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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龙-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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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抽走了我的木柴棒,把它丢到一边。我吓得往后退,他却拉住我的胳膊,接着把我抱住了。我以为他要剖我的心,于是拼命地推他,但是他却并不做什么,只是抱着我。
  渐渐地,我停止了挣扎。我不知道这个妖怪要做什么,他不吃我不杀我,只是抱着我,这让我迷惑。我想,也许妖怪也会寂寞?也会伤心?于是我大着胆子伸出手,拍了拍妖怪的背。
  妖怪没有动,任由我拍着他。然后,他说话了:“小泽,没事的……会结束的。”
  我的手一下子就僵住了。我的人,我的心,我的思维,一下子全都僵住了。
  小泽……小泽……他叫我小泽……
  他是哥哥。这个妖怪,是哥哥。
  “为什么……不对,你不是哥哥!我哥哥一定被你吃了!你滚开!你不是我哥哥!不要骗我!”
  我疯狂地挣扎着,但是无果。他全身都只是白骨,但是力气惊人,我怎么挣扎他都安然不动,和我想象中容易散架的白骨不一样。这就是妖怪,妖怪总有不同的地方。
  “小泽,对不起……对不起……快结束了,就快结束了……”
  “不……你不是哥哥……你不是……你回答我你不是哥哥!!!”
  妖怪没有说话,他沉默了,但是这沉默却让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是哥哥,他没有骗我。我不知道要怎么描述,但是感觉告诉我,这个妖怪就是哥哥。
  哥哥是妖怪。
  “你为什么吃人?”许久,我问他。
  “因为贪心。”
  “你贪什么?”
  “小泽,你不会懂的。”
  这之后就是沉默,很久很久的沉默,直到天边泛白,他才放开我,让我赶紧回客栈,而他则消失在街头拐角处。我昏昏沉沉地拖着步子回到客栈后院,推开我和哥哥的房门,曦光照进来,我看清两张隔着桌子的床上被褥掀起却没有人。我走到哥哥床边,摸着冰冷了一夜的床褥,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哥哥是妖怪。为什么哥哥会是那个吃人的妖怪?哥哥人很好,他为什么要吃人?如果被人知道哥哥是妖怪,他会死的!哥哥……哥哥……
  我怎么能让哥哥死呢?那天清晨,在大家都还没有醒的时候,哥哥回来了。还是哥哥平常的样子,穿着白色的里衣,就像是刚刚起夜回来。但是只有我知道,哥哥并不是起夜,而是去杀人。
  我抱着哥哥,问他是不是真的。他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抱紧我,一遍遍说“对不起”。我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脸埋进他的怀里。
  再之后,每天夜里哥哥都会出去,每天清晨又都会准时回来,日复一日。我想哥哥也许是很厉害的妖怪,所以没有人能抓住他。
  但是有句古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哥哥就是那个常在河边走的人,而他的鞋,早就湿了。我从来不知道,他却从来都知道。
  那天晚上他照例出去了,但是却没有再回来过。清早,客栈还没开门,就听的街上熙熙攘攘,有人大喊着“抓到了妖怪”从门前跑过。
  我的心揪起来了。我套上外衣穿好鞋,也不管掌柜的喊我,疯了似的随着人群跑了。人群把我带到了菜市口,在被人群围出来的空地上,我看见哥哥被绑起手脚跪在那儿,在他面前是一具心口被剖开的尸体。
  有一个男人站在哥哥身旁,一副领导者的模样。我认出来那是县衙的师爷,而县老爷则坐在一边的太师椅上。
  师爷清了清嗓子,朗声对人群道:“各位乡里父老,这一段时间在我们镇上胡作非为的妖怪已经抓住了!这妖怪化成人形,诱惑他人,剖其胸腹,食其心脏,实为丧心病狂!今日,我们就将这妖怪杀死,以报血海之仇!”
  人群爆发出义愤填膺的怒吼,他们都举着拳头,大声嚷嚷着要杀死妖怪以报血仇。只有我愣愣地看着哥哥,心里七上八下。
  哥哥只是低着头,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对人群的沸反盈天毫无知觉。突然,有一个声音从人群里传来:“这不是喜来客栈的小二哥桐川吗?!”
  人群顿时安静了,紧接着却更加嘈杂。师爷瞪大了眼睛,揪着哥哥的发髻强迫哥哥抬起脸来,在看清他的相貌后,人群又是一阵混乱。
  “就是他!是桐川!他昨天还给我上过菜!”
  “我还以为这小子人善,原来却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若连小二都是这般的杀人魔,那喜来客栈可不就是鬼窝了吗?!”
  “是呀!县衙大人,喜来客栈里的人都留不得啊!说不准都是吃人的恶鬼!”
  “对啊大人!快下令把他们都逮起来吧!”
  县老爷面目慈善,他笑了两声,招手唤来师爷,耳语几句就决定了喜来客栈统共十六人的生死:“喜来客栈危害四方百姓,杀人身食人心,罪大恶极罄竹难书,故立即处斩!”
  县衙老爷祖上是功臣,有先帝赐的御剑,可斩奸佞邪恶之人而无需先报。县衙的捕快手持御剑,洒酒告天,一剑剑挥下,一颗颗人头顷刻落地。
  我跪在哥哥身边,哥哥扭着头看着我,眼睛里有太多的情绪我却看不懂。当侩子手来到我身前时,我对哥哥说:“来世再做兄弟吧。”语毕,剑挥头落,我化作鬼魂飘在空中看着侩子手来到哥哥面前。
  哥哥抬头,他看着侩子手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恐惧,那是多么清澈明亮的眼睛,但从我第一天被玷污后就再也看不见了。之后当哥哥笑的时候,他会眯起双眼,把所有情绪都藏在细细的缝隙后,只让人感觉到他表面的欢乐。但是其实,他内心中从没有一刻停止过悲伤。
  侩子手接触到这样的眼神时,不觉顿了顿。哥哥对他笑了,然后那张笑脸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化作骷髅白骨,引起一阵惊叫。
  人群开始骚动,慌乱地择路而逃,生怕落后一步就会被妖怪抓住掏心。混乱之中,我看见我的身体被人踢来踢去,头颅不知道滚到了哪里,身体早已遍体鳞伤。
  我焦急地想要揽住我的身体,但是手却总是抓不住东西。我意识到我死了,如今的我不过是一缕魂魄。
  人群散的差不多时,我看见哥哥被青蓝色火焰包围着走来。他是白骨的样子,但是我还是很容易的认出了那是哥哥,因为他怀里抱着我的头,正在俯身抱起我的身体。
  我飘过去,急切地喊着:“哥哥!哥哥!”但是哥哥却不回头。他似乎也看不见我。我只好尾随着他上山,从旁看着他把我埋葬在山腰的一处。
  我的坟墓很简单,甚至都没有墓碑,只有几朵哥哥变出来的菊花祭奠着我这个刚逝去的新鬼。
  然后哥哥坐了下来,像是对我说也像是对自己说,道出了他的秘密:
  “小泽,对不起,最后还是没能保护好你。”
  “也许你早就猜出来了,头儿是我杀的。对,我当时对你说的时候就打算好了。你知道吗?在你被头儿……之后,有一回咱们乞讨的时候,有一个老头往我碗里扔了半截骨头,他跟我说,想要保护弟弟就晚上去找他,然后我晚上就趁着没人去了。他是个骨妖,但是他当时被仙人重伤,修为已经快要散尽了,他想找个替身,替他保住他的一点魂魄再从长计议。他说,我要是答应做他的替身,他就给我力量,让我能保护弟弟。”
  “你估计会说,没事的哥哥我不要紧,但是你安慰我不代表我就真的不难受。我怎么能看着自己保护了这么多年的弟弟被人……?!所以我答应了,毫不犹豫。然后,我的身体容纳了他的魂魄,我也就成了半人半妖。之后,骨妖没有食言,借给我力量让我成功杀了那个恶心的男人。”
  “但是,杀人是有代价的,即使这不是我的力量,但是经了我的手,我的灵魂就不再干净了。我一天一天地开始渴望杀人,渴望鲜血,暴虐的因子在我的脑袋里冲撞。然后,就像你看到的,我开始杀人,吃人。”
  “直到刚才我还是个半妖,不敢也不能在白天化妖。可是也是刚才,在你倒下去的时候,我成为了真正的妖怪,因为我的心随着你一起死了。半妖没了心,他作为人的那一半就死去了,只剩下妖的这一半。”
  “小泽……可恨我为什么没有早点化妖?!那样我就能救你了!小泽……对不起、对不起……小泽……”
  哥哥在我的坟前嘶号着,他现在已经流不出眼泪了,他的痛苦只能用嘶号来发泄。
  我静静地听着,胸中郁着什么,让我几乎连喘气都不能。
  然后,我拒绝了鹤使载我轮回,我告诉他们我心中有事未了,要晚些去。他们应了,却只给了我一百年时间。
  一百年时间甫过半,我的坟就被刨了,在其上立起一座大宅,大宅门口挂着牌匾,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凤庄”两个大字。
  我的尸骨被哥哥带到了山顶,重新埋葬,这回有了墓碑,但是上面却只写了“桐泽之墓”,无父无母无亲,只有孤零零的桐泽安睡在这里。
  百年来,我不知道为什么哥哥一直看不见我。也许是因为我是无依的幽魂?我曾想找一个人附身,这样哥哥就能看见我了。但是在我想要找人附身的这四五十年中,竟然没有一个人出现在我的眼前,每日每日,我看到的只有哥哥,但是能看到,能摸到,能对着他说话,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所以我只能从旁看着他,听着他对我的坟墓说话,感受着他越过我的魂魄注视着我的墓碑的温柔的目光。我越发的觉得自己疯了,因为我竟然想要独霸哥哥,让哥哥缠绵在我身下,让哥哥眼里只有我再容不下其他,让哥哥再也不能离开我一分一毫……昔日那个胆小怯懦的桐泽已经死在了那个早上,捕快手中的御剑下,而今在山头飘荡着的是只有怨念和欲望的鬼魂桐泽。我的欲念疯狂的增长,尽管我知道,它永远也不能发泄出来,因为我们是兄弟。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百年后,我终于看见哥哥带着一个人上了山,他亲了亲那个人,追上来的龙神就怒不可遏地和哥哥打了起来。我看着那个昏睡的男人,心里嫉妒得发疯。为什么哥哥要亲他?哥哥明明连我都不曾亲过,为什么却要去亲他?但同时我也真嫉妒他,有喜欢的人心甘情愿为他拼命,而我却连说出来都不能。为什么我们会是兄弟呢?我真的不甘。
  最后我还是附进了那个男人的身体里,即使嫉妒和羡慕让我对这个男人讨厌到了极点,我还是忍不住想要让哥哥见我一面,迫不及待想要和哥哥说话。我重新感受着一百年都不曾感受到的温暖,睁开眼睛看着我注视了百年的哥哥,开口呼唤我百年都没唤出口的称呼:“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花~~~也希望大家多多留言哈~~~
  潜水的快出来~!
  

  ☆、尺幅千里(下)

  
  晴胧愣住,他再也使不出法术了,脸上全是悲伤。而少年模样的骨妖却欣喜的要疯了,他跑过来搂住韩凤,不停地念着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小泽……小泽……小泽……”
  “……哥哥……”
  韩凤回抱着骨妖,侧脸磨蹭着他的发鬓,像是情人间的撒娇,让晴胧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他的目光越过骨妖的肩落到了晴胧的脸上。原本怒发冲冠的俊美的龙神此刻却像是霜打的茄子,他也看着韩凤,但只是单纯地看着那具身体。
  他幽幽地开口了:“你到底想要什么?”话是对骨妖说的。
  “我只是想要再看看我弟弟……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骨妖的语气一改之前的狂傲,谦卑得让人有种低声下气的错觉。
  “你用了永世锁?”晴胧看着那在韩凤身体内的灵魂,在肩胛骨的位置上有隐隐的红色,如同锁链将人牢牢锁住。
  骨妖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头道:“是。”
  “你这又是何必?你明明就……”
  “龙神大人,不是所有感情都能得到回应。您有多幸运,您恐怕还不知道吧……”骨妖打断了晴胧接下去的话,就仿佛是怕晴胧说出本该深埋在地下的秘密,“我这番折腾,不过是想最后再见他一面。”
  “还有呢?”
  骨妖笑了,轻轻摇了摇头,道:“什么都逃不过龙神大人的眼睛……我想让大人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让我还能遇见他,在他来世的时候。”
  “但是遇见又如何?他根本……”
  “大人!遇见了就是缘分,其他的,我自会把握,”骨妖松开怀抱,对着晴胧深深一拜,“拜托大人了。倘若不能如此,也恕我难以放小泽离开这身体。”
  晴胧怒道:“你胆敢威胁我!”
  骨妖却不还口:“只望大人成全。”
  晴胧几乎咬碎一口银牙,最后还是恨恨地甩袖:“随你。”
  骨妖欣喜,咧开嘴笑了,但一旁的韩凤却再也笑不出来,或者说,是桐泽。
  “哥哥,你对我用永世锁?为什么?”桐泽的的眼神带着水光,却也阴沉的可怕,“难道这一百年里你就这么不想见我?!”
  骨妖桐川摇头,他无奈地苦笑:“见了又能如何?”见了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
  永世锁,是锁住人魂魄的法术,被锁的魂魄与施法的人永生永世都不再相见,一旦相遇就是彼此的灾祸,相恨相杀纠缠一生,不死不休。所以,对桐泽施了永世锁的桐川才一直看不见他的魂魄,而彼此在一百年里的第一次相见就注定即将分离。
  “见了……见了就会不一样的!哥哥……你知道我这一百年是怎么过的吗?”桐泽抓着桐川的肩膀,眼神如刃几乎可以在对方脸上画出血痕,“我每天都在看着你,看不见你就想着你,我快把你想疯了,我也快疯了!不、不是……我已经疯了,哥哥,我已经疯了!”桐泽咆哮着,他突然暴戾地吻住桐川,嘴唇残暴地碾压着哥哥的,舌头疯狂地侵略那湿润的口腔,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生吞下去。
  桐川也不挣扎,任由着桐泽对自己的唇舌肆意妄为,似乎想要延长这百年来的第一次刻骨。只是这痛苦的亲吻最终还是结束了,结束在桐泽的呜咽声中:“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是兄弟呢……”
  桐川什么也不说,他还是像百年前一样,抱着桐泽,拍着他的肩,低声说着:“小泽,没事的,都会结束的……都要结束了。”
  但是这一次,桐泽却没有顺从,他推开桐川的怀抱,怒视着哥哥:“不!我不要结束,为什么要结束?!哥哥不能抛下我!哥哥是我的,哥哥是我的!不能结束!不能结束……”声音逐渐的小下去,最终消失在呜咽中,“为什么要是永世锁……”
  桐川并不解释。他重又把桐泽拉进怀抱,弯了眉眼却让人看不出是在笑:“小泽,我会去找你的。”他看着小泽身后的鬼差,脸上无波无澜。
  晴胧看着这一对兄弟和那边立着的鬼差,叹气。他抬手凌空画下两道符纹,分别附到两人的魂魄上。察觉到符文的骨妖抬头看着晴胧,无声地笑了:“多谢大人。”话音方落,韩凤再度昏过去,桐泽的魂魄已然出来了。
  鬼差前来收走了本该在一百年前驾鹤轮回的魂魄。晴胧送离了鬼差,从袖中掏出一卷画轴,展开来,以手为笔在其上画下一个少年。少年眉眼依稀,负手而立,正是桐川。
  画成手落,晴胧对骨妖道:“附进此画,我将你封印,只有他一人可解,旁人做不得手脚。剩下的,只看你们的缘分了。”
  骨妖点头,再次化作白骨,跃入画中。从画中隐隐传来声音:“多谢大人。”
  晴胧不再答话,卷起画轴收回袖中。韩凤也缓缓醒来。
  “这是……”还未想清是怎么回事,就已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虽然看不到对方的面容,但是那微乱的呼吸却让韩凤心间一暖,知晓这人还是惦念自己的。
  “凤……此生能遇见你,我何其有幸……”
  剩下的话,都咽在了唇齿间。
  天空忽然飘起了雪,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令人的头顶和肩上,也朦胧了山顶上两人相拥的身影。
  ***
  尺幅千里——出自《南史昭胄传》。释义:一尺长的画幅,画进了千里长的景象。比喻外形虽小,包含的内容很多。
作者有话要说:  出门了一趟,回来真是各种犯懒啊~~~~
  看文的妹纸们不要总是潜水撒~~这样俺会木有动力的……

  ☆、肘腋之患

  
  送走了骨妖也迎来了除夕,凤庄庄主一家在一片热热闹闹之中吃起了年夜饭。
  韩春花一边往韩凤的碗里夹饺子,一边絮叨着很多年以前韩凤他爹还在的时候是怎么过年的,絮絮叨叨的话自从韩老庄主去了以后就成了每年年夜饭桌上的常驻,这些对于韩凤和韩玉钗都快听得耳朵长茧子的话,对于晴胧和李小仙却是头一回听,两人听的津津有味,还时不时表情肃穆表示对韩老庄主的默哀。
  “唉~凤儿啊,你爹走的早,我也老了,没那么多的精力了,以后这凤庄可就交给你了,你可不能给咱们韩家丢人。”饭后,一家子人围坐在桌边闲聊,韩老夫人端着茶盏道,“知道了吗?”
  韩凤点头道:“知道了,娘。”
  韩春花满意的笑了,她抿了口茶,将杯子放到一边,又道:“你年岁也不小了,是时候找个伴儿了,你俩处上两年,咱们把事儿办了,我也好早抱孙子。”一句话如同当头棒喝,一下子敲懵了韩家兄妹俩。
  韩凤一听这话脸立刻就白了,他偷偷瞄了一眼晴胧,见晴胧像是没听到一样不动声色,暗中不由得捏一把冷汗,急忙道:“娘,有晴胧陪着我就够了。”
  “你说的什么话!?晴胧再好他也是个男人,他陪着你能生出半个子儿来不?”韩春花瞪着韩凤道。没等韩凤再说什么,她又冲着晴胧道:“晴胧,这话你也许听得不顺耳,但就是这么个理儿。你们两个想怎么好我都不管,但我韩家不能没有子息,你可听得明白?”
  “娘……”
  “是,老夫人说的是,在下明白。”晴胧朗声打断韩凤,他恭敬地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在下定不会因为一己之私而误了韩庄主的终身大事,还请老夫人放心。”
  韩春花满意地点点头,端起茶盏再饮了一口。一口茶咽下后,顺了顺气,老夫人放下茶盏又道:“凤儿啊,三月时候我有个老朋友要来,到时候他家的女儿也会跟来。哎,我记着你俩小时候还一起玩儿来着,叫莫宁宁,比你小两岁,还记得不?”
  见韩凤摇头,韩春花又接着道:“哎呀,你俩下时候关系可好呢,你还拉着人家的手不放,说是长大了就要让人家给你当媳妇儿!那会儿你爹还在,把我们都逗乐了。后来我们见你们关系这么好,干脆就定了亲家。正好再过三个月人家姑娘过来了,干脆就留在庄里,等再过上一年就把事儿办了,你说多好!”
  韩凤紧抿着嘴不再说话,看老夫人的意思,这事儿是板上钉钉,改不得的。但是他现在已经有了晴胧,又怎么可能再接受别的女人?即使是成了亲,生了孩子,他也不会爱上那个莫宁宁,这样岂不是既白白糟蹋了人家好姑娘又辜负了晴胧?但若不这样,韩家无后又对不起母亲和早逝的父亲。韩凤真是觉得头疼!
  在韩凤为难之时,韩玉钗也颇为难过。这回不是哥哥随便领回来的什么人,可以想尽办法的赶出去,这回是母亲亲自挑的,领回来的女人背后有母亲支撑着,她就算再怎么胡闹也不可能把人家赶出凤庄。难道就真的这样把哥哥拱手送人?她默默的抬起头,看着坐在对面正细细品茶的晴胧,美目半眯。
  她扯了扯坐在身旁的李小仙的袖子,使了个眼色,两人就双双出去了。看着俩人的背影,韩春花笑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啧啧,留不住……不过我看李小仙那小子人还不错,玉钗跟了他也不吃苦……”
  外面,两人躲到一个小角落里,韩玉钗压低声音对李小仙道:“小仙,你可会隔空传音?”
  “近日刚学了,怎么了?”李小仙对韩玉钗没有半点隐瞒,早就把他拜晴胧为师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部自动招供,是以韩玉钗也知晓了晴胧的厉害之处,之后也就不再刻意与晴胧对着干了。
  “你把晴胧叫出来,我有话要和他说。”
  “有什么话不能在里面说?外面怪冷的。”李小仙抓起韩玉钗的手搓着,生怕她冻着。
  韩玉钗面上一红,轻轻推了一把李小仙,嗔道:“不正经……是有关我哥的,你只管叫出来就是了。”
  李小仙悻悻的收了手,凝聚起仙力施法,道:“师父,可否出来小叙?”
  收了法术后不久,晴胧就借口上茅房出来了。三人又来到花园里,韩玉钗才开口:“晴胧,你不能就坐视不管吧?”
  “大小姐所言何事?”
  “还能有何事,当然是我哥要娶亲的事儿!”韩玉钗双手环胸,仰头看着晴胧,“我知道你和我哥……既然如此,你怎么能看着我哥娶别的女人呢?”
  晴胧挑着眉:“不娶别的女人,那么娶哪个女人?大小姐,在下是个男人,他即使不娶莫宁宁,也会娶别的其他女人,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娶我。”话说的风轻云淡,就像是跟自己毫无瓜葛一样,韩玉钗听得牙直痒痒。
  “你难道一点也不在乎?!”
  “老夫人说得对,韩家不能无后。”晴胧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后,就转身离开,任韩玉钗怎么叫唤也不回头。
  离开了花园,晴胧却没有回堂屋,他立在外面,抬头看着没有月亮的天空上繁星如棋,如同把心掏出来一样的寒冷从内到外地把他冻了个哆嗦。山下的滁州城里人们已经点燃了爆竹,噼噼啪啪地响着好不热闹,街道上的小商小贩全都歇业,全家聚到一起守岁过年。明明该是这么热闹的才对,可是心里却好像总有什么地方太寂寞了太安静了,寂寞安静得让他觉得心慌至疼痛。
  韩家不能无后,他即使在乎又能怎么样?难道要让他为了一己之私而断了韩氏香火?他做不到。他怎么能袖手旁观韩凤因为他而背负不孝的骂名?
  晴胧望天,不禁苦笑:误会了李小仙,封印了骨妖桐川,却还又蹦出个传宗接代的事儿……真是肘腋之患不得不防啊!
  ***
  肘腋之患——出自《三国志》。释义:肘腋,胳膊肘和夹肢窝,比喻极近的地方。产生于身边的祸患。
作者有话要说:  为神马看的人这么少……桑心了,看来我的技术还有待提高啊~~~~
  还是说,是因为木有肉……= =这么和谐的氛围,我写不了肉啊!(苦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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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楼楚馆

  第十五章秦楼楚馆
  自从除夕夜韩春花提过一次成亲之事后,三个月内竟然无人再提此事。其中原因,一半是因为韩凤,另一半,则是因为人们大多不相信韩凤会娶什么莫宁宁,就目前韩庄主和晴胧打得火热的这个状态,要他去娶一个女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还不如去教母猪上树来得容易一些。
  转眼就是芳菲三月,滁州城里桃杏争艳蜂蝶乱舞,柳枝抽出嫩芽远远看着鹅黄波动,柔情无限,好一派春意浓浓之景。日值三月初五,一辆古朴的马车从滁州城北门进到了城内,停在了一家客栈的后院。小二出门笑脸迎接,把一行三人两男一女迎进了客栈的夏字二号房和秋字三号房。
  从马车上下来的女子着一身湖水绿长衣,面容姣好,眸若星辰唇红齿白,年纪不过二九,但举止投足之间一看便知道是名门之家的闺秀。那两位男子,一老一少,老者四五十岁,虽然脸上的皱褶掩盖了年轻时的英气,但是仍有难掩的气魄从这个身姿依然挺拔的老者身上散发出。少者二十岁模样,着一袭青衣,一双眼睛弯成月牙,手中摇一把题字扇,模样看着很是和善。
  各位看官也许猜到了,没错,这三人中的女子正是韩凤的未婚妻莫宁宁,老者为其父,名曰莫宗平,少者为其兄,名曰莫宁涛。他们此次南下来到滁州城,正是为了韩凤和莫宁宁的婚约。
  三人在客栈歇了三日,韩家凤庄便派了人抬着轿子将三位贵客请上了山。
  三人坐在轿上,还未到大门就见韩家家主韩凤携其母其妹及一干弟兄迎了出来。韩春花和莫宗平乃是生死之交,时隔多年再次相见自然欣喜,两人聊得好不热乎。韩凤则是和莫家兄妹一一见过礼,将人迎进了庄内。
  韩凤因为其母韩春花事先交代过,所以对待莫家兄妹十分热情,尤其是莫宁宁,更是跑前跑后,实有大献殷勤之嫌,但因二人本就有婚约在先,是以众人都也无二话,只除了一人,那便是晴胧。
  晴胧从莫家三人到门口开始就一直坐在屋顶子上,既不见客也不吭声,就跟消失了一样。他木着一张脸,淡漠的眼睛扫过屋下众人,在扫过韩凤时停留了片刻,心里闷闷的说不出什么感觉。
  从何时起自己开始在乎这个人了?在乎他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这个人而非他的外貌,是不是会在他离开后仍旧还记得自己,是不是会喜欢上别人,是不是会和别的人成亲……很多他从前都不屑于纠结的问题如同乱麻一团堵在他的脑子里,他理不出头绪,他也害怕理出头绪。
  他处在高处,看着韩凤对着那个女子大献殷勤,大有成亲之意,心中如有火焰在烧灼。他冷哼一声,起身一跃,飞出了凤庄。
  既然你已经准备成亲,我也不妨快活一把!
  晴胧下山进了滁州城,直奔城里娇娘最美的春风苑,拍下千两银子包了花魁梦梦,老鸨之前也听说过晴胧,知道他半年前随人上了凤庄至今未回,但只闻其貌美却未曾谋面,如今一见这位出手大方的潇洒公子此般美貌,心下便多少有了数,笑意盈盈地收下了银子亲自领着进了梦梦姑娘的房。
  梦梦是滁州城数一数二的美人儿,度夜资动辄上千两银子,即便如此,仍有不少富家子弟豪掷千金只求春宵片刻,但人一有了资本就喜欢摆谱,梦梦一个风尘女子自然不可避免。一般的恩客,如果她看不上眼,连她的门都进不得,只那些她看得上的才能有幸一睹其芳容,但若是要与其欢好却是难上加难。
  晴胧在老鸨的带领下进了梦梦的房,梦梦知晓是妈妈带客人来了,便迎了出去。她方一看见晴胧,立刻就傻愣在了原地。
  世间怎能有如此貌美的男子?!甚至连她都自愧不如!
  “梦梦呀,好好伺候这位爷,啊,莫坏了爷的兴致。”说完这句话,老鸨便退出了房间,临走将房门紧闭,留下两位共处一室。
  晴胧坐到桌边,自顾自的沏了一盏茶啜饮起来。梦梦却还怔愣着,不知所措。
  “怎的不招呼?你们春风苑的姑娘都这么矜持?”晴胧放下茶杯,单手撑头看着这位花魁娘子。
  梦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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