且突然就说这个是祭楼……”
“这座楼规格比影寨该有的吊脚楼要大,为同民居区别,影寨的楼每一排房柱不能超过四根,”打断了龙滕,陆澈低头忧心忡忡地看着怀里昏迷过去的樊语,“而中柱所用的却也不是民居用的枫木,而是影寨楼所用的贵重楠木。屋内没有窗子和神龛,甚至作为供祖先灵魂歇息的地方却任何摆设都没有,不是很奇怪么?”
“刚进来并没有仔细观察,不过我也觉得蹊跷,这整个屋子建造得如同笼子一般,”龙滕环顾了一下屋内,又抬头望了望顶棚,“屋顶的形状也颇为怪异。”
“苗人对影寨规格的要求很严格,这绝对不是疏忽,”陆澈顿了顿,抱着樊语站起身,“对于这个的具体作用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是入了他设计的彀了……还有,看这个建筑风格这楼也应该是很久之前的。”
“不用怀疑了,这就是早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的祭楼。”麻漓生的声音忽然带着一抹清冷从两人身后传来,插进了两人的对话,“屋子正中央的木板腐蚀程度比其余地方小很多,而那里就是祭台……祭楼这种东西,近几百年内都不该有人会修建了的……真巧,居然被我们遇见了……你们真是我带的一群好客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受不了麻漓生的阴阳怪气了,根据麻漓生的指点发现了地板上的蹊跷之后,龙滕有些暴躁地吼道,“麻漓生拜托你冷静一点,我们一定能够找到方法出去的。”
“你就省点力气吧,”打断了龙滕,麻漓生眼里有一种接近死亡时的冷光,“进了祭楼,就没有能活着出去的人。”
龙滕还是一脸的倔强,只是指尖有些微微颤抖,看了看并没有否定麻漓生说法的陆澈,最终把目光投向了门口盘起的青蛇上
“反正现在做什么也没有用,我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麻漓生看着将信将疑的龙滕,嗤笑了一声,“你也看到了,樊语这个样子,就是祭楼在作祟……人一旦进了祭楼,先是会被亦真亦假的幻境干扰,等到精神崩溃之后就会被在不知不觉中被祭楼中的蛊乘虚而入,侵蚀身体,最后被蛊啃噬干净。”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陆澈冷冷的发问打断了对着麻漓生正要发作的龙滕
麻漓生顿了一下,扭头看着陆澈,一字一顿的说道,“因为我爹,就是死在这样一栋楼里的。”
……
……
眼前的东西由模糊慢慢变到清晰,樊语只觉得周围的空气沉闷得难以呼吸,从散发着腐烂气息的地板上坐起来,胸口还是来不及淡去的酸楚和痛苦——
环视了一□边,却是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吊脚楼里了……“……陆澈!龙滕!麻漓生!……陆澈!……”
叫了几声没有回应,樊语有些吃力地站起来,使劲回忆了一下晕过去之前的情形,却除了一种浓烈的伤痛感觉以外什么也想不起来——仿佛就是一种单纯的不知从哪里涌出的悲伤,潮水一般吞噬了自己……
门口那条说那嗌咭膊患耍锸宰庞昧Σ攘艘幌碌匕澹矍耙裁挥猩凉翘跚嗌纳碛
提着胆子走出了吊脚楼门,见没有什么朝自己突袭过来的东西,樊语方才松了口气……
漫无目的的走着,脚步沉重地可怕,希望能够忽然看到陆澈他们是身影,可是却是越走越陌生了——仿佛自己自从踏出吊脚楼门,就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般——甚至一草一木都不是自己昏迷过去之前的那个季节的……
感觉到不对劲之后,樊语转过身想跑回吊脚楼里去,回头却看见远处一片空地上涌动着黑色的人影,微弱的锣鼓声随着风若有若无地穿进自己的耳朵……
……
又是几乎不能自制地朝着那片地方走去,越走近心里越清晰地涌出一股奇怪的情感,仿佛是很熟悉的温柔,可是又带了浓烈的悲伤,令樊语呼吸不能……
心忽然剧烈的痛起来了,整个人似乎被伤痛包围了,一种撕裂的痛楚弥漫了全身,眼泪毫无知觉地顺着眼眶涌出来,朦胧中远处的人群倏地近了——
一群身着苗服的人,跳着奇异的舞步,伴随着锣鼓声和唢呐声,还有身上银饰的整齐撞击声,欢呼着,叫嚣着。飞快晃动的脸上洋溢着喜悦……
人群最中间站着一男一女,头上都是长长的牛角一样的银饰,随着步子不断微微颤动着——女子身着一件嫣红的衣服,领口绣着好看的花,一双精致的手随着胳膊的挥动在袖口处若隐若现,身上的银饰形成了浪花一般的波纹……男人则是青灰色的衣着,□的脚上拴着厚重的链子……
……樊语看呆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这个场景忽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每一个节奏和舞步,甚至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仿佛是自己曾经练习过无数次的……
忽然最中间的男人转过头来了,樊语只觉得胸口一扯,一阵剧痛似乎是从头的深处传来,眼泪更加不受控制地淌下了,却还是带着震惊直视着自己前方——
——男子脸上戴着的,赫然就是自己曾经见过的那只微笑的傩神面具——透过傩面那几乎成为一条缝的眼睛里,樊语感觉到傩面后那个人的眼神似乎是正正地投在自己身上一般,让自己周身发冷
樊语只感觉自己仿佛被什么牵制住了一般,看着那张傩面动弹不得——男人也停下了舞步,直直地看着这边……
周围则是似乎不知疲倦地跳动的人,各种艳丽的眼色舞动着,流动着银饰的光辉……
……男人脸上的傩面忽的一下掉落了——
樊语顿时觉得心被人生生撕裂了,应该已经干涸了的眼眶却决堤一般地涌出了泪水,捂着胸口哀嚎着跪了下去——
“陆澈——陆澈……”
……
……
“你爹?!死在祭楼里!”似乎承受不了这一连串的事实,龙滕扯着麻漓生的领子几乎是在咆哮了,“你不是说这种东西早就没有了么!”
“我是说过祭楼早就没有人修建了,”麻漓生的眼睛里空洞地似乎失去了灵魂,任由自己被龙滕拉扯着,“可是这就是几百年前甚至更久之前的祭楼啊……我们面对的,就是这些活了近千年的蛊……”
咒骂了一声,龙滕咬着牙放开麻漓生,麻漓生就这样任由自己摔倒,然后瘫坐在地上,目光涣散着——
“当初我就是站在祭楼外,听着我爹在里面撕心裂肺地叫喊,你知不知道那是有多痛苦的哀嚎……”麻漓生喃喃着,手轻轻抚摸着凝滞了腐烂气味的木板,“他大喊让我快走别进去,所以我就只能站在外面,爹淹没在一团黑暗里我看不见,我只能听着他开始哭喊,然后嚎叫,然后喃喃地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然后完全成了一片寂静……”
“他为什么不逃出来?”龙滕看着麻漓生脸上的痛苦,语气弱了下去
“为什么不逃出来?!……为什么不逃出来?”麻漓生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带着哭腔声嘶力竭地吼道,“我特么不是都说过了么!进了祭楼,就没有能活着出去的东西!他们会被蛊吞噬到什么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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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八章 。。。
“进了祭楼,就没有能活着出去的东西……我们会被蛊吞噬得什么也不剩的!”麻漓生歇斯底里的样子把龙滕吓得不轻,发红的眼睛里流露出的一丝阴冷更让人背上冷汗直冒
“够了!”陆澈突然的一声怒喝把两人都震得愣在了原地,“既然知道了祭楼里的蛊是趁着人心智迷乱的时候进入体内的,就给我冷静点,不要自乱阵脚。”
龙滕被这一声唬得不轻,晌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方才知道刚刚自己已经是被扰乱了心智,就快要让祭楼里的那些千年妖蛊得逞了,松了一口气之余心里也难免忐忑地跳得厉害
麻漓生却是睁大了失神的双眼怔在原地一动不动,龙滕上去刚刚触到他的背,只见面前的人就如同力气被抽空一般地瘫倒在地上了,浑身痉挛着,眼里是绝望的光
陆澈咬着牙咒骂了一句,赶过来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抽搐的麻漓生,本来就锁着的眉头此时敛得更紧了,“刚刚他情绪太失控,恐怕现在的情况不会比樊语好多少。”
意识到陆澈话里的严肃,龙滕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那岂不是他们俩都被被蛊……”
“还没有,不过要是一直不醒,可能就危险了。”打断了龙滕的话,陆澈紧紧盯着怀里只是偶尔皱一下眉的樊语,轻轻拭去樊语额角渗出的汗水
瞥了一眼似乎是卧在门口打盹的青蛇,龙滕扶着麻漓生靠在一边的柱子上,“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保持清醒,别让祭楼找到能够趁虚而入的机会,”陆澈看着樊语的眼里溢出一丝担忧,“只有有人清醒的,蛊就不敢出来。”
——忽然樊语的身子剧烈地痉挛起来了,双手颤抖着下意识地抠住了地板,手上的青筋突露出来
龙滕看情况不妙,慌忙跑过来帮着陆澈压住樊语的动作,却发现此时他力气大得吓人,用力想去掰开紧抠地面的手,却如同钉在地板上一样完全无法弄开……
——“陆澈!陆澈——”两人正是不知道怎么是好的光景,樊语忽然哀嚎起来,挺直了身子猛地又是咳出一口鲜血……
……
樊语猛地睁开眼,然而却被汹涌而出的泪水迷离了眼前的一切,心口像是被人连血带肉地扯走了什么,疼到不能自已
目光丧失了焦距,发白的唇不断蠕动地,重复着一个名字,“陆澈,陆澈,陆澈……”
把还在轻颤的樊语揉进怀里,陆澈轻轻地说,“我在这里,没事了,樊语,我在这里。”
……
被陆澈搂住良久,樊语才逐渐冷静下来,浑身瘫软下去,双臂紧紧裹着陆澈不放,脸颊被温热的泪水渍得发红……
“樊语,你没事吧……”被接二连三的惊吓弄得几乎喘不过气来,龙滕半晌才小心翼翼地说出一句话
双臂还在时不时地收紧,樊语看了一眼有些惊惶的龙滕,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没事了,放心吧……”
陆澈伸手轻轻抚上樊语的额头,阖上眼片刻,眉间舒展了不少,“他应该没事了。”
原本担忧地看着樊语满脸虚弱的苍白,龙滕听了陆澈的话才勉强松了口气,“樊语,你是看到了什么幻境,又是哭又是吐血,差点吓死我。”
樊语闻言愣了一下,微微仰起头看着龙滕,眼睛因为流泪微微肿起,遮盖了略微狐疑的情绪,“我?哭?还吐血?”
伸手擦了一下唇角,樊语被自己手上混着了眼泪的鲜血吓得不轻,脸上被泪水渍伤得灼热的感觉也明显起来了,支支吾吾地说不完整一句话,胸口撕裂的感觉忽然又明显起来了,“我不知道啊,我就是突然…我就没知觉了……”
“怎么会不知道呢?你当时哭成那个样子……”急于弄清这座祭楼的秘密,龙滕几乎是在逼问了,“还一直说着什么‘求你…别…’,你仔细想一想,一定——”
“别逼他。”陆澈微微皱了皱眉,把樊语挡在身前隔开两人
“我真的不知道……只知道胸口好疼,”樊语捂着头喃喃道,“头也疼,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哭……我好像很伤心,好像……”
“好了别想了。”把樊语揽在怀里,回头冷冷地看了一眼龙滕,龙滕也只得悻悻地闪开照看麻漓生去了
……“傩面……笑着的傩面……”蜷缩在陆澈怀里,樊语的目光渐渐地直了,低声吐出了一句话……
“你想到什么了……?!”陆澈的后话很快淹没在了樊语的浑身痉挛之中,“快别想了!樊语!”
“傩面……笑着的……”樊语的目光渐渐涣散了,瞳孔急剧扩大——
“樊语!醒醒!”陆澈几乎是咆哮了,摇着樊语的肩,可是樊语却似乎是毫无知觉地被摇晃着,双眼依然失焦地对着前方……
——“啊——”樊语忽然猛地一声痛呼,连带着一边的龙滕也被突然发生的这一幕吓得目瞪口呆……
却是陆澈张口咬在了樊语肩头,狼一样的尖牙各种衣服撕裂了皮肉,鲜血从唇缝中溢了出来——
“你特么在干什么!”一把扯开了陆澈,龙滕把失神的樊语护在身后,“陆澈你疯了!”
被龙滕猝不及防地推开,陆澈跌坐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门口的青蛇又开始缓缓蠕动起来……
看到樊语几乎是血肉模糊的肩,龙滕上前一记耳光对着陆澈抽了过去——
本来是完全能够闪开的,陆澈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记,拭去了唇角的鲜血,陆澈冷冷地看着龙滕,“你最好不要再问他了,要是樊语再次回到那个幻境里面,我不保证他还能醒得了。”
龙滕微微愣了一下,身后传来樊语虚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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