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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血-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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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及此,我暗道今夜若不能从凤百鸣手下逃脱,若真随他到了九天城,只怕再难逃出生天,且不提九天城距泱都甚为遥远,只说那城池悬于半空之中,现时我灵力皆损,不能化为龙身,在那城中该是寸步难行。。。

    本以为连云山中有什么玄机,能够拖延凤百鸣回程之期,不想他竟是说走就走,更叫我心中大乱。若按时间推算,此时金鸾大约已到得泱都,不知他是否将我所托之言传与锦鲤,又不知锦鲤得到讯息后,能否及时寻至这连云山,此际愈想我心中愈是焦急,浑不觉凤百鸣立在身侧,已是良久。

    灵灯火光跃动,映衬之下,愈加显得羽帝陛下神色难明,他伸手整理我两鬓散乱发丝,蓦然,竟出言道,“龙衍,你可知此次;孤王为何会来这连云山?”

    按说凤百鸣败走漓城关尚不到一年,本该于九天城励精图治,此际莫名出现在万里之遥的连云山的确叫人费解,莫不是当初金鸾传信于他,他得知我落难九幽,此番急急赶来便是要取我性命?

    思及此,我不由略略皱眉,正是抬首与他相视,而凤百鸣倒仿似知我内心所想,他眉角微弯,一手抚于我面上,却笑道,“不错,若不是得知你青龙衍龙游浅滩,孤也不会如此匆忙赶来”,他说着指腹游移,竟是益发轻薄,而我眉头愈紧,又听他得色道,“当日白牙之下,孤就发觉龙帝陛下颇有些楚楚之姿,还好那时未一剑取你性命,否则,今时却不知,水灵至尊竟会有如此勾魂身段,直教人欲罢不能。。。”

    本以为他会说出什么肺腑之言,不想张口竟还是如此污言秽语,我心头怒起,一掌将他抚于我面上的手拍开,未料此际,这丹凤竟是难得的好脾气,非但不恼,却笑得开怀,他复又将我圈在怀中,更是促狭道,“宝贝儿,来叫声好哥哥,孤王便实话告诉你。”

    该死!

    谁知道他是不是心血来潮,要到这连云山看风景,再说连云山既为灵兽族与幽魔族边界之地,他若是觊觎什么也该是麒麟与幽无邪担心,又与我何干?

    只道我平素性冷,鲜少动怒,怎奈今时碰上这凤百鸣,却屡屡大动肝火,既是无力杀他,只恨不得自行了结,总好过一再受此嘲弄,我强自运力,自他怀中挣脱,不及站直身来,只冷冷朝他道,“羽帝陛下且自重,朕对他人私事一向不感兴趣,你爱说便说,不说便罢。”

    而凤百鸣大约早料到我会有此反应,并不以为意,他依旧立于我身侧,不住摇首轻笑,“龙衍,你莫要以为此事与你毫无瓜葛,孤王今日心情好,倒不妨说与你知晓一二。”

    与我还有瓜葛?我心下生疑,转身见他一脸正色,想必不是说笑,于是便不再多话,只待他说明原委。

    且道我二人现时所处离白牙并无多远,他挥袖带起一阵炎芒,直将夜间的连云山映照光亮,远远见得白牙雪色,凤百鸣只道,“可看清了,这方圆不过百里之地,山间应有数条秘道贯通陌阳关与九幽境,孤王印象中,你与那灵兽长应是私交甚厚,不知他可曾透露一二,如何修得这秘道,又不知作何用?”

    我听他这一番言语,不由心惊,却道灵兽族三面环山,只东南面与我族接壤,地势雄险,易守难攻,然而交通不便,多年来与我族交好不假,奈何受我族牵制亦真,此际若真如凤百鸣所言,麒麟既已修好秘道,莫非意欲与幽魔族结盟?

    凤百鸣见我面色不佳,正待言语,而我略略思考,却不由挑眉问他,“羽帝陛下何出此言?按说你远在九天城,对灵兽族这等秘事,又怎会知晓的如此清楚?”

    而凤百鸣知我心存疑惑,早料到我会有此一问,他眉间不觉浮出些怒意,却道,“龙帝陛下当那灵兽长是什么诚信的明君,却不知,他本与我羽族订立盟约,这山道本也该是修在羽族与灵兽族之界,不料莽原求亲,这麒麟临阵变卦,竟将天禄公主嫁去了泱都,弄得孤王好生难堪。。。”

    他愈说愈是气愤,我心下亦不由一阵暗沉,而凤百鸣见我良久不言,只将我心中所思挑明,却道,“龙帝陛下切莫以为只有孤王一心与你为敌,只道五灵界奉你水族为尊多年,多的是人蠢蠢欲动。。。” 

云纹

   
    我心头纷乱,正是一宿枯坐,眼看东方发白,天色微明,却还是想不出什么脱身之计,而凤百鸣守在我身侧,竟也是整夜未眠,此际他抬手熄去那两盏火灵灯,一把将我扯起身来,只道,“龙帝陛下想的一夜心思,如今时辰不早,也该随孤王启程,回九天去了。”

    我眉头紧锁,手下使力甩开凤百鸣的挟制,一抬首,见那连云山苍莽,旭日东升,心中不觉便是说不出的落寞沧桑,奈何这羽帝容不得我片刻感怀自伤,复又一把扣于我腕上,他未再言语,只拽起我,依旧往那白牙而去。

    按说由此地前往九天,常理必是要经过我水族境内,而凤百鸣怕我半路跑了,此番取道白牙,应是想纵行穿过灵兽族地界,直接翻越灵兽族羽族边界,由西往南,抵达九天。

    只道这羽帝自以为想的周全,却未曾考虑到,如此虽可避免踏入我水族之地,然而灵兽族境内山高路险,与他羽族边界之交更是遍地毒障,密林丛生,此般行程,只怕是要耽搁不少时间。。。

    念及此,我心头倒莫名生出些安慰,俗话说,夜长梦多,只要一日未至那九天城,就算是在灵兽族境内,应尚存不少变数,若说绝处逢生亦非毫无可能,而我之前一再自怨自艾,坐以待毙实是不该,现时倒不如好好收拾残破心境,振作精神,只要寻得机会摆脱凤百鸣自可脱困。

    却说这段时日来,一直在连云山中打转,初时与金鸾自那无名小镇赶至白牙,我一心求快,并未留意山间异状,昨夜既是听闻凤百鸣说起秘道,现时倒不觉起了查探之心,而凤百鸣之前久寻未果,此际只一味前行,他见我缓慢拖沓,不由面露不悦之色,这厮上下下打量我一番,开口欲言又止,却只道,“算了,你身受重伤,行动不便也是情有可原。。。”

    只道他此言既出,我心中正讶异这羽帝陛下何时变得如此通情达理,不想他突然揽过我腰身,却又恶言道,“龙衍,你若肯乖乖随我回九天城,尚有一线生机,若是冥顽不灵,却莫怪孤王无情”,他说着愈将我搂紧,又冷声道,“你该知晓孤王脾气,千万别玩什么花招。。。”

    他这是明明白白的威胁,我又怎会不知,而我方才好容易重整心境,现时见他一脸阴沉,心底倒是平静依然,反应过来,不住摇首轻叹,只淡淡笑道,“羽帝陛下且不必担心,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现时何种情势我心中明白,自然不会再做无谓挣扎,自寻死路。”

    而凤百鸣大约未料及我会如此镇定,不由面色微变,他定定朝我看,片刻后,却松开对我的禁制,只鼻间冷哼一声,复又往前行去。

    山道险窄,与平日似乎也未见有什么不同,按说那秘道既为秘道,想是极为隐秘,外人难以寻得,奈何世间物既是存在,总会留下蛛丝马迹,我知晓灵兽族以云纹为识,却不知那秘道出口可会有类似标记,正思索间,凤百鸣竟又是不耐,他见我留意左右,应知我记挂秘道之事,不想回首却朝我道,“龙衍,莫要再白费心力了,原先孤王遣金鸾已于这连云山中查探多时,这十数日来,孤王亲来寻找,仍是毫无头绪,想那麒麟心机深沉,行事谨慎,这秘道一时半会儿,却是难寻。”

    他说的未尝没有道理,奈何我却不愿放弃,且说几日前,凤百鸣在这山中打转,尚不着急回程,昨夜不知得知了什么讯息,只巴不得立时离了这连云山才好,只道他越着急离开,我便越该拖延时间,说不定此际金鸾已传信至泱都,我若能再坚持片刻,也许就会等来救兵,逃出生天。

    一路缓行,还好凤百鸣尚不觉我是故意磨蹭,他眉间不过稍有些不耐,倒也未再有其他苛责,现时看来,以他暴躁易怒的脾性,此番对我,已算多方容忍,我心底略略惊异,却也无暇体会他莫名其妙的心思,一边厢盼望能突现转机,一边厢凝神察看四围,希望能探出些异状。

    白牙愈近,翻过山梁便是陌阳关,依地形看来,若在此处山腹中修筑隧道,应是距离较短,而连云山山石坚硬难垦,若想由一侧凿穿整个山体,必是极为浩大的工程,若不选取恰当地点,结果决非一分半分的耗时费力,如此看来,若真有秘道存在,大有可能是在这附近。

    却道凤百鸣不是傻瓜,既然我能想到这一点,他绝无可能想不到,数日前,他于此处几度流连,亦未察觉可疑之处,现时我驻足再看,只见身边怪石林立,树草丛生,仍是一副山间常态,竟不由凭空生出些恼怒,而凤百鸣见我敛眉深思,面露郁色,倒显得颇为了然,他停下脚步,立在我身侧,只道,“早说过叫你莫要再费心机。。。”

    然而未待他话完,我凝神感知四围灵场,蓦然竟发觉近处似有一股淡淡的水灵之息,若隐若现,甚为古怪,而凤百鸣见我倏忽神色一变,亦不再多言,我抬首示意他略往后退去,自己则倾身往前,直将那脚边丛草拨开,只见那草色新绿,长势颇盛,一路看来,水灵之息仍是淡淡笼于身侧,仿佛聚化于此地,不离不散。

    莫非有我水族族人被困于此?

    却道这白牙下风雪极盛,而山腰处草木虽谈不上葱郁,但色泽鲜绿,颇具生发之势,我细细一看,愈发觉得不对,这情境便如同冬季里长出了春日的嫩芽,甚为古怪,想必其中定有玄机。

    我顺着那水灵息慢慢往前,而凤百鸣生怕我凭空消失,只一路紧随,奈何他周身火灵极盛,只道水火相克,有他羽帝陛下在身旁,此地微弱的水灵息却仿佛受了惊吓,益发难觅影踪。

    我心下郁卒,忙挥袖让他离得远些,不料这厮莫名就是一阵怒火,他横眉立目,直将我扯得站立不稳,竟还愤愤道,“龙衍,这不过是一丛又一丛杂草罢了,怎会需要这般仔细查探,你该不会在此故弄玄虚,心里却是想找个机会跑了?”

    且说方才好容易寻得半点蛛丝马迹,已被他凤百鸣搅和成一团糟糕,现时我还没来得及发脾气,他倒先来指责我?

    抬眼见他怒色满面,我忍不住摇头叹息,转身径将他扣于我左腕的五指一一掰开,只冷声道,“我如今屡遭重创,灵息不调,已是同废人一般无二致,现时离你羽帝陛下不过十步之远,你还怕我凭空跑了不成?再说你凤百鸣既来这连云山找寻秘道,难道竟甘心无功而返?”

    凤百鸣见我语带愤懑,应是相信我所言不虚,他眉间虽尚存犹疑之色,终还是往后退去几分,而我由水灵引导,又往山腹中行去些许路程,但见山道两旁,草木仍是鲜绿,直至白牙下一处丘壑,水灵略显浓重,我当即停下脚步,口中念动真言,强自将这一路水灵汇聚一处,不想如此动作,竟真唤出些状况来。

    眼前水灵自地下抽离,氤氲未见成形,而那一路草木瞬时光华大盛,却原是由极强的生发之灵所催动,只道五灵界唯灵兽族可自由操控生发之力,今时连云山草木异状,想必与麒麟脱不了干系,若是凤百鸣讯息确切,真有秘道存在,我若没猜错,那秘道出口便在我现时脚下。

    不同于单纯的水火相克,水灵与生发之灵则互为牵制,相生相长,依现时情境来看,那秘道应是由草木生发之力侵蚀穿透而成,其旁得水灵相助,非但可催生聚化,而且能平衡灵场,难怪这数日来,凤百鸣多方查寻,亦寻不出个所以然来。

    然而这水灵息看则微弱,若不是山间暗河所致,那催灵之人只怕是个高手,我现时强行将此处水灵汇聚,灵场失衡,一时间草木生发之势大盛,已曝露了秘道出口。

    凤百鸣不知内中因由,他见山道上陡生变象,正抬首与我相视,眉目间俱是问询之色而我并不理会他心中犹疑,只敛眉深思,不发一言,只道如今既已寻得出口所在,若能入秘道一探自是最好,而灵兽族素与我族交好,现时麒麟虽生异心,尚强过凤百鸣,且麒麟既然大费周章修筑此道,想必其中定有重兵把守,我若强行闯入,倒不失为一个摆脱凤百鸣的好机会。。。

    思及此,我勉力提气,于掌心凝起青芒,一剑直将那近处生发之灵驱散开去,那灵息紊乱,山腰上草木根须之下七色云纹隐隐,果是灵兽族皇家标识,我躬身往前,手下使力,奈何灵力式微,青芒荏弱,竟是如何也打不开这云纹刻印,而一旁凤百鸣早发觉情况有异,他一步上前,伸手便来扯我衣袖,我腹内焦躁,手中青芒直嵌入那石壁之中,一时间难进难退,不想这秘道出口竟还是纹丝不动。

    正是无望之际,我本欲收回青芒,让凤百鸣催动炎火力试试,却未料倏忽间灵场大乱,那云纹石壁内生发之力霸道,灵息瞬及自青芒缠绕于我身,我身形不稳,混乱间眼前黑漆一片,耳边只听得凤百鸣高声唤我的名字,竟是愈发遥远。 



刑求

   
    原来我已入得这秘道。。。

    然而未及抬首察看周遭情形,便有一众灵兽族兵士蜂拥而至,直将我团团围住,为首一人金印紫绶,应是个品级不低的将军,此际他拔剑直指于我,正是厉声喝道,“什么人?!”

    而我早料及这秘道内会有重兵把守,现时见此阵仗,倒也并不惊奇,只挥袖化去青芒,却答,“各位且稍安勿躁,在下不过是借道路过,别无他意。”

    我话说的坦然,奈何那将军满面犹疑,直将我上下打量,却说此刻我所着衣袍尚是凤百鸣所有,他大约瞥见那衣角处朱羽凤纹赫然,更是眉头深锁,如临大敌,张口又问我,“阁下与那羽帝是何关系?”

    我与凤百鸣?

    还真真是半点关系都没有。

    奈何我听他问出此话,只觉甚为刺耳,心下既是郁卒万分,面色也益发阴沉,我方才一心摆脱凤百鸣,只想借这连云山秘道避祸,不想以如今之情状,却仿似也没好过几分,难不成我刚离了羽帝桎梏,竟又要身陷灵兽族之囹圄?

    那白袍将军见我神色复杂,一言不发,他心中不知起了什么计较,挥手直叫一众兵士围上前来,应是想将我押下审问,而我自是不愿束手待毙,无奈却没有全身而退的能力,一时间脑中所思,心中所念,俱不知该如何作答。

    那一众兵士精兵良甲,此刻愈往我身侧逼近,情急之下,我只能于手中复又凝起青芒,不过虚张声势,而那白袍将军一见青芒剑冷,光华流转,眼底犹疑之色愈盛,一时僵持,进退维谷,我不由长叹一声,开口只向他道,“将军不必担心,诚如方才所言,在下的确是借道避祸,别无他意,若问我与羽帝是何关系,还真是没什么关系,实在要说,在下与你们灵兽长倒有几分交情。。。”

    我话音刚落,那将军面上神色变了几变,又是疑惑又是愕然,他沉思片刻,出手竟直取我面门而来,而我方才凝起青芒已是逞强,现时哪还有余力与他相争,即便是闪身躲避也十分勉强,这一番交手,我瞥见他悬于腰间的令牌,却是个“麈”字。

    原来此人正是陌阳关守将,灵兽族平远将军灵麈,难怪身手凌厉,不容小觑,而他见我气力不济,身形迟滞,更是直将我逼入死角,这灵麈手中兵刃横于我颈侧,出言尽是不屑,“我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却原来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阁下莫非当我是三岁娃娃,任你糊弄不成,但说就凭你,又如何能与灵兽长大人有几分交情?”

    此言既出,却轮到我愕然了,不想我已如实相告,他竟是不信。

    事实上,我本不愿提及麒麟,怕的是到时真惊动了灵兽长,我与他相遇此际,他若知我非但窥破连云山山道之秘,竟还落魄至斯,难保不会陡生异数,于我不利,然而现时倒好,却无须担心这等事,只道这灵麈将军已下了定论,竟不知要如何处置于我。

    陌阳关大牢,如同所有的牢狱一般,阴暗简陋,我被一众灵兽族兵士蛮横推搡至监牢深处,一路上光色昏暗,空气中弥漫的俱是血腥气味,那两旁监房中关押之囚徒,无一不是手铐脚镣,重伤累累,我见此不由眉峰深锁,心中真不知该作何感想,若说之前遭遇幽无邪与凤百鸣已是背运至极,如今栽在这灵兽族陌阳关,却更叫人生出一种无力之感,此番如何脱困,难道竟要我于那灵麈面前,哭着喊着要见灵兽长,待麒麟来了,方证明我不是个骗子不成?

    正是走神时,已然到了大牢最深处,我抬首刚欲打量四周,不想却见右手侧一处监房之中,关押的竟是幽魔族右护法,血殇?!此刻那血殇非但手脚俱为生发之力所缚,就连两侧琵琶骨竟也被利刃穿破,他双目紧闭,气息微弱,我一见心惊,脚下不觉移步往前,奈何未及至那牢门处,却被一旁狱卒反剪双腕,扯回身来。

    而血殇大约感觉到什么,他忽而睁开双目,正是与我对视,这右护法见我被一众人押解,立时大惊失色,口中喃喃唤道,“青龙。。。”

    然而未及我答话,身侧狱卒察觉有异,忙打开面前另一处监房,急急将我推进门去,牢门不见落锁,四下俱为生发之灵加诸的禁制,直叫我插翅也难逃,原来在那灵麈眼中,我竟是比血殇还要危险的外敌。

    且说血殇与我相距不过十步之遥,无奈我二人均被囚于方寸之地,连话也说不上一句,当晚,那平远将军亲临牢狱,他立于牢门之外,眯起双目,又将我上下左右一番打量,而我几番遭难,如今心如止水,只当那探寻的目光不存在,依旧凝神自思。

    未几,那灵麈自觉无趣,他沉下面色,径自穿过四围灵璧至我面前,张口却道,“阁下好大的来头,与那幽魔族右护法,原也是旧识么?”

    而我并不知血殇因何被囚于此地,莫非亦是因为这秘道?难道说麒麟修筑秘道并非是想要与幽魔族结盟,却是挖墙脚至那九幽境?

    思及此,我心下倒泛起些莫名快意,只道幽无邪无事到泱都绑我至九幽,活该他自家领地亦遭人虎视眈眈,而面前灵麈不见我答他问话,又见我摇首轻笑,竟是勃然大怒,他一剑抵于我胸口,高声喝道,“你别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你是那时来莽原求亲的水族大神官,对不对?”

    我听他这一喝,方忆起当初莽原,与这平远将军似是有过一面之缘,那时锦鲤还曾言及,说这灵麈是灵兽族内出了名的“亲羽派”,他素来主张与羽族交好,却对我水族抱有万分的敌意。

    念起这一茬,我心中暗道不秒,开口尚未及言语,那灵麈却愈加使力,手中长剑已是刺入我胸口寸许,他挑眉冷笑,又道,“这连云山秘道,纵是我灵兽族内,尚无几人知晓,而阁下非但寻至此处,竟还能勘破机关闯将进来,莫非是有谁与你通风报信不成?”

    他这话问的太过自以为是,然而我依旧不知该如何作答,按说他既已明了我为水族之人,而我方才又矢口否认与凤百鸣有丝毫瓜葛,若现时再说秘道一事乃羽帝告知,却是任谁也不会相信。

    灵麈见我闭口不答,只当我是冥顽不灵,他一把将刺入我胸口的长剑狠狠拔出,挥手唤来数名狱卒,竟是冷声吩咐,“把他给我带到刑房去!”

    刑房比之牢狱更为阴森,墙壁上挂着一件件刑具,昏黄的火色下不住泛起幽幽暗光,愈往里去,**的气味愈是浓烈,那灵麈见我面色发白,以为我心下恐惧,他眉目间浮出些鄙夷的神色,竟一把扯过我衣襟,凑在我耳边道,“神官阁下若是害怕,那就早些实话实说,也好省去不必要的皮肉之苦。。。”

    却说这平远将军眉目清朗,面相斯文,初时得见,我还觉他不像武将,仿似文臣,奈何今时于这大牢刑房之中,实未想到他生性嗜血,手段残忍,直叫人头皮发麻,浑身冷战,几番刑求之下,我周身俱是血痕,痛感早已麻木,他一味命我实话实说,却始终不肯相信我自闯入此地以来,尚无半句虚言,逼至极处,我勉力抬首,不住苦笑,“灵麈将军好生古怪,我早已实言相告,无奈你总是不信,既然如此,将军不妨开门见山,你想我说些什么,我便说些什么与你听。。。”

    未及话完,灵麈气急,他催动真力,愈将我周身所缚的生发之灵绞紧,口中大怒道,“死到临头,你竟还敢狡辩,莫非也想如那幽魔护法一般,穿破琵琶骨,只待灵脉枯竭而亡不成?”

    他说着,竟真是一掌击于我后背琵琶骨处,不住使力,直叫我吃痛闷哼,我心下大惊,不知哪儿来的气力,只反身挣脱他手下挟制,不由怒喝,“白鹿麈,你莫要太过放肆!”

    奈何这灵麈却不以为意,他勾起唇角,愈往近前,只轻笑对我道,“怕了?怕了就老实说。。。”

    而我并不理会他是何言语,只撑起身来,强自将喉间泛起的血意压下,开口冷声道,“你若真想知晓实情,便去叫那灵兽长过来见我!” 


重逢'上'

   
    我话音刚落,未及灵麈反应过来,这刑房外忽然有人疾行而至,不知是耳语了什么,但见灵麈面色大惊,他简单吩咐狱卒严加看守我,便转身匆匆离去。

    那几名狱卒领命守在我身侧,寸步不离,而我好容易自凤百鸣手中得脱,不想竟又落入陌阳关大牢,如今新伤旧病交叠,我这破败的身体实在难以为继,更糟糕屋漏偏逢连夜雨,此刻腹内胸中血气翻涌,那许久未曾发作的血毒大约受了生发之灵所激,竟又肆虐起来。

    我手脚俱由生发之灵所缚,灵息强按不下,血毒之痛顺着灵脉游走于全身,直叫人咬牙亦是难忍,神思恍惚间,口中竟不觉嘤咛出声,那身侧狱卒生恐有异,忙上前查看,他将我手脚镣铐愈加收紧,冷冷道,“方才受刑时倒硬气的很,现在又何故哼哼?”

    体内灼心之痛愈烈,我已听不清耳边言语,本是侧身倚靠于墙角,一时间只觉两眼发黑,头晕目眩,忽而竟一头栽倒于地,不省人事。

    再醒来时已回到了先前的牢狱之中,那四围灵璧禁制依旧,奇的是身边却不见有一人看守,我睁开双目,正欲打量周遭情势,未料倏忽间灵场大动,维系禁制的灵力不稳,那灵璧自正中撕开一道裂口,我见势大喜,心中虽不知下一步该何去何从,但不管如何,先离开这阴暗牢狱总是没错。

    我蹒跚行于狱中窄道,远目望去,竟发觉这监牢中不见一名狱卒,就连囚犯也仿似不剩几人,疑惑间正路过关押血殇之处,抬首见他手脚镣铐只剩半截,应是以蛮力扯断,奈何他背后琵琶骨处利刃深锁,几番挣扎俱不得脱,那伤处血肉翻开,极为狰狞,我见此不由停下脚步,正欲开口相询,不想他回身见我立于牢门之外,倒先来问我伤势如何。

    我伤势如何?端的是糟糕至极,比之于他不过半斤八两,而血殇见我苦笑无言,心中应该有所了解,他低首轻叹,双侧琵琶骨处利刃已被他自己拔出过半,那伤口外翻,血流如注,实是惨不忍睹,我一时心下不忍,不由提息祭起水灵治愈术,助他解除锁灵的利刃。

    血殇万没想到我会出手相助,面上俱是惊愕之色,好容易待那利刃剥离于骨血之外,他一双眸子竟还是灼灼盯着我看,不期间我与他视线相交,直叫人好生尴尬,我转身欲往牢狱外走去,奈何本已是步履蹒跚,如今不过略略提息,却叫那血毒游窜于全身,双腿更是发软,一时不慎,眼看竟又要栽倒在地。。。

    幸而血殇一把捞过我的腰,我方免于再次仆地的失态,而他大约久未开口言语,嗓音十分暗哑,此刻却焦急问我道,“你体内血毒发作了几次?”

    我哪还记得发作过几次,只知道一次比一次厉害,愈发的噬骨灼心,我早已是不堪其扰,痛不欲生,而血殇不及我答话,伸手撩开我衣袖,探悉灵脉,片时许,他面上凝重,只一把将我带起身来,不知是安慰我,抑或是安慰自己,不住对我道,“你莫要害怕,我已于陌阳关留下幽魔刻印,君上应该很快就能赶到,他会救你的。”

    我听他提及幽无邪,止不住头大如斗,此时连云山,凤百鸣还不知有没有离去,麒麟又不知何时会来,如今依这大牢内情况,想必陌阳关形势大乱,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我本欲乘乱走脱,若半路真的碰上幽魔君主,岂非兜了个大圈子,仍是走不脱?!

    而血殇见我面色发白,仿似已知我心中所思,他一步拦于我身前,正色道,“龙帝陛下可知,这世上只有君上一人能为你去除血毒之痛,再说君上待你非同一般,自你离开九幽,下落不明,他食难咽,寝难安。。。”

    “够了!”本以为血殇冷漠寡言,不想今时境地,他竟还有心讲这一堆废话,我听在耳中,益发心烦,只挥袖径往前行,奈何这厮仍是跟在身后,甩也甩不脱,我心中恼恨,早知如此又何必助他逃脱,真是多事!

    陌阳关大牢中一路行来,灵璧禁制大多处处裂纹,残损不稳,囚室中也大多空空如也,所剩的无非是为数不多的老弱病残,更令人费解的是,偌大的监牢之中,竟连一个灵兽族兵士狱卒也未曾见得,我与血殇俱是不解,不觉间已见牢门出口。

    

    血殇琵琶骨为生发之灵穿破,灵脉大损,眼看石阶之上便是牢门出口,他灵息却益发微弱,身形不稳,衣角发梢也仿似渐有淡去,我回身拉过他的手,只觉冰凉入骨,这才知他已是日薄西山,命在旦夕,方才能一路紧随于我,怕是耗尽了最后一丝精气,我心头一紧,忙停下脚步,正欲强动真力为他续命,不想他反握住我手,却道,“龙帝陛下不必为我费心,你该速速离去,君上说不定已寻至陌阳关,你快些去找他解了体内之毒。。。”

    他说着已维持不住人形,幽魔息一再衰微,情急之下我来不及思考,掌心按于他腕侧灵脉,青光水灵源源输入,总算吊住他一缕灵息,血殇蓦然睁开双目,他现时尚余力残喘,而我却因妄动真力血毒大发,一时间只觉喉头腥甜,俯身大口吐出的俱是鲜血,我眼前一片赤红,神思不明时,只知血殇将我揽于怀中,不住问道,“你为何要救我?”

    牢狱内光线昏暗,此际我抬首看牢门出口处愈发觉得白光刺眼,蓦然间但见有人拾阶而下,来人缁衣墨发,周身气息冷冽,不是幽无邪又会是谁?我下意识摇头轻笑,莫非事到如今,我大限将至,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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