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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灵魂深处闹革命-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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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然枪响,李斌的头爆出漫天脑浆。
  展行愣住了。
  王双拖着受伤的手臂站了起来,展行吼道:“快跑!”
  展行从后兜抽出枪,砰砰数枪,却俱打在雪地里,李斌的尸体倒了下来,学生们大喊着逃散。
  所幸王双为了节省子弹,只杀了一人便没有再开枪,他拖着无头尸爬上车,发动雪地车,转了个向。
  展行全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了,王双撕下风衣袖子,包好手臂伤口,现出身上的防弹衣。
  王双朝展行抛了个飞吻,一手控制方向盘,雪地车在眼皮底下驰离了山脚。
  展行深呼吸,站了三秒,骑上摩托车,拧动握柄,蹭蹭数声扬起一路雪花,从山坡上风驰电掣地冲了下来。
 
  茫茫雪原上狂风如刀,烈日万丈,一辆雪原车开到最高速,冲向两座山头的积雪带。而后摩托车穷追不舍,越过岩石凌空飞射,渐渐拉近彼此的距离!
  展行一手控柄,另一手掏枪连射数下,砰砰响不绝,王双松开驾驶盘,回手一枪,将后尾窗击得粉碎!
  子弹呼啸着擦过头顶,展行心脏狂跳,探手到外套口袋里,紧紧握住了红发在地宫中,亲手交给他的雷管。
  
  布达拉宫:
  “訇,嘛昧——”
  喇嘛诵经声一顿。
  殿中那名老喇嘛翻掌虚按。
  
  雪原中央:
  轰一声巨响,王双猛打方向盘!
  积雪中现出一个巨大的坑,带着上百平方米的雪地凹陷下去!
  展行险些连人带车翻倒在地,大叫道:“什么东西!”
  王双顾不得开枪,单手控车转向。
  天顶响起嘶哑的鸟鸣,日光在那一刻黯了。
  
  布达拉宫:
  “唵,叭尼——”
  喇嘛诵经齐齐再停。
  老喇嘛再一翻掌。
  犹如天神下凡,大势至菩萨神通术,每一脚踏上,整座喜马拉雅山脉轰轰震动!
  
  雪原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群中,近一里方圆山崩后的积雪全部塌陷,现出万里冰壁,千仞深沟!
  密密麻麻的秃鹫从四面八方飞来,展开的翅膀铺天盖地,一瞬间遮没了阳光。
  展行身边现出巨大深坑,横摔在雪地里,车子飞出老远,王双猛一避让,车子打横,无头佛的古尸从车窗摔了出来。
  登时上百神鹫扑向地面,将古尸叼上天空,鹫群争食,犹如一团黑云般将古尸绞成粉末,漫天肉渣飞扬。
  秃鹫群啄清无头佛古尸,纷纷四散。
  一袭金乌袍在冷风中飘荡,缓缓落入深谷。
  
  展行瞠目结舌看着头顶,浑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展行,别怕。”霍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展行:“!!!”
  
  展行转头四顾:“虎哥?!”
  霍虎:“这是密宗神通‘天音术’,大哥还在地宫里,一时出不来,你无须惧他,此刻是他在惧你,谨记:狭路相逢,勇者胜。”
  
  远处王双一枪把车前窗击得粉碎,玻璃渣纷飞。
  那一声枪响惊醒了展行,王双倒车,展行弃了摩托车,追上前去,只见雪地车发动到最高速,冲向断崖。
  雪地车飞跃裂谷,冲向二十米外的对崖,崖边竖着国界线的碑文。
  不可能吧,能飞过去?展行难以置信地看着凌空的雪地车,脑海中一片空白。
  雪地车冲力消去,缓缓下坠,车窗中飞出一道勾爪,王双爬出车前盖,朝对崖一扑,抓着绳索,扑在对面的峭壁上。
  展行再不迟疑,接连开枪,砰砰声响不绝,然而隔得太远,却打不中王双。
  王双收绳攀爬,爬上对崖。
  展行双手持枪,站于悬崖边上,再扣扳机,子弹告罄。
  王双在对崖卷起绳索,看也不看展行,嘲笑道:“站着让你打你都打不中,傻叉。”
  
  王双转身,走出一步。
  
  身后一物带着呼呼风声,越过二十米的山谷旋转着朝王双飞来,准确无误地落在了他的风衣兜帽里。
  展行同情地说:“果然轻敌了,你才傻叉。”
  雷管爆炸。
   



番外·犹记当时年纪小·景峰

 秋夜,开封西郊,古墓。
 磷光在漆黑的夜里飘散,地底一声小孩的声音,歇斯底里大叫。
 十岁的林景峰声嘶力竭,破声狂喊,满眼都是恐惧与绝望,倒退时撞翻了一个灵骨塔,坛中骷髅头滚在地上。
 打开半个盖子的棺材中躺着一名女尸,苍白的尸脸,殷红的血唇,林景峰仿佛依稀看到,那具女尸把锐利的金指甲搭在棺材边缘,缓缓坐起来。
 
 小林景峰终于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裤裆里已湿了一片,林景峰睁着眼疾喘,头顶的碎石隙漏下一缕光。
 一天过去。
 他与女尸在墓里呆了一晚上。
 墓穴顶端轰然打开,小景峰疯狂地大叫:“让我出去——!”
 天窗中扔下几个馒头,再次砰然合上,小景峰朝头顶大叫:“让我出去!”
 小景峰捡起馒头,害怕地躲到耳室内,缓缓咀嚼,馒头又干又硬,他四处找水,终于克服了自己的恐惧,上前把棺盖推上,把女尸关进了黑暗里。
 白天过去,夜晚到来。
 “放我出去——!”林景峰用尽所有力气大叫,继而站在墓中疯狂喘气。
 嘶嘶声响,几条蛇被放入墓穴,在磷光中掉头,朝林景峰蜿蜒游来。
 过山峰,触牙即死。
 林景峰又是一声嘶哑的大喊。
 
 墓穴外:
 “这可死了吧。”仇玥盈盈笑道:“看来还是不成。”
 蓝翁坐在一张竹椅中,以烟筒在石上敲了敲,白斌从口袋里掏出烟丝,接过烟斗填上。
 蓝翁眯着眼道:“不妨。”
 墓下又一声撕心裂肺的恐惧呐喊。
 白斌漫不经心道:“师父亲自找来的孩子,总应该熬得住这头一次才对。”
 蓝翁接过烟斗:“师父选的也不一定成,从前我教了三批,二十多个小孩儿,就你俩会躲进棺材里的,这后头倒是再没有过了。”
 白斌道:“当年和我一起被拣来的,都是些山里娃,没见过世面,现在的小孩懂得多,胆子也大。”
 仇玥调侃道:“你怎么又懂了?”
 白斌挑了火柴,恭敬给蓝翁点上烟斗,随手一甩:“我那是瞎猫撞上死耗子。”
 
 墓穴中,林景峰的恐惧已抵达顶点,反而安静下来。
 他缓缓后退,绕着棺材与几条剧毒蛇周旋,最后猛地推开棺盖,群蛇倏然弹起,林景峰在地上摔了一跤,使出生平力气,发狠地把棺盖推了上去。
 砰一声响,三条蛇被关入棺材里。
 第三日清晨,林景峰坐在棺材盖上发呆。
 天窗终于开了,垂下一根绳子,白斌顺着绳子滑了下来,看到脸色苍白的林景峰,颇有点意外。
 “蛇呢?”白斌道。
 林景峰:“棺材里。”
 
 白斌收起枪,看了林景峰一会:“走吧。”
 翌日入夜,半大的林景峰吃完晚饭,穿着一条裤衩,在水槽边洗裤子,洗完晾干,一句话不说,回了房间。
 片刻后,房内又传来一声发疯的大叫。
 仇玥拍掌哈哈大笑,与白斌从拐角处转出来。
 林景峰虚脱般倚在墙上,闭着双眼,他睡觉的床上多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正是昨夜棺材中的那具女尸,脸上被蛇的牙印咬开,皮肤撕得如一个破窟窿,双眼圆睁,瞪着房门口的方向。
 这一下压轴的惊骇,完成了他下斗的胆量训练,也令他几乎不再说话了。
 
 一年后,夜,宁夏。
 蓝翁道:“从这个盗洞下去,把东西摸出来,摸够二十五件,星期六可以玩游戏机。”
 林景峰沉默地点头,接过绳子,滑下墓穴中。
 “好了。”地底传来林景峰的声音,他在绳子上系了随葬品的包袱,又随手拉了拉绳子,铃铛响,沉甸甸的包袱被拖了上去。自己拍拍膝盖,坐到石棺边上,看了棺里的死人一眼,二指托着男尸张开的嘴微一用力,让它合拢。
 
 黑暗里的路边,明黄色的车灯亮起,警犬狂吠声。
 仇玥:“不好,条子来了!”
 白斌道:“你和师父先走!我引开他们……”
 仇玥:“快!”
 仇玥收上绳子,白斌虚开一枪。
 “对方有枪——!”警员们的声音在黑暗里喊道。
 墓里九岁的林景峰听到枪响,诧异地抬头。
 仇玥取了包袱,卷好绳子,蓝翁已经走上车去,白斌引开警员,蓝翁一整外褂,仇玥迅速上车,开车,走人。
 林景峰在墓里等了很久,地面上再没有声音了。
 “师父?”林景峰喊道。
 墓穴里都是他的回声,过了好一会林景峰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他又坐了一个多小时,确认没有人来救他,只得另外找出口,这种墓型老头子教过,会有旁窟,关键是旁窟在哪里,中央墓穴已经通了……
 林景峰触发好几次机关,终于找到了正确的出口,在山的另一边爬了出来。
 时值凌晨,四下静悄悄,林景峰身无分文,摸到一家农家里,偷了两个鸡蛋,蹲在外面磕开,用手捧着生吃。
 白斌终于成功甩开猎犬,从山后一路跑来,跑着跑着,渐渐停下脚步。
 林景峰抬头看了一眼,没有理会他,继续吃。
 白斌:“师父呢?”
 林景峰满嘴蛋黄:“不知道,他们没喊我。”
 白斌点了点头,站在一旁打手机,打完后看着林景峰。
 白斌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点了点数递过去:“去干点别的营生,别做这行当了,卖命的活儿,今天是你,明天指不定就轮到我。”
 林景峰看也不看那钱:“不够。”
 白斌又加了点,小林景峰说:“也不够,我要很多钱,还是得回去。”
 
 
 当天,白斌把林景峰带下车,回到酒店里,蓝翁坐在一把椅子上,朝林景峰招了招手,和蔼道:“怎么出来的,告诉师父?”
 林景峰答:“书上说了,通穴内有旁窟。”
 蓝翁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微笑,赞叹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伤着了没有?”
 林景峰在机关道里摔得鼻青脸肿,答:“没有。”
 蓝翁笑道:“师父看看。”
 蓝翁拉起林景峰的手,从手腕一路捏上去,捏到肩膀,又让他转了个方向,沿背摸下来,在他的裤兜里掏出一枚断成两半的玉钗。
 仇玥跪在茶几前泡茶,笑道:“我说钿子怎么没了呢,哪有嫔妃下葬不戴钿子的?”
 蓝翁唏嘘道:“这回真是糟蹋了,老三,你说该怎么罚你?”
 林景峰盯着墙角,不吭声。
 十一岁的林景峰站着,蓝翁坐着,林景峰比蓝翁还高了点。
 
 蓝翁甩了林景峰一耳光,打得林景峰半边脸红肿。
 蓝翁和蔼道:“把嘴巴张开?”
 林景峰张嘴,下巴被蓝翁捏着,口中塞进一根烟斗。
 “师父打你,是让你记得。”蓝翁说,以烟斗扣着林景峰的口腔,大力一拧。
 林景峰闷哼一声,剧痛令他五官扭曲得变了形。
 蓝翁又一拧:“现在记得了么?”
 林景峰满嘴淌血,臼牙被生生拧断一颗,呜呜地叫,不知是在哭,还是在求饶。
 蓝翁拧了第三下,林景峰痛得跪在蓝翁身前,侧倒下去。
 蓝翁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记得了就好,你还是师父的小徒弟,这些年里,到底私藏了多少,师父也不让你吐出来了,这张卡呢……”
 仇玥笑个不停,掏出一张银行卡,摆在桌面上。
 林景峰睁着眼,看着那张卡,那是他借白斌身份证办的,每次入墓,便会或多或少留点小东西,出门时偷偷换成钱,存进卡里。
 蓝翁道:“师父就帮你先收着,等你出师的时候,师父再还给你,保证一分钱不短了你的,你看这样成不?要真成,这事咱们都不计较了,给师父磕个头,以后就不提了。”
 小林景峰抹了嘴里的血,爬起身,恭恭敬敬朝着蓝翁磕头。
 蓝翁笑道:“孺子可教,到潘家园去,把这小玩意卖了,我看断了的钿子,怎么得也能卖个两三万吧?”
 白斌求情道:“师父。”
 蓝翁挥手道:“去去,好好说说,短不了你的。”
 小林景峰捧着断成两半的玉钿,进潘家园。
 一家古董店门口全是穿黑衣服的保镖,店里传出大喊大叫的小孩声音。
 “我要这个我要这个——我就要这个——你不给我买我就不回家了!”
 “你饶了二舅吧!那玩意儿人老板不卖,小贱!你这是想把二舅朝死里整呢!”
 “我不管——我就要——呜哇——”
 
 林景峰走进店里,把断了的玉音钿放在柜台上,说:“老板,估个价。”
 那男人真是快疯了:“老板你开个价吧,我外甥赖在这里不走,你们也没法做生意不是?开个价开个价……这有什么好的,不就一破罐子么?你上哪买不到去啊!”
 “我——就——要——”
 老板道:“那陶埙是镇店的……”
 孙亮:“你开个价!”
 小孩:“不,我不要那个了,我要这个!”
 林景峰:“……”
 小孩盯着玉音钿:“就要这个!”
 孙亮如释重负,也不管价钱了,让林景峰快开价,
 林景峰报了个价,孙亮马上刷卡付钱,林景峰看了那六岁小孩一眼,小孩马上收声不嚎了,接过玉音钿朝怀里揣。
 玉音钿是件极其稀罕的外族饰物,如钿钗般可戴在头上,也可顺着钿管吹出鸟鸣之声,孙亮终于逃出生天,抱着小外甥走了。然而接下来的几天,家里到处都是尖锐的吹哨响声,快把他折腾得精神崩溃。
 
 一年后,林景峰十二岁。
 林景峰站在院子里练拳,赤着肩背,俨然已是小男人一个,单掌拍出,击在木桩上,侧过头,听到蓝翁的声音。
 “师父老了,不想再收徒儿了,这小子你领去罢。”
 白斌躬身道:“谢师父。”
 门推开,白斌带着一名小孩出来,小孩笑嘻嘻道:“师父,我能叫你师父了么?”
 白斌眉毛动了动,答:“还没有。”
 林景峰收拳,站直身子,目送白斌带着那小孩走进大院。
 白斌道:“老三帮我看着他一会,师哥出去一趟。”
 
 男孩倒是有眼色,主动打招呼,声音稚气,语气却十分成熟道:“哎,朋友,你好啊!”
 白斌在前院道:“他是你师叔。”
 
 林景峰瞥了那小孩一眼,收起褡裢,穿过整个花园,要去水龙头下。
 “你去哪?”那男孩追了上来:“我们做个伴?我陪你?”
 
 “小师叔在做什么?”
 “小师叔在练拳?”
 十二岁的林景峰面无表情,蹲在水龙头下洗头,探手右捞,那男孩先一步拿起洗发水过来,在他的头上挤了一点,又主动帮林景峰洗头,小孩的手指揉得林景峰脑袋十分舒服,林景峰甩干短发,旁边毛巾又递到面前。
 “我妈是在发廊里做的,怎样,这手艺还成吧,我帮你松骨?小师叔?”
 小景峰叼了根烟点上,面无表情道:“唔。”
 “我叫王又又。”十岁的王双笑道:“小师叔你叫什么名字?”
 “看在你这手艺的份上,告诉你一件事。”小林景峰吐了口烟,缓缓道:“有蛇的时候,记得躲进棺材里。”
 “什……什么?!”小王双骇得声音变了个调儿:“你说什么?小师叔?”
 林景峰:“继续揉。”
 
 秋天的阳光下,一名十岁的男孩在帮另一名十二岁的男孩推背,林景峰被按得十分舒服,从他入了师门的那天起,除去王双的手,与他肌肤相接的,便只有死人。
 按着按着,一年接一年,六年光阴过去,蓝翁的院里,木桩零落,杂草长到水龙头边上。
 
 王双依旧手上不停:“前儿个太师父和外国人做的那笔买卖,足足得了两千多万呢。”
 林景峰摘了烟扔掉,嘲道:“你这柳州货,打甚么京腔‘前儿个’‘昨儿个’,欠扣嘴了么。”
 王双两掌合十,手指分开,在林景峰背上拍得啪啪响,又帮他抻手指头:“哎,小师叔,我昨天听到师父和师娘说话,说担惊受怕的太累人,不想干了。你抽这个吧,这个好。”
 林景峰:“唔,哪来的中华?”
 王双道:“太师父的,我看他开了不抽,就给你拿了包。”
 林景峰:“当心鞭子抽你一顿。”
 王双笑道:“太师父可从来不打我……”
 林景峰:“知道你会拍马,老头子私下和你聊的那些碎话,可别到处对人说,否则……”
 王双侧着头,嘴角扬起一抹痞子似的笑容:“知道拉,师父如果走了,小师叔,这儿就是你当家了,多照顾小双啊。”
 林景峰先前只当白斌是发牢骚,这时才意识到不对,蹙眉道:“谁跟你说的他不想干了,话别乱说……”
 一人走进花园:“老爷子请三爷,有事商量。”
 林景峰点了点头,起身,王双愕然道:“怎么不叫我去?”
 王双拉着林景峰的手,林景峰道:“你一徒弟,凑什么热闹,在这处着,我马上回来。”继而走了。
 
 厅里,蓝翁坐着,白斌与林景峰负手坐着,仇玥给蓝翁捶背,陈珞珞倚在窗台边,看外面阳光灿烂的花园。
 林景峰一点头,便算见过礼。
 白斌脸色严肃,似乎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
 蓝翁抽了口烟,面前白雾缭绕,徐徐道:“这些年里,是师父错了。”
 林景峰心里疑惑,蹙眉看了白斌一眼。
 白斌低下头去。
 蓝翁又道:“一笔买卖上千万,怎么能短徒弟的花用呢?”
 白斌沉声道:“是徒儿错了。”
 白斌躬身跪在地毯上,陈珞珞依旧看着窗外,白斌低声喝道:“女人!过来!”
 蓝翁忙起身:“不不,白爷怎么能跪?”
 林景峰打了个寒颤,蓝翁又道:“听说蓝公馆里这些年,吃的花的,都是白爷赚回来的钱……”
 林景峰马上想起王双的话,气息窒住了。
 谁告诉他的?王双偷听完,转身又给老头子说了?!
 白斌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打断道:“那年黑龙江大雪,徒儿蒙师父拣了回来养在身边,一眨眼也三十多个年头了。”
 蓝翁又喷了口烟,悠然道:“师父还记得你被捡回来那年,就十二岁,在塌了的墙边冷得发抖,旁边还有一窝猪崽子……”
 白斌道:“师父养育之恩,这些年里时刻不敢忘,徒儿昨晚梦见我在山里失踪的爸,朝我说也是成家的时候了,咱们这行香火本来就不盛,师父是我唯一的亲人,早点抱个徒孙子,也是好事不是?”
 蓝翁敲了敲烟斗,在白雾里笑着说:“我只认得一个叫王双的徒孙子,可不知道还有别的徒孙子。”
 林景峰心内暗自叹息。
 白斌跪着不起身,过了很久,林景峰说:“让他走吧,师父。”
 蓝翁吁了口长气,没有答话,林景峰顺着陈珞珞的视线朝外望了一眼,看见花园里,王双笑得阳光灿烂,倚在院边的围栅前调戏外面路上,放学走过的女中学生。
 蓝翁缓缓道:“一场师徒,二十五年,为师也不好说什么了,本来想让你继承蓝公馆,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你就去吧!早点带个大胖小子回来,也让师父抱抱。”
 白斌如释重负,又磕了个头,陈珞珞满脸眼泪,哽咽道:“谢师父成全。”说着走到白斌身边跪下。
 
 蓝翁望向林景峰:“老三,你……”
 林景峰:“也让我走吧,师父。”
 蓝翁愕住了。
 林景峰不跪,也不躬身,负手而立,淡淡道:“人各有志,昨晚上我也做了个梦,梦见我娘的坟头被风沙埋了,我外婆挖得满手是血,说我不孝。”
 蓝翁凄然一笑,摆了摆手,朝椅背上重重一靠,半天不作声。
 仇玥笑道:“老三,你还有张卡在我这儿呢,卡里还有两百多万,这就不要了?”
 林景峰道:“那张卡,送给师父,都是弟子的一点心意。”
 
 当天黄昏。
 “听着,小双,安定下来以后。”林景峰说:“我会给你打电话,到时候你再来找我。”
 
 “小师叔,去哪?”王双万万没料到林景峰也走了。
 王双一路追着林景峰入房,林景峰把背包甩在背上:“你为什么告诉老头子,二师哥要走的事。”
 王双愕然道:“我没有啊?发生了什么事?!”
 林景峰打量王双,片刻后相信了他,王双又问:“你们要走了?去哪?”
 林景峰静了一会:“没想好去哪,你走吗?朋友,我们作个伴?”
 王双道:“我还得跟着师……”旋即意识到什么,笑了笑:“我跟着你,小师叔,你去哪,我就去哪。”
 林景峰眉毛一扬:“真的?”
 王双答:“真的。”
 林景峰:“过来。”
 林景峰领着王双,看着他收拾了东西:“我去和老头子说。”
 王双道:“不用,我本来也想走的,我想跟着师父,本事还没学到几成。”
 林景峰略一沉吟:“那也成,大家先在一起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林景峰觉得,王双既然愿意放弃师门的钱与地位,愿意跟着他们离开,多半不会是贪图好处,通风报信的人。白斌的话,多半是被其他人听到了。
否则白斌一走,老头子嫡系里,男人就剩个小双,为何不留下来当家?
 林景峰打消了疑虑,小双不拘小节,却是知道分寸的,不应该会是告密的人。
 
 这件事,林景峰一直藏在心里,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
 陈珞珞意识到了什么,却也藏在心里,没有对白斌说过,毕竟白斌走了,首先得益的是林景峰,林景峰既跟着离开师门,王双便更不用说了,没有道理怀疑他们两个。

 黄昏时分,白斌夫妻,与林景峰、王双都离开了蓝公馆。
 
 白斌夫妻在上海开了家店,名唤峥嵘岁月,林景峰独自探听消息,依旧盗墓,交给白斌转手。一年后,白斌得了张无名地图,后根据王双的推测,曾经在蓝翁的书架上见过相似的地形图。
 于是白斌亲自出马,带着王双与林景峰入骊山探路。
 那一次探路行动中,地图似是而非,王双凭借自己曾经的记忆,带着二人几次侥幸避开机关。
 到得最后,白斌摒弃地图,让王双带路出去,开启最后一个机关后,面前是一片漆黑。
 白斌让林景峰与王双留在外面,自己手持冷光管入内勘察,没有机关。
 过得片刻,一声身体倒地的沉闷声响,林景峰才意识到一件事,他们进入了整个秦始皇陵最核心的区域,占地上千公顷的水银海。
 水银海本身就是一个宏大的毒障,所有机关都埋伏在水银中,嬴政的棺椁更深深潜入了地底。
 林景峰带着王双与白斌逃了出来,王双多次误触机关,陷在化金水室内。
 白斌中毒已深,留下遗嘱,化金水室大门合拢,林景峰最终离开了秦始皇陵,萍踪四海,浪迹天涯。
 
 当年,断掉的玉音钿。

 林景峰没有漫天开价,按次品行价只卖了孙亮七千,余下的一万三,还是白斌掏腰包为林景峰补上的。
 饶是如此,林景峰卖完玉音钿后回来,还是被鞭子抽了一顿。
 
 当年,断掉的玉音钿。
 孙亮当然没有对陆少容说价钱,否则又害得小外甥挨揍。展行爱不释手地把它捧回家,吹了几天,被展扬骂了一顿,兴头过了,没趣扔回纸箱里。陆遥找玩具的时候把它拿出来吹了吹,吹不出个所以然来,更吹不出蔡文姬那胡笳十八拍的个种滋味,于是丢到一旁,被家里的狗衔走了。
 又过了十天半个月,小毛它拿来磨牙,断成好几截,佣人打扫狗窝的时候扫出来,便随手扔了。
 
 一眨眼,又是许多年,往事随风去。
 
 林景峰还记得被烟斗扣嘴的事,他站在月台前,不知为何,依稀回忆起断成两截的玉钿,回忆起从没挨过打的小双,回忆起少年时一点一滴。
 回忆起那些峥嵘头角,被逐渐磨平的岁月。

 冷不防身边有人热情地问:
 “嗨!朋友,你好啊!”
 林景峰只以为是幻觉,没有回答,甚至不想转头看。
 “你去哪?咱们作个伴吧?”展行笑道。
 
——番外·犹记当时年纪小·景峰·End——




31、Chapter31
  
  红发走出雪地,沿着雪地搜索,把蓝眸从积雪下拖了出来。
  蓝眸狼狈不堪,红发得意地笑。
  蓝眸咳了几声:“刚刚爆炸哪里传出来的?”
  红发道:“西面,带他们走?还两名学生怎么处理?”
  
  蓝眸道:“飞鱼的儿子带走,其他人留在这里。”
  红发看了看帐篷那边,林景峰疲劳地支撑着出来,看了四周一眼。
  “小贱呢?”林景峰警觉地喊道:“小贱——!又去哪了?!”
  蓝眸道:“车上,小心再喊出雪崩,老子可不想被埋第二次了。”
  
  林景峰走到一辆雪地车前,看到车内熟睡的展行,方松了口气。
  红发道:“被爆炸震晕了,刚捡回来的。”
  林景峰点了点头,蓝眸上了他们的雪地车,似乎在等什么。
  许久后,蓝眸诧道:“你不走?”
  林景峰戴上墨镜,说:“带他回去,送他回北京,军队快来了。”
  红发不置可否,说:“那我们走吧,先回拉萨去。”
  
  他们发动了雪地车,林景峰背着霍虎给的长藏刀,走向山坡高处,翻身骑上他的摩托车,从另一条路离去。
  “喂!等等我!”
  霍虎从山洞里追出来,匆忙中一瞥,又拣了块石头跑回去,在岩壁上写写画画。
  红毛不耐烦道:“快点!”
  霍虎追上来,挤进了车里。
  
  红、蓝、带着霍虎与展行,开车回拉萨。
  霍虎问:“还有学生呢?”
  蓝眸开车,红发抱着大剑打瞌睡,长靴架在驾驶窗前,漫不经心答:“驻边军队快来了,交给他们处理。”
  霍虎点了点头,舒了口气,摸了摸熟睡的展行额头,开始翻他的包。
  片刻后,翻出一盒牛奶,一包牛肉干。
  霍虎无事一身轻,悠闲地开始享受了。
  “来点么?”霍虎大方地说。
  红发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摆手道:“不喝。”
  蓝眸懒懒道:“你身手不错,来这里做什么?以后想去哪?”
  霍虎靠在车座上,把展行扳起来一点,让他枕着自己大腿:“不知道,没想好,来收拾个以前留下的烂摊子,以后没事干了。”
  蓝眸又问:“想入伙么?家里干活的太少了,剩我和红毛两个,另外俩懒骨头好吃懒做,从来不愿意出任务。”
  霍虎摆手道:“包吃住和零食么?”
  蓝眸道:“吃住包,零食不包,可以带媳妇来。”
  霍虎道:“那算了,再说暂时也没媳妇。”
  蓝眸也不勉强,哼着歌,红发又道:“你可以尝尝冰淇淋,那个味道不错。”
  霍虎点头道:“以后去试试。”
  
  一天后的下午,拉萨。
  雪地车停在街道边上。
  展行足足睡了二十多小时,醒来的时候几乎要饿疯了。
  
  展行的爪子无力地挥来挥去,抓到驾驶位上:“行行好,给口吃的吧……”
  蓝眸:“……”
  红发:“……”
  蓝眸道:“前面是八角巷,巷子里就有卖吃的,你家不是有钱得很的么?”
  展行点了点头,背起包,迷迷糊糊正要下车,忽然清醒过来,叫唤道:“不对!小师父呢?!”
  红发漫不经心道:“让你好自为之,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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