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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神的品格-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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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燕尖叫了一声,似乎想冲上来和闻乐打一架,被方晓死死拦住了:“你干什么!”
  她们正说着话,突然身后又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做什么呢!”
  四人扭头一看,齐齐沉默——他们班冷面无情的数学老师。
  他们的数学老师是个中年男人,教学水平在县里闻名,同时闻名的还有他的臭脾气。愤怒了他,他能在十句内把你骂到恨不得掩面泪奔,不带脏字的。
  数学老师抱着个公文包走过来,眼镜的反光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干什么呢?都堵在路上,让其他人往哪里走?你们就是这么体现学生素养的?”
  闻乐和周绵绵噤声,方晓也苦着张脸不敢多说一句,裴燕颤抖着声音小声说:“对、对不起老师,我们什么也没干,就聊天来着……”
  数学老师看了她一眼,很有个性地没搭理这个数学常年不及格的学生,扭头对着方晓,硬邦邦地说:“这次考的不错。”
  方晓眼睛亮了亮,感激地说:“谢谢老师。”
  数学老师点了点头,转向闻乐,略略停顿了一会儿,语气和缓了一些:“你也考得不错。只扣了一分。别说浦屏了,整个江蓝你都是排得上号的。”说完了这句,他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闻乐目送着他走出停车场,回过神来才发现,在场的人脸色都不好看。
  周绵绵那是劫后余生,她也很怕数学老师;裴燕则被开始的那句明显冲着她来的责问吓蒙了,还没反应过来;方晓神情恹恹,自然是觉得自己在老师那里又低了闻乐一头,有些不高兴。
  闻乐则对她的那些小情绪视而不见。正如她从前所做的那样。她其实很羡慕方晓,因为她的烦恼如此单纯而直接。
  方晓,包括同学们,他们学习是为了看不见摸不着的“将来”,而闻乐学习是为了摆脱当下的困境。没有什么比当下更真实、更迫切。天赋加上从不偷懒,有时候能起到的效果比寻常人想象得还要强大。
  经此一役,裴燕直接蔫了。他们的聚会上还坐着很多老师,裴燕几乎可以预见一会儿的事情发展——果然,所有的老师都在惋惜地安慰闻乐,并且表示相信她的能力。同学们顶多也只是暗地里幸灾乐祸,言语间还是相当客气。
  ……这种局面的确衬得裴燕像是个傻瓜。
  她又羞又怒,当初她说那些话的时候,大家不还听得有滋有味吗?不是还参加了讨论吗?怎么到现在被威胁的只有她、丢脸的也只有她?
  大家明明是都一样的!
  她总觉得四周有若隐若现的目光在盯着自己,似乎有人在暗自嘲笑着什么。最后,裴燕受不了热闹的气氛,找了个偏僻的桌位自闭去了。
  ……
  闻家。
  潘朋义抽着烟,缭绕的烟雾将他的侧脸遮掩得有些朦胧,但他深陷的双眼和乌青的眼眶还是让他看起来有股扑面而来的狠戾气质。
  潘雪珍坐在一旁沉默不语,忍耐着烟雾给她带来的、从喉咙深处涌出来的痒意。
  “你说她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潘朋义的声音有些沙哑。
  潘雪珍点点头,有些担忧。
  “没事,再等几天。她还能去哪里,上回不也乖乖回来了……”话虽这么说,潘朋义心里也没底,他只是出于安慰潘雪珍的心理附和几句,随即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问道,“妹子,你这里……还有没有剩下的钱?”
  “没有了。”潘雪珍有些警惕地将视线瞄向了其他地方,“没什么闲钱了。”
  “妹子,我就借一万,过三天就还你。”潘朋义挠了挠后脑勺,仔细观察潘雪珍的表情,见她没有往常那样动摇的神色,狠了狠心,“咱们可是亲兄妹啊!你不能看着哥哥去死吧?”
  “你又去赌了?”潘雪珍低呼。
  潘朋义抽着烟,不说话。
  原本他只打算赌点小钱,但最近债不紧,他手头又有一些活钱,他觉得翻盘没问题……
  结果一晚上过去,不仅输了五万现金,还倒欠了三万。最近烧烤摊生意不好做,他想了想,决定来潘雪珍这里先借点钱。
  “就一万。”他说,“一万块,不算多吧?”
  潘雪珍深吸了一口气,眼眶不禁湿了,紧闭着眼。潘朋义见她这副模样也有些难堪,将最后一点烟狠狠抽尽,碾灭在桌面上。
  “行吧。我等下个月你女儿回来再说。我记得她手上总还有点钱。”
  潘雪珍终于忍不住了,低声诘问:“到底是你欠了债还是我欠了债?!”
  潘朋义有些不可思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的脸色由青转白,在狭窄的房间里绕了两步,双眼直勾勾盯着她,想说什么,胸膛似风箱般鼓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什么意思?我的意思你听不明白吗?”潘雪珍终于哭了出来,“跟你说了多少次别去赌别去赌!你赌了这么多年,有赢回来什么钱吗?还不是转眼都败在那帮人手里了!”
  潘朋义的双眼红了起来。
  潘雪珍仍在不饶人地继续发泄着:“我的女儿走了,我下半辈子的依靠彻底没了。她统共给我留下这么些钱,你还都要拿走?”
  “你是不是想要逼死我?你想逼死我直说!”潘雪珍不知怎么了,越说越发狠,大有种冲上来抓他的架势。
  “又不是我把那丫头逼走的!”潘朋义忍不住,暴躁地喊了一声,却如一道惊雷,瞬间把潘雪珍瞬间定在原地。


第22章 
  陆衡和晏菀来到资料中所写的地址时,晏菀对着破旧脏污的房子直皱眉。
  她这辈子也买来过几次这种地方。一想到她的南枝在这里生活了十年,她简直快无法呼吸了。
  陆衡体贴地把手绢递给她,说道:“不能呼吸是你的错觉,亲爱的。”他一指边上拥挤的狭小街道,那里开了一家卖禽肉的店,活体鸡鸭就关在其后的栅栏和箱子里,发出阵阵难以言喻的气味。
  晏菀:“……”她用手绢掩住口鼻,抬起一双星眸看向陆衡。
  陆衡风度翩翩:“放心,我已经给环卫部门打过举报电话了。”
  晏菀给了他一个看智障的眼神,“柔情似水”地说:“我想问那个人住在几楼。”
  陆衡:“……三楼。”
  他们拾阶而上,和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男人迎面碰上。楼道有些狭窄,陆衡拉着晏菀给对方让了路,还礼数周到地微微点了点头。双眼深陷的瘦削男人有些惊讶,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眼,嗤笑了一声,走了。
  陆衡:“……”
  晏菀:“呵。”说着晏菀就想用自己的手提包狠狠砸在那男人的背上。陆衡死死拉住她,生怕她和人打起来。晏菀用无力的眼神看着他时,陆衡才想起来晏菀练过散打。
  陆衡:“……亲爱的,你要不在下面等着我吧,我觉得你的状态不大好。”
  何止是不大好啊。从他们决定要来拜访潘雪珍起,做了十多年温婉淑女的晏菀又恢复成年轻时剽悍好斗的气质了,身上隐约的怒气层层叠加,像个炸药桶,只需一根导火线就能引燃。
  晏菀:“我很好。我十年没这么好过了。”
  陆衡:“……”凭你这句话就能判定你现在很不对劲好吗?!
  “我的南枝,在那个女人身边,喊了十年的妈妈。”晏菀往上指了指,温和的五官似笑非笑,“结果她是怎么对待我的女儿的?”
  “她这么小就为生计奔波劳碌,这些我怪不了她。要不是他们,我的南枝也不知道会流落到什么地方去……”
  “但是后来呢,她又做了些什么?”晏菀以极快的语速说道,“你都看见了!她宁愿去同学家借宿、宁愿流落到公园里也不愿意回家!要不是阿淮把她提前带回来,我们就得去桥洞里接你女儿了!”
  陆衡心道妻子还不是很了解他们的女儿。以闻乐的心智,应该、大概、也许,不至于沦落到那种地步……
  陆爸爸心塞地发现,还真有可能。
  闻乐不像他们家的人,即使断绝关系独立出来也总有办法谋生。她还是个孩子。
  可眼见着晏菀像只被踩了尾巴的母狮子,他真怕一会儿她心情激动,出什么意外。
  于是他尝试换一种角度说服晏菀:“你看啊,枝枝她还是个孩子,而且她毕竟和那家人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咱们要是跟人家直接吵起来了,你让枝枝怎么办?”
  潘雪珍做母亲不合格,但她还是做了,让闻乐完完整整地长成现在这个模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也是闻乐在最近才下定了决心摆脱潘家的理由。
  没有什么亲人是十全十美的。闻乐是觉得潘雪珍和潘朋义身上恶的部分令人无法忍受,并不代表她什么旧情都不念了。
  亲生的父母如果和养母出现了激烈冲突……让她怎么选?怎么选都是错,甚至有可能被人戳脊梁骨。
  所以陆衡和晏菀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和平解决抚养权的事。能协商完成那当然是最理想的状态。
  然而潘雪珍听完他们的来意之后,白着脸,直接拒绝了。
  “你们弄错了!”潘雪珍把他们往门外推去,“乐乐不可能是你们亲生的,她亲生父亲早就死了!”
  陆衡和晏菀暂时平息了怒气。
  晏菀忍耐地挤出一个微笑,问道:“……什么亲生父亲?”
  潘雪珍听见这话,手却像是触电一般从门框上挪开,不禁转移了视线,嘴唇嗫嚅着,关门的力道都轻了些许。
  陆衡观察着她的表情,手机振动了两声。他将信息界面调出来,指尖稍稍停顿了一瞬间,平静地将屏幕递过去。
  “这是我和南枝、也就是您的养女的亲子鉴定结果。”潘雪珍胡乱瞟了一眼,上面写的是“闻乐”和“陆衡”两个名字,鉴定结果是个鲜红的“确定为父女亲属关系”。
  潘雪珍顿时被钉在了原地,脸色渐渐变得灰败起来。
  “所以我们很好奇,你口中那个南枝的亲生父亲是谁。”陆衡从手机里调出另一张男人的图片,他长得颇为清俊,双眼清澈,“请你仔细看看——”
  “自称是闻乐亲生父亲的人,是他吗?”
  “你们认识他?”半晌的沉默后,潘雪珍苍白着嘴唇,有些犹豫地问道。
  “是。”陆衡长长舒出一口气,沉稳地答道,“他曾经是我们家的司机。”
  “那、那他就是……!”
  “没错。他不是普通地把我女儿给抛弃,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绑架犯。”晏菀斩钉截铁,“如果你还是什么都不愿意说,那我们只能怀疑你存在包庇心理了。”
  潘雪珍果然急了:“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们不熟!”潘雪珍指着手机屏幕上的人影说,“是他把孩子塞给我们的!还说她妈妈已经去世了,以后这孩子就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唯一的条件就是不许让她靠近燕京——”
  “燕京是什么地方,哪是我们想留就能留的,我和采生没多想,以为孩子是他的私生子,又是个女孩儿,所以不要了……”
  采生,指的就是闻采生。潘雪珍的丈夫,闻乐的养父。
  潘雪珍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事情都说了出来。那个沉默寡言、身上还有一股奇特气质的富家公子给他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她回忆起对方时仍心有余悸。但是比起已经过去十年的无声恐吓,还是近在眼前的麻烦比较棘手。
  “他那副样子,你们是没看见。”潘雪珍努力为自己辩解着,“好像我们要是不带走这个孩子,他们就要一起出什么大事。”
  陆衡和晏菀交换了一个眼神,陆衡冷不丁开口,说:“大概在他托付完孩子不久,他就开着车在高速公路上自杀了。”
  没错,自杀。陆家不可能聘用一个没有安全意识、或者车技不到位的司机,完全相反,他各方面素质都是最好的。
  但他在高速公路上出车祸时的反应,根本不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司机该有的,这才导致汽车侧翻、爆炸,彻底沉入海底。
  晏菀的手臂无声出了一层薄汗。
  只差那么一点……那个自杀的疯子就要拉着她的南枝一起下地狱了!
  但这也意味着,陆南枝当初的失踪也许另有原因。如果司机真的是因为仇恨绑架了南枝,怎么会这么好心,将她有偿托付给另一对夫妇呢?还是他临了对着稚嫩的孩子下不去手了?
  而潘雪珍听到“自杀”两个字,身体轻轻一颤,但是明显有股心头大石落地的感觉。
  她曾经害怕,闻乐如果真的踏足燕京,那个男人会不会来报复他们。但是现在却被告知那个男人早就死了,他身上那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质也有了解释——
  那是决意自杀的人,由内而外透出的一股狠劲啊。
  潘雪珍倚在墙上,半边身子脱了力。而晏菀则松了口气,放缓了语气。
  “无论如何,谢谢您和您的丈夫收留了我们的女儿。”如果不是闻家夫妇愿意接受陆南枝,陆南枝还不知道要流落到哪里去,更糟糕的情况也不是不能预测的,“这样吧,我们会补偿您一笔合适的抚养费,就请您和我们南枝解除收养关系,怎么样?”
  晏菀自以为话说得已经很温和了,却不料潘雪珍眼中涌出了几滴泪,颤声道:“你们……你们要逼我女儿不认我这个妈妈?”
  晏菀:“……”
  陆衡:“……”
  “你们怎么能这样!”潘雪珍的脸上浮现出一片潮红,“我和我的女儿相依为命十年,你们就上门来说几句话,就想把她抢走吗?!”
  晏菀顿时觉得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柳眉倒竖,刚想说些什么,只见陆衡镇定自如地报出了一个数字。
  “一百万。”陆衡说,“换你和南枝断绝收养关系,怎么样?”
  “我知道,当初那个男人已经给过一笔赡养费了。为表诚意,我们陆家愿意再给一笔——就当是补偿您这些年因为抚养南枝所耗费的心血。”
  潘雪珍张口,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晏菀不耐烦地堵住了:“你别忘了你做的那些事情!”
  通过协商解除收养关系的是主流做法,但是收养人如果有侵害未成年养子女等合法权益的行为,就符合解除收养关系的条件。
  而潘雪珍做过的事,无疑已经将闻乐彻底推向陆家夫妇了。


第23章 
  闻乐和周绵绵在聚会的餐馆并没有停留太久。他们坐在座位上走完了流程,单独去感谢了老师们,基本上接下来就是自由活动时间,去留随意。
  有同学建议接着去KTV唱歌的,被闻乐和周绵绵婉拒了,因为有很大几率她们会经历一场鬼哭狼嚎的洗礼——现在就已经有七八个男生围在一起,一把唾沫一把泪的追溯短暂的初中时光了,并且还互相承诺他们会是永远的好兄弟。
  有女生也在依依不舍地表示愿意再玩儿一会儿。但周绵绵和闻乐一个是插班生、没有亲密的朋友,一个惦记着抽屉里的那颗蛋,都心不在焉地拒绝了。
  裴燕把她们的神态看在眼里,轻声凑到一旁的女生堆里说:“听说闻乐和周绵绵是搭着一个陌生男人的车来的呢。”
  “什么陌生男人啊?她们有谁谈恋爱了吗?”有个八卦的女生双眼发亮,也凑过来低声问。
  “说什么无聊的闲话呢。”也有不感兴趣并且不高兴了的同学直言,“就不许人家有个亲戚什么的?”
  “可我看那个男人和闻乐很熟悉,跟周绵绵反倒比较客气。”裴燕远远看见了陆淮摸闻乐头的情形,不甘心地添了一句,“闻乐家里有谁,咱们还不清楚吗?能有什么有钱的亲戚啊。那辆车虽然不是什么奢侈品牌,但也不便宜呢。”
  他们学校里……也不是没有成天浓妆艳抹、交往关系混乱的女生,她们的金钱来源都靠交往的“男朋友”,有些是校内的,有些甚至是校外的。
  但是大家看着闻乐那张高岭之花的脸,却怎么也代入不进去。
  “不能吧……”八卦的女生都忍不住质疑道,“她图什么啊!”
  闻乐又不是念不进书、前途迷茫,也不整天闲着没事晃荡,更加没见过她春心萌动的样子——不管收到几封情书她一贯是冷处理,轮到她轮值纪律委员时,她的暗恋者还要小心老师课后来找自己喝茶,这谁顶得住啊?
  “还能图什么?图钱呗!”裴燕颇为惋惜地说,“她家那个样子,想有什么出路是不可能了。她升学考试还没考好,以她的自尊心,你觉得她会甘心就这么进浦屏的高中吗?”
  “她还能怎么样?”有人犹豫着问。
  裴燕:“当然是砸钱进私立高中啊。”
  进了独立高中,闻乐的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然而,即使闻乐的能力再厉害,厉害到甚至有益于独立高中建立口碑,没有入学的学费和资源,她照样束手无策。
  不得不说裴燕花心思去揣摩闻乐了,甚至替她设身处地想了出路,而且与闻乐原本的打算不谋而合——所以这个说法听起来还是很靠谱的。
  为了学业折腰……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有好事者将信将疑:“不会是真的吧?……你亲眼看见了?”
  “当然!”裴燕低声道,“还有方晓——她也都看见了!”
  ……
  “喀啦”一声,闻乐手里装着茶水的白瓷杯碎了。
  “!”周绵绵扭过头来,惊疑不定地说,“乐乐,你的茶杯怎么碎了!”说着着急地拉闻乐的手,生怕一会儿见到一片血红。
  却见闻乐慢条斯理地扫落掌心的碎瓷片,白皙的手掌没有一丝划痕。
  周绵绵:“这是怎么回事?这家餐馆的茶杯质量这么差的吗?”
  闻乐眨了眨眼,说:“大概是热胀冷缩吧。”
  周绵绵:“……”你敢以你接近满分的物理成绩跟我担保你是认真的吗!
  闻乐冲着周绵绵微笑了一下,周绵绵不知为何脊背有些发凉。
  她们这一桌和裴燕那桌隔得不远不近,周绵绵听不见裴燕压低声音所说的话,可惜闻乐一字不落全听进去了。
  真是位身坚志残的人物啊。闻乐将视线瞥向裴燕的方向,暗自腹诽道。
  眼看着流言就要从那桌人开始流传出来了。都说谣言止于智者,但这并不妨碍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一边吃瓜、一边将不知真假的八卦添油加醋再传一遍。即使这些对话都是以“听说”、“好像”为开头的,也丝毫不减大家借以做饭后消遣的乐趣。
  闻乐知道周绵绵要是听见了一准爆炸,只能把谣言尽量掐灭在摇篮里。于是她无奈地拨了陆淮的电话,表示打算一会儿私下送的礼物还是现在就送吧,送完了就告辞走人。
  已经购买好礼物的陆淮和正逛的无聊的陆北楼自然无不应允。
  于是,裴燕还在时不时插嘴一句八卦、兴奋地指点江山的时候,眼睁睁看着八卦中的男主角提着几个袋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了一个她刚才没见到的男生。
  男生头发微卷,睫毛浓密,眼睛像是会发光。
  他走出电梯门,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儿,就吸引了不少女生的视线。还有他身边双眸如寒星闪烁,清冷中透着素丽的陆淮——
  他一手还拿着电话,微微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冲着某一个方向挥了挥手,然后走到了闻乐身旁。
  旁观的人:“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男人?”
  裴燕:“……”
  甲:“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男生啊。啊啊啊,睫毛好长!”
  乙:“我觉得我作为一个女生输了……诶,不对,你们觉不觉得,那个男生跟闻乐长得有点像?”
  丙:“……是很像。”
  丁:“好了别猜了。我看见了闻乐的口型。她喊的是哥。”
  所以人:“……”
  其实,那个看起来很高的男人也跟闻乐有点点相似,主要在神态。那种高岭之花的气质,还有那不可捉摸的表情……
  所有人把视线瞥向了裴燕,目光中透露着谴责。
  呸。吃了好大一口变质的瓜。感觉一点都不好。
  ……
  陆淮给老师们准备的礼物是几个精美的相框。
  闻乐跟几个熟悉的同学道了别,一行四人提前退出了餐馆。
  刚坐回车上,周绵绵就叹了好长一口气,也不知道是感叹的成分居多,还是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成分居多。
  由于他们出来的时间比预定时间要早,大家下午的时间全都空了出来。陆淮问闻乐和周绵绵还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闻乐沉默了一会儿,表示自己想先回酒店去了。
  ……她不放心那颗蛋。
  陆家夫妇正好不在酒店。闻乐关上门称自己要休息一会儿,然后喀啦一声拉开抽屉——
  白蛋还好好地躺在原地。
  闻乐尝试着戳了一下它。很好,还是温的。
  她在衣橱里找出一身不起眼的运动服,将蛋装进口袋里,又像上次一样施了个隐匿魔法就往阳台外面跳。
  轻巧落地之后,闻乐掏出一只小小的罗盘,罗盘上镶嵌着的精致玉蟾随着一阵玲琅的玉石相击声,缓缓停在了一个方向。
  闻乐眨了眨眼,心想原来金玉阁还没搬家。
  沈和月依旧是一头淡金色的长发结成辫子,只是今天穿了一身暗红色的小褂,袖口盘踞着的银色花纹熠熠生辉。
  “客人这么快就又光临小店了。”他微微躬身,眼中含着笑意,“不知道这次客人是来交易什么的?”
  “消息。”闻乐从口袋里掏出蛋来,递到沈和月面前,“我想知道这是个什么物种。”
  沈和月一愣,小心地接过白蛋,仔细端详了一番。
  “我也没见过这样的蛋。”沈和月的指节在蛋壳上轻轻敲了敲,侧耳,什么动静也没听到。
  它正在休眠。
  沈和月犹豫了一会儿,向闻乐介绍了一款熏香,据说是由烛九阴的鳞片制成的,有窥测时间洪流的功效,但也只能投射出影影约约的景象。
  沈和月把一个赤金猊熏香炉抬了出来,问她:“按次交易。请问您需要吗?”
  “……”闻乐迟疑了一会儿,问他,“这个具体怎么操作?”
  “点燃熏香,把蛋架在正上方。”
  “……”怎么感觉有点像在做烟熏蛋。
  果然,白蛋在听见这件事后疯狂挣扎,被闻乐使劲攥在手心里,无奈道:“如果不知道你是什么,谁敢养你?也没法养你啊。你再这样我就把你送回海里了。”
  白蛋果然停止了跳动,只是原本晶莹的蛋壳都灰暗了一些。
  沈和月淡然一笑:这是已经成精了吧。
  闻乐抬头,问:“那我应该拿什么来做交换?”
  “什么都可以。”沈和月点头。
  闻乐:“关于深渊来者的秘密……你们需要吗?”
  沈和月若有所思:“深渊……”
  “它们长得奇形怪状,特点是靠着寄生、掠夺其他生物存活,浑身漆黑,只有一只眼睛。”闻乐点头,“我不知道你们对它们了解多少,但我应当知道一些你们不知道的东西。”
  “比如它们的来历。又或者它们的力量来源、活动轨迹。”闻乐说,“还包括应对方法哦。”


第24章 
  闻乐还没开口透露更多,柜台上的小小杆秤已经干脆利落地倒向她。
  闻乐:“成交。”
  沈和月面色复杂地看了闻乐一眼,说道:“您确定吗?”
  “近十年来,妖族与道盟遇见那种怪物已经很多次了。每次都带来巨大的折损和伤亡。”沈和月真诚地建议道,“它们来无影、去无踪,所有人都没有办法。如果您真的知道这些内情,无论妖族还是道盟,都会奉您为座上宾。”
  意思是闻乐拿这些做交换,很有可能亏本。
  而且沈和月是生意人,不是情报贩子。他不否认闻乐这些消息的价值,但是金玉阁获得这些信息之后,因为其特殊性,可能还要定向向几个顾客售卖。
  杆秤只是衡量交易双方商品的价值,并不管沈和月后期要怎么把它们再交易出去。
  ……有些麻烦。
  闻乐兴致缺缺,她完全没有和什么“妖族”、“道盟”打招呼的兴趣——她是魔法背景的,和东方玄幻背景的根本就不是一个系统,沟通出现障碍了怎么办?
  沈和月看起来默认她是“道上的人”,在静静等着她的回答。
  “这样吧。”闻乐说,“我身上有一些小玩意儿。”
  从深海领主国宝库里捡到的蓝宝戒指,作用是提供一个小型魔法屏障。还有一颗黑色的、深渊来者搓成的小球——
  闻乐有点舍不得那个蓝宝石戒指,就先将小球递过去,挑了挑眉,问道:“你们收这个吗?里面困了一个深渊来者。”
  沈和月:“……”
  看沈和月一脸的一言难尽,闻乐有些不舍地妥协了,将戒指递过去:“好吧好吧,那就这个吧。”
  金色杆秤一阵摇晃,最后堪堪持平。这代表金玉阁愿意做这一单生意。
  沈和月松了一口气,带着微笑将熏香炉点燃,闻乐也配合地把白蛋放置在了架子上。
  淡得几乎令人难以察觉的香气氤氲出来,青灰色的朦胧烟雾流淌出香炉,慢慢凝结成一团。
  一开始,烟雾如海里的浪涛一般荡漾着,似是要将什么东西给淹没。半晌,它慢慢平静了下来,聚拢成了一个蜿蜒、盘旋的形体,细长,鹿角,短短的四肢——
  “这是……真龙?”沈和月面色一变,将蛋赶紧从熏香炉上方拿了下来,抽出绵软的丝绸软垫安置好,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龙?”闻乐有些好奇,“这是龙蛋?”
  “恐怕是。”沈和月点头,“龙族遨游天下,被奉为四海之主。”他顿了顿,忍不住说,“就我所知,龙族已经销声匿迹百年之久。如果这颗蛋能顺利孵化……”
  沈和月沉吟了一下,觉得妖族和道盟如果知道了这个消息都会做些大动作。妖族当然是想把这类大能拉拢到自己那边,但龙一直是象征着祥瑞的灵兽,与人关系密切,如果投向妖族又会引起道盟的不满。
  ……更别说这只龙还在壳里,任由他们作为。
  闻乐挑了挑眉,并不因为白蛋变成了一颗珍贵的龙蛋就有什么特殊的想法。她戳了戳白蛋,抬头问道:“那请问你这里有什么孵蛋指南吗,最好是孵龙的?”
  “……很抱歉,这个真的没有。”沈和月摇摇头,“而且我们金玉阁真的要搬地方了。”
  “好。”闻乐拿起蛋,把它装回口袋里,在沈和月“你就这么带着它吗”的无奈目光下,还获赠了对方友情赠送的铺着软殿的小篮子,不大,正好能把蛋装进去,可以当它暂时的窝。
  闻乐谢了他,想了想,召唤出了通往海国的门。
  ……
  黑龙厄诺,居住在西加大陆至高的山谷中,统领龙族——虽然龙这种东西独来独往,性格孤傲,很少听命于什么人。
  但他们崇尚纯粹的力量。
  龙族是划分地盘生活的,又喜欢高处的景色和金灿灿的财宝。要判断一条龙的实力,最好的办法就是看它居住在什么地方、拥有多少宝物——而厄诺无疑是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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