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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强制同居--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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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侧立刻有人上前,捏开女孩子下巴,又有人拿了个铁漏斗,插在她嘴里。女孩子呜呜的低鸣着,想挣扎,奈何被两个成年人牢牢捉住,完全挣不动,两行泪珠顺着脸颊慢慢流下来。
  
  一旁有人递过来个碗口大的铁勺,老头在手中掂了掂,捏着勺柄从大铁锅里舀出冒着热气的勺银白的液体来,转手倒进漏斗里。
  
  女孩喉咙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眼睛一翻,晕死了过去。老头也不在意,让人把女孩扶好,继续一勺又一勺的灌着银白色液体。女孩的双颊变得惨白,嘴角和漏斗相贴的地方慢慢的渗出了红黄色的液体。
  
  江亦闲看的浑身发抖。抓着江亦闲的两个家丁已经不忍心看下去,偏过头看着山洞另一边。江亦闲这时候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的挣开两人,拔腿就往外跑。
  
  外边是一处大院子,江亦闲以前从来没深入过内院,也不知是府里哪个位置,慌不择路之下,只好四处乱窜。身后家丁们紧追不舍,一路鸡飞狗跳。
  
  正是晚上,四处黑漆漆的,只有廊下挂着的一个个小灯笼照亮一小片地儿。江亦闲一路跑的时候留了个心眼,顺手把一路看到的灯笼扯下来。灯笼在地上骨碌打了个滚儿,便熄灭了。
  
  后面叫叫嚷嚷的人没了灯笼,看不清前面的路,只好放缓了脚步,有人大喊着叫点火把过来,还有人喊着有人偷了府里东西要跑,四处闹闹腾腾的。江江亦闲顺着回廊拐了几个弯,绕过一堵影壁,却又绕回了小公子院子里。院里寂寂的,江亦闲跑进去,见那颗大槐树下还立着一架梯子,想是白日里家丁们架在这儿忘了收。他把梯子挪到围墙边架上,三两下爬上去,跳出去。
  
  外头熙熙攘攘人来人往,江亦闲靠着墙喘了口气,不敢多逗留,当时也没多想,就往家里跑。
  
  等到了家门口,却发现家里大门紧闭。这才想起来前段日子自己爹娘叫张叔的堂兄给自己带信说,要去外公家一段日子,叫他好好照顾自己。
  
  呆呆站在门口发了会愣,却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隔壁家门吱呀一声开了。张念云端着盆水出来,顺手泼了,收了盆子正要回去,却忽然看到站在自家门口的江亦闲。她嘴张了张,却没有说话,收回目光了下头,匆匆转身进门。
  
  江亦闲有些自嘲的笑笑,正要离开,张叔却从家里出来了,大步上前拉住他的胳膊,道:“哎呀,你怎么回来了,你爹娘还没回呢。走,去叔叔家坐坐先。”
  
  说着也不等江亦闲回答,扯着他就进了门。又招呼张大娘和张念云道:“娃他娘,把饭菜热热端出来,念云收拾收拾桌子,天还冷,叫亦闲哥儿吃点热的暖暖身子。”
  
  张叔好像完全不知道苏府里的事儿,拉着江亦闲说些闲话。张念云也不看江亦闲,只是坐在角落里对着油灯的影子发呆。
  
  晚间张叔留江亦闲在家里睡。江亦闲白天折腾了半日,一沾上床铺就沉沉睡了过去。还做了个噩梦,梦到山洞里那个女孩子,满脸是血的来找他,问他为什么不救他。
  
  江亦闲吓得半死,大汗淋漓的醒过来。
  
  天色大亮,他穿了衣服要出去,使劲推推门,门却纹丝不动。他心里一惊,转身去推窗户,窗户也被人从外边卡住了。
  
  他四下里看看,这才发现房间里空荡荡的,除了一张床什么也没有。他疯了似的上去用力砸窗户,一下,又一下,窗户纹丝不动。
  
  他终于无力的瘫坐在床上,脑子里像是断了线,什么也想不起来,什么也不愿意去想。
  
  过了好久,门外一阵响动,吱呀一声被拉开,两个穿着青衣的家丁骂骂咧咧的走进来,把他拉起来,往外推搡。江亦闲垂着头随着他们的动作往前走,眼角的余光看到张叔满脸感激的向苏府小管家说着什么,张念云站在张苏旁边,低低垂着头。
  
  “我后来才知道,他们给那女孩灌的水银。”
  
  江亦闲讲了好久,临近中午了,阳光有些刺眼,他微微眯起眼睛。
  
  苏晨起身把窗帘拉上一半,自己躲到阴影里:“我听说,古时的富贵人家,死后下葬会将一对童男女摆在棺材前陪葬,称作金童玉女。为了保证童男女尸身不腐,会在童男女活着的时候往他们身体里灌入水银……”
  
  “我就是那个童男,先前那个丫鬟是童女。”江亦闲有些出神的看着窗外,语气里没有一丝感情波动,“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痛苦,水银灌进来的时候我就直接晕死过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江亦闲已经在墓室里了。他甚至没想到自己还能醒来。对面是丫鬟的尸体,皮肤红润,仿佛还活着一样。墓室两壁点着两根蜡烛,火光闪闪烁烁。
  
  身体有些木木的,却没有觉得疼。他动了动,关节有点僵硬,体内有什么轻轻晃荡着,大概就是先前灌进去的银白色液体。
  
  苏家也不过是个普通富户,虽攀了些权势,墓室也不能修的超过普通人家的规格。江亦闲脑子里晕乎乎的,没办法想事情,一想就疼得厉害。胸口有什么东西微微有些发暖,他抖抖索索的拿出来看,却是先前道人送他的珠子,在烛光下泛出一层微光。
  
  他顺着墓道往前走,墓道是斜向上的,还没有封死。此时正是半夜,月色通明,从墓道口斜斜照进来,铺陈一地水色。
  
  他慢慢走出去,才发现墓道口就在一个墓园里,周边高高低低都是墓碑。起着微微的风,吹得远处的柏树沙沙作响,让人毛骨悚然。
  
  身体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鬼童(完)
  不知是不是夜深了,周围冷的彻骨。在他踏出墓园的一瞬间,整个墓园都窸窸窣窣的发出细碎的声响,他却莫名的没有觉得害怕。只是一步一步往前走。
  风猛地大了起来。墓园在一处小山上,他沿着山路走下去,月光把他的影子拖得很长。守墓人早就睡熟了,小茅屋里黑漆漆的。山下是条小道,小道尽头接着小巷,绕过巷子就是东城的青石板大路,苏府就在大路的一侧。在杭州城生活了八年,每一条大路小巷他都清清楚楚。
  
  他走到苏府门口,抬起手,用力的砸门。灌满了水银的拳头砸在门上,闷声作响。
  “敲魂呢,大半夜的,扰了爷爷清梦。”守门的小厮骂骂咧咧的放下门闩,把门拉开一条缝,看着外面,“谁……”
  小厮看清楚他的脸,脸上满是惊恐,抬手就要把门合上,他死死地推住门——他才发现自己的力气这么大——把门一点点推开。小厮吓得扔了门闩就往后跑,扯着凄厉的嗓子喊:“鬼啊——”
  整个大院子里立时灯火通明,小厮丫鬟们点起了灯笼火把,一群家丁在涌上来,见他了,立刻见鬼一般的往后躲。
  
  “没用的东西!”府里总管骂着旁边的几个小厮,大手一挥,“把他给我抓起来,敢上的每人十吊钱。”
  立时就有人上来要抓他,他侧身闪过啦,拉住他人胳膊,反着用力一折,咔嚓一声,那人抱着胳膊惨叫起来。有人从后面抱住了他,他咽了口唾沫,回头一口咬在那人肩膀上,满嘴的血腥气,却莫名叫他兴奋起来。
  他用力地在那人肩膀上吮吸着,血液顺着食道流进去,甘美异常。
  那人惊恐的放开了他,他却转身抱住那人,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温热的血液滑进胃里,让他整个人都温暖起来。
  
  “鬼啊——快跑——”
  “僵吃人了——”
  大伙纷纷扔了东西,冲出苏府,内院里传来了苏家老爷的叫骂声。身下的人已经没了动静,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往内院走去。
  几个忠心的小厮护着苏老爷和一种家眷,见他进来,都是瑟瑟发抖。有个小厮鼓起勇气,张开手拦在他前面,大喊:“你们护着老爷走,去找高人来收了他!我来拦住这个妖孽。”
  江亦闲推开他,要往前走,他却死死抱住了江亦闲。一众家眷衣衫不整,争前恐后的从他旁边跑过去,苏老爷腿脚不利索,被个女眷绊了一下,摔倒在地上,马上有人停下来扶他。
  江亦闲一根根去掰抱住自己的人的手指,咔嚓咔嚓几声脆响,那人手指一根根断掉,江亦闲快步上前追上老爷,捉住他的袖角,往后一扯,张嘴咬上去。
  
  有人撞翻了烛台,蜡烛落下来的时候点燃了屏风。苏府富贵,木器上都上了漆,屏风上的火很快蔓延到地板柱子桌椅上,熊熊的燃烧起来。
  热气逼得江亦闲有些不舒服。他晃晃脑袋,走出内厅。
  苏府人早就跑光了,没有人救火,江亦闲摇摇晃晃走出去,站在苏府门口,看着里面火势越来越大,几乎要吞噬了整间宅子,心里竟有种先前饮血时的快感。
  大街上有些人听到了动静,却没人敢出来看看。
  江亦闲咧着嘴笑了。
  
  “道长,就是这个妖孽!他吃人!”苏府大公子领着几个连同几小厮领着个道人急匆匆的跑过来,见到苏府火光冲天,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忙招呼着人去救火。
  那道人长须长髯,宽袍博袖,面皮干黄,小眼高鼻,没一点仙风道骨的模样。
  江亦闲感觉自己在哪里见过他,可是脑子昏昏的,想不起来。
  道人有些怜悯的看着他,仿佛明白了什么。叹了口气,自袖子里摸出来一张符:“造孽啊。”
  那张符让他感到了危险,江亦闲退了一步,转身就要跑,道人伸手把符弹出去,正好贴在他的背上。他身体立刻僵住了,保持着要跑动的姿势,直直立在门口。
  他张嘴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闷声。
  
  道人踱步到他面前,摸摸他的头道:“我知道你死的不甘愿,但人有人事,鬼有鬼事,人造孽自然会有报应,你千不该万不该伤了无辜人,我不能不收你。”
  道人说着,点了张符,火光一闪,轻飘飘的落在他身上。轰的一声,他的身体放佛是纸做的一般,腾地烧起来,一瞬间,便化成了灰。
  骨碌骨碌,一颗黑褐色的珠子从灰烬里滚出来,道人低下头,抬抬脚,毫不经意的把珠子踢到了一边。
  
  “你死的次数倒是不少。”苏晨忍不住道。
  “一般人没我命这么大。”江亦闲自我感叹了一声,道:“当时我就失去了意识,再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年前了。我的魂魄寄在那颗珠子上,只能幻化出自己的一个影子,还不能坚持太久。珠子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落在一个天桥的栏杆边。我不能离开珠子太远,只好每天在天桥上打转,吓吓半夜路过的小情侣。”
  听到他最后一句话,苏晨白了他一眼。
  
  “有天我师父去天桥摆摊给人算命批字骗钱,看到了我,就把我捡了回去,教我怎么修炼凝出实体。我和一般的鬼童,别的鬼童都是靠阴气修行,可是我靠的是阳气。”
  “可能因为我是阳年阳月阳日生的,那颗我寄身的珠子也是属阳的菩提子,我根本无法引阴气入体。师傅就叫我靠阳气修行,但是这样修出来没什么特殊能力,既不会穿墙也不会变化,修出来的身体还和人体一样,怕冷又怕疼。”江亦闲有些嫌弃,“唯一的优点就是作为鬼童,只要我的核还在,就不会被杀死。”
  “核?”
  
  江亦闲点点头,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好趴得更舒服一点:“就是那颗珠子。”
  苏晨起身去倒了两杯水,低了杯给他:“你上次突然消失是怎么回事?食寿的事为什么那么突兀的结束了。”
  江亦闲接过水杯,喝了口润润嗓子,道:“你当时晕睡过去了。然后有东西附上了你的身。他是食寿修成的妖,姚欣云应该就是他上个躯壳。说起来它确实挺喜欢你,冒着风险附上你的身体,想要你做他的新躯壳。”
  苏晨想到那毛茸茸的玩意,恶寒了一下。
  
  “后来呢?”
  “我虽然和活人无异,但是我的身体是我修出来的,是死物。无论妖鬼,都不能附在死物上,死物上没有生气,他们没办法操控。食寿对我没用,但是我也没办法把他从你身体里揪出来。索性就把我的核给你吞了。核被你吸收后,你的身体就和我一样了,他呆不住,就出来了。”
  苏晨猛地坐直了身体,好一会才消化掉这段话,说:“你没了核,不会出事么?”
  “会消失。”江亦闲轻描淡写的说,“不过能杀了他也算值得了。我在我还没消失前释放了我这么多年修来的术力,杀了他。”
  “我本来以为我会就此灰飞烟灭。也许是因为我的核被你吸收了,消失前,我有一丝魂魄碎片附在了你身上。前段时间我一直在你体内休养着,直到现在才有能力现出身来。”江亦闲有些感慨,阳光落在他身上,给他浑身镀上了一层微光。
  
  苏晨定定看着他,道:“你总是为了别人这么拼命么?”
  江亦闲脸上有了些笑意:“我死里逃生好几次,当年要不是那个道长送我珠子,我早就灰飞烟灭。后来要不是师傅把我捡回去,我现在还在那天桥上晃荡。我娘常说,人活一世,总要心存善念,见死不救这事儿我可做不出来。”
  “再说,我死过好几次,也不在乎再多死一次。你们活着的人,还有大好的光阴等着你们去珍惜呢。”
  苏晨本来有些感动,这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你这幅口气,真像刚打北郊墓地里的爬上来。”
  
  “别拿我跟那些烂的骨头都没了的老鬼比。我还是很享受人生的。”江亦闲撇撇嘴,“我猜当时给吴琼食寿的也是附你身的那只妖,他借吴琼的手,获取寿命。只有瓶子里那只食寿身上的寿命转到了吴琼身上,那只食寿在人体内寄生的时候分裂出的食寿吞噬完寿命,就回到了那只食寿妖身边。他做的本来天衣无缝,要是他不附上你的身体,没人能发现他。吴琼死了,姚欣云死了,司机疯了,天衣无缝。”
  “只能说,你的魅力太大了。”江亦闲总结道。
  苏晨懒得听他贫嘴:“不早了,我去做饭。”
  
  “我要吃糖醋排骨。”江亦闲在沙发上的发了个滚,凑到他面前。
  “没排骨了。”
  “你说谎,早晨我才看到冰箱里有排骨。”
  苏晨站起来,走到冰箱门口,拉开门,提出里面的排骨,冲江亦闲微微一笑。江亦闲心里一阵不妙,从沙发上跳下来,冲过去要抢救自己的排骨。
  “哗啦——”苏晨顺手把排骨倒进了垃圾桶。
  “现在没了。今儿吃麻婆豆腐,油淋茄子。”苏晨伸了个懒腰,走进厨房。唇角微微勾起来,笑得狡猾而温柔。
  江亦闲站在垃圾桶前面,苦大仇深的盯着垃圾桶,好久,才惨叫一声:“苏晨,浪费食物是可耻的。”
  
        
颜如玉(一)
  “小昕呢?”小楼去买啤酒的江亦闲把啤酒搁在桌上,左右看了一圈。
  苏晨和钱安坐在沙发上聊天。钱安倒是挺对苏晨胃口,脾气有些冲,但是说话做事挺有分寸。闻言苏晨伸手指指厨房:“在里头忙活呢。”
  江亦闲脸抽搐了一下:“我跟她大小一块长大,从来不知道她会做饭。”
  “昕昕刚学的,她说她在学校看了好久菜谱,今天难得有机会,一定要实战演练一下。”钱安摊手道。
  “她?她从来纸上谈兵天下无敌,一到动手的时候就眼高手低。”江亦闲对自己这师妹还不了解。
  钱安皱起眉头,有些不满:“有你这么损自己师妹的么?”
  “你这么宠她以后有你受的。”江亦闲撇撇嘴。
  “你这算是用自己的血泪教训来告诫我么?”钱安不甘示弱。
  苏晨靠着沙发,笑着看他俩斗嘴。
  
  这几天宋昕学校运动会,她终于抽出时间来看江亦闲。过来的时候和钱安买了不少菜过来,跟苏晨说今晚她来做饭,遣了江亦闲下去买酒,就钻进厨房忙活。苏晨乐得清闲,也不拦她。
  七点多宋昕从厨房里钻出来,扎了个马尾,清清爽爽,脸上沾了点油烟,钱安忙上去给她擦掉。
  “开饭啦。”她指挥钱安和江亦闲去端菜,苏晨到柜子里取了几副碗筷摆好。
  看起来倒是挺不错,五个菜一个汤,色香俱全,应该味道也不差。
  三个男人喝酒,宋昕喝橙汁。菜做的也还行,起码没到不能入口的地步。
  
  “苏晨,你比我大,我叫你声苏哥,我师兄接下来还要麻烦你了。”宋昕端起橙汁敬他。
  江亦闲的核让苏晨吞了,他现在才刚刚又重新凝出身体,不能离开苏晨太久。说起来蹭在苏晨这住也是无奈之举。
  “小昕。”苏晨也跟着江亦闲这么叫她,“你太客气了,江亦闲也是我朋友,还救过我,说起来还算是我欠他的。”
  “行了你俩,还真相敬如宾呢。”江亦闲打断两人的话,白了宋昕一眼,“你先管好你自己吧,别老叫小安子给你操心。”
  宋昕皱起小巧的鼻子:“钱安他乐意为我操心。是吧钱安?”
  钱安给她夹了一筷子菜:“是是是,快吃饭,乖。”
  
  吃完饭宋昕和钱安就先离开了。收拾好桌椅碗筷,苏晨拉上窗帘,看到矮几上多了本旧书。他随手拿起来翻翻,看到书居然还是线装繁体竖排版面,书页发黄,没有封面,好像是本诗词集。
  他和江亦闲都不是看这种书的人,应该是宋昕落下的。
  他把书拿进自己房里,放进抽屉。打算回头见着宋昕再还给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把书放进去的时候,好像听到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再凝神细听,又什么都没听到。
  
  雨水顺着屋檐簌簌的落下来。
  这是一间旧式的瓦房,白墙黑瓦,木格窗子镂空雕花,糊了一层白纸。屋檐伸出来一段,正好让苏晨避雨。
  雨下得很大,水珠在地上噼里啪啦的砸出来一个又一个泥坑。
  苏晨就站在窗户旁边。窗户上的窗纸破了个小洞,他有些好奇的顺着小洞看进去。
  房间里有张矮榻,正对着窗户。矮榻上坐了个着红衣的女人,女人一头青丝松松挽了个髻,画两道蛾翅眉,眉间一点朱砂红,生的目如秋水,脸如皎月,很温柔的一副面相,看着便叫人心生好感。
  她像是感受到了苏晨的目光,一双剪瞳往一转,直直的朝这边看过来。苏晨一惊,就要挪开眼,身子却仿佛不由自己了一般,定定站在窗前,和女子目光对上。
  女人眸子黑润,像极了无风时的水面,深深不见底。
  苏晨魔怔了一般,盯着她的眸子。耳边响起了一个小小的声音:“杀了我。”
  “杀了我。”
  “杀了我。”
  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响起,越来越大,逐渐变得有些凄厉起来。
  苏晨脑子里嗡嗡的,思绪变得一塌糊涂。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动起来,走到门口,抬手推开。桌子上搁着绣花的剪刀丝线竹绷。他走过去,拿起剪刀,推开旁边的房门。
  女人勾起唇角朝他微微一笑。
  耳边的声音更大了。
  “杀了我,杀了我!”
  他一步步朝女人走去,高高举起剪刀。
  脑子陡然清醒过来。
  “不!”
  
  “不!”
  苏晨惊叫一声,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背后冷汗潸潸。脑子有些发麻,好像还回荡着梦里那个声音的叫喊:“杀了我,杀了我。”
  “苏晨,怎么了?”江亦闲听到响动,在隔壁喊。
  “没事,做了个梦。”苏晨心有戚戚,打开床头灯。房间里亮堂起来,人也放松不少。
  隔壁没了动静,片刻,江亦闲来敲门:“苏晨,开门。”
  苏晨起身去给他开门。江亦闲端着杯水站在门口,把水递给他,抬手给他擦擦额角的汗:“做什么梦了,脸色这么难看。”
  苏晨摇摇头,让他进来,把门关上,才道:“梦到个女人。”
  江亦闲在床边坐下来,促狭一笑,道:“难不成是白骨精,把你吓成这样。”
  苏晨没精力和他斗嘴,把方才的梦给他细细讲了一遍,又忍不住伸手去揉隐隐作疼的额头。江亦闲见他实在难受,也没说话,把他手上的杯子拿过来,出去又倒了杯热水进来递给他,伸手给他去揉额头。
  “应该就是个梦吧。”苏晨半阖上眼睛,有些疲倦地说。
  江亦闲把他拉过来一点,让他靠着自己:“你睡会,我守着你,要是不做梦了我再回去。”
  苏晨没有应声,江亦闲偏头去看,才发现他闭着眼睛,呼吸平静,竟捧着杯子睡着了。忙把杯子拿过来搁在床头柜上,自己往后靠了些,好让苏晨靠得更舒服点。
  
  还是那间屋子,苏晨就站在女人所在的房间里。
  房间里多了个面目普通的男人,一身布衣,头戴纶巾,身形有些纤弱,手上拿了本书,书卷味很浓。他和女人面对面站着,好像在探讨着什么,说了几句,女人引着他上前几步,在案上摊开一张纸,执笔写着什么。
  苏晨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耳边那个声音一声又一声,凄厉的喊:“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
  他忍不住想去抱住头,可手却不听指挥,高高扬起,举着先前那把剪刀。
  
  江亦闲忽然感觉到怀里的人微微的颤抖起来。
  熟睡中的苏晨,面色发白,脸上细细密密沁出一层虚汗。
  “苏晨,苏晨,快醒醒。”他摇摇怀里的人。
  苏晨慢慢睁开了眼睛,抓住江亦闲的胳膊,大口大口喘气。江亦闲抬手给他去汗,问:“梦到什么了?”
  苏晨定定神,坐正了身子,才道:“还是那个女人和声音,不过这次梦里多了个男人。女人和那个男人在说什么,那个声音一直在我耳边喊‘杀了我’。”
  江亦闲皱起眉,说:“苏晨,你先站起来,我看看你床上。”
  
  他细细在苏晨床上翻检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又在房间里慢慢查看其他东西。走到矮柜前时,他感到了淡淡的妖气。微微敛眉,打开柜子,随后又拉开柜子上面的抽屉。
  抽屉里躺着一本没有封面的泛黄的线装书。
  他伸手把书拿出来抖抖,书页哗啦哗啦好像马上就要散架一样。
  “这玩意哪来的?”他问。
  苏晨抬眼看了一眼,道:“宋昕他们落在家里的,晚上收拾大厅的时候我在矮几上看到了,就顺手拿进来,准备下次还给他们。”
  “这书有问题。”江亦闲在他旁边坐下,顺手把书扔到床上,“别躲了,还不出来。”
  
  书页自动朝两边翻开,一阵青烟袅袅冒出来,幻化出一个女子的形态。
  女子袅袅婷婷,画一对蛾翅眉,眉间一点朱砂红,着了身大红衣裳,她站在半空中,躬身朝两人行了个礼:“两位公子,奴家有礼了。”
  “我梦到的,就是她。”苏晨低声说。
  “她是书魅。”江亦闲看着女人,“你会做梦,是因为她施了术。”
  女人如画的眉眼里露出一些歉意,“这位公子,奴家实在无计可施,方对公子施术,但绝无伤害公子之意。”
  “奴家……奴家……”她有些踌躇,不知该如何措辞。
  “有什么事,说吧。”苏晨道。
  
  “奴家姓颜,名如玉,取自书中自有颜如玉。昔日大唐贞观年间,有个书生,唤作柳问之,他家世代诗书,传下来典籍无数,他嗜书如命,便每日守着这诗书典籍苦读。他娘亲在世的时候,给他办了亲事,娶了邻家一个农夫的女儿。
  他妻子不识字,但却很是贤惠,把家中内外,打理的井井有条。每日里洗衣做饭,刺绣女红,无一落下。他却总是嫌弃妻子不通文理,不愿和妻子相对,每日里只是把自己关在书房对着满室书卷喃喃自语。我那时生在一本诗集之上,见他才华过人,却太过寂寞,动了恻隐之心,遂化出人形,在他家隔壁化出一间屋子,假作从外地搬来的丧夫女子,居在他隔壁。
  
  相熟后我每日和他谈些诗词歌赋,以知己相称。他却对我的美色动了心,隐晦的提出要休了妻子迎娶我。那时他的妻子对我才华十分敬慕,平日生活时常照料我,再则我对他也无甚特殊感情,遂拒绝了他。当时他妻子已经怀胎七个月,他却每天不顾有身孕的妻子,来我家死缠烂打。我不堪其扰,每日大门紧闭,他却站在门口不愿离去。
  八月半的一天,他妻子出门的时候摔了一跤,动了胎气要早产。有好心的邻居来我家门口叫他回去照看妻子,他却不肯回去。我隔着门劝他好几声,他也不为所动。”
  
  “他妻子死了?”江亦闲插嘴道。
  颜如玉点点头道:“生产的时候,一尸两命。我是书魅,没有救人的术法,只能看着他妻子的身体慢慢冷掉。我对他这人实在失望到底,便躲进了书里,谁知他竟魔怔了,点了把火要把自己和家里的书一齐烧掉。”
        
颜如玉(完)
  “我是书中所生,格外怕火,拼尽浑身力气才把那本我产生的古书从窗口卷出去,我自己却因为耗费了太多精气,陷入沉睡。醒来后已过去千年,我一直在想办法弥补当年的事。”她幽幽叹了口气,“每个魅都有自己独有的能力,我生于古书,历经千百年,我的能力就是能把别人送回到过去我曾经经历过的场景。”
  “难道我那不是做梦?”苏晨有些了然,“其实是你把我送回去了?”
  颜如玉点点头,歉疚地说:“我恐怕自己现身惊到公子,便趁公子入睡,将公子送回去,欲借公子之手杀掉以前的自己。”
  
  “杀掉以前的你?”江亦闲有些不解,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过去种种皆因我所生。若我未出现,他便不会迷上我,说不定他妻子也不会死。”颜如玉垂下螓首,屈膝跪下来,“两位公子,求你们帮我。我这千年所愿,也不过是更正当年的错误罢了。”
  说到后面,她的话音微微有些压抑不住的颤抖。
  
  江亦闲沉吟片刻,缓缓道:“这个忙,我帮你。你送我过去,苏晨你在这等我回来……”
  “不行。”苏晨出声打断他的话,“你现在不能离开我身边太久,万一有什么事……”
  不等江亦闲回答,他转过头,问颜如玉:“你送我俩过去,事情解决了我们怎么回来?”
  “你们回去,在那边活动靠的都是我的精力,你们杀了那边的我,这边的我自然会消失,没了我力量的支撑,你们就会回来了。”
  江亦闲有些无奈,想说什么,看了颜如玉一眼,又没开口。
  苏晨点头道:“那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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