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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鬼为妻-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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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奶奶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把手里吃饱了已经睡着的陈阳放在了堂屋的那张供桌上,接着,东老先一摆手,“你先出去吧,我做法的时候,外人是不能看的。”
陈奶奶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把堂屋的大门也给关上。
里面悄无声息,只有摇曳的灯火从那扇大门下的缝隙露出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奶奶听到了陈阳发出一声短促的哭叫,叫得她心里惶惶的,合着手不停地跟四方的鬼神仙人,家里的历代祖先祷告。
过了也不知道多久,月亮都已经升上来了,夜里的风一阵凉似一阵,周围的一切都静悄悄的,只有东老先家边上种的那些槐、柳,枝条摇动,树影重重,似有所动。
这时,大门吱呀一声,轻轻打开了。
东老先抱着陈阳,站在了大门口,陈奶奶立刻走到他面前,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东师父,好了?”东老先点了下头,把陈阳递回给了他奶奶,“这孩子以后就叫陈焱焱,三火成焰的焱,火能克金,能压一压他的命。”
陈奶奶抱着陈阳回了家,陈阳妈在给儿子整理衣服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布条,上面写着陈焱焱三个字以及一个生辰八字,陈阳妈也没细看,以为这就是陈奶奶在外面跑了一天给陈阳批回来的八字,就小心妥帖的收到了衣柜隔层里。
于是,陈阳就先有了陈焱焱这么个名字,等他年纪大一点,懂了人事,开始明白这名字女里女气的,几次三番跟他奶奶,他妈妈说要把名字给改了,都被一口否决,没得办法之下,陈阳也只得暂时认命了。
他到底还是没有按着毛老先批的八字,把六亲都给克绝。
不过,从他出生后,陈阳妈后面也怀过两胎,都没生下来,后来,陈阳妈想开了,也不再求着多个儿子或女儿了,于是,陈阳成了他那一辈里少见的独生子,从小到大受尽了家里人的疼爱。
日子一下子跳到了陈阳十四岁的时候。
那时候陈阳已经长到了一米七,人高马大,身板结实,浓眉大眼,已经是个半大不小的男人了,因为从小被家里人惯着,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胆子大得敢跟人打赌半夜跑到荒坟地里去大吼大叫。
就在这一两年,陈家发生了很多事情。
事情要从陈阳那天骑着自行车去上学说起,他们那一片的孩子,念小学的时候还能在家旁边,到了念初中的时候,就必须到镇上去了,所以家家户户,都给孩子准备了一辆自行车。
陈阳那辆车是新买回来的,原来那辆,他才骑了一年多,就被折腾得散架了,在去往镇上的那条路上,会经过一个坟地,几十个坟包子,稀稀落落的立在一个小山丘上,那小山丘也没多少树。大概是怕长出来的树太高了,挡住先人看风景的视线,所以那些后辈就把那些树要么就砍了,要么就把树冠给断了。
陈阳成绩不上不下,念完了初中,也没打算继续升学,家里早就说了,等他初中毕业就把他送到市里面去学修车,有门吃饭的手艺,日后才能讨个好生活,陈阳对家里人的安排没得什么意见,如果不是他爸非让他念完初中,他连初中都不想念了。
这几天,他三天两头逃课,是因为认识了一个能在山上打猎的。
这个他叫吴伯的男人,常年四季拿着几个铁夹子,带着一杆土枪,先找几个有野兔子獐子出没的地方下好了铁夹子,再捞着土枪在山里面到处乱转,一天下来,或多或少都能抓到一两样猎物,一般都是兔子,现在山里的兔子多了去了,他还打过野猪这种大的,陈阳那时候对这些事特别感兴趣——又有哪个男孩子对这个会不感兴趣呢?
那天陈阳刚好逃课出来,他跟几个同学打赌,他要是敢一个人跑到那个荒坟地去呆一天,他们就每个人输给他二十块钱,另外再请他到镇上的游戏厅去玩一把,玩到他不想玩了为止,陈阳一听,顿时乐了,二话不说就往那地方走。
那个荒坟地就在学校附近,从他们教室的窗户就能看到,陈阳爬到坟山上,还冲着他那些同学招了招手,那几个无风不起浪的,也在教室里冲着他大喊大叫,哦哦嗷嗷的,一直到把班主任引来了才算消停。
等班主任也跟着往窗外看的时候,陈阳早就躲起来了。
此时正是烈日炎炎的夏天,周围都是坟包子,陈阳就找了棵树,躺到了树荫下,这座山,平时是没什么人敢来的,除了附近那所中学一些血气上涌,过来试胆的男孩子,只不过,那些男孩子,也有一部分来了一次之后就不敢来第二次了,问他们为什么,他们都是白着脸不肯说。
其他人也就当他们胆子小,被吓到了,多少会拿着这个事嘲笑他们。
到底能遇到什么呢?陈阳躺在树荫下,打着瞌睡。
他打了个哈欠,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的时候,看到一个男人在一个坟堆前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什么,陈阳正无聊呢,看到这个事,立刻来劲了,他猫着腰,偷偷跟过去,在那个男人肩头上打了一巴掌,“吴伯,你在这干么子?”
吴伯他是个五十几岁的男人,因为风吹日晒,所以面皮黑红,一辈子没结婚,守着三间土瓦房,自己吃饱全家不饿的过着日子,就住在紧挨着望乡村的张家村。
吴伯被他吓了一跳,“你个臭小子,我追了半天的兔子,差点就被你吓跑了。”陈阳来了神,也跟着他往坟堆前的一个土洞里看,“这里面?”吴伯点了下头,“刚进去的,我找个办法把它们赶出来。”
陈阳站起身,想了一下,嘿嘿笑了两声,“我想个办法,肯定行。”
他拉着吴伯,到山上找了些已经晒得干透了的枯草树枝,堆在了那个土洞前,又在干柴上面放了一些比较湿的树枝木棍,架起了火,没一会儿功夫,滚滚浓烟就起来了,陈阳拿着根长满了大叶子的树枝,在火堆边上扇着。
吴伯就守在边上,时刻注意着土洞口,等着那窝兔子挨不住从里面钻出来。
果然,一只又肥又大的野兔子从土洞里面窜了出来,被旁边守着的吴伯逮了个正着,逮住了之后,吴伯冲着陈阳伸了个大拇指,陈阳倒是毫不客气地接受了他的夸奖,手下的动作更起劲了,野兔子不止一只,不一会儿,又跑出来了一只。
那一天,他们整整抓了三只野兔子,算是个大丰收,吴伯把其中一只比较肥的送给了陈阳,陈阳也不客气的接了,两个人也没管坟前那堆已经差不多熄灭了的火,就一起下山了。
陈阳他们走了之后,从那个土洞里面又钻出来一只野兔子。
这只野兔子比陈阳手里那只更大更肥,怕有二三十斤重,野兔子出来之后,绕着火堆走了几圈,又看着陈阳他们下山的背影,接着,后脚站起来,短小的前肢冲着坟堆,冲着四方,冲着陈阳他们,一一叩拜。
这野兔子的动作太人性化了,要是有人在边上,怕不得吓死。
陈阳拎着兔子回了家,被他奶奶和他妈好一顿夸,他妈拎着那个兔子就去了厨房,他奶奶就问他到底是哪弄来的,陈阳眉飞色舞的把今天发生的事给他奶奶说了一遍,他奶奶听着,一巴掌打在他背上,“跟你说过好多回了,不要去那么邪的地方,你怎么就不听。”
陈阳嬉皮笑脸地蹲在他奶奶跟前,“奶奶,我就是看到了吴老伯才去帮个忙,不是我自己先去的,而且是大中午,没事。”他把自己跟别人打赌去坟山的事瞒下来了,要是这个事被他奶奶知道了,肯定不是拍一下这么简单了,他奶奶肯定会告诉他爸爸,让他爸爸教训他。
陈奶奶到底还是惯着自己的孙子,又说了几句,才放过了陈阳。
这个事,也就这样揭过去了。
一年之后,陈阳的父母到外面走亲戚的时候,出了车祸,夫妻两个当场死亡,陈奶奶听到这个噩耗,嚎啕一声之后,跑到东老先家门口,砰砰砰地敲着门。
东老先门都没开,隔着门说了一句,“命里注定的,逃得过一时,逃不过一世,十几年前,我帮你孙子改了命,你儿子跟你儿媳妇,多活了十五年,享尽了天伦,也该知足了。”
陈奶奶趴在门口,听了更是痛哭不止,跟在她身边过来的陈阳,从听到那个噩耗开始,就一直傻愣愣的,一夜之间,天翻地覆,他反应不过来,脑子里一片空白,过于沉重的打击让还是半大少年的陈阳,懵了,听到东老先那么说,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命,到底是什么命?
什么又是命!
87、牌局
陈阳的人生就从十五岁那年来了个大转弯;那个几乎成一百八十度的直转让他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萎靡不振。
他奶奶在遭遇了这个巨大的悲痛之后;也生了病;住院吃药;折腾了一阵子之后;也前后脚的跟着去了。她在死之前;紧紧抓着陈阳的手,因为不放心留在这阳世上的唯一的血脉;怎么也不肯咽下这最后一口气;拖着跟陈阳说,“焱焱;好好活着;好好活着;奶奶跟你爸妈他们都会在下面看着你,好好活着,一定要好好活着……”
陈阳跪在她床头,握着她因为悲痛和伤病,已经瘦得皮包骨的手,不停地点头,哽咽着,“奶奶,我听你的,我会好好活着的,你别担心。”
陈奶奶眼角流下一滴浑浊的眼泪,胸腔里吐出最后一口气,闭上了眼。
陈阳一直跪着,等到护士把他强行拉开之后,才终于站了起来。
以后,再也没有人会叫他“焱焱”这个名字了,再也没有了。
他们家遭了这么个大变故,接连三场丧事外加他奶奶的医院费下来,把个本来就不算太殷实的家底给掏空了,陈阳那时候已经念到初二,他死去的老爸一直想让他念完初中,所以他也没退学。
只不过,以后去学修车这个事,却是做不来了,没这个钱。
陈阳变了,本来挺开朗的一个半大小子,整天脸紧着,一声不吭。邻居们看他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一开始还挺照顾他的,后来,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他是个克六亲的命,一个个就有些不太想跟他走得太近了。
那些三姑六婆在背地里议论他,从眼前这前后脚的丧事,到陈阳他妈流产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这时候突然都有了它的意义和作用,每个人都露出了恍然的眼神,这陈焱焱果然是个克六亲的。
陈阳也多少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听到了,也不作声,只是脸色更加发沉。
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人没死,日子就得照过。
就这样晃晃悠悠的,陈阳也念完了初中,他最后这一年,以前那些调皮捣蛋的事,一概没做,坐在教室里,不看书也不听讲,看窗外发呆的时候居多,那些平时跟他胡天海地的伙伴,也不敢再过去跟他起哄。
因为这个事,他们那个全校最闹的班级,出人意料的老实了起来。
等陈阳毕了业,他就收拾了一点衣服,把家里的大门一锁,出门闯荡属于他自己的天地去了。一个初中文化的半大小子,在外面无亲无友的,能做什么呢?他先是进了一个厂子,当了一个流水线上的工人。
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工厂热季的时候,还时常要加班。每天上完了班,陈阳就一头倒在那个肮脏的单人床上,这是一个狭窄的出租屋,放了一张单人床之后,也就剩下个转身的地方,是专门建起来租给他们这些在附近工作的人住的。每层楼都是一模一样的,或单间或双人间的鸽子笼一样的房间,全楼共用一个卫生间,要做饭就直接在走廊上搭个简易的灶。
陈阳就住在这里。刚开始他还不习惯,这地方太逼仄,人也太杂,太吵。墙壁也很薄,隔壁那个住皮肉生意的女人,常把男人带回来,什么响动都能听到。
陈阳现在也没有以前那么消沉了,再悲痛的事,时间过了,也就渐渐麻木,或者遗忘了,陈阳当然没有忘,脑子里却也不会老是翻来覆去的都是那个事了。
陈阳在这个工厂里做了两年,之后,又转了好几个地方,好几个厂子,一转眼,他就二十二岁了。
二十二岁的陈阳,身高已经一米八,身材高大,肤色黝黑,浓眉大眼,光说长相,跟电视上那些偶像明显比起来,也没逊色到哪儿去,因为家庭的变故和生活的艰辛,让他身上比同龄人多了一些东西,按照隔壁那个做皮肉生意的女人说法,陈阳是看着就想跟他来一炮,那个眼神,怎么就那么勾人呢。
渐渐的,就有很多一起工作的女孩子跟陈阳示好,他也没放在心上,只是跟她们嘻嘻哈哈,开一些玩笑,有时还揩一点油,她们也不在意,只是骂着“要死哦”,接着,又笑了起来,陈阳也就跟着笑一下。
一起工作的人,也没什么其他娱乐,平时下班了,大家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打牌,陈阳不久之后,也学会了这个,他们一般不打麻将,就是玩字牌和扑克,后来字牌也玩得少了,专门打扑克,这玩意儿简单,玩法又多。
开始的时候,有输有赢,总的来说,还是小赢了一点,过了一段时间,就是输的时候多,赢的时候少。
陈阳脑子转得快,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猫腻,有人做了手脚。
陈阳当时都气乐了,草你妈,这种小赌局都做手脚,想钱想疯了吧,他跟其他几个经常输钱的,一合计,不能让人把他们就这么耍弄了去,不给他们点教训,他们不知道大门往哪开。先开始是想直接把那几个经常做手脚的揍一顿,后来陈阳觉得这不行,揍就揍了,可钱回不来了,不能便宜了这些人。
他也没多话,就是开始看,开始学着怎么出千,其实这些人出千的手法,说穿了也很简单,就是每次一局完了,收牌的时候,把自己想要的那几张牌中间放几个别的牌,收牌,洗牌,发牌都是有讲究的,做得好了,钱来得快,这是扑克玩法里最简单却又最实用的出千办法。
陈阳学会之后,冷笑了一声,就跟着那几个输了钱的,也做了个局。
那天晚上,他们在附近找了个空房子,约好了那几个出老千的,晚上干一场,那几个出老千的,见到这种送上门的,没二话,都同意了,而且说还会带几个人过来,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到了时间,那几个出老千的来了,其中一个三十几岁,带着本地口音的男人,看到是在这个地方,就有些不想玩了,“你们怎么找了这里咯,这里出过怪事的,不能来的。”
其他几个都是血气方刚的大老爷们,怎么会信他这个,他其中一个同伴就拍了拍他的肩,“我们这里这么多人,还怕个什么鬼?来了,喊他一起玩就是了,哈哈,怕是鬼也喜欢这个吧。”
那个本地的,连忙说,“别乱说,别乱说,祸从口里出。”
加上陈阳他们两个,一共来了六个人,废话也不多说,就立刻开了局,他们玩的是三张牌,也就是每个人先发两张牌,然后各自叫牌之后,再发最后一张,比大小。
也许是因为这个房间里有点阴冷,开始的时候,还有人说话,有人喊叫,到了后面,外面的夜越来越深,里面的人,也越来越安静,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出牌和叫牌的声音。
渐渐地,陈阳觉得不太对头了。
屋子里就六个人,六双手,但是桌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双手,他不动声色,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继续收牌,洗牌,发牌,叫牌,看着那双多出来的手,也拿牌,叫牌,除了他,其他五个坐在一起的大活人,居然没发现一点异样。
被鬼迷了眼还是怎么回事?陈阳心已经不在牌桌上了,这个事要是搞不好,连命都会丢在这里。
上一轮那个多出来的通杀了,桌面上的钱全都被那双苍白的手拢到了自己面前,接着,就不翼而飞了,其他几个输了钱,骂了几声娘之后,又开始下一局,陈阳把牌放桌子上一扔,说了一句,“没钱了,不玩了。”
那个刚才还说这里邪不能玩的本地人,喊得最大声,“怎么就不玩了,你搞什么咯,说好了玩个通宵的,你没带钱就不要喊我们来啊,玩到半路上就散伙,搞你麻个批啊搞。”
连那个多出来的人,也跟着在喊,陈阳理都懒得理,比起自己的命,对方的叫骂就是无关痛痒,他拿起桌上剩下的那点钱,踩了身边一起来的同伴一脚,那一脚太狠了,痛的那个同伴差点没叫出声,也就是这一脚,让他从被鬼迷的情况里醒了过来。
陈阳对他使了个眼色,那个同伴眼一扫,就看到了旁边那三个人背后多了一个影子,吓得他当场腿一软,差点尿了裤子,还是陈阳抓了他的手一把,把他拉住,两个人在其他四个人的骂声里出了屋。
在跟那个多出来的人擦身而过的时候,那个多出来的人还想拉着陈阳不肯放他走,还只刚碰到他,就好像被火烧了一样,缩了回来,陈阳要看不看地看了它一眼,抬起脚就往门外走,至于他那个同伴,早就快吓晕过去了,还没走到门口就支持不住,身体往前一栽,陈阳把他一扯,用自己有力的胳膊夹住他,把他带了出去。
至于那屋子里的四个人,还在闷着头继续玩。
两个人走出老远,外面的夜风一吹起,同伴身上汗如雨下,衣服被打个透湿,这个叫阿信的同伴,抖抖索索了半天,才挤出个声音跟陈阳说,“那,那,那个是,那个?”陈阳拿出根烟,递给他,又拿出打火机,帮他点上,让他压压惊,嘴里漫不经心地说,“大概是吧,跟我们反正没得关系了。”
阿信一口气把那根烟抽得只剩下个烟屁股,骂了一句“我草”之后,把烟屁股丢在地上,“那几个人呢?不会出事吧?”陈阳带着他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出事了,也跟我们没得关系,正好让那个东西帮我们报了仇,也省得我们自己动手了。”
第二天,就传出来,当天晚上那四个去牌局的,全死在了那间屋子里。
陈阳下了班,随着人流往外走,看到门口有十几个混子在那里或站或坐或蹲的守着,他还没走到门口,平时跟他关系很好,经常开玩笑的一个女孩子,就跑过来,拉着他到了旁边一个房子后,满头汗水,气喘吁吁的说,“陈哥,外面,外面那些人都是在找你,你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陈阳想了一下,“阿朵,谢谢你,你走吧,我另外找个方向出去。”
那个洋溢着青春气息,也就十几岁的女孩子,看着陈阳毫不犹豫转身而去的背影,觉得好像这辈子都看不到他了一样,她冲上去,拦在陈阳身前,“陈哥,你,你还会回来吗?你要是走的话,也带着我一起走吧,我跟你回老家去都行。”
陈阳摸了下她的头发,“我就是去躲一下,你以为是要去哪里?”
那个女孩子因为他的动作,脸一红,“我,我知道了,那,那,你小心。”
陈阳点了下头,说了一句“你也小心”,转身就走了。
那个女孩子看着陈阳的背影,消失在了厂子里,藏在眼睛里的泪水就忍不住掉下来,她虽然不聪明,但是也没那么蠢,她知道陈阳这一离开是不会再回来了,她喜欢的那个人,再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再也不会跟她开玩笑,再也不会摸她头发。
陈阳通知了一起去牌局的阿信,接着,连那个小出租屋也没回,直接搭车往火车站去了,出租屋里肯定有人在等着他自投罗网,他身份证跟银行卡一直都是随身带着走,出租屋里的东西,没了也就没了,反正也并不重要。
正好,他也在外面待得有点没什么意思了,刚好回家去一趟。
就这样,在离开家六年之后,陈阳又回来了,这六年,除了每年清明的时候回家给他奶奶他们三个扫墓之外,其他时间,他没有回来过一次,就是过年,也是跟认识的同样漂泊异乡的人,一起凑合着过。
回到家,打开门,常年没人住的屋子早就一股子潮气和霉味,门窗,墙角,屋顶,到处都结满了蜘蛛网,地上还有在屋子里已经安家落户的虫豸和老鼠跑个不停,见了人,蹿得飞快,陈阳撸起袖子,开始干起了活。
他动作快,不一会儿,就把厨房、堂屋跟两个睡觉的侧房粗略地打扫了一遍,出去提水的时候,碰到了隔壁的邻居,那个邻居看了他几眼,才把他认出来,“是陈焱焱啊,几时回来的?好多年没看到你了。”
是好多年没看到了,他就算回来扫墓,也是早上来,晚上走。
陈阳笑了一下,“婶,你莫喊我陈焱焱了,我改名了,叫陈阳,出太阳那个阳。”
那个婶子听了,“你还是嫌原来那个名字太像个妹子啊,哈哈,记得你小时候三天两头跟你屋里人闹着要改名。”
陈阳没有因为提到屋里人而脸色有什么变化,只是拿出一根烟,抽上,嘴里回到,“是啊,这不就终于改了,原来那名字,写起来都要好多笔画,你以后记得就叫我陈阳了啊。”
那个婶子听了,“好了,好了,记下了。你忙啊,我去捡菜。”
陈阳把家里面该修的修了一下,该添置的添置了一些,周围好多人都已经新建了两层的楼房,他们家却还是三间瓦房,不过陈阳看着也挺顺眼的,这里他生活了十几年,只要能住,他是打算继续住下去的。
收拾好了一切之后,陈阳就到了镇上去,他们这个镇叫慈恩镇,慈恩镇左边是广济镇,右边是江门乡,他初中那些玩得好的,有几个现在就住在镇上,有的开了店子,有的做些别的行当。
他找到了二胖,看着眼前这个胖得像头猪一样的男人,其实现在已经不能再喊他二胖了,可以直接喊肥猪,不过小名就是小名,陈阳还是继续着这么叫。
“焱焱——”听到这个二胖故意拖长了声音,一脸荡漾地喊着他原来的名字,陈阳没二话,走过去就是一拐子,打得二胖弯下了腰,嘴里直抽气,“痛死老子了,你下手还是跟以前一样狠。”
陈阳给他一根烟,“要不你们老找抽,我哪里会下手。”
二胖嘿嘿笑了两声,摸着肚子,两个人就说起了以前的事,分开这几年的事,以及各自的近况,陈阳也没瞒他,把自己得罪了人只好回来的事说了一遍,最后的重点当然是。
“我听扬子说起,你最近接了个什么修路的工程,都当老板了,也给我口饭吃撒。”
88、因由
陈阳在外面那么多年;干过的工作不少;学的东西也不少;开那些压路机之类的东西不在话下;他跟二胖说起;二胖一拍大腿;大声说,“陈哥;你要是会这个;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现在就是请不到会开这个压路机的人。”
事情就这样说定了;陈阳当天就留在了二胖家里;两个人吃完了晚饭;二胖一脸贱笑地看着陈阳,“陈哥,搞一把不?”
陈阳要笑不笑地看了他一眼,点了下头。
这是他们初中时候的暗语,意思其实就是喊几个人过来打牌,那个时候他们都才十几岁,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个顶个的顽劣,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逃课那是家常便饭,时常跑到那个坟山上去偷摸着打牌,打得差不多了,就下山去街上的游戏厅再混一段时间,一定要到天擦黑了才想起来该回家了。
陈阳想起小时候的日子,把烟盒子在桌上敲了一下,拿出根烟,叼在嘴上,也不抽,他明亮有神的眼睛里,闪着晦暗不明的光,倒是让进来的二胖看愣了下。
等二胖叫的人来了,就开了一桌“炸鸡”,“炸鸡”是扑克牌的一种玩法,首先发三个牌,接着就是互相之间出钱叫牌,这个玩法很讲心理素质,心理素质好的,看得清形势,稳得住,一把烂牌也能通杀,反过来,心理素质不好的,有把好牌,也可能会被浪费掉。
一般他们那里打牌都是玩通宵,陈阳一晚上赢了八百多,这还算打得小的,再大点,一晚上输赢过万,都不算什么。
等天快亮了,终于散了,陈阳打了个哈欠,找了个沙发上睡了几个小时,被二胖叫醒,二胖他妈做了午饭,摆到桌上,招呼陈阳过来吃,两个人吃完了早饭,等了一会儿,修路队的车子就停在了二胖家门口,他们上了车,车子往隔壁的广济镇开去。
二胖也并不是那个接下整个修路工程的,只是大包头下面的一个小包头,包了一段路,刚好就是从那个魏庄出来,十里路的样子。不要小看了这么一小段距离,二胖伸出一个胖指头,在陈阳眼面前晃了晃,说可以赚这个数。
陈阳知道他的意思是十万,也很不错了。
到魏庄的时候,已经是下午,陈阳以前没来过这里,所以一下车看着这个庄子古色古香的样子,还有点新奇,这跟他以前去玩过的一个什么古镇相比,只怕保护得还好些,怎么没被开发出来当个景点?
按理来说,那些兢兢业业抓政绩,当地没有什么景点和古迹都要捏造出来的当官的,不会放过才对。
庄子口一棵几个人合抱的大槐树,绿得发黑的树叶子,密密麻麻,遮天蔽日,把庄子口那块坪地全盖住了,一走到下面,一股子阴凉从脚底板下涌上来,在烈日下暴晒出来的汗水,为之一收,忍不住就战栗了一下。
二胖表现得尤为明显,他抖着满身的肥肉,跟魏庄那些人说修路这码子事,陈阳站在一边,就打量起周围的人事来,就看到魏庄里那个主事的魏七爷,抬高了嗓子喊一个人过来,“阿宁啊,还好吧?”
发白的阳光,刺的人眼睛有点不太舒服。
陈阳听到这破锣嗓子,下意识地回过头,就看到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人走到了魏七爷边上,这个年轻男人,就像那些坐久了办公室的人一样,有点文弱,面相倒也有一般,看上去比较温和,没得周围人那么大老粗。
陈阳也就是随便看了一眼,就把目光又收了回来。
这个老槐树,有点古怪啊,陈阳待在树荫下,凉快是凉快了,凉快过了头,心里也就跟着发起冷来,也不管太阳大不大,干脆走出了树荫,陈阳半抬起头,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起这棵老槐树。
周围没得一丝风,旁边的树木纹丝不动,只有这棵老槐树,头顶上那个树冠,晃了好几下,还掉了几片叶子下来,周围的魏庄人,也不知道到底是没有看到这个异象,还是看了等于没看,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时候,二胖已经跟魏庄里的人谈好了。
之后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大概就要跟着修路队的其他人住在这个魏庄里,二胖把事情跟他说了之后,又把一个跟陈阳差不多年纪的男人喊过来,“安子,你过来。”
他把陈阳介绍给这个叫安子的男人,“安子,这是我以前的同学,也是我兄弟,陈阳,陈阳,这是赵安,他会开那个搅拌机,你叫他安子就行了,你把你们安排到一个屋里,没事打个牌好打发时间撒。”
赵安个头不高,身体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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