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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鬼为妻-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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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时点了点头。
  尘封的档案散发着一股腐败的味道。
  魏时直奔建国前的档案区,那里有一架子的资料,魏时看着倒吸了一口气,没有电脑搜索要一本一本的找个人出来,这要到什么时候去。
  他拿起一本发黄的书就翻了起来,里面的文字居然还是繁体竖排的,要不是魏时小时候看过一些繁体竖排的书,后来跟着徐老三学东西的时候,看的也大部分是繁体竖排的书,估计进度还要慢上几倍。
  不过,很快,魏时就欣喜地发现,也许事情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困难。
  因为这些档案内容其实是分开的,校史、老师、杰出学生等。魏时直接找到了记录同城国立师范学校历年教师履历的档案,那是两本厚厚的书籍。
  一直到图书馆快下班的时候,魏时才把第一本将将看完,里面没有顾言城,也就是说,第二本里肯定有,他只好跑到工作台那里去办手续把第二本档案复印下来。
  在付出了比外面的复印贵十倍的费用,而且因为耽误下班,遭了中年女人冷言冷语,魏时拎着一袋复印纸回了学校。
  他一边吃着饭一边用沾着菜油的手翻着那堆纸,室友们都回家过暑假去了,寝室里就剩下他一个人,倒也自在,除了在他背后探头探脑地往复印纸上看的鬼老头有点煞风景之外,一切都好。
  魏时吃完饭,随手拿起一张已经看完的复印纸擦了把手,在鬼老头一脸不赞同的目光下,准确地把揉成一团的复印纸丢到了垃圾篓里。
  在半夜十点钟,他总算是把顾言城这个人找到了。
  顾言城,清远人,生于1900年,1922年毕业于同城国立师范学校,毕业后曾担任陆军某旅的秘书官,1928年到1945年执教于我校中文系,妻子张兰,育有一子一女,1946年因病去世,享年46岁。这是顾言城的生平,当然,他其他方面的一些情况也记录在列,比如工作方面和学术方面,但是并不在魏时关注的范围。
  也就是说,要找的人,叫张兰?
  要把人家祖坟找出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魏时一脸惆怅的想。
  明明是两夫妻,老头却找不到老太,要么是死的年头隔得太远,出了什么变故,后人没把老人葬在一起,要么是葬在了一起但是后来坟被人给挖了,尸骨分离。
  难道要去一趟鬼老头的家乡?
  这么多年过去了,斗转星移,世事变迁,还能不能找到他们的后人还有他们的坟地也是个问题,不过,事情总要先去做了才知道结果。
  魏时想了一下,就这么跑过去,肯定是不行的。
  鬼老头的生平里面就简单说了一句“清远人”,清远在现在的行政区划里是一个县,就是解放前,那也是一个乡,人口少说也有十几二十万,要在这么多人里找个把人出来,那就是瞎抓。
  鬼老头还在那里神叨。
  魏时两眼无神地看着它,突然,他眼前一亮,猛地一拍桌子,想到了一个办法。这找人的事,还是要落到鬼老头身上。一般来说,鬼都不能离开自己身死或埋葬之地太远,鬼老头出现在花圃那里,应该也不是偶然,魏时想起进校的时候听那些师兄师姐说起过,他们这个校区以前是个坟场,周围死了人都是埋在这里。像这种死人骨头一挖就出来的地,开发商也不太敢下手,很多时候都是把这些地直接划给了学校,算是一举两得。
  也只有学校里那么多血气方刚的学生,才能镇得住坟场的阴气。
  魏时一直等到了深夜。
  盛夏的天气,即便是到了深夜,天也是要黑不黑的。
  魏时拿着把下锄头,来到了花圃那里,周围除了虫鸣蛙叫,没有其他声音,幸好这地方还算偏僻,现在又是放假的时候,白天也没什么人过来,更不用说晚上了,不过这样公然搞破坏的行动,还是让魏时手心里出了点汗。
  他一边问鬼老头方位,一边“辣手摧花”,把花圃里那些开的摇曳生姿的花扯的扯,锄的锄,干得热火朝天。其实在学校接收这块地之后,就已经清理过一遍了,能找到后人的,就通知那些后人把坟迁出去,找不到后人的,就把里面挖出来的尸骨集中到一起进行了火化处理,那些烧出来的骨灰葬在了另外一个公墓里,也算仁至义尽。
  只不过,清理嘛,多多少少会有一些疏漏。
  就好比学校BBS上偶尔会出现一些帖子,说在某处发现了一块人骨云云,搞得学校里各种校园怪谈层出不穷,各种鬼故事简直让人毛骨悚然,随便一个学生都能说上一两个。
  魏时口里叼着个小手电筒,刨了一个深坑。
  鬼老头站在坑边,袖着手,让他加油干。
  魏时脑门一头黑线。
  突然,魏时发现锄头碰到了一样东西,他赶紧用手电筒照过去,是半截手臂骨,被他的锄头从中间一斩两断,鬼老头在旁边不淡定了,转来转去的,边转还边喊着手痛。
  魏时黑着个脸,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还知道什么痛。
  他把骨头捡起来。
  两截还沾着泥巴的碎骨,魏时用带来的白布包起来,放到一边。
  事情是办好了,但是后续的扫尾工作还任重道远,魏时得把这个深坑平了,还要尽量把那些花还原,这些活,一直忙到快天亮,魏时听到远处有早起的人走动的声音,才赶紧收拾了一下,跑回了寝室。
  第二天,他就去了清远。
  清远并不远,就在省内,坐车也只要三个小时就到了,魏时赶了个早班车,十一点多,人就已经站在清远县城里了,他坐车出了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那两块碎骨头拿出来。
  鬼老头就附在了其中一个碎骨头上,至于另外一块碎骨头,就另有用处了。
  魏时选的这个地方左边是一片低矮的树林,右边靠近一条水渠,地面比较湿润,下面应该有地下水,他就站在树林里,拿出了一根蜡烛,用打火机点上,接着,用一张空白的黄符纸包起那块骨头放到火苗上去烧。
  骨头被烧得巴兹作响。
  一股股浓烟冒出来,简直让人想不到这么一小截骨头能烧出这么重的烟,焦臭的味道夹在浓烟里,过了好一会儿,魏时才把黄符纸包从火上拿下来,他打开被火烧了很久却完好无损的黄符纸,里面的骨头已经被烧成了白色的细灰。
  魏时就用这些细灰拌了黑狗血,在这张空白的黄符纸上画起了符。
  魏时画符已经很熟练了,速度与质量兼备,不一会儿就把符画好了,他拿起这张符,吹了一下,把它展开,等风干了之后,才慢慢悠悠地从树林里出去。
  在路上,他不停地换方向走,时不时低下头看一下那张黄符纸,每当他走对了方向的时候,黄符纸就会微微发热,走错了的时候,黄符纸就毫无反应,这种用骨头烧成灰再画出来的符,叫问亲符,既不能镇鬼也不能驱邪,除了用来找寻这块骨头的后辈子孙或者死者的墓地,没什么其他用处。
  按着这张黄符纸的指引,魏时到了傍晚的时候,就找到了一户人家。
  魏时上去敲了门,问主人家是不是姓顾。
  出来应门的老人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点头说是。
 
  252、起坟

  魏时说话很直接;没有拐弯抹角;也没有任何废话;第一句话就直奔了主题;“老伯,你是顾言城的后人吧?”
  老人愣了一下;“你个细伢子,从哪里知道我父亲的名字的?”
  看来;这个老人就是顾言城那一子一女里的儿子了。
  魏时笑了笑,“老伯,要不要找个地方我们说一下话;我有事想跟你商量一下,是跟你父亲顾言城有关的事。”
  老人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把魏时让进了屋。
  屋子里就老人一个人,其他的家人都出去了,老人对魏时还是有些防备的,不过是看魏时年纪不大,看起去也不像是那种作恶事的,再说,又是跟自己早年去世的父亲有关的事,总还是有些好奇。
  魏时之所以这么开门见山,是因为他有把握让老人相信他。
  老人给他倒了杯茶。
  魏时就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重点在于鬼老头的遗愿一定要达成。
  老人跟听天书一样听完了魏时的讲述,一脸地不敢置信。
  魏时也没做其他的事,就是拿出了一个瓶子,从里面倒出了一点水状的东西,然后抹在了老人的眼皮上,接着,就看到老人的身体猛地往后一靠,脸上先是极度震惊,接着是喜极而泣,跪在了地上,冲着一片空气,喊着“父亲”。
  鬼老头也有点激动。
  可惜,两个人只能互相看着,说不了话。
  牛眼泪只能让人短时间内能见鬼,并没有能让人与鬼说话的能力。
  其实如果不是魏时不想搞那么麻烦的事,他完全可以等一个晚上,让鬼老头入了自己后人的梦,在梦里面把事情先打个底,接着魏时再上门,事情也还是会一样的顺利。
  老人哭了一会儿,一直到看不到眼前的鬼魂了之后,才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来,扶着椅子坐下,这时,他已经完全相信魏时了,跟魏时说话的时候也不再是那种怀疑和轻视的口气,而是一口一个“师父”,完全把魏时当平辈人对待了。
  魏时一心想着尽快把这个事给解决了,所以就对老人说,“老伯,事情宜早不宜迟,干脆我们今天晚上就去坟头上把两老合葬到一起!”
  老人同意倒是同意了,不过就是想把自己屋里崽啊媳妇啊孙子啊等起回来一起去,也让自己已经去世了的老父亲看一看自己的后人,顺便去踩踩坟,沾点地气。
  这个算是人之常情,魏时也不能拒绝,只好同意了。
  这一等就等到了深夜。
  等把在外面打牌的老人的儿子也等起回来,再把事情讲清白,已经是深夜了,想去坟地也来不及了,只能等明天再说。魏时当天晚上就住在了老人家里,跟老人的孙子一个房间。
  老人的孙子今年大概是十五六岁,正是认为老子天下第一的叛逆期,看着魏时的眼神就跟看神经病一样,要不是他爷爷跟他老子压着,怕早就跳起来了把魏时打出去了。唯物主义教育出来又正值血气方刚的下一代,哪里肯信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
  这小子一晚上横眉怒对。
  魏时一直把他当空气。
  虽然两个人年龄只差了那么三四岁,但是魏时觉得好像跟他是两代人了一样,不知道是他经的事情多,所以提前成熟了,还是本来就三岁一代沟,说不到一块是理所当然的事。
  一夜风平浪静,很快就过去了。
  第二天晚上,一家人吃了饭,一家人吃了饭,魏时从怀里掏摸出了一个白纸灯笼,把灯笼吹起,小心点上,才招呼顾家老小出门,前面带路的是顾家的老人。
  一轮明月高高悬挂在天际,淡白的月光让夜晚显得格外的冷寂,开始的时候,顾家的人还交头接耳的低声说话,走了一阵之后,也许是被这沉静的气氛所惑,一个个都安静了下来。一行人很快就走出了村子,往附近的一座山上走去。
  魏时拿着白纸灯笼。
  其实有了天上这轮月亮,打不打手电,提不提灯笼,大约都能看清脚下的路,白纸灯笼里的那点烛光无风自动,火舌一跳一跳的,若仔细看,就能看出来那个火舌不是淡黄色,也不是白色的,而是带着点幽幽的绿色。这是用来引魂的灯笼。
  顾家的坟地离得并不远,走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地头。
  一排三个墓碑矗立在那里,黑黝黝的,前面几个土包,坟头上清理得还算干净,只新长了一些杂草,顾家的老人喊着自己的儿子,要他把那些草都扯掉,顾家的老人告诉魏时,最左边那个坟里埋的就是自己的母亲。
  魏时点了下头。
  他抬起头看了一下天,心里估算了一下时辰,一直等到了天上突然起了云,把月亮给遮住,周围一下子变得黑暗了起来,这个也是有讲究的,所谓月不入宅,不管是阴宅还是阳宅,都忌讳被月光直接照进去,如果是月光照进了阴宅,那么就容易起尸,如果是月光照进阳宅,就会妨主,容易让房子的主人家败财生病,家居设计里面,也会尽量避免把床放在能照进月光的窗户边上。
  魏时在来之前就起了个卦,算准了今晚上的月亮出不了多久。
  魏时把白纸灯笼挂在旁边的树枝上,烧了一张黄符纸,丢到了一碗水里面,然后拿着那碗符水,绕着坟墓转起了圈子,一边转一边念念有词,同时手还蘸着一些水,五指一弹,符水落在了坟头上。
  也不知道为什么,周围就突然起了一阵冷风。吹得人背心发凉。
  顾家那小孙子明显也有点后怕起来,左顾右盼的。
  魏时看得心里暗暗发笑。
  顾家老人喊着自己的儿子、孙子过来,开始挖坟刨土,他儿子吐了口唾沫在手心,跟他老子说,“爸,真挖啊?”老人瞪了他一眼,“让你做事就做事,你哪那么多空话,快点动手。”他儿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自己老子骂了几句,顿时有点不好意思,闷头干起活来。
  三个男人在旁边干活的时候,媳妇就在旁边烧纸,边烧边向先人告罪。
  这么一锄一铲地干了快一个小时的活,终于看到了棺材盖。
  魏时喊了声停。
  三个人把手里的锄头、铲子往旁边一扔,从坑里跳了出来,魏时拿出一张符,啪的一声,贴在了棺材盖上,这才跟顾家老人说,“好了,可以开棺了。”
  老人招呼儿子动手。
  至于那个小孙子,已经吓得跟他娘老子站一块去了。
  棺材盖是被撬开的,因为年代太久了,棺材早就已经腐朽,加之又是没什么光线下干活,棺材盖被砸开了一个洞,让那个老人跪在了旁边,磕了好几个响头。魏时并没有让他们把棺材盖全打开,而只是打开了一个一尺见方的口子,隐约里,可以看到支楞的骨头,还有挂在骨头上要掉不掉的黑色布鞋。
  魏时把一个白布包交给了顾家老人。
  白布包里包着的是鬼老头的那半根上臂骨。
  顾家老人走过来,双手恭恭敬敬地举着那个白布包,把它往棺材里面放,魏时看到他的手有些抖抖瑟瑟的,看来不管顾家老人表面上多么镇定,实际上心里还是怕得很。不过也是,活人总是会害怕这些的。
  就算是魏时,也是怕的。
  甚至是越接触阴世,越知道阴世的一些事,就越怕。
  顾家老人小心地把白布包放进了棺木里,放好了之后,他如释重负地站起来,又带着自己的屋里人一起在坟前磕头,魏时让他们把棺材盖盖起,再填好土,做个收尾的法事,也就差不多了。
  到顾家老人跟他儿子阖上棺材盖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
  魏时心里也轻松了一点。
  但是,突然,那个阖起的棺材盖砰地一声,又自己掀开了,顾家老人吓得往后一退,脚下绊到个什么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儿子也吓得厉害,“妈呀”叫出了声,而那个小孙子更是吓得脸色发白,被他妈妈抱住,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魏时皱起了眉头,他那时灵时不灵的见鬼能力,这个时候大概是没有发挥作用,举目望去,周围除了树林里的阴影,没有见到什么鬼魂,也就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合葬失败的。
  他走过去,把那盏白纸灯笼从树枝上拿下来,然后摸出了那张“问亲符”,放到蜡烛上点燃,问亲符冒出滚滚浓烟,魏时把问亲符丢到了棺木里面,等了一会儿,又让顾家老人再试一试把棺材盖阖上。
  顾家儿子害怕了,又被他老婆拉过去咬了一会儿耳朵,就不愿意再做了,想回去,被顾家老人狠狠瞪了几眼,拗不过老父,只好又走到了棺材旁边,两只手抖得厉害,跟顾家老人一人一边,又开始把棺材盖阖上,但是这一回,不管他们用上多大的力气,那个棺材盖死活抬不起来,就好像压着千斤重担一样。
  顾家儿子实在受不住这个压力了,从坑里跳了出去。
  他跟顾家老人说,“爸,这样不行,我看我们还是别……”
  顾家老人回头看着魏时,“小师父,你看……”
  他们说话的时候,魏时已经蹲在了棺材边上,他直接伸手进了棺材里面,把那个白布包又拿了出来,这才抬起头跟顾家老人说,“老伯,你有没有听老人说起过,你父亲是否还有另外一房妻室?”
  除了这个,魏时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了。
 
  253、蛇蛊

  魏时这个话问的蹊跷;顾家老人面上有些犹豫;到底是上一辈人之间的隐私;作为后人总有些避讳;不太好说起,不过在魏时的劝说下;顾家老人还是抛开了这些顾虑,他一边想一边慢慢地说;“我是听我母亲提起过,在她跟父亲结婚前,父亲是还跟个女人有过一段;结没结婚那就搞不清了,父亲自己从来没说起过这些事。”
  魏时又追着问了一句,“那顾老伯,你记得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不,那个时候,你父亲人在哪里,在做些什么?”
  顾言城从同城国立师范学校毕业之后,到他回到学校任教这一段时间的履历一句话就概括了,很难搞清楚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顾家老人摇了摇头,“我父亲都没说起过。”
  魏时很失望。
  他们说话的时候,顾家另外几个人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坟也重新填好了土,一行人准备下山,这时,顾家老人突然又跟魏时说,“虽然没说那个时候的事,不过我父亲倒是跟我说起过,他当年在颍军第七旅下属第326团担任秘书副官。”
  魏时皱起眉头,事情又复杂起来了。
  这个事真是瞎子摸黑。
  魏时当即决定不再浪费自个儿的时间了,反正答应那个鬼老头替他找老伴的时候,也没说个具体时间,要不是鬼老头一直阴魂不散地跟着他,让魏时烦不胜烦,只好把其他事放一边,先把这个事解决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要不是鬼老头并没有对魏时咄咄逼人,文文雅雅的样子让魏时有了一点好感,再加上魏时想当然的以为这个事应该不太难,魏时也不会这么快就行动了,更大的可能是在以后的日子里,心血来潮或者偶然的机缘巧合下遇到了解决这个事的契机,才可能会出手。
  天很快就亮了。
  虽然一晚上没睡,魏时有些疲倦,但是他也没打算继续留在顾家休息,一早就跟顾家一家人道了烦,离开了,他坐上了回同城市的早班车。
  车上稀稀落落的,没几个人。
  魏时拣了个靠窗的位置,把头抵着窗户,随着车子规律的晃动,头一点一点地打起了瞌睡,半睡半醒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有些冷,身体缩了起来,抱着手臂,但是那种冷就好像一条滑溜的蛇一样,始终萦绕左右,魏时忍不住往旁边摸索,想拉个什么东西盖在身上,但是手摸来摸去却什么都没有摸到,冷得越发厉害了,魏时有点急了,他的手指在座位上爬动着。
  五根苍白的手指,指头变成了一条吐着红色信子的蛇。
  魏时吓得差点叫出来。
  他用力地把手指放在座位上擦着,五条蛇吐着信子,头高高抬起来,用冰冷的无机质的目光看着他,他又用力甩着手,想把手上的蛇甩开,但是蛇就是他的手指,他的手指就是蛇。
  魏时听到砰砰的声音,那是他的心脏在紧张的跳动。
  魏时看着那五条蛇的身子汇集到他的手掌,然后他的手掌上长出了细小的蛇鳞,冰冷的,刺人的。魏时恐惧地看着自己的手,自己是在变成一条蛇,还是有条蛇在吞吃着自己的身体,他已经分不清了。
  魏时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于是,他张开嘴,把那五根变成蛇的手指塞进了嘴里,用牙齿撕咬了起来,他要把这些蛇吃掉,腥臭的鲜血还有被咬断的蛇头从他嘴角溢出来,这让魏时心里有一种奇怪的痛快感。
  他吃完了手指,又继续吃着手掌。
  最后,他把整个手臂都塞进了嘴里。
  嘴巴塞得满满的,连呼吸都被哽住了,魏时睁着眼,眼球暴突,他快窒息了,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身体猛地往前一倒,头撞在了前面的座椅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魏时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他摸了摸自己的头,一手的汗,刚才要不是路上遇到个坑,让车子颠簸了一下……
  想到后果,魏时简直不寒而栗。
  他后怕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还好,没变成蛇。
  突然魏时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他把手放在了自己的眼下,仔细地看着,打量着,他手上那些细小的灰白的像是藓一样的东西是什么?他越看越觉得像是蛇鳞,就好像刚才那个噩梦里见到的一个样。
  魏时拿出一张黄符纸,在手上用力的擦着。
  那些灰白色的细小鳞片,就好像顽固的污垢一样,怎么也擦不掉。
  魏时知道,坏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着了道了。
  回了学校之后,魏时的脸色一日比一日的难看,大热天的,他还穿着一件袖子把手背都能遮住的长袖衬衫,在经过了一个学期的修养之后,已经变得健康起来的身体,又跟霜打了个的茄子一样,苍白憔悴起来,站在那里,瘦骨伶仃的,一看就很病态。
  这一天,魏时回了寝室。
  他脱了衬衫,露出光裸的上半身,他的手臂已经长满了灰白色的细小鳞片,魏时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鳞片,用手摸了一下,开始的时候,这些鳞片长在身上还没什么反应,不痛不痒的,这几天,开始出现一种细微的疼痛,并不是太痛,就好像有一些小蚂蚁在那里咬。
  这几天,魏时也没闲着。
  他仔细地想了一下,最有可能让他着了道的地方还是在那个钟婆婆那里,虽然那个古里古怪的钟婆婆没有立刻对他下手,但是也没说一直不会对他下手,再联系到,这个古怪的钟婆婆是苗家人,魏时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钟家,想到了钟家的那个恶毒的“蛇蛊”。
  “蛇蛊”是钟家最厉害的几种蛊,这种蛊的厉害之处在于它不会立刻要了人的性命,而是让蛇蛊的幼虫在人身体里孵化,等到发作的时候,这些成熟了的蛇蛊就会在人的身体里互相吞噬,最后剩下一个最强大的蛊虫,到那个时候,被下蛊的人,也就成了这只最强的蛊虫的食物,从他的内脏里面钻出来。
  “蛇蛊”与其说是一种蛊虫,不如说是一种养蛊的手段。
  用活人养蛊,极其的恶毒,所以才说它是钟家最厉害的蛊之一。
  魏时这几天还回了那个小村子一趟,不出他所料的是,钟婆婆果然是传说中的人物,不但那栋屋子里除了一层老厚的灰尘之后,别说人连鬼影子都没见着一个,就连魏时专门去找了那天问路的时候在场的其他几个老人,都说没见过钟婆婆,村子里压根就没这个人。
  倒是魏时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他们一个个都害怕了起来。
  魏时这几天也一直在找徐老三。
  不过一直没找到人。
  魏时在心里急,师父,你要是再不出现,你就再也见不到你徒弟了。
  “蛇蛊”的发作越来越频繁,从三天一次,到一天一次,痛感也越来越强烈,从蚂蚁咬人那种细微的痛感,到针扎在身上那种刺痛感,这种缓慢的升级速度简直能把人逼得精神崩溃。
  魏时觉得自己现在还强撑着四处活动,算很不错了。
  这一天,他疲累地回到了寝室。
  天已经黑了。
  虽然没有有点胃口,但是魏时还是强迫自己吃完了打回来的饭,不吃饭就没体力,没体力就不能坚持下去,跟吃毒药一样总算把饭吃完了之后,魏时松了口气,他把饭盆一推,端坐在了桌前。
  桌面上放着几枚铜钱,一个小碗,一把铜匕首,几张符纸,还有两个盛着朱砂和黑狗血的墨盒,以及一只毛笔。
  今晚上,魏时打算试一试把身上中的“蛇蛊”解掉。
  他先用铜匕首割开了手指,把流出来的鲜血,滴到了那五枚铜钱上,接着,嘴里默默念了个咒,同时,把手上的铜钱一个接一个按照五方的位置丢在了地上,然后,魏时盘腿坐在其间。
  这是“五方祛煞阵”,就是把五鬼请出来,五鬼不是通常说的五个小鬼,而是五瘟,也成为地煞或者阴煞,是天上的五方煞星,能杀鬼祛邪,对魏时身上那些诡异的蛊虫有很强的克制作用。
  五个朦朦胧胧的高大黑影子飘在了铜钱上空,默默地看着魏时。
  魏时知道,这请五鬼,已经算是成功了。
  他虚弱地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又滴了一些血在墨盒里面,把血、朱砂和黑狗血混合在了一起,稍微磨了一下,就拿着毛笔蘸了一点,在黄符纸上画了起来。这种“生阳符”是用燃烧人体内精血的代价短时间内极大的提升罡火和阳气,从而把身体里的阴物驱逐出来,蛊虫虽是活物,但说到底还是属于阴物的范畴。外有“五方祛煞阵”,内有“生阳符”,魏时觉得,自己成功把“蛇蛊”解决的几率很高。
  其实魏时现在用的办法也是无奈之下的选择,算得上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燃烧精血,就等于是燃烧生命。事过之后,不死也伤。
  但是,总比丢掉性命要强千倍百倍。
  魏时把“生阳符”画好了,再也没有任何迟疑地就把符塞进了嘴里,艰难地咽了咽唾沫就打算吞下去,就在这时,他突然觉得自己脖子被个冷冰冰的东西用力的掐住,魏时被掐得嘴巴大张,一股冰冷的气流涌入他口中,把那张符扯了出去,丢到了阵法外。
  同时,魏时也被放开。
  他捂着自己的脖子,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抬起头,就看到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站在他面前,喜滋滋地冲着他笑,嘴里喊着。
  “阿时,我回来了。”
  魏时眉心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觉得自己身上更痛了。
 
  254、条件

  魏时阴着脸;结着手印;把请来的五鬼又送回去。
  小鬼一出来就掐着他的脖子把他的法术打断了;看来是打定主意要跟他做对;要是以前,魏时肯定会对小鬼不客气;拎着它把它扔到一边凉快去,但是自从知道小鬼可能会变成大鬼之后;魏时就焉了。
  不过,等忙完了,魏时还是狠狠瞪了小鬼一眼。
  小鬼咬着自己的手指头;有点委屈地看着一脸冷漠的魏时。
  他蹲在边上,把地上那五枚铜钱滚来滚去地溜着玩。
  魏时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小鬼一点也不怕铜钱上的阳气和正气,这也变相说明了小鬼的强大,魏时身上又痛了起来,他扶着桌子跟个七老八十的老人一样,蹒跚地坐下来。
  小鬼屁颠屁颠地跟过来,仰着小脸看着他。
  样子可爱是可爱,就是脸色太白,嘴巴又太红,鬼气森森的。
  小鬼偏着头,问魏时,“阿时,阿时,跟我玩。”
  玩个屁,老子命都快没得了,还玩什么玩,玩完还差不多。
  魏时冷着脸,身上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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