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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灵魂深处闹革命-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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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悠:“人心不足蛇吞象。”
庄鸣清:“要不我到大连来做什么?而且货多不好销,万一仇玥追来就不好办了,所以藏了一部分在那里头。”
展行:“我倒觉得奇怪,小师父的师姐她……是怎么知道你在这里的?”
庄鸣清耸了耸肩。
唐悠:“你们被那个叫崔文的家伙出卖了吧。”
庄鸣清:“可能。”
唐悠叹道:“崔文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庄鸣清:“本来也不想去的,唉不提了。毒蛇鞭仇玥追来,把行云抓去带路,押着你哥和我妹子,上了长白。”
唐悠冷冷道:“你妹不救了?”
庄鸣清:“我在等,我知道千面花和仇玥那伙人有血仇,找了千面花帮忙,她让林三到我这儿来了,三爷让我在这里接应,估计现在已经上长白山去了。可以松绑了么?我给他打个电话?”
展行马上道:“不,别打他电话。”
唐悠想了想,终于给庄鸣清松绑,反正有霍虎在也不用怕他玩什么花样,庄鸣清进了房,取出一件东西,是个金灿灿的牌子。
“羊皮信被仇玥带走了,只有我妹子看得懂。”庄鸣清说。
展行:“你肯定复印了的,拿出来。”
庄鸣清只得乖乖入内取羊皮信复印件,展行把牌子翻来覆去地看,说:“这个叫叠马纹金饰牌,是族里非常重要的人的东西。”
唐悠说:“你还研究这个做什么?走吧。”
展行忙摆手道:“不行,得先知道那里面是啥我们才有准备,否则去挨枪子儿吗。”
唐悠挂念兄长,颇有点烦躁,说:“快点!”
展行打开唐悠的电脑:“能上网不?”
唐悠:“和你的手机用一样的讯号,全球卫星连线。”
展行接过庄鸣清递来的复印件,扫了一眼,在唐悠的电脑上登录纽约世界博物馆网站。
电脑屏幕上跳出登录口令,唐悠问:“要帮你黑了它么?”
展行:“我有密码……现在是两点,老天保佑,陆少容这个时候应该在睡觉。”
展行输入口令,登进资料库里,选择“阿尔泰语系”,又选“古代字型”,屏幕上跳出密密麻麻的字体。
他照着信件上的字依次查询标注,足足两个小时,唐悠看得眼花缭乱,完全帮不上忙,只得说:“我密码学没及格,帮不了你,我去买咖啡吧。”
展行点了点头,捧着咖啡专注地看屏幕,又一小时后,羊皮纸上的上百个文字终于查阅完毕,串联后出现一大篇直译文,展行把它打印了出来,说:“现在可以走了,去找小师父和你哥。”
唐悠一直有个问题没有开口,此刻终于说:“但是红叔他们不在长白山的方位。”
展行拇指揉了揉太阳穴:“他们去追谁了?去追老头子了?”
展行忽然觉得自己和林景峰的语气越来越像了,唐悠也拿不定主意,二人对望片刻,展行说:“听你的吧,你觉得呢?”
唐悠分析道:“他们有可能是去追那老头儿了,我们先上山找找看吧。”
展行一点头,收拾东西,庄鸣清道:“就凭你俩不成,我跟你们一起去。”
展行:“有保镖呢,喂,虎哥,起来了。”
庄鸣清说:“给我看看你们带的东西,他也不成!这大个子能打,和仇玥对上是两回事。”
庄鸣清翻拣展行等人的装备,啧啧道:“你们是上山找死呢。”
唐悠不耐烦道:“你快点。”
庄鸣清把他们的装备几乎全换了一套,自己两手空空,背了把用布裹着的长条型棍子,把挂在门口的鸟笼一提,说:“成,走吧。”
“你去遛鸟吗!”展行和唐悠忍无可忍,一齐骂道。
Chapter66
吉林延边。
一辆租来的吉普车载着数人沿山路缓缓攀爬,一到山上便换了另一番景象,最后一波西伯利亚寒流将至未至,山腰回暖,傍晚时分路边满是湿漉漉的鱼鳞松与枫树,而远处肉眼能见的山顶,却笼罩着一团巨大的,灰黑色的气旋。
犹如寒冬巨人的阴影压抑在山峦之上,裹着迟到的飞雪与冰霜隐隐咆哮,形成蔚为壮观的奇景。
“你们不成,真的不成。”庄鸣清说。
“闭嘴吧你。”唐悠和展行同时没好气地骂道。
庄鸣清:“做咱们这行的,不一定要多能打,但一定得能跑,油滑。像你师父三爷……”
展行:“谁做你这行呢,太没职业水准了,连个古鲜卑文都看不懂。”
唐悠:“太慢了,我来开车吧。”
二人交替开车,从辽宁一路开到延边,这里是朝鲜族的地界,都听不懂话,夜已渐深,方圆数里内只闻发动机的马达声以及北风的呼啸。
远处半山腰上,一座三层小楼伫立于温暖的黄光中,是当地的旅游景点办事处,庄鸣清说:“哎大兄弟,得从右边过去,绕开这条路,前面的路通往峰顶,是看天池的,咱们得向中朝边境走。”
唐悠打方向盘,庄鸣清又在后座提醒道:“开慢点,这段路不平,一不小心可就粉身碎骨了。大个子,咱俩换个位,待会上山你靠山壁这儿。”
展行倚在车窗边睡觉,霍虎与庄鸣清换了座位,唐悠打开车前灯,脚下是陡峭的千丈山坡,道路上尽是黑色的,上千年前的火山灰。
唐悠说:“你师父也是走的这条路。”
“什么?”展行迷迷糊糊地醒来,看到路上有另外数道被车轮碾过的痕迹。
展行解开安全带:“不一定是他们。”说着解开安全带,正要下车查看,忽然停了动作。
有个七八岁的小孩,穿红衣红裤,坐在路边的一截断树树干上。
“你看到了吗,唐悠?”展行喃喃道。
唐悠退车,调转车头,车灯大亮。
小孩站起,沿着山崖缓缓行走,像是让他们跟着他,双手张开,摇摇晃晃地向黑暗里走。
唐悠看了庄鸣清一眼,数人都没有发问,现在外面气温已经降到零下,不可能还有寻常小孩在走动,可能只有一个——
霍虎说:“不定是山中神灵,从前曾听过。”
展行蹙眉道:“他想带我们去哪?跟着?”
唐悠斟酌片刻,挂挡,缓缓跟着那小孩朝前开去。
“长白山有神明吗?”唐悠专心地看着那小孩的方向,一边问道。
展行拧开驾驶室的灯,埋头看翻译卷:“有。”
“长白山是满人的地方。”展行说:“从努尔哈赤开始,这里就是满人的圣山,康熙和乾隆都作过祭文。”
唐悠:“鲜卑族和满族又有什么联系?”
展行:“没有联系,所以这份资料非常珍贵,它证明了一件事——鲜卑山不在大兴安岭,而在长白山,差点就毁在你哥他们的手里了。”
唐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踩油门,又吩咐道:“说清楚点。”
展行:“国外对鲜卑族的起源有很多种论证追溯,我爸曾经参与过一段时间的讨论,他们认为,鲜卑族人早在两千多年前的夏朝就已经存在,根据他们族中的古老记载,发源地叫做‘鲜卑山’。”
“在最早期的时候,鲜卑人有自己的宗教与神明,至于信仰什么,我们并不清楚。”展行抬头看了前方的小孩一眼,他没入一片昏暗的树林中。
霍虎问:“不是信佛么?”
展行说:“那是在北朝崛起的时候了,他们一开始并不信佛教,所以这份记载,可能会揭开中国北方民族史的一个惊天大秘密,比如说,不少学者认为鲜卑山是圣地,在大兴安岭山脉群里找过很久,却没有注意到长白山,因为长白山从一开始就是满人的发祥地,这从根本上,杜绝了很多科考的猜测。”
庄鸣清插口道:“圣地里有他们的神。”
展行点头道:“信件里的大意就是这么说的,鲜卑在进入中原之前,信奉另外的神明,这个神明在拓跋氏兴佛之后,被整个鲜卑族所遗弃,封存在长白山。你们在敦煌找到的那几个尸体,他们就是鲜卑圣地的守卫,到乌孙王墓里,去寻找一种植物。”
唐悠问:“什么植物?”
展行摇了摇头:“能够延续他们的神的生命的植物,那个词翻译不出来。”
唐悠道:“涉及到两个宗教的冲突?”
展行说:“说不定就是这样,你想想,一千多年前五胡乱华,鲜卑入主中原的北方地带,佛教和他们原本的教派有冲突,最后拓跋氏离开大兴安岭与嫩江流域,转移了族里的一些重要东西,为免被汉人发现,存在长白山里,这样一来,都以为是莫吉族……也就是女真人的地方,有这个掩护,都不会想到鲜卑人身上去。”
唐悠加快了吉普车速度:“里面有危险吗?”
展行答:“可能会碰上他们在一千多年前的……图腾,和一些巫术,照信上的翻译,里面曾经有一个很老的祭祀,老祭祀死了……”
展行蓦然意识到什么,眼睛直盯向前方,唐悠手上微一顿:“没有提到小孩啊?”
展行:“我觉得跟他没关系……他想带我们去哪里?”
霍虎说:“我倒觉得他是人参娃娃,你们听过么?东北的山上,有不少人参成精了乱跑……当心!”
“啊——!”展行与唐悠同时大吼。
吉普车瞬间朝前一倾,展行瞳孔瞬时收缩,映出万丈深渊!
唐悠猛踩刹车,车内一阵混乱,庄鸣清恐惧地大叫,鹦鹉拍打翅膀,叫唤道:“干蛤呢——干蛤呢——”
说时迟那时快,远处距离数十米的坡顶,一具三爪钩拖着长绳飞来,叮地轻响,搭在后保险杠上。
吉普车头猛沉,整辆车以车腹底盘为支点,缓缓朝着深渊一头栽了下去。
唐悠疯了:“怎么回事!怎么办!快跑啊!快下车!”
霍虎:“发生了什么事!我看看!”
庄鸣清恐惧地吼道:“大个子别朝前!要摔下去了!”
展行:“别动!所有人靠着椅背!不要动!”
鹦鹉:“干蛤呢干蛤呢——”
展行大叫道:“安静——!”
吉普车缓缓稳住了,车头以四十五度角朝向深不见底的悬崖,车灯成为两道光柱,投向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黑暗里仿佛有什么怪物在凝视着他们。
展行:“好,好的,我想想怎么办。”
唐悠:“刚刚这里是路!我没有走错!”
展行:“我知道!没有追究责任!”
唐悠:“虎哥,那熨斗脸,你们小心点下车。”
展行:“不不!你别吭声,现在听我指挥。”
霍虎绝对不能下去,否则霍虎一走,整部车马上就要栽进谷底了。
展行缓缓抬手,按了驾驶座前的一个按钮,天窗缓缓打开,冷风呼啸着灌了进来。
“熨斗脸,爬出去,扒在车尾巴后面。”
庄鸣清依言照做,吉普车像个跷跷板,向后慢慢沉下,展行又说:“唐悠,你到后座去,爬天窗出车。”
唐悠满背冷汗,缓缓爬出车去,吉普车这才算稳了。
“虎哥你可以出去了,但不要下车……”展行看了一眼后座,半个车身钉在悬崖上,霍虎推门。
唐悠发现了绳子,诧道:“这是什么?”
绳子的另一头连向山顶,展行呼吸平静了些,在风里钻出了吉普车后座。
虚惊一场,展行吁了口气,说:“你们都下来吧,不用扒着后座了,这绳子……”
唐悠蹙眉,在绳上弹了弹,霍虎问:“把车拉上来?”
说时迟那时快,远处一声轻响,数十米外的悬崖高处,绳头断。
唐悠:“什么人!”说毕掏枪,展行还未反应过来,吉普车已拖着长绳朝山里飞速坠了下去。
绳索末尾在黑暗中飞速抽至,啪地一声在展行脸上抽了道血痕,足足五秒后,脚下深渊才响起闷响,继而是隐隐的爆炸声。
“小师父。”展行朝黑暗里喊道:“我知道是你,过来。”
没有人回答,唯余呼呼的风声。
车没了,无法再向前一步,数人大部分装备都在车上,车在谷底。
“我们该怎么办?”唐悠茫然问道:“小贱,给个主意。”
展行不管不顾,踏着乱石朝上攀爬,唐悠道:“别乱跑,下来!”
展行充耳不闻,霍虎忙跟在他的身后,风声席卷了苍茫的天空与黑暗的大地。
峰顶,一棵大树上系着绳子,仍残余整齐的断口,树干上刻着两个字:
回去。
“我不会回去的。”展行自言自语道。
当夜已近两点,他们在一处避风的大石头后裹着风衣,哆嗦着于寒冷中熬过了一晚上。
翌日:
“我也不会回去的。”唐悠如是说。
他们沉默地动身,分吃了点东西后再次起行,寒风如刀,刮在手上几乎要划出口子来,唐悠担心地看了一眼展行,他只有一只手套,戴在右手上,还是个露指手套。
庄鸣清看着冷,作了个动作:“揣兜里。”
展行摆手示意无妨,开始下雪了,他们顺着山路下行,缓缓进到谷底,那里有吉普车的残骸,撞得四分五裂,还燃起了一场火,烧了一夜,此刻还有带着余温的木炭。
展行被冻得通红的手在废墟内翻检,找到翻倒的登山包,数人检视片刻,大部分配备还能用。
唐悠的笔记本已经摔坏了。
展行问:“你妹在他们手里,对吧,那个鲜卑族的藏宝地在什么地方?”
庄鸣清说:“车如果没摔坏的话,翻过这条山路,前面就是了。”
展行戴上墨镜,说:“走吧,慢慢走过去。”
长白山的侧峰连绵起伏,几乎没有路,到处都是极地才有的苔藓与地衣,每年夏季来时,这里的皑皑冰雪都将融化浸入土地,绚烂百花盛开。
他们在这片死寂的火山灰土地上徒手攀行,展行朝下看了一眼,心里忽然有点过意不去。
“虎哥,要么你回景点接待处等我们吧。”
唐悠兄长遇险,庄鸣清的妹妹下落不明,他俩都不会回去,唯独霍虎……展行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瞧不起大哥。”霍虎在下面大声说。
展行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最高处的唐悠警觉回头,一手揪着登山绳,另一手猛打手势,示意噤声。
风声把对话远远传来,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老三……不容易……”
展行蓦然惊觉,吃力攀上高处,与唐悠俯在岩石上,听到夹缝里传来的对话。
一声枪响,所有人都停了动作。
展行侧着伸出一手摆了摆。
唐悠找到了声音的来处——那是两座熔浆喷铸而成的奇异地形,上万吨熔浆在近万年前于某个宣泄口浇下,最终流淌成一道狭长的谷口,谷口处凹陷下去,凹陷的最末段,有一个巨大的气孔。
熔浆把巨大的一块山石融蚀成两半,形成两个对立着屏风般的石谷,谷内寸草不生。
这是地球火山中,只有长白才会出现的特殊地貌,而展行与唐悠一行人,就位于其中的一面“屏风”上。
山石日久风化,裂隙内传来声音,并能隐约看得见小峡谷内的景象。
地面躺了个人,在血泊中挣扎,展行仓促间看不出是谁,唐悠却认出来了,他作了个口型——崔。
崔文大声呻吟呼救,冷不防被仇玥甩了一鞭,啪的巨响,静了下去,不知死活。
仇玥妩媚地笑道:“还千里迢迢地追到这儿来了,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老二媳妇呢?”
林景峰依旧身穿长黑风衣,戴着墨镜,瘦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单手握着一把沙漠之鹰,不与仇玥对话,避开毒蛇般抽至的长鞭,跃上侧面峭壁,几步踏上山岩,颀长身材几于地面平行,猛地双足一蹬,横掠而过,连着砰砰三枪。
仇玥疾身躲开,挥鞭一抖,啪的一声巨响,钢鞭抽至,石屑四溅。
林景峰躬身一伏,落地,冷冷道:“要打就打,别废话,赶着回家抱媳妇。”
仇玥盈盈道:“只怕你这次回不去了呢。”
展行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大气也不敢喘,唐悠似乎发现了什么,伸手按着他的头朝上掀,强迫他的视线抬高。
展行看到了红衣服的小孩儿,就站在洞口处,一动不动盯着对决中的仇玥与林景峰。
林景峰也发现了,墨镜滑到鼻梁上,额上满是汗,蹙眉眯起眼。
仇玥似乎察觉了什么,步伐划圈,像一只母豹,缓缓逼近林景峰。
红衣服的小孩仇视地看着他们。
红衣小鬼左脸是尚显稚嫩的七岁小孩容颜,右脸却是鸡皮鹤发,满脸皱纹,那模样就像把一个老太婆的半张脸撕下来,拼在一个小孩子脸上。
Chapter67
那是一个风口,狂风从溶洞中呼啸扑出,越靠近风洞,飓风便越强烈,仇玥试着几次挥鞭,却俱被狂风吹了回来。
然而距离风口不到三十米远的峡谷内,却只有微风拂过,狂风仿佛一出洞口便散向天际,再无痕迹。
林景峰直起身,面前的情况太难判断,仇玥仿佛也不认识忽然出现在风口处的小孩,会是谁?难道是这里的山怪?它是怎么爬上来的?
仇玥端详林景峰:“哟,老三还带儿子来了?”
林景峰冷冷道:“可能吗?”
仇玥冷不防虚鞭一晃,鞭梢卷向红衣小孩,鞭势中却仍有后着,待得被狂风吹开后便要缠向林景峰,林景峰马上抽身退开,然而那一鞭还未抽至小孩面门,他所站立的洞口处发生了极为震撼的变化。
刺眼的红光大盛,一道火焰熊熊燃起,红衣童子浑身喷发出烈焰,身躯沐浴于火焰之中,狰狞的面孔分为两半,嘶吼声与风声夹杂于一处。
刹那火焰铺天盖地,借着风势朝林景峰与仇玥卷来,仇玥尖叫一声,弃了烫手钢鞭,朝岩石后飞速躲去,林景峰瞬息间身体后仰,钉了个铁板桥,灼热气息扑面而来,仿佛在山洞中引爆了雷管,轰然爆射出去!
“当心!”
展行与唐悠猛地避让,一道烈火轰穿山壁,带着碎石惊天动地的炸了出来。
砰一声枪响,林景峰开了一枪,就地打滚,浴火怪物被射穿头颅,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散为一股破布般的烈火,森然朝洞口一收,消失无踪。
仇玥从岩石后一闪身,追着进了山洞。
展行与唐悠对望一眼,都是说不出的恐惧。
“三爷!”庄鸣清攀到烈焰灼穿的洞口,被高温烧出的晶石烫得乱叫,笨拙地爬了进去。
林景峰一手持枪,静静站着,注视风口。
“不是叫你们回去的么?”林景峰淡淡道。
展行与唐悠,霍虎都上来了,跃进洞口后展行没有搭理林景峰,第一件事是跑上前去检查崔文。
崔文大腿中弹,血流不止,一看便知是林景峰所为。
林景峰说:“带他下山去。”
展行道:“崔文!”
展行给了崔文一巴掌,崔文已昏迷不醒。
唐悠揪着他的领子,咆哮道:“混蛋!我哥在哪里!”
展行俯身听了听:“休克了,给他电击能管用不?”
林景峰怒道:“马上带他下去看医生,没听到么你!”
展行道:“你谁呀你,这么大声做什么?你爸妈没教你说话要有礼貌么?”
林景峰怔住了。
唐悠放开崔文,起身说:“我来求你一件事。”
林景峰冷冷道:“我不知道你哥在哪里,我只是来办我的事。”
唐悠道:“请你帮忙找到我哥,带他出去避风头,成么?我付你酬劳,像庄鸣清那样。”
林景峰不做声,脸色铁青,看着忙活个没完的展行。
唐悠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张卡:“里面有六千块钱,是我当国防生开始到参军两年期间的军饷,现在只有这么多了,我得在华南之剑服役二十四年,以后有多少钱都给你,帮救救我哥。”
展行听得直想掉眼泪,他很想吼唐悠让他别说了,却终究没出口。他沉默了一会,掀开崔文的衣服,说:“求人不如求己,唐悠,来电击,说不定这家伙知道。”
林景峰接过唐悠的卡,唐悠转身调整两根电击棍的电压输出。
死宅派的发明一直都是多功能产品,唐悠把电击棍按在崔文胸口,猛地一通电,崔文死鱼般板了板。
崔文猛地咳嗽,失血过多外加被仇玥当胸抽了一鞭,脸色苍白。
“我哥在哪里!”唐悠怒吼道。
崔文:“你……你……你……来晚了……”
唐悠那一瞬间只觉全身的血液快凝固了。
展行把唐悠推到一边,逼问道:“洞里都有谁?说!”
崔文:“行云……仇玥……”
庄鸣清开口道:“三爷,我妹子在里面?”
“你才知道我爸妈没教我讲礼貌?”林景峰冷冷说道,他把墨镜推上眉前,追进山洞。
展行猛一抬头,林景峰留给他的是狂风里的背影。
唐悠的大吼中已带着哭腔:“我哥在哪里!崔文你这畜生!”
崔文:“抚……抚远……”
“不在抚远。”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高处响起,唐悠与展行同时心头一凛。
四个穿着土黄色军外套的男人,各站一方,至少有三个展行认识的——红发、蓝眸、绿帽子,还有一个陌生的面孔。
唐悠跪在地上,揪着崔文的衣领,茫然抬头。
他静了片刻,最后晕了过去,倒在地上。
“唐悠!”
红发跃下山岩,展行忙护着唐悠,警觉地说:“别揍他。”
绿帽子道:“哪里敢揍,现在的小孩都碰不得,我看看?哟,你俩感情这么好了?”
“发烧了。”第四个人说。
庄鸣清看了一会,忽然问:“怎么是你们,从黑瞎子岛回来了?”
第四个人笑嘻嘻,手里翻着个硬币,道:“怎么乱给咱们指路呢,朋友,你不仗义啊。”
庄鸣清色变,下意识地看着那人手里硬币。
红发朝展行说:“这是你财迷叔,可以叫他财叔,小唐怎么了?”
绿帽子上前检查过,答道:“发烧了,你们都没发现?”
展行茫然摇头,试了试唐悠额头,发现确实很烫。
红发说:“蓝和青,把小唐和这人送下去,这人交给当地警方。把那家伙也弄走吧,碍事。”
蓝眸与绿帽子无精打采地应了声,蓝眸抱着唐悠,绿帽子随手提着崔文,拖着朝高处去。
“你也滚下去。”红发冷冷道。
财迷笑道:“送你下去?”
庄鸣清迟疑道:“我……我妹在里头……”话未完,胸口被财迷轻描淡写地踹了一脚,登时肋骨断折,口中鲜血狂喷摔在地上。
“哎,别动粗!”霍虎不悦道。
“你又是谁?”财迷侧头打量霍虎。
红发伸手示意:“自己人,上回是他把小唐送回来的。”
财迷点了点头。
绿帽子把崔文扔在车上,回来提走庄鸣清,红发道:“都让警察处理吧,快下雪了,不知道山路好走不。”
山后越野车发动声响起,展行道:“那……我们呢?我小师父在里面。”
红发双臂绞在胸前,沉吟片刻,而后道:“掌柜的,你认识这小子么?”
财迷仔细端详展行,片刻后发现了什么,惊诧地一手护肩,另一手朝脑后摆,单足一屈,“诶——”比了夸张的动作。
“你是陆少容的儿子?”财迷发现了。
展行老实道:“对,我媳妇来……追杀他的师姐,追进洞里了。”
财迷:“你媳妇是谁?”
红发说:“就是刚才那家伙。”
财迷挠了挠头:“这可麻烦了,大个子你说呢?”
红毛不悦道:“别推卸责任,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财迷耸肩,红毛又道:“掌柜的,我下去。你在外头接应?”
财迷无所谓答:“你看着办吧,我在附近转悠转悠,快点回来啊。”说着朝红毛招手。
红毛转身进了风口,又问:“你们要来么?”
展行说:“当然!”他抽出背后长弓,与霍虎追着上去。
“你不会杀唐悠的哥哥吧。”展行担心地问:“也不会杀我师父对不对。”
霍虎难得地开口道:“给个面子,放他们一条路,他们都不是坏人。”
红发顶着风在前头开路,正想说句什么,忽然只觉足底一空,忙道:“当心!”
风洞入口竟是倏然转陡,一段俯冲后猛地变为九十度直直朝下,展行还没明白过来已被霍虎一把抓住,红发拖着霍虎,霍虎揪着展行衣领,吊在一个垂直斜洞的边缘处。
红发蹙眉道:“没有路了?这个洞很小……”
展行低头朝下看,呼呼的狂风自脚下朝上吹,吹得他眼睛流泪,大声说:“应该是跳下去了,虎哥你松手看看,没关系!”
红发想明白了,最先松手,展行短短的发梢被吹得在额前狂飞,张开双手,舒展四肢,如一只人鸢般缓缓降下洞去。
风力与下坠之势互抵,落至洞底,四股飓风交错吹来,砰的一声,展行摔在地上。
“这是什么?升降梯?”
展行退开些许,端详四周,天然的四个风口从岩壁上形成,嗡嗡的狂风交汇,在狭长的孔道内疯狂冲撞,朝上刮去。
霍虎与红发也缓缓降了下来。
“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展行问道。
他随手取出张发票,放在洞口中央,纸片被狂风瞬间刮了上去,展行明白这个原理了。
红发反手解下背后大剑,淡淡道:“你还是很多为什么。”
展行自嘲地笑了笑,红发又说:“不过看上去长大了不少,这次不在洞口写字了?”
展行忙摆手说算了,霍虎朝洞底的出口看了一眼,里面一片靛蓝,到处都是冰。
红发低声说:“太冷了,你俩受得了不?”
霍虎想了想,开始脱衣服,展行回头,霍虎忙捂着裆下蹑手蹑脚跑到隐蔽处,说:“先不要看。”
展行:“……”
“看一下嘛看一下……”展行举着手机,打开拍照功能追过去,红毛斥道:“这种时候别闹了。”
片刻后,一只猛虎拱了拱展行,示意他快走,继而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入口处,呲牙一笑。
红发打头,展行走中间,霍虎殿后,二人一兽缓缓进入巨大的蓝色冰窟里。
有毛挺好,太保暖了,展行冻得牙关直打颤,昨夜到现在他几乎就没吃过什么东西,空腹又吹了一晚上冷风,颇有点踩在棉花上的感觉,全凭意志在坚持着。
红发伸手摸了摸展行的额头:“你也有点发烧了,先上去?”
展行坚决摇头,远处又是一声枪响,继而是冰柱崩毁的声音。
冰窟的中央是个发着光的巨大湖泊,湖中水已降到零度以下,不知为何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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