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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雪(白马骨)作者:千朵桃花一树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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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雪》 8 (1)
梅十三叫了白圻几声,但这人睡得正沈,哪里听得到。或许是那几日守了他许久,累著了的缘故。
梅十三极不情愿的摇醒了白圻,白圻怔怔的坐了起来,看到他就在一旁,脸上便露出了微笑。梅十三情不自禁的红了脸,咳嗽了两声,不大自在的说道,“白圻,这人要见你。”
白圻这才发觉他身後还有别人在,哦了一声,梅十三站了起来,好让这两人说话。他这一让开,就被五殿下瞧见了白圻如今的模样。那人一见白圻满头白发,似乎和从前大不相同了,便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白圻,如今你脱胎换骨,和从前大不相同,难道不要谢我麽?”
梅十三听到这人见了白圻竟然不先说起九殿下的事,反而说起这种怪话,心中越发的反感,却也不好再多言语,便在一旁等著。
白圻困惑的看了五殿下一眼,又转向梅十三,轻声的问说,“他是谁?我怎麽不明白他在说什麽?”
五殿下皱了一下眉,说,“白圻,你和我装什麽糊涂?”
白圻还不及开口,梅十三便不高兴的插了一句,“他什麽都不记得了,连他那个心心念念的小主子都不记得了。”
五殿下愣了一下,似乎是无法相信梅十三的话,但他不怒反笑,说道,“白圻,随你怎样说。我只同你说一件事,这事情我也是才知道的,小九如今发起了寒症,就只剩半口气了,我没想到你的妖气会这样重,你难道不知道护住那龙角麽?”
梅十三听到这里,心中一沈,话便脱口而出了,“你是说真的?”
五殿下勃然大怒,冷笑道,“话我已经说给了你听,至於你想不想得起来,明不明白,也不干我的事了。”
说完便转身要走。
可出乎梅十三意料的却是,白圻会突然开口叫住了那人,说,“你等等。”
五殿下不耐烦的回头望他,梅十三看到白圻脸上担心的神情,突然胸口一紧,把脸转开了。他不知道白圻是不是想起来了什麽,这念头让他心里十分的焦灼不安。
白圻有些犹豫的问道,“你说的那个人,病得很重麽?”
五殿下气得竟然笑了起来,点著头同他说道,“人都快要断气了,我也懒得在这里同你说。你心里若是还当他是主子呢,便快些拿主意罢,我是要回去瞧瞧他了。”
说完便翻身上马,飞驰而去了,白圻呆了一下,竟然就那样下床追了出去。可五殿下骑著的毕竟是天马,哪里还能追赶得上,只能远远的看著那个人消失不见。
白圻懊恼的转身回来,默然了片刻,同梅十三说道,“十三,你知道他说的那个人是谁麽?”
白圻那一声十三唤得那麽的自然,听得他几乎惊跳了起来,还以为这人想起来了。只是听到後面那句他才明白,这人还是不记得的。
只是那声十三,却听得他很是心酸,果然还是不记得的,不然口气又怎麽较从前亲昵了那许多。
白圻见他发怔,便又问道,“十三?”
梅十三没应声,白圻见他似有不快,便自言自语般的说道,“我听著他说起那个人的事情,倒似乎是我认识的,偏偏就是想不起来,就好像你一般,只是他。。。”
梅十三心中正不自在,听到白圻这样拐弯抹角的同他说话,就一肚子火气,打断了白圻的话,大声说道,“你若是想见他,回去便是了,何必又同我说这些话?”
白圻半天没开口,梅十三烦躁不已,便又说道,“我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在诓你,我来时他就要我骗你,说他九弟病重,好骗你回去。你若是放心不下,就自己回去瞧瞧看。”他见白圻抿著唇看他,便越发的焦躁,说,“你别看我,我是不能随你前去的,我这辈子也不会再回那牢笼之中了。”
白圻犹豫的问他,说,“那人你也是认得的麽?”
梅十三咬了咬嘴唇,豁出去了一般的说道,“方才出去那人,是龙族的五殿下,当年捉了你,还一箭射伤了我的肩膀,後来他的九弟把你要了去,害你伺候了他这麽些年,这些难道还不够麽!如今天下大乱,那五殿下违抗天界的旨意,为龙族招来杀身之祸,如今又不知道在打著什麽算盘。前些日子你才逃了出来,还生了重病,我。。。”
梅十三一口气哽在喉中,半天都顺不下去,最後只说,“你若是要回去送死,便自己去好了,我就当作从来都不认得你!”
《六月雪》 8 (2)
白圻沈默了许久,最後却说,“若是因为我的缘故害了他,那我不去把龙角还他,又怎麽能心安?你只要留在这里便好,若是我回得来,你。。。”
梅十三的怒气直往头顶上冲,却又不能如何的发作,便冷冰冰打断了白圻的话,转过身说道,“你若是实在要走,便走好了,不必再同我多说。”
白圻一低头,便轻声说道,“那我就走了,你自己。。。要珍重。”
梅十三的身体抖了一下,却还是没有回头。
他耳听得这人走远,终於忍不住起身去追,可哪里还赶得上?他想这人一去也不知能不能活著回来,心里便又气又恨,眼泪就落了下来。
他其实是再明白不过的。都到了这种地步,他怎麽还会看不清?就算如今的白圻忘记了所有,心里却还是留有那个龙子的位置。会这样,究竟是因为那枚龙角,又或者是因为别的缘故,他实在不愿意多想了,这个人的事,他是半点都不想再管的。
可梅十三的心里实在是难受得厉害,他知道自己还是不舍得,不甘心。他若是真的能够不再去想这个冷心肠的人,若是真的可以撒手,他又何必回来这里?
哪怕白圻总是为了那个龙子扔下他不管,他也没办法狠起心肠放下这人。
梅十三回到山中的梅林里,打开了那个许久不曾动过的木箱,於是房中渐渐漫起了旧日里他曾十分熟悉的冷香,若是合上眼,就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那些落满薄雪的冬日。那时他第一次开花,用尽了全力才能逼出那一树血般豔红的花苞,白圻就站在梅树下,微微的仰起头来看著他,这个人已经站了很久,所以身後的脚印都已经被雪粒掩住了,可远处的冰层下却还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
他永远记得那个冰冷却又无比温暖的夜晚,那时的月亮就仿佛一把银钩,不知道把他的心勾去了哪里。
那个九殿下曾经在落霞山里说过,你不知道麽?你是我这一生所见过最美的花。
他根本就不在乎那个孩子的话,他只想知道,白圻呢,白圻还记得麽,白圻也曾经那麽想过麽?
他们在一起那麽那麽久,为什麽他就比不上那个孩子?
为什麽白圻会遇到那个人,为什麽从那时起就什麽都变了,再也回不去了呢。
他不明白,他也不愿意再想了,因为他已经很累了。
梅十三从那个木箱里拣出一件豔丽的红衣,仔细的穿好,然後留了封书信给家人,便离开了。
这远近有许多的水泽,他随意的寻了一处,拿了一片香,点了起来,丢在水中,默默的凝视著水池中那泛起的涟漪。
他出宫之时,那个九殿下给了他这个,说,若是五殿下不肯放你回来,你便把它在水中点起,我就会亲自来接你。
他哪里肯?
虽然他对那人和颜悦色了些,却只是因为白圻的缘故,他是故意想要白圻生气,想见到白圻,哪怕是对他发火也成。
他只是没有想到,虽然逃出那牢笼,却迫不得已的又亲手点起了这香。
那烟气在水面上萦绕不去,香片却慢慢的溶在了水里,不消片刻,池中便喷出一股粗大的水柱,直冲云霄,溅起的水花自半空中跌落,却没有一点一滴打湿他。
他仰起头,终於看清楚了,那里是一条通体碧青的龙,盘旋在半空的水雾之中,然後飞落在了他的面前,化成了那九殿下的模样。
那人早在半空便瞧见了他,此时脸上满是惊喜之色,却又环顾四周,象是在找寻著什麽似的。
梅十三眼见这人活得好好的,心中大怒,说道,“你还寻哪个?”
那人一脸欢喜的神情顿时便僵在了那里,很是恼火的问道,“他不愿意回去麽?”
梅十三听到这里,哪里还忍得住,当时便大骂道,“你要他回去哪里?他都要被你害死了!”
九殿下一听他这话,脸色也是大变,说,“你说什麽?”
梅十三也不再冲这人发火,当时便把来龙去脉一一说给这人听,说了五殿下已经来过了这里,又说起白圻离去的事,梅十三便说,“他如今去宫里还你的龙角,你不快回去救他,还留在这里做什麽?”
九殿下回过神来,便心烦意乱的说道,“这件事你不必再管了。”
梅十三当时就怒了起来,质问这人说,“他侍奉你这麽些年,临了就得了这麽一句话麽?”
九殿下也烦躁了起来,说,“你这样的妖精又懂得什麽?”
《六月雪》 8 (3)
梅十三的脸色霎时变得青白,大声说道,“是!我这样的妖精,自然是比不上你们龙族尊贵,可白圻他。。。”他气得浑身发抖,却也知道这话不该他说,可这件事憋在心里,不说出来简直要他发狂。
他定了定心神,勉强的说道,“他跟了你那麽些年,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著他。。。”
九殿下立刻喝止他道,说,“你胡说什麽!”
梅十三听了这话,心里抖了一下,不知道是什麽滋味,放软了口气,说道,“你回去求求五殿下,白圻他现在什麽都不记得了,人还糊涂著呢,他要想怎样,也该慢慢来才是。”
九殿下惊讶不已的看著他,重复道,“什麽都不记得了?”
梅十三心中涌起少许的快意,却又觉得苦涩,便说,“他生了场大病,一夜之间头发全都变白,醒来之後就什麽都不记得了。”
九殿下听完便呆住了,喃喃的说,“怎麽会这样?”然後又说,“他。。。那他认得你麽?”
他看著这个人惊慌的神情,故意说道,“他对我很好,说是仿佛认得我的,只是想不起。”
九殿下犹豫了一下,没说话。
梅十三心中正为白圻的事焦急,便催促这人尽快回宫,九殿下却只是暴躁的说道,“你先随我去别处,其他的事情,慢慢再说!”
梅十三被气得半死,冷笑一声,说,“我早就该知道。”
九殿下迷茫的看著他,等回过神来,脸色就变得很是难看,说,“你!”
梅十三嘿然一笑,说,“九殿下,您想要什麽?说罢,我都给你,只要你肯去救他。。。”
他的声音开始颤抖,因为愤怒,或许还有绝望,他不知道是什麽支撑著他让他不顾羞耻的往下说,“你说什麽我都听,只要白圻他能。。。”
九殿下难以置信的看著他,脸上渐渐的露出了恼火的神情,就好像被人掴了一巴掌似的,一阵儿青一阵儿白,说,“你以为我把他当什麽?”
梅十三愣了一下,就好像从来都不认得这人一样,直直的盯著对方。
梅十三糊涂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做了什麽蠢事,他以为这个人不过是一个想要什麽就要得到的孩子,一旦满足了他的索求,便可以得达成心愿了。
他不明白为什麽会在这个人的脸上看到这种惊讶又恼怒的神情,这种愤懑的眼神让他比自己原本以为的,要更觉难堪。
过了半天,九殿下突然说,“这话是你说的,你可要记好了。”
说完,便从靴中拔出一把银光雪亮的匕首,割破手指,把血滴在池中,又对他说,“你先去一边,离这水池远些。”
他虽然看不明白,却还是後退了几步,九殿下闷声不响的看了他几眼,然後掐著伤处默念起了咒语。
水面涌起波纹,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搅动著,九殿下出了一头的汗,脸也胀得通红,最後却还是颓然的坐到在地,恼恨的说,“不成,他大约是被五哥给拘住了。”
梅十三这才明白这人方才是在施术,但听完这人的话,他的心便沈到了底,著急的问道,“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麽?”
九殿下突然抬起了脸来,暴躁的同他说道,“我当初就叫你寻他回去,还给了你龙血香,就是怕出事,你怎麽早不点起?”
说到这里,又负气一般,把手里的匕首狠狠的插在地上,恼火的说道,“如今和你说这些也是没用,五哥这人是极难对付的。”
梅十三见这人不过比划了几下就说不成,也气了起来,嘲讽道,“如今说什麽自然都是没用的。若是你心里对他有丝毫的珍重,就早该放他出宫才对。当初捉了他的人,难道不就是五殿下麽,你不能把他带在左右,把他留在那种地方,如今还说什麽推托的话!”
九殿下愣了一下,脸色突然阴沈了起来,说道,“姓梅的,就算我再怎麽喜欢你,你说话也不能这麽放肆。”
梅十三冷笑一声,说,“你喜欢我?九殿下,你的喜欢我可真是不敢当,一个跟了你那麽些年的人,你说不管就不管了,我这样求你你都不说回去救他,我?我又算是个什麽东西!”
九殿下忍了一下,终於忍不住,冲他大声的吼道,“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当初我从五哥手里把他要过去,五哥不想答应,又怕我向母亲告状,所以不情不愿的才把给了我,结果就因为这个事记恨了我,还趁机在我的龙角上下了咒。白圻如今变成这个样子,只怕就是五哥他使的手段,其中的蹊跷,我也能猜出一二。五哥既然对你说起了白圻的事,想必也是有几分真,他当初把我的龙角放在白圻的心口,这些年又千方百计的想要揭开白圻的封印,大约就是想借著白圻的妖气去化龙角,最後收得至宝,坐享渔翁之利罢了。我此时若是糊里糊涂的回了宫,只怕才是正中了他的下怀。”
《六月雪》 8 (4)
梅十三起初深恨这人,想白圻掏心掏肺的伺候他,却换来如此的下场,如今听了这一番话,心里不由得起了许多的思量。
梅十三沈默半晌,终於说道,“是我错了,我原本以为五殿下还该念著手足之情,你能求上一求。如今看来,我果然说了蠢话,我这是要你拿命去换他回来了,不怪你不肯。”
说完,竟然转身就要走,九殿下脸色一变,伸手就拽住了他,问道,“你往哪里去?”
梅十三冷冰冰的望了九殿下一眼,说,“我这样的妖精,还能如何?自然是寻个地方,乖乖等著听白圻的死讯罢了!”
九殿下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说,“我是口不择言了些,可你就算心里生气,也不必这样巴巴的咒他罢!”
梅十三面不改色的说道,“实话罢了。”心里却如刀割一般,痛得受不住。
九殿下见他这样,一时也接不出话来,却只是死死的拽住了梅十三的手不放,梅十三想走走不得,便冷声的同他说道,“九殿下,你若想我早些死,就再捉得紧些!”
九殿下心里恼火,却知道这个人的性子,是逼迫不得的,便在心里斟酌了片刻,放开了手。梅十三挥袖转身便要走,他却说,“我还有个法子救他,只是你却要指天发誓,不同别人讲起。”
梅十三猛地回过头来,紧紧的盯著他的脸,仿佛要辨明他这一番话的真假。
九殿下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说,“你别怕,我也不是哄你,只是怕和你说了,反而不好。”
梅十三嗤笑了一声,说,“那你叫住我做什麽?”
九殿下也有些尴尬,就咳嗽了两声,有些无赖的说道,“反正好与不好,你都是不在意的。”
梅十三狠很的瞪了他一眼,九殿下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便说,“你是不知道他这个人的。我还有一枚龙角,原本也想给他的,可是他竟然不要。在宫里已经是那样的情形,我的话也不能再说了,说多了也是害了他,可他怎麽就这麽气人?从前明明对我很好的!我的咒术虽然不如五哥,却也不会害他,龙角这样的宝贝,其他的龙都恨不得上天入地的藏起,他居然还不肯要!我还求。。。”九殿下说到这里突然闭上嘴,偷看了他一眼,然後咳嗽了两声,说,“我还求五哥把他还给我,可那个家夥可倒好,死活都要跟著五哥去打仗,真是嫌命不够长!”
九殿下说起这件事,脸上很是恼恨和气愤,梅十三心想,虽然是龙子,毕竟还年少,浑身上下都是些孩子心性。这样的东西,说给就给麽?也不想想白圻的心里是怎麽计较的,哪里会要这样贵重的东西。打仗的事,他是不懂得,可九殿下随随便便就去要人,白圻却不是说脱身就能脱身的。白圻算什麽?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从罢了,还是个妖怪。
这人实在是不明白白圻的心。
他想到这里,就替白圻难受,却闭口不言,只听这人往下说。
九殿下瞥他一眼,见他脸上不以为然的神情,心里就暗暗的恼火,说,“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装出这个样子来,他如今人又不在这里,瞧也瞧不见。”
梅十三心里一抖,不明白这人突然说这话是什麽意思。
九殿下顿了顿,郑重的望著他说,“我下面同你说的话,你可不许露半个字给别人。”
梅十三从来只见这人拿话压他,如今见这人说起正事,也正经的指天起了毒誓。
九殿下点了点头,却把话锋一转,问他道,“我还有个哥哥,原本是宫中的太子,你知道麽?”
梅十三心说,那人不是不在了麽,不然白圻也不能托我去瞧你,我也不会落得今天这样的天地。
却只是点了点头。
九殿下望向远处的天边,慢慢的说道,“五哥,他,还有我,都是一母所出,小时候,其实也是很亲的。那时候我死活都要带白圻回宫,还把龙角给了他,五哥在我的角上动了手脚,然後封在了白圻的心口,我也不疑有他。”
九殿下说到这里,突然抬头冲他微微一笑,那种小孩子受了委屈一样勉强的微笑,看得梅十三心里一动,想,这人也只不过是个可怜人。
九殿下吸了口气,问他道,“你知道我是什麽时候开始疑心他的麽?”
梅十三抿紧了唇,并不开口。
九殿下垂下头去,仿佛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慢慢的说,“我大哥自小就极疼我的,後来因为喜欢上天女,私闯天宫,被天界罚在摘星涧里思过。”九殿下的声音开始颤抖,轻声的说道,“这原本也没什麽的,挨个几百年也就过去了。。。他可是太子,回来之後,还有什麽得不到的呢?忍一忍就好,不是麽?”
梅十三想说点什麽,最後却只是静静的听了下去。
《六月雪》 9 (1)
九殿下静默了半晌,终於又开口说道,“後来我被送到落霞山,却听到大哥死在摘星涧的消息。五哥去瞧我,说是天界看守不力,才教大哥妖魔所害,连龙心都被妖魔所食。”
九殿下抬起了头,紧紧的盯著他,脸上的神情沈得让梅十三竟有些害怕了。
九殿下见他暗自提防的样子,笑了一声,就说,“别怕,这都是几年前的事了。”又说,“我当时虽然信了,过後却想,那思过之处,天界的人时时巡视,龙族都不能轻易接近。大哥是龙族的太子,看守的人只有多,没有少,只有紧,没有松的道理,五哥又怎麽说他们看守不力的话?二哥他们千方百计疏通了人,却只听说那涧中从未有过作乱的妖魔。又说天界的人去瞧,也说他死得蹊跷,所以不许声张,就怕龙族知道。”
说到这里,九殿下便情不自禁的攥紧了拳头,当时的情形,仍旧历历在目。派去的人回来,只拾得腰带一条,尸骨都荡然无存,回报与二殿下,说那摘星涧被血水染得通红,许久都难以退却。
梅十三看著这人一双眼睛已经渐渐发红,心里隐约觉得不妙。
九殿下顿了片刻,又说,“我那时也不曾疑心到他的身上,只是後来生病,听我身边的侍从闲聊,说二哥原本是要素音来瞧我的病,可这人偏偏又去了昆仑山,我才想。。。”
梅十三蹙起了眉,刚要发问,便听九殿下与他解释道,“我娘并非龙族之人,她原本是昆仑山上的神女,与天庭也并不来往。我自小体弱,若是有了伤病,她也不要宫里的人医治,自己便拿出药来,教大哥和五哥割破手指,滴些血进去,煎熬之後喂与我喝,便好得极快。问她是什麽,也只说是昆仑山上的神草。”
梅十三这才哦了一声,便大致猜出了这前因後果。
只怕是三人血脉相连,神草化在药里,便有奇效。神女本是爱护幼子之意,不料却五殿下其心可指。
梅十三只说,“若是因为这般缘故,只怕他更不会放过。。。你们两个。”
九殿下点了点头,说,“所以我在落霞山中习得一种法术,可将浑身的法力收放自如,为的就是防他。”
梅十三想,果然树大招风,人人都要装作无能才好,可怜我这样的妖精,没什麽神力,只有受人摆布的命。他心下虽然惨然,却只是问说,“那你说能救他,又是如何?”
“我说的法子,并不是骗你,”九殿下看他一眼,犹犹豫豫说道,“只是这却费些时日。”
梅十三便有些不信,说,“怎麽个救法,你与我详细的说来!”
九殿下突然一笑,说,“你唤我季麟,我便详细说与你听。”
梅十三心里恼怒,却并没吭声。
九殿下见他面上不快,也不大乐意,轻轻的哼了一声,也不再逼他,便说,“这法子还得要你出些力气。”
梅十三没想到这人竟然又说这样的话,气得几乎要冷笑,本欲发作,但回转过来,心想,我原本就是个没本事没用处的妖精,如今要救白圻,只能指望这人了,他不过是个孩子罢了,想要什麽便给他好了,何必与他计较,纠缠於这些?
他此时只要白圻平安,其余便什麽也不顾了,只说,“你要我怎样,一件件说来。只要你还我一个完好的白圻,你要我死我便死,要我生我便生。”
九殿下见这人话说得狠,心下便生不快之意,想著难道你要救他,我便只想他死麽?
他哪里知道梅十三此时的心思,只是这件事关系重大,也由不得他胡来,所以也不再与这人置气,只当作没听到一样,便说,“我不知道白圻是什麽妖怪,值得五哥这样的大费周章。可五哥的脾气我是再清楚不过了,他若是不知道我已起疑,只怕不会这样早动手。我听你方才的话,他虽然坏了白圻的封印,却也不敢强逼,如此说来,只怕白圻也不是个寻常的妖怪。”
梅十三想起五殿下那时在帐子里的话,心中便是一痛。五殿下那时和他说话,便挑明了说白圻不是凡物,要他明白自己的身份,别再痴心妄想,免得日後伤心。
真是笑话了,这世间哪里会有那麽些的痴心妄想,所有的只不过都是些情不由衷罢了。
梅十三笑了起来,只说,“果然五殿下也是这样说,还说若是我把白圻巴结得好,或许还能给落霞山留一条生路呢。”
《六月雪》 9 (2)
九殿下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梅十三又记起一事,便索性一并说了出来。
他同这人说道,“我年幼的时候,这山里曾有许多大池,只是如今不知怎麽都变得这样小了。我那时曾在一个池底遇到个人,他同我说过,说上古的时候这山里曾落下来个妖怪,不知究竟被封在哪里,他便是为了寻那妖怪迩来的。我那时见他疯癫,也不信他的话,如今想来,或许有几分可信。”
九殿下疑惑的问说,“你说那人是你在池底遇著的?”
九殿下见他点头,便又细细追问了起来。事隔多年,他哪里还记得清楚,答了几句,便又著急了起来,当时便说,“你问这个做什麽?若是寻得著他,我这几日早就去问了,哪里还等到你来。”
九殿下见他这样焦灼,便仔细的打量了他几眼,才又说,“听你形容那人的言行。。。倒教我也想起一件事来。”
梅十三毫不客气的问说,“怎麽?”
九殿下慢慢的说道,“五哥他曾经和我说过,上古的时候,日月交辉,游龙盘旋,不受驱使,在世间自由自在。又说後羿射了九日,剩下的一个太阳躲在扶桑树上,不敢出来,东君强带他出行,驾驭的也不过是马车,哪里象如今天界的排场,随便一个仙人出行,便要龙族拉车,平日里还要听天界的号令,按时行云布雨,错了丝毫便要受罚,哪里还有往日的威风和自在。”
梅十三心里却想,拉车也轮不到你来拉,龙族如今也是威风的紧,人果然是不知足的。这上古时候的事,如今还想他做什麽。於是便随口说道,“若说白圻是上古的妖怪,也不知道是个什麽。若是知道了,只怕还好想法子。”
九殿下却笑了起来,说,“怎麽是妖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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