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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传说]泠梦-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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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紫菀心直口快地抢白道:“怕是你把你们大唐的皇宫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出能比得上这颗的丹药呢!”
“紫菀!”碧萝紧张地叫了一声,她真是尴尬,先是知道了眼前是个天潢贵胄,然后清楚了那个小公子定是跳出轮回之人,偏偏这两个,都是隐隐察觉彼此的身份而不甚明了,害得她每一句话开口前都要煞费思量,免得得罪人——神仙与皇族的共同点,大概就是喜怒无常了。两个师妹都却是藏不住话的单纯孩子,如今一个伤得恹恹,另一个依旧活蹦乱跳口没遮拦,她又得想法在建宁王殿下面前囫囵过去了。
“殿下,有些话还是应该本人告知你为好,恕在下不能多言。”碧萝垂头,“我唯一能说的,便是半颗给薜荔师妹服用疗伤足矣,另外半颗,怕是比千年老参对师傅的症状顶用多了,此行收获超过我等预期,师傅他日痊愈,必将对龙公子涌泉相报。”
李倓忍不住刺了一句:“涌泉相报?怕是在他看来与滴水无异吧?”
碧萝咬唇捻衣,觉得被冒犯了,她出身南诏贵族,又是神明代言人的徒儿,就是师傅乌嗄都没说过她一句重话。
孔方见状解围道:“碧萝姑娘还是快点为薜荔姑娘服药吧,这伤势拖不得。”
“士别三日,孔兄也会怜香惜玉了~”说话阴阳怪气的人换成了秦阜,孔方有些恼怒,这三个女孩是南诏举足轻重之人的得意弟子,若贸然开罪,却是不好,建宁王一时心思不在,说错话便罢了,你秦阜却在旁边捣什么乱?
他是老成持重之人,不会因为个人情绪而放弃原则,只得忍气道:“毕竟同伴一场,若有争吵的时间,不如多关心关心伤者。”说着便往常五坐着的地方走去,心里决定,在秦阜道歉前决不再同他说一句话了。
在他们怄气的同时,泠与殷泽芝已经看到柳城大部队的探路先锋,让二人略略诧异的是,这两个斥候并不是人类,而是被强行开启灵智的小妖,红发蓝面黄眼珠,仅腰间围着块兽皮裙,正在叽叽喳喳无所顾忌地高谈阔论。
“这是怎么回事?”泠疑惑道,“那些凡人居然没有怀疑么,这两个,怎么看都是妖怪吧?”
“许是使了什么障眼法一类,现在凡人看不到他们,就撤下了。”殷泽芝转了转眼珠,“且让我先出手,从他们嘴里套套情况。”正说着,他摇身一变,竟变作了当初在柳城看到过的土地老儿的模样,颤巍巍迎着两只小妖而去。
“是七十二般变化么?”泠无意识地自言自语,“他教的么?”
殷泽芝没有听到,他已经和小妖们撞在了一起。
“哎唷唷!”
“哪个不长眼的!”
殷泽芝惶恐道:“冲撞上仙,小神万死!”
尔即汝与汝即尔因为被撞而产生的怒气,被这句“上仙”捧得眉开眼笑:“你这老儿,倒是嘴甜!本上仙大人大量,就不同你计较了!”粗枝大叶的尔即汝挥手道,平日里都是打躬作揖地称呼别人为上仙,今日也算“风水轮流转,到我做上仙”,那高兴劲要持续上好几天。
汝即尔稍微细心点,盘问道:“你是何人?如何单身在这山里?”
殷泽芝略拜了拜道:“小神是本方土地。”
“哦,原来是土地公,失敬失敬。”汝即尔连忙拉着兄弟回了一礼,大小是个神仙,他们可得罪不起。
“不知二位如何称呼,到此所为何事?”
“我是尔即汝,这是我弟弟汝即尔,咱们是——”汝即尔连忙掩住哥哥的大嘴巴:“咱们就是来看看,看看。”
殷泽芝装出一副恍然的样子:“上仙踏足鄙处,蓬荜生辉,小神真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土地公的谦卑样子让汝即尔也不由飘飘然,放松警惕随口问道:“土地公这几日可曾看到生人出没?若瞧见了,好歹同我兄弟二人说说,省得咱兄弟要在这深山里东奔西走,煞是辛苦!”
“此地人迹罕至,除了二位上仙,小神近几年还真没看到过外人涉足。这话从何说起?”
“哎呀,这可不能告诉你,咱们是来帮大王找人的。汝即尔,画图在你那儿吧?”尔即汝抓头道。
殷泽芝见了,半天沉默不语,那画上的人,正是被抓走的黑衣怪人。
尔即汝心急道:“你是不是见过?”就差没伸手拽土地公衣物了。
“二位上仙,这人是?”殷泽芝一副有戏的样子,故作难色,将两只小妖的胃口吊起:“我的好爷爷,快说了吧,这人是咱家大王的,大王的亲戚!”那人的身份着实难说,汝即尔灵机一动,现编道。
【不就是个分…身罢了,装什么神秘~】这边厢,殷泽芝与泠同时不屑地心道。
“不瞒二位上仙,小老儿远远瞧见过像画上的这人,站在天池畔,不过,他前个被抓走了!而且抓走他的人,来头大得很,你们可千万别蹚那浑水!”
尔即汝被激将了:“凭什么来头,难道我尔即汝害怕了不成!”弯起瘦骨嶙峋的胳膊,好像肌肉贲张的模样,看了实在可笑。
“他们自报家门,乃是南海观音菩萨的弟子!”
此话一出,二妖张口结舌:“菩萨的弟子?”
“一为善财龙女,一为善财童子。用来捕人的法宝,也是一片柳叶,错不了的!”所谓最高明的谎言就是说真话,殷泽芝省略过程,直接报出结果,就算尔即汝和汝即尔有能力求证,也当知道他所言非虚。
汝即尔垮下一张脸:“大王知道了消息,必是要责罚我二人出气了!”
殷泽芝“好心”安慰二妖:“你家大王想来也是一方人物,如何会是非不分,只能说他那亲戚时运不济,竟得罪了灵山的红人,怕也是命里当有此一劫,躲都躲不过,非人力所能及也。”
尔即汝悲道:“我兄弟二人,那时运也是不高,今日同土地爷爷相识一场,没准还要求你帮忙收尸,四时祭祀,给我俩带点浆水纸烛。”
“莫要说这等丧气话!小老儿没甚本事,倒是颇有几分鲁仲连的能耐,且让我去同你家大王说和说和,说不定便成了!”
“去不得去不得!”尔即汝慌忙道,“我家大王不见生人!”
汝即尔接着道:“随意上门,恐遭不测!这不就成了我等兄弟的罪过!”
“你家大王好生奇怪,难道还是个腼腆人,见不得生人?”
“噤声噤声!我家大王可是师从高人,系出名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您老胡吣,可别带累人!”汝即尔慌里慌张地四处乱瞅,好像大王就在周围巡视一般。尔即汝更是不堪,捂着耳朵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就差没喊两声“我什么都没听见”了。
殷泽芝笑了:“少唬小神了,那么厉害的人物,不在天庭为官做宰,不在仙境悠游修炼,岂会跑来作甚劳什子大王?”
“我家大王,光论战力,可是不输给二郎神、斗战胜佛一类的人物!”尔即汝得意道,“论智谋,更是天下无双!”
“这话说的,天地间除了这些后起之秀,尚有数位圣人准圣,难道你家大王还比得过他们?胡吹大气,可笑,可笑!”旁边有人插嘴。
尔即汝兴致被打扰,倒竖扫帚眉:“我家大王可是——”
报出他家大王名讳来历之前,尔即汝喉头忽然咯咯作响,眼珠暴突,仿佛什么急病突然发作,一脚就去了。
汝即尔又惊又怕,僵立当场,被殷泽芝用乾坤圈砸中脑门,脑浆迸裂,连骂都骂不出一声,立刻倒毙。
“三哥手脚好快,我本也想着灭口的。”泠跳了出来,撅嘴道。
“不要随意让你的手染上鲜血。”殷泽芝有些不高兴地皱起眉头,“若不敬畏死亡,就会沉迷沦落。”
“杀人如割草的三哥说这话,真是有些奇怪。”随口的抱怨惹来训诫,泠有些尴尬,于是顶嘴。
哪吒摊开手掌:“杀畜、杀人、杀妖、杀神仙,都是杀,但是沉溺于杀生的滋味里,就是魔道了。我生命最初的年代,是个不杀人就会被人杀的动荡时代,活下来的人,都是在死人堆里打过滚,终于摆脱亡魂影响的心志坚定之人,而泠儿你,却是没有直面过血腥的修罗场,险死还生的境地,如果养成了随意动手的习惯,久而久之,恐怕迷失了本心。这双手已经沾染过许多罪孽,不差这一条,你还是好好保护自己的手,与心中的明镜台吧!”
这话说得让泠心中不由升起一股羞愧,他也不明白,自己刚才是怎么了,居然说出那样的话,简直不像平日的自己了。
“三哥,我知错了。”见泠耷拉着脑袋,殷泽芝不由心软:“以后若有机会,一定好好教你,心狠手辣固不可取,心慈手软却更荒谬了。杀,也要杀对了路,只不过你现在的心态,很不适合动手,有些东西,是需要你自己克服的,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察觉的到,你心里,有很糟糕的、无法排解的情绪,迟早会拖累你的修为,好好想想吧!”
☆、第 21 章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女士,各位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先生,为了收藏和评论的比值出现吧T0T
你心里,有很糟糕的、无法排解的情绪,迟早会拖累你的修为,好好想想吧!
这句话在泠的心里不断回荡,有被发现心事的难堪羞恼,有被哪吒所言后果的惊讶惶然,更有对前世最后几年经历的警醒。
难道他重新活过,就是为了重新走一遍相同的结局吗?
脑海里闪过摩昂爹爹,爷爷奶奶的脸;师傅、通天师傅的脸;清风、明月和苦渡的脸;三叔敖玉、胜佛悟空,甚至那个梦里曾出现过的怪人,也从他的眼前划过,泠的眼神,渐渐从迷惘变回了坚决:【不,这里和前世不一样,有那么多爱我的人与我在乎的人,怎么能让他们伤心呢!】
回过神来,发现不知不觉已经暮色四合,自己盘腿坐在地上,不远处殷泽芝一直在为他护法,心中感愧,泠正色作揖道:“多谢三哥当头棒喝!”
脑袋被重重揉了几下:“泠儿同我如此客气,太生分了,三哥岂是白叫的?”
泠涨红脸抱着头:“不要乱摸,头发都乱了。”不知为何,哪吒的手,同当时李宁蜻蜓点水的手相比,感觉竟是完全不同,让他有种想要蹭两下,让对方继续揉的感觉。
【就算原型是动物,但也不是宠物,这是什么诡异的想法啊~】泠一慌乱,口气就仿佛闹别扭一样,逗得殷泽芝笑道:“我又没摸到你的角,你怕怎地?”
泠的脸更红了:“反正…不许摸!”
殷泽芝哄小孩一般敷衍道:“好好好,下次我会先等你同意了再摸!”
“我们还是取看看大部队的情况吧!”泠跳了起来,几乎是落荒而逃的样子。殷泽芝又是笑又是摇头,不紧不慢地跟了过去。
在天快完全被黑暗吞没的时候,他们才看到大部队的火光,殷泽芝凭着经验,发现他们在斥候失去联络一个时辰后,就按兵不动地扎营了,心里对对方领队的评价高了几分。
“话说回来,他们平白无故失踪了两个人,怎么也不再派人探查探查?哦,是因为有什么秘法,肯定已经感觉到对方死了,所以才安营扎寨了吧。”泠在一旁小声地猜测道,殷泽芝赞许地点点头,他知道,自从封神之后,龙族隐忍蛰伏,为了取信天庭,干脆用了最激烈的法子,就是再不悉心教导子孙,宁可他们是一事无成的纨绔,也不愿他们的优秀碍着他人的眼,除却跟随灵山,修习佛门gong法的八部天龙中的龙众,同前辈兄长比起来,封神之后的小龙们,简直就是在蜜罐里泡大的。
敖丙当年曾同他说起过,即使是四海的王子们,也要不分寒暑,苦练不辍,不仅要修炼法诀,更要练习武艺,琴棋书画没必要一一精通,兵法韬略却是必读的,每月由负责各项的师傅考较对战一次。每过十年,四海会召集自己所属的龙族少年进行一次比试,一般的小龙将来若要谋个好出身,成年前每回的考核成绩是官员们第一要看的。身为王子,如果没什么作为,长成后也不会被重用,而是远远打发到苦寒之地驻守,这就是没什么前途了。
如今的龙族,老的不作为,小的自然有样学样,本事往往在地界中级徘徊便心满意足,地界巅峰就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成日偏爱玩耍嬉闹,不务正业,像泠这样根正苗红的嫡系,小小年纪就达到了地界巅峰的水准,人也聪慧,除了缺乏经验经历,挑不出什么大错,殷泽芝高兴之余,不免有些担忧,生怕有人不希望龙族出现后起之秀而暗算泠,想着自己在的时候,定要好好教导他一些东西。
拓跋千越并不知道有人正在窥探本方情况,他叹了口气,不知道是第几次后悔领了这差事,这些武林中人,说难听点就是一群流氓土匪,所谓的武林世家,更也不过是穿上了光鲜外衣的土匪流氓而已。
千越,千越,三千越甲可吞吴,拓跋还记得安大人提到他名字来历时,眼中闪过的狂热光芒。当时他的眼里也闪烁着一模一样的光芒,想他一个孤儿,能够吃饱饭,学好武艺,还有了正式的名字,都是托安大人的鸿福。只要是安大人的意愿,他拓跋就是不要自己的命也会坚决完成,什么造反?安大人手握三镇兵马,在北地又是民心所向,区区一个腐朽的李家王朝,土地膏腴算得了什么?身边净是些无用的南人,怕是连只鸡都杀不死,安大人那是顺应天命,只要他振臂一呼,片刻就能杀入长安,这天下便是姓安了。
拓跋忍不住想象自己披坚执锐,率先攻入京城的样子,战鼓如惊雷,敌兵血四溅,这样的场面让他激动不已,但如今他却要带着一群不服管的江湖人,跑到深山老林来执行什么机密任务,情不自禁就有些沮丧了,好男儿当在沙场上建gong立业,这算什么,只是他从不违逆安大人的命令,心里不情愿,但在行动上坚决执行。
“拓跋大人可安歇了?”帐外传来话声,拓跋千越连忙起身道:“是骆先生么?”
骆先生是安大人派给他的谋士,据说还是道门中人,一张脸木无表情,整个人都淹没在黑色的衣物里,拓跋对他敬畏得很,今天下午力排众议地听从他的意见,下令扎营,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惴惴的。
“骆先生,今日扎营的时候…是不是早了些?”
骆先生不但没有表情,说话也永远是一个平板无起伏的调子:“我的手下死了,两个都死了。”
“尔即汝与汝即尔吗?”拓跋有些吃惊,那可是妖怪啊,“是谁干的?”
“我若知道,便不会阻止你们继续前行了。”骆先生折损了两个手下,既不发怒也不可惜,“虽然只是不入流的小妖,但一个照面就被杀了,对方…不简单。贸然接触上了,这里的人,怕是要没了大半,不利于后面的计划。”
“后面的计划?”拓跋略有些抱怨道,“大人说进山后一切听先生吩咐,末将等了先生几日,什么话都没等到,难道先生还信不过末将?”
骆先生依然古井无波:“等到了地方,拓跋大人便什么都知道了。”他猛地抬头,死死盯着帐篷的顶部,拓跋心中一惊,取过弓箭沿着他的视线方位射去,牛皮帐篷被他射出一个大洞,冷风呼啦啦地倒灌进来,惊动了帐篷外的亲卫,也惊动了那些江湖人。
“什么动静?”
“有贼子混进来了?”
“是哪个孙子敢往你爷爷头上动土!”
营地里登时乱了起来,摇动的火把,川流不息的人声把整座营地变成一锅乱粥,拓跋千越气得面色如猪肝,真有敌人,一百个都趁乱逃走了。
骆先生的话安抚了他:“无妨,对方并没有亲来,而是动用了法术,已经撤走了。”
这他却料错了,泠得意地对殷泽芝挤挤眼睛:“怎样,我的法子不错吧?”圆光卜水术是一种比较低级且容易上手的法术,人人都会,不过对法力高过自己的人就完全无效,法力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很容易察觉,而真正的高人都长于占卜,谁会做这种跌份的事,也就是在凡间比较好用,泠一手布出一面水镜探查中军帐篷的情况,另一只手暗暗掐好法诀预备着,反正这点法术消耗短时间内还支持得住,对方一经发现,他也趁乱分散注意力的时候,在帐篷的另一处悄无声息地再施展了一次法术。
那骆先生也是个警醒的,虽然觉得对方已经撤走,却也不肯久留,,匆匆交待拓跋千越明日等他亲自去探查后再行动,便离开了。
泠有些失望,自己想出来的这个办法,原来是个笨办法!对方已生戒备,怎么可能一时半会就放松警惕呢~想起刚才还求表扬,脸上顿时火辣辣的,不敢看殷泽芝一眼。
殷泽芝见他这可怜兮兮的小模样,自然是鼓励为主:“泠儿已经想得不错了,等你再长大些,肯定能想出更好的主意。”
泠低低“噢”了一声,依然沉浸在丢脸的情绪里无法自拔,又想拿上辈子的三十年说事,但是对比一下人家的“高龄”,人家的光辉战绩——在一场旷日持久的颠覆一个王朝,建立一个王朝的战役中担任主力战将,立刻偃旗息鼓,真没什么好说的~
“……通知他们几个,立刻收拾一下从背面下山吧。”
“嗯?不去和那位骆先生打打招呼?”泠觉得在他身上丢了的面子,也要从他身上他找回来,我是个很正直的人,嗯嗯~他的表情贼兮兮的,哪吒忍不住又揉了揉他的脑袋瓜:“瞎想想什么哪!这个姓骆的,还不是换汤不换药,身体是假的,里面的灵魂也真不到哪里去,辛辛苦苦打败了,天上彩云飘飘,又有人来捡便宜了,简直比孙悟空还冤。这种货色,谁需要谁去抓~”
泠嘻嘻笑道:“在胜佛手下逃生的妖怪不多啦~莫非这也是个有背景的?那咱们可真得走了,万一以后三哥被穿小鞋就不好了~”
殷泽芝“切”了一声:“此案既然涉及到灵山,天庭知道了,定也会全权交给灵山处理,龙族的事,自有八部天龙的龙众操心,我却没多事的必要。”
“那三哥是不是要回去复命了?”泠连忙问道,心中的失落与不舍,在悄悄地蔓延开来。
☆、第 22 章
殷泽芝沉吟道:“并不急于一时。”看着泠亮起来的眼眸,他的心里也明快了起来,“说来我许久没有在凡间走动了,趁这个机会,躲躲懒。”也有几分不耐烦应付托塔天王的意思在里边。
“好啊好啊,我们和李宁他们一起去京城玩儿吧!听说那里的贵妃娘娘,长得好看,又能歌善舞,我很想看看呀!”不自觉的,泠的口气变得娇憨起来。
“我倒是很想知道,那家伙是不是要进了京师的城门才会对你坦言身份。”殷泽芝笑言。
回去说了情况,众人没有反对的,泠让常五帮忙背着薜荔方便行动,换得碧萝与紫菀感激的眼神,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是出于方便赶路的目的,而不是照顾弱者,蹬蹬蹬地跑在最前头。
从黑风口出了深山,不多时便来到了平地,来时的马匹已经折价在来时的山村处理掉了,而这块地界却是荒无人烟,没奈何几人挪动着双腿,花了一天的时间才来到一个小村落附近,那里的交通工具,顶天就是几匹驴子没奈何,问清柳城的方向继续步行,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驿站,这才买到了坐骑。半路上,碧萝等薜荔伤势复原后,便与他们分道扬镳,她们自有更快捷的办法回到南诏。
“青青陵上柏,磊磊涧中石,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斗酒相娱乐,聊厚不为薄…极宴娱心意,戚戚何所迫~”泠兴高采烈地在马背上哼着歌,马蹄优雅地踏着舞步,一起一伏间节奏旋律丝毫不乱,秦阜和孔方看着他的眼神几乎是有些敬畏了,琵琶弹得好不难,唱歌唱得好也不难,弹唱俱佳的人也不是没有,但是这么颠簸着还完全不走调,就稀罕了~
殷泽芝在一旁微微笑着聆听,今日的泠一身湖绿,同色的发带编结在辫子里,显得皮肤越发白皙,若葱根般的手指被玳瑁义甲衬得更加纤长。
天色忽然变得暗沉,闷雷阵阵从云中传出,李倓怪道:“方才天气还甚晴朗,这场雨来得好生突兀!”
空气里弥漫的水汽让泠本能地有些兴奋,行云布雨乃是龙族的职司,更是他们的天赋,若不是李倓他们在此,他恨不能现出原形在风雷中畅快地玩闹一番。
见大家都呆愣着不动,孔方提醒道:“我们快些找个地方避避,着凉了不是闹着玩的。就算现在已经是京兆府所在,毕竟不是真的在京里,病了想找个好点的大夫却不便宜。”
“没错没错,我记得左近该有民户人家,快走吧!”秦阜接口道,二人虽然在渤海闹了一回不快,但时间久了,不知秦阜私下同孔方说了什么,便比矛盾开始时还要莫名其妙地和好了。
五人匆匆来到一户看来尚且殷实的人家,不料已经有人捷足先登,在门口同主人家打商量,那人见主家的注意力放在他身后,转身一瞧,微微朝他们行了一礼。只见他背着一只书箱,满身风尘仆仆,李倓估算了下日子,显然是秋闱落第后四处游玩散心的书生,不过面上却没有什么郁郁不得志的愤世之貌,云淡风轻温文有礼,让人见了便起亲近之心。
这场雨看着挺大,实际上并没持续多久,没一会天便放晴,只这段时间里,李倓便得知这书生名叫柳毅,已是第二回秋闱落第,访友后预备归家。见他谈吐有礼,言之有物,举止有节,怎么看都不是草包酸儒一个,李倓不由暗自抱怨学官不会取仕,将如此人才轻易放过,回去得空定要同大哥提一提,若能给柳毅谋个前程,倒也是桩为国家选材为自己积德的好事。
殷泽芝看了柳毅一眼,像是想到什么好玩事情一般扭头忍笑不已,泠好奇发问:“那个书生有什么好玩地方?”
“他不是好玩,是好运。”殷泽芝不肯透露过多,“若说得太透,恐怕坏了他的气运。”
对于有真才实学的读书人,孔方第一个尊重,柳毅见这几人气度不凡,却肯折节同自己这般落魄书生平辈论交,也起了相交之意,无奈他们要回京,而自己却是往出京的方向走,过了泾河,便要分别,实在有些不舍。只是盘缠将尽,若不家去,到时难免要靠这几个贵公子接济,到了那地步,交情再好,也矮了对方一截,更不痛快。
“离别在即,小弟心中十分不舍。”柳毅朝李倓等作揖道,“但愿青山绿水,后会有期。”
李倓也郑重回礼:“柳兄弟,后会有期。”
“泾川孽子心太狠,快救女儿回洞庭。四野茫茫谁传信?”在这当儿,冷不丁传来哀怨的歌声,除了泠与殷泽芝,余下四人都被唬了一跳。
一个牧羊女装束的妇人,正悲悲切切地赶着羊群,朝他们走来。
青天白日,那么一大群羊凭空出现,由不得李倓等人心生警惕,那柳毅却傻愣愣地充好汉,直直迎了上去:“敢问小娘子,因何在此啼哭?”
“爹娘啊,你只道,为儿攀得好门庭,这诉不尽的苦楚怎知情?冤难伸,恨难平,便化作厉鬼,不与薄幸人甘休!”
听了这话,再见那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的模样,柳毅的正义感猛地发作:“小娘子,你有何不平之事?我虽只是文弱书生,自古道患难相助,乃君子本色,你只管对我言讲,若能相助一二,必定再所不辞!”
泠有些吃惊地看着这女子,分明是个龙女,怎么,怎么和人间女子一样哭哭啼啼不顶用呢?听那口气,似乎是夫家委屈了她,看这xing子,若自从嫁过来后,只会哭天抹泪不懂持家,不懂孝顺公婆,友爱小姑小叔,那她夫君还真可怜~想起前世听说过的一种叫NC剧的东东,据说里面的女主角都是用哭感天动地软化铁石心肠之类的,泠悚然,悄悄往殷泽芝背后缩,生怕被对方发现是同族。
那女子深深道个万福,招呼柳毅道:“公子请看,这是何物?”她指着身后的群羊,让柳毅大为困惑:“这不是群羊吗?难道其中尚有古怪?”
“不,这不是群羊,而是泾河龙宫行雨的雨工。”
柳毅大吃一惊,李倓、秦阜和孔方听了,也忍不住上前观察羊群,只见它们的角与普通羊儿不同,有类似雷云的东西从角的尖端喷吐,那如白云一般的身体,也湿淋淋的,仿佛挤一挤便会滴下雨水来。
李倓肃然问道:“不知小娘子是龙宫何人?”
女子怯生生道:“我是洞庭君的女儿,在家行三。”
“原来是洞庭的公主,真是失敬失敬!”柳毅见她气质非凡,已经猜测是神仙一流的人物,但听说是龙王之女,还是大大地震撼了一把,“公主如何沦落至此?”他有些怜惜地问道,这是个天之骄女啊,怎么会成了一个贫苦的牧女,哪怕他是个不相干的路人,也忍不住有些心疼。柳毅脸红了,他心疼个什么劲,他是不相干的陌生好心人!
见了这傻头傻脑的模样,泠捂着嘴偷笑起来:“三哥,你说的好运是不是…?”
“小鬼噤声!”殷泽芝佯装要打人,自己也屏不住小声道,“这个柳毅看来不坏,不是那等急色鬼。泾河现在的龙君的确不是什么好货色,他的儿子肯定好不到哪里去!真的虐待妻子,也不足为奇。”
“咦?泾河老龙不是被喀嚓了么?为何现在新来的河神也是龙族?不是说天庭为了限制龙族领土,都会派自己的亲信来做新河神么?”
殷泽芝不屑地笑笑:“树大有枯枝,龙族自然也有软骨头,投靠了玉帝,乖乖当狗不当龙,天庭的末流小仙,也看他们不起!”
“原来还有这等混蛋!”泠生气了,“我绝不会放过他们!那个洞庭君是不是天庭的看门狗?”
“他嘛,墙头草,左右逢源,同原先的万圣老龙差不多。”殷泽芝轻蔑道。
泠下结论道:“都不是好东西!”
那里龙女三娘含泪道:“我本也是金枝玉叶,自幼熟谙洞庭碧波,不意远嫁泾河,所托非人终身误。夫君终日行事荒唐沉湎酒色,更兼兴风作浪常毁两岸良田,我怕天庭震怒,但凡劝说两句,却被拳打脚踢,公婆溺爱夫君,不分是非,只说我不贤,将我当婢仆使唤,竟成了风鬟雨鬓牧羊奴。”
“我道此地为何每年都闹水患,原来有孽龙作祟!”李倓怒道,柳毅更是愤然:“公主如此贤妻,是他几世修来福气,既不珍惜,何不与他决绝,自回娘家?”
“我父虽不足道,但有一叔父钱塘君,xing情刚烈,脾气暴躁,却勇武过人,若让他得知此事,必是要来泾河闹个天翻地覆,故将儿羁縻于此,一旦离了泾河地界,立刻会被锁拿回来,到时更不得好了。”
“此獠着实可恶!在下可能为公主做些什么?”柳毅问道。龙女见他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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