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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影]此处有天使掉落by半夜森林-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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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尼拔摸了摸翅膀消失的地方，那里自然光滑无比，仿佛丝绸一般。这令他更加好奇，甚至有种用手术刀切开检查一遍的冲动。
艾瑞似乎感应到汉尼拔的想法，身体抖了抖，挣脱汉尼拔的怀抱，“翅膀就是这样收起了，没什么好奇怪的，你可别想什么奇怪的事情……”
汉尼拔耸耸肩，将自己的衣服穿上，然后指了指艾瑞身上一直套着的袍子，“这个袍子呢？不会坏也不会脏么？你都没换过。”
艾瑞就不明白了，汉尼拔怎么突然问题这么多了？
其实艾瑞该庆幸，汉尼拔没跟他玩什么旁敲侧击，心理战术，而是直接询问。像之前，汉尼拔没有明确问过他什么，艾瑞还不是被套出许多话，让汉尼拔知道了天界的很多事情。
“这是自带的衣服，换不了，除非我直接显形，才能穿其他衣服。”
如果艾瑞穿这个世界的衣服，他在别人面前是隐身的，衣服却不是，那别人看到的就是半空悬浮的衣服了，这多吓人。
汉尼拔点点头，将艾瑞身上的衣服撕了一小块下来。却发现，那小块布料在他手里待了不到一秒便消失无踪了。汉尼拔捂着嘴，陷入沉思之中。
艾瑞见汉尼拔为了一块布料认真思考的模样，心里好笑。之前不知从何而来的抑郁也消失无踪了。他拍了拍汉尼拔的肩膀，“不用想太多，这世界总有你无法理解的事情。”
汉尼拔顺势拉着他的手，将他重新抱进怀里，神情却依旧严肃，似乎还在思考什么。
“可是，我很想理解你。”
汉尼拔靠在艾瑞肩上，缓缓说道。
然后两个人久久拥抱着，没有再说话。
后来艾瑞听汉尼拔说，他的导师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最后自杀了。他很奇怪，因为就以往他的观察来看，汉尼拔的导师是个十分开朗的人，怎么会在短时间内毫无征兆地患上抑郁症？
再后来，有更多人因为奇奇怪怪的心理疾病死去。艾瑞一边感叹现在的人心灵脆弱，一边又隐隐有些怀疑，因为很多突发疾病的人，都与汉尼拔有过接触。
时间悄悄流过指尖，又是一年过去。艾瑞和汉尼拔的关系前所未有地亲密，忽略那些不和谐的心理疾病，他们的生活平凡却幸福。艾瑞曾有的疑虑已经被忘记，新生的疑虑也在与汉尼拔在一起的时候自动消失。艾瑞很难发现其中的微妙之处，那种消失，不是因为他性格使然，而像是受什么干扰，迫使他忽略，甚至忘记。
这日夜里，将突然出现的门强行关闭后，汉尼拔拉着艾瑞倒在床上。房间里只点着一盏台灯，昏暗的光线下，汉尼拔亲吻着艾瑞，如同过去一年很多个夜晚一样。
无论经历多少次，汉尼拔的吻总是让艾瑞沉醉不已。他不由自主地回应，慢慢投入到这场亲密的感情互动中。
正是情动之时，却见一道光芒闪过，原本被关闭的门再次出现，一个身负白光的天使从门后走出。
艾瑞看着出现的天使，手忙脚乱地将身上的汉尼拔推开，飞到天使身前，“大哥！”
汉尼拔坐在床上，床单松松地盖着下半身，抬头看着半空中的两个天使，神色难辨。
从门后出现的天使是艾瑞的大哥艾德霖，一位六翼净灭天使。
艾德霖看了看汉尼拔，对上其双眼时身形微顿。最后却未有其他举动，只是似笑非笑地用手抹了抹艾瑞脖子上的吻痕，捏着手指捻了捻，“跟我回去吧。”
话音刚落，便拉着艾瑞转身走进门里。
只是他进去了，艾瑞却抵着门口，没有进去。他转过头看向汉尼拔，神色中有着明显的为难。
而此刻汉尼拔已经有行动，淡紫色的光慢慢触及那扇门。这次，那门却没有因为紫光触碰而消失，而是像被惊动了一般，那门抖动了一下。
原本进去的六翼走出门外，目光凌厉地看向汉尼拔，“魔物！”
艾瑞自然也看见汉尼拔身上他从未见过的紫光，也知道那不是属于凡人的东西。他呆在原地，有些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恍然想起，过去自己所有疑虑之所在。
其实当初已经发现汉尼拔身上有黑暗力量存在，只是不知从何而来。但只要存在那股力量，艾瑞都不会和汉尼拔发生过界的亲密行为。这也是艾瑞本该坚守的。
所以那日不止是因为汉尼拔的导师，他才不愿意和汉尼拔做到最后。最主要的原因，其实是汉尼拔身上的黑暗力量！
原则上，天使不允许爱上凡人。几千年前，这条规定还很严格，但现在已经很宽松了。只要爱上的凡人罪恶值低于规定值，且不是特殊人物，如守护天使的守护对象，则天使可以申请一个凡人身体，以凡人的身份陪爱人一生。
如今艾瑞任务失败，所以汉尼拔可以不算守护对象。若是罪恶值低，艾瑞其实可以和他在一起一辈子。但汉尼拔和黑暗力量沾边，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若黑暗力量来自汉尼拔本身，那艾瑞和他可以说完全没希望。因为若是这样，汉尼拔便不能归类为“凡人”了，将被直接划到魔物那一栏。
天使和魔物在一起，结局必是两败俱伤，甚至万劫不复。
艾瑞捂着额头，痛苦地喘息着。明明应该知道要和汉尼拔保持距离，为什么每一次都会将心里的疑虑压下？虽然一开始并不确定黑暗力量属于汉尼拔，但是有这股力量存在，他就不该跨过那条线的！为什么会被自己忽略？
艾德霖注意到艾瑞的情况，眉头微皱，施放了一个圆形护罩将艾瑞包裹住，然后对汉尼拔使用了净灭术。
汉尼拔哪能让艾德霖轻易得逞，乖乖待在原地让他施术。
他披上床单，身形敏捷地躲过艾德霖的一击，同时控制紫光袭上艾德霖。
艾德霖毕竟是六翼净灭天使，力量强大且经验丰富。汉尼拔只能躲过一击，下一秒，便是另一个净灭术击打下来，他根本躲不了。
此刻艾瑞在圆形护罩中，身体慢慢发生变化。
圆形护罩，其实是一个聚灵刻印加大量灵气做成的灵气集团，可以营造出一个类似灵气充裕的天界的空间，使身处凡界的天使在保护罩内快速恢复灵力和体力。
艾瑞一直靠着御魔术维持体力，就是因为是他身处边缘世界灵气不足，灵力恢复缓慢，还有使用了生命力转移造成的后遗症。如今护罩内灵气充裕，他两年多已经有些起色的灵力迅速恢复，而御魔术也就能够解除了。
艾瑞的翅膀轻轻一挥，重新绽放出光芒。只是此刻他却没心情注意这些，因为眼看着净灭术就要打到汉尼拔了。
“不要！”
艾瑞惊呼一声，冲出了护罩想护住汉尼拔。无论汉尼拔是否如大哥所说属于魔物，有一点艾瑞很确定，他不希望汉尼拔受到任何伤害，一点都不行！
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净灭术释放出来的光辉将汉尼拔的身体完全包裹住，善与恶的力量在碰撞中相互吞灭，绽放出五彩的光辉，就像最绚丽的烟花。
艾瑞呆愣在原地，心脏一阵抽痛。
泪水，悄然滑落。他想，他永远地失去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汉尼拔迷惑了艾瑞的心智？有一点影响吧。艾瑞会误会吗？还是有一点吧。
最近被虐惨了，受到严重的刺激，所以构思出的情节都有悲剧发展的倾向了。艾瑞最后死了，留下一个孩子给汉尼拔，怎么样？（这明显不符合我坚持he一万年的宗旨！）艾瑞没死，孩子死了，然后因为心怀芥蒂于是与汉尼拔永不相见！（孩子死了关汉尼拔什么事？要找麻烦找作者啊……）艾瑞变成凡人和汉尼拔在一起了，最后老死魂灭，汉尼拔却因为已经成魔，获得永生，于是最后也只剩一个人了。（然后汉尼拔自杀殉情？这不符合他的性格……）或者艾瑞用生命净化汉尼拔，让汉尼拔重新变成人？（要不要这么狗血！）
哎……不想了，头疼啊头疼……
☆、少年汉尼拔31
“不用担心……”
一双熟悉的手突然将艾瑞拥入怀中，此刻艾瑞已经泪流满面，心痛令他几乎不能呼吸。
而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怀抱，像是救赎，将他从悲伤的泥淖拉出。
他转身看向汉尼拔，眼里全是不敢相信，还有失而复得的喜悦。
只是汉尼拔下一句对艾德霖说的话让他的头脑恢复冷静。
“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
汉尼拔说着，看向相距三步之内的六翼。
艾德霖原本面向之前汉尼拔所在的地方，但他很快看穿汉尼拔的迷障，慢慢转身，看向现在汉尼拔的所在。
“可以迷惑人心，看来你很不简单呐。”
艾德霖笑了笑，右手慢慢汇聚灵力，下一步进攻即将展开。
他看向艾瑞，一边摇头，一边说，“艾瑞呀，我说你什么好？智商低就别到处乱跑嘛，竟然敢到边缘世界来……现在被人骗了吧，等会儿回去哭吧你。”
说完一挥手就将艾瑞从汉尼拔怀里拉出，同时聚集的灵力分散开来，从四面八方围攻汉尼拔。
艾瑞心里虽怀疑汉尼拔迷惑了自己，甚至刚才，自己也在汉尼拔制造的幻觉中不辨真假，却依旧不愿艾德霖伤害他。但是以他这个没毕业的守护天使的水平，如何能阻止得了六翼净灭天使？
只见汉尼拔迅速移动，逃过大部分攻击，却仍被一股灵力击中身体，再无反抗的余力。
艾瑞挡在汉尼拔身前，看向艾德霖，“你不能伤害他！他是我的守护目标！”
艾德霖闻言收起了灵力，惊讶地问，“你不止跑到边缘世界，竟然还接了任务？”
艾瑞在天界失踪了一年多，艾德霖和厘泉等人找遍了天界凡界，都没艾瑞的消息。后来还是圣天使说，艾瑞可能通过边缘通道去了边缘世界，他才找过来的。他以为艾瑞就是随意打开了一扇门然后进去了，却不知艾瑞还敢接任务。最令他惊讶的是，边缘通道的任务一般天使根本无法接，艾瑞一个未毕业的守护天使怎么接到任务的？
“我一开始以为是模拟世界……”
艾瑞不知艾德霖的思绪，只是摸摸鼻子，回答道。
艾德霖额角微抽，“你还能再蠢点么？作为天界首屈一指的天才，天界最美的天使的我的弟弟，你简直要丢尽我的老脸！回去我们就断绝关系！”
艾瑞呵呵傻笑着，点点头，“你已经跟我断绝九十九次关系了，加上这次，刚好一百。”
“少啰嗦！”
艾德霖嫌弃地看着艾瑞，然后看了一眼汉尼拔，却未说什么，转身踏进门中。
若汉尼拔是艾瑞的守护对象，那么艾德霖便不能轻易对他出手了。因为一般在边缘世界的守护任务对象，都是世界关键人物，是集天运于一身之人。这样的人，天界和魔界都不会轻易去动，因为很可能影响到整个世界的命运。
同时也是天界招揽的对象。因为这样的人，向恶则会成魔，不是简单弱小的魔物，而是真正的魔。向善的话，虽不会变成天使，却能成为天界在凡界的凡使，可以在其本源世界历经轮回而保存记忆，甚至成为掌管那个世界的神。所以天界才会发布相应的守护任务。
其实若是向恶，成为魔，也一般不会去魔界，而是留在本源世界。或许会吞噬大量灵魂，强大自己。或许会被别的恶魔吞噬。但是若能坚持到最后不死，也是可以成为掌管世界的神的，被称为魔神。
两条不同的路，对走路的人来说，本质上讲，影响不大。对魔界来说，也无所谓，因为现在魔界比天界强太多，根本不在乎。对天界来说，却很有意义——只要能壮大“善”，即使再少也意义非凡。
好在魔界虽强大，却相当松散，十二大恶魔各自为政，唯一有号召力的魔皇又在禁地里不出来。所以现在某一个大恶魔攻打天界，天界还能应付。当然若是有三方以上大恶魔联手，天界就吃不消了。
艾瑞见艾德霖放过汉尼拔了，松了一口气。
他转身看向汉尼拔，想起汉尼拔也许用黑暗力量迷惑过自己，皱了皱眉。
“你对我用过那种力量？”
艾瑞蹲下身体，与汉尼拔对视着。
汉尼拔现在体内由于黑暗力量和属于光明的灵力对抗，导致身体非常虚弱，脸色也有些苍白。只是他脸上依旧一片淡然，仿佛对此并不关心。
“我告诉你，‘你喜欢我’，算是小小的心理暗示。至于那力量……也许那力量对你有些影响，但我并非故意。”
汉尼拔的声音也是淡淡的，让艾瑞听不出他的情绪。
就算如此，艾瑞还是不能原谅。他不能和汉尼拔在一起，因为汉尼拔已然走上魔路。天使可以试着和凡人相守一生，但是绝对不能和魔物有任何关系。
艾瑞低头躲开汉尼拔的视线，极力掩盖自己的情绪。但是他对此一向不擅长。
他的肩膀微不可见地颤抖着，最后僵硬地转身，站起，“我……不喜欢你。你对我做的事情，真卑鄙。我不会再见你，我们注定是陌路。”
艾瑞背书一般说出这段话，然后展开翅膀，飞向那扇门。
那门慢慢关上，汉尼拔一直看着他的天使。可是天使头也没有回。
“天使，也可以这么绝情狠心么……”
汉尼拔神色未变，只是眸光渐暗。
他想起多年前的某日和婶婶参观一副画——《亚伯拉罕献以撒》。
画中三个人物，天使，亚伯拉罕和以撒。以撒被绑着手，躺在献祭的柴堆上，他身上被天使发出的光芒照耀。亚伯拉罕左手按住以撒的头，右手则握着刀，似要刺死以撒，却被天使握住了右手。
那时看着画中之人，突然他问婶婶，“你觉不觉得上帝想要吃以撒？所以才让亚伯拉罕杀了他。”
顺便用材火烤了，也许还要加点盐和胡椒。
紫夫人惊讶汉尼拔的问题，“吃他？当然不会。天使及时阻止了亚伯拉罕。”
汉尼拔低头沉思片刻，突然失笑，“那么及时？所以天使其实一直跟着他？”
他一度以为天使会一直跟随他左右。
原来不是的。
其实早知道不是的。
艾瑞心里其实并不好过。只能一遍遍说服自己，一次断个彻底，对大家都好。
汉尼拔曾经想杀死他，汉尼拔还把自己当实验品解剖了！汉尼拔还吃过人！这样一个恶魔，他怎么会那么喜欢？
但是平时的汉尼拔，其实对他很好。会做他喜欢的菜，会陪他去好玩的地方，即使汉尼拔并不喜欢。他包容他，甚至宠爱着他。会对他前所未有地温柔，那温柔从未展示在别人面前。
艾瑞摇摇头，想将汉尼拔的身影驱逐出自己的脑海，却以失败告终。
直到不知不觉随艾德霖穿过黑暗回到最初离开天界的地方。
艾德霖推开了当初那扇艾瑞费力许多力气才推开的门。门外便是白石宫殿艾瑞所熟悉的走廊。
天界一年多，凡界却是十多年过去了。再次回归的艾瑞看着眼前的一切，恍如隔世。
经过巨大的落地窗，艾瑞看见圣天使已经坐在天树之下，和离开时一样。
天界似乎什么都没改变，去往边缘世界的经历，仿佛一场梦境。
“你身上沾染了罪恶，我不能直接对你使用净灭术。等会儿你自己去找圣天使吧。”
艾德霖突然开口对艾瑞说。
艾瑞闻言点点头。想起之前记起的一些小时候的事情，迟疑了一会儿道，“大哥，我小时候私自去凡界的事情……我记起了一些。我是因为翅膀变灰，怕圣天使责罚才去的凡界。可是我记不清我的翅膀为什么变灰。是因为御魔术么？但是我在边缘世界用御魔术都没有变成灰色，只是有几个黑点。大哥，你能不能告诉我，我那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艾德霖脚步慢慢停下，转身看着艾瑞，笑了笑，摸摸他的头，“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的。”
说完神秘地一笑，展开翅膀直接飞走了。
艾瑞瞪着艾德霖远去的身影，神情萎顿。本来他并没有非常好奇小时候的事情，现在被大哥这么一说，好奇心反而被勾起来。什么“我不会想知道的”？他现在非常想知道啊！
而且，刚才艾德霖说他不能直接对他使用净灭术又是为什么？这也是一个疑点！
最后艾瑞长叹一声，挪着步子以龟速往圣天使的方向移去。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独自去面对圣天使啊。
其实艾德霖也不清楚那时艾瑞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艾瑞偷学禁术被圣天使惩罚关了小黑屋。然后就听到艾瑞私自去凡界的消息，亲自去把他找回来了。他那么神秘兮兮地说，不过是想让艾瑞自己去问圣天使，毕竟那时艾瑞是住在圣天使的白石宫殿里的，圣天使和他最近。
而他匆匆离开，却不是为了避开艾瑞和圣天使，而是收到特殊任务，要去凡界一趟。不得不说，这个任务来得很及时啊。
艾德霖表示，他也很怕直面自家圣天使的，感觉压力山大！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雷生子？
☆、少年汉尼拔32
经过近一个小时地拖延，艾瑞最终还是走到圣天使面前，低着头，“圣天使……”
圣天使依旧坐在树下，并未回应艾瑞。
在艾瑞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圣天使才慢慢抬起眼睛看向他，依旧半晌没说话。
属于圣天使的强大气场笼罩着艾瑞，让艾瑞动都不敢动一下，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同时精神也受到严重的压迫，艾瑞几乎喘不过气来。
艾瑞简直要跪了，他还没毕业好么？他不是他那个天才的大哥啊，圣天使放出这么强大的气场，是想直接玩死他吧？！！
大约过了一分钟，或者更短的时间，压力陡然减轻。艾瑞捂着胸口大口喘息着。而眼前的圣天使则伸了个懒腰，手撑下巴斜躺下，对他招了招手，“小艾瑞呀，我有多久没见过你了？过来我看看你长成什么样子了。”
艾瑞在心里叹息，认命地移到圣天使旁边的位置盘膝坐下，等待圣天使“查看”。
圣天使的目光注视着他，嘴角微勾。突然伸出右手，点了点艾瑞的心脏部位。
艾瑞被圣天使的动作弄得浑身僵硬，身体本能地后倾。好在圣天使很快收回手，点着自己的大腿，似乎在思考什么，又似什么都没想。
艾瑞吞了吞口水，努力让自己镇定，“圣天使……我想知道，我小时候……”
话未说完，圣天使用手做了个“嘘”的动作，让艾瑞闭了嘴。
等了片刻，圣天使慢慢起身，看了艾瑞一眼，“跟我来吧。”
艾瑞摸不着头脑地跟着圣天使走。
圣天使在前面，白色镶金边的长袍拖在地上，黑色的丝绸般的头发披散着，与长袍形成明显的对比。小时候艾瑞虽然也怕圣天使，却很有勇气，曾经抓着圣天使的头发坐在长袍上让圣天使拖着他走。结果圣天使带着他飞了一圈，然后他支撑不住，被风吹走了，因为圣天使速度太快。
到现在艾瑞都记得那时的感觉，也非常肯定，天界要是举办飞行比赛，他家圣天使绝对是第一。
想到这里，艾瑞的脚步慢慢停下。他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错了，因为记忆里的画面中，圣天使甚至连六翼都没有展开，如何能飞？
艾瑞看看前面的身影，现在圣天使的六翼依旧是收起来的。
回忆了一圈下来，艾瑞惊讶地发现，他似乎从来没见过他家圣天使的翅膀！其他十一位圣天使的六翼他都见过，唯独自家圣天使的没见过，这不是很奇怪吗？
“你还在磨蹭什么？”
见艾瑞没有跟来，圣天使回过身看向他。
不待艾瑞回答，一股巨大的力量便将艾瑞送到了圣天使身边。想来那力量是来自圣天使的。
艾瑞抓抓脑袋，决定先不要想太多。
白石宫殿很大，圣天使带着艾瑞走到宫殿一处比较偏僻的房间。艾瑞知道那间屋子，是一间拥有天界最多最全传送阵的展览间。屋子本身也有空间阵法，使得内部空间扩大了十倍不止。
虽说是展览间，艾瑞却知道那些转送阵都是完好可以使用的。只是开启需要消耗许多灵力，传送近一点的地方艾瑞还能应对，传送远一点，或者目的地特殊，艾瑞根本启动不了。
圣天使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屋子里刻着传送阵的石盘密密麻麻地排放着，向上望不见顶，向左右望不到边。圣天使进去后，石盘像是有意识一般给他让出一条通路。圣天使向上，上面的石盘就打开；圣天使向前，他面前的石盘就打开；向左右也是一样。石盘像纪律严明的士兵一般。
艾瑞小心地跟着圣天使身后，东张西望着。有时会看见以前用过的传送阵，但大多是他从未开启过的。
最后，圣天使停下了。他面前是一块紫色石盘。
艾瑞心中微微讶异，因为石盘颜色不同，材质也不同。紫色石盘是用天界白石加魔界石英混合制成的，这种特殊材质用的地方很少。艾瑞只见过天界的监狱用过。
同时，石盘上的传送阵也很特殊。艾瑞学过刻印术，虽然只会简单的几个，但是对传送阵这样的相对大型一些的刻印也有一些了解。普通的传送阵可以将人传送到天界没有禁制的地方。若是有禁制，例如天界的监狱天牢，一般的传送阵根本不可能将人送得进去。
紫色石盘上的传送阵显然不是普通的那种，而是加了标记的。加了标记，相当于一个通行证，具有通行资格的人便能通过传送阵到达有禁制的地方了。当然这种标记也是分等级的，像普通的私人住宅的禁制是最低等级的，只有一星。等级越高，星星越多。
圣天使面前的传送阵，有六颗星，已经是最高等级。这样的地方，只有十二位圣天使和少数六翼可以去。现在有机会去看看，艾瑞其实还有点小激动呢。虽然圣天使会带他去这么高级的地方，想来不会是什么好事。
很快，圣天使将传送阵启动了。一阵紫色的光芒慢慢出现，圣天使走上石盘，艾瑞也跟了上去。紫光慢慢消失，传送阵上的人也随之不见。
眼前的景象扭曲成一幅抽象画，艾瑞看得眼睛发花，最后闭上了。等再次睁开眼，已经离开了那个满是石盘的房间。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幅巨大的荒凉压抑的画卷。
深紫发黑的天空，几颗死人眼一样的星子点缀着，偶尔闪动一下。天空下，无数对翅膀被黑色锁链锁住，仿佛垂死挣扎。那锁链来自地底，也许来自地狱。艾瑞不知道。但锁链森冷的气息，让他恐惧。
仔细看，那些翅膀也有不同之处。有的是黑色的，像沾着粘稠的沥青一般，向下滴坠着粘液。微光中，那粘液有些深红的颜色透出，让艾瑞明白，那其实是血液。有的翅膀是灰色的，静静垂下，羽毛干枯，仿佛微风一过，那些羽毛便会全部脱落，只剩一对骨翼。还有的翅膀，依旧是白色的，孤零零地躺在石头上，被锁链穿过了翼骨，透出血色微红。
艾瑞看着这些景象，只觉得自己的翅膀都疼起来了。
走了十多分钟，圣天使在一对浅灰色翅膀前停下来。
那对灰色翅膀也是被锁链锁住的，颜色质地几乎是艾瑞来到这奇怪地方后见过的最好的。在艾瑞靠近的瞬间，那翅膀微微抖动了一下。同时，艾瑞对那翅膀也生出莫名的熟悉感。仿佛那翅膀，是属于他的。
“我猜你已经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
圣天使看着那对翅膀，缓缓开口。
然后他转头看向艾瑞，向艾瑞伸出手。
艾瑞发现自己背后一阵剧痛，然后身后的翅膀慢慢收起，变成巴掌大小后，扑扇着挣脱了艾瑞，飞到了圣天使的食指上停住。
艾瑞跌坐在灰暗的土地上，因为剧痛大口喘息着，额头也布满冷汗。
“看看，你的翅膀已经漂白得差不多了，只需再等等，它便会完全恢复。”
圣天使指着那对淡灰色翅膀，同时将手中的迷你翅膀收起。然后勾着束缚那对淡灰色翅膀的锁链，拉动，“哗啦啦”地响。
艾瑞发誓，他最最讨厌这种声音！
灰色的翅膀被圣天使悬空托在手中，颤颤巍巍的，像发育不良的病麻雀。
然后圣天使将锁链完全解开，扔到艾瑞了脚边。艾瑞低垂着头，正好看清那锁链，与之前走马观花看到的似乎有所不同。但此刻艾瑞可没心情关心这些。
“为什么会这样？”
艾瑞的声音很微弱，显然因为翅膀被拔除，他的身体处于极虚弱的状态。
圣天使微微一笑，点着艾瑞的额头，“小艾瑞呀小艾瑞，你究竟想知道什么呢？为什么小时候翅膀会变灰？为什么你的翅膀会在这里？还是，为什么我要带你到这里来？”
艾瑞听闻这些问题，迷茫地抬头。他是真的很困惑。
圣天使又捏了捏艾瑞的侧脸，“我只能回答你一个问题。就最后那个吧。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
圣天使说着，将那对灰色翅膀拿到手中，盖到艾瑞头上。艾瑞只觉得眼前一黑，非常不适，于是吃力地伸手将翅膀扒拉下来，抱到怀里。最后睁着他狗狗一样圆溜溜的眼睛，仰望着圣天使，等待他的解答。
“为什么呢？”
圣天使看着艾瑞的眼睛，反问了起来。这几乎令艾瑞抓狂，黑线地看着圣天使，感到无奈且无力。
圣天使没理会艾瑞的心思，踱着步子，酝酿了一番，仿佛要发表一篇多么深刻的演讲似的。
最后他终于站定，特真诚特严肃地看着艾瑞，“其实只是想吓吓你。这地方对你们来说可是禁地，等回去了你不能跟人说我带你来过这里，知道不？跟你那个朋友厘泉也不能透露半句。”
话音刚落，一阵阴风吹过，刮起了一地的鸟毛。紫黑的天空中的死人眼星星恶意地眨着，抽筋了一般。
而艾瑞被淹没在鸟毛中，倒地不起。
“现在决定吧，是放弃天使身份，还是继续保留天使身份？”
圣天使又说了一句话，成功地将躺尸的艾瑞激得坐起了身。
“当然是……”
艾瑞的声音突然停住了。
他本想说，当然是继续做天使！他怎么可能放弃天使身份？
却又想起了汉尼拔。
艾瑞抚着自己的心脏，因为那里不正常地跳动着。只是想起他，就能给自己造成这么大的影响，艾瑞其实有些恐慌。
然后心脏微缩，竟开始抽痛起来。
艾瑞想着，也许是自己患上心脏病了。
圣天使见他神色不对，才拍拍自己的脑袋，“忘了你现在还‘怀着’宝宝呢，没我的羽翼保护，在这里怎么撑得下去？”
然后他将手心收起的羽翼放出，走到艾瑞背后，把翅膀贴了上去。
那翅膀触及艾瑞的身体，便慢慢长大展开。最后将艾瑞艾瑞整个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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