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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的永恒神殿-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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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的脸皆是惨白。且不说他们没亲眼看到,但凭这几句话,就已经觉得不寒而栗了。
  三王子低头看了看碗里的肉,顿时明白了。“竟敢把那些尸体的心拿来给我食用!”他怒拍桌子,“他现在一定就在皇宫,给我仔细查!”看着底下没用的大臣,他窝火地很。“你们这群废物,都给我退下!还愣着干什么?去给
  我调查清楚!”
  “殿下!”又一个侍者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了。“后宫着火了!”
  三王子狠狠咒骂了一声。"还不都滚去救火!"众臣听令立刻跑了出去。
  "殿下,属下认为这是有人故意调虎离山。"三王子的亲信说道。
  "哼。你们把这些琐事都处理好就可以了。退下吧。"三王子说道。亲信看起来有些犹豫。"本王想休息一下。他不会在今天对我不利的。"
  三王子来到寝殿。他站在窗前,可以看到不远出冒着火光的殿宇,也可以闻到那焦糊的味道。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心绪不宁。
  他背靠窗框,闭著眼睛,似乎在养神一般。他在等。那个人今夜一定会来的。
  "等你很久了。"三王子先开了口。偌大且安静的寝殿回荡着他的声音。外面的吵杂已经渐渐消失,此刻这里静的连针掉地的声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实际上,在回音渐渐消失之后,房间里也只有烛火在噼啪作响。
  三王子似乎在自言自语。没有人回答他。这里没有人,也没有任何生物。确实。那个无名男子由怎么能被称作是生物?他只是一具会行走的豹子尸体。在黄沙涌入他体中的同时,豹子的卡湮灭了,只留下它的野性和他的巴。巴,那是死人才会有的灵魂。永远被囚禁在这个躯体里的巴,不安,痛苦,怨念,是活生生的死灵。而这又是多么讽刺的结合:活着的死灵。
  "别来无恙。"声音略有些沙哑,男中音,有种说不出的味道。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心情起伏。
  夜的访客已经来到了。意外的,三王子没有感到一丝杀气。
  "你来不是为了叙旧吧?拉塔默克?"
  "尘归尘,土归土。没人能逃脱神的审判。"
  "那就开始吧,我毫无畏惧。"三王子,哦不,应该说是摄政王说道。
  风清云淡,往往是硝烟弥漫前的征兆。
  "那就准备好吧。"
  那道身影来去无踪,消失在夜色,留下了一把沙在窗边。
  摄政王感觉脚边滚来什么东西。他睁开眼睛,看到一颗血淋淋的头。
  "殿下!"一群侍卫闯了进来。他们愣愣地望向摄政王。
  摄政王脚边的头,正是他寝宫门口无头尸首的。
  难道?
  "殿下,您。。。。。。?!"


☆、宫廷贵妇

  今夜,天空漆黑。除了星斗,没有任何其它的光源。今夜,黑月夜。月亮照例在二十九天的循环中隐去了自己。这是消亡的意义。
  山羊咩咩地叫着。它似乎能意识到自己大限将至。屠宰,对于等死的羊来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解脱。更何况这是给神明的献礼。
  那赫弗瑞提安抚着焦虑的羊。这里并不是一座宏伟的神庙。这是底比斯城附近一个简单且小型的庙宇。也正因为此,来此朝拜的僧侣少。眼下只有一个看门的祭司,在他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了正厅,准备祭祀仪式。
  那赫弗瑞提念诵经文。然后抽出刀,快且准的割断了羊的咽喉。鲜血洇洇流出,染红了羊毛。祭司略为清洗了下羊,就将羊举到了案台上,献给神明。
  那赫弗瑞提跪拜着,念诵经文,虔诚地向神明祈祷。他身后跪着他的亲信和巴鲁纳。
  "大人,您的诚意一定能感动神明。"祭司转身说道。"现在请您随我来。"
  宰杀羊的地方是在外厅,一个露天的地方。毕竟在古埃及,神庙的内部是只有祭司才能去的。祭司幽幽地引领众人进到了内厅,神像所矗立的地方。祭司举着火把,在光线幽暗的内厅走着。虽然内厅是有点油灯照明的,但始终看起来非常幽暗。他们走进神像旁的一个石室,那里应该是僧侣们准备祭祀用品的地方。那里,一个男人易经坐在那里了。
  男人外穿着斗篷,但没有戴上帽子。他的后脑勺上绑着一个发辫,是未成年男孩的式样。可是看男人的身材,至少也要十□的岁数。
  "大人,客人已经带到。"祭司退了出去。
  "安提罗普?是你吗?"巴鲁纳问道。三人坐在沙地上,看着背对他们的男子。
  男子转过身,的确,那就是安提罗普。不过他脸上身上的条纹颜色深了很多。
  “你就是安提罗普?”那赫弗瑞提问道。“你到底是谁?”他等待了三天了。他现在非常迫切想要知道这个人的身份,他的意图。这个神秘的人,和已经死去了的两个人到底有什么关系。
  “好久不见。”男子淡然的笑了下,露出他的两个尖牙。但这简约的笑容并没有因此给人一副野兽般狰狞的印象。“那赫弗瑞提,你觉得我是谁?”
  “按逻辑来说,我觉得你是拉塔默克殿下。毕竟如果说人能起死回生,那拉塔默克更占优势。可是从你带的话来看,还有你给我的感觉,我想你不是拉塔默克。但真正在乎拉塔默克的人,这世间只有两个:三王
  子和孟弗图里斯。三王子好不容易除去心腹大患,他是不可能复活拉塔默克的,除非他想用拉塔默克的身体做坏事。如果不是这样,那么就只有孟弗图里斯比较可能了。”
  “有意思的论调。但是也许三王子用拉塔默克的身体做坏事,而第一件事就是套出你的话,看你是否忠心于三王子?”
  那赫弗瑞提的亲信紧张地握住了刀柄。那赫弗瑞提拦住了他。他朗声笑道:“我至始至终没有说过背叛任何人的话来。倘若你以口信为证引我来此地,我也大可以反咬你说你谋逆在先,我只是来调查你虚实。”他神色颇为轻松。“安提罗普,三王子在我的宅邸布下多个眼线,就连我的仆人中都混杂着这样的人,你让我如何不小心呢?”
  “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你的猜想是正确的。但是我现在是没有名字的人。那个名字该被遗忘了,而你也终身不得再叫那个名字。”男子轻叹道。
  “真的是你?!你是如何死里逃生的?!天哪,我真不敢相信。”
  孟弗图里斯苦笑道:“我如何能死里逃生呢?我以为全底比斯的人都知道我已经被化作狗食,烟消云灭了。”他有些出神。“但是我回来了。历经艰辛回来了。因为我有我的使命。”
  “我明白。可是孟弗……安提罗普,你打算怎么办呢?”
  “你愿意帮助我吗?”安提罗普镇定地看着那赫弗瑞提。
  “当然!我向来不喜欢阴险小人。拉塔默克死后,三王子就开始拉拢所有的大臣。我对他的态度始终不明朗,他想必也是怀恨在心。即便不是为了拉塔默克,我也必须帮你。眼下他想除掉所有拥护拉塔默克的人。我迟早有一天必须和他起冲突。”
  无名男子抬了抬眼眉。“那你可有谁能帮我?”
  “你有何打算?”
  无名男子笑而不语。“只有拉神才知道。”
  “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摄政王已经知道我的存在了。想必他最近会有所动作,而你势必会受到牵连。但是我相信你有能力保护自己。巴鲁纳,从今开始你就跟着这位大人吧。比起跟着我,他能给予你更多保护。”无名男子俯身摸摸巴鲁纳的脑袋。“那赫弗瑞提,我信任你。”
  “我也相信你有周全的计划。但是如果拉塔默克还知道的话,他一定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那赫弗瑞提黯然说道。他相信眼前无名男子。他愿意帮助他。可是他觉得他可怜,想起故友,怜惜之情更甚。
  “他会不允许我这么做。但他也不会阻止我这
  么做。这点我也相信。”
  微风吹过。眼前什么都没有,黑黑的夜空,底比斯的郊外,除了烤着羊肉的篝火,就只有一堆沙子。三个人坐在那里,皆有些错愕。无名男子早已不知所踪。
  皇宫。
  “我的陛下啊,今天的天气很好,您要出去走走吗?”贵妇坐在目光呆滞的法老身边。法老五十出头,却看起来格外苍老。傻乎乎的表情,呆滞且空洞的眼神,邋遢的胡须,整日整夜地那样呆坐着。贵妇看起来则年轻许多,但是也已经是四十有余的人了。她面目雍容华贵,但似乎很憔悴也是。她每天都会坐在法老的身旁。她知道法老不会回答她。但她仍然不厌其烦地和法老说话,温柔地照顾法老。她擦了擦法老口角留下的口水,轻柔地帮法老刮脸。
  “陛下,您若是能听见我,就跟我说说话吧,哪怕是眨眨眼睛也是好的。”贵妇笑了笑,托起法老的下巴,细细刮着。
  一会儿工夫,贵妇帮法老把胡须挂干净了。她整理了一下法老的头饰,抚了抚他的项圈。
  “太阳要下山了。陛下,我明天再来看您。”
  这是给她的规定。只有拉神在的时候她才可以陪伴法老。而能来看望法老的女眷就只有皇后而已,法老的第一个妻子。
  皇后裹上黑纱,默默地退出了法老的寝殿。她和跟随她的侍女回到了自己的寝殿。这就是皇后的生活,她只在两个地方出没。
  夜幕降临,皇后用过了晚膳。“我有些累了。你们都下去吧。”她屏退了侍女。
  她吹灭了烛火,拉上了自己的幔帐。如此日复一日的生活,给她一种窒息的感觉。可她必须忍耐。
  宫里人都知道自从法老身体不适以后,皇后向来很早就休息,然后每天早早地在太阳升起时去看望法老。她尊贵的身份,也让人不敢去打扰。她裹紧黑纱,遮住自己的美丽的容颜,静静地坐在床上。她从枕下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她看了看匕首,握紧它,然后把它藏在了自己的怀中。她害怕。每晚都害怕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床脚窝着她的猫,一只目光锐利的黑猫。
  “草原上奔驰的羚羊,跳起来,跳起来。”
  一个欢快的男声传来。男人边唱边摇铃铛。但听起来,他身上不止一个铃铛。那叮叮当当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杂乱,但又不能说难听。模模糊糊的,皇后觉得自己意识有些朦胧。她警觉地掐了自己一下。痛感让她清醒了很多。
  她轻轻拉开幔帐,看到一个
  男人正坐在床沿。男人身材瘦削,高挑。他身穿斗篷,无法看清他的脸。他正在逗弄皇后的黑猫。那是一只从来不与皇后以外的人亲近的猫,个性孤傲,乖张。而此刻,它正温顺地让男人用手指轻刮自己的下颚。
  “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皇后不安地问道。她暗自握紧了匕首。如果这个男人要对她不利,她就立刻刺向男人的背心。
  “我是谁一点也不重要。”男人声音低沉,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他伸出修长却似乎与众不同的手将猫抱进怀里,轻柔地抚摸它的背脊。而猫似乎觉得很是舒服,轻柔地咕噜着。
  男人顿了顿说道:“我听说您的嫁妆是一个有两个手掌那么大的幽灵白水晶。那可真是宝贝啊。您怎么愿意把它让在摄政王的浴池下呢?”
  “本宫的嫁妆如何处置,似乎不关你的事。”皇后听闻立刻摆出了敌意。
  “我还听说,法老陛下之所以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您奉上的一杯葡萄美酒。是哪里的酒这样甘醇幽香?是哪里的葡萄这样可口迷人?”
  眼下,男人的喉下正摆着皇后的匕首。皇后阴冷冷地看着男人,问道:“你到底是谁?你从哪里听来这些的?”
  “我养的鸽子每天都在法老陛下的窗边看着。只要是白天,您就会在那里。您爱法老陛下不是吗?如果不是您的保护,法老陛下恐怕已经跪倒在奥西里斯大神的面前了。我敬佩您的爱情。所以我才困惑,为何伟大的爱情背后却也充满龌龊与卑劣。”男人说的诚恳。
  皇后拿开了手上的匕首。她退回床头,和男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幽灵白水晶的确是我给摄政王的。但法老陛下的葡萄酒虽是我奉上的,但不是我做的手脚。”她听起来似乎很是忧伤。
  “我是个喜欢听故事的人。愿闻其详。”
  “本宫凭什么告诉你这些?!”皇后不解。她生气,生气他这样揭开往事的伤疤,生气他的无礼,也生气他晚上入室的冒犯。
  “您现在还没醒悟吗?摄政王能给予您什么呢?他不是您的儿子,他正在摧残法老殿下。这难道是您所一直期盼的?”
  “不……”皇后沮丧地回答,像是脱了力一样。“不是这样的。”
  这是贵妇的故事。
  我是法老的第一个妻子。我们都很年轻。法老英俊,我则美丽动人。我们相敬如宾,我们互相爱护。这是我的爱情。作为皇后,我当然知道法老不会只娶我一个妻子。我也知道我必须和所有女
  人一起分享陛下的爱恋。我只求他心中有我。所有我和宫里所有的其他妃嫔一起和睦共处,直到法老迎娶了一个貌美聪明的女子。那个女子真漂亮,年轻,有魅力。她聪明,很有才华,待人也和善。若不是法老的妻子,我也一定会很喜欢她。可是她的到来让法老忘记了我的存在。他不再来看望我。他几乎与她寸步不离。而她,幸福的她,为法老生下了第一个儿子。法老的长子。我对她是怨恨的吧?我一生膝下无子。可是这样的怨恨不能维持多久便消散了。因为她难产而死。法老重新回到了我的身边。而看着那可怜的孩子,我也很是同情。所以我努力地抚养他,视如己出。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他的相貌很像那个女人。他是帅气迷人的。他聪明能干。他是法老陛下的骄傲。但我却快乐不起来。那个女人活着的时候抢尽风头。死后留下的儿子也一样受到神与陛下的眷顾。而我一个孩子也没有。即便抚养他成人,他也始终知道他有一位绝世且聪慧的母亲,而我始终是养母,年老色衰的养母。
  于是我开始怜惜三王子。他和我一样,都活在那个女人和那个女人的儿子的阴影里。我亲近他,帮助他。我想我一定是疯了。我居然想要法老的儿子死掉。而他却也做到了。当他跪在我面前告诉我拉塔默克是如何死掉的,我吃了一惊,却也感到欣慰。我告诉他以后不可以再做这种事情了。我的隐忧也就此开始。他并不是因为我而杀死拉塔默克。他为的是王位。
  在之后的一次宴会上,他向我奉上了一壶源自阿富汗的葡萄酒。我便将其献给了法老陛下。在爱子去世后,陛下伤感不已,而这时候正是他需要女性温柔的时刻。我们的关系回到了如初。我把全部的爱都给了法老陛下。可是自那以后,法老渐渐地失去了神智。我深知这一切必然和那酒有关。三王子将法老软禁起来,并禁止任何人去看望法老。
  后来三王子在神迹展示受伤。我便给他我的嫁妆,幽灵白水晶。但是我这么做也必须有我能得到的回报:允许我每日看望法老,并撤走所有他的部下,让御林军守卫法老寝宫。而他也不得再探视法老。他对于我的要求,只满足了一部分。实际上,他也可以用其它幽灵白水晶代替。他可以无视我的要求。但我的身后是大臣。皇室的联姻,就是为了巩固王权与地位。法老陛下自己只有两个儿子,可是偌大的皇族还是有可以继承王位的男嗣。在神迹那次之后,众臣对闹剧一般有损皇家颜面的结局很是不满。在这样微妙的时段,他不能不对我有所顾忌。这也就是为何他至今不敢对法老不轨的原因。如果法老陛下驾崩,我可以肯定是他下
  的毒手。那样,必然会出现与其争夺王位的候选人。
  听完了这些,无名男子笑了笑。他幽幽道:“您太天真了。您以为您杜绝他与陛下接触就可以保住陛下的性命?我的鸽子在窗户上看着了。法老陛下的脸色糟糕透了。我可以向您保证,陛下已经病入膏肓,性命不超过七天。而您不能将法老的死归罪与摄政王。因为他和陛下没有接触。”
  “这不可能!法老的衣食都是我亲自检查过递送去的。屋外也都是法老陛下心腹侍卫把守。”
  “皇后陛下,”无名男子轻笑道,“下毒不是您所擅长的。”他站了起来,面对着皇后。
  “说了这么久了,也该说说我的来意了。”男子清了清嗓子。“我是举着屠刀的屠夫,为神屠宰那些罪恶的野兽。”
  “你要杀了摄政王?!这不行。”
  “虽然我没说要这么做,可是我很好奇为什么?”
  “我不管你是谁,以什么立场在看待这件事。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必然不会让你这样除去摄政王。”皇后从幔帐里走了出来。她凝视着无名的男子,想要看穿那双看不穿的眼睛。“现在埃及内忧外患。如果有王位争夺的内乱,势必会引发国内政治危机,无暇他顾。而对埃及虎视眈眈已久的希克索斯人和他们的盟友努比亚人一定会伺机侵略。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不能再考虑我的私情了。王朝需要一个统治者,需要一个稳固的政权!摄政王是法老的血脉,如果他也死了,其它皇室血脉一定会争夺王位的继承权。呵呵,我可以想象那凶残暴戾的景象。”
  无名男子不作声。他轻轻走近窗户,望着外面的御花园。月光幽幽地照在他的脸上。让人觉得他的脸有些失真,没有层次。“您过来看。”男子指着花园中的一棵椰枣树。“塞布科尼夫露皇后啊,您看到那棵椰枣树了吗?它已经病的很厉害了。它的木心已经腐朽了。别看它好端端地站在那里,其实它已经不行了。它的叶子已经快掉光了。而它本身,这看似强壮的树干,也就快要倒下了。”
  “如果我告诉您,希克索斯人是神所指定的王权继承者,您又会说什么呢?”
  


☆、黑鸦的啼鸣

  沐浴,是每个埃及人每天必须要做的事情。法老每天要净身四次。平民也每天至少要净身两次。摄政王坐在他宽大的浴池里,享受着黎明时分的沐浴。池水中央放置了一块幽灵白水晶。它有极好的净化作用,可以祛除摄政王被黑暗所侵蚀的伤口的那些邪恶物质。
  “殿下!不好了!”一名侍者慌张地跑了进来。
  正在闭目养神的殿下不悦,问道:“何事大呼小叫?”
  “法老,法老陛下……不,不见了!”也许是一路小跑的缘故,或是因为慌张,他气息不顺地回答道。
  “不见了?那还不派人找?!”
  “所有奴仆已经在皇宫四处搜寻了,但是都找不到法老陛下。”
  “皇后那里知道吗?”
  “知道。皇后陛下清晨得知此事,在寝宫里嚎啕大哭起来。”
  “你下去吧。”摄政王摆了摆手。
  “塔木门夫,你过来。”摄政王叫道。这一切和那个怪物脱不了干系。
  噗通一声,一个黑黑的物体落入了水池中。摄政王被这突然吓了一跳。水中泛着红色。那是一颗人头,确切的说就是塔木门夫的头,他的心腹。
  摄政王猛地转身,看到那晚的男人正站在他身后的池子边。
  “早上好啊,殿下。”他笑了笑,邪魅,阴冷。“不知您吩咐属下什么。”
  “怎么是你?!”摄政王一脸诧异。“来人!”他四下望去,浴池旁等待的侍者却都倒在了血泊中。
  “看到我很惊讶吗?”无名男子舔了舔自己手上的血。他吐了一口到水池里。“啧啧,你的部下的血可真难喝。腥臊的要死。还不一头病入膏肓的角马的血。”无名男子蹲了下来。“听到外面乌鸦的叫声了吗?”他长有锐利指甲的手托握着摄政王的下巴。“你的死期快要到了呢!”
  “住手,拉塔默克!你已经死了。而你,除了你那点善良,根本不配做一个政客,做一个可以稳定埃及的统治者!”
  “拉塔默克?”无名男子大笑了起来。“你居然以为我是拉塔默克?”
  “你不是拉塔默克?!那你是……”
  男子紧捏摄政王的下巴。“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悄悄命人搜查衣部的尸体,甚至派那些手脚利落的人跟踪我。你以为你能碰到拉塔默克的尸体吗?想都不要想。”
  “孟弗图里斯!是你!”
  “哈哈,原来你知道他恨你啊?只可惜他已经死了,连尸首都找不到了。但是他没完成的事我会来完成。”
  “你到底是谁?!你要做什么?!”
  “我对王位,抱负,权力,没有任何兴趣。从来就没有。比起那些,得到你的命更让我畅快。”
  “只是这样?那要看看你有没有这样的本事来取我的命。”摄政王轻蔑地笑了笑。
  无名男子嘴角挑了一下。“很快你就会知道我的本事有多大。”
  摄政王不甘示弱一般,嘲讽地笑了笑。“是吗?手下败将!”
  “铛!”
  不知何时,摄政王从池底抽出刀,一刀斩下了无名男子的头颅。头颅在池边滚了滚停下来。表情仍然停留在那诡异的笑容。
  “无论何时,你都是我的手下败将。”摄政王淡漠地说道。
  “呃……”他突然觉得胸口剧痛难忍。他低头一看,胸前原本变小的淤紫般的伤口变大了,而且还滴着血。而那池子里的水也不是清澈的,而是泛着乌黑的颜色。他望向幽灵白水晶,脸上顿时变色:白水晶不知为何泛着污浊的黑色,邪气无比。
  不知何时,底比斯城里乌鸦比往常多了一些。那夜晚凄厉的叫声,让人觉得不祥,不安。底比斯城里连环的凶案悬而未决。虽然百姓们私底下觉得这是件好事。那些平日里嚣张跋扈,作恶多端,挑拨是非的人都被杀了。可是人们依然害怕。也许平日里哪个细微的动作,神态被视为邪恶,那自己的命也十分危险了。恐怕只有面对死亡,人们才真正关心起自己平日的所作所为。人类的道德是多么卑微且脆弱,被欲望征服,被恐惧所驱使。
  “皇后驾到!”
  夜晚,皇后来到了摄政王的寝宫。
  摄政王起身,向皇后行礼。
  “听说有人行刺你?”
  “无大碍。比起这个,我更担心法老陛下的安危。”
  “的确。这世上没有人应该比你更在意这件事。”皇后面无表情。她的脸色略显憔悴,但珠光宝气的装饰下,她依然雍容华贵,有着尊贵不可被冒犯的气质。
  “这是应该的。陛下是我的父皇。”摄政王浅笑。
  “本宫听说你受伤了。”皇后冷淡地问道。“据说伤的不轻?”
  “只是旧疾发作而已。”摄政王淡定地回答。他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不知皇后陛下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你知道陛下不见了。这正是我所想要知道的。”皇后坐在椅子上,冷冷看着摄政王。
  “您是怀疑我把陛下藏起来了?我担心这事已经一整天了呢。”摄政王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我已经吩咐大家去找了。
  皇后陛下说起来倒是比较经常见到陛下。御林军难道没看到陛下出入?毕竟陛下的贴身护卫都是御林军的人。我的部下只是在皇宫外围而已。”
  “哈,”皇后冷笑。“你居然把罪过怪到了本宫头上。本宫可不知道陛下怎么会悄然无声地不见了!既然你不知道,就好好去找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也许是那个在底比斯兴风作浪的怪物干的。我已经派人去侦察他的下落了。”摄政王静静地说。“不过万一的事情还是要预备的。如果陛下不能被找到,国不可一如无君。”
  “多么有趣的悖论啊。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用心去找呢?”
  “七天之内我必然找到陛下。”
  “听起来好像是你藏起陛下一般。”
  “既然是互相利用,合作起来就必须讲求信任。皇后,你我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们只有一条去路。”
  “呵呵。”皇后站起来,准备离开宫殿。她回首道:“有个男人让我给你带一句话:乌鸦在啼鸣。”
  


☆、博弈

  “殿下,法老召集所有大臣,在议政厅。”
  “法老?!”清晨,太阳才刚刚升起。由于水晶已经被污染了,摄政王因此没有泡在浴池里。“法老被找到了?”他斜眼看了一下侍者,语气中带着一丝诧异。
  “似乎是的。”侍者恭敬地回答。
  “在哪里找到的?”
  “不知道。只是听说法老一早偕同皇后在议政厅召集所有的大臣。”
  摄政王挥了挥手。侍者退下。
  “来人。”
  一名亲卫走了进来。
  “昨天那个男人的尸体,你们怎么处理的?”
  “按照您的吩咐,把尸体钉在木头棺材里,外面罩着铁棺椁,并用铁链缠紧,深埋于沙土中。”
  摄政王穿戴整齐,朝宫外走去。他停住脚步,微微侧过头,“把那棺材给我挖出来。”
  议政厅
  法老许久不曾露面。而今突然出现,还召集众大臣,对于这些官场上摸爬滚打的政治动物来说,自然是嗅出了点政治风暴前的异味。
  法老病愈,重掌朝政,那摄政王自然是要被架空了。权力交接的过程总是动荡的,父亲怕儿子急于登基而疑神疑鬼,儿子怕父亲在继承权上另有他属,更是忧心不已。明明是自家的东西,父子之间却相互怀疑。皇权,终究是对一个家族的诅咒。
  摄政王已经到了。他望向自己的父亲。那个年老的法老,苍老,憔悴,但目光依然炯炯有神,不失威严气度。皇后端庄地坐在法老的身边,仪态万千。摄政王低下了头。毕竟法老是不可被人直视的。他恭敬地跪倒在地,上身也尽量贴着地面。“父王病愈,重临朝政,儿臣欣慰不已。愿拉神与父王同在,让儿臣等亲吻您脚前的尘土。”
  能亲到法老脚前的土是一种荣誉。
  事情不明朗之前,必须先静观其变。
  众大臣也依例跪倒在议政厅,歌颂法老。
  “众人平身。”法老陛下说道。“朕的儿子啊,你辛苦了。在朕病重之时,年轻的你就替我挑起了照顾这个国家的重担。为父欣慰不已。朕要感谢拉神赐予朕能干的儿子,贤明的大臣。如此,当朕西归天宇回到拉神的国度,朕深知,朕的儿子定能照顾好埃及,拉神的土地。”
  “为父亲分忧解难乃是儿子的职责所在。儿子不敢逾越,希望父王青春永驻,福泽埃及。如今父亲病愈,又能管理埃及上下事物,这是国家的万幸。父王万岁
  !”摄政王躬身说道。
  “朕现在年事已高。如今精力毕竟不如往昔,不能事事面面俱到,有你帮朕自然是好。更何况你的哥哥也已经不在人世了。可惜了,朕连他的葬礼都没能参加。不过,你尚年轻,要学习的还有很多。朕希望在朕走后你能更具有管理国家的能力与实力。所以,朕想现在朕还能处理国事,你则应该多多学习。”
  “儿臣谨遵父王教诲。”
  “来自孟菲斯的智者还在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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