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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时年一页-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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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去了,刚刚吃的面还没下去,半点也吃不下了,你们尽兴就行。”
陈文锦劝了几句,也不强求,嘱咐完注意安全以后就挂了电话。
胖子的电话来得刚好,吴邪刚走到酒店门口,手机响起来,按完接听还没把手机放到耳边,就听见一声嘹亮的:“天真!胖爷已经杀到你楼下了,快来接驾!”
声音离得近,不过不像手机里传出来的,倒像是在近处吼着传过来的。吴邪回头扫了一圈,看见那边走过来一个人,又高又胖,十分圆润,正把手机当对讲机似的喊话,他一看就乐了,冲手机那头道:
“走路抬头,你爷爷就在门口!”
胖子下意识抬眼往这边看,反应过来马上张口就骂了一句,骂完咧开嘴,走上前一个虎扑,压着吴邪的肩膀搂了过来,就着背使劲拍了几下。吴邪被拍得要吐出血来,急忙吼叫道让他松开点,边不忘也使出大力,在他身上狠拍两下。
胖子“嗷”地一声,生受了这两击,退开一点上下打量他几个来回,攥住他的手用力摇起来:
“可算成功会师了,同志。”
他们在门口说了一会,之前在网上和电话里都聊得投机,见上面也不觉得生分。胖子道带他出去边吃边聊,不过在这之前有业务得让吴邪办。
明天的作者会,吴邪是打酱油的,带的书不参展不摆桌,只用来私下赠送。胖子带过来一张名单,是他在这边担任编辑时相熟的作家,让他写几句赠言,吴邪粗粗看过一遍,几乎全都是大牛,嘿嘿笑起来:
“等会我也列个名单,大编辑帮我要几本书呗。”
胖子直嫌他没出息。
到了房间门口,吴邪开门让人进去,胖子不跟他客气,大咧咧迈开步子,进去没几步就顿住,“哎呀”一声,回头看他。吴邪疑惑地道了一声“怎么了?”,走进才看见张起灵在里面,坐在靠窗的书桌旁,桌上放着一堆资料,听见声响,回过头来。
吴邪站在原地,干巴巴道:“张老师没去聚餐。”
张起灵点头淡淡道:“吃过了。”
胖子不动声色拍他后背,吴邪这才想起他的存在,连忙给他们互相介绍。
张起灵已经站起来,他起身时习惯摸一摸袖口的扣缝,这是经常穿衬衫形成的习惯。胖子眼见,动作停了一停,而后笑嘻嘻上前,掏了名片,抓住张起灵的手,热乎乎道:“张老师好,张老师好!见面就是缘分,多多关照,你叫我胖子就行。”
张起灵接了名片,看完收好,握住他的手,客气礼貌道:“你好。”
吴邪见他在忙,不好再打扰,解释说只来拿几本书就要出去,胖子回头看他:
“咱们还是签完再走,吃饭的地方油烟多,沾到书上多不合适。”
“……”
张起灵把摊开的书页整理好,给他挪了大半地方,自己占了一角,道他只用看不用写,不占桌子。吴邪承他的情,挪椅子坐在一边,把书搬出来,照着名单写字签名。
胖子一屁股坐到张起灵床上,嘴巴不停,大部分问话都是冲张起灵去的,他对这个人很感兴趣,打定主意要结识,问题不断,语气倒也不招人厌,要是张起灵是个健谈的,估计这会已经把自己说了个底掉。
吴邪听着那边的几问一答,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不知注意力是放在身后好,还是放在笔头合适,两边都要紧,等他听到胖子问张起灵有没有女朋友,结没结婚时,笔已经不自觉停下了。
他等到一句语气淡漠的“没有”。
吴邪缓缓吁出一口气,放下笔,高兴了一下,但他立即就在心里唾骂自己,也为那点高兴而难受起来。这没有任何意义,张起灵的感情生活,怎么样都跟他无关。
吴邪转过头,用开玩笑的语气道:“胖子查户口啊,怎么不查查我的?”
胖子哈哈笑起来:“你那小门小户,胖爷我倒背如流,说出来寒碜得很。”
吴邪接下茬跟他拌嘴,转回来接着写,十六本书,照着抄很快,写完立即起身,把行李箱里装的衣服刨出来,书装进去,合上立起来,招呼胖子跟张起灵说了一声,几乎是推着人就出去了。胖子出门前还急匆匆回了头,冲里面道:
“张老师,以后常联系啊!”
胖子跟他边走边聊,听他说已经吃过一顿,大呼可惜,拍拍他的肩头:
“那咱们只能随便吃点去,你吃撑了来的,别糟蹋东西。”
两人找了间小饭馆,胖子胡吃海喝,吴邪胡拉乱扯,期间不免提到张起灵,胖子胡乱嚼巴几口,把饭菜咽下去:
“胖爷马上就要去你们那边了,人生地不熟,能多认识点人,以后总要方便不少。”
他说着提起之前阿宁说过的校园签售来:
“这想法挺好,你不干我理解,不过有机会的话,做成项目就赚大发了。”
吴邪道:“你可别拿这事去找那老师,让教员给你打点不是个事儿,要是有想法,还不如找我,也许还能帮上忙。”
胖子拍着肚子笑起来:“得了,胖爷我还不至于这么没心眼,而且那小哥,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看起来清高得很,拿这种事麻烦他,等于让嫦娥给我王胖子炸麻花,我——”
“哎!”吴邪皱起眉头,现在说“清高”,不是什么好听的词。胖子看他那样,笑笑也就不说了,端起杯子来跟他碰。
尽兴过后,吴邪跟胖子道了别,回了酒店,这时已经近十点,张起灵还没睡,靠坐在床头板上,手里拿了几页打印纸在看。
点头打过招呼,吴邪在床沿默默坐了一会,既觉得出言打扰不合适,又为这份沉默感到不自在,想了半天,歪头在肩膀上闻了闻,嫌弃起自己来,于是收拾衣裤,特意拿了长裤,进到浴室洗澡。
把衣服都脱了,打开水阀淋浴,吴邪突然就觉得庆幸,张起灵在下午刚来就洗过澡,浴室收拾得干净整齐,进来的时候没有前一个人留下的水珠和热气,这让他没法产生更多的歪念。
但是“歪念”这个词一浮现在脑子里,具体的场景就不可避免地涌了上来,这些场景他都不陌生,念头一动,身上的温度也跟着上来了,乘着微醺的酒意,勉强也克制不住。吴邪觉出不妙,正在思考可不可行,猛然就想起他下午听到的那些声音,就在这道墙外面。
他对着这面墙发了很久呆,站在下午张起灵站的位置上,看到了墙外用耳朵窥伺的自己。当时的心情是舒心熨帖的,但是在现在这个方位,只要想到张起灵可能也能听到他干坏事的声音,自慰带来的畅快舒爽,立马现出了它猥琐难堪的原型。
这下半点绮念都不敢有了,吴邪匆忙把自己洗干净,衣服穿好,吹干头发,走出浴室。
吴邪待在房里无所事事,连笔电也没带,用手机上了会网,实在无趣得很,只好撩开被子躺上床,他酒喝得不多,只能提神,头脑还十分清明,半点睡意也没有。
偏偏张起灵还来问他:
“要不要关灯。”
吴邪连忙摇头,张起灵仔细看了看他的样子,沉吟片刻:
“明天有活动,我是主讲人,今天把资料梳理一遍,要晚睡,你如果觉得灯太亮,就说。”
吴邪默默听了,一字一句都进了脑子,开口嗓音有点哑:
“我小时候怕鬼,要开灯才能睡着,住校读书的时候学校不熄灯,舍友开大灯刷夜,我照样睡得很香,你放心看吧。”
他不自觉就把之前用的“您”换成了“你”,说完往那边看过去,张起灵没什么反应,回头接着看资料去了。吴邪喉咙堵着,嘴里一股牙膏味,把酒气都遮住了,不过倒正好借此想起一件事,酝酿了酝酿:
“那什么,我室友说我喝了酒睡觉,就爱说梦话,他听见过好几次了,还骂过人,晚上要是吵到你了,你就把我叫醒。”
张起灵闻言抬起头来看他,似乎还想了一想,说着梦话破口大骂的场景,面上没什么明显的表情,眼里居然闪过一丝笑:
“这不算什么,你睡你的。”
吴邪盯着张起灵看了一会,越看越觉得口干舌燥,生怕再看下去就要暴露,只好安安分分转过身,背对他躺好,回味刚刚的对话,还有张起灵最后那个笑,他这一天得到的福利,比过去五年加起来的都多,吴邪没忍住傻乐一声,觉得自己还没睡着就已经开始做梦了。
吴邪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半夜醒来,姿势由侧躺变成了仰面朝天,一只脚伸在外面,被子也斜了,不用想也知道是多扭曲的睡相。
灯已经关了,窗帘也拉上了,房间里黑乎乎的,吴邪转头去看另一张床,只隐约看见一个后脑勺,张起灵是背对他睡的。
都说睡颜是一个人私底下最放松的样子,如果能看到张起灵睡着时候的样子,那这一趟赚得够他直接升天了,吴邪还在半梦半醒间,恍惚着似乎撑了很久,可最终也没见张起灵动上一动。
他终于重新睡过去,心里并不感到遗憾,这个他放在心底五年的男人,现在就睡在他旁边,不足两米的地方。
这已经足够他回味多少个五年。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更了一次分量足点的……呼呼!
☆、07
07
第二天早上,吴邪闷头睡到闹钟响。他的手机扔在被子里,震起来的时候嗡嗡声离得很近,一时半刻又摸不到,让人不免焦躁。吴邪听得烦极了,猛地直起身撩起被子大幅度用力一甩,手机被甩了出来,啪摔到地上。
张起灵听到声音,从浴室走出来,他已经洗漱完毕,穿戴整齐,随时可以出门了。吴邪蹲坐在枕头上,攥着手机,神志不清,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看他:
“早上好。”
张起灵冷漠地点个头,走到书桌旁,把桌上已经归置整齐的资料收进公文包里,从包里拿出个U盘,放进西装外套的口袋。
吴邪眯着眼睛用视线追了一阵,把头扭回来,慢吞吞爬起来穿衣服。牙刷到一半的时候,张起灵提着公文包,脚步停在浴室门口,吴邪偏过头,听张起灵淡淡道:
“我先走了。”
吴邪默默点头,他嘴里塞着牙刷,含着满满一嘴牙膏沫子,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静了片刻,回过头来接着刷。
胖子开车到酒店来接吴邪,把他带到会场。他今天同样没什么正事,在H市的工作已经交接好了,这一趟是纯带着吴邪来认识认识人。
吴邪昨晚还想着今天见了面要叮嘱胖子一声,让他别在外人面前叫自己天真,怪不好意思。他睡得不好,早上起来就把这事给忘了,等胖子在那边叫他一声“小吴”才记起来,心道胖子也算靠谱一回。
与会的作家,吴邪认识几个,招呼一轮,胖子喊他过去,他旁边站着一位男士,年纪不大,沉稳儒雅的模样,正微笑着看着他这边,冲他点点头。吴邪走过去,胖子介绍道,这位是侦案类作家的个中翘楚,吴邪的大前辈,名叫齐羽。
吴邪当然听说过齐羽的大名,他从高中的时候就开始看齐羽写的探案录,一直觉得这位大家是深扎系统里的大人物,十分崇拜,以前没有机会接触,今天见到了,有些激动,不知道说什么合适。
寒暄过后,他们就着作品聊了起来,齐羽为人谦和,让人很有亲切感,他手里拿了胖子给他的书,对吴邪道:
“我看了连载,第四部跟前三部很不相同,之前的案子,场景大多在外面,外警现场、走访,追凶,到了这一部,在局子里面走程序的记录比较多了……”
齐羽笑着说,这种探案类的故事,作者绝大部分都是业外的,所以喜欢围着现场写,局子里的东西写多了就不靠谱了,看你这本写的意思,不会进局子当警察了吧?
吴邪心里打突,面上不动声色,咧开嘴笑起来,含糊道:“没,我有认识的哥们儿,披着制服呢。”
齐羽一听就有些心领神会:“是人物原型吧?”
吴邪惊得一愣,还没答话,胖子跟人打完招呼走回来,听见这话:
“还真有原型?胖爷我就说了,没原型怎么撑得起这么厚的书。”
吴邪道:“那可不一定,谁规定没原型就写不出长故事,你看那谁谁。”
齐羽和胖子都笑了,吴邪一看话题没成功转移,想了想,半真半假顺着做出一副承认的样子:
“我一兄弟,跟我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后来去当警察了,偶尔听他跟我说道点事儿。”
齐羽问:“他一直干这行吗?”
吴邪点头。
胖子听完“啧”地一声,齐羽笑着不说话了。
出版社的董事长在台上讲话,吴邪听得要睡,非常无聊。他的座位靠后,周围也没有摄像机,旁边的人直接埋着头开始玩手机。吴邪想起一件事,于是也摸出手机。
他用手机刷进了酒店附近那所高校的官网,翻到学科会的会议专题,上面有简单的日程安排列示,除了这个,居然还有现场报道,这可太贴心了。吴邪笑了笑。
开幕式结束后,有各高校的优势学科现场考察。吴邪翻到自己学校,排在第二组,分别是金融学学科和经济法学科,主讲人应该就是张起灵和陈文锦。
他刷了一会,所谓现场报道也不及时,栏目下面空荡荡的,让人看着干着急,不过估计主办方也想不到有他这么稀奇古怪的人,守着页面等实时更新,追星似的。
吴邪百无聊赖,抬起头看台上讲话的那位,是个中年谢顶的男人,他出了神,打个哈欠,困倦中把角色替换了,觉得自己在听张起灵讲课。
大三下学期的时候,吴邪把自己课表上的知识产权法整个划掉,那堂课上总是待在西教一,偌大的两百人教室,他坐在最后一排,跟当堂的学生一起听课。
吴邪听过刚进校的年轻老师讲课,女老师总要腼腆秀气一些,男老师大多十分有活力,带着初来乍到的新鲜与激情,上课的时候,恨不得把脑子里所有的知识都掏出来,神采飞扬,激情澎湃,惹人喜欢。
张起灵跟他们不太一样,他站在讲台上,就像一名已经上了几十年课的老教授,讲课时蕴着一股让人看不到底的厚重感,表情冷淡不热切,有条不紊,信手拈来。这个人似乎跳过了别的老师随授课生涯积攒底气和魅力的过程,吴邪第一次听他讲课,就觉得整个人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想起那时候的自己,不免感叹,注意力总不放在课上,而在讲课的人身上,如果自己是张起灵的学生,怕是要惹他头疼了,看起来明明听得很认真,实际上却总是目光呆滞,魂不守舍,像已经神游出七里八里,十足的坏学生,决计不会是讨老师喜欢的人。
吴邪属于无组织人员,开完会以后就没他的事了,胖子带着他见过出版社几位高层,就被人找去办事,再顾不上招呼他。齐羽之后有签售会,吴邪先黑箱捞走一本,就不再逗留,跟他们告别,坐地铁回了酒店。
张起灵还没有回来,吴邪在房间里坐了一会,他已经可以撤了,不过这时候回去简直是傻子,他自认品德不高,做不到推开与喜欢的人相处的机会。
何况他没有开车,坐长途汽车或者火车多折磨人啊。他给自己找借口。
吴邪做好决定,就想先睡一会了,等脱了鞋,突然生出个想法。他站起来,走到张起灵睡过的那张床上坐下。
心理斗争的时间几乎可以忽略,吴邪算了算时间——现在才上午,老师们中午要在学校吃饭,应该得下午才能回来——足够他睡上一觉了。
他顿时成了地主,大方撩开被子,睡上去,在里面拱起来,把头埋进张起灵枕过的枕头里,一边骂自己变态,一边在里面深深吐息。
距离隔得远,他当然可以安分守己,可一旦靠得近了,内心的骚动就要开始主宰他。
吴邪闭上眼睛,说不出有什么体会,嘱咐自己,起来一定记得消灭罪证,这样才总算在心虚中得到了一点安宁。
他很快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08
这一觉睡得人事不省。吴邪养足了精神,起床后顿觉灵感来了,没开灯,扒开窗帘,让光线铺到书桌上,找来纸和笔,伏案写了起来。
张起灵回来的时候,吴邪已经写满了三大张纸,正通体舒爽快活着,神采奕奕,听见开门声回过头来,眼神亮得过分。张起灵看他一眼,大约有些诧异,吴邪咳了咳,把表情收起来。
两人点过头,张起灵放下公文包,走到这边来倒水喝。吴邪还坐在那里,抬眼看他,见他视线落在自己散放在书桌上的纸上。他眨了眨眼睛,然而张起灵只是反射性地扫过一眼,并没有关心内容,见他看过来,就点头道:“你字写得好。”
吴邪忍不住笑:“胡乱写的。”
张起灵仰头喝水,喝完把杯子放桌上,见吴邪还在看他,没多想,淡淡道:“你接着写。”说完就走开了。
到了傍晚,吴三省敲门来逮人,一屁股坐到吴邪的床上,说他:“混小子一天到晚在外边野,人都找不到。”
吴邪听了老大不乐意,不过张起灵还在一边看材料,他不好随便,只好道:“待酒店没事干,我又不是小娃娃,还怕丢不成。”
吴三省一脸不屑嗤他的模样:“还不怕丢,上次不就丢到省外去了,差点没找回来!”
吴邪眼看他要翻旧账,一下急了:“你说你特地来跟我叨叨个什么劲,你不嫌口干我还得喂你水喝!”
吴三省又冲他瞪眼睛,瞪了一会也知道不好再说,摆了摆手:“不说那个,等会聚餐,你也跟着来,你解叔跟我念叨过你好多次了,老子烦都烦死了,吃完饭也别急着跑,给你找点事干。”
“什么事?”
“来就知道了,还能卖了你不成?”
他走之前还特意指着吴邪对张起灵说:“张老师,等会这小子要是不挪地方,麻烦你帮我押他出门啊。”
吃饭的时候,吴邪还有几分好奇,不知道饭后要去做什么,其实根本不算什么事,吴三省约好一拨人,找了家养生会所,去做汗蒸和按摩。
乍暖还寒的时候,做汗蒸确实不错,吴三省还朝他眨眼睛,好像给他谋了一份大福利。
你大爷!吴邪心里骂开了花,这个时候他已经坐在了张起灵的车上,骑虎难下,跑也不好跑了。
大约是有了预感,或者是对“两人一组”这种莫名规定的自觉遵守,等拿到汗蒸服进了内间,周围的人都各自走干净了,张起灵推开一个小房间的门,回头看他说“就这间”的时候,吴邪竟然异常平静。这两天承受了太多的惊喜,到现在他觉得自己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无论再发生什么,他都能淡定接受。
小房间进去是更衣室,里头是一间小浴室,吴邪进去看了一眼,爽爽亮亮两个莲蓬头,旁边一些洗浴用品。
他走出来,张起灵坐定在外间的长条椅上,一副不准备动的样子,见他出来,就道:
“你先去洗。”
吴邪一愣,脑子有点懵,张起灵也没有马上转开目光,沉默地看着他。吴邪立刻想到,张起灵肯定是不想跟别人一起洗澡,难道是有洁癖?
——可他中午还在张起灵的床上睡了一觉,枕头上没准还沾上了他流下的口水,而他们今天还要在酒店睡上一晚——吴邪头皮一麻,在心里嚎叫起来,这下他娘的犯了大罪过!
吴邪快速把衣服都脱下来,全身光溜溜地进了浴室。他关好门,打开水阀,调水温的时候还在伤神,等身上淋了水,热热烫烫浇了上来,烫得他一拱,连忙又去拨水阀时,他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同样是在浴室的场景,一片隐约的青黑从眼前晃过去,吴邪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几乎登时从懊恼中走出,豁然开朗,隐约猜到张起灵避讳跟他一起洗澡,除了出于洁癖的原因,还有别的可能性。吴邪心如电转,慢慢呼出一口气,总算放松下来。
张起灵坐在外间,静静等到吴邪出来。吴邪自始至终背对他,动作不慢,穿好衣服后上下拍了拍,把毛巾搭在肩上,就再不停留,转身就往外面走,边走边道一句:“张老师我先走了。”给他关上了门。
张起灵站起来,走过去把门锁上,这才开始脱衣服。
推开汗蒸房的门,一股灼烫的热浪扑面而来,吴邪把拖鞋蹭掉,进门瞧了一眼温度计,已经有四十三度了,这实在热得要命,没几秒他就被热气糊住满身,气息也沉了下来。
他来得早,房间里面只有两个人,他都不认识。
吴邪找地方坐下,背靠上墙,屁股和背立刻火烧火燎,跟被烫到一样,他马上就出汗了,没一会豆大的汗珠就直往下淌。
吴三省和解连环先后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名老师,他们各自找地方坐了,吴三省直接一个仰躺,他也不嫌烫,整个人就跟炸完放在铁板上烤的肉串一样,这肉串还转过头来冲他咧嘴笑,两个人脸对脸乐。
有人打开了放在墙角的电视,吴邪热得要着火,半点看不进去,正心不在焉四处扫,张起灵推门进来了。
他们身上穿的都是一样的衣服,淡黄色的汗蒸服,擦汗用的毛巾,张起灵不发一言,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曲起一条腿,背往后贴,脖子也仰起来,静了一会,喉结滚动一下。
——吴邪跟着“咕噜”咽下口水,声音很响,幸亏没人注意他。
张起灵离他不算远,身上、脸上都很快被烫得发红。他本来人就白,颜色上来就格外明显,刘海挡住额头,发梢也湿了,额角流下一滴汗,本人跟没有意识到一样,闭着眼睛,微皱着眉,也不去擦,汗珠缓缓慢慢滑下来——吴邪看得一清二楚!
他很快发现自己不对劲了,由内而外、由外而内,两相都烧起火来,里里外外烫他,皮肤和内脏的温度都在上升,他的视线又直又定,几乎转不开。张起灵面色潮红,全身发汗——他知道自己也是这样,这房间里的人都是这样——可是不行,由脸到脖子,再到被汗蒸服遮住的里面,吴邪知道那里面有什么。
他克制不住去回想、对比,坐满了人的汗蒸房和只有两个人的公共澡堂,幽闭空间里干熬的热辣温度和空荡浴室里的热气氤氲,爪生祥云身腾火焰的青黑纹身——吴邪立即仰起头,后脑磕到墙上,他在心里喊糟,可是周围真的太热了,烧心灼肺一样,他一点也冷静不下来。
下身硬起来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完了。
汗蒸过程中伴随有大量出汗,所有人都是汗如雨下,服务员端了凉水进来,给每个人递上一杯,吴邪如蒙大赦,咕噜噜迅速吞下一杯,他两腿曲起并拢,一手环膝,一手拿着一次性杯子,对服务员道:
“麻烦再给我来一杯。”
两杯水吞下去,吴邪扔了杯子,抹了抹汗,汗水糊了一手,不知道是冷是热,吴邪都擦到毛巾上。
他再不去看张起灵,下半身缩在一起,这样根本不能降温,反而还更热,可是没有办法,就算搭上了一条毛巾,把腿撑平,腿间硬起的形状也太明显。
一直躺在旁边的吴三省突然叫他一声,见没有反应,手里拿了毛巾,甩过去撩他的小腿,吴邪吓得全身的毛都要竖起来,差点跳起来就往外跑,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啊啊?”两声,嗓子哑得不成样子。
吴三省笑他:“这么快就不行了?老子还没蒸出味来。”
吴邪两腿缩得更紧:“你懂什么,年轻人火气大。”
吴三省道:“火气大也没见你火出个什么劲哪,整天龟在家里,都是憋的。”
老子现在就在憋!吴邪脸涨得通红,没答话。
吴三省不知道他是热的还是气的,可他就爱拿这事打趣他,一说就住不了口:
“哎我说,你还打不打算出去找份正经工作了?这次可得通知我一声啊。”
吴邪得了分散注意力的机会,顾不上生气:“不了,我还是老实龟在家里长霉。”
吴三省哈哈一乐,笑完坐起身,向他这边靠过来。吴邪又要发毛,吴三省拍了拍大腿,突然道:
“你记不记得南院那‘三炷香’?”
吴邪点头,“三炷香”是D大校园东北角的三栋在建建筑,是学校为教师修建的新宿舍楼,楼建得比周围其他建筑都要高出一截,孤零零的三座立在那,被叫做“三炷香”。
“既然你没打算再出去了,也得想想办法置办点产业,这样,我把学校给我的那套给你住,那里环境不错,离你那书店更近,至于你现在那套房子,收拾收拾租出去还是怎么来,你自己看着办。”
这串话说得长,吴邪听不进去,头昏脑胀回想半天,找着个“搬”字重点,他皱起眉头:
“这是干什么,我住得好好的,懒得挪地方,再说我也不缺钱,什么时候真缺了,再找你。”
吴三省瞪他,恨铁不成钢道:“脑子不灵光,打打算盘,这买卖不用掏就能赚,老子还能害你不成,反正那房子我给你留着。”
吴邪心烦意乱,脑子转不起来,吴三省见他那样,伸手就要来捞他,吴邪一见就急了,挪屁股蹭开几步,弯着腰半直起身,低声道:
“里头太热了,我往外边挪点,靠外温度低。”
这一挪没挪好,等吴邪重新调整好姿势,已经晚了,他这次不靠墙了,在房间靠外一张方桌旁边,张起灵就在这张桌子的对角的距离,依然倚着墙,大约感觉到动静,微偏了偏头,目光沉沉望过来一眼。
仿佛连这束眼光都被电气石烫过了,吴邪整个人跟通了电似的,抖了一下。
吴邪低着头,额头抵在膝盖上,汗出了一层又一层,他不停在膝盖上蹭,像怀里抱了一个大火球。仅剩的一点神智在提醒他,如果这次弄糟了,以后就再没有半点颜面去面对张起灵,可是很快,这点神智就跟他额头上的汗一样,滴落在了及膝的汗蒸服上。
最后他憋着气,牙齿紧咬住膝盖上那点布料,绷着射了出来。
吴邪大喘着气,蹭掉了眼角那点湿,略微抬起头,心跳到了嗓子眼,好像下一刻就要蹦出来。他定了定神,使劲往下吞咽,没想到越吞越有东西要往上冒,几乎是立刻,喉间咕噜一声,吴邪瞪大眼睛立刻吞了,马上直起身,毛巾按在腰间,一只手捂着嘴,夺门而出。
吴三省在后面“哎哎”两声,旁边有人道:“我听说这汗蒸蒸久了有不适应反应的,就是要吐一阵来着。”
一阵附和声。吴三省边要站起来边奇怪地道:“才四十分钟,这也太不顶用了,怎么回事。”
外边有一个人已经起身了。
张起灵本来就坐在最靠外的地方,他站起身,淡淡道:
“我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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