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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诱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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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好奇心不若野心

    … …

    今日出宫,一是来告知他们父子皇帝派他前去鄞州查探宝藏,二是来询问藏宝图下落。琉渊端起高几上的茶盏,轻抿了一口,道:“本宫过两日便要启程前去鄞州,在那里或许能找到一些有利的线索。”

    韩琚捋着须道:“若怳朝国君真是在鄞州才隐了踪迹的,即便时过两百年,也是有蛛丝马迹可寻的。亲自去鄞州查探,说不准比寻藏宝图还要来得快些。”

    韩煜插话道:“当年运送那巨额财宝,一大批的御林军,后来竟都销声匿迹,此事必有蹊跷。”

    “恐怕是被灭口了。”琉渊皱着眉头,口中感慨。

    韩琚点头道:“唔。”

    琉渊用指腹摩挲着手中的杯身,似在沉思些什么,却听韩煜道:“下官倒是觉着,既然那一批御林军最后是在鄞州销声匿迹的,那必定是在财宝埋藏之后,也即是说,那藏宝的地方极有可能就是鄞州。”

    琉渊抬头看着他,“韩将军分析得有理。”转而看向韩琚,“舅舅觉得如何?”

    韩琚也没否认,“还是先去探探再说罢,若是藏宝图有了下落,下官便立即派人送消息过去。”

    “那有劳舅舅了。”

    韩琚拱手谦逊道:“下官只是尽绵薄之力,大局还得由殿下来把持。”

    出了魏国府,韩煜借着要陪五皇子练剑的借口随着琉渊一同进了宫。

    琉渊与韩煜坐在雨墨宫的一处石桌旁,桌上摆了些瓜子和茶水。琉渊亲自剥着瓜子喂伏在石桌上的赤莺。

    韩煜喝了一口茶,面带担忧道:“琉渊,难道你就不怕,那老狐狸此次随行另有图谋?”

    琉渊一边剥着瓜子一边道:“倒也不是不怕,只是父皇钦点了他,我也不好说个不字。”

    韩煜放下了茶盏,抬眸看着他,“你可会觉着我蛮不讲理?”

    “嗯?”琉渊抬头看着他,似有些惊讶,“怎的这么问?”

    韩煜抿了抿唇,“我爹常说我横冲直撞,被他说得多了,我也都麻木了,也不晓得自己是否有些乱来。”

    琉渊将手里的瓜子喂进了赤莺的嘴里,“那表哥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我何时巴着你在我面前说讨好的话了?”

    “表哥对柳大人一直怀有芥蒂,不信任倒也是情有可原,只是,言语上就有些过了。”琉渊在语气上放得很柔,怕是过激,反而会引得他不快。

    韩煜听后脸上便有了愧色,他早该想到琉渊会这么说,脸上的笑化作了苦笑,“呵,即便你也觉得我不对,还是在我爹面前处处维护。”

    “舅舅待你本就十分严厉,我也只是说句公道话罢了。”

    韩煜撇撇嘴,“我爹那人对其他人皆是笑脸相迎,就只有对着我时才板着一张脸,凶起来,跟吃人似的。”

    从盘子里抓了几粒瓜子,琉渊笑了笑,“他也是为你好。”

    “这我也清楚,就只怕他用错了法,适得其反。”说着,韩煜伸手摸了摸那只在琉渊面前伏着的赤莺。谁知,手刚碰到,赤莺便扭头在他的手上啄了一下。

    韩煜忙收回手,脸上有些怔愣,琉渊也觉着讶异,这鸟儿明明一直都是十分乖顺的,怎的突然之间就会啄人了。

    “可伤着了?”琉渊忙问。

    韩煜回神,摇了摇头道:“不打紧。”随即将视线落在了那赤红的鸟儿身上,“这是什么鸟,怎的还会啄人?”

    琉渊低头看着赤莺,这鸟儿看上去并不像是会啄人的,“这鸟儿唤作赤莺。”说着,琉渊伸手到赤莺的嘴边,赤莺反而将头在他的指尖蹭了蹭。

    韩煜看着那用头在琉渊手上蹭的鸟,无奈笑道:“看来,是我不讨它喜。”

    城南处的柳府乃中书令的府邸,虽到了夜晚,柳府便毫无人的气息,只是白日里却是门庭若市。官场里头想要出人头地的官员哪个不想巴结一下皇帝面前的红人?或是借着公务一事登门拜访,顺道阿谀奉承几句,亦或是带着礼上门,直接说是来给中书令大人问安的。

    前来拜访的官员,咧着一张嘴,笑得几分谄媚几分猥琐,说柳大人这也好那也好,都快及得上庙里的菩萨了。

    今日登门拜访的却是个稀客。当朝的二皇子祁株出了宫,三拐两绕便来到了柳府前。负责看门的小厮热络地将二皇子请进了府里边,树叶化成的丫鬟扭着腰款款而来,送上一杯热茶,随后又十分有礼地退了下去。

    祁株端起茶抿了一口,做出一副回味无穷的摸样道:“柳大人府上的茶就是比别处的好喝,难怪那朝中的文武百官都想来着喝上一杯。”

    中书令柳夙羲惯常地一身红衣,慢悠悠地揭着茶盖拂着茶水上浮着的茶叶,“二殿下大驾光临寒舍,总该不会只是为了过来品尝寒舍的粗茶罢。”

    祁株放下茶盏,别有意味道:“柳大人府上的茶虽好喝,但也不能只顾着喝茶,不做别的表示。”

    “哦?”柳夙羲眼角流露出一丝笑,“莫非二殿下喝下官一杯茶水,还要涌泉相报不成。”

    祁株笑了笑,“柳大人说笑了。”

    “原来是下官自作多情。”柳夙羲道。

    祁株忙道:“若是柳大人愿意,本宫倒是想涌泉相报的。”

    祁株话中有话,柳夙羲便道:“二殿下有话不妨直说,到了下官这府上,也没甚是不能打开天窗的。”

    有柳夙羲这句话,步步为营的祁株也放开了话匣子,开门见山道:“听闻柳大人奉了皇命,要随五弟前去鄞州寻宝。不知可否属实?”

    既然他说得出这事,必定是他在皇帝身边安排了眼线。柳夙羲瞥了他一眼,调侃道:“二殿下也想去?”

    祁株摇头,“怎会,本宫不过好奇罢了。”

    “有好奇心不是坏事,不过,有野心却是好事。”柳夙羲道。

    祁株偏头看着他,“那柳大人的野心必定不小。”

    柳夙羲悠然道:“不过是想在有生之年能位极人臣罢了,算来,这点野心也不算大。”

    祁株听后眼中泛光,欣然道:“就让本宫为柳大人实现如何?”

    “嗯?”柳夙羲看着他,“殿下有办法?”

    “那要看柳大人愿不愿意。”

    “殿下请说。”柳夙羲道,而祁株似乎还未意识到他在一步一步地逼他将肚子里的阴谋说出来。

    “琉渊如今深受父皇信任,大有立他为储君之势,只是 ,若是他坐上了皇位,日后这朝廷之中必定是韩家人独占鳌头,这点对柳大人来说可是有害而无益。”

    “所以?”

    “所以,不如你我联手,先下手为强。”祁株在心里打着如意算盘,“柳大人此次随琉渊前去鄞州,你我里应外合,比他们先一步找到宝藏,如此,便能取得父皇赏识,亦能得百官另眼相待。若本宫坐上皇位,柳大人自然功不可没,位极人臣者舍你其谁?”

    柳夙羲听后,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听着倒是十分诱人。”

    “那柳大人可愿与本宫联手?”

    “明摆着的好事,下官怎会说个不字。”

    祁株心中欢喜溢于言表,展眉道:“那日后,柳大人便是自己人了。”

    四年前,祁株还是皇帝最为赏识的皇子,只是后来,病了十六年的五皇子琉渊渐渐好转,其才华在政见上得到文武百官一致认可,皇帝也越来越喜欢。二皇子倒也没甚不好,只是和五皇子比起来,却又远远及不上。

    心中抑郁的二皇子做梦都想扬眉吐气,也一直在找机会将琉渊比下去。买通了皇帝身边的一个小太监,从中得知宝藏一事。心里清楚,若是琉渊寻回了宝藏,那太子之位非他无疑。心有不甘的二皇子这才来找柳夙羲,想借他之力寻回宝藏,重得皇帝赏识。

 第12章 伴君如伴虎

    … …

    只是,第二日一早,二皇子便被打入了天牢,还是皇帝亲自下的指令。此事像是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宫女在整理内务之时,在二皇子的寝房之中翻出了一件明晃晃的龙袍。

    二皇子这如意算盘打得虽然精细,但是,却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一出。就连他自己也不晓得,箱子里何时多出了这么一件龙袍。

    被御林军押着的二皇子大喊冤枉,喊得撕心裂肺,响彻整个皇宫。正在怒火上的皇帝充耳不闻,扬长而去。

    对于二皇子私藏龙袍一事,宫里上上下下倒并不惊讶,谁都晓得,曾经受宠一时的二皇子被五皇子琉渊比了下去之后便愤愤不平,唾手可得皇位从此遥不可及。心知皇位无望,藏一件龙袍饱一饱私欲倒也不是不可能。

    后宫之中的晋妃娘娘得知自己皇儿因私藏龙袍被打入天牢,一口气没提上来,就差点昏厥了过去。年逾四十的女人身子本就不好,伤心欲绝捶胸顿足,折腾了许久。在皇帝面前跪了半个时辰,什么好话都说尽了。

    怒头上的皇帝对晋妃的一番说辞置若罔闻,听着烦了便对着身旁的太监道:“摆驾琴花宫。”

    琴花宫正是庆妃娘娘的寝宫。

    跪在地上的晋妃娘娘泪眼看着那一身皇袍的人从自己的身边走过,不留一点情面。身为一国之君,最为忌讳的便是有人觊觎皇位,二皇子私藏龙袍证据确凿,他宁可失去一个儿子,也不愿留着一个祸患。

    晋妃娘娘心知自己说服不了皇帝,为人娘亲自然是爱子心切,便放下了颜面去求五皇子琉渊。红着一双眼睛的晋妃娘娘领着一个太监,去了雨墨宫。

    见了琉渊便要屈身下跪,琉渊便立即上前搀扶,“晋妃娘娘不必行此大礼,琉渊消受不起。”

    晋妃娘娘双手被琉渊搀扶着,吸了吸发红的鼻子,一双泛着水光的眸子看着他,哀求道:“琉渊,算是本宫求你,求你在皇上面前为祁株求求情罢。祁株那孩子是本宫看着长大的,他是绝不会做出私藏龙袍这档事的!这……这其中……必定是有人陷害他!……”

    琉渊身在皇宫,心中也只伴君如伴虎,即便是皇子犯了错也难逃一劫。私藏龙袍乃死罪,龙颜大怒,他也是无能为力的。再说,他明日便要奉命前去鄞州,京城之中的事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但是晋妃这般悲痛欲绝,于心不忍,便只得道:“若是在父皇面前求个情倒是小事一桩,只是,父皇领不领这个情我就不敢保证。”

    晋妃用手上绣了牡丹的丝帕擦了擦眼泪,抽泣道:“你父皇那般宠信你,只要是你说的,必定就能进他的耳。”

    琉渊有些为难,皱了皱眉道:“我姑且先去试试。”

    晋妃见他答应,便立即福了福身道:“那本宫便先谢过了。”

    御书房中。

    御案上摆开一份还未批注的奏折,旁边一杯淡茶早已失了温度,着一身龙袍的人坐在御案后,一手扶额,眉间紧锁。自古君王薄情,谁又能体会君王背后的辛酸?

    旁侧拿着拂尘的太监立在一旁,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御书房外的太监踩着轻盈的步伐从门外进来,弓着身小心翼翼地禀报,“皇上,五殿下求见。”

    扶额的人抬起头,带了叹息的语气道:“宣他进来。”

    五皇子提步进了门,在御案前拱手垂头行了礼,“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坐直了身子,看着御案前的人,“是来求情的?”

    琉渊未抬头,不否认,应道:“是。”

    “朕倒是想听听你要怎么为他求情。”

    琉渊顿了顿,道:“二皇兄满腹经纶,智勇双全,是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才,留在朝廷,日后必会有所作为。”

    祁株确实有才,这个倒是无可厚非的。皇帝看着琉渊道:“只是,他私藏龙袍。”

    “但是无人证明那龙袍为他亲自私藏。”

    “你是说他是遭人陷害?”

    琉渊拱手道:“此事儿臣无确凿证据。”

    皇帝从龙椅上起身,背负着手绕开御案,在他面前三步远停步,“若是他真是遭人陷害,你可知最大嫌疑者便是你。”

    二皇子与五皇子一向不和,这皇宫之中人尽皆知。

    “儿臣并没有这么做。”

    皇帝平静问道:“那你说,是谁陷害了他?”

    琉渊垂头,看着地上的汉白玉地砖,“儿臣不知。”

    皇帝侧身,看着御书房中雕了龙纹的红色柱子,叹息道:“既然如此,那他私藏龙袍便是死罪。”

    “自古血浓于水,若是治二皇兄死罪,父皇并不会心安理得。”

    “但是却能免去朕的后顾之忧。”

    琉渊皱了皱眉,“父皇……”

    见他还要继续说下去,皇帝打断,“你且先下去,明日启程,今日便好好歇着。”

    琉渊不再说下去,皇帝心意已决,他多说无用,只得拱手告退。

    出了御书房,晋妃便在离御书房不远的玉阶上等候,双手握在腹前,一双红肿的眼睛直直看着从御书房出来的琉渊。

    琉渊袖着手行至她的面前,还不知怎么开口,晋妃却好似从他眼中看出了什么,恍惚地向后退了一步,干笑的脸比哭还要痛苦,“皇上还是不愿给祁株留一条生路?”

    琉渊看着她,抚慰道:“父皇还未下令赐死,由此可见,他亦是于心不忍。”

    “呵……”晋妃苦苦一笑,也顾不得上是否以下犯上,“他有什么不忍的,一个儿子于他来说甚至比不上一个臣子。”

    说完这句,晋妃便拖着长长的裙摆,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留下一个落寞无力的背影。

    是夜,清风徐徐,晴空无月繁星闪烁。

    柳府一到晚上,便如水般沉寂,烟雾迷蒙间好似飘渺仙境。

    书房的烛火一到晚上便开始点着,一直到第二日一早,太阳初升时才会自动熄灭。书房里的人静静坐在案后,翻着书卷,彻夜不眠。读书不过是消遣罢了,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若是没有消遣,便会十分难过。

    书房的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一个穿着白纱裙的女子,她静静地站在门槛处,正想着是要提步进去还是转身离开。

    书案后的人不为其所动,只是目不斜视地看着他的书,不进这个门槛的人,他是不会正眼看她的。

    站在门槛后的女子提步进了门,柳夙羲这才从书卷上抬头,看着她,一眼便知她是因溺水而死,怨念未消,才做了冤魂。

    女子开门见山道:“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

    柳夙羲放下书卷,“谁?”

    “刘家庄的二公子。”

    “为何?”

    “他负了我。”

    她本是贫家女,刘家庄二公子对她一见倾心,甜言蜜语说尽,山盟海誓句句真挚,才取得美人芳心。谁知,等她有了身孕,他却另娶她人,弃她于不顾。一个未嫁却有了身孕的女人,遭受了家人邻里的唾骂,对这浊世再无留恋,只求一死。

    死后却因怨念未消而不能转世投胎,而身为冤魂的她亦不能亲手将他杀死。后得知世间有一魔,以魂魄为食,若是将魂魄交由他,他便能应下一件事,而这件事他必会做到。

    “成了。”柳夙羲幽幽道。

    一身红衣的男子从书案后起身,身上的红衣发出红光,身子亦埋没在红色光芒之中。待红色光芒再次展开时,他妖异的黑色身子便呈现在眼前,背后的那双红色的羽翼发这红光,将这书房里的一切都铺上了一层红。

 第13章 生怨·聚魂珠

    … …

    红色羽翼微微拂动,上面便脱下一根红色羽翼,红色的羽翼被红光包围浮在空中,慢慢移至女鬼的面前。

    红色的羽翼幻化成一面镜子,一面可以看到别处景象的镜子。镜子里面显示的是一间房,一名穿着华贵的少妇坐在房中的梳妆台前,动作优雅将头上的朱钗一支一支取下来。此时,房门开了,进来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男子提步走向梳妆台,想从后面环住自己的娇妻。

    梳妆台前的回头,却是一张和女鬼一模一样的脸,男子被吓得急速后退,最后跌坐在地上,顿时身子发抖,抬着手指着她颤声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梳妆台前的女子起身,手里握着钗子,恨声道:“人又如何?鬼又如何?!”说罢,向着跌坐在地上的他刺去,画面被血腥占据。镜子的画面亦成了红色,重新化作了那一支发着光的羽毛。

    女鬼疯疯癫癫地大笑,笑得与哭无异,解了心头恨,看着自己痛恨之人被自己亲手杀死,如释重负,却又大喜大悲,全然失去了自我那般。

    面如止水的邢鬼展着双翼浮在空中,看着面前的女鬼笑得面目扭曲,声音犹如嘶吼,好似肝肠寸断。

    女鬼平复后,便垂着头,那一袭青丝遮住了她的脸,她声音嘶哑道:“我的魂魄给你。”

    邢鬼伸出手,掌心躺了一颗红色的珠子,聚魂珠。聚魂珠从他手心飞起,到女鬼的面前,女鬼从自己的乱发从抬头,看着眼前的珠子,苍白无血色的脸上尽是祥和。闭上眼,抬起手放在上面,红色珠子便发出了红光,女鬼的身子渐渐消散,化作一点萤火虫般的亮点,那是她的魂魄。亮点最后融入了聚魂珠内。

    书房之中再不见女鬼的半个身影。邢鬼伸手,那红色的珠子便飞了过来,停在了他的掌心,随后又在掌心凭空消失。

    坐在房梁上看热闹的孔雀精看着下面赤羽黑身的邢鬼,手里把玩着一只孔雀翎,似笑非笑,“你又在忽悠那些孤魂野鬼。”

    方才女鬼在镜中看到的景象不过是幻境,并非真实,刘家庄的二公子现下还在安稳地睡着。产生了怨念的孤魂野鬼注定永生永世在世间飘荡,而那幻境却能消除他们的怨念,代价便是他们的魂魄。

    坐在房梁上的孔雀精看着头顶上的屋顶,道:“明日你便要去陪你那天界三太子,留我独守空房,好生寂寞。”

    扫了一眼他手里头的孔雀翎,一看便知是哪个孔雀身上的羽毛,邢鬼勾了勾唇道:“倒看不出你哪里寂寞。”

    孔雀精将手上的林雀羚放在鼻尖嗅了嗅,有些羞赧道:“这是人家送的,他还说,是定情信物。”随后,喜怒无常的孔雀精却将那孔雀翎飞向了烛火,孔雀翎碰着了火,便化作了灰烬,他眼中带着淡淡忧伤,“只可惜,不是心爱之人送的,拿着也是倒胃口。”随后,看邢鬼道:“若是你愿送我,我倒是能戴在头上一辈子的。”

    邢鬼还是那般不留余地道:“恐怕,这一辈子你都收不到。”

    孔雀精也不怒,抬起袖子掩住唇,道:“这辈子不能,下辈子总该是能的。”

    邢鬼不再搭理他,身后的双翼向着前面合拢,化作了一团红色光芒,红色光芒渐渐暗淡,又化作了那一身红衣的柳夙羲。

    孔雀精从房梁上飘了下来,换了一个话题,“你可知,你那天界三太子今日在皇帝面前为二皇子求情了?”

    柳夙羲在书案后坐下,并不惊讶,“他向来心肠软。”

    “若不是他心肠软,想必三百年前他便不会入魔,亦不会受那三百年的雷刑。”孔雀精用手捋了捋胸前的鬓发,“你心肠硬,他心肠软,怎的就没好好中和中和。”

    “你今日话很多。”邢鬼持着书卷,头也不抬,翻了另一页。言语中的意思便是让他住口。

    “你对着天界三太子不也话多?”孔雀精反驳,而后,忧伤哀怨道:“明日你便陪他去了,今日听我说几句话又如何了?”

    看着书案后看书不回话的人,孔雀精偏要引起话题,让他开口说话。他捋着鬓发,幽幽道:“不知,那天界三太子知道那龙袍是你送给二皇子的,会作何感想。”

    柳夙羲淡淡道:“他想要做皇帝,我不过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

    “应该说,是二皇子倒霉,谁都不找,却偏偏找上了你。”

    若他不是前日过来柳府,将心中的阴谋说出来,估计就不会落得今时今日这般的下场。

    第二日,韩煜带着两个亲信在宫门口等候。此次前去鄞州,行程上不算太赶,琉渊的身子又经不起颠簸,所以专门给他备了马车。

    琉渊一身白色便服从大理石铺就的宫门大道行来,身后也随了两名贴身侍卫。见琉渊过来,赶车的马夫便手脚麻利地掀开了帘子。

    韩煜和几名侍卫也翻身上马,琉渊在马车旁道:“让表哥久等了。”

    马背上的韩煜笑了笑,“也才刚到,等不了多久。”

    琉渊上了马车,坐稳后,马夫一甩马鞭,车轮子便在大理石的地板上滚动。

    柳夙羲在城门下等,昨日琉渊也考虑到他的府邸较为近城门,便让人传了口信,说在城门楼下汇合。

    一身红衣的柳夙羲只孤身一人站在城门楼下,他的身边别说马车,就连一匹马也没。

    韩煜拉着缰绳,j□j的马在柳夙羲面前停下,马背上的人看了看他的周围,没好气道:“柳大人该不会是打算走着去罢!”

    柳夙羲轻笑,“若是本官愿意走,韩将军愿意陪同么?”

    韩煜怒眼看着他,不答他的问题,直入正题道:“今日一早走得匆忙,并没有为柳大人准备马匹。若是柳大人也没准备的话……”

    琉渊此时从马车上下来,唤了声,“表哥。”

    韩煜听到琉渊带了警示的声音后,便没再出声,琉渊看向孤身一人的柳夙羲,问道:“不知柳大人可有备马车?”

    柳夙羲看着琉渊道:“下官身为朝廷命官,出行不敢铺张,所以未曾备马车。”

    琉渊咋舌,随即道:“柳大人不必如此节俭,该用的还是要准备的。”

    “只是,现下才来准备,恐怕已经晚了。”

    “那……”琉渊欲言又止,对他的种种怪癖实在捉摸不透。

    柳夙羲这才切入正题,拱了拱手道:“就看殿下愿不愿意收留下官。”

    琉渊刚想开口,在一边青筋暴跳的韩煜便抢着话头道:“柳大人,殿下乃千金之躯,又怎能与一个臣子同乘?”

    琉渊袖着手,温声道:“倒也没甚不妥,出门在外,哪还那么多讲究。”

    柳夙羲笑着做了一揖,“那便打扰殿下了。”

    看着柳夙羲上了琉渊的马车,韩煜差点咬碎一口白牙。

 第14章 依靠·名正言顺

    … …

    马车是一辆中型马车,算不上华贵,却十分结实耐用,用来出远门很是合适。马车里头只设了一个长条软榻作为座椅,柳夙羲与琉渊并肩而坐。

    “殿下昨夜寝得可好?”柳夙羲问。

    琉渊好奇他为何会突然提及这个,便随口答了句,“还好。”

    柳夙羲用手捂着嘴打了一个呵欠,“只是,下官昨夜却彻夜未眠。”

    “这是为何?”

    柳夙羲轻叹一口气,“因着未来好一段时间都不在京城,所以昨日便连夜赶了些公文,谁知,赶好了公文,天却亮了。”

    “柳大人心系朝政,乃我朝福分。”

    “殿下谬赞。”柳夙羲偏头,看着琉渊,“下官只怕困意渐浓,等会睡了过去,在殿下面前失了礼。”

    琉渊道:“柳大人不必顾虑,出门在外,礼数便可免了去。”

    “有殿下这句话,下官便安心地睡上一会儿了。”柳夙羲往后背靠着车壁,微微闭了眼睛,做一副要睡的摸样。

    琉渊便从马车上的一个包袱里取了一张墨绿色薄毯,好心道:“柳大人,还是把这薄毯披上,莫要着凉了。”

    柳夙羲睁开眼睛,伸手去接那毯子,含笑道:“多谢殿下。”

    披上了那张薄毯,柳夙羲又再次背靠着车壁闭上了眼睛。马车一路平稳前行,他没过多久便呼吸平稳,睡了过去。

    披着毯子睡着的人一开始是靠着车后壁的,不知何时头却靠在了琉渊的肩上。琉渊自然不会将他的头移开,亦不会唤他醒来,便任他这般倚着。

    倚在肩头上的人睡得很熟,凉凉秋日,他温热的鼻息扑打在颈间便有些暖意。琉渊僵直了身子,微微偏头,便能看到他那张熟睡的脸,精致突出的五官,比女子还要细腻的肤质,浓密的眼睫,这样的人儿却不会让人误当成女子,只因他那副入鬓的剑眉和脸上无意流露出的男儿气质。

    用余光看着这样的一张脸,琉渊便觉得心跳加速,一时也不能掩饰那一份莫名的暗潮涌动。随即又在说服自己,必定是因那赤羽黑身的人。心中有时太过思念一个人,见到与他有几分相似的,亦会动容。

    倚在肩上的人动了动,他身上的那件墨绿色薄毯便自背后滑落,一半在软榻上,一半垂落。

    “冷……”肩膀上还在睡梦中的人喃喃道。

    琉渊正想帮他捡起重新搭上,伸了手绕到他的背后去捡,尽量不去扰了肩上熟睡的人。单手碰到那毯子,便小心翼翼地扯着重新往他身上搭。

    还没将那毯子搭上他的肩头,睡梦中那人便从琉渊肩上滑了下去。琉渊一惊,忙要扶住他,谁知他的身子没有向前扑去,而是落在他的腿上。

    变成了柳夙羲枕在琉渊的腿上,上半身的重量全数落在他的身上。这般亲昵的姿势,琉渊顿觉脸发烫,低眉看着他熟睡的侧脸,又不忍打扰。

    肩膀少了束缚,便能十分轻松的扯过薄毯,盖在他的身上。枕在腿上的人动了动身子,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又继续睡。

    自他枕在腿上后,琉渊便没有移动过,生怕将他吵醒。他自然不会晓得,邢鬼就算十天半个月不闭眼,亦不会觉着困,睡或者不睡,全凭他们的喜好来罢了。

    马车里头逐渐变得摇晃,车轮的声音和马蹄声亦愈加响亮。琉渊挑起了墨绿色的帘子,便看到了道路旁的树林。时值深秋,整片的树林满头翠绿换枯黄,萧瑟之中有带有几分诗意。

    原来,已经出了京城。这一带的路有些坑洼,也难怪会有些颠簸。

    琉渊放下帘子,再低眉看着枕在腿上的人,那人还在熟睡之中。

    自启程后行了大抵两个时辰的路,在前面带路的韩煜抬头看看天,估摸着这时已是正午,便将行速放慢了下来,在马车旁侧保持同一速度。

    披着黑色披风的韩煜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持着马鞭,看着马车墨绿色的帘子,唤道:“琉渊。”

    马车里的人听到了他的声音,便挑起了帘子,问:“怎了?”

    韩煜道:“这一带都没个客栈落脚,要不找块好点的地方停一停,吃点东西先果个腹。”

    “也好。”

    韩煜还想说些什么,却透过那半挑开的帘子看到琉渊腿上有一个红色的身影,半张开的口顿时说不出话来,心里除了怒意还是怒意。

    琉渊也意识到韩煜看到了柳夙羲枕在他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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