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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游]这个电闪雷鸣的世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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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大人节哀吧。”
  我和哥哥此时异口同声道。
  “……呜呜……”
  “啊,我忽然想起来,那个发卡是今天刚买的哎……我还没戴过呢……”
  “没关系,爸爸明天给你买新的!”
  “父亲大人最好了。”
  “都说了要叫爸爸了!”
  ……
  ……
  我们说着笑着,将这一场突发的事故抛在脑后,于温暖而柔和的夕阳的余晖中向家走去。

  成长?那是什么东西

  ——5年后——
  “南野~南野同学!”
  “嗯?”
  我扭头,正一个女生跌跌撞撞跑过来。
  “那个,那个……今天晚上有祭典,南野同学你要不要来?”
  那女生话没说完,脸就红了,头也微微低了下去。
  “祭典啊……怎么办呢……晚上智川书店要发售无限公司的最新幻想游戏《荆棘乐园》啊……”
  我做出烦恼的样子。
  “那个那个,这个游戏我哥哥有在虫寄市买,他多买了一套给我,我、我又不会玩游戏,送你好不好,还有首发日的限量赠送的水晶魔杖挂坠!”
  “真的?谢谢!!”
  “那祭典……”
  这孩子脸更红了,头也低的更低了。
  “我当然会去啦!也会叫上我哥哥的!!”
  “那就拜托了!!”
  那女孩一鞠躬,急急的跑开了,远处还有她的几个同伴焦急的在等待。想必是同要去祭典的吧。
  啊呀,真是纯纯的少女心啊……像我在这个年纪的时候每天担心的不外乎吃饭睡觉学习,等到发觉时,美好的早恋时光已经离我远去了呀……
  我目送这少女离开的身影,心中感慨万千。
  等我回到教室,上堂课的小测验已经批完发下来了,教室里抱头哀号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我看看自己的卷子,很好,除了有一道题看不懂说啥之外其余全是满分,唔,看来语言还是我的弱项啊。
  “不就是学习好点么,有什么了不起。”不知道谁小小声说了一句。
  我回头,声音顿时消失掉。
  是学习压力太大吗?不过只敢背后说坏话的话……完全可以无视掉的存在嘛。
  我摇摇头,把手里的试卷折了折,变成一个纸飞机从窗户里扔了出去。
  “辰辰。”
  放学,哥哥从别的班过来找我。
  “好晚……你们班的老头子又拖堂了?等的人家好心酸~”
  我趴在桌上耍赖般的滚滚滚。
  “所以今天晚上陪我去逛祭典吧!”
  “这个【所以】是从哪来的……你这家伙又用我换了什么吧?”
  “啊呀,你怎么知道的……”
  “这是天赋异禀,快说!”
  “什么天赋异禀,明明就是天降妖孽……啊!等等!别!别捏脸!!我说我说,是新游戏《荆棘乐园》附送限量挂坠……”
  哥哥听完,立马伸手。
  “喂人家是给我的……”
  沉默。
  “我真的很想要……”
  我挣扎。
  ……
  “好吧……给你……呜呜。”
  我认输的把项链从领子里掏出来,然后十分不情愿的从脖子上解开,扔到哥哥伸出的手里。他毫不客气的将挂坠一把抓住,塞进兜里。于是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任何想从哥哥身上压榨剩余价值的想法都是不现实而且不理智的。
  看着我哀怨至极的□脸,哥哥想了想,扭头冲我一笑:
  “看你那样子,晚上有祭典啊,开心一点嘛。”
  “挂坠给我我就乐给你看。”
  “唔……这样好了,你亲我一下挂坠就送你。”
  “南野秀一!你是变态吗?!”
  “要叫哥哥。再说我只是单纯感受一下兄妹之情,你干什么脸红?”
  “我们之间没有那种东西!”
  ……
  中略。
  然后我拿到了挂坠。
  总有一天我要顶着南野秀一的名字到大街上去裸奔以示报复!
  。
  时间:晚上六点
  地点:学校门口
  人物:我,哥哥,女生若干,男生寥寥。
  “南野,这里!这里哦!”
  一个穿紫色樱花纹的很可爱的女生看见我们,兴奋的招了招手。
  “南野同学好帅哦,两个站在一起就更帅了!虽然没穿和服有点可惜,可是黑色风衣版的也不错呢。”
  “你能猜出来谁是谁?”
  “那还不简单,短风衣的是南野辰,长风衣的是南野秀一啊。”
  “屁啦,哪有你这么分的,半闭眼的是南野辰,微笑的是南野秀一!南野辰同学总是比较酷啦。我最喜欢他们了!”
  “那是,我现在觉得,当初转学过来真是太幸运了。”
  “你们在说什么?”
  我朝叽喳不停的女生堆探过头去,似笑非笑。
  “没啦没啦,我们走吧,南野同学想吃什么?”
  “客随主便。”
  哥哥微笑着抬手做出请的样子。
  “完全——不用客气,我哥哥说他请客!”
  一个(家里很有钱的穿着一看就很贵的和服带着一看就很贵的发卡提着一看就很贵的包包拽着一看就饱受压榨的一脸抽筋的兄长的)女王系妹子毫不在意的说:
  “南野同学想吃什么就拿好了!哎对了我听说这次祭典上的酱汁鱿鱼烤团子、牛肉包子还有杏仁巧克力软雪糕很好吃,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了!”
  说着拉上大队人马就向祭典的方向浩浩荡荡出发了。
  “小惠!过来过来,这里有捞金鱼哦!”
  “那有什么好玩!南野同学在给我打小熊呢~”
  “什么?好诈!人家也要!!”
  “才不给你!噗噜噗噜~”
  “你好讨厌——”打闹起来了。
  “女孩子真是一种可爱的生物。”
  “辰辰不要用花花公子的口气说出这种话。”
  “难道你觉得男孩子比较可爱吗?”
  “……”
  “呐,南野同学,你们玩了这么久也饿了吧?给,章鱼丸,虽然不是什么特殊的东西,但是那家做的超级好吃~”
  一个女生献宝一样奉上一大盒刚做出来的章鱼丸。看她一脸红潮喘气都断断续续就知道一定是为了不让食物变凉一路跑过来的。
  “谢谢。”
  我接过章鱼丸。
  “没没没没什么啦!!”
  那女生摆摆手,慌乱的躲到别的女生后面去了。
  果然真可爱啊。
  一群人玩玩停停,很快就到深夜了。毕竟都是小孩子,太晚回去家人会担心,担心的直接结果就是向孩子们表现自己的亲爱,表现亲爱的默认方式就是……嗯,打是亲骂是爱嘛……
  所以尽管不尽兴,同学们还是道了别坚定不移的向各自的家的方向离去了。
  。
  夜路上走,人倒是很少。
  哥哥走着走着忽然停下了,扭头向后看去,我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去,一盏没有亮起的路灯下面,什么也没有——或者说,我什么也没看到。
  “哥哥?”
  “辰辰,你先回家吧。”
  他回头这也说。
  “怎么?”
  “我有点事。”
  “什么事,我们一起去呗?”
  “你先回家,我很快就跟来,不然父亲和母亲要担心了。”
  他不容置疑的推我的肩,催促我离开。
  我想反对,可是那一瞬间我忽然说不出话来——昏暗灯光下的哥哥的表情,明明是笑着的,却竟然让我觉得有些陌生和害怕。我讷讷应了声,转身向家的方向走去,越走,脚步越快。心不受控制的狂跳不已,因为那一瞬间我忽然意识到——那里有什么东西在那。真是可笑,一直以来从不信鬼神的我,却那样毫无理由的笃定着。
  ——有什么不干净的,危险的东西,我看不见的东西,在那里。那个东西我看不到,可是哥哥能够看得到。所以刚才的哥哥,是在让我逃跑。
  没有力量,必须逃跑,逃跑,逃跑。
  不知何时,我已经开始狂奔,恐惧与本能控制着我让我无法停下脚步。
  脑中除了恐惧丝毫再没有任何别的东西。
  包括从小长大的同胞哥哥的状况与安危都早已被我抛诸脑后。
  直到后来,直到很久很久的后来,每当我想起这一晚的事情,都会羞愧的无地自容。

  鬼打墙

  ,英文俗称ghost hit wall,是一种由名为亡灵或者妖魔的种族有意构成的循环无出口副本。(等等你的英文翻译好像不太对吧)
  通俗来讲,所谓鬼打墙,就是指人在夜晚或郊外,会在一个地方不断地兜圈子走不出去。而纵观各类经典或者小众恐怖类电影,破解鬼打墙的方法不外乎两种:1,推倒boss,2,被boss推倒去墓地复活。
  好吧第一种我办不到,第二种我也不想尝试。
  总而言之像现在我这样,因为外出买漫画结果不小心走走岔了路来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然后兜兜转转连个人影也看不见,并第三次看到这个被我做了记号的死胡同,大概就叫做传说中的鬼打墙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越来越暗了。空中挂起的月亮像是猩红的镰钩。
  我不急不慢的向前走,不知是否错觉,背后的似乎有不属于我的脚步声一会出现一会消失。
  自从一年前我第一次和哥哥在祭典之后遇到“那东西”之后,我逐渐开始接受“那种东西”存在的事实。虽然到最后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又长着什么样的相貌,可是有时候,我会觉得那种东西的确存在。这大概要算作小孩子天生的敏感。当然一年让我能够对那种东西的出现变得淡定,大概应该归功于人的适应性。
  再一次看到一个小时前的风景后,我停了下来。
  身后的脚步声也停了下来。
  我扭回头,什么也没有。
  如果是想吃掉我,为什么迟迟不动手呢?
  我这样想着,心里烦躁起来。
  这么晚了……父母和哥哥会着急的。
  。
  “哎呀哎呀,真是讨厌的品味呢……”斜后方出现一个人,我迅速回身,戒备。
  “咦?小妹妹,你在这干什么?”那个人捋了捋他暗绿色的长头发,向四方看看随口问道,但似乎并不期待我会回答。
  “有没有它的踪迹?”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他对面传过来。随之出现的是一个高个的黑发黑衣男人。
  “没有,看来它布下这个陷阱没多久就跑了,真是狡猾的厉害呢……”
  绿发的那个摆摆手,又有些不满:
  “搞什么,只不过是个D级妖怪罢了,竟然会有102项前科,杀人累计8645个,那小鬼也真是的,这么麻烦的东西竟然交给我们……世风日下啊……”
  “你以为所有的任务都是‘一大群ABCDES级罪犯大叫一声扑上来和你搏命’那么简单吗?好了,不过是一个幻力妖怪,别一副要死的样子,走了。”
  “厄,好吧。”
  黑发的那个走了两步,在一棵暗红色的枯树前停了下来。他仰头看了一眼,然后猛然出手向树砸去——巨大的碎裂之声随着漫天的红色笼罩了天地。血幕分隔了我和那两人,在最后彻底看不见前,我还看到那个绿发的人微笑着摆摆手向我道别。
  等视线渐渐恢复正常,我发现了一个比刚才遇到鬼打墙更加严重的问题——我不认识这里——不是最开始陷入幻境的地方——没有地图和路标——更没有卫星地图导航。
  我又一次的迷路了……哈哈。
  等我找到电话亭的时候,我觉得已经可以想象电话那头具现化的怒火了。犹豫了一番,做完心理建设,我终于把硬币塞进投币口。
  “嘟——嘟——”
  “卡擦”
  电话被人接起来了。
  “喂,你好,这里是南野公馆。”
  “你好,我找南野秀一。”
  “我就是,请说。”
  “哥,来接我。”
  “南!野!辰!!”
  “其实,一言难尽啊……好吧,长话短说,我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了。”
  “……”
  “……”
  “不想晚饭没得吃……现在就立刻给我报坐标。”
  对方平息情绪完毕,咬牙切齿的继续问道。
  “不知道。”
  “有没有什么标志性建筑?”
  “……”
  我环顾四周,茫然,回答:
  “有,好多房子。”
  ……
  ……
  “……你给我老老实实呆在那!”
  对方气极败坏的摔了电话。

  离开的人

  据说上帝送我们来到人世就是为了体验生活的,所以我们就像个客户一样什么东西都想要。可是不幸的是前期市场需求没做好,导致这整个生活就显得异常无聊。我每天的娱乐除了照镜子和打游戏就再无其他。然后生活无聊着无聊着就过去了。
  哥哥在我家放了盆花,据说可以驱蚊,可那稀奇又扭曲的长相,谁知道到底算作什么品种。
  我有时候看这阳台上面的花,再想想他往常那不知道想什么坏主意的样子,就觉得说不定他前世真是什么狐狸之类的不和谐生物。
  哥哥出去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有时会借口给同学补课回来的很晚。
  无聊到一定极限我就会莫名产生某些报复社会的想法,比如按下有轨列车上面的紧急停止按钮,比如按下电梯上面的紧急停止按钮,比如按下自动扶梯上面的逆行按钮(够了)。有时候我看着新闻里这里山崩那里地震,或者哪里又发生了什么连环杀人案什么的,就会特别遗憾——为什么不是发生在我身边呢?多有意思啊。
  当然那也不过是单纯想想罢了。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着,然后直到有人来打乱为止。
  。
  “哥,我一会去给父亲大人送午饭,你有没有什么要带或者要买的?”
  “母亲今天加班,你回来的时候顺便带两个便当作晚饭吧。”
  “啥?就不能自食其力吗?我对超市的盒饭没有爱!”
  “做饭?你做还是我做?事先声明不管谁做饭,反正我不洗碗。”
  哥哥两眼盯着电视两手各捏一个手柄。
  “……算你狠。哎,别忘了给我的宝宝加血要是死了找你算账我那个是好不容易抓到的稀有精英比你的鸡肋火鸡不知道好多少倍你不要嫉妒我跟你说!”
  “吵死了,你当双开刷副本很容易吗?快去快回,等你回来过白色圣殿副本呢!还有,你要再把我的暗影凤凰叫火鸡,我就让你回来以后再也看不到你那只白毛老虎。”
  “……知道了……哼,奶妈一个还敢那么凶……”
  “……你说什么?”
  哥哥面含笑意,忽然停止了副本的打怪进度,控制我的角色的那只手已然将选项调到了【放生宠物】的选项上。
  “我说……乃是医圣才够那么帅!我走了!”
  我立马正色改口,然后提上袋子,拉开门,立闪。
  混蛋啊竟然威胁我等我回来一定要和你插旗决斗将你碾压一万遍啊一万遍!什么?说我刺客打牧师不要脸?我打的就是奶!什么?说我亲儿子职业打后娘养的职业没风度?不服你也练一个!
  我心中恼怒,加快步速赶往父亲的公司。
  。
  “小朋友,不好意思,请问一下去夜宸公司怎么走?”
  半路我被一个人拦了下来。我抬头——女人,身材很好,瘦瘦高高,一身黑衣服,长发,戴墨镜。
  她问的似乎是父亲的公司。
  “我也要去那里,你跟我一起走好了!”
  我上下打量了她一会,感觉既不像是讨债公司的打手,也不像是黑社会收地皮费的混混,于是姑且带她去好了。
  “呼,得救了,我在这附近转了两天了!谢谢你啊小朋友!”
  那女人大呼一口气拍拍自己的胸口。
  爸爸的公司……离这里只有一站地。
  不知道为什么,一向被人揶揄为响良牙36代传人的我,此时忽然觉得心中无比欣慰。
  。
  “南野小朋友是吧?南野先生现在就在他的办公室等你呢!”
  门口的漂亮姐姐一如往常的有精神。然后她将目光移到我身后的那位女士身上:
  “这位是……”
  “啊,我姓佐藤!这是我的名片,我找南野先生,有预约的。”
  “有预约啊……啊,找到了,那么请进吧,佐藤女士。”
  竟然也是找我爸爸?好巧……但是……
  “阿姨找父亲有事?”
  “咦?南野实就是你爸爸?真巧了!你叫什么?”
  “我叫南野辰。阿姨呢?”
  “我是佐藤黑呼。你好,南野辰。”
  佐藤黑呼……好奇怪的名字。
  “啊,到了,阿姨。”
  我推开门进去,那个女人也跟在我身后。
  “你好,我叫佐藤黑呼,这是我的名片。”
  “哦,我是南野实,你好,请坐。”
  父亲接过名片,带着工作专用的笑容,不过却像是并未见过这位女士。
  “啊,真是太客气了”
  这黑衣的女士鞠了一躬,仿佛很抱歉自己的打扰似的:
  “因为仓促,之前在邮件里面并没有说的太多。其实我本来是个家庭主妇,老公是作家。前几年刚结婚,公司又不景气……所以我结婚的同时辞职在家。”
  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拿起面前的红茶小饮一口,又放回桌上,脸上带着一副困扰的表情:
  “结果没想到因为某些人消极怠工最后甚至玩失踪的关系,老板又把我给叫回去了,没办法,老朋友的忙没法不帮。虽然一大堆烂摊子让人实在很烦恼呢。”
  “哪里哪里,佐藤小姐是很有本事的人。虽然这种方面的事情我也不太懂,不过既然是朋友打过保证的,我也不会有什么不放心的。”
  “您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只是忽然知道这样的事情一时间难以适应罢了……我的可爱的儿子竟然被……”
  “啊,这个您不用担心,并不是什么难以解决的事。”
  不知道为何,明明只是平常的寒暄,可是我的心却忽然剧烈的跳动起来,某些不明了的东西在心中似乎在与她接下来将说的话相互呼应,怦然欲出。
  那个女人笑着道:
  “毕竟……我当灵界侦探时间也不短了。”
  灵界侦探……
  这个词语对我而言本应该无比陌生,可是无法控制的,我却对它那样的熟悉。
  灵界侦探。
  我看不到的不干净的某种存在。
  古怪的盆栽。
  南野。
  志保利。
  红发碧眼。
  还有我的哥哥的名字……秀一。
  南野秀一。
  那瞬间不断被我所嘲笑和无视的东西竟像自己有生命一般的忽然拼凑起来呈现在我眼前,逼着我去承认某些我从来没有意识到的东西,或者潜意识中已经意识到却从未认真思索过的东西。
  是的,爸爸不认识这个女人。
  可是我……
  我认识。
  我认识!
  这个女人——真田黑呼。
  。
  “真面目不明,有数种长相,没有前科——灵界的资料上面的确是这样写的,不过很少人知道,这妖魔前世在魔界是臭名昭著,连普通的妖怪也要惧怕三分的极恶盗贼,现在他附身在你儿子身上,实际上是非常虚弱的,我会很快除掉他。”
  真田黑呼这么说着,眼睛看向我:
  “实际上发现他还要多亏三年前他忽然出现的一次妖力失控……不过灵界的人口普查实在做得不怎么样,再加上那个本来接我班的家伙这两年消极怠工,所以一拖就拖到现在才来——万幸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真是十分抱歉。”
  三年前?
  那时我在干什么?
  “三年前……是我女儿被绑架的那次?”
  “没错,不过我想您大概并不记得当时的详细情景了。”
  真田黑呼点点头,又补充道:
  “这也是那妖狐狡猾的方面之一。”
  我怔忡着,仍然陷在看到真实的震惊中,对于真田黑呼的话竟然一时想不到词语来辩驳。
  可是我却知道她虽然没有说谎,却并非所有的真实。
  假如我的哥哥真的是藏马。
  是我所知道的那个,漫画里的那个。
  那么他也不是半路冒出来的陌生人——因为这样的话,应该说他从一开始就是妖狐藏马了,从一开始就是。
  谈话并不长,很快便达成共识。
  这时候坐在我身边的父亲打算站起身。我不知道如何说,只能死死的拽着父亲的衣襟。
  不……不行。
  不要起来,不要带她去。
  不能带她去。
  那是哥哥啊!所谓的除妖,是会杀死他的!
  不行!不行!
  别带她去!!
  可孩子的气力真的微乎其微。父亲甚至误会了我的意图,他笑着弯下腰,安抚的摸着我头:
  “是吓到了吗?没有关系的,别害怕。哥哥会没事的。”
  我拼命的摇着头,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原本就不熟练的语言此刻竟像是悉数忘光,脑中一片混乱再想不起来表达自己意思的只言片语。
  没有力量。
  没有勇气。
  没有计谋。
  甚至在关键时刻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一瞬间,我忽然憎恨了起来——憎恨什么也没有,做不到任何事情,遇到任何危机只会紧张恐惧的自己。
  。
  【你想要什么】
  有个声音忽然响起。可我环视,却找不到发出声音的人。
  “没有关系,辰辰,没什么好怕的。你看,爸爸今天提前下班,一会带你们去吃拉面好不好?”
  爸爸微笑着拉起我的手,看来他并不真正理解发生了什么事,和将要发生什么——看,他还说“你们”。我看,要是真田黑呼成功的完成任务的话,那么我们就会只剩下我了吧。
  等等……混蛋,不对啊!不应该这样的啊!南野秀一明明应该平安无事的长大,然后遇见飞影,盗取秘宝,遇到幽助,杀白虎,参加暗黑武斗大会,并且变得越来越厉害……
  但是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所以,那根本全是空想白日一梦。
  或者准确来说,那即将成为空想。
  我什么都做不了!
  【不,你也有你可以做到的事情】
  什么?
  【跑。离开他们,尽你最快的速度奔跑,回家去,通知他】
  那声音像在诱导,又像在蛊惑。
  ……对,没错。
  我被那声音提醒而终于恍然大悟。
  于是我毫不犹豫的甩开父亲牵着我的手——路上人来人往,车辆川流不息,我的个子这样小,也许可以甩开她,抄近道提前回到家啊——我扭头穿过人群,向马路对面跑去。
  我惊恐又激动,过快的速度让我忘记注意串流的车辆。
  于是——灾难翩然而至。
  我听到刺耳刹车的瞬间,只看到一辆蓝色重型卡车巨大无比的车头向我扑来,距离如此之近,以至于我可以看到车里司机那惊慌失措的脸。
  。
  思想有瞬间的空白。
  满目猩红。
  血腥味。
  还有人们的尖叫。
  反应过来时,我发现我跌坐在人行道的台子下。
  目光穿过纷乱的人群,重型卡车停在一米远的地方,由于急刹车造成的长长的刹车痕还在冒着青烟。车下有大片的血迹。
  我低头看看自己——右手和膝盖很疼,但只是蹭破少许的皮——不是我的血。人群稍稍散开,我于是看到车轮下的人。那人穿灰色的西装,但此时被妻子熨的整齐笔挺的衣服上却沾满灰尘与血液,并由于轮胎的碾压变得皱褶不堪。他带着公文包——那是他女儿在他生日时用自己得到的第一笔奖学金买来送他的——此时被抛落在不远处,高级的黑色磨砂真皮已经浸泡的显不出本来面目。他的后半身被压在车轮底下,并由于车的惯性被带了一小段距离,此时已经碎的看不出形状。他的双眼还睁着,一动不动的看向我这里,双手保持着伸出的姿势——就是它们在千钧一发之时把我推出了鬼门关。
  看到我没事,他勾起嘴角,笑笑。
  他的名字叫南野实。
  ——他是我的父亲。

  如何是好

  我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走过去。
  跪在父亲身边,任他拉住我的手,微笑着将嘴凑近我的耳边。
  他的口一张一合,似乎在向我传达最后的遗言。
  周围好吵,吵得我无法思考。
  周围好吵,吵得我什么,都听不到。
  他的手臂变得冰冷,他的血液渐渐渗入地下。
  “父亲?”我痴痴的摇着他僵硬的身体,昔日高大宽厚的身躯如今残破成一面无力的墙,它将我围住,将我围住看不到周围的目光。我固执的摇晃着他的手臂,莫明的恐惧将我的四肢浸透,冰凉的令我无法控制的颤抖:
  “父亲……父亲……爸……爸爸!爸爸!!睁开眼睛啊爸爸!!”
  爸爸,你到底在说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到啊!
  我以后都会叫你爸爸,所以,求求你,求求你睁开眼睛……
  “喂,你还好吗?”
  头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抬头,不意外的看到那个黑色长发的熟悉身影。
  真田黑呼。
  有种莫名的负面情绪在心中蔓延开来。
  【恨她吗】
  那个声音响起来,一反往常的平静,带了些许期待。
  【想她消失吗】
  压低的声音中隐藏着雀跃。
  【要不要……杀了她呢】
  仿佛循循善诱一般,那声音在耳边徘徊,带着蛊惑的味道。
  【我给你力量】
  似乎……已经在蠢蠢欲动。
  。
  “啊,就这样吧。”
  我眼神散乱无法聚焦,四周模糊的身影如鬼魅晃动。随着我无意识的允诺,身体如有绳线拉提一般摇晃着站起。
  【那么……要选什么样的能力呢】
  那声音玩味的笑着,似乎充满享受。
  【啊,就这个好了】
  。
  右手自动伸出,似乎从不知明的地方寻找着什么。很快的,它收紧,从空中硬生生扯出一条一条粗重的锁链——猛地向后拉——锁链末端,一件方形的物体带着重重杀气被拖了出来,锁链断裂消失,于是那东西落在手中。
  一本被黑色的雾气笼罩的书——盗贼极易。
  【啊,是从别的空间挖过来的现成品】
  那声音带着挑剔。
  【不过改一改的话,也勉强能用吧~】
  有白色的火焰自书脊蔓延,如贪婪的毒蛇攀上封面的字迹,舔舐着那黑暗的花纹,然后原本的“极”消失不见,换上了同样字体的“幽”。
  左手自动抬起,翻开书皮,目光开始扫视书中的每一页。
  耳朵嗡嗡的响,我感觉像掉进粘稠的沼泽,什么,都想不起来。各种信息绞成一团。好沉重,无论是身体还是心。什么都不想去想了。方才爸爸死去的画面机械的在脑中不断回放,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他微笑,
  他抓住我的手把我拉近身边,
  他的嘴一张一合。
  像一条离开水的鱼。
  他的手放开。他的身体逐渐变冷。他的血渗入地下。
  呐,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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