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花意莫倾城作者:妖三-第1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的模样。

  只除了那双妖紫眸子,仍然是闪烁著晶亮的光芒,与他对视的目光坦然无惧,一点都看不出两日前算计了毕染、致使胎儿无辜流产的心虚与愧疚。

  花示君心头一痛,沈声开口:“花莫漪,囚禁数日,竟是毫无悔改之意?你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过错?”

  从他面上阴鸷神色,花莫漪猜出个八九分,愣神许久:“染哥儿……染哥儿的孩子当真没了?御医们没有能保全孩子?”

  花示君垂在身侧手心握拳,眼神冷下去:“正如你──”他调转目光,终於看向一旁神情肃穆,紧紧阖著唇的陆小念,“──和这个外族奸人所愿了不是?本宫看你长大,却不知你竟能心狠至如厮地步,剑气伤人就算,之前竟还刻意在毕染汤碗中下红花──花莫漪,  你於心何忍!!”

  “红花?”二殿下惊愕,不由自主向前一步,却被严实的栅栏挡住去向。焦急的问:“红花是什麽意思?大哥……大哥我不懂你在说什麽。”

  “毕染的汤碗中验出红花残留,碰过那只碗的,全行宫只有你跟毕染两人。”大殿下目光更冷,重复这个事实让一向沈稳的人话语里都带了微微颤音,“你总不至於跟本宫狡辩,说红花是毕染他自己下到碗里,用来毒害他自己腹中的亲生骨肉的?”

  花莫漪睁大了双眼,一时间竟然无法说出一个字来,心里一阵阵往上蹿起凉意,寒意从脚底一直冒升到了後脊背。

  何止是他,陆小念在旁边的牢房里,也莫名觉得了难以挥去的寒意袭身。修者捏紧手中馒头,神色越发冷凝。

  ──毕染当日出现在正厅时雪白如纸的面色,异常虚弱的举止,原来竟是在他迈入那场剑舞暗局之前,就早已洞穿他们的企图,所以他刻意服下了红花,用腹中胎儿来孤注一掷──!!!

  他竟是将上辈人的血海深仇,将身怀山水图逃出花妖国境,看得比他和花示君的孩子,比他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要重要。

  花莫漪脚底有些虚软,毕染自己服用红花落胎的事实,比他自己迎著剑锋上来还要触耳惊心。现在忆起当时毕染为何故意让他替他盛放鱼汤,原来其中暗含了如此深沈阴险的设计……

  但是,毕染,你怎麽能,怎麽当真狠得下心?

  那个可是你自己的孩子,不是你拿来生死赌注的筹码啊……

  花示君注视著花莫漪骤然惨白的脸色,压下心痛,冷然:“证据确凿,无话反驳了?”

☆、第五十七章  对质

  第五十七章 对质

  一句话猛然惊醒还在震惊当中的人,花莫漪猛然抬起头,急急道:“大哥,小漪没有做过……请相信我,染哥儿腹中孩子,当真不是我……”

  花示君一拂宽袖,一股冷风逼进牢房内,逼到花莫漪胸口。来自花妖国第一皇子的强大妖力威压之重,将二殿下压得许久喘不过气来。

  花示君寒著眸:“本宫没有兴趣听你语无伦次的辩解。再过三日,毕染身体好转,便著人押你回宫,”拂袖转身,语带兄弟相残的恨意,“自去跟父王、千秋解释吧!!”

  提步要离,却听得始终默不作声的陆小念急道:“大殿下留步。”

  阴鸷的视线扫过来,对待这个族外之人,目光便不存对自己手足的微弱温情。

  大殿下眉峰皱得愈紧,冷冷道:“你也莫急。教唆皇室,挑拨离间,祸水东引,戕害无辜。其中任何一条,都够你凌迟处死上百回,安心等待刑部论罪罢!”

  花莫漪一听,立刻把自己背的黑锅丢到九霄云外,挺身就要护短:“大哥,跟陆小念无关!你莫牵连到他,你将他赶出国境便是!”

  “到这个时候你还要护他?”花示君又恼又恨,冷笑声声,“好啊,本宫便成全你,来人,将二殿下带出来,先杖责二十棍!!”

  行宫主事和一边伺候的牢头听是都听见了,但是谁都不敢动。

  花示君吼道:“本宫说的话,做不得数了麽!?”

  傅主事一激灵,赶紧用眼神示意牢头快去打开牢门。牢头哆哆嗦嗦的从腰间解下一大串钥匙,哆哆嗦嗦的去套锁孔。

  花莫漪脸色都白了,却硬扛著不肯向他大哥低头,只紧紧抿著唇,挑衅的瞪著花示君。

  牢头抓著那一大把钥匙,套来套去就是套不开。花示君看花莫漪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心头越加来气,又吼一声:“磨蹭什麽!”

  牢头终於拿对了正确的牢门钥匙,生锈的钥匙插入锁孔,正要扭转打开牢门,手臂忽然被旁边伸过来的一只手抓住了。牢头挣了挣,居然挣脱不得。

  陆小念不声不响的抓著膀大腰圆的牢头手臂,他看起来没有用上几分力,然而牢头在花示君虎著脸的注视下拼命挣扎,手臂都淤青了都没能从修者那只修长而白皙的手腕下摆脱出来。

  “要杀要剐,陆小念悉听尊便。但是在那之前,大殿下难道不想知道,悬桥边的断绳是谁所为?这个疑点一直未能查清罢。”陆小念攥著牢头手臂,冷静道,“大殿下扪心自问,难道没有短暂一刻,曾经怀疑过大太子妃?”

  这句话勾起曾在心头浮起过的疑云,花示君眸间寒意更重,却不接他的话。

  “此次巡边,是大太子妃提出;地点与随行人员,基本是大太子妃一人指定。他是不是说,轻车简从,随侍越少越好?孩子落掉後,他是不是说不愿回宫,仍然按照原定行程前进?”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但依猜测,目的明确的毕染八九不离十会做出这样的  安排。见花示君虽然不接他的话,权作没有听见,然而并没有拂袖而去的迹象,便知自己应当所料不差。

  陆小念接著道:“大太子妃此行目的性如此之强,若是单纯为了去到当年与大殿下相遇之处怀旧,随行人数越多,岂不是越能见证那段邂逅的美好?此回不慎落胎,他不赶时间的话,好生休养,来日再行,亦不会误事──除非,大太子妃如此躁进,所图的不仅仅是  ‘去’到那处而已。”

  他用的是“不慎落胎”四字,既不承认是自己和花莫漪暗中陷害,也不挑明是毕染始作俑者,以免刺激到疑神疑鬼的花示君。

  “……将话说明白。”花示君终於沈著脸开口。

  “在下於化境阁中,查阅到一本古典,上面用奇异文字记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野史,有理由相信那段野史和大太子妃有关。当日去到云都殿,也是为了跟大太子妃当面求证,然而却被他手下之人拼死陷害……”

  花示君哈哈大笑著打断他:“你是说,行刺小漪的黑衣刺客,是毕染所派?他有什麽理由要对小漪动手?”

  “在下并未说是大太子妃派人行刺,只是那黑衣人确实是大太子妃手下不假。”

  “故弄玄虚。”花示君再听不下去,陆小念一脸冷静,和花莫漪一样毫不心虚的从容直视他,说著与毕染截然相反的版本,这种坦荡磊落的言谈举止,竟是让未来的君王莫名心躁意烦起来。

  他不想再任由这个和尚的假设牵著鼻子走,哪怕沈心静气给予犯人辩解的机会是应当之举,他也不想再听下去。

  那会触犯到他心中干净而不染尘的那个人,会像击破水月镜花一样,将所有他以为已经拥有的美好,击溃击碎。

  花示君有那麽短短一瞬,竟是觉著了彻骨的冷寂,心底有无数个声音在叫嚣,制止他继续听任陆小念对他胡说八道。

  牢头还被陆小念攥住手臂卡在牢门前,见花示君好似忘记了方才下达的将二殿下拖出来打一顿的命令,暗暗松了一口气。却听花示君道:“傅主事,你手底下人如何办事的?本宫简简单单的两句吩咐,竟也能拖延了这大半个时辰。阳奉阴违,又或者是能力不济,便  早早撤换了事!”

  牢头的冷汗又哗啦啦冒了出来,这回豁出去使了吃奶的力气挣扎,陆小念终於是松开了手。

  然而牢头还没站稳,一股强大的吸力朝他涌来,跌跌撞撞不由自主就趴到了陆小念的牢门前。与此同时手指也不听使唤的抬起,自主自发的去找钥匙开陆小念的牢门。

  修者平静的看著花示君道:“大殿下不必为难莫漪,若能暂时消气,那二十棍由在下受了也一样。”

  “很好,”嘴角冷笑收也收不住,“就如你所愿。”

  花示君恨恨拂袖而去:“──打他四十大板,给本宫下死力!”

  ****************

  陆小念虽说不上皮糙肉厚,但习武之人,扛住廷杖四十大板还是不在话下的。

  况且尽管大殿下放了狠话,要行刑之人把人往死里打,但那边二殿下虎视眈眈的瞪著,两只好看的眸子几乎要瞪得对到一块去,这种来自背後的嗖嗖寒意也让无辜的狱卒们不敢真正用上十成功夫。

  廷杖这回事,大凡熟练的行刑手心下都有分寸,有把人打残了而身体表面看不出一丝伤痕的,也有把人打得看似皮开肉绽实则内里并没有受多少伤的,这就看各自的把握了。

  对於陆小念,四十大板打是打了,但由於他本身功体深厚加上狱卒在二殿下的威逼下刻意放水,其实最多也就是打青了而已。

  四个狱卒,小心翼翼的把修者抬回牢房里,原本想像扔麻袋一样扔到地上,接触到隔壁二殿下要吃人的目光,只好更加小心翼翼的把人放下。

  花莫漪一通宵没阖眼,陆小念一被抬回来,他就迫不及待趴到墙根。

  “陆小念……”声音里不能掩饰的紧张,“有没有怎麽样?是不是很痛?你难受不难受?会不会感染?”

  说实话,陆小念充其量也就觉得跟小时候贪玩,被陆子疏按在膝盖上狠狠打上一通屁股的滋味差不多。原本想实话告诉花莫漪,叫那人别为自己操心,但一听见那人声音里难以压抑的紧张和关心,到嘴边的宽慰话语就咽了下去。

  他不无恶意的呻吟了一声,却不回话。

  花莫漪看不清楚他的详细情况,只听得他一声好像很凄惨的呻吟,二殿下顿时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喂,喂,小白脸,你别死啊,你振作点……”

  区区几十廷杖倒也不至於将他打死吧。陆小念内心腹诽,却不肯放过这个难得的调戏人的机会。

  他用气声弱弱的回了他一句:“不要紧……”

  “我听不清楚你说什麽!”二殿下急得想穿墙,一咬牙,手指花灵翩现,越过层层栅栏朝修者飞去,“你,你若是想说什麽,对花灵说,──要叫大夫的话本公子替你去叫,陆小念你莫硬撑……”

  身处困境似乎不是捉弄人的好时机,陆小念心中这麽默默谴责自己,却仍然是看见花灵飞入身边盘旋之际,第一时间闭上眼装死。

  花莫漪连叫了他几声,陆小念都没有反应,急得花妖连连自责:“我不该让你替我受刑,我应该想到他们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修者阖著眼,竖著耳朵听花莫漪的忏悔。

  那心思单纯的花妖不疑有诈,花灵在陆小念身边盘绕了好些圈,都叫不醒“昏迷”过去的人,花莫漪不由得焦躁的开始袒露心声:“都怪我,是我太自私,我不想把……不想把身子露出在其他人眼前……”

  他懊悔得要死:“谁让我这麽死要面子,谁让我突然间这麽忸怩,才害你……”

  陆小念悠悠道:“──不肯把身子露给其他人看,那谁不是‘其他人’──?”

  花莫漪哀哀切切的接下去:“当然是陆──”

  “噗嗤”一声,修者再也掌不住,趴在地上就低低笑出声来。

  花灵如实将修者装死的画面传递回去,花莫漪一愣,立刻跳脚,陆小念在这头都能听见花妖在那头暴跳如雷:“姓陆的,你──!!!”

  陆小念一个骨碌翻身爬起来,忍著笑凑到墙边:“我为你受了这四十大棍,便是换你一两句真心话,又有什麽不妥?”

  “本公子方才话没说完,当然是露谁眼里都不可以!”

  修者逗他:“我若是给他们打死了,你会流几滴泪吗?”

  “说什麽胡话,本公子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惊觉自己又上当受骗,花莫漪著恼的收回花灵。

  想要扭头去睡上一觉,懒得理会陆小念,可是那人就靠近墙边,轻浅的呼吸著。花莫漪心里终究还是惦记他身上的伤,没亲眼看见,谁知道这个和尚是不是又在死鸭子嘴硬瞎逞强,跟他上回受伤一样故作轻淡。

  二殿下一边恨死了自己的优柔寡断,一边悻悻的问:“你……说真格的,伤重不重?”

  陆小念嘴角勾笑,柔和了语气,这回很认真的回答他:“他们有留手。”

  花莫漪终於算是放下心来,嘟嘟哝哝说:“大哥真是心狠,他从来都不舍得动我一根手指头,今次竟然不分青红皂白,也要先将我打了再说──”

  “因为大殿下心乱如麻,他有所动摇了。”

  花莫漪忽然惊噫一声,想起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陆小念,你说,方才我们为什麽没指出染哥儿身上有山水路观图?若是指给大哥看,一切疑点都迎刃而解……”

  陆小念皱起眉头,这一点他方才其实有意识到,但选择了缄口不言。

  “先前毕染曾说,他是因为怀胎导致功体受限,方无法隐藏皮肤上的路观图形;这次他破釜沈舟,将孩子落掉,无法确认他是否能够重新掩盖住身体的秘密。”若是把这个关键证据提出,而恰巧又不能捉住现场的话,他跟花莫漪的疑点只会越来越多,最终跳入黄河  都洗不清了。

  倒不如暂时保留著这个未知因素,等到能够亲眼确定,或者是更好的时机,再来揭露。

  花妖一想也对,不由沮丧了几分。

  肚子又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从昨日下午到天光微亮,他始终处於神经高度紧张状态,没有进食。

  陆小念把白面馒头又递过去。

  花莫漪:“……本公子说给你吃,就给你吃。”

  肚子又咕,叫了一声。

  陆小念忍著笑:“我当真不用。辟谷这回事,若是开了头,最好坚持下去,不然前功尽弃。你既然饿了,又何必跟我客气。”

  二殿下努力压制腹中饥火:“不好,本公子已经连累你落狱,害你被棍责,怎能让你再空著肚子入睡──”

  陆小念压低声音,笑吟吟道:“谁说我要入睡?一会儿我便溜出去了。”

☆、第五十八章  疑云

  第五十八章 疑云

  陆续有来自王城的灰嘴红翼鸽子,扑扇翅膀停落在行宫最大的鸽笼之上。

  傅主事不敢怠慢,已前後差遣了几轮侍卫,第一时间将来自五公主的讯息送至大太子案头。到後来,侍卫将鸽子腿上绑著的纸条拆下,放置托盘中给大太子送进来时,眼尖的发现同样的纸条,整整齐齐摞成一堆摆放在凭几上,大太子连拆都没有拆开看。

  背对著门口的大太子脸色究竟如何,下人们都在揣测,但没有人想去亲眼验证。

  其实那些纸函,拆与不拆,花示君心中分明得很。

  花千秋接二连三飞鸽传书,急急忙忙的传递无非同一个信息,就是向他申明花莫漪的无辜。

  ──皇兄你要相信二哥。二哥是你看著长大的,他决然做不出杀害胎儿性命那等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事情背後一定有隐藏的真相,退一万步说真有此事的话,那个叫陆小念的一定才是罪魁祸首。

  ──另外关於毕染,皇兄,千秋……千秋尚有话要同你面谈。

  她说面谈。

  毕染是受害者,他辛苦所怀的与他的孩儿,被花莫漪与陆小念联手残害。为何千秋却说要就他之事,同他面谈?

  难道千秋兴师动众将所有鸽子放出,不该是为了安慰他与毕染的痛失爱子才对?

  他起初还耐著性子看千秋替花莫漪做的辩解,看著看著,竟然觉著自己难以分辨小妹的初始动机,她说要他等她自王城赶来,这件事或许另外还有蹊跷──到底花千秋想表达怎样的涵义?

  手中紧握的纸条转瞬化作齑粉,自掌心碎落。

  他似乎懂了什麽,但他一点也不想懂。

  “来人。”沈寂了一整日,一言不发,花示君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喑哑得不像话。

  贴身侍卫也被他反常的音调吓了一跳,待见得一向沈稳冷静的大太子回转过身,双眸中难以掩饰的血丝,面色沈郁时,更是惊骇。

  “大、大殿下。”

  花示君看著他,脑海中想的是一回事,开口却是:“……牢狱那边的状况如何,你们有好好看守著犯人吗?”

  “回大殿下,今日巡过三轮。二殿下还是如昨日一般,不肯进食……而且二殿下开始变本加厉的又吵又闹起来了。”说起花莫漪,简直是有满肚子的心酸泪要倾吐啊,侍卫几乎想替牢狱的同仁们泪眼婆娑一把。

  “……他又闹什麽?”

  “二殿下嫌弃狱中夥食不好,又说睡得不舒服,他还将花灵放出来满牢狱飞,十几个兄弟追那些花灵都追得伤筋动骨……”二殿下的御花成兵术在全花妖国是排行数一数二的,真斗起来,只怕也不会逊色大殿下多少,他们这些小小的虾兵蟹将哪里是二殿下的对手。二  殿下诚心要闹,全牢狱的看守都忙得上蹿下跳,根本没功夫去看押另外一个犯人陆小念。

  花示君眯了眼,花莫漪这般闹腾,倒是出乎他意料。

  “陆小念呢?”

  侍卫赶快回答:“那名异族人好端端的躺在自己的牢房里,听说在辟谷,不能随便动弹。属下也去亲眼看过,跟死了似的,倒是安分守己得很。”

  花示君心说,或许是陆小念被杖责四十大棍後昏迷了过去,一时安静得过了分,花莫漪无法亲眼查看他的身体情况,心里焦虑而开始胡作非为罢。

  也罢,就算花莫漪再怎麽闹,借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他的眼皮底下逃狱。就由得他去发泄好了。

  意念一转,花示君踌躇片刻,终於还是问:“毕染现在在作甚?”

  “大太子妃一个时辰前方醒,眼下应该是在沐浴。”

  “……给本宫带路。”

  轻烟嫋嫋,水雾弥漫在密闭房间之内,将房中家什器物都遮掩上一层薄纱,视野所及,什麽都不甚分明。

  毕染自屏风後低低道:“你们退下吧。”

  两名自王城跟随而来的侍婢互望一眼。

  在渐浓的热气中其实也看不清彼此的神色,更看不清掩映在屏风後似有似无的身影。两人皆略微犹豫:“这……大殿下嘱咐奴婢们寸步不离,务必服侍好大太子妃……”

  “我已能够自如行动。”声音平静,却隐隐带有不容分说的震慑力。

  毕染清越的声音穿透屏风与层层水雾而来,刚刚流产应该是虚弱非常的人,话语中却染了分外冷寒之意,两名侍婢莫名起了一身寒颤。

  想想只是沐浴净身小事,应是不会出甚大差错。

  “是……奴婢告退。”

  咿呀轻响,门扉重掩。

  毕染闭眸听著侍婢脚步声远去,藏在背後紧攥的手指缓缓松开,扶上盛满了热气腾腾泉水的长型木桶。身体其实依然很孱弱,自榻上起来时眼前就是阵阵晕眩;侍婢扶他过来屏风後时,脚底都在发飘。

  但他仍然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将人支开。

  自洒了药香的泉水中,看见自己苍白黯淡的面色。毕染自嘲的想,自主打掉胎儿,到底还是元气大伤,短时期内他已无法动用真气。这或许也是另一种报应,被残忍牺牲掉的孩子,用他自己的方式报复他这个心狠手辣的生身之人。

  想到孩子,心腑间陡然蹿上钻心蚀骨的疼痛,握住木桶边沿的手指一软,身体就险些直直向桶内倾栽而去。

  所幸及时回过神,稳住了身形,把所有关於孩子的念头强制压抑回去。

  木已成舟,再多回顾与痛苦,也挽回不了他亲手杀害那个小生命的事实。

  毕染闭上眼又睁开,一手摸索著解开前胸衣襟,月白色里衣缓缓滑到腰间。

  目光从肩头,落到小臂,再落至上身裸露的白皙肌肤上。

  将侍婢们支开,他本意并不真是要沐浴清洗。而是想要确认在胎儿离体後,原本无法藏匿的山水路观图,是否能够重新借由本身功力,再一次压制住其显形。

  他方解开衣襟,尚来不及在氤氲水汽中看清身上肌肤详细,忽听门外脚步响起,花示君竟已是不请自来,推开了他寝房的大门。

  毕染陡然一惊,花示君已迈入房中。过人的眼力四下里一扫,已看清房中空无一人,唯有屏风後隐隐传来水声。

  大殿下当下就微微皱起了眉峰,出声询问:“人呢?不在此好好服侍太子妃,却是都到哪里偷闲去了?”

  毕染迅速将衣襟拉上,手指扶著桶沿,不做犹豫,勉力提气纵身,跃入蒸腾著热气的木桶中。足尖触到桶底便是一软,小腹赫然抽痛。

  他捂著腹部,将呻吟咬碎回喉咙里,只倒抽了一口冷气,额头上渗出微汗。

  “我……让她们下去休息。”勉力挤出几个字应答花示君。眼前发黑,想来是刚才勉强运用真气,触及了流产虚弱的身体。

  花示君一顿,想是听出他声音不适。挥手让跟随的下人退去,自己大步迈入房内,一个转身,便越过屏风,看见浸身热水中的身影。

  毕染浑身湿淋淋的,蜷缩在桶内,花示君目光在他整齐的衣著上逡巡了个来回。

  “我在净身,你进来作甚?”

  “哈……”大太子却是丝毫没有转移视线的意向,灼灼眼神,侵犯意味十足的在他由於浸湿身子而曲线毕露的身段上凝视驻留。

  毕染一噎,过往花示君尊他敬他,轻易不越雷池三步,像今日这般对他暗示他“非礼勿视”而听若未闻的情景却是从未有过。男人带著侵犯意味的目光越是沈凝,越是蕴含著某种不言自明的危险。

  毕染捂在小腹上的手,不由自主的松开,改为紧紧攥住了自己衣襟。

  “花示君,”警告的提高了声音,“我在洗浴。”

  花示君却拉长了声调,若有所思,缓慢而冷静的问道:“那告诉本宫,你何时多了个穿著衣物净身的嗜好?”

☆、第五十九章 消失的山水图

  第五十九章  消失的山水图

  这是意料之中的问题,可是电光火石间,毕染想不到理由搪塞。他猛然张开口,迟疑著:“我……”

  “还是你认为先前有宫婢在侧,不欲袒露身体,於是自己先行下水,待支开人後再来宽衣解带?”男人沈缓而平静的声音,好似在理所当然替他寻找合适的借口。

  毕染微松了口气,想顺著花示君的理由说下去,下一刻却惊觉男人的手指已穿过浓厚水雾,直向自己罩来。

  “你──!”水中之人登时慌乱,猛然缩起身子,抬起双手想要抵御。花示君眼底掠过一抹厉色,单手扬起,指尖逸出强大妖力。紫色气旋盘旋而下,紧紧缠绕住毕染妄图抵抗的双手手腕,牢牢将其束起捆缚。

  “花示君!!!”

  “本宫今日忽然兴起了一点闲情逸致,想要来与本宫的爱妃,鸳鸯戏水一番。”不见一丝微笑表情,面上神色是冷得足以冻结整桶暖热泉水的寒意。毕染狠狠瞪著神色阴鸷的男人,心中掠过百般玉石俱焚的念头,甚至想要咬断舌尖来制止接下来发生的一幕。

  可是花示君沈身入水时,男人稳健浑厚的胸膛自前方紧紧贴合而上,毕染鼻尖嗅到男人熟悉而令人混乱的气息,多月前醉酒後的那些荒唐场景霎时一一袭上心头,如走马灯般回溯逆流进回忆里。

  “唔──!”唇被欺上来的双唇堵住,手腕被狠狠反剪到身後。

  花示君咬著他薄薄的唇瓣爱恋厮磨,似是低笑,又似是自语:“早听闻薄唇之人大都心性凉薄,毕染你说,本宫这道听途说之论,可否采信呢?”

  “……”想逃,可是空间狭小,身体又软软的提不起劲,他无处可去。

  察觉花示君修长手指已慢慢爬上他胸前,毕染努力睁大眼眸,徒劳无功的向後仰靠,然而男人灵巧的指尖,在他剧烈挣动中已挑开了胸前第一颗盘扣。热气萦绕中毕染看不清男人的眼神落在何处,盘扣挑开的一瞬,只感觉得到那素来老成持重的大太子,竟是俯下  头去,一口咬住他精巧的锁骨,尽情吮吻起来。

  “唔……呃──!”

  又一颗盘扣被挑开,吮吻的唇再度游移向下。

  “不……住手……”

  身体被唤起贴近男人的本能,毕染剧烈的颤抖著,抗拒著情不自禁想靠近那人、索求更多的欲望。脑海里始终有个危机在提醒他,不能让花示君继续解开他的衣物,不能把身体,暴露在他已起疑窦的视线之下──!

  毕染弓起膝盖,就要不顾一切撞向男人下腹。

  花示君早有防备,一手迅疾如电,按住水中乱动的双腿;眼神再变,再不掩冷厉神采。妖气再度爆冲而出,在水面激起高溅的涟漪,水纹强烈波动中,毕染周身衣物再无阻碍的片片碎裂飘飞。

  “!!!!!”衣裳全数被撕裂的霎时间,毕染脸色惨白。

  男人一手擒著他双腕,将人拉离水面,花示君衣冠整洁却周身水淋淋的,同身无寸缕的他面面相视。

  毕染整个人几乎埋在花示君胸前,长长青丝披散在身後。

  能够遮掩住几分?

  这重重水雾,花示君又能够看清几分?

  若亲眼自他身上看见与世隔绝、神秘莫测的花妖国内部山水路观图,结合前因後果,花示君定然能够知晓一切都是他布控操纵。

  他不惜以身犯险,以苦肉计潜伏花妖国十年光阴;他要带著路观图逃出国境,带领族人血洗深仇的筹划,满盘皆输。

  至此便是终点。

  长而凌乱的发丝,浸透了水而湿淋淋搭在颊边,毕染垂著头,一瞬间只觉万念俱灰,生无可恋。

  花示君静静的站著,一语不发,良久良久,忽然松开了擒抓他的手腕。

  声音没有什麽起伏,却多了一丝温暖。

  “方才是本宫失态,将事情闹过了。”他道,自已然温凉下来的长桶中迈出。并没有回身看他,只是淡淡道,“你继续罢。本宫会唤人来再添些热水供你濯身。”

  手腕上传来的疼痛和隐隐的淤青还在提醒方才的争执不是儿戏,毕染怔怔站立在浸没过腰间的温水里,看著花示君负手缓步离去的身影。

  他低下头,萦绕房中的热气已然消散而去,此时已能比较清晰的看见自己全身肌肤。细白若陶瓷般精细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