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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不及格魔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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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送回未来?

    另外,就算二零一七年的魔法部发现他失踪了——甚至发现他跑到了别的时空——可他们又怎么知道他具体回到了哪一年?怎么能找到他?有关限制了在时空中转换的行为是不是还有一条法律来着?他的情况算是触犯了么?他会不会被霍格沃茨开除?

    ——脑子就像一团乱麻一样理不清思绪,欧文听见他的心脏飞快地跳着,一股股血液冲上头顶,他快要喘不上气了。

    他简直不能更不幸了!

    有些事情就算你会魔法也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但总算有一点毫无疑问——

    他遇上的是一定是一级魔法事故!

    就在欧文为他倒霉的状况头疼的同时,里德尔默不作声地盯着火盆上的架子看了一会儿,让它翻了个面。他用眼角瞥了瞥他旁边那个傻瓜,然而那个今天下午还被吊在房梁上的兔子吓得差点儿休克的家伙现在却对他的所作所为不以为意,依旧是一副呆滞的神情。他皱起眉,忍不住冲口而出:“你到底在想什么?”

    “没有什么……”欧文的声音涩得就像被晒干的荨麻,“我只是在回忆,我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里德尔哼了一声,他直起身来,跪坐在火盆边,开始撕开他烤好的食物。

    好吧——欧文不争气地承认,他的注意力又被吸引了。

    令人惊讶的是,里德尔竟然递给了欧文一块儿,尽管他摆出了一副施舍的姿态,表情十二分的居高临下:“拿去。”

    “谢谢。”欧文接了过来,他瞥了一眼地上还在燃烧的火盆,“这个盆是——”

    “我拿的。”

    “火是——”

    “我生的。”

    “这些炭,”欧文好奇地看着,“也是你弄来的?可你明明是被关在这个屋子里的——”

    里德尔的耐心看上去终于耗尽,他冷冷地看了欧文一眼,长睫毛在眼睑下透出一片扇子般的阴影:“有问题?”

    “没有。”欧文摸了摸鼻子。从里德尔种种的举动看来,在这样的年纪就显露出惊人的天赋,不愧是未来的黑魔王,“我是说——你挺了不起的,相当了不起。”

    里德尔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似的。过了一会儿,他的黑眼睛闪烁着:“……你到底吃不吃?”

    “吃!”欧文赶紧咬了一大口,又含糊不清地说了一遍,“谢谢。”

    这顿烤肉除了没有放盐之外,一切都符合对于美餐的要求。他们两个都沉默地吃了好一会儿,直到这顿晚饭只剩下几根骨头,欧文还在专心致志地啃着——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即使是黑魔王,在童年时期的禁闭里弄到这些东西也应该挺不容易的,所以它们一点儿也不应该被浪费。

    突然,里德尔咕哝着开口了,他看上去有点儿不甘心:“我怎么觉得你不太一样了,斯塔布斯。而且,你从没说过你也会。”

    “我也会?”欧文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里德尔是在说他们的魔力,“哦,你是说,这些——”他努力想找一个正常点儿的说法,“这些玩意儿。”

    “这些玩意儿?”里德尔挑起眉,他凹陷的双颊开始微微泛红,“这不是什么普通的玩意儿!他让我——或许还有你——和楼下那些人不一样!”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炭火小了一些,在火焰低微的噼啪声里,欧文能听见从窗外传来楼下一群孩子的笑闹和拍手声。

    “他们在干什么?”欧文皱眉问。

    里德尔横了他一眼:“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然而他停顿了一下,几秒钟后才干巴巴地说,“今天——哼,今天是除夕。”

    “十二月……三十一号?”

    黑发男孩儿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欧文,这让欧文觉得他自己就好像是一种可以晾干然后做成低级魔药的节肢神奇生物似的。好在他并不太在乎这个,他看了看坐得离他还有一段距离,依旧面带防备、一脸警觉的男孩儿,长出了一口气。

    欧文耸耸肩——谁知道呢,他的论文和他现在经历的事件大概有种奇妙的联系,也许他在今天出现在这里只是为了一件事——

    所以他开口了,相当漫不经心地:“那么你今天十一岁了?生日快乐。”

    一阵沉默。

    说实话,这句话并没有产生什么令人意想不到的效果——欧文也从来没指望过这个。毕竟那可是汤姆·马沃罗·里德尔,未来的伏地魔,你能指望他能有什么反应?

    过了一会儿,黑头发的男孩儿气派十足地哼了一声,他开口了:

    “十岁。”里德尔高抬着下颌,一脸不屑,然而他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正微微抖着,“你记错了,是十岁。”

    “哦。”欧文摸了摸鼻子,他觉得这位小魔王看上去显得要比同龄人大一点儿,“对不起……”

    “——但我原谅你。”

    欧文诧异地看着他。在逐渐黯淡的火光里,那个男孩儿低垂着眼帘,他的一头黑发是与他个性不相称地柔软,还带着一点儿卷曲。

    这不太像是他所知道的伏地魔——童年时期就表现出自负、霸道、毫无羞耻之心,还有冈特家族遗传的暴戾与盛气凌人。除了英俊得像他父亲的翻版这一点之外,在那些厚得像砖头、只限七年级学生借阅否则需要教授签字的精装书里所能找到的资料似乎有点儿不大对劲。

    “其实,”里德尔慢吞吞地说,“我觉得有件事情得向你说明。”

    “什么?”

    里德尔眯起了他的黑眼睛,现在他就像个正常的十岁孩子一样,因为做错事情而露出一副心虚却又逞强的迟疑模样:“我烤的是你的兔子。”

    “哎呀!”刚刚还坐在火盆边往里面扔着骨头的人猛地跳了起来。

    黑发男孩儿倏地恼怒起来:“你自己也吃了——”

    “啊!”欧文在原地跳着,使劲地跺着脚,“梅林的三角裤!烫死我了!”

    “……”

    欧文的脚背上起了个水泡,过了一会儿它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他不好意思地看着里德尔:“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

    “我们熄灭它吧?”欧文又从火盆边儿挪远了一点儿,就快要挪到里德尔身边了。他警惕地盯着火盆,觉得这玩意儿可能脾气不太好,“老这么烧着不安全。”

    “随你的便。”

    话音刚落——

    “哗啦!”

    就像从天花板浇下了几大盆水!那些凭空而来的水流立刻把火熄灭了,那个铁盆孤零零地在一片水渍中可怜地冒着最后的黑烟,炭块儿嘶啦撕啦最后挣扎了两下后,也彻底不出声了。

    屋里的光亮瞬间全部消失,如果不是窗外院子的雪泛着白光,这个作为禁闭室的简陋房间根本就是漆黑一片。

    两个湿淋淋的、像落汤鸡似的小孩儿面面相觑了一阵,同时爆发出一阵笑声。几乎在同一时刻,楼下也传来了一阵阵惊慌的叫喊。

    里德尔把湿成绺的黑发从额头前拨开,因为寒冷他的脸色更白了,但他确实在微笑,这没错:“地板漏水。真不幸——我们把他们的除夕晚餐给毁了。”

    三分钟后,跑上楼来的科尔夫人怒气冲冲地抓住了肇事者:“比利·斯塔布斯!”她发出像愤怒母鸡一样尖利的咯咯声,“你不是在你的房间么?怎么会跑到这里?”然后她走到屋子中间,审视着一地狼藉,又狠狠瞪了里德尔一眼,“你——又是你!”

    欧文正要说话,却看见里德尔往前走了两步,点了点头。他的黑发还在往下滴水,嘴唇被冻得青白,却一脸无所谓:“就是我,怎么了?”

    “禁闭!到明天晚上!”科尔夫人快被气疯了,“你——”她转向欧文,“你这个骗人的小东西,你是想趁我们都下去了,再过来和他吵一架?一起关禁闭!你就在这儿陪着他吧!如果再出乱子,”她气咻咻地喘着气,“小心我用烧火棍抽你们的鼻子!”

    她甩上门走了。

    “看来我得在这儿过夜了。”一切都安静下来之后,欧文转头看向里德尔,“你有几条毯子?”

    “一条。”黑发男孩儿慢吞吞地说,“关键在于这儿也只有一张床。”

    “好吧……这也没什么。”欧文咕哝着,摸黑走到床边坐下,“其实我很奇怪,你在准备我们晚餐的时候,把那些残骸都收拾到哪里去了?”

    ——尽管里德尔并没有当时就做出回答,然而这并没有成为黑魔王童年时代的一个秘密。

    三个钟头后,两个男孩儿被三楼传来的一声女人尖叫惊醒了。

    “没什么……别动,我快要掉下去了……”黑头发的那个睡眼惺忪地把另一个推回床上,“我想,可能只是科尔夫人终于发现她被子里的兔子头了。”


 4一次阴雨天里的出游

    欧文——好吧,现在或许应该改叫他比利·斯塔布斯了——做梦也没想到他会以那种方式和汤姆·里德尔开始一段友谊。是的友谊,姑且就让他这么称呼这种关系吧。但仅通过一只烤兔子和一个晚上的共同禁闭就能和未来的黑魔王建立攻守同盟无疑是种荒谬的想法,简直不能更荒谬了。

    实际上欧文——对不起,是比利——比利自己还有一大堆的烦心事儿。

    难以想象,他已经在这所伦敦的孤儿院呆了七个多月了。

    差不多在第三个月的时候最难熬,好几次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并为此经常无意间丧失自控,毁坏孤儿院的铁窗和大门,换来了一次又一次的禁闭。他不相信魔法部和他的朋友家人已经放弃寻找他了,但同时也看到自己回到未来的希望渺茫。偶尔的几次甚至产生了令人极为恐惧的想法——那个世界里的他是失踪了,还是已经死亡?这念头让比利的胃部产生阵阵痉挛,几乎不能自控。

    他尝试过所有的办法,包括在周日去教堂祷告的时候逃走,制造出一次又一次魔力失控事件,想取得与巫师界的一点儿联系——但所有计划都失败了。

    因为每当他有所动作的时候,除了孤儿院那些看护孩子的老姑娘们之外,还有一双黑眼睛在盯着他。

    汤姆·里德尔。

    ——只有梅林才知道未来的黑魔王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因为你很可疑。”这个看上去远比实际年龄成熟而冷漠的男孩儿挑着眉,不动声色地对比利说,“就是因为这个,没有别的原因。”

    比利从牙缝里挤出声音:“真的,谢谢这个解释——可实际上我并没有问你。”

    他们正坐在噪声隆隆的地铁里,目的地是一处不知名的海边。科尔夫人的倾情描述并没有为这次旅途添加多少魅力,据说去年他们郊游去的是同一地点,但即便如此,她甚至也不能说出那个偏僻终点的准确地名。实际上所有人对此都提不起兴趣。

    每年一次的夏季郊游已经是例行公事了,谁也没指望能从中获得多少快慰——尤其是在这么一个沉郁、晦暗的阴雨天出行。

    孩子被打理得体面多了,他们都穿着统一的束腰灰袍,头上散发出一股新鲜而刺鼻的除虱粉味儿,一个紧挨着一个坐着,显露出一种战战兢兢的神气——离比利和里德尔远远的。

    而那两个脱离队伍的人丝毫不以为意。

    “打什么时候起,他们也开始害怕你了。”里德尔嘲讽地对着比利耳语,“有没有觉得被人排斥其实也挺不错的?”

    “没什么特殊的感觉。”比利看了他一眼,“他们在害怕和排斥我?仅仅因为我们在一起?”

    “我们?”里德尔挑起眉,不以为然地说,“我可没承认你跟我是在一边儿的。只不过比起他们来说,你和我还多少有些共同点罢了。”

    “好吧。那么……他们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害怕你的?”

    “从我记事起。”里德尔傲慢地扬起下颌,“那年有个新来的大个儿想要欺负我,我连根手指都没动就让他受了伤,还拿走了他身上的一枚硬币作为战利品。后来就再没人敢动招惹我的心思。除了你——”他横了比利一眼,扭过头去,“或许还有艾米·本森和丹尼斯·毕肖普。”

    比利看了一眼他提到的那两个孩子,他们坐在对面的斜排座位上,恰好也用一种嫌恶又恐惧的目光回望过来。比利的视线在艾米枯黄的发梢和丹尼斯鼻梁上的雀斑上停留了几秒,然后他转开目光。

    “现在只有他们俩敢叫我怪物和疯子了。”里德尔在他身边平平静静地说,“有一次本森还对老妖婆说我有精神病,问她什么时候能把我送到疯人院去。”

    比利看了他一眼:“他们是嫉妒你。”

    里德尔定定地看着他。

    “嫉妒你和所有人不一样——没那么平庸,很特别。”比利耸了耸肩。他有许多出身麻瓜的同学在小学时期都受到过不同程度的排挤,因为超常的能力被看做是怪异而不合群的。只是这里是一九三六年的一所伦敦孤儿院,这样的对立无疑更加激烈,“你可以假装自己很合群,或者直接反击到让他们敬畏你。这没什么不对。”

    沉默。

    过了一会儿,里德尔拖长声音慢吞吞地开口了:“你竟然不完全是个傻瓜,斯塔布斯。”

    “当然不是。”比利挠了挠眉毛,没计较他的用词,“就像你一点儿精神问题都没有一样。”

    半个钟头后,他们到站了。

    比利脸色苍白地从地铁里钻出来,无比想念飞路粉和幻影移形。他们又摇摇晃晃地走了好长一段不怎么通达的泥泞山路,终于嗅到了一点儿海风的味道。里德尔就在比利身边,他们走在队伍最末,所有人发梢上都沾着细小的雨珠。

    目的地在半山腰上的一个勉强可以称之为村庄的地方,孤儿院集中租住在相邻的几户人家里。每三个孩子被分到一间农舍住宿,每间房屋狭小到连转身都令人痛苦不堪,铁床上潮湿的稻草散发着咸鱼的馊味,木地板常年失修,一踏上去就发出□似的嘎吱声。

    真是再也没有比这更糟糕的郊游了。

    比利尝试着把角落里一只腐烂的死老鼠从窗户清理出去,却不慎把床上一大片发霉的稻杆掀了起来,正好落在正在那儿收拾他们床铺的里德尔身上。黑发男孩儿皱着眉咳嗽了两声,随后发起了凶猛的回击。两个人谁也没直接动手,就把屋子里的稻草和灰尘弄得满天飞。

    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愤愤不平的声音,是个男孩儿,正处在变声期,嗓子嘶哑得要命:“我不明白为什么就不能随便多加一个床位给我,非要让我和两只小臭虫住在一起——我宁可睡在泥地里也不想来这间屋子!”

    “你没看见科尔夫人已经去找这里的酒馆了?她才顾不上呢。行了,丹尼斯,别耍脾气。奥索尔小姐快被房间里的跳蚤逼疯了,”另一个细细的声音说,“而且她不是向你保证了,那两个小神经病什么也不敢对你做,除非他们想被关有史以来最长时间的禁闭。”

    比利透过一片蒙蒙的灰尘和飞落的稻草看着里德尔,黑发男孩儿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朝他做了一个口型:丹尼斯·毕肖普。

    那和他在一起的一定是小艾米·本森了,比利想,这两个人几乎形影不离。

    地板嘎吱嘎吱地响着,随着一声低咒,那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合宿者推门走了进来。作为一个十三岁男孩儿来说,丹尼斯长得相当健壮,两颊上因为发育过度而冒出的红肿痘痘一直蔓延到脖颈,假如可以,比利真想给他的脸泼上点儿巴波块茎的脓水。艾米则相当清秀,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只是一双浅色眼睛和过于凹陷的两颊让她看上去有些呆板刻薄。

    比利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嗨,丹尼斯,欢迎你来和我们一起住。祝我们……呃,夏日度假愉快。”

    丹尼斯看了他一眼,咕哝着:“我可一点儿也不好……”他想看、却又不太敢看里德尔,声音就像卡在喉咙里,“都是那只倒霉的兔子,斯塔布斯,否则你也不会变得这么神经——”

    他话还没说完,艾米·汉森突如其来爆发出一阵惊怖的尖叫!比利被吓得猛地朝后退了一步,要不是后背撞上了里德尔,他一定会一跤跌坐在地上。

    “——啊啊啊啊!”艾米的双手在脸前来回拍打着,她紧闭双眼,疯狂地甩着头,什么东西“啪嗒”一声从她的头顶掉在了地上,“疯子!疯子!精神病!你们都是怪物!”

    她大叫着,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丹尼斯喊着她的名字追在她身后,地板在他们仓皇的脚步下不堪重负地发出吱吱的声响。

    比利和里德尔对视了一眼,然后低头看向艾米刚刚站过的地方,那里躺着他刚刚打算清理出去的那只死老鼠。

    在艾米的抽噎哭诉和丹尼斯加油添醋的告状声中,科尔夫人满身酒气、一脸通红地赶来了。她满腹疑窦地凝视着一脸无辜的里德尔和比利:“老鼠从天花板上掉下来?这怎么可能?”

    然而尽管没有任何有关这起恶性事件肇事者的证据,结果也依旧可以预料。

    清理牲口棚和草垛,外加不许吃晚饭——这大概就是科尔夫人所能想出的最具创意的惩罚方法了。只是这次,她颇为意外地把比利和里德尔分开了。

    “你不能这么下去了,小斯塔布斯。”她在离开前格外语重心长地单独对比利说,“你原来是个好孩子,别被那些异类毁了。”

    比利摸了摸鼻子,继续沉默地洗刷着马槽。

    等到比利结束一切工作,准备回去休息的时候,天早就黑透了。他倒没有觉得很饿,只是脚步有些发虚。

    比利偷了不少懒,因为那股发霉的草料味儿实在让人想吐,而且没有哪个习惯了使用魔法的人会愿意亲手清理这些。小雨还在下,海风让夜晚变得更冷了。他打着哈欠,只想尽快回去,睡个好觉。然而就在穿过院子的时候,他突然听见一阵窸窣的声响,几盏油灯闪烁着,一道影子从他们住的那个屋子里闪了出来。

    那高高瘦瘦的特征太明显了,比利毫不犹疑地走向他:“里德尔,这么晚了,你要到哪儿去?”

    那道影子明显被吓了一跳,汤姆·里德尔带着一脸防备猛地转过头来,就像个正准备拿出收藏的秘密玩具,却突然被人发现的小孩儿。这和他一贯冷漠傲慢的样子可不太相称,走近看清他表情的比利差点儿笑出声来。

    “没什么。”里德尔很快恢复了他平时的模样,“我刚回来,想随便出去走走。”

    “丹尼斯呢?”

    里德尔诡异地咧咧嘴:“他不在。”

    “不在?”隔壁后院的科尔夫人打着酒嗝,简直就像头酣睡的巨怪。比利压低声音,“他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里德尔不耐烦地挥挥手,“这跟你也没关系。”他顿住了,直直地看着比利,黑眼睛在夜色里显得更幽暗了。比利眨着眼,安静地和他对视。

    “当然,我知道你不会去告状。”里德尔拖长声音说,“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

    “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里德尔理所当然地轻声说,“快决定——我不会再说第二遍。”


 5一场奇异的冒险

    比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刚才那个困倦的状态里挣脱出来的,总之他和里德尔顺理成章地达成了约定——他们一起,蹑手蹑脚地朝院子外面走去。

    雨停了,海浪拍击峭壁的声音清晰可闻,这很好地掩盖了他们踏在泥泞路上发出的水声。

    然而就在即将走过路边邻家的几丛草垛时,走在前面的里德尔突然回身,猛地扳着比利的肩膀把他向矮墙边拖去。比利猝不及防地发出低声惊呼,立即淹没在里德尔的掌心里。这个黑发男孩儿的手很苍白——却居然是温热的,一点儿也不像比利一直想象的那样,冰凉的像个死人——而他的声音既低又警惕:“那里有人。”

    果然,下一刻从草垛里就传来了几个明显的响动,然而那里的人听上去甚至更加惊慌:“谁?是谁?”

    里德尔的手还捂在比利嘴上,而比利下意识地把自己的手也搭了上去,他无声地看着那双黑眼睛,目光里满是疑问:丹尼斯·毕肖普?

    里德尔不屑地回了他一个眼色,比利诧异地发现自己居然看懂了:毫无疑问是那个蠢蛋——谁会在还没完全暴露自己的时候就急不可耐地出声?

    比利继续不出声地看着他:丹尼斯会。

    那双黑眼睛微微眯起,变得不太耐烦:所以我说了他是个蠢蛋!

    丹尼斯·毕肖普顶着一头稻梗慌乱地从草垛里钻了出来,艾米·汉森穿着晨衣紧跟在他身后,头发乱糟糟的,惨白得活像个幽灵。她的夜视力好得像只猫头鹰,那双浅色眼睛一下子就找到了蹲在矮墙前的里德尔和比利。

    “丹尼斯!”她压低嗓子,尖声说,“是他俩!”

    丹尼斯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然后粗声粗气地开口:“你们……你们的禁闭结束了?”

    比利摸了摸鼻子:“我们没有被关禁闭,丹尼斯——只是被要求去做一些清理工作。”

    对于比利来说,撞见这两个人在草垛后接吻——这无疑并不礼貌。他注意到丹尼斯脸上的囊肿就像被熬煮失败的疔疮药水溅到似的,变得更加红艳了。

    然而里德尔完全不以为然,明显地,他只觉得他们既愚蠢又无聊。

    “草垛里感觉怎么样?”他挑着眉毛慢吞吞地说,“真没想到你这么喜欢马虻,毕肖普,但愿它们的叮咬能治好你的痤疮。”

    “总而言之,”丹尼斯生硬地说,“我们现在打算回去睡觉了。听着,里德尔,你别打算告诉老科尔,她根本不会相信你,别给大家找麻烦。”

    “别犯傻了,丹尼斯。”艾米在他旁边,满不在乎地说,“他才不敢告诉科尔夫人呢。我猜他们两个也是溜出来的,只不过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干。”她得意地加了最后一句,“不放心的应该是他俩,只要你和我在他们之前回到屋里,明天的清理工作就又有人干了。”

    这太不幸了——就比利目前对里德尔仅有的了解来看,他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丹尼斯和艾米看起来别无选择了。果然,里德尔大步走到他们面前,作为一个十岁的男孩儿,他几乎快和十三岁的丹尼斯一样高了,连那一头黑色卷发都显得格外盛气凌人。

    那对年轻情侣退了好几步,然而却不自禁地和他对视着。很快,比利就发现他们的目光都变得有点儿呆滞。

    里德尔转身朝他走过来,这男孩儿精致的五官无一不透着股恼火劲儿。但很快他又笑了,像是正在酝酿着什么邪恶古怪的恶作剧一样沾沾自喜。

    “走吧,”他对比利说,“我突然想到一个好地方。”

    “——这就是那个……好地方?”比利狐疑地看着里德尔,深栗色的头发被海风吹得极为凌乱。丹尼斯和艾米拉着手站在他们身后,表情呆呆的,对任何境况都没有异议。

    他们四个人刚刚从半山腰一直下到了山脚,然后又攀上了一块在悬崖正面突起的巨大黑色岩石。就比利自己的能力来说,要爬上这里都并不太容易,但艾米和丹尼斯居然毫不艰难地做到了——看上去他们就好像被施了什么咒,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能做出平时连想都想不到的事情来。只有远处的灯塔在雾里闪烁着微弱的星点光芒,一切都是光秃秃的,而漆黑的海面看上去可怖极了。

    从早上就开始下的雨一直都没有停,甚至越来越大。现在比利需要喊话才能听清自己在说什么了:“——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里德尔的黑发一绺绺地贴在他的额头上,他指着悬崖壁上,笑得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看那儿!”

    比利费劲地眯起眼睛,在这样的雨夜里他什么也看不清楚。

    “有道裂缝。那里是个岩洞——”

    “我是说我们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有——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

    “我说过我不知道。”里德尔理所当然地眯起眼睛,有点儿恶意地微笑着,“你可以相信找到这里是个偶然的巧合。另外,是你自己跟来的,斯塔布斯,我可没有像强迫他们一样强迫你。”

    比利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纯粹是自作自受。他看见里德尔转身从岩石滑进了水里,相当娴熟地向悬崖游去。丹尼斯和艾米目光直直地跟在他身后,艾米的晨衣在水中鼓起,就像条白色的大鱼。他吸了口气,也跟着跳了下去。

    他们一直游进那条窄窄裂缝,在中间向左拐了一点,直到悬崖的最深处。这条暗道两侧沾满年黏泥,看得出来,涨潮时海水会完全把它灌满。比利游在最后,一片漆黑里最显眼的就是白色艾米,当她湿淋淋地从水里站起并木讷地停下时,他们四个人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岩洞入口。

    “这地方真冷……”比利抽了抽鼻子,觉得从来没这么讨厌过这股腥咸的海藻味儿。

    里德尔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把自己湿透的头发从眼前拨开,沿着岩洞石壁走走停停,似乎在寻找什么。

    比利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直到一个粗哑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好像如梦初醒般地,丹尼斯迷茫地眨着他的小眼睛,他的目光开始找到方向了:“……我想吃青豆柠檬烤鸡……哦,天呐,我到餐厅了么……”

    ——他们醒了!

    比利猛地转身,想要制止艾米——

    来不及了。下一个瞬间,一声高亢而持久的尖叫声几乎把所有人的耳膜都刺透了。

    “说真的,艾米,我真佩服你。”五分钟之后,比利盘腿在粗粝而潮湿的地面上坐了下来,里德尔在他身边背手站着,神情极度嫌恶。比利觉得这比再让自己在冰冷的暗道里游个来回还让他筋疲力尽,他掏掏耳朵,看着瑟瑟发抖、抱在一起的丹尼斯和艾米,“多令人倾倒的嗓音啊……你有没有考虑过建议科尔夫人,让她送你去参加一个唱诗班什么的?”

    “唱诗班是个什么东西?”里德尔刻薄地讥笑着,“你应该让她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要是早有这种新式尖叫武器,我们对德宣战的底气就足多了。”

    比利挠着眉毛,下定决心不把自己不太清楚第一次世界大战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的情况说出来。他咳嗽了两声,转向里德尔:“你到底在找什么?”

    里德尔短促地笑了一声,然后他退了两步,动作粗暴地扯掉一部分岩壁上海水涨潮后留下的水生植物。那里出现了一个窄得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他抱着手臂转过头面向比利,露出一个挑衅的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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