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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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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菱抬眼看了看他,“他的血是臭的。”
华叶哀嚎一声,“非常时期,别那么挑剔嘛,不行你就喝你这英俊神武的师傅的血吧,总之包你饿不死啦。”说完将几张画好的符纸挑到空中,手掌一挥,一道金黄火焰将这几张符纸全数化为灰烬。
“各路神仙帮帮忙,一定要通知我那师傅来啊,小子师徒三人的命就全靠你们啦。”
作者有话要说:
☆、鬼珠子
海州府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后来宋代苏门四学士之一的张耒曾做诗《登海州城楼》云:城外沧溟日夜流,城南山直对城头。溪雨田足禾先熟,海树风高叶易秋。这句诗里就道出了海州城南多山。
如今在这城南的石棚山下,有一处宅子,那宅子青砖黑瓦,有白石搭成的矮墙环绕,矮墙外垂柳拂丝,再向外约有百亩桃林,奇异的是,如今已经快到中秋时节,那百亩桃花却正开的灿烂,望之一片荼蘼,如在梦幻之境。穿过桃花林,进入矮墙,到那院中,能看到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整个院落雅致幽静,各房院墙脚下却是种了大片大片的紫竹,清风过后,竹枝轻摇,在青白的院墙下投下竹影重重。院中百花竞艳,竟是开满了各个时节的花,有茶花,有粉荷,有蔷薇,有金灿灿的菊花,在那东墙脚下,竟还开了一株艳红腊梅,不见冰天雪地的高洁,却在那百花映衬下更显娇媚,显见这院子的主人是个爱花之人,却不知用了何种仙术,让这些不同时节的繁华共开一院,更妙的是,这些花儿竟能平和相处,不似反间胭脂俗粉,在一处便是争奇斗艳。进得院子深处,有一间小筑,小筑内有一素衣女子,正闲适的翻着手上的书,她发间无任何装饰,满头墨云一般的黑发随意垂下。忽然,她听到院子里有动静,懒散的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眉眼精致而雍容华贵的脸来,她一昂首,只叫那院中百花如跪伏花间王者一样都失了颜色。
院子里一个火红的影子一闪,天上落下一只灿如霞辉的金红色鸟儿来,那鸟儿近到窗前,落在地上却变成一个脸儿圆圆,可爱如那白瓷娃娃一样的少女,正是赤虹。
赤虹理了理稍乱的纱衣,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尊主,我回来啦。”
小筑里那女子露出淡淡的笑容,霎时如同天上的圆月洒落无数清辉,柔的让人心儿都化能掉。
“赤虹,你去了这么久,我等的可无聊死了。”
赤虹蹦蹦跳跳的上前,从妆台上取了把檀木梳子,握住那女子的头发细细梳着,“尊主真是的,怎么不让鬼仆将您妆扮妆扮,这披头散发的让人看见可不好。”
她手指灵动纤巧,很快将那乌黑秀发挽了个发髻,插上两支碧绿玉簪,又嫌太过朴素,圆圆的大眼睛朝院子里张望,一挥手,两朵开的正盛的醉玉牡丹凌空飞来,她用粉菱小嘴衔着花茎,然后小心的用手将那富丽端庄的花朵别在那女子的发髻上。赤虹转到那女子身前,然后赞了句,“软光笼细脉,妖色暖鲜肤。满蕊攒黄粉,含稜缕绛苏。这人间的诗人描写牡丹的诗句,用来描写尊主的容貌却是再合适不过。这世间,也唯有牡丹能配得上尊主。”
那女子不由噗嗤一笑,头上的花瓣也颤了几下,“好你一张小甜嘴。”说完语带宠溺的用手指点了点赤虹的额头。
赤虹吐舌一笑,“我进门时候看到鬼仆摘了时令新鲜的葡萄,我去端来。”
“嗯。”那女子懒懒答道。
赤虹出了房门,沿着回廊转了几个弯,来到小筑院墙之外,门外整齐的站着几个容貌清秀的仆人,细细看去,这些人满脸青白之色,手上指甲一片青黑,竟然全数是鬼。
一个鬼仆看赤虹出来,连忙恭敬的递上一盘新鲜醇香的葡萄,有紫有青,个大圆润,是市场上的上品。
“尊使,小的已经用昨夜采摘的露水洗过三遍,请尊主放心实用。”谦恭的语气中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赤虹满意的哼了一声,接过果盘就走。
那些鬼仆看她离去的背影,方在心里嘘了一口气。
赤虹刚离去不久,一个小丫头匆匆跑了上来,众鬼脸色一变,慌忙拉住那小丫头,“天葵,你不要命了吗?尊使最讨厌吵闹,莫叫她听到了动静。”
天葵也脸色一变,平息下心情,然后说道,“尊使是不是刚进去?我有急事要禀报她。”
“尊使现在和尊主在内院,难得尊使心情好,你就别去打扰了,有什么急事先说来听听吧。”
“这事蹊跷,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做主啊。”天葵急道。
“说来听听。”
“东院养的恶鬼母,就在刚刚生产了,可是她却生下了一个人类的婴儿。”
众鬼仆惊讶的道,“不可能。”
天葵跺了跺脚,“我就说你们不信。以前那些恶鬼母和生鬼□□之后,产下的都是鬼婴,这次却蹊跷的生下个人,你们说说,谁知道怎么回事?”
众鬼仆面面相觑,一个在院里服侍经验较长的鬼仆道,“还是禀告尊使吧,此事重大,若耽误了,我等性命全搭上也不够。”
说是这样说,但是谁去?众鬼仆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天葵咬了咬牙,“我去!”
此时,赤虹正用那双纤巧的小手为尊主剥葡萄,那深红的葡萄皮在那双惯握刀剑的手下片刻就从晶莹剔透的肉上面剥落下来,然后果肉被送到尊主的檀口中去。
“尊主,我今日去方府,遇到了件蹊跷的事。”
“说来听听。”尊主慵懒答道。
“今日方府里来了个道人,那道人灵气强盛,我与他斗在一起。就在紧要关头,一辆马车冲出来劫走了他。我要追上去,那马车上一道灵气袭来,我便接下了。结果后来还是让那道人跑了。”
“一个道人而已,又不是什么紧要的人,跑就跑了,又怎么蹊跷了。”尊主说的漫不经心。
“尊主,蹊跷的是马车里那灵气,居然和我的灵气如出本源。”赤虹撅着嘴道。
尊主睁开风流恣意的眼睛,“赤虹,你是说,此地会有天界之人?”
“尊主,我是上界天外仙山上诞出的七彩凰鸟,天上地下只此一只。那灵气,我很肯定就是我自己的。只是不知为什么会从那马车上发出来。”
尊主失望的闭上眼睛,“也许只是相似而已,你想太多了。”说罢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多说。
赤虹知道谈论天上之事是尊主的逆鳞,也就闭口不再多说。
半晌,她又接口道,“尊主,你整日闷在屋里,所以才会沉闷。我今日去街上看了看,这中秋就要到啦,街上搭起了各色各样的花灯台,再过几日,便要举行那花灯会,今年会上据说还会有西域来的胡人,说要表演驯狮驯虎呢。不如尊主也出去看看?”
还未等尊主答应,廊外忽然传来脚步声,一个柔细的声音怯生生的道,“天葵见过尊主,尊使。尊使大人,东院那里有要事请尊使过去查看一下。”
赤虹冷下一张俏脸,却很快甜甜对尊主一笑,“尊主,我去看看那些鬼物在整什么幺蛾子。”
尊主挥挥手,随即闭上眼睛,枕着一室花香便要入睡。
赤虹冷着脸走到门外,天葵胆战心惊的跟着她走向东院。直到出了院墙,赤虹才冷冰冰的道,“天葵,你最好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不然你就等着进万鬼洞。”
天葵打了个冷战,然后上前将事情禀报予她。
赤虹惊讶的瞪大了圆圆的眼睛,然后嘴角翘起,“有意思,难道是生出了鬼珠子?”
“何为鬼珠子?”天葵有些好奇的问,然后想到尊使不喜欢废话多的人,青白的脸色更加白。
显然今天赤虹的心情不错,居然回答了她的问题,“鬼珠子,就是血统最纯最纯的鬼。”
血统最纯的鬼?天葵更加不解了,“尊使,鬼也有血统之说吗?难道不是由众生死后怨气难解才形成的吗?就像我,我生前是城北刘家的童养媳,还未成年就被未来的婆婆虐待而死,死的时候怨愤难平,躲过黑白无常的追捕,过了头七不归地府才成了鬼。而那生鬼与恶鬼母产下的鬼,也只能算是半人半鬼,这鬼珠子又怎生的不同了呢。”
“你一小鬼,又怎么会明白这些事情。鬼自然也是有血统之说的。人间的鬼以冤鬼居多,就和你一样的这种,什么饿鬼、食气鬼、口哨鬼都属于这种。生鬼是人间最特殊的鬼,那是由活人化成,既有人的肉体,又有鬼的能力,当属鬼中最强。而魔界的鬼为战鬼,和这里全然不同。战鬼是从洪荒年代起就存在,他们能力卓绝,性子残忍好杀戮,大多数是魔王座前的精兵强将。只不过,他们数量稀少,繁殖困难,就算是魔界,这种鬼也是凤毛麟角了。而鬼珠子,若是养大了,就是魔界的战鬼了。”
天葵嗫嚅着道,“听尊使说来,难道这世上真有魔界存在?”
赤虹冷冷看了她一眼,“自然是有的,除了魔界,还有天上界,仙界,化外界,蛮荒界,魔兽界,等等,这人界之外还有无数的世界。”
天葵吃惊的瞪大了眼睛,“这当真是大千世界了。我以前一直以为这是和尚打的诳语,今天才知道原来是真的。”
赤虹忽然一笑,“现在你知道了,倒也可以死的瞑目了。”说完,手中红影一闪,血红的刀刃已经一刀将天葵人头斩下。
天葵只觉得眼前世界忽然翻滚起来,地面忽然就离得很近,停下之后,她看到自己的身体向她倒来,然后世界一片黑暗。
天葵倒下之后,化为一阵青烟,然后缓缓散去了。
“哼,这点小聪明,也在我面前显。姑娘我已经活了几千年,怎么会看不穿你这点小把戏。”赤虹嗤笑着道。这丫头好像是张家送进来的,看样子这张家是财富享的太多了,迫不及待要往外吐了么,在下面也想搞点小动作,敢送只冤鬼来尊主这里刺探情报,等着她给他们好看吧。
从容的收起刀刃,她转身走向东院。没想到人间也能产出鬼珠子,倒真是稀奇,她要去看个究竟。
作者有话要说:
☆、收养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有某些情节会引起不适,胆小慎入!!!!!!!!!!!!!!!!!!!!!!!!!!!!!!!!!!!!!!!!!!!!!!!!!!!!!!!!!!!!!!!!!!!!!!!!!!!!!!!!!!!!!!!!!!!!!!!!!!!!!!!!!!!!!
赤虹独自来到东院,一群鬼仆战战兢兢的在那候着她,床上躺着一个脸色白的纸一样的女人,见到赤虹来了,慌忙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来。
赤虹不和她纠缠,直接去看她身边已经包裹整齐的婴孩。
只见那婴孩皮肤粉红,活脱脱就是个剥了皮的没毛猴子,皱皱巴巴的很是难看,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比那些鬼婴好看的多。
赤虹伸手抱起那个孩子,那孩子有些扁平的小鼻子皱了皱,嘴巴一张一合,做出吸吮的动作。真是奇怪,这孩子看起来虽然很丑,却不知为何有种神奇的力量,似乎看到他就不由自主的想要保护他,想爱护他,不让他受任何的委屈。
“尊使,这是个女孩。”边上的鬼奴凑上来低声说道。
“哦?”赤虹冰冷的面上表情不由放的柔缓,这孩子真轻,真软和。
“尊使,”边上的鬼奴为难的道。
赤虹斜眼看着他,示意他说下去。
“尊使,这孩子,身上没有一丝鬼气,看起来像个普通人类婴孩。这人类的小孩是要吃奶的,”他望了一眼床上战战兢兢的鬼母,“秀英是只恶鬼,可没有奶水喂养……”
鬼使神差的,赤虹忽然蹦出一个想法,当下冷哼一声道,“这点不用你考虑,这孩子由本使带走。”然后,她扬声叫道,“来人啊。”
门外两个鬼仆手里托着两个人类婴儿走了进来。
“秀英,虽然此胎未能产下百鬼,能生出这么个神奇的孩子,倒也辛苦你,这是本使让人找来给你补补身子的,你就受下吧。”赤虹对床上的秀英施恩。
秀英千恩万谢的接过婴儿。
赤虹抱起孩子,不再看她,转身走出房间。
出了门,门内传出婴儿的啼哭声和咀嚼的声音,不一会,就重新寂静了。
赤虹扬起嘴角,抱着婴儿大步离去,这孩子如此神奇,先带给尊主看看,让她来决定吧。
屋里的秀英狰狞的鬼脸上满是泪与血迹,眸子里盛满了痛苦与悔恨,当初,她也是因为难产才死去的,今日却在吞噬他人家的孩子,她是多么的可恶又可恨!
赤虹抱着那女孩进入到尊主的房间,尊主还枕着一室花香在酣睡,忽然她怀里的孩子小嘴撇了撇,似乎是饿了,发出微弱的猫咪一样的哭声。
赤虹顿时眉头皱的山高,伸手就想掐死她,但是看那张哭的纠结起来的脸,不知道怎么,心里一软,竟然下不去手。
尊主也被这哭声吵醒了,媚眼惺忪的看着赤虹怀里的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尊主,这是院中鬼母诞下的鬼珠子。”赤虹将孩子递给她看。
尊使看着那张皱巴巴的小脸,忽然之间,心里似乎被什么拨动了一下,冷硬的心肠都软了下来,她接过那个微弱啼哭着的小东西,手指伸到她的嘴边,那樱桃般的小口就直接吮了上来。
尊主脸上不由露出轻柔的笑,“赤虹,你是糊涂了,这个小东西,怎么会是鬼珠子。”
赤虹诧异,“不是鬼珠子?”
尊主抱着那孩子拍了拍,似乎找到了安全感,那孩子又沉沉睡去,“我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什么,但是我知道她绝对不是鬼珠子。”
赤虹眼睛一转,“尊主说不是便不是吧。只是这孩子,院子里的鬼仆可养不了,该如何处置才好?”
尊使仔细的端详着女孩的脸,“我记得,方府里,方世桥有个三姨娘,虽为鬼母之身,却未曾产下鬼胎。那女子性格看起来倒是温婉贤良,你去交代一下,让她住进来,好好照看这个孩子。”
赤虹一愣,但是尊主的话她也不敢反驳,脆生生的答了一声是,“尊主,那奶水什么的?”
“让那三姨娘想办法就是,若她带不好这孩子,就去方府把她亲生儿子抓来,丢到万鬼洞里去。”
赤虹点点了点,“我明白啦。尊主,这孩子的名字?”
尊使抬头看了看窗外,青天白云,艳阳高照,然后轻启檀口,“今日天气可真好,这孩子就叫青阳吧。”
赤虹心中一动,尊主在天界时所住的仙山,可就叫做青阳山呀。她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出门安排去了。
尊使看着怀里那张静谧的睡脸,不知道在思量些什么。
海州城中,陈子敬驾着马车,在一处深深的巷子里停了下来,巷子深处有一扇不起眼的门,显然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后门。他跳下马车,“方二公子,这里就到了,我去抱你下来吧。”
忽然帘子一掀,方颜玉已经探出头来,自己跳下了马车。
陈子敬一愣,“你可以走了?你的脸?”
他忽然看到方颜玉的脸,露出吃惊的表情。
就在上车时候还满脸烂疮,现在已经平滑紧致,露出一张姿容丰丽的脸来。
方颜玉淡淡看了他一眼,“神功既成,自然就恢复了。”
陈子敬点了点头,又从马车的门帘上取下个琉璃瓶来,瓶子虽小,却是流光溢彩,夺人眼球。瓶子中装了两根青葱翠绿的羽毛,显然是绿乔的。
“这羽毛灵力刚刚为对付那红衣女子,已经损耗了不少,但是用来隐藏你身上的气息,应该还是足够的。”
方颜玉摇了摇头,“你还是收起来吧。”
陈子敬纳闷,“为何?你不怕泄露行踪?”
方颜玉回道,“我现在已经有自保能力,别人找到我也是不怕。再说,陈家也是饲鬼之家,这里鬼气充盈,要盖住我的气息足够了。”
陈子敬点点了头,将那琉璃瓶子收在怀中。
“你从这门里进去,一路向东走,到尽头有间黑瓦房子,便是我的住处。瑾花小姐胆子有些小,你莫惊扰了她。”
方颜玉看了看他,自己推开门走了进去。陈子敬跳上马车,将马车赶到别处。
这里,是同为海州府四大家陈府的后院。
和方府相似的深宅大院,略有些不同的就是,方府布局严谨,陈府却稍微随意。
方颜玉顺着回廊走,终于来到陈子敬所说之处,那是一个朴素的红砖黑瓦房,破旧的木板门没有上锁,方颜玉吱呀一声推开门,里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是谁在那里?”
方颜玉打量着发问的女子,那女子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头发用一支白玉簪简单的挽了个发髻,素颜白净,一身染青榴花裙,俏生生的如空谷幽兰般凌立。想必就是陈子敬口中的瑾花小姐了,当真人如其名,只可惜……
方颜玉看着她那双无神的眼睛,只可惜,这个女孩也是个瞎子,和他那小七弟一般。方颜玉有些惋惜的看着她,声音冷冽,“在下方颜玉。”
瑾花松了口气,“你就是子敬哥哥说的客人啊。子敬哥哥呢?”
“他在后面,一会就到。”
“哦,好。”瑾花有些紧张的捏着手绢,这个人声音听起来真冷,让她觉得紧张极了,恨不得陈子敬快些回来才好,“那个,你还是先进来坐坐吧。”
方颜玉嗯了一声,离她远远地坐下,闭目等待陈子敬回来。
瑾花松了一口气,不说话倒好,这个人身边的气让她觉得心里发寒,若不是陈子敬的朋友,自己几乎要恐惧的张口呼叫。
屋子里一片静默,直到陈子敬回来了,方颜玉没动,瑾花摸索着上前对他嘘寒问暖一番,才在陈子敬的催促下依依不舍的离去。
“瑾花小姐的眼睛并非天生如此。”陈子敬生火做饭,语调生硬的说。
方颜玉闭着眼睛盘腿坐着,似乎没听到他的话一般。
陈子敬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小姐年幼时候,虽然爹娘不是很关心,却也过的天真愉快。陈家和方家一样是饲鬼之家,作风却大不相同,方家极尽低调之能事,陈家却是胆大妄为。只是陈家家奴口风严,外人只道陈家奢华败坏,却不朝鬼怪方面去想。瑾花小姐十岁那年,亲眼看到她爹和她几个哥哥聚在一起吃人,受到了惊吓,从那以后,眼睛就看不见了,我问过绿乔是怎么回事,绿乔说,兴许是她不愿意再看见。奇怪的是,那天的记忆她也全部都忘记了。不过我觉得这样也好。”
他动作利索的洗菜,然后刀工整齐的切好,“我听说你之前身边有个长相丑陋的仆人,叫鬼奴?”
听到鬼奴这个名字,方颜玉终于睁开了眼睛,露出复杂的神色。
“听绿乔说,那鬼奴对你忠心耿耿。”
方颜玉紧紧抿着嘴唇。
“他虽然名字叫鬼奴,却做着实实在在人做的事情。而我,虽然是个人,却正的在为鬼做事。我和他,不知道谁才是真真的鬼奴。”陈子敬语带嘲讽。
“他不叫鬼奴。”方颜玉冷冷的说。
陈子敬不以为意,“那可能我记错了吧。陈家大少爷昨天就已经关照过我了,看今日海州城里有哪个含冤而死的少女。我昨夜就查到了,城南的山家,有个丫鬟,被山家一家虐待的惨,怕是挨不过今日了。大少爷表面叫我做事,背地里可是一点也不信我,我猜他会早早在那守着。今天晚上,你若是能行动,便和我一起去那看看吧。”
方颜玉的心思却早就已经飞了,阿荣,才离开他半天而已,他竟然已经开始想,那个男人现在在做什么?
阿荣,等我这边事情都解决了,我就去找你,只是,你来我身边是为了报恩,这恩已经报了,那个时候,我要用什么借口留在你身边呢?难道还要用主仆的身份束缚你吗?还是,和你像朋友般相处?或者,是没有亲缘关系的家人?
想到这里,方颜玉不由犯难为,一直以来都是鬼奴在照顾他,他却从未为他做过什么。是他一直在依恋鬼奴,想霸占他,可是,鬼奴对他是什么心思?若是他知道这次是方颜玉联合绿乔骗了他,他会原谅他吗?
☆、罚跪
方颜良为方颜平的丧事忙了整整大半天,待到天黑的时候,主事的管家找到他,说要为四公子举行“引魂”仪式,却找不到三公子方颜舒的人,方颜良抓着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老三被他父亲叫到后院去了。所谓引魂,是海州府这一代的丧葬习俗,用一块白布悬在梁上,再用只白公鸡在棺木上拖几下,意思是将死者灵魂引入肉体,好一并带走。这引魂需要家属都在场,下仆找不到方颜舒和家主,就来求大公子出面。
方颜良早就听说上午正门口的那场骚动,也听说后来父亲曾逼问下仆,仆人供出那道士说是三公子找来的,心里一掂量,怕父亲是找老三算账去了,当即赶往后院。
后院就是方家的祠堂所在。平日里除了家主,没人敢来这里。而方家的子弟,也都是在犯了大错的时候会叫到这里来罚跪。方颜良小时候来过这里几次,自从懂事之后,他就来的少了,仅有的几次,也是兄弟犯了错,他替他们受过,才来的这里。
多年没来,这祠堂看起来竟是这般阴冷,古老的建筑看起来摇摇欲坠,院子里的梧桐在月光下影叠重重,刚踏入祠堂,方颜良就觉得似乎听到什么声音在呼唤他,血液似乎在跳跃,有什么力量在牵引着他一直向前走。
方颜良闭上眼睛平息一下内心冲动,然后快步进入祠堂,远远地,他就看到方颜舒正跪在前方,背影挺的笔直。方世桥一脸冰冷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祠堂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谁在那里?”是方世桥的声音,冰冷又无情。
“父亲,是我,颜良。”方颜良进去,走到方颜舒的身边跪下。
“颜良,你这是做什么?”方世桥奇道。
“父亲,今日那道士是我叫来的,和三弟没有关系。父亲要罚,应当罚我。”方颜良谦恭的垂下眼睛,面无表情的说。
别说方颜舒,方世桥也吃了一惊,随即大怒,狠拍了掌下案几,“颜良,你当父亲是老糊涂了吗?你以前就会代你这些兄弟受过,他们犯的错小,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日你三弟闯下的是大祸,你若要出头,我连你一起罚。”
“父亲误会了,这次三弟确实不知情,那道士是我叫来的。”方颜良脸上神色不为所动。
方颜舒偷看他这一向温润平和的大哥,这次脸上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心里有些感动,也不免有些嘀咕,难不成真的是大哥叫来的?可那道士又为何诬陷他?
方世桥怒极,用手指着他,“好,你这次是打定主意背这个黑锅,我成全你。我且问你,那道士是何来历?你又为何叫他入府,他又为何诬陷是你三弟?你明知道我最恨那些装神弄鬼的玩意,为什么要违抗我?你要将我这个父亲置于何地?”
方颜良沉默不语,方颜舒却是吓得后背满满的冷汗,他父亲脸上一向冷冰冰的,如此大怒还是首次,方世桥在他心中积威已久,任他平日再潇洒不羁,这次也被吓得不轻,他只能担心的望着方颜良。他父亲虽然表面对他们几个兄弟一视同仁,他却明白,每次只要事关大哥二哥,父亲就会轻易的让事情过去。这也是方颜良会替他们顶错的原因之一。只是这次,大哥要如何圆这个谎?
半晌,方颜良抬起脸,目光直视他的父亲,“父亲,难道,这些原因,你不是心知肚明的吗?”
方世桥握紧拳头,“颜良,你这是何意?”
方颜舒心里咯噔一声,大哥这是在顶撞父亲。
方颜良却是淡然一笑,“父亲,中元节那天,你为何要将四弟送入我院中?”
方世桥看着他,“颜良,你说的是何意?我只是让颜平带话给你,谁知你不在,反而让颜平遭了刺客。”
方颜良勾起嘴角,“父亲,颜平到底是怎么死的,你我都清楚,父亲若不怕老三知道,我就在这里说出来,如何?也省的我们父子整日里掖着藏着的。”
方世桥不怒反笑,“颜良,为父就是喜欢你这性子。算了,你打定主意要替你三弟受过,我也不为难你,你和老三去替颜平引完魂,就回来这里罚跪吧。”
“父亲,三弟对此不知情,罚他不公平。”方颜良毫不退让。
方世桥无所谓的摆摆手,“随你。跪到明早自己回去。”
“还请父亲一起去前院,四弟年轻早夭,父亲当在场。”方颜良继续道。
方世桥看着他,被气的笑了出来,“好,我这儿子有担当,冲你的面子,我去就是了。”
方颜良拉着一边跪的僵硬的方颜舒起身,“孩儿在前院静候父亲。”
方世桥挥挥手,示意他们先走。
走出祠堂,方颜舒才发现他身上都湿透了,周围的风吹的他直打寒战。
方颜良仍是一脸的波澜不惊,好像刚刚和父亲顶嘴,逼迫他父亲露面,对他来说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两人刚走,玲儿就来到方世桥的身边,“颜良这性子,真像他父亲。”
方世桥不语,颜良是他大哥的孩子,他大哥死的时候,颜良刚出生,他就将他过继到自己膝下,因此方颜良也不知道他们并非父子。而这方家家主的位置,本也不是他的,而是他大哥的。
“大哥一生都在想着如何反抗尊主,可惜却落得早死的下场,还连带帮他的季家全家上百口全数被尊主灭口,颜良这性子是像极了他,让我欣慰却也担心,怕他落得和他父亲一样的下场。”方世桥脸上黯然。
“死鬼,这方家家主的位置迟早都是他的,只是,颜玉是你的亲生儿子,他又要如何?颜良能活,颜玉就要早死。”说完,玲儿脸上露出伤感。
“我知道,你毕竟是玉儿的亲姨娘,我之所以迟迟不修成生鬼之体,也是想多拖延点时间,你看今日那道士如何?若果真是颜良叫来的,不妨由我出面去和他接触,到时候尊主若真发现,也让我替他顶了这个罪。”
玲儿双手搭上他的肩膀,“你是方家家主,若被赤虹发现,整个方家定要步了季家后尘。还是我去吧,若是被发现,就说是为了亲姐报仇。”想到惨死的亲姐,玲儿美目垂泪,“当初,我不也是因为这样,才会变了鬼的吗?也才得以来你身边。”
两人蔚然叹息,相顾无言。
当晚,方世桥冷着脸,还在方颜良的要求下,亲手抓住公鸡替方颜平引了魂。方世桥不耐烦的做完,将公鸡随手扭断脖子,扔给仆役,就自己回了院子,引魂,哼,引什么魂,是他亲眼看着玲儿将方颜平精气吸进,魂元都吞了进去,怎么可能还能引回来。这些恶鬼,披着他儿子的外衣,整日在他方家晃荡,他看到就不耐烦,早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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