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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不及格魔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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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点起桌上的一盏小灯,蜡烛的光映亮石墙上那扇小圆窗,窗外湖底的生物被光亮吸引,好奇地游了过来。水波盈盈,这处房间就好像地处迷幻世界。汤姆从长袍口袋里拿出了一本笔记一样的东西,比利想要眯着眼伸长脖子看看,然而那个坐姿挺拔的家伙把它完全挡住了。
“你还不睡?”汤姆像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突然回过头来挑眉看着比利。他的黑发在额头柔软地卷曲着,灯里的黑色侧影就像一幅精美的剪影画。
比利摸了摸鼻子,还是不太死心:“假如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再过一会儿——”
“你要听睡前故事?”汤姆嘲讽地一挑眉,他顿了顿,忽然点点头,猛地扬起下颌,拖长了尾音,“哦——还是你要这个?”他转身从桌上拿了一个小盒子,递到比利面前。
比利狐疑地看着他,又看看那个盒子:“什么?”
汤姆露出一个可恶的假笑:“雪利酒薄荷糖——看来你自己都忘了,比利,这是你在霍格沃德买的,据说应对熬夜特别管用。还剩一颗,我想我不介意分你一半。”
“……不用了,”比利干巴巴地说,他觉得自己完全败下阵来,“感谢你的慷慨,你还是自己享用吧。”
——自己选的负担不嫌重,那他还管什么?
比利无奈地想着,他吐出一口气,伸手准备重新拉上帷幔。从墨绿色的天鹅绒帐中望出去,纳吉尼已经在她的小垫子上盘成一团睡熟了,而汤姆——那个似乎从来不知困倦的家伙依旧面对着一盏小灯坐得笔直。他右手伏在桌上,侧着头,微微蹙着眉,这让他那张英俊的脸上终于显出了一点形容不出来的疲惫。
得了,他当然不累,谁让他自己折腾到这么晚,还一天到晚都不见人影。这一定和他的假笑一样,是装出来骗人的——
比利咬着嘴唇坐在床上,他拉下帷幔的手停下来了。
“就算吃了那糖也别熬到太晚。最后一句话,”比利终于还是忍不住探出头去。说真的,他自己都嫌弃自己的啰嗦,谁知道会不会触怒总爱不耐烦的未来魔王,“你知道,它会让你的耳朵都冒出凉气,所以别忘了喝杯热水……晚安。”话一说完他就把帷幔放下,一头倒在枕头上,把被子一直拉到耳根——
管他的呢,随便那刻薄家伙再说什么。
“安静点儿吧,只管睡你的就得了。”出人意料地,汤姆不紧不慢地说,听上去他的心情似乎不错。静谧的夜色里似乎只有羽毛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听着简直令人眼皮打架,汤姆顿了一会儿,最后放轻了声音,“晚安,比利。”
第二天的变形课上,汤姆看上去还是那么神采奕奕,只是他的眼眶下终于出现了不可忽视的一片淡青色。而比利的脸色苍白得像个幽灵,他看上去比凌晨三点才睡的汤姆还要憔悴,这就是有一个爱熬夜室友的苦果。
“你今天还去图书馆?”比利一边低声问着汤姆,一边嫉妒地用魔杖戳着他面前那只熟睡的豪猪。今天的课堂练习就是要把这扎人的家伙变成一个锦绣丝绒垫子,不仅要求看上去光滑柔软,且坐上去的时候决不能让人大叫着跳起来,屁股上扎着几根代表失败的豪猪刺。
“不一定,”汤姆回答,“要看看有没有其他事情。但愿这节课没有作业。”
“你还会怕作业?”比利小声咕哝着,“承认吧汤姆,你都快爱死它们了。有哪次你不是完美无缺地完成作业和考试,然后在每个老师的夸奖声中往第二名学生的自尊心上狠狠踩一脚——话说回来,我记得那个人得第二好多年了,我连她的名字都记住了:拉文克劳的玛丽莲·什么什么的……”
“闭嘴,你吵死了。”汤姆不耐烦地低声说,看来熬夜不可避免地让他的脾气变得更坏了,他皱着眉,“要是你念咒有这么利索,你也能在那个什么什么的自尊心上踩两脚。”
“……”
比利的那只豪猪突然发出了“吱”的一声,它睁开了豆大的黑眼睛,终于被吵醒了。比利友善地和它玩儿了一会儿,甚至还掏出来一个纳吉尼吃剩下的冰糖老鼠喂给了它,汤姆的豪猪见状也兴致勃勃地爬了过来。
“话说回来,”比利顿了一会儿,他一边尝试着把那只冰糖老鼠分成两半一边状似随意地问道,“你最近还在寻找你父亲的线索?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我翻遍了《魔法界姓氏起源》和《现存知名巫师族谱》,没有一个对的上号的里德尔。”汤姆阴郁地说。他停了一下,挑眉看了一眼比利,慢吞吞地说,“得了,你不外乎就是想知道我在干什么,是不是?”他扯出一个假笑,“太遗憾了,我不打算告诉你。”
比利摸着鼻子,他沉默了好久,久到几乎让汤姆忍不住起疑。终于,他试探着开口了:“我在想,汤姆……你是不是找了个女朋友?”他眨了眨眼,在看到汤姆渐趋铁青的脸色后连忙加了一句,“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其实……你不用瞒着我的。”
这一句话效果惊人,连他们桌子上的那两只豪猪都在汤姆亮得吓人的目光下退却了。
死死板着脸的汤姆冷哼了一声,然后猛地一挥魔杖,一只豪猪立即毫无反抗余地地变成了一个完美的丝绒垫子。那垫子上精致的绣花就连最精通编织魔咒的主妇也会赞叹不已。
“好极了!”一个愉悦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来,邓布利多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我看到里德尔先生已经完成了。真不错,汤姆,是不是?我简直想要把它放在我办公室里的扶手椅上了,它一定和我那套菱形花纹椅套很相配。斯莱特林加五分。”
教室里其他座位上还是一片忙碌,学生们不幸被豪猪刺扎到时的“哦!见鬼!”声此起彼伏,邓布利多笑咪咪地转向比利:“我看到你还没什么进展,斯塔布斯先生。只有一个小建议:别效仿斯托布先生。”
比利疑惑地朝右后方看去,健忘的哈罗德·斯托布正在满世界找他的魔杖,他那只可怜的豪猪不知道怎么回事,看上去像一只光溜溜的大老鼠。
“他施咒把豪猪的刺拔光了,认为这样它在变成丝绒垫子后会更安全——”邓布利多轻声说,“太好了,我看到麦格助教已经去阻止他了——是个好主意,但神奇动物保护协会不会同意的。”
比利眉毛一跳,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汤姆在他身边紧紧抿着嘴唇。
“继续,比利。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建议,”邓布利多眨了眨眼,他收敛了笑容,然而态度还是很温和,“你和里德尔先生的脸色都很不好,”他微微加重了几个字,“不要总是熬夜——不论为了任何事。”
23一本秘密的禁|书
比利在下课铃打响的最后一分钟才把他的那只豪猪变成了规定的垫子,花纹样式和汤姆变好的那只很相配。
从变形课教室出来,他们并肩走在长廊上,两个人都少见地一言不发。很难说是因为什么,汤姆的脸色十分阴沉,比利甚至能看到他两腮微鼓,那一定是因为紧咬着牙。
他们转过拐角,跳过一条爱捉弄人的消失楼梯,汤姆终于低声开口:“他一直盯着我。”他听上去正在竭力克制怒气,“我能感觉得到——而且我尤其讨厌他叫我的名字!”
比利咽了口唾沫:“可是……我也经常叫你的名字。”
汤姆的眼角因为暴躁而抽搐了一下,极度不耐烦让他漂亮的五官几乎变得有些狰狞:“别说蠢话,那不一样!”他皱着眉头,语速极快声音极低地说了下去,“必须得想个办法,哪怕是暂时摆脱他!有那么一双如影随形的眼睛盯着我根本——”
他突然顿住了。尽管看上去依旧愤怒,甚至连眼睛都格外发亮,然而汤姆紧紧抿住嘴唇,不再吐露半个字了。
比利抬头望着他:“嗯——根本什么?”
汤姆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你、到底、在、做、什么?”比利一字一顿地问,他一眨不眨地看着汤姆,嘴角因为严肃而微微下撇,“说真话,别骗我。”
“这可不像是你说的话。你有什么值得我骗?”汤姆嘲讽道,过了一会儿,他斩钉截铁地说,“何况我什么也没做。”
“是么。”比利淡淡地说,他摸了摸鼻子,扭过头去也不再看汤姆了。
他们继续并肩走着,然而就好像身边那个人并不存在一样。偶尔有一个人装作漫不经心地偷偷斜过目光,却都只能看见对方好像目不斜视无动于衷的侧脸。就连那些平时聒噪的盔甲和画像似乎都能瞧出他们的不对劲,今天的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我先走了。”走到大厅的时候,汤姆生硬地说。他转身正要朝与湖底通道相反的方向走去,却突然被比利拉住了袖子。
汤姆顿住了,他回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比利:“还有事?”
比利没有放开汤姆的袖子,他又朝汤姆走近了两步,这是他头一次这么不假辞色地看着汤姆:“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汤姆,说真的我也不打算管你在做什么,”他直直地盯着汤姆的黑眼睛,一口气说下去,“因为很明显你打算瞒着我,而且你有你自己的理由,所以——”
汤姆打断了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比利深吸了一口气,意有所指地缓缓说,“我们是斯莱特林,但我们并不身处于许多人所不齿的泥潭。”他依旧盯着汤姆的眼睛,好像借此可以用目光望进这高个男孩儿的心里,“除了成败,还有其他事情对我们来说也很重要,是不是?”
汤姆不动声色地看着比利。印象中这个温和的男孩儿很少这么正经地说话。斯莱特林中不乏有人认为爱摸鼻子的比利是个少根筋的家伙,只有在说刻薄话的时候他的脑子才特别好使——然而汤姆知道,事实绝不是那么回事。有时他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觉得这个他从童年起就熟识的室友其实知道无数件事——别人知道的,以及别人不知道的——甚至有甚于他们的变形课教授。
而比利·斯塔布斯有属于他自己的秘密——汤姆想到这里,黑色的瞳孔微微缩了缩——他默默地保有着它们,不想让任何人看穿。
“啊哈,说得真好,小斯塔布斯。”一个圆滑的声音响起来。说话的是个斜倚在转弯处墙上的男生,他个子不矮,只是歪歪斜斜地站着,所以显得没那么高。他脸上的微笑就像他的站姿一样懒洋洋的,“听听,‘除了成败还有其他事情对我们也很重要’——可不是么。”
比利朝那个方向看过去,看见了那个一脸玩世不恭的男生,那一头淡金色的头发真是够晃眼的。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显得那么不合时宜,所以很难责怪比利甚至连一个处于礼貌的微笑都没有向他露出。然而他看上去一点儿也不介意,依旧带着微笑继续说了下去:“当然了,守则里是怎么说的来着?‘忠诚于信仰才是最高荣耀’,如果我没记得错的话,是这么回事吧?所以成败什么的是另一码事了。”
“对不起,”比利冷淡地转过头去,继续盯着汤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出乎意料地,汤姆目光闪烁地避开了比利的视线:“我来介绍一下,这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
“不用了。”比利硬邦邦地说,“我想我没必要知道他是谁。去忙吧,汤姆,晚饭见。”
他放开了汤姆的袖子,然后头也不回地朝湖底隧道的方向走去。
这次终于轮到他把汤姆丢下一次了——但该死的梅林!谁知道他身后那两个人是不是并肩站在那儿,黑发挨着金发,不以为意地嘲笑着比利·斯塔布斯莫名其妙的怪脾气。又或者事情根本更加令人沮丧:著名的贵族马尔福和斯莱特林的后裔终于完成了伟大相会——
感谢梅林,他们终于找到适合自己的那个人了!
第二天是个周六。整整一天,比利都没见到汤姆的人影。
其实见到了也没什么用,他和汤姆似乎陷入了一场诡异的冷战,那种寒冰气氛让宿舍里的壁炉点燃再多火焰也不管用,小蛇纳吉尼几乎恨不得去冬眠了。
魔咒课的作业让人烦躁极了,那些理论性的拗口的咒语就算是比利心无旁骛时也要花阵功夫才能弄懂(虽然他学过,但梅林的袜子——他忘得也差不多了),更何况他现在是那么心不在焉。
至于原因,当然没有别的,正是最近越来越令人疑窦丛生的汤姆。
比利隐约猜到汤姆最近在忙什么了——从那种躲闪而小心翼翼的谨慎态度中也并不难猜到,只是他实在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汤姆正在进行一种神秘研究,朝那个多少年后人们越来越熟悉的黑魔王走去,而离他越来越远。
说实话,曾经有一段时间比利以为有些事大概被改变了,他甚至天真而乐观地预想着也许多少年后的魔法界不再需要救世主了。然而现在看来,这想法实在有些蠢。
——而如果他什么也改变不了,那么他就应该切实想一想自己究竟应该如何回到未来了。当然,这其中可能颇费周章,但并非完全没有回家的可能。
只是这想法并不怎么令人好受。莫名其妙地,比利觉得胸口腾起一阵空落落的感觉。他忽然发现,最近他已经很少想起伊文堂兄和威廉了。
比利咬着羽毛笔尖发了好一会儿呆,直到他发现墨水滴在了他刚写的魔咒课作业上,他才终于回过神来。他烦躁地用魔杖在纸上一点,想要吸走那些墨水,却无奈地发现这个魔咒同时也吸走了大部分他刚刚写下的字迹。
好在才只写了不到七英寸!比利沮丧地盯着那卷羊皮纸,打算干脆重写——或者换一课的作业写。他还有一份草药课的《危险植物辨析报告》亟待完成,那门学科的普斯顿教授最近变得严厉多了。湖底波光在透明半圆穹顶粼粼闪着,映在羊皮纸上,让人心烦意乱。
公共休息室的石门响了一声,柳克丽霞从外面走了进来。比利抬头看见了她,无精打采地跟她打了招呼。
奇怪的是,柳克丽霞在看到比利的瞬间明显顿了一下:“哦,原来你在公共休息室?”
“不然我应该在哪儿?”比利反问道。他把羽毛笔搁下,卷起自己的作业,觉得自己的神经开始跳起了约克夏群舞,“今晚有老鼻涕虫的聚会,是不是?”
“没错。”
比利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哦……我得把这该死的报告赶紧写完。再见,柳克丽霞。”
柳克丽霞狐疑地看着他:“你要去哪儿?”
“去问普斯顿教授几个问题,她留的作业快把我逼疯了。”
“哦——”柳克丽霞古怪地拖长声音,“你不知道?”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难怪你在公共休息室呆到现在。”
比利在石墙前站住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普斯顿教授最近在做危险植物研究,你知道的,对吧?”柳克丽霞沉吟着说,“她禁止任何人在周末去温室,虽然她会一直在那里——她课上说的,你又睡着了?”
比利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大对劲:“……所以?”
“里德尔今天去她的办公室找她了,”柳克丽霞看着比利缓缓地说,“结果被直接关了禁闭。据说他今晚要留在那里帮忙整理普斯顿教授稀有植物的书籍资料——这大概是他人生中第一个禁闭吧,我想。”
“据说?”比利轻声问,“谁说的?”
柳克丽霞微微板起脸:“我路过普斯顿教授办公室,在她说出‘禁闭’两个字时,我看见马尔福就站在门外。”
她话没说完,比利已经打开公共休息室的石门冲了出去。
如果有一把飞天扫帚,比利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骑上它直奔普斯顿教授的办公室。他在走廊里跑得太快了,脚步咚咚地响着,把几幅正睡觉的肖像吵醒了,于是一些絮絮叨叨的责难跟了他一路。
办公室的门关着,比利气喘吁吁地在门口站定。他知道普斯顿教授一扎进温室里有多狂热,不到晚上十二点钟她绝不会带着一身土腥味儿回来。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比利觉得自己的心脏一阵狂跳。他咽了一口气,定了定神,一把推开了办公室门——
一个黑色的东西飞快地闪了一下,有个人猛地转过身来。
比利眨了眨眼,才看清那个黑色的东西实际是汤姆那一头微微卷曲的黑发,他本来是背对着门,坐在一大摞乱糟糟的书本对面的一把椅子上的。
在汤姆看见比利的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其难以描述——那种警惕、惊愕、疑惑,以及紧接着的极速盘算,比利几乎都能看见在他那毛茸茸的黑色卷发后汤姆的大脑是如何运转的了。汤姆的防备简直像极了个被发现秘密饼干的小孩,而这与他并不相称的表情又极其熟悉,比利眼前一瞬间就浮现出多年前他们在那个孤儿院夏日远游的那晚,他发现汤姆即将去探险时的一幕。
如果不是看清楚汤姆手里拿着的东西,比利一定会笑出来的。
虽然汤姆皱起眉头,立即把手中那本只有一个巴掌大,黑色破旧厚书塞进了长袍口袋,比利还是注意到了那上面的书名。
比利熟悉那个名字。在他还叫做欧文的年代——上一世的霍格沃茨,他费了大力气研究伏地魔,多少次地被平斯夫人从图书馆赶了出来,又是多少次地想要混进禁|书区,他最远所能达到的地方、最后的线索就止于这本书的名称。
——在七十年后的那个年代据说已经被销毁了的、极端邪恶的黑魔法禁|书,记载着有关于灵魂的一切秘密。
24一场前所未有的争吵
一切已经毋庸置疑。此时此刻,比利甚至已经能够断定,这次禁闭根本就是一次早有计划的预谋。禁闭室真的是再好不过地躲避其他视线的地方了,而那本古老的□就如同那个最近出现次数猛增的马尔福一样可疑。
比利觉得胸口好像被什么紧紧攫住,他的心脏在办公室门口还在狂跳,然而现在却一定已经沉到一个他几乎感觉不到它存在的地方去了。
他真不愿意相信,然而事实就是如此,谁也无法更改:汤姆所做的,正是他唯一打从内心感到恐惧的——伏地魔的灵魂分裂研究。
有无数念头就像火花一样在比利的头脑里爆裂:汤姆从什么时候开始研究了?究竟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还有——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为什么。”汤姆站起来,手插|在长袍兜里,沉稳地说。
比利猛地瞪大眼睛。
“得了,”汤姆不以为然地抿着嘴角,“你问出声来了。”
“……”
“既然你知道了,”汤姆垂着眼睛说,他看上去还是那么从容,“那么我也不打算隐瞒了。你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这两年总去图书馆么?只是为了这个课外研究而已。我开始了一段时间,最近遇到了一个瓶颈,等禁闭结束之后必须得抓紧时间——”
“课外研究——而已?”比利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你还要继续研究?!”
“别犯傻,”汤姆不耐烦地说,“我当然要继续研究。”
“你究竟知道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当然知道。”汤姆顿了顿,他终于忍不住满含怀疑地眯起眼,拖长了尾音问道,“问题是——你知道什么?或者说,你为什么知道?”
这像绕口令一样的对话让比利终于忍不住了,他觉得胸口火光直冒,而汤姆那种既无所谓却又执着的态度简直令人怒不可遏:“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那是黑魔法!那本书你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你又进行到什么地步了?你仅仅是为了钻研?还是你真的相信那什么见鬼的永生?如果你继续下去,一切都会难以控制——”
“别跟我说什么‘继续下去你会控制不住你自己’的傻话——没人比我更了解我自己。”汤姆的面色猛地沉了下来,那种他习惯拖长的尾音突然变得极为冷厉,“你说这话简直就是在开玩笑。还是好好管管你自己吧,你这学期的黑魔法防御术就快要不及格了,用不着再拨冗来碍我的事。”
“听着汤姆,就算你研究成功了我也绝对不会让你把成果应用到你自己身上!”比利气得头晕脑胀,他几乎要语无伦次了,“我以为你不一样,起码和我过去读到的——”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险些说出什么来,猛地咬住嘴唇,那后半句话重又被吞进他的咽喉:他以为这个和他相处了五年的汤姆不是那个伏地魔了,尽管他有时仍会在心里戏称这个黑发男孩儿为“未来的黑魔王”——他错了么?
汤姆精致的五官微微扭曲,然而他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比利,等着他把话说完。
他们都沉默了好一会儿。
比利那双清澈的棕色眼睛闪烁着,一阵红潮从他的脸颊一直蔓延到脖颈,他深呼吸了两次,终于狠狠地开口:“梅林在上!我简直不明白你在想什么!换做是我的话——我宁可灵魂现在就从身体整个儿分离,也不愿意把它像剁馅饼一样分成几大块儿!”
话一出口,比利就知道他做错了——这话说得太过分了,远远超过了汤姆的底线。
那个不怕死的“剁馅饼”比喻彻底激怒了汤姆,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睛里升起一片红色,脸色却是极度的苍白。他薄薄的唇角扭曲着,过了一会儿,慢慢地扯出一个冷冰冰的微笑——
办公室壁炉里的火猛地熄灭了一瞬,又猛地亮了起来,令人惧怕地熊熊燃烧着,映衬着汤姆仿佛也着了火似的黑眼睛。
比利的脸色也苍白了下去,然而他还是笔直地站在那儿,面对着看起来面色阴冷、实际上已经怒不可遏的汤姆,他却莫名地感到一股深深的沮丧。
“没错,我是在研究怎样才能获得永生。当然,目前还没有什么头绪,但据说可以在灵魂分裂上最终找到答案。”汤姆开口了,然而那声音轻得实在太过于诡异而危险。果然,他下一秒钟就迈开大步,一步一步一直走到了比利面前,居高临下地逼视着他,“而你——你是在告诉我,你一点儿也不怕死,是不是?我很想知道,比利·斯塔布斯,你这种格兰芬多式的勇敢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比利微微抬头,直视着那双泛红的黑眼睛:“假如你所说的‘格兰芬多式的勇敢’不是指愚蠢的话——”
“是。”汤姆眯起眼睛,简短地说,“你知道我就是那个意思。”
比利觉得自己的咽喉一阵痉挛,他干脆闭口不言,等着汤姆的暴跳如雷。
然而出乎意料地,汤姆看上去一点儿也不急躁,他的声音更轻了:“所以你也从来也没想过,如果你的灵魂真的整个从身体分离,又会怎么样?”
“我看不出来这和我们刚才讨论的问题之间有什么关系。”比利干巴巴地开口,他的嗓音沙哑得几乎连他自己都听不出来了,“只是我作为你的朋友——”
汤姆用一声轻蔑而短促的嗤笑打断了他:“朋友?”
周围的火炬和壁炉中的火光猛地跳动了一下,燃烧得更为骇人了。
比利抿起了嘴唇。不知为什么,尽管他几乎已经能判断出汤姆接下来要说的话,却还是由衷地希望那些话不要太刻薄。他不得不承认,他对汤姆的感情让他对那种里德尔式冷酷无情的承受能力越来越低了。然而汤姆接下来的每一个字都在让他忍不住微微颤抖。
“朋友?”那个高个子男孩儿慢吞吞地重复了一遍,他的黑眼睛还是泛着红色,但却十足地冷峻,“既然你已经判断出了你的灵魂脱离身体都对我毫无影响——是啊,我们都承认这一点——那么你怎么还能毫无羞耻地认为你有做我朋友的资格?”
——这些话的杀伤力实在太强了,比利后退了两步,觉得自己的胸口不知被什么重锤着,而汤姆那些被拖长了尾音的字句简直不亚于一个钻心咒!
他脸色惨白地站在那里,觉得耳边轰轰地响着,心里有些拿不准究竟是该掏出魔杖和汤姆好好打一架,还是该直接摔门而去。不知什么时候起,那摞在地上的一大摞图书已经散落在地上,那些服用了未知魔药的生物在书页的插图上,以各种各样血腥的形态痛苦地挣扎扭动着。
“这种无谓的争吵实在令人失望,”汤姆突然猛地背过身,不再看比利的表情,他挺拔瘦削的肩膀绷得笔直,声音又冷又硬,“到此为止吧。这是我的禁闭室——出去,斯塔布斯。”
比利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他又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向外走去。他关上门,眼前几块儿红色的挂毯简直让人发晕。他想要抬脚的时候一个趔趄,原来他的腿早已经麻木了。
“喂,斯塔布斯。”
——似乎有人叫他。
比利靠在石墙上,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费劲地抹了一把脸,转过身来。被他不小心拽了一下的画像愤愤不平地抗议着:“嘿,小鬼!当心点儿,我差点儿被你揪到地上!”
对面站着的那个人有一头耀眼的铂金色头发,阿布拉克萨斯带着不卑不亢的微笑斜靠在墙上:“嗨,小斯塔布斯。”
比利勉强打起精神看着他:“下午好,马尔福。有事么?”
“嗯——大概有点儿事。”那位马尔福家的公子哥儿歪了歪头,他就像有软骨病似的永远站不直,屈着右腿,一手插在长袍的兜里,“当然,我本来只是偶然路过而已。假如我听见了什么的话,那实在是因为你们的声音太大了。”
比利直勾勾地盯着他,觉得太阳穴直跳。
“你看上去好像想要揍我了似的。别掏魔杖,克制,斯塔布斯,克制一下。”阿布拉克萨斯满不在乎地一笑,“说真的,你还没见过他发脾气吧?”他一边说一边朝禁闭室抬了抬下巴。
比利有气无力地瞥了他一眼:“这么说你见过?”
“当然,虽然他一贯都表现得挺像个好人似的。哈,也只有赫奇帕奇的人才完全看不出来。”阿布拉克萨斯耸了耸肩,他那张挺好看的脸上满是饶有兴味的微笑,“哦——或许我应该换个说法:他只是从来没对你发过脾气吧?”
比利觉得自己的神经跳动着,这让他的头猛地升起一阵疼痛,他忍无可忍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就一句话,”阿布拉克萨斯直起身,慢悠悠地从比利身边走过,脚步相当轻快,“他脾气不好,暴怒的时候从来都是疾言厉色,可从来没有这么轻声细语过——你大概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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