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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苍生有幸-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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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七修……外七修……
漆黑的瞳仁外,煞红越发浓酽。
去……通天道……去通天道杀人!
癫狂的人,纵身跃下叫唤渊薮,鬼手之力不断蛊惑挑起杀念,理智挣扎已徒劳。
林中深处,一双怨毒的眼,遥遥盯视走火入魔的背影。
“他竟走火入魔?那人不在他身边,天赐良机……”
“苍生有入魔之象?不好!”
途遇急急而来的律弹铗,绮罗生自是知晓苍生如今状况,不免担忧。
意琦行目光一沉,“回渊薮。”
回到渊薮,远远便感到鬼手之力暴动,意琦行怒然拂尘一扫,荡尽鬼氛!
“邪物惑人心智!”
“地上血迹斑驳,苍生肉身恐将崩溃,必须迅速找回来。”绮罗生握紧折扇:“吾不该……”
“现在并非自责之时。”安抚地握了一下那只紧张的手,这一次,并未被推开。冷静下来闭目感应了天地之气波动,“向西一寻。”
“……嗯。”
第37章 第三十五章 葬
沿着血迹一路疾寻,途中草木摧折,切口如同被极端锋锐的剑切削过。
“是剑骨又爆发了。”
“此剑先天不足,早晚要再次吸取天地灵力。”几处蛛丝马迹,心念电转,却也分析出几分事实,而后似乎感应到什么,神识囊括数百里外——
虚无巨剑之影,裹挟苍生身形向西方急速遁去,其速度之快,所过之处阵阵音爆,瞬息消失在天边。
脑识中捕捉到此景,意琦行凛眉一肃:“竖子胡来!”
话不多言,澡雪出鞘,剑随意动,意琦行强行揽住一旁错愕的绮罗生御剑冲上云霄。
“意——”
“剑为人御,岂有令剑御人之理?!”
……你关注的重点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这是哪里……
干冷的黄沙吹过面颊,血液纠结着衣料,仿佛快流干了一般。
已经趋于淡得虚无的牡丹花香勉强聚气最后一点点生气,化作清流注入混沌的意识。
从疯癫中清醒过来,苍生闭着眼睛沉淀了片刻意识,勉力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不会吧。”
怎么会跑回大漠来了?我不是在——
脑识内骤然一阵撕裂剧痛,同时附近地脉开裂,天空火云再现,铺展天空,在这一刹那,天地之间全部为炎火风暴弥漫,庞大地火之力顺着苍生的身体冲入体内剑骨之中。
苍生只觉得意识轰然崩解,很快便连痛也感觉不到,唯有一股求生的本能压制着剑骨——
你是我所创造……你敢夺舍?!
识海中嚣狂的巨狼显而易见地瑟缩了一下,低低嘶吼着,想吞噬面前的灵魂又似乎忌惮什么而不敢妄动。
然而随着地火被剑骨狂吸而入,巨狼之影逐渐凝实,猩红兽瞳凶光大盛,不断低吼着试图攻击苍生的主灵识。
死亡危机袭来,苍生的神魂一瞬沉默,只是冷冷地凝视着巨狼虚影。
“我不会死……”怪异而漠然的声调喃喃诉说,又似自语。
虚弱得近乎透明的神魂随着这声低喃骤然爆发银白光芒,巨狼恐惧呜咽,白芒吞灭汹汹火焰……
火云逸散,大漠上惟余寂寞干热的风默默沉咽……
一双怨毒的眼,盯视地脉裂口处,一步一步缓缓逼近。
“……吾该说是天待吾不薄吗。”背负一柄青竹长剑,而武息却隐隐有违和之处,忠厚面相,覆上一层狰狞。
地脉裂口处,失落意识的人,拄着一柄奇形黑晶巨剑,古朴厚重,整个剑格由天狼盘首,数丈之外便感受到一股蛮荒禁忌的气息。
“这把剑早该成型……如今饮了吾铜雀上千兵士之血,该满足,也该归于真正的主人了!”
伸向巨剑的手蓦然一顿,只见本应断气的人冷漠注视着自己,打掉自己伸出的手。
“十方孤凛……我还未去寻你,你便自己前来找死?”
“剑师重伤至此,何必逞强,不如还是由在下代劳吧。”看破对方油尽灯枯,十方孤凛眼中骤现杀机。
苍生微微牵起唇角,咳出一口带着碎裂内脏的血,嘶哑道:“咳咳,看你带着清风渡,所以……疏雨孟尝也是你杀的了?”
“剑师人之将死,何必要带着挂念而去,早日投胎,十方孤凛在此祝剑师九泉之下好走。”十方孤凛不傻,雄力饱提,意图一击毙命。
岂知在轰击苍生心脉一刹,耳边骤然一声剑鸣,寒芒闪过,心口一凉,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带着笑的脸。
沾满粘腻血液的手铁钳一般抓住自己的手腕,渐渐放大的笑意带着轻嘲一般的神情。
“你莫不是以为……咳,我有了新剑,便对,对红尘烟迹弃而不用吧……”
“笃剑师你——!”
“这把剑……你,不配。”脱力的手,无力地把十方孤凛背后的清风渡丢到一旁,“黄泉路遥,烦劳十方兄……与苍生同行吧。”
向后一倒,拖着恶人落入地脉火渊……
耳边猎猎炎流吞噬不息,伴随着未死透的仇人被地火噬体的惨叫……同样被吞噬刹那,苍生眼前似乎闪过许多回忆中的场景……
都说,人死前能看到一条河。
河对岸是来来往往的魂魄,一遍遍用河水洗去这一生的回忆,然后淡漠地看着一些东西随着河水流走,最后,干干净净地迎接又一遭红尘。
死,死得冲动了些。
若是还有复生的机会,一定会被骂得很惨……
我,不想死。
尽管我刚刚才发现我只是一个本不该存在的——人。
白幡飘摇,黄纸漫天。
来来往往的江湖客,有造作的,有真心的,多多少少都面带哀戚。
为一个英年早逝的剑者,为一个令人扼腕的奇人。
一柱寒香,双江九代师重重一叹了,目光中犹带后悔……早知他那时有恙,便不该……便不该……
事到如今,是是非非也不重要了。
“……绮罗生未来吗?”
星狼弓闭上眼,道:“昨夜,他说,要去杀人。”
双江九代师一怔,随即慢慢道:“人死仇难平,这一次,我不会劝阻他。”
一点头以示感谢,星狼弓回头看了一眼漆红的棺木,心底骂了一声——肖仔。
可无论再怎么骂,却再不复往日愤怒,因为兄弟已经听不到了。
此时风声一顿,一声清傲诗号——
“由来泉石潜蛟龙,不经烽火不现踪。风云岂是苍天主,拈作轩冕上九重。”水红衣袖,超然一身贵气,“风轩云冕超轶主前来吊唁。”
星狼弓一惊:“大哥?!”
“射心你不必多言,此事吾既知晓,且亦有间接责任,自当前来吊唁一番。”
“大哥这是何意?”
“成于剑,亡于剑,他此一生,虽有憾恨,吾却为之欣赏。”超轶主颇为感慨地说到:“那把剑,所用之流火阳铁,是因吾所得,只是人世无常,机缘成祸……”
星狼弓叹了口气:“大哥不必如此,他那个肖仔——”
超轶主此时似乎察觉什么,目光移向天空。
“古岂无人,孤标凌云谁与朋。高冢笑卧,天下澡雪任琦行。”
随着半含隐怒的傲然诗号,天外骤现万剑开道,无匹气势,震退葬礼诸人。
素白衣袂,冷眼含怒,一身清高犹带几分地火硝烟之气,见葬礼满目缟素,不由分说,拂尘怒然一扫,棺木‘咔’一声四分五裂,露出内中默然的红尘烟迹。
“扰吾兄弟英灵,你当有死的觉悟!”不知来者是谁,星狼弓勃然大怒,长弓上手,却被超轶主按下。
“稍安勿躁。”超轶主安抚下星狼弓情绪,上前一步,一句话令在场诸人愤懑之情为之一顿:“阁下既为笃剑师授业恩师,丧徒之恨吾等明了,只是逝者已去,请阁下令死者安宁吧。”
“吾剑斩北漠地脉,不见尸首,而此剑剑意未灭,怎能说逝者已去?”
一言出,四下皆惊。
此人……是疯了吗,北漠地脉怎可能被斩毁?!
灵堂外有一阵哈哈大笑,豪迈雄浑,却是令超轶主眼一沉,背过身去。
“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傲气,连儿子的葬礼也来折腾。”
意琦行眉头一皱:“又是你?”
步武东皇排众而出,目光在超轶主背上打了个转,负手道:“怎么说话的,见到本尊这么不满,是要再来一架分个上下吗?”
分个……上下?你这说得是人话吗?
闻言,超轶主悠悠道:“好友,斋口。”
“哟,南冕你这是又吃醋了。”
“好友又何必总想些不可能的事?”
“不可能的事本尊做到的还少吗?本尊记得那年你还说从来无人能重伤你结果本尊让你躺床——”
意琦行早知一让这老流氓开口就要出事,冷哼一声,将红尘烟迹收回:“此剑由吾带回,待他活着来取!”
言罢,拂袖剑气凝影,破云而去。
两厢沉默,见一番插科打诨令意琦行收了怒气。步武东皇捋着髭须哼了一声:“臭屁,那小子掉进地脉,多半是尸骨无存,有什么好找的。”
“吾昨日仿佛听说好友也去地脉附近游览了一番,不知有何收获。”
“……风景不错。”
第38章 第三十六章 东方未明
红月当空,十方铜雀,四野俱籁。
夜下一泓月白的身影仃立,晚风扬起衣袖,梅花缀牡丹,艳异得惊心。
鎏金珊瑚花妆面,血月杀飨夺命时。
血艳牡丹霸道地占据柔美的面容,随着包围的铜雀武者呼吸渐重,缓缓绽开两抹狭长魏紫。 “江山图一快,人,不见血,刀——不收锋!”
“你是——”一言未尽,身首已分。
艳刀开杀飨,眉目为恨火燃尽,再不复旧时温善:“九泉有恨白衣远,凶手,你逼杀吾无妨,算计吾无妨……可你不该动我的兄弟。如今,吾不会再给你们武决的机会。”
“江山刽子手……”汹汹杀气,战栗的人,哀鸣,唯有哀鸣。
刀者的手,今夜,不莳花,不沽酒,只寻仇,只问杀。
“尽你们的能为,在艳刀下逃生吧。”
……
那一夜的杀飨后,世间再无江山快手。
意琦行当真是大江南北地找了许久,把沿途里的风景人事写给那个泊泽于江海飘渺无踪的人。
不管收到收不到。
这一年。
玉阳江上多了一叶寂寞的画舫。
偶尔停泊,回来时总是带着一封被晨露打湿的书信……
昏黄灯盏照出清隽人影,弯起的眉眼,映出纸上端正的字迹,偶尔带来一丝丝细微的喜悦。
——巫峡悬棺,有书剑遗踪,势拔五岳,若你见之必有一行之喜,若你恐高……
——……戌亥之交,每至逢魔时分,剑意便凝上三分,他必在某处活着。你吾若是一同寻找,想必会快上许多。
——江南刀者,吾手下败之无数,却总无人堪与你一论。你说,吾之武途,该是何等的寂寞?
——刀,才是你的本色。
“你总会说一些好消息。”折好泛黄的信纸,与之前的一样叠在妆箧之下。“可是我,却再也握不了刀了……”
复仇之后,我还能剩下什么……所以我只能避着你。
抱歉。
渊薮下的杏花村,今日依旧在晨光熹微中苏醒。
远远地笼着一层迷蒙的轻烟。
“夫人,你说的那座坟冢在哪里?”
马车里红影袅娜,沉吟了一声,曼声道:“下车吧,我想,该是在这附近的。月儿,把祭物拿下来。”
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乖巧地应声,抱来一束白菊。
雪白面纱,红衣曼妙,沉静的眼却是有了十分母亲的稳重。
牵着女孩的手走过笼着蒙蒙细雨的街道,脚下的青石板,随风散出细碎花瓣的杏花树,街旁开始叫卖的小贩,一一倒映在红衣女子眼中,化作无声叹息。
“……这便是他的家乡。”欧阳堇喃喃自语,潋滟的水眸,带着半分惆怅:“我不是第一次来,却是第一次好好看。”
“母亲……”幼子不解,一双猫儿眼困惑地看着母亲。
“走吧。”
转过几条漫开野花的小径,微蓝的天空曙光渐起。山坳处几处青冢,在晨光里静默。
三座坟冢,两座是他所立,最后一座便是为他自己。
“……爷爷……花晚照,这两个人,对你有特别的意义吗?”素手洒扫,把白菊轻轻放在墓碑前,“七年了,吾早该来,但总抱着那一丝希望,希望你还像我被救起的那年,突然出现在西疆。”
“母亲,”女孩抽着鼻子嗫嚅道:“他是爹爹吗?”
欧阳堇愣怔片刻,笑着摇摇头:“不是,这是母亲的老友。”
其实,没必要总是男欢女爱的不是吗……你我过得安宁和乐,不也很好?
见小女儿快要哭出来,欧阳堇蹲下身刮了一下女儿的鼻子:“别胡乱想,你不是一直想去中原的闹市玩吗?母亲带你去玩个够。”
女孩点点头,任由母亲带着自己离开,却在走远时一步一回头……
真的不是爹爹吗?
欧阳堇离开后,青冢附近的树林才一阵骚动,露出一暗黄色的英挺身影。
“……那姑娘是这小子的什么人?还带着孩子……不会是这小子的私生子吧。”弯刀莽汉不解,嚣狂眉目,陡然一阵大笑,狂态尽现:“东皇那个老杂毛玩阴的让老子赌输后给他孙子扫三年坟地,癫不乱就挖点笑料来嘲嘲他武道七修!”
癫不乱这三年过得很暴躁。
一个衣冠冢有毛好祭奠的?!
一个用下巴看人的据说是这熊孩子的师父,每次来祭拜……尼玛那是祭拜吗?!祭拜有拽成这样的开批斗会?!死的那个要是有灵早迟得气活了!
另一个长得不错但是老是大半夜偷偷摸摸地来……你是要干什么啊!躲白天那位也没必要年年大半夜来吧!大晚上的一身白衣吓死人啊!
这熊孩子交的朋友还挺杂啊!还有和尚!卧槽那是和尚吗?!老子看了一个时辰才发现那秀气的书生是个和尚啊!你总是在他墓碑前念大悲咒也就算了!一年一把剃刀你是想表达什么啊!!
唯一一个靠谱的小哥一开始还好,然后就抽风一样开始跳脚大骂!埋地下那个是肖成什么样才能这样死有余辜啊!!
癫不乱果断很暴躁……还是跟上那位姑娘挖点八卦解解闷吧~
年复一年……
万里大漠,一路骆驼商队迤逦行于沙丘之上。
“老大,刚才那两个被救出流沙的伙计莫名烧伤了,脚算是废了,只能用炉灰先止住血……”
狠狠抽了一口烟,驼队老大皱着眉头:“数百年前这里有一条地火玄脉,虽然后来被一个高人毁掉了,但余温百年不绝,这片沙漠早就寸草不生,吩咐下去,把骆驼脚掌裹上皮草,咱们要趁着黑沙暴没来之前走完……”
“是——啊!老大你看天上!”
大漠近年来常常爆发诡异火云天灾,火云一现,代表它笼罩的区域无论什么都会被诡异燃烧殆尽……
驼队老大一惊,看见天上火云异象,骇然失色:“该死,怎么叫我们遇上火云了!所有人上骆驼!快跑!不然就等着当人干吧!”
驼队登时大乱,急急忙忙向远方奔逃……
火云在天穹回旋凝聚,火云笼罩之下,温度骤然提升,沙砾抵受不住这样的高温不断熔化成石英液。
沙漠之底,无尽深渊的黑暗之处,一块巨大的火熔晶内,死去多时的人似乎听到遥远地面上的人在哭喊逃命,慢慢睁开眼——
那是一双煞红的兽眼。
……等待着渐渐冰凉的时间回温。
第39章 第三十七章 万年牢里的幸福生活
这里是一处囚牢,冰冷,死寂,关在这里的人只能等待时间在黑暗中静静流逝。
阴暗寒冷的牢笼中,一身淡紫的道者神情平静地闭目打坐,漫长而枯燥的幽静似乎动摇不了道者分毫。
直到不缓不急的脚步声遥遥传来,道者才微微抬起头来。
这里是那位魔神的意识空间,空间重重相叠如迷宫,不可能有声音能穿过这么长的距离……
更不可能是那位魔神。
他若来,必是无声无息地悄然降临。
那么,唯一的解释——这里还有别人。
能想到的无非是异度魔界翘家的鬼王……但以那只红烧狮子头的性格,似乎没有这么悠闲吧。
脚步的频率渐渐放慢,同时也越发清晰。某一刻,借着不知何处而来的微弱反光,半明半暗地勾勒出一条月白色的身影,恬静眉目,一双淡漠如镜的黑眸定定地看着自己。
“……”
相对无声,那少年却是相当有礼貌——
“幸会。”
“……幸会,阁下是?”
少年似乎略为痛苦地揉了揉眉心,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我不喜欢银鍠烛武这个名字,总是和朱武念混。”
“……”很好,又是弃天帝的崽子。
似乎知道道者心中所想,少年颇为不满地皱眉:“我不是他的儿子,我是人,不是魔。”
“抱歉,吾只是好奇,为何生魂能在此地。”
“我……我记得我好像已经死了。”微微偏过头,闭上眼回忆了片刻,一如之前无数岁月中,毫无所获。“想不起来……被抓来后就一直在这里。”
生魂如何在意识空间中存活?便是他自己,也不过是灵识存在于此地。一个生魂长期待在万年牢,不可能还能保有如此庞大的生气。
沉思之际,少年已经默默地打开隔壁的牢门……把自己关进去,掐了个禁制封住。
这是闹哪样?
只见那少年把自己关起来后,面无表情地……面无表情地拿出一本小黄书看。
没错,就是小黄书。
就发刊期看来还是本季主打新书。
六弦之首苍一言不发地看着少年就这么面无表情地把小黄书从头翻到尾,期间半点不自在都没有。
现在的年轻人是不是都这么重口味?
不想少年还以为他也想一同参详,热情拿出另一本小黄书墙裂推荐道:“道长你也要吗?”
“心领,不必了……”
少年抱膝往苍那边靠了一点:“干坐着很无聊,断风尘又不按时偷送书过来,我们逃吧。”
额,断风尘……嗯?逃?
肖申克弦首的思维飘移了一下,不动声色地问道:“你竟逃过?”
“被打死两次。”少年皱皱眉,似乎很不想回忆:“他总说我是污秽。”
“可否把手借苍一观?”
莫非是传说中的看手相?少年的眼睛亮了,乖乖地把两只手都伸过去。
苍沉默片刻,细细观察少年的手。
相由心生,便是失忆,也多少有一些轨迹线索留下。
这少年给人的感觉太自然了,仿佛天生便应该被接受。异常合理,便是不合理。
掌纹太乱,前半生波折多,中途又似乎有夭折之象,后半截无法判读。
而且——
手指轻触虎口,一层薄茧。
是剑者。
六弦之首既是道门顶先天,也是造诣高深的剑者,对同道自然有非同寻常的感应。
这种仿佛沉埋黄土中封禁已久的剑魄,清圣浩然,非是凡俗,更遑论魔物。
怎有可能?
少年期待地问道:“我以后能娶几个媳妇?”
闻言,苍无比淡定地答曰:“前途不可限量。”
正所谓天下流氓出道门,自古爬墙第一人,出于职业习惯,苍又无比淡定地开始忽悠:“若你入吾道门,前途更加无可限量。”
“是吗?”
此邪魅狂狷(…)的声音一出,一瞬冷场。
苍觉得他蹲在这万年牢三年以来第一次觉得这里真是太他娘的热闹了。
金蓝异色的眸子玩味地看着紫衣道者,挑起一绺砂色长发把玩着,并未开口,声音便无端回响在道者脑海里。
人类,总是被迫着用灵魂来和这位至高无上的魔神对话。
“吾儿烛武,可令汝满意?”
苍看着一脸无辜的少年,叹了口气,又多摸了两把小手,才悠悠道:“很是投缘。”
弃天帝不置可否,反是毫无自觉地削下自己的一绺沉如子夜的黑发,在砂色长发上绕上三绕,无奈不得其法,绕得一团乱。但也不嫌弃,就这么收起来,回头逮住想跑路的少年,“交出来。”
少年宁死不屈。
然后苍就看见那少年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神之光后,无视自己胸口开了一个大洞,剑者本能,右手并指成剑诀,雄浑剑气毫不留手地向弃天帝怒然斩下。
“稍有进步。”带着咏叹般的评价,依然十分戏谑,单手虚空一拍,无匹雄劲崩散剑威逆冲而回,几乎将少年的魂魄拍散。
令人惊讶的是,少年丝毫不惧死亡之危,身上流光一转,魂体竟瞬息恢复如初。
不,灭,生,魂。
尽管只有一瞬间,苍仍看清了少年魂魄生源……难怪弃天帝会说这少年是污秽,这尊魂体竟全然是由人类罪业凝成!
人类的罪业要如何消除?只要有人类在,罪业便源源不断。
“惊讶吗?”弃天帝看道者若有所思,仍然带着几分玩味,“他的原名更有趣,你会感兴趣。是吗,烛武?”
这时少年收敛了一身武息,不甘不愿道:“不是烛武,是苍生。”
苍一瞬间感到膝盖结结实实地中了一枪。
事后苍生的小黄书被异度魔皇无情没收,遭受严重打击。
还未等弃天帝表示要把败坏少年三观的断风尘叉出去拖死,黑羽恨长风就啪啪啪啪跑来万年牢抢小妈(?!)了。
彼时苍生正蹲在弦首的牢房里听道德经。
黑羽恨长风,或者说是银鍠朱武一见此景勃然怒道:“他居然把你也关起来了!烛武,兄长马上救你出来!”
苍生扒着牢门怒道:“谁是你弟啊谁是你弟啊!我是被抓来的根本不是他生的!”
之前银鍠朱武也被老爹抓进万年牢关了禁闭,在老爹有意无意的误导下,脑补了同牢房的那只二得略眼熟的少年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小弟……
众所周知,中二的特征就是把神一般的脑补当成铁一般的事实。
银鍠朱武从来不怀疑老爹的下限。
而弃天帝则是二得从来不觉得自己很二。
苍看着两只在牢门口拉拉扯扯有失雅观,拂尘一扫,本想隔开两人,不想苍生仿佛看到什么极端恐怖的事物,在拂尘甩来的同时当场死过去。
其晕死的角度,倒落的方向精准得仿佛经过无数次练习一般……
“怎么办?”
苍淡定地收回拂尘:“带走吧,当人质也好。”
第40章 第三十八章 魔神临 天罪启
黑羽恨长风受一步莲华双目之助,带着苍之元灵与苍生魂魄顺利脱出万年牢。
哪知一接触外界,苍生魂魄陡然生出感应,目露痛苦之色——
“在……在那里!”
恨长风正疑惑,却见一阵诡异白芒后,苍生魂魄彻底失去意识。
“烛武为何会如此?”
苍之灵识出声道:“适才脱离万年牢环境,其气息便不稳,此刻怕是大量苦境生灵罪业所冲击,魂体正在自我保护。不过其异状仿佛隐隐受到何物刺激,吾须得回归本体才能为之定论。”
意思就是……这孩子补过头了?
不多言,迅速与万年牢外的赭杉君等人汇合脱身。
“苦境……”
陌生又熟悉的地方,让漫长的囚牢岁月显得无比单调。
沿途遍地哀鸿,苦境大地受了太多的苦难,每一寸呼吸都充斥着血沉沉的情仇。
醒来后便一直这样发着呆,苍生仿佛对这里的土地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但还是毫无印象。
最初的记忆,是一片庞大的精神洪流,将自己的记忆冲得支离破碎。
有着金蓝异色双眼的神祗那时仍是一身圣洁的白,恶质又理所当然地剥夺走他一切的记忆。
或者说,以此来交换继续存活的机会。
神厌恶凡人的罪恶,却仿佛总是寄望着从污秽中蜕变出纯净。
那时,苍生觉得,这是神性本能。
可神说,他已经选择了魔。
弃天……弃天,弃天成魔,依然高高在上。
“你是怎么取得他的认可的?”紫衣道者静静地问自己。
苍生想了很久,道:“也许是太抗打了。”
紫衣道者喃喃道:“或者,他只是太寂寞了。”
“什么?”
“没什么。”
“道长……”
“嗯?”
“我一定要附在这颗桃心里吗?”
“不是桃心,是玄苍珀。”
苍生觉得自己很无辜,明明有着不灭魂体,哪知一到苦境瞬间堕落为战斗力只有5的渣……苦境真是个凶地。
恨长风……或者说朱武压力很大。
银鍠朱武发现苦境围炉团的诸位仿佛对自家烛武的兴趣不小,这让他感到墙裂的危机感——放眼望去中原豺狼遍地,而自家小烛武(?)看上去就是个身娇体弱易推倒(错觉)的典型,万一被拐走那他就该笑了……他和狼叔要去血拼死老头,顾不到烛武,总要寻个闲人来托孤……啊不对,找个可靠的人来照顾烛武。中原还有谁的人品是可靠的?屈世途?虽然有团灭光环但武力值毕竟是硬伤,赭杉君倒是可以但目前被伏婴师那个病娇盯着……剑子仙迹?算了他自己就是个墙王。
枪毙掉一票危险人士后,朱武如是听到有闲得x疼的苦境人士感慨道——
“叶小钗看不出来啊~这么快就和那小美人搭上话了。”
朱武拍死那苦境人士后回头一看,只见苍生那张瘫脸上罕见的浮现一种仰慕(?)的表情,那位中原剑圣走到哪儿苍生就跟到哪儿……你喜欢这款的?
但朱武是个没节操的,以他爬墙多年的目光评价了叶小钗——武力不差,口碑一流,墙头就目前而言只有一朵下落不明(反正没死)的肥莲花……银鍠朱武顿时觉得后继有人。
“……”
钗公自从惨遭面瘫吐槽系少年尾随,就一直处于回忆自己不肖子和不肖孙的状态中,因为这少年看起来委实嫩了点……于是便忽略了这货本来的年龄,多多少少带了一点父爱的成分。
各种意义上讲,苍生真的……不小了。
漫长的禁闭关下来,心性沉淀如明镜,反而如同稚子……但,不管怎么失忆,一些本能还是保留下来。
苍生不知为何看到叶小钗就有一种喜极而泣的冲动。
你看他的一刀一剑被保养得多么油光水滑!世界上还有比珍惜武器不轻易划伤弄断的人更好的存在吗?咦我怎么那么恨不珍惜自己武器的人?
叶小钗在苍生眼里俨然就是一人形圣母光环。
遗憾的是苍生平时话不多,叶小钗根本就没法说,双方交流只能大眼瞪小眼……
朱武望天:还是算了吧。
然而平静并未持续多久,苍生总是无缘无故地凝视北方,似乎在那里有什么东西召唤着自己……
神州浩劫至,那一日,大地无言地在绝望中血流成河。
弃天降世,神州地裂。
在荒凉的极北大漠,枯朽的地脉为极天之力所迫,发出悲鸣,地裂千丈……
在无尽的深渊之底,地火晶封为浩力所惊,束缚着尸身的晶石层层开裂,一双猩红兽瞳似是不能接受突如其来的光芒,一阵紧缩,喉咙里发出嘶哑至极的低吼。
这声低吼穿透地缝,音波所过,裂缝不断扩大。
万里之外,日渐崩毁的魔城之中,黑衣魔神生出感应,阖目细听那微弱的生机渐渐攀升,直到某刻,魔神的唇角微微上扬。
“渡天童,雪蛾天骄。”
“魔皇。”双魔垂首听命。
弃天帝右掌一划,意识凝成流光虚景。
只见一片大漠生生裂为两半,不断扩大崩解的流沙瀑布中,一点点红芒带着惊人高温从虚无中狂暴冲出,所过之处,通通被周身炎力殛为粉碎。
这具元身,受地脉玄火煅烧数百年,由剑煞附体,魔性深入骨髓,若与如今强化过的魂魄合一,会发生什么呢……
带着某种恶质的期待,黑衣魔神道:“把这头无智孽子带回来。”
……原来这是‘一头’吗?
双魔应声,急速化光赶往北漠。
“……吾以引魂之术发现你之元身仍在苦境,只是方位难寻,看来你是苦境之人无误。”
“所以?”
“弃天之祸后,吾将为你寻回元身。”
苍生定定地看了他良久,淡淡道:“苦境能活到那个时候吗?”
“若是天要亡人间,吾必一手回天。”
“为你这句话,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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