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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奴-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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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奴讶异,没想到公子居然喜欢甜的。只是糖比较贵,要买上一些倒也不易,不过公子说了喜欢,他便会弄来。
似乎看出他的想法,方颜玉微微一笑,“阿荣可是要去买糖?”
鬼奴一愣,摸了摸脸,他的心事这么容易被看穿吗?“是,念常有时间吗,要不要一起去?”
方颜玉挑眉,“当然。”说罢自己带头先走。
鬼奴沉默的跟在他身后,他这几日觉得公子的脾气有些诡异难测,忽喜忽忧的,脸上虽然看不出来,他却总能看到他堆起的眉头。
“那个,念常,你最近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吗?“鬼奴走到他身边问。
方颜玉一愣,眼神一柔,“阿荣怎么这么问?”
“没有,就是看你这几日好像有些不高兴。”鬼奴搔着头。
方颜玉笑道,“怎么会,就是最近的猎物被人抢了,有些恼怒。”
鬼奴送了一口气,“念常指的是张家的那些恶鬼?”
方颜玉摇头,“不是,比那些恶鬼要可恶的多。”
鬼奴心道,比恶鬼还可恶的是什么人?
未再多问,临近佳节,大街上人来人往,这个时候鬼奴的外貌似乎也没那么引人注目,众人都忙着自己的事情,走过他身边只是差异的看了看,更多的也只是惊奇为什么方颜玉和他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怎么会走在一起。
鬼奴下意识的想离方颜玉远一点走,不期然被方颜玉抓住手拉着向前。
“阿荣,人有点多,别和我走散了。”察觉到鬼奴想挣脱,方颜玉淡淡的道,暗中却红了脸别过头去。
鬼奴一愣,由着他牵着手挤过人群。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忽然见大街上一群人围在一起正看着热闹,原本对这些事情兴趣缺缺的方颜玉却拉着他凑了过去。
挤进人群,才发现原来是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正垂死的趴在地上,浑身散发恶臭,鬼奴看了,目露同情。只是那乞丐那张脸,看着却有些眼熟。
方颜玉瞅着他脸上神色,有些无趣的拉着他走了。哼,他是为了他费尽心机,结果人家遇见仇人根本就没认出来。地上那人,不是那个凌华又是谁。只是看鬼奴竟然同情那种人渣,他心中无名火气,自己这几天忽喜忽忧的,还带着他来献宝,希望他得知仇人遭报应,到底为的什么啊。
鬼奴不解的看到方颜玉又冷下脸,怪了,公子这几天脾气太反复无常了。
“念常,你又为什么生气了?”他走快几步,抽出自己的手,与他肩并肩,边走边问。
方颜玉更加气结,只是一瞬,忽然想到,自己这样忽喜忽怒的,若他烦了该如何,而且自己以前也说过,以后再也不会对他有所隐瞒。当下深吸一口气,拉着他走到街角一处人少之地,“阿荣,我又错了。我该跟你说清楚。”
鬼奴笑笑,“不妨事,你自然是有事不方便跟我说,等你想通了,想告诉我的时候再说罢。”
方颜玉看着他平和的眼睛,忽然一叹,是啊,这个人,这个人有这么平和的眼神,“阿荣,你看到那个人,可否想起他?”
鬼奴一愣,“哪个人?”随即恍然大悟,“你是说,那个乞丐?”他皱眉想了一下,半晌都未说话。
方颜玉也不催他,只是耐心的等待。
终于,鬼奴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然后,似乎有条线将所有事情都穿了起来,“念常,这是你为我做的?这几日,你忙的便是这件事?”
方颜玉脸上淡淡的,“天香楼已经倒了,老鸨凌华,你也看到了他的下场。幕后老板赵子意刺杀府尹邱煜,两人都死了。”他脸上露出懊恼的表情,“赵子意不是我杀的。不知是谁抢了我的猎物,若让我知道,我定不饶他。好在赵家的商铺没有便宜他。”赵子意死后,赵家名下的铺子不久便倒闭,有几个便被方颜玉盘了下来。
鬼奴脸上震惊之色半晌才退去,终于,他眼中露出感激的神情,“念常,念常,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感谢。你为我做的这些……我……”他想对方颜玉说感激额话,话到嘴边却有些羞于启齿,只是心中发誓,以后定要百倍,千倍,甚至万倍的回报他。
方颜玉看他感激的神色,先是一喜,随后却有失落跟随而来,是啊,自己替他报了仇,他自然是感激万分,然后,自己就可以要求他永远在他身边,也会一直对他好,也会,依旧宠着他,可是,这种好,是他要的吗?他一晃神,心中的声音却大了起来,管他呢,管他为什么对他好,只要对他好就可以。这些他都不在乎,他就是想要他,想这个男人永远在他身边。
他有些苦涩的笑道,“阿荣,你不必如此。你为我做那么多,我做的这些,都是小事。”他心中深深一叹,“阿荣,你跟我来。”
鬼奴压抑住内心感激,跟了上去,“念常,这又是要去哪里?”
方颜玉轻笑,“以前在家中过中秋,每年,我大哥都会准备点礼物给我们。”提到他大哥,他脸上表情柔和许多,鬼奴看了,心中竟觉得艳羡无比。
“后来我们争锋相对,每年别的兄弟收到的都是称心之物,我收到的却都是稀奇古怪的东西,让人哭笑不得。”提到这里,他又笑了笑,“你知道吗,有一年,我大哥送给我的是一只猫,那猫说是西域商人带来的,浑身有皮没毛,看起来丑的很,只是性格温顺可人。”
鬼奴笑道,“那可妙得很。大公子真是细心之人,这猫性格温顺,倒是最适合你不过了。”
方颜玉脸上露出恼怒神情,“哪有那么简单。民间传说,好女不养狗,好男不养猫,他送我一个大男人一只猫,是调侃我来着了。”
鬼奴噤声,念常,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不过看方颜玉满脸羞赧的样子,他没敢说出来,真难得,他会有这表情,而且,这表情,他居然觉得,很可爱。鬼奴不自在的别过脸,不敢多看那张俊颜。
方颜玉接着道,“以后我都不会再回方府了,只是中秋要到了,忽然想起以前大哥的做法。阿荣,以前中秋,可有人送你礼物?”他转头看着鬼奴。
鬼奴回视过去,“没有,以前我师傅在世的时候,我下厨打点月饼,我们就着茶吃了,看看月亮,就各自回去睡觉。”
方颜玉一笑,脸上带上欣喜表情,“那我可是你生命中第一个中秋送你礼物之人。”
鬼奴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念常,你今天送我的这个礼物,太贵重了,说多少个谢谢都不够。”
方颜玉懊恼的道,“我说的不是那个。”
鬼奴一愣,他指的不是替他报仇的那件事?不知不觉,两人在一家商铺门口停了下来,那是一家衣铺,上面写了几个崭新的大字“季家衣铺”。
鬼奴抬首一看,笑道,“念常可是要添置新衣裳?好巧,这家的老板也姓季。”
方颜玉心道,何止是好巧,这家的老板就是你。嘴上却不明说,引着他进了铺子。
鬼奴见这铺子外表虽然不起眼,里面却颇有规模,几个伙计手上不停的忙碌着,见有来人,已经有一个伙计上前招呼,“客人来看看我们店里的衣服吗?”待他看到鬼奴那张伤痕累累的脸,吃了一惊,又看到他身边的方颜玉,眼睛一转,却是对两人鞠了一躬,然后转身走了。
鬼奴一愣,不知道这伙计在搞什么鬼。
店里的伙计抬头见了他们,也都是露出震惊的表情,很快,一个穿着体面的男人走了出来,那男人看起来年约三十,下巴留了几缕稀稀拉拉的胡子,看起来有几分滑稽之相,那男人见了两个人,张嘴叫到,“掌柜的今日怎么有空?快,里面请,我让伙计奉茶。”随即手一挥,引两人进内室去坐坐。
鬼奴一愣,看了看方颜玉,然后想到,难道,这是方家的商铺?
那男人见鬼奴脸上表情,随即一拍脑袋,“掌柜的,你看我。这我们第一次见,林某还未自我介绍一下,掌柜的,在下乃是这家衣铺的管家,掌柜的叫我林六便可。在下跟着公子多年,蒙公子赏识,公子让林某来替掌柜的打理这家衣铺。掌柜的,快和公子请,早听公子说掌柜的今日要来查账,内室里早准备好账本啦。”
鬼奴听这话却是愣了,掌柜的不是公子吗?这林管家却是一直朝着他说话,这是为什么?
方颜玉终于看不下去,咳了一声,“阿荣,你便是这家衣铺的掌柜的,你忘了吗,这家铺子的老板姓季。”
鬼奴脑子一空,终于反应过来,这才是公子说的中秋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
☆、复明
鬼奴听了方颜玉这话大吃一惊,心中却无限惶恐,虽然被方颜玉拉着走进内室,心中一阵不安,“念常,你这礼太大了,我不能收下。”
方颜玉早知道他会如此客气,便停下脚步正视着他道,“阿荣,其实我这是想请你帮我。”
鬼奴皱眉,怎么送他这么大的店铺却是在帮公子了?
方颜玉正色道,“阿荣,你知道我前些年只顾着练武,虽然我方家富甲天下,是个商贾世家,然而这经商之术我却是不知的。我离开方府,除了这一身武功和之前带出来的一些银钱,其他身上什么也没有,我若是等着坐吃山空,迟早要饿死,阿荣今日代我收下这些,以后你赚钱养我,可否?”方颜玉睁着眼睛说瞎话,他在方府之中,除了练武,经商,读书这些,就算是不想学,他大哥又岂会放过他?他每日的闲暇时间全都被他大哥逼着学查账,学谈判,虽然他总是冷着一张脸唬人,他大哥平日里待人和善,遇到这些学本领之事,却容不得丝毫马虎。只是,不这样说,又如何博得阿荣的同情,让他心甘情愿收下这份大礼。
鬼奴听了他的话,仔细一想,竟然无法反驳,半晌,才弱弱的反驳,“那还是把这商号改成方氏的,我帮你打理便是,只是收下它,却是万万不能的。”
方颜玉幽幽看着他,“阿荣,我现在是离家出走,若是改成方氏,我大哥不日便会把我抓回去,你这是在逼我回家吗?”
鬼奴慌忙摇手,最后一咬牙,“不改名也行,但是,我只是帮打理,这铺子还是你的。再说了,我也不会经商,我只会做点粗活,打理商铺这些的对我来说,太难了。”
方颜玉打断他,“阿荣,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难了?我看比练武容易的多。”
鬼奴瞅着他,“公子不是说不会经商的吗?”
方颜玉一哂,“阿荣,你这是在嫌弃我吃白饭,不愿意赚钱养我吗?”
……鬼奴静默,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公子这是在对他玩心眼吗?
方颜玉抓起他,“阿荣,你若是再拒绝,我便觉得扫兴了。先进去看看,其他的回去再说吧。”
鬼奴嘴巴笨,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只好任他抓进去。
方府里,方颜良万分焦急,尺素还未见他脸上有过这种表情。
方颜棋到现在仍然昏迷不醒,手中还紧紧捏着那块白玉,怎么拿都拿不下来。好几个大夫来看过了,都摇着头,莫名所以。
方颜良咬着牙,如今,知道方颜棋出了什么事的,也许只有华叶,只是,若是他现在带方颜棋出府去找他,说不定会害了华叶。他有些焦急的坐在案边敲着手指。
尺素坐在床边端详着方颜棋的脸,温柔用娟帕擦去他眼角流下的鲜血。她就算心再大,今日也是明白七公子怕是和常人有些不同了,只是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心中担忧不已,却毫无办法。
方颜良想了半晌,低声对尺素道,“府中知道七弟病倒的人多不多?”
尺素摇头,“我去请大夫,只说七公子发烧了,并未多说其他的。”
方颜良点了点头,好丫头,没白费他这几年的培养。
“我出府一趟,很快就回来,若是有人来问起来,就说我亲自找大夫去了。”他交代尺素,便要出门去。华叶啊华叶,虽然冒险,我也要走这一趟,七弟不能出事。
尺素点了点头,看了他脸上难得的凝重神色,也猜到这次估计要不寻常,“大公子放心的去,若有人要动七公子,要先踏过我的尸体。”
方颜良摸摸她的头,转身出门。
尺素见方颜棋手中犹自握着那枚白玉,伸手去碰触,想把它拿下来,手刚碰上去,方颜棋的手却猛的跳了一下,白玉从他手中滑落,原本昏迷的方颜棋忽然深喘一声,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尺素一惊,随即尖叫了一声,甫出门的方颜良听到动静又折了回来,看到已经转醒的方颜棋,脸上终于一扫阴郁,露出温润笑容。
方颜棋惊喘几声,坐起身来,他先朝尺素望了望,随即眼神转移到方颜良的脸上。
方颜良在他身旁坐下,尺素连忙起来,转身去端了杯茶水。转身的时候,眼角落下惊喜的泪水。
方颜良轻抚方颜棋的头顶,“这是怎么了,刚刚吓死大哥了。”
方颜棋却是呆呆的望着他,半晌,却是笑了出来,“原来大哥生的这副模样,当真和别人说的一样好看。”
方颜良听了这话,手上一僵,然后温柔的眸子中射出狂喜,“七弟,你的眼睛,能看见了?”
方颜棋深深看他一眼,又将手拿到眼前,远远近近比划好几次,才展颜笑道,“大哥,我真的能看见了。”
刚进门的尺素听到这话,一高兴,手中的茶盏落在地上,摔落一地碎片。
方颜棋那双秀美双眼看着她,细细打量一番,才柔声道,“尺素,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好看的多了。”
尺素扑上前去,脸上一红,却扑在方颜良怀中,小拳头轻锤,“讨厌啦,对女孩子说这种话,我还没嫁人啊。”
方颜良良久才平复内心激动,“七弟,大哥太惊喜了,这次倒是因祸得福了,刚刚可把大哥吓了一跳。”
方颜棋不说话,又是看了他一会才移开目光,细细打量周身的环境。他摸了摸身下的褥子,“大哥,这个好像不是我的房间。”
方颜良摸着他的头笑道,“大哥刚刚一时心急,直接把你抱到我房里啦。可不是嫌弃大哥床上有臭味吧。”
方颜棋脸上一红,“怎么会?”床上有淡淡的檀香味,这是他大哥喜欢的味道。
方颜良柔声道,“你先好好休息一会。府里人还以为你又发烧了。你眼睛刚恢复,别太累着自己,再睡一会,我再送你回院子。”
方颜棋红着脸拉着被子躺下,“大哥有事就去忙吧,尺素在这里陪我便好。”
方颜良确实为他推掉不少事情,现在见他无恙,便放心离去处理府里事宜,临走前捡起地上白玉,想要带走。方颜棋却阻止道,“大哥,那白玉甚是玄妙,可以留下来给我看看吗?”
方颜良笑着将白玉递给他,“七弟,你眼睛恢复这事,大哥暂时不打算告诉其他人,你,怪不怪大哥?”华叶说过,小七可能是天眼,今日这视力恢复的蹊跷,他还想找机会去找华叶问问清楚,事情未明朗之前,他不想大声声张。
方颜棋摇头,“大哥定然有自己的打算,你不说,我便不问。大哥有何安排只管告诉我一声就可以。”
方颜良点点头,又看了看尺素,尺素还沉醉在方颜棋刚刚夸她的那句话中,见方颜良看她,美眸瞪了一下,“我怎么会是那种多嘴之人。那些人若是知道公子眼睛恢复了,还不得把门槛踩烂,公子又怎么好好休息。我是不可能到处说的。”
方颜良一笑,这丫头嘴巴真快。得了这保证,这才飘然而去。
尺素见方颜棋盯着方颜良的背影瞧,嘴上接到,“这府中又有几个人不崇拜大公子?七公子对大公子的敬仰我很明白,公子大可以明目张胆的看着大公子,不用如此躲闪,不会有人笑话的。”
方颜棋脸上红透,“尺素,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大哥在我心中,就是那天上的神。小时候我只是觉得他和蔼可亲,越是和他相处,便越是崇敬他,爱戴他,现在他在我心中,威信比父亲更甚。尺素,你可别笑话我是孩子,没长大。”
尺素也学着方颜良的样子摸了摸他的头,惹得方颜棋脸上更红,“大公子是这府上最和善之人,他虽然每天都笑着,我却很明白,他也只是对你们这些兄弟和善,若是有人欺负你们,大公子绝不会心慈手软,可就算知道大公子对别人无情的很,我也一样崇敬他。我小时候父母待我都不好,从未体会过亲情,大公子收留我之后,我才知道,这世间还会有这样温柔的兄长,如此爱护自己的弟弟。七公子,尺素只是个命贱的小丫头,我可是对你们羡慕的很,我若能有这样一个哥哥,便是让我短命几十年,我也愿意。”
方颜棋秀美瞳子盯着她,“尺素,你在我大哥心里,早就和妹妹一样。若你愿意,你叫他一声大哥,他定然不会反感。”
尺素抿着小嘴巴笑了笑,心里却明镜一般,大公子会对她好,全是因为他要她对七公子好,若是哪日她对七公子慢待了,便是她的死期。她虽然年少,但是见多了人情冷暖,这些又岂会不知道,只是,明知道,却仍然贪恋那点温柔。真羡慕七公子,可是,她也是真心的喜欢七公子,能呆在他的身边,一辈子做个丫鬟也没什么。这天下的丫鬟,和她一般好命的又有几人?她有什么不知足的?
“七公子,你为什么要这块玉?这玉刚刚害的你晕倒,快把我吓死了,我看不出来这玉有神么玄妙的。”尺素转移话题。
方颜棋终于恢复脸上的冷静,却是笑了笑,“不忙,尺素。我的眼睛刚可以看见东西,对这里的一切都好奇死了,不如你来教我这些东西吧。”
尺素抿嘴一笑,桃花眼眼角扬起,“好,我就来当一回公子的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幽切
方颜棋今日有些兴奋过度,毕竟眼睛盲了这么多年,今天居然在这意外之下竟然可以复明,他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年,怎能压抑内心的激动。今天在尺素的帮助下,他恨不得将世间景物全数映入眼瞳才好。一直到半夜,明月当空,他都舍不得入睡。
尺素熬不住,先去睡了,方颜棋披着外衣,坐在窗口赏月。他把眼睛睁得极大,舍不得放过一丝细节。
良久,直到再也熬不住,这才脱了衣衫,上床睡觉。忽然想起白日里拿来的白玉,又起身拿了过来,握在手中,冰凉的感觉贴在手心,睡意袭来,他才悠悠坠入梦乡。
只是这次,他的梦不再像以前一般,只是一块块的墨团,而是鲜明的意境。梦中的人物,也终于有了清晰的面孔。不知何时,他梦中景色一变,方颜棋惊讶的看到自己正站在一个建筑的顶部,双足□□,身上的衣服正是入睡时穿着的里衣。脚下传来冰凉的感觉,他觉得自己此刻无比清醒,他伸出双手仔细查看,掌心的纹路都清晰可见,方颜棋脑中思索一下,忽然大悟,这不是梦境,也许,是他的元神出窍了,来到了一个真实存在的地方了。
他打量周围环境,天空灰蒙蒙的,不见太阳,也没有月亮,更没有一颗星子。云是铜红色的,低沉的压在天上。他的周围也是灰蒙蒙的,在那一片灰蒙蒙中,居然有个一身白衣的人,背对着他坐着。那人应该个子非常的高,光是坐着,方颜棋都觉得他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看背影,应该是个男人。
四周似乎有无形的压力,方颜棋虽然有些畏惧,却还是赤着脚向他走了过去。
“这位兄台,请问……”那人听到他的声音,转过头来,方颜棋见了他的脸,吃了一惊,那确实是个男人,还是个极为俊美的男人,清瘦的脸颊,锋利的眉,而那双形状优美而深邃的眼睛,瞳孔居然是红色的,深深的血红色。
那人看了眼方颜棋,线条有些冷硬的嘴角动了动,张嘴问道,“长庚?”
方颜棋一愣,随即摇摇头,“抱歉,兄台,我不是长庚,也不认识长庚。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你。”准确的说,方颜棋从来没有听过这人的声音,应该是不认识此人。
那男人站起身来,方颜棋毕竟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年,虽然比起同龄人个子算挺高,在这个男人面前,仍是矮了一截。
方颜棋感受到此人身上发出的巨大压力,向后退了几步。“兄台请别误会,在下只是想来问一下这是哪里。”他怕自己激怒那人,他从未听说过一个人的眼睛可以是红色的,以前听西域回来的商人说过,西方有国名为罗刹,那些罗刹人瞳色与中土人士不同,但是大多也是蓝色,绿色或者褐色,从未听过有人眼睛可以是红色的。这人身上气息也很不一般,居然是浓浓的鬼气,说不定是恶鬼一只。想到这里,方颜棋心里一阵紧张。
那人见他脸上露出微微的恐惧之色,却是淡淡一笑。他容貌俊美,这一笑,那双深红色的眼睛却显得极为温柔。
“你倒也不用害怕,本王也并非嗜杀之鬼。你可是迷路到此?”
方颜棋听他语调温和,心中恐惧略去,“是,我不知此处是何方。我本在房中入睡,不知道为什么来了这里。”
那人抬头望了望天,温和的道,“这里是我记忆中的幽鬼界。”
方颜棋不解,“请问,我又要怎样才能离开这里返回我房中?”
那人却又坐了下来,“不忙,我许久未见他人,你坐下陪我一会,我送你回去可好?”
方颜琪一阵踯躅,他不知自己怎么元神出窍了,以前也有过这情形,只是他那时候眼睛看不见,也不清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从未像今日一般,还与梦中的人有了交谈。
那男人见他脸上带了为难之色,淡淡一笑,“你不用担心。本王不会对你这一个小孩儿下手。本王既然应承了要送你回去,自然会说话算话。”那男人垂下眼眸,“你坐下吧,我时间也不多了,你和我聊聊天,我便送你回原来的地方,可好?”
方颜棋有些为难,思量一下,眼前这只鬼若是想伤害他,他也没有力量反抗,索性不如大方一点,于是在那恶鬼身边坐下。这幽鬼界甚是冰冷,方颜棋坐下,将衣服包裹住脚掌才舒服一点。
那男鬼只是耐心的在一边看着他做这些事,方颜棋抬头看到他眼神,却是一愣,这人,虽然外貌声音全不相同,他竟觉得这人和大哥依稀有相似的地方,大概是那双眼睛,大哥笑起来的时候,眼神也是这般温柔。
想到方颜良,心中恐惧悉数而去,方颜棋居然也抿着嘴巴微微笑了笑,对那人的语气也少了许多敬畏。
“还不知道兄台大名,在下方颜棋,你叫我小七就可以。”
那人见他脸上羞涩笑容,又是淡淡一笑,“本王幽切。乃是这幽鬼界的王。”
方颜棋不知这人竟然大有来头,愣了一下,挠了挠头,他以前眼盲,活动的范围几乎很少超出方家,虽然在方颜良的督促下,也听下仆为他念了不少的书,却少有和他人有言语上的交流。这幽切让他坐下和他聊天,他一时之间竟然想不起来应该聊些什么。
幽切似是看出他的尴尬之处,语气温和的道,“你倒也不用多说什么。本王也只是在这里太久了,甚是无聊,想找人聊聊天而已。你坐着听便是了。你若是听的无聊,也无需忍受太多时间,本王的时间也不多了。”
方颜棋低声问,“为什么说你时间不多了?你可是遇到麻烦了吗?”
幽切听了这话,和他对上眼睛,盯着他望了一会,惆怅一笑,“你这双眼睛妙得很,我看进你眼睛深处,竟然有让我畏惧的东西。小孩儿,你今年多大了”
方颜棋听他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却问自己的年龄,惊讶了一下,然后回答,“在下今年十三岁了。”
“那还真是个小孩儿。也许你年纪小,倒是看不真切,本王现在只是一抹残魂而已,本王在这里都不知道呆了多久了,算算时间,这抹残魂也该消逝了。”
方颜棋听了喃喃道,“消逝,岂不是就是死了?”
幽切点点头,“这样说也不妨。”他看了看沉默的方颜棋,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你这小孩儿生的真是好看,和我那小弟弟长庚有几分相似。说起来,长庚的本尊倒也姓方,还真是巧了。”
显然眼前这人真当他是个小孩儿了,不知为何,看到这幽切,方颜棋总能想到他大哥,太奇怪了,这人给他的感觉和大哥真是相似。只是眼前这人是鬼,他大哥却只是个半人半鬼。
方颜棋脸上微红,“你是鬼王这里怎不见其他幽鬼?”
幽切淡淡回答,“真正的幽鬼界早就毁了,除了我,大概是没有别的幽鬼了。”
方颜棋又是一愣,“抱歉,我不是……”
幽切打断他,“不妨事。”幽切脸上露出无所谓的神情,接着道,“告诉你也不妨,这世上本没有这幽鬼界。本王的家族,原本是海州的一户大户人家,千年以前,天下战乱,我那家族趁乱而起,也想坐地称王,却不想到一场天灾将这整块地全数沉入海中。我家族有上古魔族血脉,我父亲当时不愿屈从天命,强行解开血脉,打开这片空间,带着受灾百姓,来到这处,建立了幽鬼界。”
方颜琪点头,眼前这人是在讲述幽鬼界的由来了。
“进入幽鬼界之后,我们却是无法再出去,当初我父亲开辟此处借助了天灾的能量,想要出去,却没那么容易了。我父亲率领百姓在此处定居下来,这些百姓也是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从此可以过上好日子。他们却不知道,我父亲强行解开血脉,血脉一醒,能力超脱于众人之上,时间长了,便起了别样的心思。”
幽切看向天空,“这里没有太阳,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土地,也是一片贫瘠,百姓在这样的地上,几乎种不出庄稼,日子过的贫苦不堪,但是无法出去,也只能忍耐。而我的家族,血脉醒后,却想到一个能维持生命的好法子。”讲到这里,幽切脸带嘲讽,“他们开始吃人为生。”
方颜琪听了胃中一阵翻腾。
幽切看他脸上露出的微微恐惧之色,却是伸出冰冷的手掌摸摸他的脑袋安抚他,方颜琪本想躲过,但是看眼前的幽切并无伤害他之心,是以受了下来,心中感觉却更加怪异,这人的感觉和他大哥太相似了。
“家族中,我却是个异类。我父亲有子女八人,我排行第三。其他人,都跟着父亲,开始吃起人肉,我却始终不愿意去碰触,因此其他兄弟姐妹便开始排斥我,孤立我,有的甚至想办法要除掉我。”幽切冷笑一下,“我那时候有个小弟弟,血脉醒的时候,才十岁出头,他的名字叫长庚。”想到长庚,幽切的眼神变得柔和,“他是家中唯一干净之人。也只有他不像其他人一样排斥我。我对这个弟弟也是疼爱非常。”似乎想起以前他们兄弟之间相处的日子,幽切身上的冷厉也少了很多。
方颜琪见他良久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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