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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犹记君归处-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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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通体漆黑,浑身沾血的小蝎子被闷油瓶夹在手指中间。闷油瓶皱眉,一秒后蝎子断成两截。吴邪靠在闷油瓶怀里不断喘气,闷油瓶抱紧他,安慰他发抖的身躯。
“怎么,怎么是这个东西?”休息了几分钟,吴邪低头去看蝎子的尸体。
“是寄生蝎,依靠尸体做巢,张家制造的。”闷油瓶波澜不惊地说。
吴邪哼了几声,“我靠,你们张家就不饲养正常的宠物。”
吴邪的血可以自行净化毒素和细菌,这好像是麒麟竭带给他的好处。闷油瓶替他包扎了伤口,可他还是成了跛子,同时不明白怎么这种事情老找上他,而不找其他任何人。闷油瓶说就在这里休息会,因为吴邪的脚需要休息。吴邪点起无烟炉煮罐头,看着沸腾的汤水,当伤口的疼痛麻木了神经后,记得最清楚的竟是被闷油瓶抱在怀里,心中那些充溢而出踏实感。
我这是怎么了?
吴邪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指腹上全是血。
闷油瓶收起医药包,斜抬着头看向吴邪,然后,他居然拿起一块纱布轻轻抚过吴邪的唇瓣,帮他擦掉上面的鲜血。这动作轻松自然,仿佛帮吴邪做这个天经地义。
吴邪一愣,之后立刻说道,“我现在都疼得不知道疼了。你的手指在我肉里搅,堪比关羽刮骨疗伤。”
闷油瓶淡淡地瞄了他一眼,开始关注起香喷喷的罐头。“吴邪,保护好自己。”闷油瓶望着白色的水蒸气。
“我怎么没保护好自己?”吴邪哑然失笑,“我就是比别人帅点,容易招东西。”
“出去后,不要再下斗了。”闷油瓶指了指罐头,“吃吧。”
吴邪肆无忌惮地盯着闷油瓶的脸,“不下也好,结束吧。我们一起。”
闷油瓶静静地望着吴邪诚恳的双眼。一双本该洒满阳光的眼睛,却在半个多世纪前就蕴藏着无尽悲伤。究其原因,除了他自己的执着,更多是因为遇上了他——最后的张起灵。
“不能。”闷油瓶摇头。
“出去再说!”吴邪烦燥地摆手,拒绝与闷油瓶继续交流。
闷油瓶垂下头,“吴邪,过正常人的日子。”
“过毛!”吴邪吼道,“你跟我过我就过!老子饿不死你!”
闷油瓶微微有些惊讶,然后还是摇头。出去后,霍秀秀是不是能改变吴邪的心意呢?
“你也会说过正常人的生活。我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可养你还养得起。房子,车子,票子,甚至女人,”吴邪冷笑,“我都可以找给你。”
吴邪抓起罐头,因为气愤,手被高温烫红也像没感觉到似的,倒是闷油瓶看得直皱眉。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三章
第九十三章
这蝎子,还就真只有吴邪遇上了。他心情不佳,不跟闷油瓶说话,连正眼都不给他一个,背着包在前面慢慢崴着走。同时,闷油瓶的体力就像无底洞,每次以为他要到达极限的时候,他总能做出惊人的举动,比如刚刚用刀砍死一只莫名其妙的大耗子。这耗子有小牛犊般大小,红色的眼睛,尖利的牙齿,很像辐射过后的变异品种。
吴邪甩着手,手伤没好,又被烫了,他疼得想把它们剁掉。脚踝还好,走路吃力些,跑路不利索,当然有张床给他躺下才是美事。前方隐隐能看到古老的石阶,想必已经到达闷油瓶所说的炼丹室。不过这炼丹室只是石阶上方的一个普通房间,待吴邪墙壁缓慢上行后,站在甬道口,他看到眼前的空间比下面宽广许多,还能清楚感觉到空气流通。这里一间房连着一间房,尽头正对他们的方向有一堵二十多米高的青石壁。吴邪走近,提起风灯,墙壁上凿刻的浮雕逐渐显现,全是梳着偏斜发髻的武士挥舞着工具,汗如雨下。
这时,闷油瓶点燃石壁下方火槽里的动植物油脂,瞬间熊熊大火沿着沟槽化身火龙往四周咆哮而去,外层是耀眼的成色,中间居然是紫金色。“这是?”吴邪忍不住惊叹一声,“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原来,浮雕竟是祖先们修建阿房宫的情景。吴邪在西沙见过云顶天宫的壁画,此刻,他又见在泗水古城下见到火焰升腾,巍峨壮观的“天下第一宫”浮雕组图。
闷油瓶站在他身后,声音淡淡地说:“这座城池由始皇帝赐予张家,设计者为李斯。当时我们家族有个善于占卜的人告诉李斯,秦不过二代,阿房宫终究没有造好的那天,必将毁于一场大火。所以李斯将阿房宫的全景图留在泗水古城中,期望有朝一日能有后人让这座宫殿重见天日。”闷油瓶抬起头,静静望着被火焰衬得金碧辉煌的阿房宫,“汉武帝见过它,可是汉朝崇尚节俭。汉之后,唐太宗也见过它,但他们都选择了放弃。”
吴邪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久久地看着浮雕。既然汉唐盛世都不能重现阿房宫,那它注定永远深埋地下。
闷油瓶带头往回走,他要去炼丹室。吴邪没应刚才的话,还在跟闷油瓶置气。炼丹室在一扇石门后,这里并不豪华,由于是泗水古城中最原始古老的部分,它还保持着当年的风貌。
进去后,闷油瓶把风灯挂在墙上。吴邪发现房间中央有个巨大的青铜炼丹炉,炉盖顶部镂空形成八卦图案,盘踞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麒麟。此外,炼丹炉旁边还站着两个清秀的童子,汉代衣饰,双手呈并拢状,手心朝上,应该是炼丹时用于放东西的架子。
吴邪仔细观察这个青铜器中的极品,要是胖子看见了,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把它带出去。吴邪绕着炼丹炉走了几圈,为了照明,闷油瓶点燃了房间里的蜡烛。“啧啧。”吴邪开始感慨,“炉身上刻着隶书张陵,原来张天师也是你们张家人。他是张良的八世孙,那么你们张家当初选择的是刘邦?”
“这已经不重要。”闷油瓶瞥了眼炉身。
吴邪有些懊恼,怎么不知不觉就同闷油瓶讲话了,心里真堵啊。闷油瓶在瓶瓶罐罐里找药,吴邪继续参观炼丹室。忽然,他觉得不对劲,赞魔呢?闷油瓶之前不许他一个人到这里来就是因为赞魔,可他们进来十几分钟了,赞魔去哪里了?
“赞魔呢?”吴邪瞪着闷油瓶的背影,没好气地问。
闷油瓶头都没抬,“这里没有。”
“你那会儿还说有,我手腕骨都快被你捏碎了!”吴邪提高声音,听起来已经上了火。
闷油瓶依旧淡然如水,背对着吴邪不急不慢地道,“我不想你一个人来。”
吴邪气笑了,原来闷油瓶当时说的话全是吓他的。
“如果你一个人来,你现在已经死了。”闷油瓶侧身瞄了吴邪的脚踝一眼,“还有那只老鼠。”
“我难道还怕一只老鼠?”吴邪十分郁闷,但闷油瓶说得没错,他要是一个人过来,脚里的蝎子还指不定把他怎么样。只是,他真不想让闷油瓶拖着这样的身体跟他奔波,他能做到的事情,为什么不自己去做?他早已失去天真,在严酷的社会环境中不断磨难重重地成长。那些养在小古董店后面的娇嫩花儿已经枯萎,轻柔的狗尾巴草随风飘摇。爷爷以前说过,倒斗的人要活得像狗尾巴草,可以随遇而安,少点骨气,些许卑贱,但生命力强,倔强乐观,到最后一定会尽数翻盘,站在顶峰笑傲人生。
吴邪找了个地方坐下,手抚摸脚踝上的绷带。闷油瓶似乎发现了什么,从一个青色的大瓷瓶里倒出一粒黑色药丸,作势要往口里送。
吴邪马上叫起来,“那青瓷瓶是东汉的古董,药难道也是东汉的?你别乱吃。”
闷油瓶看了看吴邪,“药不是,最多一百年历史。”
“一百年还不过保质期!”吴邪猛地站起来,扯到伤口,龇牙咧嘴。
闷油瓶摇头,直接把药丸吞下。
吴邪再次瞪着闷油瓶,不知说什么好,“张家出品,质量千年不变,我在鲁王宫吞下的麒麟竭保质期过了两千余年,你才一百年。”
“你的麒麟血是这么来的?”闷油瓶忽然问。
吴邪“嗯”了声,“你当时也在场,还掐死了玉俑里的人。”
闷油瓶又拿了些药丸,找了个空的天青色小瓷瓶装进去,然后对吴邪说:“走吧。”
“去哪?这里不安全吗?你的毒解了没,现在能睡觉吗?”吴邪一连串地发问。
闷油瓶在思考,似乎正选择先回答哪个问题。过了会儿,他道,“这里相对安全,但也会出现意外,只有在黑色的大理石房间里才能绝对安全。我的毒已经解了,你不用担心。”闷油瓶并没有说实话,他找到的药只有镇定作用,也就是说可以让他睡觉,但毒素依然留存于血液中,除非出去找新鲜的药材,或是依靠现代医学。闷油瓶把吴邪带到有着黑色大理石墙壁的房间里,嘴唇上的黑色慢慢褪去,只是仍稍显苍白。吴邪本来想问黑色大理石的奥秘,可看到这情景,他希望闷油瓶能先睡上一觉。
“只需要半个小时。”闷油瓶对吴邪说:“半小时后叫我,我们还要赶路。”
“行。”吴邪答应得很痛快。
闷油瓶躺下了,刀放在一旁,吴邪守着他。刚才吴邪真的很生气,不过这里就两个人,与闷油瓶冷战就是折磨自己。时间流逝,吴邪一个人坐着十分无聊,就凑近了去看闷油瓶的脸。闷油瓶这些天受了不少苦,比以前更瘦,看起来反而在青铜门里更幸福。
“小哥,结束吧。”明知闷油瓶听不见,吴邪还是自言自语,“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结束现在这种生活。”
闷油瓶这时是一种不设防的姿态,闭着眼睛,就像一根手指都能捏死他。吴邪没想到闷油瓶也会有这样一面,明白他一旦睁开眼睛,就会立马变成另一个人,强大,淡漠,不动声色。
这个人,真的留不住吗?比风更难困住?
吴邪的心已经很老很老,超过实际年龄,如果再这样下去,他长命百岁,那么他的心会更老,最终活得像行尸走肉。闷油瓶有目标,所以他独自走过一百年的岁月也不会老去,但是吴邪会老,因为闷油瓶不愿做他的目标。吴邪迷惑了,他这心态到底怎么产生的?他越来越不正常,他早就发现这样追逐闷油瓶是疯狂与病态,可是他忍不住,他害怕,他可悲又可怜。
吴邪趴在闷油瓶身上睡着了,直到闷油瓶的手指穿过他的发梢,他还是没有醒来。
“吴邪?”
吴邪的皮肤很烫,看来长时间奔波劳累降低了人体抵抗力,麒麟血也没能帮他挡住蝎子毒。这个蝎子毒是蝎子本身的毒素,倒不是谁下的毒。只需休息一段时间,吴邪便能自行痊愈。闷油瓶看了看表,他让吴邪过半小时叫他,结果他们一睡就是八个小时。闷油瓶脱去吴邪的冲锋衣,把他抱进睡袋里。吴邪沉稳的呼吸,睡得就像死了一样,以至于闷油瓶鬼使神差般去摸他的脖子,看那里是不是还有脉搏。
这张脸,他有记忆,他们很久之前就认识。解雨臣说的故事谈不上曲折离奇,吴邪的版本应该比他生动,可惜现在没机会听吴邪说起过去的事情。闷油瓶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因为睡过觉精神好了许多,张家人毕竟不同于常人,五天没睡觉,仅仅八小时就能让他的精神恢复到原来的程度。不过精神归精神,肉体归肉体,他的反应和速度受麒麟香遏制,大不如前。
不久,吴邪的呼吸开始紊乱。闷油瓶侧头看他,他在睡袋里不安分的扭动,脸上有汗,双手蜷在胸前,约莫很疼。准确来说,是又痒又疼,应该不小心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闷油瓶把吴邪的手抓出来,重新消毒包扎,那掌心处厚厚的血痂曾经几次经历愈合、裂开,都是他的错。吴邪似乎好了些,可仍在冒汗。闷油瓶帮他擦去汗水,发现他比在青铜门里时瘦了,原本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是龙脊背黑金古刀把他引向古潼京,这是一段漫长的旅程,几乎用了他小半辈子。
为什么要这么执着的寻找我?
闷油瓶从来没问过吴邪这个问题。他是独行客,即便倒斗行当最好结伴而行,可他习惯独来独往,无牵无挂。下斗,只是为了记忆;轮回,只是为了终极。
直到那天,某人从时光隧道中走来。
终矣,有你等我。
闷油瓶轻轻俯下身,慢慢地靠近吴邪,慢慢地,穿过旧日时光的碎片,沉溺在美好的纯粹里,吻上吴邪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四章
第九十四章
人人都有逢魔时刻,情不自禁,最后无法控制,难以置信。
闷油瓶对吴邪的吻正是如此。都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闷油瓶也是男人,尽管他很会控制自己的欲望。当年吴邪曾因董灿在康巴部落爱上一个女人而对闷油瓶产生有无欲望的猜测,他的看法是张家人与情爱这种东西搞上关系似乎很难理解。像闷油瓶这种人,从没对女人产生过欲望,也没见过他有□的举动,他最喜欢做的事情是发呆,如果他有欲望,那么他的欲望就是坐着不动。吴邪有个“歹毒”的念头,给闷油瓶喂几只西班牙大苍蝇。同时他也明白,即使闷油瓶对什么有兴趣,有欲望,有反应,也绝不会在人面前表现出来。也许他吃了就是吃了,如同吃一粒珍珠果。
现在,闷油瓶在不知道为什么要吻吴邪的情况下吻了吴邪,还被唇齿间的柔软濡湿,舌融甜唾激起了最原始的欲望,他自己都是迷糊的。天时、地利、人和,一样没占,在幽暗阴森的古城地下,这个吻让他想起吴邪给他的另一个吻。那会儿吴邪不清醒,他以为吴邪不清醒。此刻,他的舌头长驱直入,因为睡死的吴邪竟然微微张开了嘴巴,这应该是自然生理反应,一个索取,一个索求,男人的本性代替大脑替吴邪做了决断。
都不是暖香温玉,酥骨销魂的女人,直面的是货真价实的男人。一点星火可以燎原,原本鬼使神差的吻如今让闷油瓶体会到从没有过的奇妙感,他人生中第一次主动做了这样的事情,震撼感似乎远超六岁时,师傅把一只训练用的粽子带到课堂。
吴邪的唇有魔力,溢漫着温暖的气息,在不经意间融化了覆盖着心海的巨大冰川。闷油瓶不知不觉抚上吴邪的脸颊,这样的姿势有利于他加深这个吻。吴邪无意识地回应他,呼吸不平,他渐渐无所顾忌,仿佛着魔般吸吮,这些爱抚的动作无师自通,应该说是男人与生俱来的本领。他没做过,不代表他不会。
“无论你走得多快多远,累了想停下的时候,想回头的时候,我一定在你身后。”
闷油瓶猛地惊醒,起身望着面色潮红,嘴唇覆上水泽,却依然闭着眼睛的吴邪。他想起这句话是吴邪对他讲的,还有那个用白馒头做的吴氏汉堡包。吴邪做到了,自己回头的时候,吴邪总在身后。
闷油瓶瞄着墙壁发了会儿呆,然后走出黑色大理石房间。甬道里,阿房宫下的火光给他镀上金色的光晕,火势渐小,下回再燃起不知何年何月,也许永远不会有这个机会。
吴邪在里面休息,闷油瓶在外面守护他。这大理石是山东的苍山墨玉,被张家做了特殊处理,如果拿放大镜看,会发现表面全以微雕技术镂空刻了许多符咒,不属于常见宗教,就算吴邪也看不出所以然。他们在这里浪费了不少时间,等吴邪醒来时,已经又过去一天。
闷油瓶抱着刀靠坐在门口,继续他的终生事业——发呆。
吴邪神清气爽,可看到手表上的日期时吓了一跳。不止闷油瓶不在身边,这离闷油瓶让自己叫醒他的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多个小时。
“小哥!”吴邪光着脚丫冲出房间。
闷油瓶应声扭头,首先看到的是吴邪受伤的脚踝。吴邪后来才发现闷油瓶,他很着急,虽然闷油瓶的东西都在,可他还是怕这位职业失踪人员又不声不响地走了。
“进去穿鞋。”闷油瓶道。
“哈……哈哈。”吴邪狼狈地低头,尴尬地笑,“我还不是怕您老一不高兴玩失踪么。”
“我不会走的。”闷油瓶站起来,“穿好就出发。”
两个人快速收拾了行李,吴邪好了很多,手也不像之前那么疼,脚踝的伤口愈合速度上佳,有向张家特殊体质靠拢的趋势。路上,闷油瓶对吴邪说,汪家人被张家的怨灵缠住了,所以他们还有机会赶在汪家人前面找到青铜铃铛。他们顺着一条密道往上走,视线所及之处全是石阶,绵延没有尽头。
“小哥。”吴邪撑着石壁微微喘气,“李斯不行啊,也不给弄个缓冲带,全是台阶,累死我了。”他们爬了足有两个小时,石阶只有半个足掌大小,落差也大,非常陡,站不稳就会滚下去,天知道为什么修成这样。
闷油瓶抬头看了看吴邪头顶上方,那里有盏鹤形青铜灯,没入墙壁,十分牢固。他从背包里拿出绳索,是登山用的静力绳,在腰上和背部缠了几圈,把另一头固定在青铜灯上,然后坐到面积狭窄的石阶上对吴邪说:“扶着我坐。”
人倒是能坐,背包是个大问题。屁股只有三分之一挨着石阶,包卸下来堆在背后,脚蹬着下面,闷油瓶还能稳如泰山,一看就是练过的。吴邪强烈怀疑给他根绳子就能当吊床使,人家是武林高手,古墓派小龙女算老几,他是倒斗派的小张男。
“你的包给我。”闷油瓶淡淡地说。
“不好吧。”吴邪为难地望着脚下,一溜儿石阶隐没在黑暗里,滚下去必死无疑。“看下面看得我头晕。”
闷油瓶又抽出一根绳子,强行拿过吴邪的包,把两个背包都吊在青铜灯下。
“能承受住吗?”吴邪心里慌,他们向青铜灯借力,要是灯从墙壁里剥离,那么人也滚下去了。
闷油瓶点头,“能。”
既然闷油瓶说能,吴邪只能相信他。问题是他身上没缠绳子,要是手一滑没抓住闷油瓶,还是会滚下去。闷油瓶看出吴邪的顾虑,想了想,居然把吴邪拉向自己,搂住他的腰,“没事,不会掉下去。”
吴邪的脸一下子红了,与闷油瓶挤在一起,这空间立马显得局促起来。闷油瓶说话的时候,温热的呼吸喷在脸上,吴邪的心跳极快,同时又鄙视自己,对方不是女人,紧张个屁啊!
“你们张家出品,质量必属上乘。”吴邪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起了话头。
“嗯。”闷油瓶应道。
“我还是坐下面一阶,你好拽着我。”吴邪说:“真的挺不好意思,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两人个头差一厘米,并排坐着,闷油瓶确实吃力,姿势也怪异。不过,令吴邪没想到的是,他坐到下面,闷油瓶由搂着他的腰变为环住他的胸,这跟依偎在闷油瓶怀里没两样,更有甚者,为了方便吴邪,闷油瓶让吴邪坐在两腿之间。吴邪失语,动都不敢动,心里暗暗痛骂自己没事干嘛要休息。多憋屈啊,就算这样,也应该是自己抱着闷油瓶吧。
这休息好像比不休息更累。闷油瓶察觉到吴邪身体僵硬,询问中稍带疑惑,“你怎么了?”
“没事。”吴邪瞪着墙壁。
墙壁是黑色大理石,与他们之前休息的房间一样。吴邪已经发现那些微雕,但他看不清楚,只能凭手感推测它们是什么东西。花纹?不像。总之密密麻麻。
坐了大概有五分钟,吴邪觉得这样下去不行,非把仅剩的力气全耗光不可。他心一横,索性往闷油瓶怀里靠,把全身重量都压到闷油瓶身上,让闷油瓶支撑自己,都是男人怕个鸡蛋,“鸡蛋”是文明用语,他是文明人。
这次,换闷油瓶身体一僵,连吴邪都感觉到了。
“小哥,你不会不好意思吧?”吴邪忍着笑说,“我又不是楚腰纤细掌中轻,大老爷们一个。”
闷油瓶才刚吻过这个爷们儿,有些不自然是理所当然。
慢慢的,吴邪的心理压力没有了,闷油瓶环着他的手让他感觉很安全,他知道就算他不幸掉下去,闷油瓶也一定会跟着他掉下去,然后……做垫背。已经是必然了,闷油瓶必然保护着他。
吴邪的思绪乱七八糟,但是体力得到很好的恢复。约莫休息了二十分钟,闷油瓶拿出水和巧克力递给吴邪,两人补充了热量。
“准备走了。”闷油瓶说。
吴邪点头,擦了擦手,扶着墙壁站好。“小哥,这上面刻的什么?”他问。
“镇魂用的画符和咒文,脱胎于苯教。”闷油瓶回答。
“哦。”吴邪的指腹在墙壁上游移。
“泗水古城里还有另一种黑色大理石,困住汪家人那种,作用相反。”
“现在这种用来防范赞魔?”
“是的。”
“刚才的赞魔呢?”
闷油瓶顿了顿,“走了。”
“啊?”
闷油瓶说:“从你下来的地方逃脱了,应该去了上面。”
“那胖子和瞎子……”吴邪大惊。
闷油瓶说城下的赞魔全是始皇帝统一六国时的战俘。因为李斯遵崇法家思想,秦朝刑罚严酷,吴邪见到的地牢就是用来腰斩这些战俘,并使用宗教仪式将这些冤死之人变为赞魔,永远守护泗水古城。吴邪之前坐的那个红色石堆就是李斯为赞魔准备的“家”,在下面几层,这种石堆随处可见。
闷油瓶收好绳索,打了个手势叫吴邪跟上他。他们又艰难地爬了三个小时,直接绕过另外几层进入泗水古城的主体建筑群,也就是张和万传下来的张家宅邸。
“靠!没想到我们会先到。”吴邪望着头顶的雕花石板兴奋地说。在石板下方,李斯终于为通行者设计了十几平方米的缓冲带,可供落脚修整。这时,闷油瓶已经视线模糊,朝吴邪的方向踉跄一步,不过很快稳住身形,没被吴邪发现。看来,这毒要压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五章
张家宅邸,原本是台榭式建筑,风水位极好,盗墓家族里堪舆大师遍地,一点也不稀奇。盗墓和风水本就相辅相成,何况张家属于北派,虽然秦朝尚无南北之说。如果吴邪早生几千年,就能见到泗水古城张家宅邸的气派,台五层,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喙,俨然一个微缩精简版的小阿房宫,设计者李斯把他未能建成的宫殿挪移至泗水古城。
现在,这些国宝级的建筑群掩埋在淤泥下,还有张家历代搜集的稀世珍奇,随便拿出一样都价值连城。闷油瓶向上推开通往这所宝库的大门,很幸运,这里没有淤泥,其实也在闷油瓶的计算范围内,因为上面是个密封的地窖,用来存放从西域运来的葡萄美酒。说起这葡萄酒,还是张家西汉时期入世之人张骞从西域引进的。
吴邪爬上来后立刻走向立于四壁前的金架,所谓金架,就是这些架子全是纯金打造,千年不朽。上面并排放着许多精致奇巧的琉璃瓶,高约十厘米,腹部直径约六厘米,颜色苍翠,晶莹欲滴,隐隐能看到其中盛有液体。
“琉璃瓶配葡萄酒。”吴邪道,“小哥,这是你们的酒窖。”他轻轻托起一个琉璃瓶,即使装有葡萄酒,依然轻盈纤巧,瓶口是石榴形,用软木塞住,裹着牛皮,用蜜蜡封了三层,典型的西域特色。“瓶子是唐代的,酒不是吧?”吴邪鉴赏完毕后,把琉璃瓶放回架子上。
闷油瓶“嗯”了声,开始寻找出口。
吴邪走了一圈,发现酒窖的墙上有暗格,不是刻意隐藏的那种,很容易被人发现。他很好奇,琢磨着打开暗格,但又怕触动机关,就对闷油瓶说:“小哥,我能看看那边的暗格里有什么吗?”
闷油瓶望向吴邪所指的的方位,点了点头,走过去在某处按了下,那暗格就开了。原来,竟是一套夜光杯。葡萄美酒夜光杯,藏有葡萄酒的地窖里放着夜光杯也并不奇怪啊。吴邪又开始鉴赏这套夜光杯,一共九只,没有壶,杯把分别为龙和凤,占其中八只。龙身环绕杯体呈盘旋飞舞之势,昂首向天,龙口衔一拇指大小夜明珠,熠熠生辉;凤以向阳之态振翅而立,尾羽支起,共同托着碧绿的杯身,凤口亦衔夜明珠一枚,大小与龙杯毫无二致。然后,那单独一只夜光杯是麒麟,仿佛闷油瓶身上的神兽走进现实。
吴邪说:“小哥,你看人家龙凤成双,唯独麒麟形单影只,这谁设计的,什么理念?”
闷油瓶刚想说话,吴邪却打断了他。
“我知道了。”吴邪拿起麒麟杯仔细把玩,玉是上好的古玉,摸起来温润,光泽柔和,如同稳重的君子。“麒麟是他们的儿子。”
闷油瓶怔了怔,居然笑了。
吴邪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容惊呆了,不过他觉得闷油瓶是在笑话他。“我开玩笑的。”吴邪也微微勾起嘴角,“龙和凤都是雄性,怎么生出麒麟这种双性生物来。”吴邪的意思是麒为雄,麟为雌,非说麒麟是一只动物那就只能雌雄同体了。
闷油瓶也拿起一只凤杯,看了会儿,轻轻地说:“这个和你有关。”
“我?跟我有什么关系。”吴邪被闷油瓶的话吓了一跳。
“你不是见过汉武帝时期的张家族长吗?”闷油瓶望着吴邪,“张骞为他们打造了这套夜光杯以显示支持他们的决心,但他后来出使西域,将这套夜光杯留在泗水古城,准备回来再送入皇宫,可后来发生了那件事……”闷油瓶没再说下去,而且吴邪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只是他没想到他能看到这套有故事的夜光杯。
“喜欢吗?”闷油瓶放下凤杯。
吴邪这才发现自己捏着麒麟杯不肯松手,一时有些不好意思,说:“倒斗的看到明器,不,这应该是古董,谁会不喜欢?”
“随便拿。”闷油瓶指着夜光杯,“壶当时就摔破了,只剩酒杯。”
“真的?那多惭愧啊,进你们家拿东西。”吴邪口里这么说,心中却想,反正闷油瓶是张家族长,这里的东西全是张家的,也就全是闷油瓶的,主人都说随便拿,不拿白不拿。不过,这么看闷油瓶绝对是钻石王老五,还说养他贵,他反过来养十个我都不是问题嘛。
闷油瓶瞄着喜滋滋的吴邪,见他在酒窖里翻找能装夜光杯的东西,站了会儿,继续清理出口。由于没找到能装夜光杯的东西,吴邪只能将防水布划开,分别把龙凤杯缠了许多层,塞进闷油瓶的背包里,而最钟爱的那只麒麟杯放进自己包里。闷油瓶有些奇怪吴邪的做法,吴邪却说:“你比我厉害,所以你保护八只夜光杯,我保护一只就行了。”
门开了,又是一段回旋的楼梯,吴邪跟在闷油瓶身后往上走,上面是个非常大的仓库,看样还在地下,四壁用特殊金属包了一层,很像终极里掺有铬的青铜壁,地面十分干燥,木质家具保存完好,没有淤泥。吴邪发现,虽然按照闷油瓶的形容,张家宅邸的外形是小阿房,不过里面全是明清样式,毕竟有些东西不可能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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