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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神的品格-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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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安时连忙否认:“不不不。我之前不是请人帮安娴鉴定那枚金币来着嘛,那个鉴定家对那艘船很感兴趣。”
  “如果闻同学愿意的话,他愿意支付一笔酬劳,请你带他去你找到这枚金币的地方。不管他能不能找到更多的东西,这笔酬劳都当作辛苦费。”向安时说,“你手上如果有相关的东西,也可以定个价卖给他,只要不过分,随意往高了定价,他都会要的。”
  沉船这种东西,闻乐一个女孩儿捞起来也麻烦,后续的处理也要花大功夫,还不如直接甩手不管,干脆换钱。
  闻乐听着他有些夸张的语气,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和那个鉴定家是朋友吧?你还怂恿我坑他?”
  向安时一双桃花眼微眯,脸上淡淡的淤青也不妨碍他展示自己的美貌:“他是我的朋友,你也是我的恩人嘛。”
  闻乐知道,向安时哪里只是帮朋友搭桥牵线。假如她能拿到十万的酬劳,起码有一半是这位钱多人也上道的向安时暗自补贴给她的,就是想找个好名头再报报恩,以免让闻乐觉得不舒服。
  于是闻乐欣然同意,不往海滩走了,领着她去了商业街,在最近的书店买了一份浦屏的地图回来。
  两人在一个咖啡厅里坐定,点了两份甜点,闻乐掏出咖啡厅点单用的签字笔,展开地图,在经纬线交织的某片海域上打了个圈。
  “就这里了。”
  “……”向安时小小的惊讶了一会儿,接过来一看,离海岸不近不远,但是水应该挺深的,不禁好奇地问:“你那枚金币是怎么捞上来的?”
  “这个问题恕我不能回答。”闻乐咬了一口冰淇淋,双颊鼓鼓,觉得牙根直冒凉气。
  向安时挑眉,却也识相地不再问下去,收好地图就专心喝咖啡了。他发现,闻乐在吃东西的时候有意识地控制自己不说话,因此也没有开口,安安心心等她把小份冰淇淋蛋糕吃完。
  向安时突然开口:“封子旻的事我会处理好的,连累了你,真是抱歉。”
  闻乐有些好奇:“你怎么惹到他的?”
  向安时耸了耸肩,靠在了椅背上,也有些无奈地说:“他喜欢的女生在聚会上跟我表白了。”
  闻乐:“……”她本来就不觉得会有什么正经的理由,却没想到这理由比她想象的还要无聊。
  “不会连累到我的。他们身上什么痕迹也不会留下。更何况,他想找我麻烦,也要先知道我是谁。”闻乐说,“只要你离我远一点就好了。”说着她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写在便签纸上递给了他。
  闻乐:“有急事打电话。对了,准备给钱的时候也打我电话就好。”


第7章 
  虽说是有急事打电话,却没想到向安时的电话会来的这么快。
  因为下海捞宝贝的日程被取消了,只需要耐心等待收钱的闻乐心情很好。她逛了逛商业街,给自己买了几套衣服,还给周绵绵买了一个一人高的毛绒玩具做离别礼物。
  闻乐跟营业员要来了卡片和钢笔,略一思索,一行清秀的字迹顺着笔尖流淌了出来。
  “在我不能陪你一起打游戏的日子里,你就坐在它怀里打吧。”落款是一个无忧无虑的笑脸。
  她左手抱着一只熊,右手提着一堆包装袋,一边哼着海国的民谣一边往周绵绵的家走去。此时华灯初上,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她出门前交待过在外面吃晚饭的,现在一肚子甜点,正好消化消化。
  闻乐路过一家敞开着大门的煎饼铺子时,听见悬挂在墙上的电视节目主持人在播报考试讯息。她忽然发现:今天是中考出分的日子啊。
  原本愉悦的心情瞬间又有些低落了下来。
  闻乐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周绵绵在给她发信息。闻乐将包装袋放在一边,单手摸出了手机:
  “乐乐,你过浦屏一中的分数线了!”
  闻乐看了她发过来的分数,对照了一眼电视上一闪而逝的浦屏一中的录取分数线。不多不少超出三分,算是压着线过的。
  ……她自模拟考以来最差劲的一次成绩。
  闻乐叹了口气,查了查浦屏一中的住宿条件,觉得住在宿舍里或许都比住在家里要好一些,于是毫不犹豫地决定开学之后就住到学校的宿舍去。
  至于这刚开了个头的暑假要怎么度过……大不了她回海国去住,省钱省力,还能避暑。
  闻乐刚想重新提起包装袋,手中的手机又呜呜震动了起来。未知来电。她接了起来,向安时有些失真的声音焦急地传了出来:“闻乐,你回家了吗?”
  闻乐:“……还没。怎么了?”
  向安时听见她没回去,松了一口气:“你还没回家就好。我……都是我和安娴的错。我没有及时告诉安娴我今天遇见你了,回去才听说安娴为了找你,去了你舅舅家的烧烤摊……”
  闻乐:“……然后呢?”
  向安时:“她花了点钱,打听到了你妈妈的住处,把沉船的事告诉你妈妈了。她临走时听见你妈妈在和你舅舅打电话,商量着要让你把钱都交出来。”
  向安娴见过潘朋义的儿子,也隐约知道闻乐和她舅舅家不和,因此她留了个心眼,没在潘朋义面前提任何事,只说自己是闻乐的朋友。
  向安娴想着,把这件事告诉潘雪珍,让闻乐的母亲代为转达,这总没问题了——却没想到潘雪珍转头就把闻乐给卖了。
  虽然弄不懂闻乐家的具体状况,但向安娴下意思地察觉到自己恐怕做了一件对闻乐有害无益的事。她也不能扭头去跟潘雪珍说“沉船的事是我开玩笑的”,那也太假了,于是只能打电话问向安时怎么办。
  向安时无奈地发现,闻乐刚帮助了自己,自家妹妹就又给她添麻烦了。这人情简直是越还越大,真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还清。
  向安时在那头不断道歉,闻乐沉默不语,却觉得一股寒气从手臂直直传递到指尖。侧头一看,盛夏夜里,她手中的毛绒玩具果然蒙上了一层浅浅的白霜。
  这下好了,连礼物也送不成了。闻乐有心把玩具熊干脆冻成一坨冰坨子,直接砸到潘朋义脸上,但是顾及那场景实在太诡异,她又舍不得这只玩具熊,只能急忙松了手,让玩具熊歪着头靠在了一旁的长椅上。
  闻乐坐下,喊停向安时没说完的道歉:“没关系,就这样吧。”
  向安时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要把钱给他们吗?”据向安娴说,潘雪珍的状况不是很好,应该更需要钱。
  “我不给,潘雪珍也会抢着送。”她发现自己连“我妈妈”这三个字都快说不出来了,“顺便,我现在正在离家出走中。如你所见,我养母恨不得把家里所有的积蓄双手奉上,生怕她兄弟不满意。我就是在抗议这件事。”
  接着闻乐有些自嘲地笑了一声:“看来我的举措完全没能影响到她。”
  向安时不知道猜到了什么,不说话了,一时间电话双头都只有浅浅的呼吸声。半晌,向安时开口问她:“你除了你妈妈,还有别的亲戚吗?”
  他这话说的薄凉,甚至是冒着惹恼闻乐的风险问出口的。却不料闻乐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冷静,甚至似乎是早已经思考过这个问题:“没有了。”
  “我是养女。我爸爸那边的亲戚和我养母不和,我养母这边的亲朋在世的也只剩潘朋义了。”
  所以不仅仅是血缘使然,无人依靠也是潘雪珍毫无安全感、将期待全部压在潘朋义身上的原因。
  闻乐倒是想找一个亲戚投奔,带上潘雪珍一起,反正她独立的早,什么东西都是自己一把抓,早已经做好了吃苦的准备。但潘雪珍不愿意。
  向安时:“……你这样的情况,实在有些麻烦。我这么说有些冒昧——但是你的亲生父母呢?”
  闻乐:“……我不知道。我养母说,我是被遗弃的——”
  电光火石之间,她想到了很多。一个有些不可思议的、但近乎直觉的想法在她脑海中不断叫嚣着。
  “我得先去确认一件事。”闻乐听起来依旧很冷静,向安时却不知为何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几分锋芒,“我记得你们是从燕京来的吧?”
  向安时:“嗯。”
  闻乐:“那我将来可能要请你们帮忙办一件事。”她低声快速地说完这句话,一句短暂的“再见”后,就把电话掐断了。
  她为什么要确认自己的来历?特意提了燕京?向安时微愣后,一种不可思议的想法同时也涌现上了他的心头。
  不会吧……?
  或许是错觉,向安时挂完电话,脑海里反复浮现出闻乐那张混血感十足的脸。他总是忽视不了她那双蓝色的眼睛,但是除了那双湛蓝色的眼睛之外,她的五官轮廓……居然让他感觉到有一丝丝熟悉。
  仿佛就在眼前、却怎么也抓不住的熟悉。
  ……
  闻乐将买的东西寄存在了周绵绵小区的门卫处,然后踏上了回家的路。
  闻乐自诩在撕破脸皮之前是个蛮乖巧的女儿,潘雪珍也从来没有主观上苛待过她。闻乐无一日不希望潘雪珍能多些主见和勇气自己立起来——却没想到潘雪珍第一次气性发作,坑的对象居然是她。
  果不其然。她还没走进家门,就在楼下撞上了她表哥,潘灏。
  潘灏原本站在原地抽烟。他不过只比闻乐差一岁,却已经被烟酒俘获,可见遗传基因之强大——小时候他也鄙夷他父亲这样的人,但是他现在能做的也不过是把潘朋义当作底线,警戒自己不能活成那个样子。
  剩下的,他有力气也没地方使。他的生活实在不算光鲜亮丽。
  看着闻乐板着脸准备进去好好干一架的样子,潘灏啧了一声,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在闻乐无视他、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拉住了她的胳膊。
  “别进去。”少年皱着眉,那道浅浅的疤痕愈加地白,“他就在楼上等着你呢。”
  闻乐抽出了自己的手,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
  潘灏“嘶”了一声:“你去跟他闹,又能怎么样呢?你妈也在上面,你还能抛开她单过不成?”
  “你上回不是报警了吗,举报他盗窃,可是有用吗?”潘灏指着自己眉峰上那道伤疤说,“你只换得来这个。”
  闻乐捂住了鼻子,答非所问:“你把烟熄了。”
  潘灏抽了抽嘴角,还是决定在这紧要关头别触表妹的霉头。他俯身把烟头擦在水泥地上熄灭,低垂的眉眼抛却淡淡的锐利和桀骜,居然有几分清秀。
  ——他母亲本就是个远近小有名气的美人。
  谁知闻乐趁着他低头的间隙,兔子似的往上蹿,一秒就没了踪影。潘灏目瞪口呆,急忙追上去,却发现门已经被打开了。
  潘朋义和潘雪珍坐在客厅仅有的两张凳子上。
  潘朋义是个有些精瘦的男人,沉默安静,但是闻乐见过他酗酒时眼中闪烁的凶光,和赌桌上涨红了脸、孤注一掷的丑态。他面前正摆着一个烟灰缸,指尖因为多年抽烟微微泛黄。那双眼睛浑浊中带着一丝令人不适的窥探,笑起来时,尤其让闻乐手痒。
  ——潘雪珍到底是怎么想的,觉得这么一个人值得她托付下半生?
  见她开门进来,潘朋义没有开口,潘雪珍的脸上先浮现出一丝喜悦:“乐乐回来了啊。”
  她这丝喜悦不似作假。但喜悦后那一丝心虚的迟疑,才是让闻乐真正无法忍受的东西。


第8章 
  沉默、沉默。
  无论是站在门边的闻乐、匆忙赶来的潘灏,还是坐在桌旁的潘家兄妹,谁都不说话。
  潘朋义依旧抽他的烟,闻乐对潘雪珍的话充耳不闻,冷漠地盯着潘朋义看,看得他身上发凉;而潘雪珍几次三番想开口说什么,眼神在潘朋义和闻乐身上流转,嗫嚅着没能开口。
  “妈。”闻乐突兀地打破了沉寂,潘雪珍在多日的提心吊胆之后重新听见这个称呼,眼眶一热,差点流下泪来。
  她也不是铁石心肠。闻乐对她怎么样,她还是心里有数的。之前那个来的女生说,她给了闻乐五万块钱,可闻乐一分钱也没留下,全部给了她——
  “妈。”闻乐又叫了一声,这回却叫的潘雪珍心口发凉,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你把接下来打算说的话咽回去,我们还做得成母女。”
  潘雪珍心头一片透亮。她拿挣扎的目光看向潘朋义,意思是“她都知道了”——连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闻乐不会同意。
  潘朋义:“我怎么说的来着?那女的早给她通风报信了。”
  “怎么,你还敢跟你妈断绝关系不成?”潘朋义吞云吐雾地嗤笑道,丝毫不顾及潘雪珍难看的脸色,“要不是我们潘家,你现在还不知道死在什么地方呢。现在好了,翅膀硬了,就只想自己飞了?”
  “也得看你飞不飞得出去。”
  潘朋义这话说得掷地有声,颇有威胁感。的确,如果闻乐只是个普通的女生,潘朋义作为她的舅舅,有千种万种方法整到她不得不同意——可惜闻乐不吃他这一套。
  原本,潘朋义还是顾及脸面,对这个侄女也是哄骗居多的。直到有一次闻乐直接叫了警察把他绑走,让他差一点又多了一笔案底,他对闻乐就彻底冷下脸了。闻乐相信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就在不久前,还有人指着我说要给我好果子吃。”闻乐不为所动,轻声说,“你猜他后来怎么着了?”
  潘朋义猛吸了一口烟,唇边一点亮光燃烧成耀眼的橙红色。他顺手伸向一旁的烟灰缸,想把它扔到地上,却见闻乐比他快一步,将烟灰缸狠狠砸到了地上。
  碎片四溅,潘朋义的脸上都出现了几丝错愕。
  闻乐是养女,从外貌到脾气秉性,和这些屋子里的人没有一丝相似。但是在潘朋义印象中,闻乐独立归独立,却是个文弱的形象,能讲道理绝不动手。
  然而在海国度过了漫长时光后,闻乐领会到的一项真谛却是:面对无赖,能动手,就不要多逼逼。
  “想砸东西,我陪你砸。”闻乐轻描淡写地说,“不过先砸的这一个是你带来的。接下来你要是敢碰这间屋子里任何东西,我就把你们家也拆了。”
  “你砸桌子,我拆桌子;你砸杯子,我扔杯子。”闻乐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后递给他,“来,砸吧。反正你家比我家有钱。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潘朋义被气得发抖,却不知为何真的不敢下手砸东西。他进过一次牢狱,知道哪些人是虚张声势,哪些人放出了话就真的会做——这才几天,闻乐怎么就成了这副样子?!
  真闹起来,闻乐还未成年呢,潘朋义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闻乐豁出去一把,果然镇住了色厉内荏的潘朋义。她点点头,将视线转移到了脸色苍白的潘雪珍身上。
  “妈。”
  潘雪珍发觉自己居然有些害怕听见闻乐喊这个字时的语气。
  “我走之前就跟你说过,这笔钱的事,不要跟他提半个字——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
  “我知道,你和他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妹。你关心他,而且还指望着他也关心你,等你将来身体不行了帮你养老。可是这有可能吗?”
  “你不能闻烟味,每次他来都抽烟;你不能碰凉水,他光明正大地让你去他的烧烤摊帮忙洗菜,用冷水。”闻乐一字一句地说,潘雪珍一字一句地听着,脸色愈发难看,“这些年你替他还了多少债?你因为周转不开、没钱治病的时候呢?他问过你一声吗,管过你一次吗?”
  “乐乐——”潘雪珍忍不住哭出声来,“你别说了——”
  她何尝不知道呢?
  可是她的父母早逝,丈夫死了,孩子夭折……这个弟弟是她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依靠。即使这根浮木早已腐朽不堪,她也还是只能硬逼着自己抓住,否则她只能去死。
  潘朋义有些尴尬,长久以来的假象被人毫不犹豫地戳穿,潘雪珍还表现出一副了然的样子,让他有些慌乱:“你闭嘴!都把你妈给逼哭了——有你这样做女儿的吗?!”
  “我看见她哭了。”闻乐点头,“可我只是哭不出来而已。”她偏过头去,俯身低声问,“妈,你那天把我锁在家里,不让我去考试。我怎么撞门、怎么求你,你都不开,让我眼睁睁看着指针走过了开考的时间——”
  “你知道我才考了多少分吗?”
  潘朋义听到这里,惊得手指间夹的烟灰都颤了颤。最近的考试,不就是中考吗?潘灏当年中考的时候,连他都刻意控制了自己的脾气,不敢给太多压力。可是潘雪珍倒好,直接把人锁在家里了!
  难怪闻乐一副要发疯的样子,和着是被潘雪珍逼的?
  潘朋义福至心灵,眼珠一转,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来:“妹妹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孩子中考可是影响终身的大事。她的成绩你是知道的,说不定还能给你挣个状元回来,奖金都有好几万呢。你说你——”
  潘灏在一旁实在听不下去了,用力掐了掐潘朋义的肩膀让他别再说话了。潘朋义吃痛,对上闻乐要吃人的眼神,这才鹌鹑似的安分下来,低咳了几声说:“乐乐啊,你要是来舅舅这儿,舅舅绝对不阻止你考试,爱考什么考什么。”
  闻乐:“您能先闭嘴吗?”
  潘朋义:“……”
  闻乐扭回头,专心对付潘雪珍:“我一直想问您一个问题。您到底为什么要在最后一天把我锁在家里?”
  “是不想让我去鸣海,还是……燕京?”
  果然,提到“燕京”两个字,潘雪珍双肩颤了颤,连泪珠都不往下掉了。她有些发狠地道:“什么燕京!什么鸣海!有我在,你哪里都别想去……别想抛下我!”
  闻乐:“您别狡辩了。我说想去鸣海的时候,您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可见我在您心里也没那么不可或缺。后来我一提燕京附中,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您却连风险都不想冒——”
  “燕京到底有什么,让您反应这么大?”
  潘雪珍的脸上泪痕已经干了,神色有些木然,却透出几分狠劲,连潘朋义看了都觉得陌生:“没有。什么都没有!能有什么呀?”
  意料到她不会松口,闻乐眨了眨眼:“我就知道您不会告诉我。”
  “不过没关系,我会托朋友去查的。”
  “我可以直接告诉您,我会揪着这件事不放。高中在浦屏上又如何,您拦不住我高考,拦不住我长大之后四处游历。”闻乐说,“燕京就在那里。它跑不掉,我也不着急。”
  “咱们大可以看看,谁耗得过谁。”
  闻乐抛下最后一句话,打开门,如同来时一样,什么也没带走,一身轻地离开了。
  “两千块的约定还是照旧。不过反正舅舅也已经知道了,该怎么做,您自己拿主意吧。”
  没有人敢拦她。随着她的声音渐渐消散,潘雪珍却像是条被人捞出水里的鱼一样,无力地滑倒在地上。
  潘朋义品出了几分不对劲,但一头雾水。看着钱一知半会儿也捞不到,摸了摸口袋里的五万块钱,给潘灏支了个眼色,不动声色地告辞了。
  ……
  闻乐走出很长一段路,心口还是凉的。
  不管和她的身世有没有关系,燕京关乎着潘雪珍一个不愿意暴露的秘密。为了这个秘密,她情愿牺牲闻乐的将来。
  ……这不仅仅颠覆了闻乐心中对潘雪珍的认识,更让她觉得生活就像一场笑话。
  她一厢情愿认的亲人,也许到头来会成为她的仇人。
  晚风吹来有些刺脸。闻乐发现自己居然连一滴眼泪也没有。
  行吧。她垂头丧气地拨通了向安时的电话。
  向安时:“嗯……闻同学?”
  听着他忐忑中带着夸张的语气,似乎是有意逗她笑。闻乐勾了勾唇角,说:“向同学。”
  向安时:“咳咳。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闻乐:“不怎么样。依旧离家出走中。不过我想他们也不敢报警来找我。”
  向安时松了口气:“相安无事,这是现在比较理想的状态了。”
  闻乐:“我明白。这些事你不必太介意,我还应付得来。”
  向安时:“那你之前托我的事呢?”
  闻乐:“虽然只是猜测……但我的来历,或者潘雪珍的过去肯定与燕京有关。你对那里比较熟悉,就麻烦你出手查查看了。”
  “什么都没有也没关系。”闻乐想。什么都没有才是正常状态,这么容易能查到倒是个惊喜了。
  向安时:“行。那你先把你的年龄、出生日期、血型、身高体重什么的基本信息给我一份,顺便给我你从小到大的照片,越多越好。还有任何用得上的线索,都一起告诉我。”
  闻乐:“……你进入状态到挺快啊?好,我明天给你。”
  向安时则一边开着免提一边翻看着相册里的照片,对着其中某一张合影,整颗心七上八下,悬着也不妥,落地也不是,快被折磨得没脾气了。
  “好。”他虚弱地听见对方干脆利落挂电话的余声,长长叹了口气。


第9章 
  闻乐将寄存在某个商店里的几个包装袋和一人高的玩具熊抱回了怀里,玩具熊的绒毛已经褪干,但闻乐还是把原来准备好的那张贺卡丢进了垃圾桶里。
  她暂时不打算把这只熊当作离别礼物了。如果把她逼急了,她就算使些手段也要离开浦屏。她的分数虽然糟糕,但是从缺考一门的前提出发,还是很客观的。
  鸣海是省会城市。她进不去省重点鸣海中学,也不意味着她就要留在浦屏县的高中里念书了。
  将浦屏一中和闻乐现在就读的初中放在整个江蓝市同级学校里做横向对比,浦屏一中的名气或许还没有她已经毕业的这个初中大。像样一些的高中至少都在江蓝的市区附近。
  周绵绵的考试分数比她高出一些,但是她如果能进入鸣海中学读书,靠的肯定还是她父母的钱以及人脉。
  当然,闻乐不指望能进鸣海中学,但是同在鸣海市的德尧中学却是她的好选择。德尧中学和鸣海中学只相隔一堵墙,是私立高中,走的是培养出国人才的路线,分数要求比鸣海中学低一些。最重要的是学风开放,大笔钱的钱也撬得动它,入学不是难事。
  ……
  “所以说,她到底为什么非要这么干啊?”
  周绵绵一边叼着勺子,一边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保姆阿姨得知闻乐还没吃晚饭,给她煮了碗粥,顺便也分给了周绵绵半碗。
  闻乐:“我也不知道。”
  她现在憋着一股劲呢。她以海神的身份在异界行走那么久,屹立于整个西加大陆的顶端。她是留恋地球的,但是等她真的回来了,被她尘封的怒气和不甘又统统涌了上来。
  尤其是在面对自己最亲近的人的时候。
  她们俩面对面、沉思着把一锅粥全给吃了。闻乐倒还好,她本来就没吃什么能饱腹的东西,周绵绵却不小心吃撑了。
  周绵绵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表,才七点。于是周绵绵把闻乐拖出了门,两人一起散步消食。
  刚走了没几步,她们在平敞宽阔的道路边遇见了另一对出来散步的人,看身影是一男一女。闻乐不认识那个女孩儿,但是远远地看见了上次领着人围殴向安时的封子旻,不由地凑到周绵绵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咱们绕着走吧。”
  周绵绵:“?”
  封子旻此刻正站在路灯下,一身斯文的休闲服,短发被打理得服服帖帖,杏眼红唇,看着是个白皙又精致的邻家小弟。
  此刻他的脸泛着羞涩的红晕,和上次被闻乐气红的完全不一样。他们似乎是在对话,说着说着,封子旻突然握住了女生的手,很是焦急地说着些什么。
  而女生挣扎着要摆脱他,似乎不愿意他拉着自己的手。
  两人纠结间,那女孩儿也在灯下露出了一个清晰的侧影。
  周绵绵:“!”
  还没等闻乐反应过来,周绵绵就像个炮弹似的冲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大喊:“流氓!放开我姐!”
  闻乐:“……”
  封子旻全身心的注意力似乎都在那个女生身上,根本没听见背后周绵绵的喊声。直接被飞奔而至的周绵绵狠狠撞了一把,扑出去迈了四五步才勉强稳住身体。
  封子旻:“嘶!哪里来的疯子!”
  周绵绵冷笑一声,将呆愣着的女生保护在身后:“说谁疯子呢!你个死流氓!”
  “你——”封子旻正想上前和她争辩几句,恍然间对上了一双深邃的湛蓝色眼眸。他下意识地一惊,看清楚闻乐的五官后,嗤笑出了声,“原来是你!我还正愁找不到你呢,你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
  “我们的事押后。”闻乐摆了摆手,侧身后退一步,“你倒是先解释解释这一次的事情吧。上次看见你的时候你在围殴向安时,这次看见你,你却在强迫女生……”
  封子旻脸彻底红了:“我没有!”
  倒是原本娴静温婉的女生顿时炸了:“你说什么!向安时是你打的?!”
  封子旻听见这一声质问瞬间怂了,紧张地解释道:“不,软软,你别听她瞎说,我才没有揍向安时呢!我——”
  “嗯,你的确没有揍他,你只是带人把他围住了。”闻乐点头,“最后没却没成功。人家脸上那道淤青还是逃跑时自己蹭出来的呢。”
  “嘶。”封子旻倒吸一口冷气,“你能不能闭嘴?”
  “你还带了其他人围攻他?”女生气得眼眶都红了。
  “软、软软!你别生气啊,我真的没有——”
  “封子旻,你还狡辩?你非要逼我彻底和你绝交不可吗!”
  眼看着他们俩吵起来了,还是女生单方面压制封子旻,封子旻被骂得到最后连反驳都不敢,面如死灰,周绵绵这才回过劲儿来:
  “堂姐,你们认识啊?”
  周绵绵这一发问,在场的人顿时都沉默了。
  女生张开嘴,半天才扭过头去,叹了口气:“嗯。……他叫封子旻,是我同学。”
  封子旻:“听见没有,我们认识!只不过吵架了……我不是在耍流氓!”
  周绵绵抽了抽嘴角,四个人在尴尬无比的氛围之下相互介绍,闻乐这才知道,这个女生是周绵绵的堂姐周软软——听名字就知道是一家的。
  而封子旻是她的高中同班同学。他们俩一起在鸣海市的德尧上高一,刚回浦屏不久。
  闻乐简单概括了一下自己看见封子旻带人找向安时麻烦的事,于是可以预见的,周绵绵和封子旻再次吵了起来。
  “封子旻,我原来以为你只是脾气不好,没想到你连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
  “软软,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那个向安时看着就不是个好人,你看他来浦屏这几天,结伴的女孩子都换了多少个了!你跟他告白,让我怎么接受啊!”
  “我都说了多少次了,这不算表白。我只是问他,如果将来我和他考上了同一所大学,他愿不愿意给我机会——”
  封子旻抓狂:“这不是表白是什么啊?!”
  周软软哑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反驳,脸颊上刷上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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