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游]这个电闪雷鸣的世界-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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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够再问我要。”
　　很有暴发户土豪一郑千金的气势，看得人想揍。
　　……不过不可否认，当男人很大方的掏钱的时候，还是蛮帅的。
　　但是为什么……总觉得他有点热情的过分？
　　手里拿着草莓圣代，胳膊上挂着女仆咖啡店萌系女仆们免费赠送的随身小挂件的我决定把这个当成错觉。
　　。
　　“南野，那件事你觉得怎么样？”
　　从嘈杂的人群中挣脱，来到一处较为安静的小树林附近，我们找了个地方坐下，我开始检查战利品。
　　附近都是一对一对的情侣，借着这幽静之地卿卿我我。
　　“南野……”
　　没有得到我的回应，桐岛少年又问了一遍。
　　“啊？什么事？”
　　我头也不抬随口应道。
　　“你刚才果然走神没听到吧……真是的……”
　　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桐岛深吸一口气，然后极有气势的站起来，冲我一鞠躬：
　　“请你和我交往吧！”
　　“啊？啊？”
　　我茫然的抬起头：
　　“风……风太大，听不清。”
　　一阵微风带着几片枯叶嗖嗖落下。

　　麻弥再见

　　等等，今天几号？
　　我完全不按时上课根本不记得，但唯一确定就是今天绝对不是愚人节！
　　抬头看面前桐岛面红耳赤的僵立着，虽然窘迫却毫不掩饰的用期待的目光直视我，那目光坚定澄澈，他在等待我的回答。
　　是认真的吗？
　　我放下圣代，闭眼，睁眼，吸气，呼气，终于确定不是幻觉。
　　……
　　……
　　……我被人告白了！
　　被人很认真的告白了！！
　　虽然我完全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感觉很厉害的样子！所以关于为什么前两天明明还是普通朋友忽然这位少年就情窦初开对我告白算是闹哪样这种问题的其实也完全不必深究至于对方到底喜欢我什么那也根本不重要毕竟青春就是用来冲动的！
　　这就是年轻的美好，为了这美丽世界的未来，勇敢的少年啊快去创造奇迹！
　　没有早恋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乔布斯。（等等）
　　想到这里，我问道：
　　“认真？”
　　桐岛憋红了的脸低下去。
　　“好啊。”
　　我点头。
　　。
　　“什么？”
　　哥哥一反常态睁大了眼睛瞪着我。
　　倒回5分钟前。
　　南野公馆，厨房，晚饭时间。
　　“我要留长发。”
　　“为什么？”
　　“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原因，人生总是需要各种尝试嘛。”
　　“别瞒我。”
　　“好吧因为我谈恋爱想换个形象。”
　　“哦，谈恋爱了啊……”
　　哥哥随口接着，毫无预兆的手中的菜刀下一刻就剁进了案板。
　　“……再说一遍？”
　　放开立在案板上的菜刀，好像才反应过来似的，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有人告白嘛，我答应了。”
　　我得意的炫耀道。
　　“……”
　　“……”
　　然后相视无言。
　　不出一分钟哥哥便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般又低头开始做饭了。只是那刀法听起来怎么都虚浮不稳。
　　啧，真是无趣的反应。
　　我无聊的撇撇嘴：要是飞影那个妹控的话，一定会大叫“什么？谈恋爱！？哥哥不准！！绝对不准！！”并且第一时间开启邪眼去灭掉那个打他妹妹主意的家伙吧～
　　不过这样也不错啦。
　　“啊呸！这什么东西！为什么炒西芹吃起来是榴莲味啊！！”
　　晚饭时间，飞影如是吼道。
　　“不喜欢吗？”
　　哥哥微笑着拿起筷子：
　　“那么你可以试试这道香蕉味的土豆丝，或者是这道香菇味的拔丝苹果，又或者红薯味的生菜荔枝味的黄瓜茄子味的萝卜葡萄味的辣椒白菜味的花生橘子味的豆角冬瓜味的卷心菜&％……&￥％#&％……％￥……￥％###@￥……％*……％”
　　随着他的语速越来越快，无数味道奇怪长相更奇怪的东西在飞影的碗里迅速堆积超过了飞影的高度……
　　我不动声色的吃着碗里花椒味的米饭，将凳子向远离飞影的地方挪了挪。
　　看着飞影面对碗里大量马赛克物体难看的脸色，哥哥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一般，一敲手：“哎呀，飞影你脸色不太好呢，饭太干了对不对？”
　　然后他善解人意的推过一只碗：
　　“来，喝口粥吧。”
　　等等！那一碗白色的粘稠的像是挤在一起的虫卵一般似乎还会动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你不要太过分！”
　　飞影同学终于掀桌起义了。
　　“你不高兴你妹妹谈恋爱迁怒我做什么！管我什么事！！？”
　　餐桌上脆弱的和谐假象被打碎，一时间陷入尴尬的沉默。
　　“……哥哥。”
　　我慢慢抬头，眼中蕴含无限委屈：
　　“哥哥原来不喜欢我谈恋爱么？是怕给哥哥你带来麻烦么？”
　　我慢慢站起来，声音带着哭腔：
　　“最讨厌哥哥了————”
　　推开椅子，我挥泪奔出家去。
　　……
　　……
　　……
　　跑出自家将近八条街以后，我才心有余悸的四处查看，没有发现妖气撵上来的痕迹。
　　于是长呼一口气——
　　哦尼玛终于逃出来了！所以离家出走的话，就算是剩饭也没有关系了。什么？剩饭是不对的？呐呐，话说那种（虽然是藏马亲手做的）最后的晚餐，你想吃一次试试看么？
　　绝对让你一试销魂所以死前记得给好评哟亲。
　　看看手里临出门口顺手抄起钱包钥匙，毫不犹豫的决定去附近游戏厅打游戏。
　　走出几步，又停下。
　　转身，向着家的方向无比沉痛的一拜：
　　飞影，你安息吧。
　　（飞影：老子还没死！混蛋！！回来啊啊啊啊！！）
　　。
　　不过最后还是还没去游戏厅体验一下据说最近新进的塔防游戏，我在走进通宵营业的游戏厅之前，就被几声怪异的鸟叫阻停了脚步。我抬头，一只长相奇怪类似猫头鹰的鸟正气势凶猛的向我扑下来。
　　然后，它被跟在我身边的黑猫一招猛虎下山扑在了地上。
　　“……”
　　我看着平常柔弱胆小的使魔此时一反常态，勇猛无比野性十足的对着地上的鸟又撕又咬羽毛乱飞，一时惊讶，于是错过了拯救那只无辜怪鸟的最佳时机。
　　瞳玩够了，抬起爪子跳回我肩头。
　　我们一起俯视地上狼藉不堪生死不明的破鸟。
　　那只鸟好半天，终于缓过劲来，叽嘎几声，吐出一片黑色的羽毛，然后退了几步。
　　地上的羽毛浮动几下，忽然卷起一阵狂风。
　　几秒之后，异风平息。
　　我抬眼，入目是空荡的大厅，粗糙的巨石地板，正面一张巨大无比的镜子，镜子前几张孤零的椅子。
　　正中间一把椅子上，一个人背对着我坐在那里。
　　与怪风一起过来的怪鸟抖抖它残破的翅膀逃命一般飞了过去，于是那人椅背一转面朝向了这边。
　　“怎么样，手下最近新进贡上来的小玩意，很方便吧？”
　　他甚是得意的靠在椅子上，一手撑着脸侧，似乎等我主动上前。
　　于是我就上前了。
　　“啊！别打脸！”
　　热情的“打招呼”之后，看着面前乌青眼圈的家伙，我异常的愉悦。
　　。
　　再次回到原本的街道，不过一个小时的事情。人来人往没有人注意一人一猫的突兀出现，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同的是，我手上多了一只装满黑色羽毛的皮袋。黑色的羽毛，名为空羽的可以空间传送的珍惜道具，优点是快速便捷，缺点是传送点单一，且需要提前刻印。
　　掂掂手中几百根没啥重量全部刻印了妖魔街圣兽塔的空羽，我叹口气：
　　结果朱雀那家伙只是为了要我以后多去找他玩吗？当妖魔街的首领莫非是一件别人看着羡慕嫉妒可是自己却相当空虚寂寞冷的蛋疼的事吗？
　　看表，玩游戏时间已经泡汤了，只剩半个小时就到家里的门禁，那么，这半个小时要做什么呢？
　　我可不想回去被抓个正着，继续吃那些东西——不死也要残真心的。
　　走着走着，自家房屋已经近在眼前。
　　扭头，环顾，再环顾。这个时间，大部分人们已经回家了，要找个同学拐去耗时间的可能性为零。
　　不知道麻弥在不在家？好久不见了。
　　果断的抬起离家还有一百米就再也迈不动的双腿，我转身向反向不远处，亮着灯火的熟悉庭院走去。
　　门铃被我按响，然后很快的听到门里慌慌张张的一声：
　　“来了——”
　　是麻弥的声音，带着小孩子一般的弱弱鼻音，一如往日可爱。
　　我整整衣服，挥手赶开在身边绕着我转来转去眼神奇怪欲言又止的黑猫。
　　温暖的灯光随着房门的打开从房间里倾泻出来。
　　快让我抱吧快让我抱吧～让我抱一下刚才晚饭造成的心灵创伤就会被治愈了。
　　我心里期待着，看着麻弥从门后出现。
　　也许是光线关系？我看到她的一瞬间忽然感到说不出的奇怪。
　　于是本要扑上去的我犹豫了一下。
　　麻弥就在这个时候抬起头，与我的目光相碰。
　　看到她眼神的一刹那，所有的话忽然被冻结在了喉咙。
　　“那个……”
　　她似乎有些惊讶，又有些欣喜：
　　“是南野同学吗？”
　　她的语气羞涩，她的动作慌张。
　　就像是自己暗恋却从未说过话的男生忽然毫无预期的来到面前。
　　从未……说过话？
　　“阿诺……南野同学有事么？”
　　面前的女孩手足无措的揪着衣角，眼神稍与我碰触，便慌忙低下去。灯光昏暗，但可以猜到她现在一定连耳朵都红了。在想什么呢？又在欢喜什么呢？在等待什么呢？又在期待什么呢？
　　我忽然觉得无聊极了。
　　伸手，一把将她揽在怀里。
　　听到她本能的抗拒一下，在我怀中发出一声微弱的惊叫。于是我坏笑着低头，呼吸都与她雪白的脖颈相触。她皮肤顿时变得滚烫，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南野……南野同学？”
　　“叫我的名字。”
　　“……啊？”
　　“叫我的名字。”
　　我重复道，语气生硬又突然，可是掩盖在那之下的，是我仍存有一丝希望的可笑的心。
　　“……秀一，秀一大人。”
　　她说话结结巴巴，头更加低了。
　　啊啊……果然。
　　算了，真的很无聊。
　　面前的，只不过是一个暗恋着南野秀一的普通女孩而已，就如同曾暗恋他的几十几百甚至更多的情窦初开的少女们。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这真是太无趣了。
　　而怀中的女孩显然不知道我的想法，也看不到我的表情。
　　竟然，不记得我了吗？
　　那么我们曾经经过的那些日子又算是什么呢？这样随随便便就忘记？
　　竟然，这样就被消除了吗？
　　我想了想。
　　慢慢将嘴凑近女孩的耳边，开口，呵出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侧：
　　“呐，我听说喜多屿同学喜欢我耶……”
　　怀中的女孩一僵，那是被人说中了心事的样子。
　　“那个……那个……”
　　“是不是真的呢？”
　　我伸手拨弄把玩她细碎的短发，她便向兔子一般在怀里抖个不停。
　　“……那个……”
　　女孩抿抿嘴，似乎下了天大的决心，猛地抬头，一双漂亮的眼睛也因为羞涩而变得湿润：
　　“南野……”
　　“恩？”
　　我挑眉。
　　“啊……不，秀一，秀一大人！我……我……我……”
　　我极有耐心的看着她。
　　“我的确是……”
　　她终于要说出口。
　　然而，我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在她即将说出那个词的时候，将她的嘴轻轻掩起：
　　“嘘……”
　　看着她已经红透的脸，我眯着眼，轻笑起来。
　　“呐，喜多屿同学很可爱呢，”
　　听到夸赞，她不好意思的又把头低了下去，不过心里想必十分高兴吧。
　　“可爱的喜多屿同学，在学校一定也是相当受男同学欢迎的啊，被喜多屿喜欢一定会被大家嫉妒呢。”
　　“啊……抱，抱歉。”
　　“没关系的哟，因为呢……”
　　语气仍然温和暧昧，但接下来所说的话却与这语气不搭：
　　“因为，我；完全，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喜多屿同学哦。”
　　“从来没有。”
　　我眯眼笑着看女孩似乎没听清一般疑惑的抬起头，便一字一句的重复。
　　“所以让我很困扰呢。”
　　笑着说出残忍的话，往往更能让人伤心，因为那代表说话的人根本不把你放在心上，甚至连为你影响他的好心情也懒于去做。
　　“被人暗恋，真的是很讨厌的事情哦，喜多屿同学也明白的吧？所以以后在学校，可以离我远一点吗？”
　　我放开手，后退一步，身体相触的温度便迅速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我，和你不熟哦。”
　　我笑着拜拜手，便转身。
　　连再见也不想说了。
　　身后似乎有低声的抽泣响起，但我越走越远，终究不能听得明了。昏暗的灯光下，我的影子摇晃颤抖，在时而响起的一两声虫鸣间在地上拖曳，变淡消失又出现。
　　没有麻弥了。
　　属于我们的麻弥，已经随着记忆的消除死在了过去。而住在我们附近的女孩，是叫做喜多屿的，与麻弥有着一样外貌的，有少许的刚刚能看见鬼怪的灵力，暗恋着藏马却从敢未主动上前和他说话的，藏马的同班同学。
　　我低头嗤笑一声，没了心情游荡，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我知道，我的麻弥死了。
　　被哥哥杀死了。
　　——以保护的名义。

　　记忆

　　“小辰你在说什么呀，我当然不会忘记你了，不信？好吧，我发誓，”
　　身边的女孩表情认真的举起一只手，嘟了嘟嘴：
　　“我会一直记得小辰，南野辰，绝对不忘记。”
　　然后她伸出另一只手双手合十，闭眼：
　　“希望我和小辰永远是朋友！”
　　接着调皮的睁开眼，吐吐舌头：
　　“这下你总放心了吧～我都把新年愿望拿来用了哦～”
　　“愿望这东西说出来就不灵了。”
　　于是女孩顿时沮丧了起来，身后，新年的钟声还在悠然的回荡。
　　场景忽然变换。
　　“小辰啊～你可是我最最最好的朋友哦～”
　　初夏的教室，少女拖着下巴眯着眼睛面对着我，阳光透过窗户，夏虫轻鸣。
　　我眨了眨眼，一切变得模糊。
　　“呐，是南野同学么？”
　　对面的女孩表情疏离而陌生。
　　可那原本是我所熟悉的脸。
　　誓言这种东西从来就是拿来破坏的，而愿望这种东西，不就是为不能实现的事情而存在的一种奢求吗？
　　我抬手，落下。
　　于是女孩消失成无数闪着白光厄碎片。
　　那些，我从来不相信。
　　白色的光羽黯淡下去，四周恢复一片黑暗。
　　再次亮起来的时候，周围是横亘遍野的荆棘。
　　脚边躺着谁？
　　我低头，忽然心中蓦地一凉。那个孩子，那个名为赤红的孩子？那是血？是伤痕？是被夺去的自由和生命？
　　我垂下眼帘，漠然的后退。
　　那种事没什么好惊讶，早就决定好了，不是么？
　　“没错，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才好。”
　　忽然有人拍上我的肩膀。
　　我回头，是树。
　　他的神色疲惫，脸上有一道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在他怀里，是已经闭上眼睛再没有生气的我的老师。
　　“你不应该为这些东西犹豫的，你要再坚定一点。”
　　然后有无数的手将我推出黑色的空间。
　　我看着那一抹黑色在远处消失，身后有穿梭的车辆。
　　我警觉扭头，不禁苦笑。
　　又是这里吗？
　　我千百个夜晚都会梦到的，那个场景，熟悉而陌生。
　　呐呐，看吧，穿梭的车辆。
　　然后接下来会听到刺耳的刹车声，以及人们的惊呼。人群散开，就会看到一个重伤的男子，公文包已经被抛在了远处。
　　他抬头，微笑，然后开口。
　　周围的噪音忽然在这一刻轰然变响，将他的声音覆盖。
　　于是时光便定格，那个男子也从原地消失不见。
　　下一秒，他便会出现在我面前，伸手。
　　但仍然被透明的墙所阻隔。
　　于是他悲伤的微笑，低头，看着我。
　　那张脸，陌生而熟悉。
　　周围忽然崩溃。
　　从粉碎剥离的世界下显露出来的，是一个白色的空间。
　　纯粹的白，就连影子也看不见。
　　有什么危险的东西蹲在我的对面。
　　我看不见，但是我知道。
　　【我早已决定，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那个东西说。
　　。
　　蓦然惊醒。
　　不过是一个梦中梦。
　　我将手放在胸口，平复狂跳不已的心。
　　虽然心里已经恢复平静，可是再次躺下却发现自己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于是茫然起身，在卧室转了一圈后拉开卧室的门走到了客厅。
　　黑暗中一路停停走走，熟悉的地形就算看不见也不会撞到东西。
　　坐垫……太小。
　　柜子……太大。
　　靠枕……太厚。
　　坐垫……太薄。
　　毛毯……太长。
　　围巾……太短。
　　字典……太硬。
　　水枕……太软。
　　……还有什么东西……
　　“咦，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哥哥的声音随着他卧室门的打开响起。我停下刚刚想要走向门口花盆里种的某株叫不上名字但是看起来很肉的大型观叶植物的动作，扭头。哥哥还穿着整洁的纯色睡衣不住的打着哈欠。
　　“哦，失眠。”
　　“啊？”
　　“不知道为什么睡不着……”
　　我边说边向他走过去然后伸手抱过去——还是不对，高了……
　　“失眠……你在干什么？”
　　哥哥很无语的看我摇头放开手继续物色其他东西的样子，问。
　　“回来的时候我去了一趟喜多屿家。”
　　“啊……”
　　“所以我在找新的抱枕……也许可以治好失眠什么的。”
　　我说话间又开始转客厅，经过沙发的时候，听到均匀的呼吸。是飞影——难得的安分咧，就是不知道这个状态是昏迷还是熟睡……于是我仍然模式化的伸手试抱。
　　咦，手感不错……高度也刚好……虽然稍微硬了点，但是没有到难以忍受的程度。
　　我低头，这家伙啥反应也没有——果然是昏迷吧……哥哥大人的鸿门宴真厉害……还好我跑得快。
　　“似乎找到了……我回去睡了晚安哥哥。”
　　把飞影从沙发上拖抱起来我和哥哥道声晚安就向自己卧室走回去。都快走到门口了却被哥哥拉住胳膊。
　　我看到他吐槽也无力的脸。
　　“来我这里睡。”陈述句。
　　啧，功亏一篑，难得飞影这么温驯的让人抱的说，这样的机会人间难得几回闻啊……新找到的抱枕……啊……
　　我默默的看着被丢在我房间门口地板上的飞影同学，被哥哥越拉越远。
　　“连关于你的存在也一起消除，是为了不让她陷入危险，说到底，麻弥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
　　在卧室，哥哥开门见山的这样说。
　　我眨眨眼，盯着他看。
　　“你在说谁？”
　　我面无表情的移开目光：
　　“麻弥已经死了。”
　　那里只剩下一个叫做喜多屿麻弥的普通女孩子。那个会围着我们欢笑，吐着舌头装可爱，抱起来软软绵绵，容易满足又喜欢撒娇的叫我们名字的小狗一样的麻弥，已经死了。
　　感觉到迅速沉默下去的气氛，我竟然感到一丝报复的快意。
　　我承认我无法释怀。
　　起码没有那么快。
　　。
　　“我从来不知道人与人的联系是这么容易消除的。就像一条浅浅的铅笔线，随便用橡皮就可以擦掉，然后再也看不见了。那些积累起来的时间，投入进去的感情，都这么没了。”
　　“你怕了？”
　　“……是的，我觉得，很可怕。”
　　“难得你这么坦诚。”
　　仙水的手按在我头上，像是在安慰我似的。
　　“如果有一天，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忘记了我的存在，怎么办呢？”
　　我闭上眼睛，难得的没有躲开仙水的手：
　　“想到这一点，我就觉得，去认识什么人，或者去和别人说什么，做什么，都失去了意义。”
　　“甚至包括活着？”
　　“嗯。”
　　“笨蛋徒弟，你活着难道没有自己的目标吗？”
　　“嗯……”
　　“没救了你，出去别说认识我。”
　　仙水一巴掌拍在我头顶，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过了好一会，才又说：
　　“时间积累起来的东西，并不是那么难以消除的，就算脑中忘记了，身体也会记得。就算身体都忘了，灵魂也会记得。”
　　他一把把我拉过来抱住，像是在安抚：
　　“别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真是难看，为了那种莫须有的东西把自己吓到瑟瑟发抖的程度，可不像第一次面对妖兽也没有失去身体控制权还能防守反击的我的徒弟。”
　　“别跟我提第一次的经历，你这不负责任的混蛋。”
　　“放心吧，就算所有人都忘记你，我也会记得你。”
　　“……”
　　“难道没有被感动到吗？这是我最近新看到的一部电影里面的经典台词啊，我觉得还不错。”
　　“哦，那个电影的第二部说这句话的男主失忆了。”
　　“我艹等等你别剧透。”
　　“……而且第二部的结局那男主的女朋友死了男主和第一部里面的杀父仇人在一起了。”
　　“……太坑爹了科幻悬疑忽然变搅基是要闹哪样，没法看了。”
　　“其实第三步更是神展开。”
　　“徒弟，我忽然发现整天看电影挺浪费人生的，所以以后我看电影的时间我们都拿来修炼吧。”
　　“……”
　　“如果真的那么不爽的话，就去揍他一顿好了，往死里揍也没关系，反正妖魔的恢复能力比人类强多了。骂也好，打也好，心里有什么就直接说出来，有什么不满也可以发泄，家人不就是这样的存在吗？”
　　“说得简单，要这么做的话，我应该在那天晚上一回家就做了。不过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一犹豫就错过了合适的时机，然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叹了口气，笑了笑：
　　“所以啊，没办法的事情，我还是原谅他吧。”
　　“你真豁达。”
　　我随手拿起手边的游戏机，启动，选择了游戏，然后接着说：
　　“我这个人其实是不太喜欢动脑筋啦……只要不偏离我的个人理念太大我一般都是随着心情办事的。可是哥哥会考虑的比较多一点，如果他认为消除麻弥的记忆是必须的，那么就一定不会有更好的方法来保证麻弥的安全，起码我不会有。所以说从理论上来讲，我是理解他的做法的。”
　　瞄了一眼仙水，他也从善如流的拿起手柄，登入了我打开的游戏。我又说：
　　“唯一的问题，只是心理上的接受程度吧。不过，这种东西，随着时间会好的。”
　　“所以，没有关系。”
　　游戏登入，开场动画中巨龙咆哮着。在那咆哮声中，仙水似乎说了什么，可是我却听不真切。正想问，却看到屏幕上面仙水选择了自己的种族和职业。
　　“堕落神族的战士？才是新游戏你就选择这么猎奇的职业搭配吗？”
　　“总比你千遍一律的什么游戏都选择人族的盗贼好。”
　　“那是我的个人爱好，我升级去了，一会见了面可别说我欺负你。”
　　“你那是妄想。”
　　这么说着，我们同时进入了游戏。
　　“对了，仙水，其实你的那个问题，我觉得我其实是有的。”
　　“什么问题？”
　　“生活的目标。”
　　“哦？”
　　“我想看看，想看看……这个世界。现在，还有未来。”
　　“那不是很好嘛。”
　　。
　　几个月后，母亲的病情又恶化了。原本已经打算出院的计划再次泡汤。我不喜欢医院，那里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还有无处不在的消毒水的味道都让我感到不舒服。不轮到我去探病的时候，我去找仙水打架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心里总有一种无力的感觉让我难受。
　　不想见人，不想说话，也不想上学。
　　所以那些被放置的精力就全部放在了战斗上面。
　　我不知道灵界是什么，不知道魔界是什么。我尊敬母亲，也希望她的病快点好起来，可是我既不懂人界高深的医学，也不了解什么魔界草药。再往后的事情，我不敢去想了——比如假如在母亲生命危急的时候，我拿到了黑暗镜这种东西。
　　因为我很清楚我的选择是什么。
　　要是能变强就好了。
　　我思考着，看着上方的天空。
　　身上的血渗入地下。
　　蹲在一边的仙水笑意不减。

　　你打架来我拍砖

　　后来哥哥和飞影会时不时的消失。
　　短则几天，长则几周，有时候时间太长会让我产生一种他们私奔了的错觉。
　　他们不在我就少了很多顾忌，日子更加随心所欲起来，每天光明正大的逃课。
　　。
　　“母亲，我来看你咯～”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总是那么浓，我抽抽鼻子，还是压下那种不适感，扬起微笑，进门。母亲住的是单人病房，光从设施看并不会觉得母亲的病有多严重。母亲就静静的躺在床上，目光怔忡的望着阳台。那里放着一盆浅色的蔷薇花，是哥哥前段日子从家里带过来的。出神被我的声音打断，母亲收回目光，面向我。
　　“辰辰。”
　　“恩恩～”
　　我应着走过去，在母亲床边坐下。打开手中的袋子，一样一样将东西往外掏：
　　“我带来了豆腐炖鲫鱼汤，呐，橘子很新鲜是最近刚上市的哦，还有听说绿茶对身体不错我买了一些，如果医生让喝的话您就每天喝一点，红枣最近很便宜听说比较补……”
　　“辰辰，”
　　母亲按下我的手，笑笑：
　　“给我讲讲你最近的生活吧，我总是在医院都不能照顾你们呢，你又和秀一不在一个学校……”
　　“好啊。”
　　我放下手中的东西，向母亲身边靠了靠。
　　说些什么呢？逃课的事情当然不能讲，那么讲讲学校的趣事好了，或者取得的成绩，也可以谈一下恋爱方面的事情吧，母亲很开明……
　　我心中暗自筛选编纂，然后将可以令人心情变好的事情说给母亲听。不知不觉间这死气沉沉的病房里已经充满了笑声与生气，空气似乎也柔软温暖了些。
　　“……然后啊，那个笨蛋竟然就跟我告白了哩，当时吓我一跳。”
　　“哪家的小子，看上我们辰辰了哦，”
　　母亲笑着摸我的头：
　　“真是让人吃惊，转眼我的女儿就长大了。想当年啊你们才那么一点，又淘气，别人根本分不清你们闹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