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少年同人)灰调钢琴曲-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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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房里还有其他人吗？”别扭少年站起身，“要不是那晚我一直跟着你，看到你吐血晕倒把你抱到医院，你死在哪都没人知道，为了那么一个人值得吗！你就这样糟蹋自己不爱惜自己吗！”　

　　　　亚连合上笔记，“你想多了，不是因为他。”　

　　　　“那是为什么你告诉我，别什么都放心里，豆芽菜你知不知道你变了很多……”　

　　　　少年微笑，“你有好久没叫过我豆芽菜了……还记得以前学枪的时候吗？你老这么叫我。”　

　　　　神田呆了一下，低声说：“怎么可能忘记。”他语气温和起来，“过了这些年，还是没怎么长高，还是那颗小豆芽。”　

　　　　亚连望着白色床单，“为什么想起那时候的事，就像是上辈子那么远。”　

　　　　神田望着他，“为什么我觉得，就像昨天那么近。”　

　　　　亚连朝他抬抬下巴，“别说这个了，你那苹果还吃不吃，不吃给我。”　

　　　　“哦，”神田如梦初醒般，“这个不是你别吃了。”他把苹果放桌上重新拿起一只，“放空气里的时间太长都氧化了，对身体不好，我给你重新削一个。”　

　　　　亚连摇摇头，“我没那么娇弱，给我吧，浪费多不好。”　

　　　　“不浪费，这个我吃，削个新鲜的给你，你先看会书。”他削苹果的样子和刚才不同，表情专注而柔和，光滑的苹果皮从他指间顺畅地滑下，削到一半时水果刀却突然停住了，神田抬起头，“我又被你转移话题了，你这豆芽！告诉我为什么会晕倒，没有人好端端地会吐血……”　

　　　　亚连打断他的话，“真的没什么……”　

　　　　神田站起来，“我送你来医院时医生做过简单检查是没有发现问题，但是不行，你明天必须做个全面身体检查，不然我没法和局长他们交代……”　

　　　　“我喜欢他……”他望着长发少年，“我忘不了他。”　

　　　　神田猛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人非草木。”亚连淡淡地笑，“我喜欢他，我杀了他，你还不许我难过两天吗？”　

　　　　神田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明明刚才是他自己问他是不是因为那个杀手弄成这样，可他一口承认时自己又偏偏不能接受。　

　　　　他握着水果刀的手微微颤抖，房间里静得能听见日光灯的嗡嗡声，他放下手里未完成的苹果，转身朝门走去，“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然后他快步走出去，几乎是落荒而逃。　

　

　　　　门在他身后合上，却没有关严，从门缝里传来他的脚步声，长筒靴踏在冰冷地砖上，在深夜的医院走廊迭出清冷的回音。　

　　　　亚连慢慢转过视线望着黑漆漆的窗外，夜风吹着柔软的窗帘起伏不定，他想，自己大概真的不是外表看起来的纯良。　

　　　　对不起，神田，如果不能说出实话，那么这个理由，该够了吧，他想，自己大概是真的太狠心的人。　

　　　　他记得爸爸去世那天，十二岁的少年盯着爸爸的身体，库洛斯局长怕他受不了要蒙住他的眼睛，但他却避开了，他认真地数着爸爸身上的弹孔，十二个。　

　　　　枪枪致命。　

　　　　到底是怎样的残忍、怎样的恨意能让人对一个一枪致命的人再继续开十一枪。　

　　　　而自己一滴泪都没有流。　

　　　　爸爸去世地太突然，来不及交代任何事，包括他的身体状况，很小的时候亚连就问过爸爸，为什么亲生父母会抛弃他，书上不是说血脉相连父母都是爱孩子的吗，后来亚连发现了自己与其他孩子的不同，他是天生白发，爸爸带他看过很多医生，那些白大褂的人都是叹息着摇头，再后来亚连听明白了，少年白的原因就那么几种，偏偏自己是最残忍的那种，他终于听明白了医生的宣判——他生命的长度将远远少于普通人，他是个残缺的人。

　　　　残缺到连亲生父母都嫌弃。　

　　　　但爸爸不嫌弃他，对他很好，虽然他总是很忙，没时间照顾自己。　

　　　　可是他死了。诺亚杀了他。　

　　　　其实缇奇对他也是很好的。　

　　　　可是他也死了。自己杀了他。　

　　　　亚连轻微地摇头，他对神田说的，只是阻止他继续要求他检查身体的理由，他不想任何人为他担心，不想任何人知道自己的残缺，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他可以很骄傲地活着，哪怕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死去。　

　　　　大概也就是因为这样，才会如此坚决地要铲除诺亚，不惜一切手段，一切代价。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但这已经不再重要。　

　　　　他不愿对任何人说起自己与那个人，但是刚才却说了，他不想知道，那句话究竟是他闷在心头的一口血，还是埋在心底的一根刺，又或者，真的只是迫使神田离开的一个借口。但这也已经不再重要。　

　　　　那一枪之后，他第一次念出那个人的名字，“知不知道又有什么意义呢，缇奇。”

　　　　唇齿间的名字，苦涩的温柔。　

第十九章　

　　　　跃层设计的客厅相当开阔，即使悬着过分铺张的水晶吊灯也不显得低矮，坐在宽大沙发上的男人脸色温和，“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吧？”　

　　　　缇奇含着烟，“已经完全没问题，千年公。”　

　　　　“最好把烟戒了。”千年公带着笑意，“你还年轻。”　

　　　　缇奇明白他指的是哪一方面，只说：“我想我随时可以行动。”　

　　　　千年公笑笑，“行动什么？别冲动小缇奇，”　

　　　　“加斯戴比现在还关在牢里，你让我怎么等下去……”　

　　　　　男人并不着急，“你在自责？”他看一眼面前的茶杯，露露贝尔立刻走过来给他续水，他对女人微笑一下，继续对缇奇说道：“并没有人怪你。把责任全揽到自己身上，这是十几岁少年的做法，成年人该做的，是如何把责任推卸掉。”　

　　　　缇奇盯着他，“难道要我说，这次的事不是我的错，全是那帮警察的责任？”　

　　　　千年公微微颔首，“不是这样吗？你想双胞胎被抓吗，你想罗德伤成那个样子吗，你想斯金全身都是致命伤地死去吗，你想诺亚折损成这样吗，你想差点心脏击穿死在欺骗你的人枪下吗。”　

　　　　“当然不，”缇奇的脸上，是没有任何表情的冷血，“是那个警察蓄意接近我，套出我们的资料，搜集我们的证据，要置我们于死地，他处心积虑，步步为营，我最大的错就是错信了他。”　

　　　　　“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一时被蒙蔽而已，那些警察早就布好网，即使这一次我们逃过了难保不会有下一次，缇奇，你觉醒了反而是好事。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接近，有些道理我不说，你也会明白。”　千年公捧起茶杯慢慢吹开上面的浮茶，“而且，你认为警察是什么？”　

　　　　他没有等缇奇开口，继续说下去，“警察不过是拿着纳税人钱贪生怕死只会装腔作势的废物，是吗？”他笑了起来，“警察这种东西，如果他们没有盯上你，那你一辈子都可以这样认为，但一旦他们盯上你……”　

　　　　“就再也脱不开身，”缇奇接着他的话说：“他们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所以我说有些事必须要做，我们付出的代价必须要他们加倍偿还！”　

　　　　“我曾说过你查出内鬼就放你走，现在你该明白了，就算诺亚放过你警察不会放过你，就算你从那天开始金盘洗手警察也不会放过你，就算你从今天开始吃斋念佛对过去忏悔警察还是不会放过你，他们就是要抓你，就是要用所谓的法律审判你，你过去做过的事他们不会罢休，无论今后打算怎样痛改前非，或者怎样幡然悔悟。”　

　　　　　“您无非想告诉我一辈子都不能离开诺亚，”缇奇略停顿了一下，“我早就明白。”　

　　　　他早知道做杀手一天就一辈子不干净，也早知道要离开诺亚会有多艰难，还知道离开之后警方可能仍会继续追捕，他想到了这些，所以他杀人灭口他启动棋子他费劲心思也要把握住现有的一切，但他唯独没想到愿意为之放弃一半人生的人对他彻底的背叛。　

　　　　千年公悠然地指着浅碧色茶水，“泡茶要用热水，等不到水沸腾的时刻就泡不出好茶。”他微笑着，“缇奇，你还年轻。”　


　　　　缇奇略点一下头，千年公接着说：“其实我也有过你这个时候……”他看着缇奇，“你该明白我指什么。”他明明在微笑，却表情阴冷，偏偏声音低哑，类似温柔，“我杀了他。十二枪。”　

　　　　缇奇注视着他，“是不是四年前……”　

　　　　他没有再说下去。那时的缇奇还不是千年公的左膀右臂，年少轻狂风流成性，不到钱花完绝不会出现接任务，但他也或多或少听过那一个人的传闻，四年前的某一天无意中得知那人突然原因不明地死了，也就是那时他第一次看到一贯冷静和蔼的千年公露出失控的表情……　


　
“你也会做到。”千年公笑了一下，“我相信。”　



　　　　　天气很好，温暖的阳光洒在绿茵茵的草坪上，起了些微风，黑发青年走过去，将大翻边的粉蓝色外套给女孩披上。　

　　　　　“这点风就给我加衣，”坐在轮椅上的女孩回过头，“你把我想得太娇弱了。”　

　　　　缇奇蹲在她面前，“想吃什么？”　

　　　　“你这副温柔的样子还是去对你的那些女人吧，我看着都起鸡皮疙瘩……”她满不在乎地对他甩手，“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　

　　　　她故作轻松的表情让见惯了血的杀手竟没有勇气去看，他握住她的手，“罗德……”　

　　　　“不是你的错啊。”罗德就笑，“露露贝尔开始和我说你快死了时我都要吓死了，比自己有事还要紧张，还好你没事。”她的笑容有些勉强，“斯金的事也不怪你……”　

　　　　“为什么你们都说同样的话。”缇奇站起身揉揉女孩的发，“这些血债都要一笔笔还回来。”　

　　　　他语气平淡地不像在说生死相关。　

　　　　“血债血偿没错，”罗德拉着他的手，“但不要伤害亚连好吗？”　

　　　　　缇奇没有丝毫停顿，“不行。”　

　　　　“我不怪他……”罗德垂下眼帘，“千年公都和我说了，他是警察，本来就和我们两个世界，他想抓我们……再正常不过，我明白的。”　

　　　　缇奇嗯了一声，“你说的对。”他接着说：“他是警察，我是杀手，本来就是两个世界，我想杀他们，也再正常不过，你明白就好。”　

　　　　“缇奇！”　

　　　　缇奇掏出一支烟点上，“你是十几岁少女情窦初开，我不是。”　

　　　　罗德急切地反驳：“你能下得去手？你明明喜欢他喜欢得要命！”　

　　　　“你错了。”他的脸在烟幕后看不清表情，“我和他这段，对他是个任务，对我是个游戏，就这么简单，没你小女孩想的纠结。”他轻轻嗤笑一声，“对立爱？你以为是言情小说？”　

　　　　罗德望着他，“你恨他骗了你。”　

　　　　他无所谓地挑挑眉，“随你怎么说，我只知道他想毁掉诺亚是真的，想杀我也是真的，你知道那一枪是对准我哪里的吗。”　

　　　　她是知道的，如果他不是心脏稍偏，如今站在眼前的人早是阴阳两隔。她低着头没有说话。　

　　　　缇奇不愿再纠缠这个没有结果的话题，他含着烟，“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这个疗养院还不如我家环境好，你要是愿意就来我家吧，我最近收了个听话的小孩……”他转过身准备离开。　

　　　　“我知道他不想对付我，”女孩低低地说：“他想对付的是一个叫罗德的杀手，不是我……”　

　　　　　缇奇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女孩接着说：“他不想杀你，我看得出来，他看你的眼神根本是想一辈子黏在你身边，他想杀的是叫缇奇的杀手，不是……”　

　　　　“可惜就是我。”缇奇打断她的话。他大步走开。　

　　　　如果要骗自己，他可以找到比罗德更好的理由，比如亚连爱调酒师的他，爱白一面的他，欺骗是有前因，设计是有苦衷……　

　　　　有什么意思，骗自己那是十几岁小女生的把戏。　

　　　　发生过的事永远无法抹杀。杀了自己兄弟还念念不忘，要杀自己还死心塌地，欺骗背叛还苦苦纠缠，那不叫爱情，那叫犯贱。　

　　　　一个男人，犯不着。　

TBC
　


第二十章　

　　　　冗长的走廊，采光不好，从两侧铁栅栏门里透出的一条条光带映着走动的几人身上，那光带也像会浮动般随着人影上下起伏，皮鞋踏在水泥地上单调的脚步声，听起来有些空洞的沉重。　

　　　　“本来是不想麻烦米克医生的，但是犯人一直在吵，没办法，总不好说我们这边管理太不人性化……”一身警服的乔治警官边走边对一旁的两个年轻人介绍，“这边是重刑犯区，犯人比较少。”　

　　　　被称为米克的医生有一头黑色的略长卷发，他穿雪白的长大褂，带透明的金边眼镜，显得十分内敛和有涵养，“医生天职就是救死扶伤，您这么说是客气了。”　

　　　　他身后的护士个子很高，提着一个小巧的出诊箱，帽子压得盖住额头，低着头跟着米克医生。　

　　　　远远地听见前方有断断续续的呼喊，夹杂着大力摇动铁栅栏的声响。　

　　　　乔治皱皱眉，“黄头发那个又开始吵了。”　

　　　　米克医生问：“一直这样？”　

　　　　“被抓之后就没正常过，当时我们抓的是两个人，按规定要分开关，所以把两个犯人分开，结果之后强行分开关之后就没一刻歇的，白天黄头发嚎，晚上黑头发叫，吵得人脑袋都疼，”乔治有点不好意思，“前几次来的医生都被这两个疯子吓跑了，这次医院推荐您来的时候和您说过没？”　

　　　　“没事。”米克医生优雅地微笑，“两个人关的地方隔得远吗？”　

　　　　　乔治指给他看，“黄头发的就在前面，能听见声音了，黑头发的在对面，要拐一个弯。”　

　　　　三人走着很快到了声音源前，黄头发的小子抓着粗铁管，头埋在手臂里，消瘦的肩膀微微耸动，有一声没一声地叫：“戴比特……戴比特……”　

　　　　米克医生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请乔治警官开门。”　

　　　　　黄头发小子从臂弯里抬起头，茫然的眼睛突然有了神采，他张张嘴，“缇……踢死你，踢死你这臭警察！”　

　　　　反应挺快的，没关糊涂，米克医生对他身后的护士使了个眼色，护士慢慢走近正在开门的乔治警官身后。　

　　　　“别吵啦！米克医生麻烦你给他注射镇定剂……”他的话来不及说完，护士在他脑后的一记狠狠重击让他立刻倒了下去，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缇奇！”加斯戴罗急切地叫出来。　

　　　　“闭嘴！”缇奇从昏迷的警察身上捡起钥匙，边开门，“瓦伊兹利把枪给他！”　

　　　　护士一把掀开出诊箱，扔过去一柄黑亮的手丨枪，加斯戴罗像宝贝似地捧在手里，冲出来，“我要去救戴比特！”　

　　　　“闭嘴！我带你走，瓦伊兹利去救他。”缇奇毫无耐心地抓住加斯戴罗细细的胳膊。　

　　　　“不，我要去救……”　

　　　　“如果你想戴比特活着出来，就照我的做！”缇奇对瓦伊兹利挥挥手，“你快去！我们分两批走，照定好路线，我的车在后门第一个拐弯！”　

　　　　瓦伊兹利略点头，转身就跑，就在这时，远远听到一声枪响。　

　　　　“露露贝尔也开始行动了。”缇奇舒了口气，马上板起脸对着快要哭出来的加斯戴罗，“拿好枪，不准哭！”　




　　　　克劳利以为自己眼花了，他只是在走廊上走着，只是觉得眼前不远处的少年背影看上去有点眼熟，怎么一回头就露出明明还关在牢里的加斯戴罗的脸，他一时惊得反映不过来，黄头发的少年一言不发，转过身就开了一枪。　

　　　　太过突然，即使是反应敏捷的克劳利警官也躲闪不及，没装消音器的枪开出的子弹声音巨大，正中克劳利的身体，他拼命大声叫道：“加斯戴罗越狱了！快来人！”　

　　　　黄头发的少年默默转过身，却没有再对克劳利开枪，只飞身朝门外奔去。　

　　　　在他身后，听见枪声的警察迅速集结过来，女警米兰达跑过来扶起倒在血泊中的克劳利，克劳利吃力地抬起手，“他往那个方向去了，别管我，快追……”　


　

　　　“诶怎么会这么顺利？”被扔进汽车后座的加斯戴罗从驾驶座间的空隙探出脸，“原来越狱这么简单……”　

　　　　“闭嘴！”缇奇从驾驶座下抽出枪。　

　　　　“缇奇你别老叫我闭嘴……”　

　　　　他正说着，车厢门被拉开，护士装的瓦伊兹利把一头黑发的戴比特扔进后座，自己坐进前排副驾驶座，“快开车。”　

　　　　“戴比特！”　

　　　　“加斯戴罗！”　

　　　　双胞胎抱成一团。　

　　　　“怎么这么慢，还以为你们出了意外。”缇奇发动起车，外表灰色商务车的越狱车箭一般离弦而去。　

　　　　“靠，你开车稳点成不？”瓦伊兹利揪下护士帽，“不慢了，我一路找到戴比特几乎没什么阻碍，然后照你原定的路线返回，没遇到警察。”　

　　　　“我们遇到了……”加斯戴罗从戴比特怀里抬起头，“缇奇叫我不要开枪，就用枪柄砸晕了，一共遇到四个，不，五个，是五个吧缇……”　

　　　　　“闭嘴！”缇奇打着方向盘急拐弯，“我是担心枪声惊动更多警察来，所以尽量不开枪，事先设计好的路线已经是最少程度遇见警察的了。”　

　　　　“再也不穿这种衣服了，紧得要死。”瓦伊兹利费力地脱护士服，“扮演医生护士，护士居然让我来演。”　

　　　　“因为露露贝尔要去引开警察，易容术，事半功倍。”缇奇冲他笑笑。　

　　　　“别用这种对女人的笑容来对我。”瓦伊兹利转过脸，“露露贝尔不会有危险吧？”　

　　　　“当然不会，那帮警察讲究的是绳之以法，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对她用枪。”缇奇带着讽刺的口气说道。　

　　　　“缇奇你好厉害哦，连心理战术都用上了，而且穿医生的衣服好帅，还带个眼镜好有感觉……”加斯戴罗口水都要流下来。　

　　　　“闭嘴！”这次叫他闭嘴的是戴比特。　

　　　　“现在去接露露贝尔，我和她说好的地点就在前面。”缇奇说着已停下车，“我去接她，瓦伊兹利这边交给你。”　

　　　　他脱下医生白大褂，里面的暗色英式礼服使他看起来风度翩翩，缇奇走下车，在他面前的是一家SHOPPMALL，他朝前走去。　

　　　　“为什么露露贝尔会在这边？”车里的戴比特问道。　

　　　　“照原计划，我们从后门出来，露露贝尔从前门出来，会引大部分警察往错误的方向追，然后进这家人流量最大的店，缇奇说人多的地方警察不敢开枪，因为会引发骚乱，露露贝尔会抽空进一家早就联丨系好的专卖店试衣间易容，她技术好只要五分钟就能变个人，缇奇去接她也是带了枪，万一出什么意外会开枪射人群，到时一乱怎样都行。”　瓦伊兹利看着听得目瞪口呆的双胞胎，“太复杂了你们听得明白吗？”　

　　　　双胞胎胡乱地一个点头一个摇头。　

　　　　瓦伊兹利甩甩手，“越狱哪有那么容易，你们根本看不到缇奇之前计划了多久，他盘算地滴水不漏，等候警方调用医疗的契机，在路上伏击医院的车子，借用医生护士的衣服是次要，最主要是借用医生护士的身份放松警察的警惕进入监狱，他计算好了警察交接班时间和路线，再让露露贝尔引开大部分警力，还事先商定好露露贝尔撤离路线、变装时间和失败后的方案，连警察的心理都计算进去。从全盘考虑，用最少的代价达到最完美的结果……”他突然叹了口气，“他是真的变了……”　

　　　　从车窗望出去，穿着暗色英式礼服的男人搂着一身纯黑套装的长发女人走过来。俊男美女，举止亲密。　

　　　　“你们觉不觉得他越来越像千年公？”瓦伊兹利眼神复杂，“他真的……变了。”　
TBC

　
第二十一章　

　　　　“轻伤五个，加乔治六个，克劳利重伤，但是没有生命危险。”考姆伊扶扶眼镜，“狱中的两个杀手，同时越狱。”　

　　　　拉比皱着眉头，“克劳利看见了越狱的加斯戴罗，他中枪之后，指出加斯戴罗逃跑的方向，然后我们追了过去，加斯戴罗往闹市区逃不奇怪，但是我查了各个入口和出口的监控录像带，却只有他进去的画面没有出来的画面，这太奇怪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可能凭空消失。”　

　　　　考姆伊问：“你查仔细了吗？”　

　　　　拉比点头，“查了好几遍，我确定，他只有进没有出。”　

　　　　李娜丽坐在他旁边，“这么说，他一定还在那家店里面。”　

　　　　坐在她对面的马里摊手，“但是我们搜索了很久，没有。”　

　　　　考姆伊摇摇头，“这不可能，还见鬼了不成？”　

　　　　正说着，会议室的门被撞开，两个人急急地冲进来，白发少年气喘吁吁地说：“加斯戴比逃狱了？真的吗？”　

　　　　神田跟在他身后，脸色冷得像冰，他把手按在少年肩上强制地把他按坐下来。　

　　　　“加斯戴比是真的逃狱了吗！”亚连只急切地望着会议室里的众人。　

　　　　拉比站起身，“是逃狱了，我们的人有好几个人受伤，好在没有人殉职……”他注意着少年的反应。　

　　　　亚连略松了口气，“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联系医院给加斯戴比看病，来的却是假冒医生，打晕乔治，拿走钥匙，带着诺亚杀手逃狱，克劳利见到逃狱的加斯戴罗，被射中一枪，其他警察追过去，追进一个SHOPPINGMALL最后跟丢了。”考姆伊简要地说道。　

　　　　拉比补充道：“有理由相信是有组织的劫狱，第一怀疑对象就是诺亚。”他看向亚连。　

　　　　亚连稍微愣了一下。　

　　　　李娜丽说：“上次没把他们一网打尽真是太可惜了，这次一定不能放过他们！拉比，我们再仔细搜查一下监控录像，或许有遗漏。”　

　　　　拉比摇摇头，“我查了好几遍，绝对不可能有错，我总觉得有什么被忽略了……”他突然抬起头，“假冒的医生，他们是怎么出去的，为什么追过去的同事只看到加斯戴罗没看到其他人，或许是兵分两路，但逃狱明明是后门比较近，为什么加斯戴罗要从警局前门走，像是要故意让我们发觉一样，我总觉得疑点重重……”　

　　　　“可惜警局后门的监控被他们用枪射落了什么都没拍到，不然就能提供线索。”李娜丽叹口气。　

　　　　神田突然开口，“监控被损坏的时间，乔治被打晕的时间，克劳利看到加斯戴罗的时间，哪个前哪个后？”　

　　　　“克劳利看到……”拉比突然停住了，“等等，不对，乔治被打晕的同时，克劳利看到加斯戴罗，即使劫狱犯跑得再快也不可能做到！”　

　　　　“分析来分析去，问题越来越多。”考姆伊总结道，“不如大家都休息会，吃过晚饭等会再讨论。”　


　
　　　　会议室里的警察们纷纷站起身准备离开，亚连也站起身，李娜丽走过来，“一起吃饭去吧，有阵子不见。”　

　　　　“不了，”亚连冲她笑，“我还想再看看案件。”　

　　　　“豆芽，去吃饭。”神田在他身旁说。　

　　　　拉比也走过来，“我也想和亚连再讨论讨论，刚才你一句话让我启发不少，我再让亚连启发我一下搞不好谜底就解开了，”他把手左右搭在两位美少年肩上，“哈哈，你们俩是我灵感之源。”（LZ是何等混乱的CP观啊）　

　　　　“滚！”神田刷地一声抽出一把刀。　

　　　　拉比吓得立刻后退几步，两只手也拿了下来，“开玩笑开玩笑……”　

　　　　“算了，神田。”亚连把他的刀推回刀鞘，“麻烦你给我买点吃的好吗？我也想和拉比讨论讨论，他刚说的很有道理，麻烦你了神田。”　

　　　　神田冷着脸，哼了一声，“你要吃什么？”　

　　　　“糯米团子！”　

　　　　神田又哼了一声，转身和李娜丽一起走了出去，转眼会议室只留下两个人。　

　　　　亚连就收敛了刚才纯真的笑脸，有些闷闷地坐下，“拉比，你想说什么？”　

　　　　拉比也收起刚才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正色说：“我不想李娜丽碰那些监控录像，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亚连抬起双眼看他。　

　　　　拉比一字一字地说：“我看到了缇奇。”　

　　　　亚连睁大了眼睛。　

　　　　“我认得他，不会有错。”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打印出来的纸递给亚连，“这是从监控录像打印的，你自己看。”　

　　　　监控摄像头拍出的照片像素很低，打印机打出的画面模糊不清，但亚连认得照片里的那个人。清清楚楚。至死不忘。　

　　　　他是缇奇。　

　　　　那张薄薄的纸微微抖动，一滴水坠落在画面中缇奇的脸上。　

　　　　他还活着。　

　　　　少年低着头，拉比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看见那滴无声的泪水慢慢渗进那张捧在手心的纸里，洇湿了画面里男人英俊的脸。　

　　　　亚连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他没有死。那个男人。　

　　　　连父亲去世都没有哭的亚连，不想别人为他担心以至于忘记怎么哭泣的亚连，亲手杀死那个人都没有一点失态的亚连，只是对着那张熟悉的脸，突然无声地掉下眼泪。　

　　　　你还活着。　

　　　　缇奇。　

　　　　——和我恋爱的人，叫亚连。可以吗？　

　　　　——把一切都交给我。虽然我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但我看得出你有心事，告诉我我来帮你分担。　

　　　　——看来你很缺乏安全感，那我确切地告诉你好了……我喜欢你。　

　　　　——从前我是爱玩，可是现在只有你一个，以后也都只有你一个，你也只能有我一个。　

　　　　——就算是错，也是我的错，老天要责怪就怪我一个人好了。　

　　　　——我看走眼了……活该……死在这里……　

　　　　——你不能……　

　　　　……　

　　　　“你看，是他没错，”拉比轻声说：“我怀疑劫狱与他有关……”　

　　　　他的声音像把亚连拉回了现实当中。那个男人没有死，他来劫狱，打伤警察，仍然在他的对立面。　

　　　　他还活着，是不是意味着还必须杀死他一次。　

　　　　“他还活着，亚连，所以这次案件我不希望你再参与，太危险。”拉比停顿了一下，“将心比心，如果我是他，被人这样背叛欺骗，我也会不甘心，何况是他那样残忍的杀手，他不会放过你，你暂时不要再参与任何警局活动，我会告诉局长，请他安排专人二十四小时保护你……”他把手放在少年的肩上，“直到我们抓到他。”　

　　　　依然在残酷如炼狱的宿命轮回中。他是警察，他是杀手。他们互相对立，生死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