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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话物语-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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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喻什么话也不说,扭头就走,什么好脸色都没给人看。
白祈颇为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追了上去。
“你走那么快我都跟不上了。”
苏喻听了,停下脚步,看向白祈,他阴沉的脸变得更加黯淡。
他没好气的对白祈说:“人家女生和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回答人家,追我做什么?”
白祈伸手触摸苏喻的下巴,苏喻闪躲着。他怒目圆睁的冲白祈喊道:“不许碰我。”
白祈拉住苏喻的手,明知故问道:“你生气了?”
苏喻想要甩开白祈的手,却如何也甩不掉,就像手上沾上了湿面粉一样。
他不回白祈的话,只是自顾自往前走。
小蝉一行人站在后面看着这幕,再怎样直的女人也会觉得有些奇怪。
最终小蝉开口道:“他们,他们……”。
“大家好,我是体育部新转学来的跃潮,请学姐们多多关照,我还没有女朋友哦。”跃潮就算化为人形还是不改掉老毛病,这使得谷亦很头痛。
“跃潮,你给我过来。”谷亦黑了脸。
显然,女人们对男人味重的谷亦和长相俊美的白祈更有兴趣。跃潮虽然长得比谷亦精致,不过女人不喜欢比他们还漂亮的生物。
“这位是?”小蝉他们不敢直接询问黑脸大神,转而问跃潮谷亦的身份。
“他,篮球部的谷亦,我的……”。
跃潮还没有开口,嘴就被谷亦用手堵住了,谷亦直接把跃潮横着抗在手里,架起来,离开前,还不忘给那些女人浇一盆冷水。“男朋友。”
跃潮踢着双腿,从谷亦的指缝里面呼喊着:“不,不,我的朋友,只是朋友,喂,你们别跑啊……美女……”。
跃潮只能看着美女们离他渐行渐远。
5、
苏喻的手依旧被白祈牢牢的锁着,他在前面走着,而白祈跟在后头。
校园里面的行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个,或多或少的说着闲言碎语。
到了一个转弯口,四下无人,苏喻终于受不了,爆发了。
“你不要像条狗一样跟着我。”他破口而出,才发现自己太过分了,只不过他收不回那句话,他不敢直视男人的眼睛,害怕看到他眼神中的失望。
苏喻想要道歉,而他可笑的自尊令他坚持着,男人的手渐渐放开,苏喻害怕白祈离开自己,却不料对方回他:“是,我就是一条狗,我就是要跟着你。”
苏喻不回他,他的脸如火一样烫起来。“你说什么呀!你疯啦!”苏喻伸手去垂男人的胸,白祈一把揽住他。
细腻的肌肤,肥皂的清香,四月的樱花,转角的小巷里,白祈的怀抱如一汪清泉淹没了苏喻的心绪。
他在苏喻耳边说:“和我一起,苏喻。”
作者有话要说:
☆、(七)
1、
白祈终于说出这句话,只需苏喻回答,他们之间的感情就有了新的定义。只是苏喻没有回答,他不确定,沉默着。然后男人松开手臂,看着他,他笑着,抚摸苏喻的头发,对他说:“我送你回去。”
在苏喻迟疑的那刻,白祈认为自己得到了答案。他想:他不爱他,即使他等他一百年,两百年,三百年……一亿年,他都不爱他。他不想告诉苏喻这些,不想他知道他在那些岁月里,等得肝肠寸断,疼得撕心裂肺,苏喻不爱他,那么他就没有义务承担自己的痛苦。是他自己要喜欢苏喻的,没有人拿着枪,拿着刀,拿着棍子,拿着皮鞭架在他脖子上,企图威胁他去喜欢这样一个人。他喜欢这个男人,是自己选择的,他不想责怪任何人,也不能责怪。苏喻爱不爱他,他都必须接受。只是他又注定成了苏喻今生的“朋友”,一想到自己必须躲在阴暗的角落看着他娶妻生子,心就开始隐隐作痛。
他想和谷亦一样,不论对方喜不喜欢他,都冲上去,把人绑在身边,一遍遍的爱抚,在爱人浑身上下都留下自己的痕迹,也不松手。可白祈又与谷亦不同,苏喻也不是跃潮,他做不到强迫苏喻,做不到看着他不情愿的表情,做不到在他内心深处划开一道道口子。
说到底,他太爱他,舍不得伤他一分一毫。到底是太爱了,总想着相守到老,开口以后,才发现又是这样一个轮回。
2、
苏喻睡了3天,醒来觉得天昏地暗。
3天前,白祈对他告白了。但苏喻不确定那是不是告白,“和我一起,苏喻”这句话算是告白吗?苏喻就连做梦都在念着这句话。他一直想,一直想,要如何是好?
他找出所有名著,古今中外的都有,《红楼梦》、《简爱》、《聊斋志异》、《傲慢与偏见》……只为在这些爱情小说里面找寻一个答案。然后他发现,没有答案。
他打开手机,以为白祈会打给他,没有电话留言,也没有短信,他不再联系他。这是苏喻预想到的事情,也是苏喻最怕发生的事情。
“不联系”三个字不用那么轻松说出口,也能做到。
苏喻打开窗,打开门,就那样敞开着,任由风吹进屋,连雾霾都不怕了,足见他是活腻了。
只是当苏喻再次回头的时候,他的沙发上坐着跃潮。
跃潮开口就说:“把你家男人从我家带走。别缠着我和谷亦欢好,我元神都支撑不住这人形了。”
苏喻跟奄掉的大白菜一样坐在床角,也不回跃潮的话,就那样沉默的坐着。
跃潮最讨厌别人这样沉默不语。
他冲苏喻破口大骂道:“喂,你这小子,说句话呀!没见着我和你说的事情么,速速和我回去,把你家男人带走。”
他又冲装可怜道:“你以为我逃出来一次容易,谷亦要是知道了,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3、
“你爱他吗?”苏喻莫名其妙的问跃潮。
“爱谁?”男人不明所以的反问着。
“谷亦。”
跃潮回苏喻:“天知道,在一起几百年了,就他活着,只好跟着他列。”
苏喻又问跃潮:“不知道,怎么能在一起?你又不确定你真的爱他?不是吗?”
跃潮听了这话,说道:“他爱我吗?他曾经更爱过别人吗?他爱我是否比我爱他更深?这是些探讨爱情,度量其深度,对其进行种种猜测和研究的问题,也许正是它们将爱情扼杀了。
如果我没有能力爱,也许正是因为我们总渴望得到别人的爱,也就是说我们总希望从别人那儿得到什么,而不是无条件地投入其怀抱中,并且只要他这个人存在。”
跃潮说完这句话,反问坐在床榻上的苏喻。“你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吗?你不敢言爱,苏喻。”
苏喻摇头,然后若有所思的对跃潮说:“没想到你思考问题那么深刻。”
跃潮指着苏喻书架上的那本《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笑着回他道:“这书里写的,傻瓜,你买书,不看么?”
苏喻这才慌过神,自己被跃潮捉弄了。
4、
苏喻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不再自己的出租房里了。
四周环水,以古建筑为主,朱红色的长廊上,一白衣长衫男子坐在河岸对着夕阳独自饮酒。
跃潮直接把苏喻推到男人身边,冲白祈道:“人,我给你带来了,有话快说。”
白祈没有准备,他转过头,真的对上苏喻的眼睛,吓得差点从狭窄的长廊座位上掉下去。
“跃,找你半天了,你又逃到哪里去了。” 谷亦正拿着五本厚厚的尘封资料走向他们。
谷亦见了跃潮就把手中的书放置到他手里,对他说道:“把这些档案看了,我们接下去要干这单活儿。”
跃潮心里特别不情愿,他最讨厌看密密麻麻字,再加上他许久没有欢爱过,肉/身乏的很,没力工作。
他的狐狸脑袋转悠着,里面冒出个坏念头,他直接把手上的书本扔到苏喻怀里。
跃潮对苏喻道:“安排你和白祈搞定这件案子。”
“哎!”苏喻当然不想同意,只是他一时想不出推脱的话语。
不料跃潮冲他说道:“哎什么!不要妨碍我和谷亦欢/爱,不然要你们两个好看。速速看了这些文案,办了事情,早些回来。”
5、
跃潮说完,就一溜烟跑了。
谷亦也听见了跃潮对白祈和苏喻说的话,他到也没有阻拦。因为么,这件事情,好像他也得益。先是把自己的活儿给了白祈做,后是么……欢/爱的事情他是许久没有做了,这些日子忙了些。不干活,躺床上的事情,不止是凡人的爱好么,四界之内,无人不爱,不是么。
不过谷亦见跃潮走上来,还是开口教训他道:“你倒是敢指使白祈做这做那,胆子倒是不小,小心他超度了你。”
跃潮听了这话,一点也不在意,伸手拉住谷亦的臂膀,回男人道:“我才不怕他,他又不像你。”
跃潮这话摆明了故意刺激谷亦的,不过男人知道他的心思,也成全他的心思。
他直接抱起跃潮,走进了古风浓郁的房里。
房里不久就传来娇/媚的喘/息。
院里种植着大片的树木,花草。
湖里养着金鱼,多为红色,也有部分为红黑相间的。
白祈把手中的面包扔到湖里,引来大片金鱼的抢食。墨绿的湖水中,簇拥着大红色的鱼儿,他们摇着尾巴,争夺着那一点面包屑。
苏喻看着,觉得鱼和人一样。
不过他更喜欢看鱼争夺食物而非人,因为那些生物,有妙曼的身姿,灵动的鱼鳍,红色的鱼鳞。
“走吧。”苏喻开口对白祈说。
“去干吗?”白祈问他。
苏喻把手上沉甸甸的档案递到白祈手上,回他:“趁天黑之前,看完这些。”
白祈点头,应他。
作者有话要说: 清明前感冒了,不知道是不是鬼附身,嘻嘻,开玩笑拉!是被人传染的,你妹的,下一章就把那人写成小受,虐死他。
《戏子图》完结,预告下一章《情不归》
我觉得前一章《不眠症》有点虐了,所以这章写的比较活泼,有没有感觉到?没有么,怎么会列……
作者别卖萌了,再卖萌,也改变不了你后妈的本性。
再次提醒一下,更新时间为每周一。
☆、(一)
1、
采桑子
纳兰德性(清)
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
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
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
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
2、
潘月生还是潘月生。
蒋浩戈还是蒋浩戈。
从未改变过。
3、
夜稠的化不开,微凉的风吹入屋中,苏喻猛然起身,朱红的花雕椅也受了他的惊。
苏喻将书“砰”一声置到男人面前。他说:“带我去见他,我必定要送他走。”
他不知犯了什么病,就那样站在直直的站在白祈面前,像是鬼上了身。
雕花窗户半掩着,晚风吹进屋,白祈就坐在窗口,那风乱了他的黑发。他的指戳在素净的宣纸上,来回滑动着,竹叶发出“簌簌”的响声,周遭的空气凝结着团聚在一起,暗成一片的天打着雷,但就是不落雨。
荷塘里面的金鱼,青蛙,就连是那院中的花,也憋足了气,拼了命的摇头呐喊只为脱离这稀薄的供氧环境。总是这样的,下暴雨之前,总是闷成这样,每吸一口气也让人觉得奢侈,不要说动物了。
苏喻再次睁开眼便是个陌生地了。夜没了,风雨也没了,桃花满山烂漫,翠绿一片,中午十分,晨雾已散,阳光明媚,杂草长得根根分明,细长如葱。有穿戴袍子的老者带着斗笠,挑着担子下山赶集;也有十八七岁的少年郎穿着青衫背着竹篓上山采药。
苏喻瞧着这些人的服饰,有了猜测。只是他还是觉得奇怪,上次白祈用了香料,才入梦,这次不知如何到此地?
他开口问男人:“我们如何而来?”
白祈回苏喻:“随你心而来。”
苏喻不在问话,只觉得:白祈这张嘴就会胡说八道,油嘴滑舌的可以。
“那个是潘月生?”苏喻见人就要上前去,亏了白祈拽住了他。
“别去。”白祈喊道。
苏喻回头看白祈,他解释:“他看不见你的,去了也没用。”
苏喻只好作罢,只不过现下白祈正拽着他的袖子,猛然要是甩开,倒是太过不近人情了。可就这样拉着,苏喻又觉得不自在。好在,白祈很快就松开了手。
白祈不回头的往前走,莫名开口:“苏喻,你看了那档案,该是知道他早已死了的……”。
白祈不再说下去的原因是苏喻红了眼。
他看向身后的苏喻,他杵在那里,山里刮过一阵风,桃树上的花瓣凋零,如仙女散花般,缤纷错落的从苏喻周边飘过,带走了他脸上的泪。
他只不过是开口回白祈:“我知道。”
而那一句“我知道”,对于白祈来说,仿佛隔了几百年之久,悠远,深长,恨不得扎根在他心底,用尘土掩埋起来,永不见天日。
安慰的话,白祈一句也说不出来;就连一个拥抱,也怕苏喻的拒绝。他只好上前,尽力离他近些,哪怕走不到他心里,走的近些也是好的。
白祈这样想着,看着在山里玩够了正要回去的三人,其中两位少年,一位少女。
4、
三人都着白衣,挽着青丝,那身材娇小,面色圆润,一笑便有酒窝的叫杨一笑。
那气宇轩昂,年纪轻轻就身材挺拔的英气少年叫做蒋浩戈。
只他,一样白衣姗姗,站在少男身边显得瘦弱了些,即使站在那妙龄少女旁边,也像是她的胞弟,半分瞧不出他也足有了十八,最多也只觉得他年方十六。
他便是潘月生,个子不高,眉目清晰,眉是眉,眼是眼,嘴是嘴,鼻子是鼻子是的,轮廓清晰的让姑娘家觉得可怕。他这容貌是初次瞧,不觉什么,看了再看,竟会想“哪里来的奶油小生”,不过看了也不让人家觉得娘气,也别小看了他这副身躯,他从小习武,手脚利落,在这蜀门中,除蒋戈浩外,他便是第二把手。
杨一笑文如其名,笑得正欢乐,她手中捏着一支桃花枝桠,来回晃悠着。见路上无人说话,便开口道:“你们怎的不说话,沉闷死了,难得出来踏个青……喂,师哥,说个话呀。”
杨一笑这话是冲着潘月生说的,不过潘月神神情涣散的看着两旁的风景,并未领情。
倒是蒋浩戈回道:“师妹,你走慢些,小心摔着。”
“瞧瞧你,瞧瞧你,和我爹一样,把我当什么,豆腐啊,人一碰就会碎成渣么。”杨一笑回着蒋浩戈。
“师傅,师兄不是把你当豆腐,他们将你视若珍宝,怕你一摔便碎了。”这话自当是潘月生说的。他虽自幼习武,不过也喜看书,杨一笑的父亲,杨会天总说他这徒弟,一股子文弱书生样子,怕不成气候。
“那你也将我当成宝贝咯?”一笑反问潘月生。
潘月生有些尴尬的不知如何回答,他这个师妹就是这样,胆大妄为,什么话也敢说,什么事也敢做,都是被杨会天宠坏的。
杨一笑出生,母亲便难产死了,其父后无娶妻纳妾,只她一女,自当宠爱有加。
“你别逗你二师哥玩儿了,他脸皮薄。”蒋浩戈见状帮潘月生说话。
杨一笑听了,大声嚷嚷道:“好啊,你们两个串伙欺负我,待我回去见了爹爹,告你们状去,把你们关禁闭。”
5、
杨笑说关禁闭的事情是玩笑话,只不过有些玩笑还真开不得,三天后,蒋浩戈和潘月生真被关了禁闭。
原因很简单,蒋浩戈私自外出,他下山去喝酒,喝得醉醺醺凌晨归来,是潘月生给他开的门,后来不知是谁走了风声,潘月生知情不报,一同被关了起来。
蜀门弟子有门规,其中一条便是不准私自下山,蒋浩戈便是犯了这条。
杨一笑知道了,去求她爹爹,哪知杨会天早就知道,偏就不见她女儿,让她急个半死。
只见她在门外冲他爹大喊大叫:“大师哥私自外出又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他关禁闭也早已习以为常,怎地这次非得拉上二师哥,瞧他瘦弱纤细,身子哪里耐得住……爹爹……你怎地如此不明事理,他不过是好心帮师哥罢了。”
杨会天在屋里回她女儿:“他是助纣为虐,不惩戒月生,如何服众。”
“若非你觉得,二师哥知道大师哥醉酒回来,第一时间告诉你,便是好的么?这样才是奸诈小人,无情无义之徒,只知道讨好你欢心。”杨一笑说这话的时候看了门外的“告密者”。
杨会天只说:“我说不过你,不过我是绝不会放了潘月生的,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哼。”只听杨一笑如此置气道,稍后就走了。
蜀门的禁闭室内。
所谓禁闭也就是不给吃不给喝,三餐只喝水,跪在地上,看着三清天尊①,念经。
夜里,看守的小厮也已离去,门被锁上。杨一笑刚才匆忙来过,送了被褥过来给他们耐寒。
潘月生还跪在明黄的蒲团上念经,到不是他多老实,只不过他不知道如何与蒋浩戈如何独处。
看似他与蒋浩戈时常形影不离,是蜀门里面最好的师兄弟。其实不然,他们在一起,时常有师妹,杨一笑在场。这样同处一室,让潘月生有种错觉,好像回到当年,他第一次被亲人带来,入蜀山门,初见蒋浩戈。
“快,别念了,念的我头疼。”蒋浩戈冲潘月生开口。
潘月生不语,只是还跪在那里,傻愣着不知如何。
蒋浩戈早已摊好被褥,躺了下去,他本是决定一人霸占位置的,不过又想到师妹的嘱咐,只好同潘月生说:“喂,快过来,睡。”
“不了,我不冷。师哥,你自己睡吧。”
“呵。”蒋浩戈冷笑一声,冲潘月生说:“不知道你想什么,想冻死啊,快点过来。”
“怎么,你小子还是个女娃娃不是,同床共枕怕我发现,我瞧着你就是书看多了,被那些什么文绉绉的东西搞坏了脑袋。”蒋浩戈尖酸刻薄的说着,只是见潘月生无动于衷,他终于是恼了,一把将人拽了过来。
潘月生没有准备,整个身体都落入男人怀里。
他的发蓄在蒋浩戈脖颈里面,刺到了男人的肌肤,他身上有股说不清的甜腻之气,比青楼里面的那些女子还香气逼人。不知道涂了些什么,平日走的近,蒋浩戈也没有觉着,今日到是都一通散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①:三清天尊是道教对其所崇奉的三位最高天神的合称。指居于三清仙境的三位尊神,即玉清境清微天元始天尊、上清境禹馀天灵宝天尊、太清境大赤天道德天尊。
☆、(二)
1、
潘月生同蒋浩戈不同。
他父母生前是卖唱的,母亲唱,父亲弹琴,他们去茶楼唱,也去青楼,有官家老爷和商人祝寿来请他们去府上唱一曲助兴,他们也去。虽说他们方圆百里,小有名气,不过到底是卖唱的,不是什么好营生。
潘月生心思细腻,初来蜀门,时常觉得低人一等,抬不起头来。
月生父母在他年约8岁那年去世,他们收到信件,南方有家有钱人请他们去府里祝寿,路途遥远,父母在坐船时遇到大浪,淹死在了河里。
家里佣人带月生投奔了姨母家,然后姨父送他来了蜀山当弟子。从此再无音信。
他哪里像蒋浩戈,他虽同是年幼丧了双亲,不过父母生前便是武林高手,他父母也死的轰烈,武林中人都知道,他父母为了声张正义同魔教圣女同归于尽。他父又同杨会天亲如兄弟,死后,杨会天把蒋浩戈带回蜀门,亲自教导。
蜀门弟子都知,杨会天有意把掌门之位传授给蒋浩戈。当然,更加希望把自己的宝贝女儿,杨一笑嫁给蒋浩戈。可以说,蒋浩戈是蜀门众弟子羡慕的对象。
2、
“我说,你想什么呢?”蒋浩天问道缩在角落里面的潘月生。
“没什么。”他用干涩的声音答他。
“听说你最近剑法练得不错,等出去了,和我切磋切磋?”
“恩。”潘月生微弱的应蒋浩戈。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什么?”
“还是和我第一次见你一样。”
“是么。”
“是啊,你还记得吗?第一次见你,你同姨父一起来求见师傅,你姨父同师傅说完后,转身就走,你哭也不哭,就站在原地,头也不回,望着我练剑。”
“我以为你当时正练剑,不知道我看你。”
“没有人能无视你那种眼神,潘月生。”
潘月生苦涩的笑着,说:“对不起,师兄,我并不是有意打扰你的,我只不过觉得你练的剑法耍的真好看,才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可那里练剑的几千号人,你偏生就看了我的,现在也这样。”
潘月生不在说话,多说怕无意,他更怕被戳穿。
“我以后不在看就是了。”
“那师妹还不乱刀把我劈死,说我小气,只知道自己藏着掖着练习剑谱,不带上你。”
“我……”。
“你一个男人家,怎地偏生就长得楚楚可怜,特别是这双眼睛,要是落几滴泪下来,连我都要心软几分。”
一个男人家被另外一个男人如此说,心底大多不好受。偏生这个男人还是潘月生中意之人。各种情怀更加不是滋味。
3、
天色如玉璧,清晨薄雾环山,一众弟子,排列整齐,穿着白袍,头束蓝带,潘月生望着众人之中的他,双眼有了着落点,心停泊到了港湾。
茫茫人海中,只看他一眼,便此生认定。无关容貌,无关身材,无关个性,与任何事情都无关,这是恰巧,那天你来了蜀山,而他也偶尔一次来了晨练,便注定这段孽缘。
姨父从屋里出来,什么话也不对潘月生说,转身就从他身边擦过。
杨会天走上前,将潘月生带到正在习武的师哥面前,说:“都停下。”
“这是潘月生,从今往后,便是蜀门弟子,师兄弟之间自当互相扶持,不得拉帮结派,欺负弱小。”杨会天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往蒋浩戈那边看,看这话就是有意说给谁听,一眼就明了。
“去,月生,认识一下你的师哥师姐。”
潘月生听从杨会天的话,走到人群中,同那群白衣少年少女打招呼。他长得乖,倒是惹人喜爱,大家初次见他,就同他打得热乎。
“师哥……”。
“谁是你师哥,师哥是你喊得么,你又不是我师妹,喊我蒋浩戈。”
这便是潘月生同蒋浩戈第一次相遇的场景。
“啊。”当潘月生再次从梦中醒来,已是清晨。
他大汗淋漓,身边的床铺早已冰凉,大门敞开着,窗也敞开着,透着晨光,他从门缝里面瞧见那男人的背影,蒋浩戈坐在石地上,手中拿着酒坛,仰着脖子饮着。
“喂,你醒啦啊,快出来。”蒋浩戈发现了有人在背后注视他。他转身看向潘月生,叫他起来。
“师傅放我们出来?”
他笑:“怎么可能,门是我踹开的。”
潘月生听了,只是答他:“你快进来,被师傅发现了,定要再关你三四日禁闭。”
“你觉得我怕?”蒋浩戈笑着抬起手中的酒坛,说:“酒都偷出来了,你快出来,陪我喝点儿。”
潘月生不语,低头看着凌乱的床/铺,从地上爬起来,跑到男人面前,坐下。
“把酒给我。”
蒋浩戈见潘月生头一次这样豪爽,倒是吃了一惊,直接把酒坛给了他。
浓烈的酒气刺激着他的味蕾,滑润的酒液从他下巴上流入他的衣襟里,他紧闭着双眼,修长的睫毛搭在肌肤上,微微上翘,象牙色的仙雾弥漫整个山间房屋,覆在潘月生脸上,蒋浩戈看着这片迷梦,竟觉得有些醉。
4、
趁着酒气,醉意,蒋浩戈开了口。
人总是很奇怪的动物,他们在清醒的时候没有勇气开口,喝得糊里糊涂,分不清东西左右以后,才开口吐露心声。可都分不清方向了,说的话,又有什么意义?
酒后吐真言,大部分吐的都是伤心话,一部分是伤自己的心,另一部分是伤别人的心。所以说,喝酒不多言,多言不喝酒,才是真理。
清醒时得不到的东西,醉了也得不到。清醒时,说不出的话,醉了,也不该说出来。
可他还是说了。蒋浩戈对潘月生说:“月生,师妹她,她喜欢你……”。
“我也很喜欢一笑师姐,大家都喜欢她。”潘月生是个心理明白事儿的,他自然懂蒋浩戈的话什么意思,只是不想说开,免得各自难受。
可蒋浩戈是个口直心快的主,他什么话能憋在心理才怪了。
“你小子,别和我打这些哑谜,你明白我的意思,一句话,和我不和我抢。”
潘月生沉默着,突然起身,站在晨雾里面,就站在蒋浩戈面前,笑。他回道:“我怎会和你抢,量我有八个十个雄心豹子胆也是不敢的。”
“才不信你,你这小子,精着呢,罢了,罢了,你抢走了也罢,记着对她好,别欺她,她个性骄横,你记着让她,宠她,护她,不要让人伤她半分。”
很奇怪的是,蒋浩如说这话的表情,潘月生一点也记不得了。他想:也许雾气太大了,阻碍了他那日的视线,模糊了。
“都说了,不和你抢。谁要抢她,谁稀罕她,就你稀罕”。潘月生这话就在嘴边,倒是没有说出来。只是这样想,他觉得喝多了,捧着手中的酒坛,又猛灌了一口,只是到底没有说出来。
后来想想,他是又庆幸,又后悔。
5、
“走吧。”看着这一切的白祈同苏喻这样说。
苏喻回:“去哪里?”
白祈说:“去茶馆喝点茶,这里的茶比你们哪里好喝的多,还便宜。”
苏喻忧心忡忡的回白祈:“你怎么这样没心没肺,人家都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去喝茶。”
白祈笑,他说:“我天生长得不成,哭起来难看的要死,还是笑着能见人些。”
苏喻听了自当白祈胡说八道,为自己的冷漠寻思的借口。哪里料想,白祈这话是真的。
茶座内,他两临窗而坐,古朴的小城,下起雨来。
茶馆小厮给他们两个上茶。
白祈着了一袭白色袍子,苏喻一袭碧绿。
想也奇怪,白祈口口声声说,这里的人看不见他们两个,可偏偏去喝茶,便又能见了。
他看向正端着茶杯喝茶的男人,明白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他不想他见潘月生。
白祈瞧着苏喻看他,莫名开口:“我知道你怎样想我,也知道你觉得我不近人情,只不过,他有他的命,你去劝他,也是无用的事,他亦不会信你。”
他又道:“你若不信,现在就可跑去见潘月生,我绝不阻拦你。”
“你一直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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