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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时年一页-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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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起灵背上吴邪,立刻感觉到背后泛起一层冰凉的湿意,肩膀上却是滚烫,他把人往上托了托。
  电梯在七楼,来得非常快,张起灵走进去按住开门键,等胖子拿完钥匙过来。
  吴邪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眼睛紧闭,脸上都是汗,连头发都是湿的。张起灵心中五味杂陈,一手箍紧吴邪,侧过头用自己的侧脸贴上他的,黏糊糊合在一起,连汗液也混合到一处,缓慢亲近地蹭了几下。
  吴邪的嘴唇被晒得干裂,硬壳划在张起灵的脸上。张起灵退开一点,垂着眼看了又看,觉得非常碍眼,毫不犹豫地伸舌舔了上去,将他的嘴唇舔湿,舌头在上面转了又转,厮磨片刻,最后极其自然地用嘴唇吮吻一下作结。
  “!……”胖子疾步走到电梯口,见到里面的情形,登时站住不动,呆愣愣地站着,喘着气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起灵面不改色,非常坦然,放下按着开门键的手,背稳吴邪走到一边,让胖子进来。
  “……”胖子顿了顿,意识到现在无论做什么表情都不是时候,也不多说,风风火火下了楼,一路跑到停车坪把车取来,在楼门口把背着吴邪的张起灵接上车。
  “车里有没有水。”
  胖子摸出一瓶喝了一半的红茶,张起灵摇头,把吴邪放平躺到自己的腿上,将他穿着的湿T恤撩高到胸口,给他擦汗扇风,掐他人中,一刻都不停歇。
  “哪家医院离得近?”
  张起灵立刻道:“出校门右拐开到头,左转就是。”
  到医院挂了急诊,医生上前给吴邪抽血降温,张起灵和胖子坐在一边看着,都没有言语。
  医生问了几句话,胖子愁皱了一脸肉,对吴邪晒了多久干了些什么,一无所知,斟酌了又斟酌,也不敢乱答。
  张起灵默然垂眸,等人检查好,站起来跟着往病房走。
  等了二十分钟,有护士进来给吴邪输液,胖子围着瞧了瞧,问:“姑娘,能不能告诉我,他这得什么时候才醒?”
  护士姑娘安安静静把手上的事情做完,放下吴邪的手腕,看了看他,抿嘴一笑,轻声道:“我也不知道,等他睡饱了,自然就会醒。”
  胖子悻悻坐回床边,又待了一会,见吴邪睡得人事不知,叹了口气。“不给人省心。”
  病房是六人间,里间有独立卫生间,张起灵洗好毛巾走出来,胖子正好起身:“张老师,我就先不待了,回去给小吴拿件衣服,还得去趟单位,下午给你们送过来,他中途要是醒了,麻烦你给我打个电话,让我放个心。”
  张起灵点头:“多谢。”
  胖子摆摆手,看了看吴邪,又回过来看张起灵,欲言又止,出门走了。
  
  张起灵把水盆放到床边的凳子上,撩开盖在吴邪身上的被子。
  吴邪身上什么也没穿,衣物被脱得干干净净,赤身裸体睡在那里,像初生的婴儿一样。
  被汗黏了满身,想必睡着不会太舒服,张起灵从没照顾过病人,对自己没什么信心,但不愿意将这件事假手他人。
  张起灵俯下身体,将毛巾盖到吴邪身上,有如对待珍惜的器物,认真细致地将吴邪身上每一个地方都擦拭了两遍,连大腿内侧的皮肤都没有漏过,光溜溜的臀瓣也被照顾到了。换了好几遍水,直到吴邪全身干干爽爽,摸上去一点不黏腻,他才收手,直起身时发现自己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给吴邪拉好被子,到卫生间倒了水,坐回来看着病人。
  平时健气十足的小老板,做生意精明得很,吃穿也体面,实际私底下却是状况百出,做事不往谱上靠,生活习惯更是透顶糟糕,胡乱经营,一不看着他就会出事,让人片刻都放不下心。张起灵皱着眉头,脸黑得不能看。
  吴邪兀自睡得香甜,嘴微张着,哈乎哈乎鼓起脸,身上盖的被子也微微起伏,张起灵不动声色将手伸进被子,手掌盖到吴邪的肚皮上面,感受手下有规律的一鼓一鼓,摸了一会,心里平静下来,才收回手。
  
  吴邪半昏半睡,一直到下午才清醒过来,睁开眼睛,没有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周围环境改变了,这里并不是自家卧室,当下只觉得喉咙干涩,身上没什么力气,肚腹空虚,有一点饿。
  他双目无神,看了一会天花板,才动了动,把头偏向一边。
  张起灵坐在床边,正在闭目养神。
  吴邪狠狠吃了一惊,第一反应是自己还在做梦,没忍住打了个哆嗦,继而发现被子紧贴着肉,全身上下连条内裤都没有穿,大惊失色之下,瞪大眼睛看着张起灵,不由猜测自己是不是做下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现在落得这般境地。
  “醒了。”张起灵睁开眼睛,淡淡道。
  吴邪喉头涩结,使劲清了清嗓子才说出话来:“张、张老师,这是怎么回事?”
  张起灵从椅子上站起,坐到床沿,探了探他的额头:“你高烧脱水,晕倒了。”
  吴邪先是呆了呆,这才终于记起昨晚自己烧得厉害,最后在阳台上睡过去的事情来,汗颜道:“我没什么大事,现在好像已经退烧了,劳烦你了。”说着使劲往被子里钻了钻,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连衣服都是张起灵脱的,只一心想把光溜溜的身体藏好一点,让自己在心上人面前不显得那么猥琐。
  加上那次在H市,吴邪这是第二次在张起灵面前一丝不挂,无所遁形的紧迫感包围了他,这简直比脱水晕倒还要命。
  张起灵看他好笑,忘记了第一时间责备他不注意身体的要务。“你躲什么。”
  吴邪抽了抽嘴角,只剩一个脑袋露在外面:“刚醒,有点冷。”
  张起灵淡淡点头:“中央空调。”意思是没法调,只能冷着,吴邪不自在极了,摆摆脑袋:“能不能给我件衣服穿,病号服有没?”
  张起灵不说话,盯着他看了一会,直到吴邪快被看毛了,才好心放过他,不接着逗:“等你朋友送过来。还困不困?”
  吴邪恹恹地摇头,表示自己已经睡饱了,再睡就要吐。“张老师,你什么时候来的,胖子哪里去了?”
  张起灵打从开始就一直守着他,衣服没换,饭也没吃,这时被说成中途来探病的客人,他倒不在意,也不解释,低声对他说:“上班去了,你还要补液,再休息一会。”
  吴邪不愿意闭上眼睛,硬要瞪大眼的后果就是要跟张起灵牢牢对视。他们目光交错,一触即分,又都舍不得彻底挪开,从脸到脖子,从脖子到胸前,逡巡不止,张起灵还只穿着出门时没来得及换下的黑色背心,半身肌肉隐约可见,简直性感到掉渣,吴邪看直了眼。张起灵伸手过来摸他的耳朵,吴邪觉得痒了,偏头把他的手夹在脑袋和肩膀之间,压住了再蹭开,还浑然不觉自己做了什么,眼睛还直勾勾盯着人不放。
  张起灵就笑了。
  吴邪把人当观赏画看,“画中人”一笑,他就闹不住了,回过神来,身体僵直,脸上红了一片,空气流动变得缓慢,其中悠悠然飘着一股暧昧的氤氲。
  “我还是睡一觉。”吴邪干巴巴道。
  “……”
  
  “还撅着腚睡哪?”胖子拎着东西推门进来。
  吴邪立刻瞪开眼,眼里半点睡意没有,显然一直在假寐。“怎么说话的,手上挂着水,你他娘的撅一个给我看看?”
  胖子一乐:“我说错了,你是光着腚睡哪!原谅胖爷口误。”
  吴邪被戳到痛处,悲愤不已,扑腾大叫道:“快!衣服!”
  “急什么。”胖子不紧不慢摸出一件T恤,先递给了张起灵,体贴道,“张老师,换上吧,这里边儿冷气给得足,你这看着怪冷的。”
  吴邪:“……”
  张起灵诧异一下,道谢接了过来,看了吴邪一眼,就这么直接套上了身。
  他身材精瘦,衣服很合身,还稍显得有些宽松,吴邪只看过一眼就艰难地转开了视线,不敢再看,直想翻身背对他们,无奈右手还插着针。
  胖子拿出带给吴邪的衣裤,瞧了一会:“你这现在没法穿衣服,还是等走的时候……”
  “麻烦给我裤子。”
  “成,胖爷给你穿裤子。”
  吴邪眼看胖子给他把内裤塞进被子里,条件反射就要踢他,胖子缩得更快,大咧咧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这活儿胖爷没操练过,伺候不好,还是你自己来。”
  吴邪身处两个人的目光逼视下,一动不动:
  “玩儿我是吧,啊?”
  胖子看了看他,大手一挥,豪迈道:“你哪里好玩,我去洗把脸,外头太热了,一身汗。”
  说着就起身去了卫生间,矫健得很,像小姑娘见小伙子穿内裤、知道害羞要避开似的,好像有多体贴,其实完全不是因为这个。吴邪张口结舌,气得说不出话。
  左手还在挂水,吴邪攒了攒劲,撑起上半身,右手摸到被子底下,挣扎两把好歹把底遮上,躺下来直起腰,把内裤拉好,心里感激于张起灵没有过来搭把手,那才叫要命。
  做完这些动作再歪头去看,张起灵也正在瞧他,明显一直没有挪开过视线,从头看到了尾,眼里波澜不惊,面色坦然到让人词穷。
  吴邪把被子盖严实,忍不住问:“你在看什么。”
  张起灵顿了顿,才面无表情答:“我在挨饿。”
  吴邪愣了下,伸长脖子转了一转,想看看现在几点,胖子抹着脸出来,掏手机告诉他,三点半了。
  这又是一个尴尬的时间,这个点饿了,总不会是没吃午饭,吴邪正要开口,张起灵起身走到他面前,俯下身,问他今天愿不愿意住在医院。
  吴邪摇头不迭,道:“烧退了,我觉得已经好了,想回家。”
  他脱水的情况不太严重,张起灵试过他额头上的温度,点头道:“车修好了,我去取车,晚上接你回家。”
  吴邪静静看着他,总觉得这样的语气明显有哪里不对劲,他心如擂鼓,不敢再跟张起灵对视,偏开脑袋探出脖子去找胖子,胖子见了连忙道:“胖爷晚上有应酬,等会儿还得出去,怕是没法儿跟着你们回去。”
  张起灵没等吴邪说话,跟胖子点过头,出门走了。
  
  “……”
  “……”
  “你看我做什么。”张起灵一走,吴邪就没了顾忌,立马撑着坐直了,被子滑到腰部,露出光洁的上半身。
  胖子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把放着没穿的衣服扔过去,示意吴邪搭在身上,再别着凉,他回头往病房里面看了看,六人间住了三个人,除了吴邪,还有里面靠墙躺着的两位老太太,老人家并不关注他们这边。胖子转回视线:“你这回可吓死胖爷了,做什么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我算是看出来了,前一阵你分明就是不对劲,还硬要装得跟个正常人似的,今天最好了,我要是直接上班去了,晒干你都没人管。”
  “多大点事,我一不小心在阳台上睡着了,完全是事故,怎么就是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了。”
  胖子笑问他:“你半夜跑到阳台上去干什么。”
  吴邪扒扒脑袋:“我烧得慌。”
  胖子蹬了蹬地:“你是心里烦吧。”
  吴邪靠了一声,沉下脸,再不说话。
  胖子也不管有没有回应,酝酿了酝酿,自顾自说自己的,话音“哎?”地挑高,正儿八经有感而发似的,道:
  “张老师这人,挺好的。”
  吴邪只答“嗯”,胖子接着道:“别光嗯嗯,今天早上是人家把你背到医院的,一直守着你,这么久了连水都没顾上喝一口。”
  “……”吴邪没料到还有这出,你你我我半晌,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深切觉出自己不是来喜欢别人的,是来讨债的,偏偏张起灵根本不欠他一分一毫,就倒霉摊上了他这个讨债鬼,时不时就要给他添麻烦。
  胖子看他的脸色,心里想的事情有了八成底,又说了两句,突然道:“最开始跟他见上面的时候,胖爷还以为丫是个没心的,铁石心肠,看你俩处了这么久,我就发现了,他也只是面上冷,其实对人好着。”
  吴邪深以为然地把头点了点。
  这呆子现在只怕要在心里给张起灵发卡了,胖子打了个冷战,十成想挖开吴邪的脑袋瓜,好好瞧上一瞧,揪出他脑子里攸关张起灵的那几根要命的神经,科学家做研究似的弹一弹,做出个分析报告,看它们是怎么能做到时而敏感时而大条,该宽心时警觉,该深想时一根筋的。
  “胖爷以前有个同窗,跟他一个气性,面冷心热,不过那点热也要有人耐心磨才能磨出来,打个比方吧,他以后找的对象,肯定是追他追得特凶的一个,把他缠得没办法了,人也就到手了。”
  吴邪第一次接触这条理论,又被震惊了一次。
  随后他想,现在的姑娘一个个如狼似虎,矜持的不缺,凶猛的也同样大有人在,现在他还无缘得见,不过没准过上一年半载,张起灵身边就得有上这么一位。
  吴邪立刻觉得渴极了,想往肚子里灌点水。
  胖子马上道:“你现在不能喝水,大夫说了。”
  吴邪叫苦不迭,条件反射舔舔嘴唇,胖子一见,脸上的表情变得怪异起来,咳了两声,想问他从刚才的话里得到什么启发没有,吴邪却一撩被子:“你有应酬就先走吧,我困了,再睡一觉,今天也辛苦你了。”
  “……”
                      
作者有话要说:  




☆、26…27

  26
  
  吴邪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张起灵已经回来了。他身上穿着吴邪的T恤,本来就面嫩,这时候看上去显得更年轻一些,只不过身上没有学生气,有点不伦不类。
  “你吃过饭了?”
  张起灵低声说是,按铃让护士过来拔针抽血,陪他坐了一阵,办完手续接他走人。
  “饿不饿?”
  吴邪摇头,对张起灵说自己感觉不到饿,更加没有食欲。他的脸色还是不太好,吊水吊得太久,走路轻飘飘的。张起灵过来牵他,吴邪瞧停车场黑魆魆没人走动,也就没挣开,老老实实让人捉住手,坐进后座。
  胖子体贴了吴邪一路,连内裤都给他送过来,百中有一疏漏,没考虑到要在出去应酬前,给他留一枚钥匙,所幸这不用费神,更加称了张起灵的心意,让他把人领进自己家里。
  吴邪向张起灵借了手机,给胖子打电话。胖子在单位加班,得十点半左右才能回来,让他在张起灵家安心等。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都没有话要讲,对视也不自在,人一缄默,周围就更显出过分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然后张起灵把电视机打开了。
  吴邪如释重负,他不想离开,又不会应付这样的沉默,这时有了寄托,立刻聚精会神看起电视来,上面的声音画面,都能让他安心。
  等广告的间隙,吴邪无精打采,去看张起灵的侧脸,忍不住要开口,问出一直以来的疑惑:“你平时难道不忙?”
  大学老师诸多副业,吴邪深信能者多劳,奇怪于张起灵的“清闲”,把时间都耗费在为他奔波上面,这总让他觉得罪过。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沉吟一下,道:“离开学还有两周。”
  吴邪觉得自己被敷衍了。他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只能悻悻说个哦字,不过这在另一方面也是收获,他算了算日子,垂眸构想,着力去细化先前做好的打算,为之添加时间线。
  张起灵调低电视机的声音,把遥控器放到一边,慢慢靠近吴邪,想握他的手。这时吴邪心里有了底,正好转过头来看张起灵,表情严肃认真,隆重宣布:“我这段日子要忙。”
  为了增强说服能力,吴邪又补充:“前段日子一直没怎么用过心,现在时间不够了,回去就得加把劲,可能还来不及。”
  说得大义凛然,像要投身于家国大业、精忠报国,让人别拦着似的,张起灵面无表情拆穿他:“你要写小说。”
  吴邪听了反倒郑重地点头,一点不觉得不好意思。
  张起灵说不准吴邪的意思,到底是在暗示他在自己忙的时候再别打扰还是别的,静了一会,才开口道:“你写你的。”
  一句话说一半留一半,整句话都变得含蓄了,根本起不到它应有的暗示作用。吴邪龇牙一乐,权当收到了鼓励,他似乎突然有了强大的支撑,病颜一洗而空,精神焕发,再不颓唐,眼里都有光。
  
  回到家,吴邪跟胖子打了招呼,回到卧室,搬出电脑开文档,开始敲字。之前由于心态不端正,他存下的稿子少得可怜,近几天更是一个字都没有动过。现在吴邪有了打算,心胸也开阔,做起事来精气神十足,把磕磕绊绊的前半段都删掉,一字不留,准备重新来过。
  快到11点,胖子见吴邪卧室还有亮光泄出,推门进来叫他。
  吴邪敷衍几句,把胖子打发走,继续忙活。转钟过后也没有丝毫要睡的意思,他习惯于这样的作息,前段时间的强制调整只能算调剂,现在才是如鱼得水,轻松自在。
  以张坤为主角的这套小说,是吴邪对张起灵的心意。他之前走了弯路,现在打定主意要用功转回来。
  第二天一早,胖子出门前特意到吴邪房间里看了一趟。见吴邪把被子骑在身下,趴着睡得正香,胖子放下心,检查过冰箱里还有食物,晃悠着出门上班。
  吴邪睡到半醒,抖擞精神起床,像之前一样做饭,胡乱吃了药,之后自然是马不停蹄,接着努力。
  专心致志时,时间总是过得快,吴邪精神状态饱满,不觉得饿,手机响起来,反而觉得是被打扰了,有些不耐地接起来:
  “……”
  “在家,还没吃……”
  “不用,我都没觉得饿。”
  “……”
  吴邪放下手机,人还在呆滞中,就听门铃响了。
  
  张起灵出门一趟,回来的路上在外面的饭馆买了现成的饭菜,打包好两人份,来找吴邪吃饭。
  吴邪给他开了门,到厨房找了碗碟去盛快餐盒里的饭菜,张起灵跟在他身后,洗干净手,接过他手里的盘子,端到餐桌上。
  吴邪食不知味,既在惦念还没写完的小说段落,也纠结于张起灵这样的体贴细致,这不会让他觉得心花怒放,反而要增添他的愧疚:“我的病已经好了,家里还有吃的,怎么还好意思让你给我送饭。”
  张起灵淡淡看了他一眼,夹了一筷子菜,绷着脸道:“只是顺路,我也在吃。”
  “……”
  听上去是在指责他自作多情,吴邪当即语塞,灰溜溜埋下头,自己吃自己的,没咽下几口,对面一双筷子伸过来,夹了菜送到他碗里,吴邪抬头,张起灵收回手,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脸上还是淡然。
  吴邪哦哦两声,礼尚往来,支起筷子,也给张起灵夹菜,在目光灼灼下递到他碗里。张起灵看了看他,慢条斯理吃下去,像在咀嚼什么情致,吴邪捏着筷子的指尖麻得要没知觉了,连忙收回手,埋头苦吃起来。
  一顿饭吃完,吴邪把盘碟一股脑扔到厨房,懒得洗拣,洗完手走到客厅,坐到沙发上休息,干巴巴和张起灵对看。
  张起灵坐得稳当,看上去完全没有走的打算。吴邪陪他坐了一会,搞不清楚他到底要干什么,实在是着急,最后忍无可忍,蹬蹬跑到房间里找到张起灵之前给他推荐过的一本参考书,塞进他手里,给他打发时间。张起灵见了竟然勾了勾嘴角,好似饶有兴致一般,将书接了过去。吴邪松了口气,把笔记本搬到茶几上,坐在地板上自顾自敲起字来。
  这下两人分工明确,都有了事做。
  张起灵翻了一会书,没了兴趣,当然更不愿意离开。他偏过头去看,吴邪目不斜视,只管手上动作,不分半点注意力给他,眼里的认真狂热都投注给了屏幕上的文档,好像旁边没他这个人。
  张起灵头一次见到吴邪写小说时候的样子,某种程度也算新奇,就这么侧坐着低头打量起他的后脑勺来。
  之前在图书馆的时候,他们两相对坐,也是自己看自己的,鲜少有交流,当时张起灵并不觉得这样就如何,现在吴邪坐在一边,尽管不是刻意冷落,他却觉得这样的安静也难耐,直想去招惹打扰,搅乱他打字的节奏,非逼得他停下手里做的事情来看着自己不可。
  这等恶趣味,在他身上还是第一次出现。
  意识到这些,张起灵反而平静了下来,转开视线,把书合上放到一边,开始寻找别的视觉落点,思考一些事情。
  
  吴邪全神贯注写自己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露出沉迷于其中的快活表情,似乎灵感如潮,涨得他头脑发烫发颤,键盘上手指动得飞快,一刻也不停。
  在空调冷风的照料下,吴邪仍旧洒了几滴热汗,有汗珠粘到眼皮上,他舍不得劳力离开键盘用手拂开,额头一偏,把汗蹭在肩头。
  张起灵见了,伸手过来帮他把额头上的汗珠抹干净,他一过来,吴邪不免被挡住视线,躲了两下没躲过去,跟被搅了清梦似的烦躁起来,不耐烦地嗯了一声,停下手,拧眉偏头瞪眼,牙关紧咬,勉力克制住怒意不去撕咬来人,暴躁道:“干什么!”
  张起灵倒没想到做这事居然引来了吴邪的脾气,皱着眉抽纸把一手汗擦干净,顺手再在吴邪额头上抹了一抹。
  吴邪醒了醒神,明白过来了,喉咙里发出啊啊的声音,哭丧着脸,左顾右盼期期艾艾,道:“张老师,你在干什么。”
  张起灵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再待在这里也只是讨嫌,让他接着写,把纸团握在手里,起身准备走人。
  吴邪跟着站起来,把张起灵送到门口,看着他道:“你晚上有事吗,如果没事不如过来,我做饭给你吃。”他说着有些赧然,好像要借这顿饭为刚刚对张起灵发脾气的行为而道歉,看着张起灵的眼神像只正在晃尾巴的兽类。
  张起灵捉不到吴邪的尾巴,退而求其次,捏住他的耳朵,揉了揉放开,看了一眼时间,皱眉淡淡道:“没有人看着你,你就不会好好吃饭。”
  “谁说。”吴邪摇头晃脑,心道怎么说得好像我是个生活残障,明明我把自己养得还可以。
  张起灵沉默了一下,搬出人证,道:“陈老师告诉我,你的生活习惯一塌糊涂。”
  吴邪骇然,张起灵说完停了停,板着脸说出自己的切身体会:
  “她说得很对。”
  吴邪当即被震在原地,言语不能。
  
  27
  
  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变得微妙。
  胖子知道吴邪在写稿子,可没想到他把自己逼得这样紧——整天跟电脑对坐,偶尔动地方,也都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连吞咽食物的动作都是在电脑前完成的。吴邪现在抽烟比吃饭还多,经常忘了时间,半夜还精神着,整个人陷入一种癫狂的迷乱中。
  隔了几天,张起灵来找人。门后吴邪蓬头垢面,眼睛也眯起来,一看就是在电脑面前久坐的模样,眼袋很深,开口就有烟味,客厅里开着空调没开窗,非常憋闷,张起灵看得直皱眉。
  吴邪越是专注于写稿,对其他生活讲究就越是放得宽松,在张起灵看来,这样的方式趋近病态,相当糟糕。
  吴邪不愿意出门,坐在沙发上嗷嗷低叫,以示抗拒。张起灵充耳不闻,给他关了空调,把客厅的窗户全都打开,让风吹进来。外面温度高,呼呼糊上来的全是热气,但让空气流通总要好不少。吴邪巴巴看着他,见了这个景象更加惆怅,显然不舍得放跑这些空气,好像打开窗子,一屋子的写作灵感也都要被吹出去,这太糟糕了。
  张起灵把吴邪带到外面,喂了一顿饱饭,在回来的路上,也有了打算。之后每天到饭点的时候,张起灵都要找过来,拉着吴邪出门吃饭,让他到外面走一走,好歹不让他二十四小时在烟雾缭绕的房间里过活。
  吴邪哪里经历过这种节奏,震惊过后简直要发疯。他拒绝不了张起灵,更加揣摩不出对方的意图想法,见到人后免不了胡思乱想一阵,过后就要花时间才能接续,完不成写作计划,每天都急得跳脚,心烦意乱。
  手头的工作再次慢了下来,吴邪要愁死了,他舍不得怪罪张起灵,更无法对他发脾气,无计可施,真正的进也不能,退也不得,每次投向张起灵的眼光中都包含有丰富的内容,情仇交织、委屈又恼怒,亟待有朝一日能爆发出来。
  如果对方是老痒之类的人,早被他揍得不认识路了。
  张起灵坦然迎受他的目光,深切贯彻“你写你的书,我照顾我的人”的精神,不知道是笃定了什么,一点也不觉得强自干涉别人的生活既失礼又不客气,更加很容易招来吴邪的厌烦。
  他想叫吴邪按时吃饭,也想多见见他。
  不过吴邪全身心都扑在稿子上,连瞧他一眼都要拨冗,张起灵被晾久了,感觉微妙之余,也对吴邪专注在写的内容产生了一些兴趣。
  
  眼看快开学,除去这两位,胖子绝对要归属于喜闻乐见的阵营。齐羽的D大行定在九月的第三周,也是近在眼前了,确定好行程之后,胖子在单位给吴邪打电话:
  “刚定下,他大概提前一周过来,住在这边的朋友家里,打算先玩几天再去学校看看,到时咱是地陪,肯定免不了要跟着转。”
  吴邪反应慢了一拍,等整句话在脑子里过了一圈,才幽幽应声:
  “我没问题,整天闲着,到时叫我。”
  胖子听他的声音有气无力,抓着手机问:“还趴地上写呢?我说,你还是出去玩会儿,这么拼命干什么,按时间表这还没到该爆肝的时候,早得很,再说胖爷不还没开始催你嘛,你看你现在那样儿,都写神经了,说话四个字四个字地往外蹦。”
  吴邪往后靠了靠,摘下眼镜揉揉眼睛,“(还有)三天开学。”
  “是啊,怎么啦?”
  吴邪默然不语,胖子想了想,提了口气,犹疑地问:“你不会是想在这三天之内写完吧?”
  吴邪苦笑道:“没希望。”
  胖子一看终于来了个三个字的,松出嗓子眼里那口气:“可吓了我一跳。”他这一头刚挂完电话不久,手机又响了起来,胖子瞧一眼来电人,抖抖脸笑了一下,接起来打招呼。
  听张起灵讲明来意,胖子一乐:“张老师,这你直接找天真要不更方便,他那还收着好几套书没地儿搁。”
  电话那一边张起灵道,他已经问过吴邪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对方听完,登时露出被踩着了尾巴的奇异表情,惊乍起来,说话开始跳跃,胡乱形容几句,别的就一星半点也不愿意透露了。
  胖子听完第一反应——这十成十是“害羞”,他这么一想,当即就不厚道地笑出了声,张起灵蹙眉听胖子笑完,再次问他书名。
  “嗨,就别费工夫上外边买了,要是能等,我下午从这拿套书给你送过去,”胖子边说边笑:
  “书特好,不过名字有点瞎,叫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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