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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不及格魔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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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把桃金娘送回公共休息室之后,又在通往地下一层的通道旁停留了一会儿。比利摸着鼻子看着汤姆,本来有一肚子关于魁地奇的话想要告诉他,现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还是汤姆先打破了沉默,他讽刺地挑起眉:“说真的,你的新朋友怎么样?”

    “一,我们算不上朋友。二,不太好。她哭起来的时候让我想到曼德拉草根茎。”比利自嘲地说,“事实上那种声音所能造成的伤害应该也和它们不相上下。走吧,我们回去。”

    “值得感激的是这学期我们没有和赫奇帕奇的同堂课,只要你别再自己凑上去就不会再碰见她——嘘。”

    一个熟悉的人影突然从前面那个拐角出现,汤姆拉住了比利,两个人下意识地一起往后闪了闪。

    “柳克丽霞·布莱克?”比利认出了她,“原来她去家养小精灵厨房了。”

    “她看上去没有平时那么……”汤姆皱皱眉,显然在挑选着一个合适的形容词,“那么——阴郁了,是不是?她好像还拿了一袋什么东西。”

    “是菠萝蜜饯。”比利喃喃说,“你见过她这么满足的表情么?难怪斯拉格霍恩那么喜欢她,大概除了布莱克家族的因素之外,还因为他们都是食物狂热者。梅林……这一天太不可思议了,我要赶紧回去睡个觉,以确定我不是在做梦。”

    汤姆飞快地眨了眨眼,奇怪地看着他。

    一个月后,1938年入学的新生们度过了进入霍格沃茨后的第一个圣诞节。城堡变得半空了,并且直到元旦之后大概都会保持这样空旷的状态。那些被擦拭干净的盔甲和盛装的圣诞树站在一起,冷不丁地朝偶尔路过的学生们道一句圣诞快乐。

    又是一年圣诞了,这一切似乎和往年一致,又似乎完全不同。

    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里,比利和汤姆占据了最靠近壁炉的绣花沙发,安静地下着巫师棋。他们把维克托从猫头鹰棚带回来了,小猫头鹰叽叽喳喳地在地毯上来回踱步,而纳吉尼又进入了如临大敌的状态,暴躁地在地上抽打着她的尾巴。

    汤姆随便走了一步棋,已经根本不打算顾及黑棋的死活了:“我的礼物呢?”

    “明天早上你就会看到了。”

    “双份。”

    比利狡黠地点点头:“当然,你也可以这么认为。”他顿了顿,不甘心地说,“想想你在六月份的时候送了我什么生日礼物?猫头鹰项圈!还是让维克托自己去买的。”

    汤姆懒洋洋地笑了笑:“所以你打算用什么来报复我?”

    比利没好气地回答他:“一双羊毛袜。”

    他毫不留情地让自己的骑士结束了汤姆黑棋最后的挣扎,有点儿惆怅地说:“又一年要过去了,是不是?人们总是喜欢新东西,似乎对年份也是一样。”

    “因为过去的停不住,”汤姆漫不经心地说,“而新的总要来。”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觉得唯一可惜事就是身在湖底,外面一定下雪了,却什么也看不见。

    不过这也没什么——比利散漫地重新摆着棋局,打算这局如果再赢了汤姆,就要求他和自己一起到大厅去。

    ——那被施了魔法的天花板现在一定已经是白蒙蒙的一片了。


 13一场重感冒的折磨

    转眼之间,比利和汤姆在霍格沃茨已经度过了两年时光。

    而一年级和二年级最后的一天都停留在阴沉的星期五。

    舒适的日子过得实在太快,这个时候最适合回想起宾斯教授曾经用那种干巴巴的、类似旧书残页的声音念出的一段《魔法史》中叙述北欧历史的文字:

    “……即使是真正的神祗,都在时光的洪流里挣扎,千百遍的呼唤也不能让诺伦三女神回头。她们的出现,意味着诸神黄金时代的结束,而祭司们所能揣测的,徒剩命运的神秘微笑。”

    在此期间,汤姆从未放松对他身世的追查,他已经把级长名单追溯到了五十年前,而那些奖品陈列室里的名字就连比利都熟悉得快能背下来了,那个真正的斯莱特林后裔却依旧一无所获。

    除此之外,他们在两学年里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比利简直成了斯拉格霍恩的得意门生。这不奇怪,因为他完全熟悉老鼻涕虫(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在背后这么称呼斯拉格霍恩)的套路,何况魔药课本来就是他的强项。今年这门科目的高分大大弥补了他在魔法史和黑魔法防御课上的不足,梅乐思教授看上去已经快要对他绝望了。

    而汤姆几乎是所有教师的宠儿。的确,邓布利多并不像其他老师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喜欢汤姆,但他也不止一次地在课堂上说过汤姆肯定能成为变形术的一把好手。二年级的期末,汤姆理所当然地获得他学生时代的第二个学年全优和年级第一。

    在离开前最后的时刻,比利坐在收拾干净的床上看着宿舍发呆。汤姆正把他们俩的通信徽章裹好,一起放进行李。绿色的帷幔已经卷起来了,维克托被关进笼子里,纳吉尼角落的小窝也早就打包进了箱子。

    即使是比利,在想到那个逼仄、压抑、即使在夏天也依旧阴冷的孤儿院都不禁感到沮丧,何况是对那里深恶痛绝的汤姆。

    “该走了。”汤姆站起身拍拍手说,黑眼睛里终于也露出一点恋恋不舍的神态,“就当作——当作我们要去进行一个短暂的夏季旅行好了。”

    “不过这旅行可不太令人愉快。”

    “是讨厌。”汤姆撇了撇嘴说,“你可以直接说讨厌。”

    “不过我们总会回来的。”比利跳下床来,最后检查一遍还有没有遗漏在宿舍的课本,“无论旅行多讨厌,九月份我们就可以回家了。而且这个假期总算有一点好事。”

    汤姆疑惑地看着他。

    “你不知道?”比利眨了眨眼,“这个暑假有魁地奇世界杯!斯拉格霍恩已经念叨了快半个月了,说他能搞到票。而且——”他故意放慢速度说,“他特意跟我承诺过会邀请你和我一起去。”

    汤姆皱起眉头,露出了一种“你在开玩笑,我才不去看一大群傻瓜集会”和“但只要离开伦敦那个鬼地方,去哪儿都行”交织的矛盾表情。他思忖了好一阵,最后抿着嘴唇,勉强点点头。

    比利忍不住笑出声来。

    八月中旬,汤姆和比利终于接到了斯拉格霍恩的邀请函。烫金边缘的信封里有两张世界杯门票,还有一张写着夸张花体字的硬笺纸。彼时比利正饱受一场重感冒的折磨,没有庞弗雷夫人的强效提神剂,低热与头晕已经快把他逼疯了。

    “或者我可以向他说明情况,”汤姆一边递给比利一块手帕一边假笑着说,“‘由于比利的身体原因,先生,我们只能遗憾地婉拒您的好意并错过这场盛会了’,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想你也早就受够了科尔夫人最近的神经质了,她总疑神疑鬼下一学年学校就要把你和我开除。”比利使劲擤了擤鼻子,瓮声瓮气地说,“快从纳吉尼的窝里把我们还能用的羽毛笔翻出来回信,如果实在没有就从维克托身上拔一根——说不定我见到斯拉格霍恩的时候还可以跟他要一瓶祛热魔药。”

    然而比利的希望落空了。当他们通过破釜酒吧的壁炉去到斯拉格霍恩家之后,迎接他们的是正在惬意享受一盘红糖华夫饼的魔药教师。在热情地欢迎过那两个满脸壁炉灰尘的学生之后,斯拉格霍恩慷慨地端出了两杯姜茶:“今天下雨,挺冷的,是不是?快来和我一起喝点儿热茶——等一会儿,还有两个学生,和你们一个年级。我想他们很快就到,我们一起走。”

    “您在里面加了……黄牛木粉末,先生。”他们坐在几张小扶手椅上,汤姆接过茶来的时候嗅了嗅,“您感冒了?”

    “好鼻子!”斯拉格霍恩赞叹地点点头,“我知道,鬼精灵,当然瞒不过你。只是作为预防而已,我的感冒制剂刚刚好用光了。”

    比利看见汤姆借着低头喝茶的动作用眼角余光头向他投来幸灾乐祸的一瞥,他很想打一个大喷嚏,好不容易才忍住,难受地用手摸摸早就被擦得通红的鼻子。

    斯拉格霍恩有点儿不满意地看着他:“令我吃惊的是,比利,你怎么没有闻出来?我以为你知道,黄牛木有一种——”

    “是的,先生,一种特殊香气。”比利沮丧地喝了口茶,鼻音浓重地说,“可是抱歉,现在我什么也闻不到。我只能辨认它沉淀在茶杯底的果实粉末——另外,您一定还加了生姜。”

    另外两个学生其中之一是他们的老相识——赫托克·格兰杰,一起和他们上了两年的魔药课,从上个学期起,比利觉得他越来越像个活版《魔法药剂与药水》了;而另外一个是个拉文克劳的学生,很眼熟,但与他们并不相识。

    他们一行五人到达魁地奇世界杯营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雨后泥泞的道路格外难走,芳香的青草气息则是对此的补偿。营地里极为喧闹拥挤,斯拉格霍恩在其中行走比一般人艰难得多,很快他就开始抖动着海象似的胡子,呼哧呼哧地喘气了。

    “先生,”赫托克紧跟在斯拉格霍恩身后,费劲地在人堆里提高声音,“不知道我们还要走多久?我觉得我们没有时间搭帐篷了。”

    “比起你课上的表现,赫托克,我得说你这个问题大失水准。”斯拉格霍恩看上去不那么愉快,当然,这与他困难的跋涉也有关系。只有在露营区开始时不时有巫师主动冲他打招呼时,他才露出他惯常的微笑,“当然有人替我们搭好帐篷了。艾伦,你看上去不太好,怎么了?”

    那个拉文克劳的学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脸色铁青地“嗯”了一声,他看上去快要吐了。赫托克扶住了他:“都怪那该死的门钥匙。”而事实上他自己也不太好,在和门钥匙脱离的时候他一脚踩进一个盛满泥水的草坑,现在半条腿都是干涸的泥浆。

    现在五个人里有三个人看上去都像是刚刚历经一场灾难,比利恹恹地跟在队伍的最后,觉得自己的脑袋就像被一头巨怪狠狠踩了一脚。在他第三次不知道被谁的脚绊了个趔趄并道了对不起后,他的手腕被汤姆狠狠攥住了。

    “跟着我走。”这四个学生里看上去最干净整齐、丝毫没有狼狈之态的人不耐烦地说,而就连他拎着的行李似乎都没沾上一星儿灰尘。

    比利头晕脑胀地跟着他,汤姆有种挺神奇的能力,就是能极为游刃有余地穿梭在几乎看不见缝隙的人潮里。然而这段虽然磕磕绊绊但却顺利得多的路途只持续了不到五十码,斯拉格霍恩正在前面和一个穿深紫长袍的巫师亲热地握手,紧接着,他转身就钻进一个深绿天鹅绒的帐篷里去了。

    等到比利和汤姆进到帐篷之后,发现那简直就是另一个斯拉格霍恩的家。那里的布置和他的房子几乎一模一样:钢琴、扶手软椅,甚至包括绣着花纹的桌布。

    不得不说这帐篷搭得实在稳固,他们上楼的时候几乎感觉不到晃动。

    “二楼只有两个卧室。”赫托克对艾伦咕哝着说,“我们四个得住一间。”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其余三个人都忙着在收拾自己的东西。艾伦带了一个不大的斜挎包,比利和汤姆则手拎着一个半旧的小手提箱,然而他们各自从里面拿出的东西简直让人对那些箱包的尺寸感到惊讶。赫托克嘟囔了两声,也打开了自己的手提箱。

    “我觉得我可以自己施无痕伸展咒了,这也没什么难的,是不是?”赫托克一边拿出他的两件衣服,一边对艾伦说,“但我妈妈总不放心。她说她六年级的时候施这个咒语还出过错,口袋小得只能放进一颗无花果籽,但是施咒时刚好在她身边溜达的狗从此变得不论吃多少东西都不满足……”

    说实话,比利觉得赫托克的舌头一定也被施过无痕伸展咒。他已经不流鼻涕了,但是头疼得厉害,赫托克那些絮絮叨叨的话在耳边回荡,让他觉得神经就像是很久没有上油的生锈盔甲,一阵吱呀作响。

    “你看上去像是快死了。”汤姆看了看他,皱眉说。

    “给你。”比利把刚拿出来的一个蛇皮小钱袋递给他,“你来吧。”

    那个蛇皮小钱袋就是纳吉尼。为了避免她在旅途中乱窜,比利把她变形了,并且小心放在箱子的夹层里。在愤怒的小蛇恢复原形的一刹那,她猛地弹起来,给了满屋里最吵闹的那个人狠狠一口。

    “哎哟!”赫托克大叫一声,猛地跳起来,疼得在直跳脚,“什么东西?!”

    没有解气的纳吉尼开始满屋游动,不时昂起头颈发出嘶嘶的威胁声。赫托克惊恐地不停叫着:“蛇!梅林啊!有蛇!它是从哪儿出来的?!”

    “对不起,停,别叫,等一下……我给你拿药……”赫托克的每个动作都好像重重踏在比利脆弱的神经上,最后他不再犹豫,直接朝不停惊叫跺脚的赫托克举起魔杖,“——张口结舌。”

    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咒语居然收效甚微,赫托克说不出完整的单词了,但还是不断发出惊恐的尖叫。这个效果比起刚才更为惊悚。

    ——都怪这该死的重感冒。比利头晕眼花地往床上一坐,再也没有力气了。

    艾伦沉默地往旁边让了让,以便赫托克可以顺利地一边嚎叫一边在房间里跳来跳去。比利无可奈何地看了汤姆一眼,那意思很明显:快给他解咒。

    汤姆缓慢地眨了眨眼,那意思比利也明白:我知道了。

    然后这个黑发高个儿男孩儿随意挥了挥魔杖:“张口结舌。”

    赫托克的嘴依旧在惊恐地一张一合,却彻底发不出声音了。

    比利一闭眼直接倒在了床上:“……我是让你给他解咒。”

    “我知道,”汤姆漫不经心地说,“但我觉得让他闭嘴更好。”他开始在箱子里翻翻找找,最后掏出一个透明小瓶,甩手扔给赫托克,“抹在伤口上,可以止血。”

    赫托克看着快炸起来了,他狠狠瞪着汤姆,几乎把那瓶子捏碎。

    “哦,”汤姆善解人意地笑了笑,“你可以用魔杖给我写字。”

    比利艰难地坐起来,施了个咒立停。不到一秒钟,维克托的声音像高射炮似的爆发出来:“这是什么东西?!那条蛇是哪儿来的?!是你们的?你们怎么可以带着蛇?!”

    “用纳吉尼的毒液配置的解药,可以止血……”比利有气无力地说,“抹上吧。对不起,我想她是被气坏了……”

    赫托克满脸通红地把瓶子直接扔了回来:“我不要!”他脚踝上两个细微小孔一直在流血,好在伤口不大,“你们——把它扔出去!或者我来帮你们扔出去!”

    汤姆挑了挑眉,向前走了两步。

    完了——比利绝望地想,他攥紧了自己的魔杖。然而下个瞬间,斯拉格霍恩嘹亮的声音在楼下响起:“下楼了,孩子们!我想你们也不是为了大老远跑来错过世界杯的吧?”


 14一晌迷幻的狂欢

    汤姆静静地站在那儿,而赫托克在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看上去像是被施了永不停歇咒的风扇。

    终于,斯拉格霍恩又催促了一遍。

    艾伦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赫托克狠狠瞪了汤姆一眼,也大步跟了上去。

    汤姆走过来,一点儿也不着急地等着比利站起来。他们呼唤过来终于消了气的小蛇,下楼的时候赫托克还在愤怒地对艾伦抱怨:“我没见过这么傲慢自大……居然还有蛇……不过当然,斯莱特林……如果我不是因为事情太突然……”

    “你究竟是不是巫师?”艾伦终于开口了,这可能是这个沉默的男生今天说出的第一句话。

    赫托克愕然地看着他:“什么?”

    艾伦面无表情:“你完全可以自己防御,可你竟然忘了你的魔杖。”

    比利跟在后面,几乎忍不住笑出来。他压低声音凑近汤姆:“我想他只是害怕得忘了。”

    他刚说完这句话,就右腿一抖,差点儿栽下楼去——多亏汤姆扶住了他。

    “另外我建议你用药。”艾伦言简意赅地说,“他们说了那条蛇有毒。”

    “我不用他们的药。”赫托克高昂起头,“蛇毒的解药露营前我爸爸就给我装上了。而且我熟知《魔法药剂与药水》,如果它真是剧毒蛇我早就死了,到现在除了有些疼痛没有别的征兆,由此可见它毒性不强。而且那本书里写着……”

    在赫托克开始背诵他们的魔药课教材时,比利小声问汤姆:“没事儿吧?要不要给他施个全身束缚咒。,然后强制涂药?”

    “不用。”汤姆毫不担心地说,“昨天在和那只聒噪的猫头鹰打斗的时候她喷射过一次毒液,今天还没有蓄满。而且纳吉尼说她实际没怎么用力。他会流点儿血,但伤口不大,不会致命。”

    斯拉格霍恩站在帐篷门口等着他们。他看上去笑呵呵的,似乎根本没听见刚才楼上那阵动静。

    他们走出了帐篷,往前走了不到一百码,一个黑色天鹅绒的巨型帐篷矗立在那儿,一个小型喷泉一看就被施过了魔法,喷出来的居然是清澈的酒泉。一个满脸疲惫的治安巫师抱怨着“梅林!这是违规的!”,匆匆从它面前走过,却似乎并不打算真正进去与帐篷的主人交涉。但如果你注意到那帐篷上的家族纹章,事情就不奇怪了:黑色盾牌,两星之间饰有一个山形符号,符号下是把锋利的银色短剑,两只跃立的大狗守护两旁——这是布莱克家族的纹章。

    斯拉格霍恩走到那帐篷面前,欢快地大声喊了一句:“阿克图卢斯!你好啊!这帐篷可真不错,是不是?”

    一个家养小精灵走出来朝他深深鞠了一躬,又转身钻回了帐篷。过了得有半分钟,一个高高瘦瘦的巫师才走出来,紧接着出现的是一个面色苍白严肃的女巫,跟在他们后面的是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儿。最后走出来的女孩儿穿着深紫色的长袍,是比利和汤姆都认识的人——柳克丽霞·布莱克。

    “好久不见了,老朋友,”斯拉格霍恩满面笑容地走了上去,“你好么?”

    阿克图卢斯微不可见地笑了笑,然后和他握了握手。

    “你一会儿去哪个包厢?我知道,”斯拉格霍恩大大咧咧地说,“你当然不会错过世界杯,上学的时候你可是狂热爱好者……”

    他们寒暄着,柳克丽霞朝比利和汤姆走过来,她在看见赫托克的时候明显顿了一下:“嗨,斯塔布斯,里德尔,还有这位——”

    “既然想不起我的名字你就不用和我打招呼。”赫托克面色生硬地拉着艾伦退了两步,压低声不让斯拉格霍恩听见,“我们又不是斯莱特林的。”

    “你们当然不是,只是礼仪这么要求我这么和人见面而已。”柳克丽霞不以为意地说,她随即转向比利,在假期的时候她似乎没有在学校那么阴郁了,“我就知道你会来,而且你的贴身监管人一定得跟着你。”她瞥了一眼汤姆,拖长了声音,“不过——这可有点儿矛盾了,是不是?”

    “他不是我的监管人。”比利飞快地看了一眼汤姆,好在后者看上去似乎并不在意,“呃……其实他挺喜欢魁地奇的。”

    这回汤姆冷冷淡淡地哼了一声。

    “随便吧。”比利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觉得自己的感冒似乎好一点儿了,“你们在哪个包厢,柳克丽霞?”

    “布莱克。”

    “好吧——布莱克。”

    “总之我不想和你们坐在一起。”柳克丽霞皱了皱眉,她凑近比利,朝赫托克扬了扬下巴,“当然,斯塔布斯,我不是说你。那个小个子——他穿的袜子不是同一双,有一只居然带着夸张的褐红色波点。这太可怕了。”

    比利回头看了一眼,赫托克的左脚脚踝处的袜子果然有一大块红色的图案。一个正常的格兰芬多还不至于有这么奇特的审美,那根本不是什么褐红色波点——比利把眼睛使劲闭上又睁开,拽了拽汤姆的袖口。

    “赌一个南瓜馅饼,”他小声说,“赫托克很快就会发现事情不太好了。”

    “等到他发现了,我们就把药给他。”汤姆懒洋洋地笑着,飞快地扬了一下手。比利注意到解药的银色小瓶子在他手心里闪闪发光。

    对于斯拉格霍恩来说,魁地奇世界杯决不单纯是一场比赛,而是他与故旧应酬的盛宴。吉祥物表演刚刚结束,他就已经离开自己的包厢,不知所去了。

    场上的喧哗声到了这个间隙稍稍有所平息,比利刚刚兴奋地过了头,现在觉得又有些头晕脑胀。他小心翼翼地偷觑着身旁汤姆的神色,却不想正好和汤姆瞥过来的目光相遇了。好在这位难伺候的老爷并没露出什么不耐烦的神色,只是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挑眉做出一句口型:“你真觉得这东西好看?”

    比利咳嗽了两声,算是回答他。

    场上不知为什么,突然又出现了一阵欢呼,好像是讲解员的某句话造成了轰动效果。

    “其实——这——并不是——真正的——‘世界杯’——”在极度嘈杂的欢呼声中,比利不得不声嘶力竭地扯着嗓子,以确保汤姆能够听清,“你一定发现了,小组角逐名单里大部分是欧洲和北美的国家,没有中东和远东的。”

    汤姆露出一个夸张的假笑,比利摸了摸鼻子,明白了。汤姆大概根本没看过什么小组角逐名单——他当然不会去看。

    然而赫托克却回应了他,当然没什么好气,反而有些像蓄意挑衅:“你可真是魁地奇通。那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没有参加?”

    比利还没出声,汤姆却先嗤笑了一声:“猜也猜到了:因为他们不大乐意骑扫帚。比如在伊拉克,大部分人习惯乘坐飞毯;而在中国,一些巫师热衷于直立在剑上飞行,更杰出者甚至根本不用借助工具。”

    “听上去简直不像是真的。”赫托克不以为然地说,“这未免也太夸大其词了。”

    “还有例外,”比利补充道,“据说在日本,人们并不喜欢飞行。他们有种很奇特的娱乐活动,就是两个人只穿内裤,面对面站着,尝试用咒语把对方又快又狠地击倒。”

    一阵欢呼猛地爆发出来,像潮水席卷了整个赛场。赫托克扬起眉毛扯着嗓子:“你——怎么——知道?”

    这次汤姆又抢先了比利一步,他像是再也受不了这种对话似的,不耐烦地撇了撇嘴:“你从来都不读书的么?”他讥诮而短促地笑了一声,“——除了那本《魔法药剂与药水》。”

    比利毫不怀疑赫托克绝对想向汤姆把他所知道的恶咒都扔过去,或者干脆扔了魔杖,直接扑上去揍一顿这个眼神冷冰冰的讨厌鬼。但赫托克的注意力不得不转移了——就在下一刻,威尔士队出场了。

    随着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始。

    顷刻之间,比利和赫托克就忘记了各自的嫌隙,扑在包厢边上,挥舞着拳头,叫喊声一致得像是事前商量好了口号。不时有骑着扫帚的人影嗖嗖地从看台上方掠过,在鬼飞球和游走球的角逐中引爆了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艾伦沉稳地坐在座位上,只是偶尔在看到紧张时紧一紧拳头;而汤姆则抱着手臂,看一会儿比赛,看一会儿和赫托克一起跳着脚喝彩的比利,黑眼睛缓缓眨动着。

    “比分差距开始拉开了。”一个小时后,那两个折腾累了的人坐回了座位,赫托克气喘吁吁地说,“不过结果还不好说。”

    “到现在还没看见金色飞贼呢。”比利摸了摸鼻子,不甘心地说,“刚下过雨,现在又变得雾蒙蒙的了。”

    “是啊,你看,梅甘和辛普迪一直在场边晃悠,悠闲得让人焦急……不过别太担心,应该问题不大……”

    “《魁地奇周刊》报道了半个夏天,塞尔维亚进入决赛爆了冷。科尔多可高兴坏了,一比十五的赔率,他赚了个盆满钵满……”比利打了个大喷嚏,从他的斜后方像变戏法儿似的立即递过来一块儿手帕,“谢……谢谢,汤姆……”

    汤姆微微一笑:“不客气。”

    话音刚落,纳吉尼“嗖”一下从手帕里探出头来,恶作剧似的昂头对比利吐着信子。比利果然被吓了一跳,接下来应有的几个喷嚏都忘了打,而坐在比利身边的赫托克则连呼吸都骤然停住了。

    观众席像被安了定时按钮似的,欢呼声间隔一会儿就有规律地爆发出来,赫托克的惊叫声夹杂其中,一点儿也不引人注意。比利百分之百确定这是一场里德尔式的恶作剧——那个家伙终于找到这场魁地奇比赛的乐趣了。他无奈而声嘶力竭地向赫托克解释着:“她不咬人……我是说,那是个意外……你可以让她缠在你手腕上试试,真的,她不会再咬人了……”

    回应他的是更惨烈的尖叫,因为纳吉尼真的试探着爬上了赫托克的手腕。

    然而就在这时——比赫托克的惨叫还突然——不断在场边徘徊的威尔士找球手梅甘像是发现了什么,猛地向场地西北方向俯冲了过去。全场沸腾了!就连一直沉默的艾伦也霍地站起身来;比利扑向包厢栏杆边,如果不是汤姆揪住他,他一定会一头栽下看台;而赫托克则开始挥舞着拳头高喊着梅甘的名字,全然忽略了已经盘绕上他胳膊的纳吉尼。

    结果他们全都失望了——

    三个小时过去了,在梅甘第数不清多少次突然俯冲而一无所获之后,辛普迪已经懒得关注他的动向,而自顾自地盘旋在全场最上空了。这面看台上的叹息都变得有气无力起来,而塞尔维亚观众的嘘哨声则越来越尖锐。

    和筋疲力尽的比利与赫托克不同,汤姆还是那么神采奕奕,他的嘲讽也还是那么干脆:“或许他实在是在扫帚上呆困了,需要不时俯冲下来,在冷风里清醒清醒。”

    比利的嗓子早已哑了,他和赫托克根本无力反驳汤姆,只能一致寄希望于艾伦。然而那个沉默的拉文克劳男生思索了一会儿,简短地下了结论:“确实值得怀疑。”

    于是比利他们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巨大的灯塔从场地四周升起来了,昏昧夜色中蓦地腾起一片通明,那些骑着扫帚的人影在空中掠过,在这样的光亮里似乎更快了。但在这个年代他们毕竟骑得是雷鸣300,观众们还用不上减速望远镜。塞尔维亚队进球了,他们的啦啦队在场边开始起舞,又有三四个火柱在他们周围拔地而起。这场巫师界的盛会越来越趋近一场迷幻的狂欢。

    比利坐到了汤姆身边,竟然觉得困倦起来。这种困倦就像是头朝下跌入了冥想盆,或者是有什么咒语正缓缓把灵魂与意志从你的身体抽离。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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