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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灼-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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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衣截断他的话道:
“相比之下,我更喜欢这里。”
“你……哎……”
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继续对盛衣道:
“这一瓶‘玉竹莲清酒’和‘晨华丹’你留着,这‘晨华丹’聚集了清晨万物的灵气,可以去除一切病痛,还可以增强内力修为,就当是保命用的。眼下巫族未清,天下不稳,你留着也许用得着。”
“多谢,那我这就不送了。”
说着转过身去。只留下许久之后传来的一声叹息。
……
……我们天帝也该成亲了。
……就是就是!
……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人。
……这都不是咱们愁的。
……嗯,也是,听说咱们天帝最近结识了一名女子。
……
回来的途中,他听到众妖都在议论着这位天帝。
他结识了一名女子。
那又怎样?与我何干……
就好比那日的突兀温存。唇齿纠缠,也只是他病中清醒时的一瞬悸动吧……
……
“为什么救我?”
树上的少年一跃而下,身形不稳慌忙用手稳住身形。盛衣还陷在自己出走的心神里,恍然想起还有一个人在这里。
“因我知道你不想死。”
“哼,笑话!巫族从来都不会惧怕生死!”
盛衣闻言笑道:
“你怕不怕我不知道,但我从来不会见死不救。”
盛衣说着掰开他的嘴,将之前赠予的晨华丹丢进他嘴里。
“你!”
“放心,不是什么毒药。”
“我知道,但是你……”
刚才躲在树上,他们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这晨华丹不仅仅在妖族中是丹药上品,在巫族当中也很难找到。
“你知不知道这丹药世间仅有几颗!”
你就这么随便送人!
少年瞪着眼前表情清浅的人,真是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要这个没什么用。”
盛衣撇了撇嘴说。
“哦,对了,你在这里很不安全,毕竟你是个巫族。不远处有个山洞,你在那儿疗伤吧。”
说着将他横着抱起来。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迎接他的却是盛衣弯起的眉眼。
“你……嗯,你叫盛衣?”
“嗯。”
盛衣用手指点了点,洞里出现了一些干燥的草垛和一副桌椅。为他收拾妥当,盛衣重重呼了口气扭头看着他。
“那你呢?”
“我叫寒莲。”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回
“你们俩还真是命大……”
见到两个人平安无事,淮尘忐忑的内心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
“哈哈~不用担心!有盛衣在能出什么事儿啊~”
霄刑舒展着筋骨大笑道。
“你还好意思说?这账我可记下了。你看怎么还吧。”
“别啊!……我那不是担心你才去的么……”
霄刑大声抗议道。
抬头撞上盛衣似笑非笑的眼,原本理直气壮的架势瞬间弱下去了。霄刑知道,每次盛衣对他生气的时候,都是这副模样。而惹恼他的后果就是吃足苦头。他记得有一回忘了是什么原因把人惹生气了,整整两个月不跟他说话,碰上了也当没看见。还大张旗鼓地带着不瑶和淮尘云游玩乐,硬生生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还有一次,他打碎了盛衣最爱的一只茶杯,结果有一天聚会宴饮,唯独他桌上放着一只粗糙的旧杯盏,众妖取笑了他整整一场晚宴。
类似的经历数不胜数,霄刑看着他背后一阵发凉,他眨了眨眼睛谄笑道:
“那个……我先去看看不瑶……”
见他一溜烟儿跑进去,淮尘一边摇头一边叹气。
“你们怎么逃脱的?他们没有发现么?”
淮尘看着盛衣问道。
“呵呵,多亏元始天尊相救,不然这小子八成已经灰飞烟灭了。”
“元始天尊……哎呀,我都忘了你们——”
说到一半,淮尘还是将后话咽回肚子里。
“天界如今虽然有恩于我,但亦有求于我。这点小事自然能帮就帮。”
“有求于你?”
淮尘挑眉,一阵困惑。
他们坐在屋内,盛衣翻起杯子倒了杯茶,然后说道:
“寒莲找我,似乎是想让我与他联手一起推翻天界。”
“什么?!”
淮尘彻底惊道。
“她怎么跟你说的?!”
“她说,如果我愿意,她也可以用男人的身体包容我。”
盛衣裂开嘴角顽劣一笑。
“他娘的,她这分明就是垂涎你很久了啊!那个死娘娘腔!”
霄刑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来,听到盛衣的话,冲到桌前愤愤地说。
“那也总比净给我出去闯祸强。”
盛衣喝了口茶淡淡说道。
“你你你!那人家不是担心你么……”
声音渐渐小下去。
“你……哎……”
霄刑撇着嘴满脸委屈。
这厮是在博同情么?盛衣无奈。
“这个拿去!”
盛衣从衣袖里掏出什么丢给霄刑,小东西亮光一闪,划过一抹银色的弧度。
“这什么玩意儿?”
霄刑握在手里正反看看。
是一面小巧的镜子,镜面若隐若现的回荡着白雾似的漩涡,如同梦境。
“啊啊!这莫非就是……乾坤宝鉴?!”
见盛衣点头,霄刑握着这天家宝物瞬间冲进内室去了。
……
“那个寰阳上仙归位了?”
“嗯。”
盛衣淡淡的点头,眼睛里流光一闪。
“盛衣,你打算怎么办?”
淮尘继续之前的正题问道。
“还能怎么办?兵来将挡吧……”
淮尘的手指有意无意的抚着下巴,沉思了片刻继续道:
“巫族不是没有试图抗争,只是天界实力完全处于压倒性的态势。他这次找你,不单单是想让巫妖联手吧。”
盛衣一愣,淡笑道:
“何以见得?”
淮尘看着他缓缓皱眉:
“有这样显示诚意的么?如果真的想要联手,怎么敢轻易伤害你的人?”
盛衣的手指轻轻敲着桌棱示意他继续。
“寒莲这么做就是认定你不会拒绝……盛衣,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上?”
“把柄没有,但是物件倒是有一个……”
“物件?”
淮尘挑眉,但几乎是瞬间,他的脸就沉了下去。
“莫非是——”
见盛衣缓缓点头,淮尘的眸子寒光一闪。
“知道这件事的人不超过十个,莫非这里有奸细?”
“我不知道。”
盛衣向后一靠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
窗外的天空黯淡无比,厚重的积云翻滚流动,好似一场即将开始的硝烟。
……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他一手创立的东西毁于一旦。就算是天界也不行……
……
没过几天便发生了一件事情,震动了仙妖两界。
上古精怪盗走了元始天尊的盘古幡,触怒了玉帝。天界终于要开始讨伐妖族了。
这件事在外闹得沸沸扬扬,而小洲之中,第一等闲人的桐云殿里,云淡风轻的美丽男人此刻半倚在卧榻上,悠闲的开启酒坛,酒液飘香,光是闻着,就已经让人身心俱醉了。
“外面闹得天翻地覆,你在这儿倒真是能偷闲!”
澜裳坐在他身边摇头叹道。
“不就丢了件破东西么,那老头子至于么?”
盛衣嘴角扬起一个邪笑,修长的手指把玩晶莹剔透的酒杯漫不经心地说。
“什么‘破东西’?!那可是神物啊!当年鸿钧老祖所传的三大开天灵宝之一。”
“灵宝就灵宝呗,现在还能有什么用,毁了这天地重新化为一片混沌?”
“话不能这么说——”
“我说澜裳啊,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
“做得不对还不让人说了?”
“妖就是妖,想要就去得到,总比那些个神仙道貌岸然的好~”
“主子……哎……”
她家主子今儿又是抽了哪门子的风?
平日里也没说过这些个大不敬的话。而且他和几个神仙关系不是挺好的么?难道是起了什么争执?
澜裳兀自坐在那儿,脸色忽晴忽暗的,盛衣斜睨着她看了一会儿倒也没说什么。
“主子!”
一个小妖精跑进来行礼。
“什么事?”
“妖王请您过去呢!”
“请我做什么?”
“说是希望您给出个主意!”
“我平日里什么样,他会不知道?”
盛衣哼笑一声道。
“主子,妖王的人已经在正殿候着了……”
“哎,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盛衣叹了口气,懒懒做起来。
“难得想要闭门清修一阵子,真是不能随了我的愿啊……”
澜裳汗。清修……你何时清修过啊……
只见盛衣伸了个懒腰回退一旁的小妖精,对澜裳颔首道:
“走吧,陪我会会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回
“不知妖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不消一刻,盛衣便带着澜裳走进来。
“我看你是巴不得我别来吧。”
男人侧过脸,挺拔的鼻梁勾勒出一个硬挺的弧度。黑衣如夜,黑发妖媚,是个深邃的男人。
“您此言差矣。天界突然发难,我虽法力卑微,但是若有力所能及之处,但凭妖王吩咐。”
盛衣说着坐下来,似是百无聊赖,摘下串珠捏在手里轻轻拨弄。嘴角笑意一成不变。
“哼,少卖乖!当年若不是你执意不肯,妖王之位又岂能——”
“打住!”
听见这话,盛衣立刻抬手道。
“过去的事何必再提,只论眼下。眼下你是妖王,这就已经足够。”
男人看了他半晌,叹气道:
“我就是没有你这样的胸襟。”
盛衣闻言哼笑一声道“
“胸襟能当饭吃?能提升法力么?”
“……”
男人抿着嘴,目光夹杂着探究以及很多看不懂的东西。
当年巫妖之战彻底结束之后,妖族和巫族两败俱伤,人族在此刻崛起。那一年,玉帝登基,天帝落天,群妖无首。盛衣从混沌中缓缓苏醒,他们去祭坛找他,却只遇到淮尘说,盛衣去人间了。这一去,竟是百年的时光。
……众妖无首,你来做这妖王如何?
……我生性懒散,只愿自由。
盛衣淡笑。往返人间,甚至连心性都变得与以往不同。他谢绝了所有的访客,望着天空许久,祥云满空,天色蔚蓝。盛衣转身对霄刑和淮尘说:走吧。
男人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三人的背影消失在前方葱郁的树林里,突然之间,销声匿迹。后来才听说他们来到这一处妖气纵横的地方,收服了当地的小妖,建了这赤笙宫。
赤笙宫。
赤霄宫。
男人此番算是第一次踏临。抬眼看着这殿门牌匾,不知为何止不住心头一跳。待走进之后,他微微皱起剑眉,这里的一草一抹都和当年天帝的赤霄宫如出一辙。这种接近极致的还原意味着什么,不用多说他也明白。
天帝和盛衣。
这两个人一个不可一世,一个云淡风轻。误会的根源并非无话可说,而是无话不说。
男人叹了口气,想起当日奉命前来接盛衣回去,对方却只是轻轻摇头。
……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喜欢这里。
语调清淡,却隐隐透着一种落寞。
现在想想,这又是何必。
何必……
……
“眼下南方战火星星燎原,正是在妖王的地盘上啊,我还纳闷您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
盛衣偏过头斜睨着他问道。
“天界讨伐的起因是盘古幡被偷,然而据我所知,并没有什么上古精怪有能耐进入天庭而不被人知。这分明只是个幌子!”
男人皱着眉表情严峻,盛衣看着他轻轻一笑,丝毫不改他平日里缓慢懒散的做派道:
“这偷窃一事是有是无根本不重要,只不过是欲加之罪罢了。”
“妖族与天界一向互不干涉,此刻突然穷追不舍,到底为何?”
抛出疑问,男人的眼神紧逼着盛衣,似乎就是知道有很多事情,他必定知情。盛衣不动声色的暗自揣度,之后长长的叹了口气才说道:
“妖王可知,寒莲回来了。”
“什么?!”
男人一愣,随后连声调都拔高了几分。盛衣揉了揉耳朵道:
“镇定!原来还没人得知么?”
“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瑶受伤这件事情想必王是知道的吧?”
男人点头:
“竟是寒莲伤她的?”
“不错。”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盛衣抬手抚上下巴轻轻摩挲,心下衡量利弊之后缓缓开口:
“那家伙给不瑶种下巫蛊,以此威胁我与他们合作,共同对抗天界。”
男人闻言,彻底难掩此刻震惊的表情。
“那你答应了?”
“当然没有。不过——”
盛衣顿了顿,说道:
“他似乎已经得知了那件东西的下落。”
男人脸色一变,示意身边的人退下,关上门,他才转头说:
“当年天帝身上的宝物满共就是那两件,其中一件在天帝落天之时踪迹全无,另一件在你这里……”
“正是。”
“难道寒莲找到了失踪的宝物?!”
“应该不会,不然她大可直接出兵讨伐妖族。”
沉吟片刻,男人低声问道:
“如今你有何打算?”
“呵呵,我能有什么打算?兵来将挡呗。不过战火要烧也烧不到我这赤笙宫吧……”
这里已经算是妖族势力的腹地,虽然偏远,但是如果能打到这里,也只能说明妖族的势力已经所剩无几了。
“照你所说,就怕巫族坐收渔利啊……”
“那就不要让局面趋向两败俱伤。”
盛衣淡淡说道。
“天界的实力你不是不知道,如若强攻,势必损兵折将。”
妖王说道,完全搞不懂盛衣此刻到底是个什么打算。
“王,我也没说让你强攻啊。”
盛衣笑道,喝了口水润润喉。
“那你的意思难不成我们束手就擒任由那些人毁掉我们的内丹让我们灰飞烟灭么?!”
妖王沉下脸,冷声道。
“只守不攻。”
见男人不解,盛衣继续道:
“南方的地势易守难攻。天上地下不管什么攻势都是相当棘手。你们只消一段时日好好防守,我会想办法。”
“盛衣……”
男人听完他的话微微一愣,随即摇头唤了一声。
“怎么?这法子不行?”
盛衣挑眉问道。
“回来吧。如果此番无事。我们都知你的性子,如果当时——”
“哈哈,不是说了么,我们只论如今!”
盛衣露出一抹灿笑,侧脸在窗纸透出的模糊光亮中泛起淡淡的光晕。男人抬眼看过去,一瞬间失神。仿佛时光倒转,又回到了当时当日,午后寂静。他急切的闯进去想看看帝俊的伤势是否有所好转,却不想推门而入,却见床上的人勾过手臂,白衣轻妙,黑发纠缠,两人眼眸半闭缱绻纠缠。他匆忙退出来,脑中闪过两张俊美容颜,光线温婉,装点出一室柔情。
也许真的只有眼前的人,才配得上与天帝并肩站在一起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回'M'
“盛衣,你到底为何救我?”
寒莲看着面前为他疗伤的人再一次问道。这句话,他已经问过无数次,然而每次得出的答案都是一样。
“没什么,想救就救了呗。”
这些天,寒莲在盛衣的照顾下伤势好了很多。但是妖气入侵的厉害,所以只能以毒攻毒方能慢慢化解。
“看样子恢复的还算不错,过阵子就能离开这里了。”
盛衣断言。
“你这是在下逐客令么?”
“这天地又不是我的,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罢。”
“那我若不走了呢?”
寒莲盯着盛衣问道。对方一阵失笑:
“又不是我伤你的,可别赖上我啊。”
说罢扬起一个淡笑走开了。
……
——若是我真想赖上你,又如何?
……
寒莲的伤需要蓝舌草的良性化解体内妖力的躁动。这种草非常矮小,只生长在常年清凉的树荫下,拨开草丛才能搜寻得到。此刻盛衣弯着腰,双手分开茂盛生长的矮草,眼神逡巡在寻找那一抹淡淡的银蓝。
“好久不见,你还是这般闲散。”
熟悉又陌生的嗓音突然闯进来,让他浑身的血液一阵凝滞。这声音,到底隔绝了几百年几千年他已经记不清楚了。只是偶尔回想,依旧有淡淡的刺痛。
此刻耳边的声音却仿佛穿越了两界穿越了古今,姗姗来迟,让他突然变得无法确定。
盛衣缓缓直起身子转头。就见那人站在不远处,扬起嘴角笑意张扬,只是再也不是素净的白衣,再也不见散漫的姿态。
曾经说:“我渴望的始终是自由”的那个身影不见了。扼杀在战乱里。只是盛衣一瞬间恍惚,究竟是战争抹去了他,还是他自己?
那人一如当初的朝他走来,似乎早已脱胎换骨,气质雍容。他眼角的妖纹被上界的清圣之气抹去,眼眸却依旧亮若辰星,每走一步周遭的气息便威严一分,然而一旁的温柔清亮却又将这股威严重新调和的甚是和谐。
温柔清亮。正是来自那人身旁的女人。女子面容秀丽,笑容温婉,手臂上轻轻浮动的红色绫带似如风吹。
“盛衣,好久不见。”
期年之后的再次相见,男人率先开口。盛衣突然一阵恍惚,经年旧事,面目全非。
盛衣深深吸了口气,微微勾起嘴角,颔首之际,看向他身边的女子。
“盛衣,这是羲和。我的妻子。”
早已想见的画面。早已想见的话语。以及早已想见的人。
这一刻盛衣终于明白:眼前的他再也不似从前了。
他死心了。
面对曾经一闪而过的念想,竟是何等的非分。他意识到了这一点。真真切切。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并且可笑至极。
眼下女子看着他露出一抹淡笑,面色微红。她微微颔首道:
“天帝时常说起你,这一趟下界,天帝说是来看你的,所以我也跟着过来了。”
盛衣漾起一个淡笑道:
“盛衣何德何能,可得天帝垂青。”
想象过他的淡然,却没想到他的疏离,而且还是这般的不着痕迹。
男人静静的看着他,好看的眉微微皱起。
“果然传闻不假。天帝智勇双全,帝后温婉动人。天造地设真的是十分般配的一对。”
羲和闻言一笑,眼睛眯起来,双手搂着身边人的胳膊道:
“呵呵,盛衣公子过奖了。盛衣公子才是经尘绝世。怕是见过的人都会过目不忘了。”
“可惜这天下,却没有我想要的人。”
盛衣道。无视对面男人一闪而动的眼神。
……
“你喜欢他?”
人走了。寒莲从树后的阴影露出来沉着脸问道。
“哦?何以见得?”
盛衣失笑。眼前这个人的问题,总是让他难以回答。
“就凭你见到他之后,握紧着手再为松开过。”
拉起盛衣的手,手心鲜红的痕迹再也瞒不过自己。指甲陷入肌肤,烙印成记号,似乎不仅仅在手心,也若有若无的留在心里。
“物是人非,皆是枉然罢了。”
盛衣轻轻抽手,抬眼看向天际。
……
盛衣说:
“我想去看看人界。”
那日他将竹篮中的蓝舌草放在桌上突然说。
“什么?”
寒莲一愣,猛地抬起头看他。
“你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愿去愿留,随你喜欢吧。”
“怎么决定的这么突然?”
盛衣表情很淡,很久之后才道:
“我的时日不多了。只是想随处走走。”
“不多了?什么时日不多?什么意思?”
盛衣深深吸了口气,眼眸中光芒动荡。
“寒莲,你的心,根本不在这里。”
……
盛衣走了。
在一个安静的清晨。
寒莲跑去梧桐树下,什么都没有改变,只是那灵动的气息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我的心。不是我不知道,只是你偏偏视而不见罢了。
……
盛衣隐了气息,在人群中穿行。
部族的生活似乎格外热闹。他们生起火,一时间炊烟袅袅。人们忙着狩猎,忙着烹煮,不时有孩童啼哭。他们群聚而活。三三两两围在一起。女人编制草绳席简。
初生的人界,似乎什么都只是刚刚成型。他们脆弱却顽强,神奇却平凡。
一连数年,盛衣隐匿其中,见证者他们渐渐变得强大,不断地分裂融合,不断地战乱平和。紧紧靠着一己之力努力生活。
帝俊。也只有你,才能将这九州天下治理的更好。
……
再次回到那里,已经是很多年以后了。
山洞里的石桌积了厚厚的灰尘。地上的草堆凌乱异常,看来寒莲早已离开。
盛衣挥了挥手,将这里重新收拾一心。从袖口掏出一只小小的麻雀。回来的路上看着它坠落在树下,身子轻颤,翅膀凌乱应该是受了伤。那片丛林到了晚上常常有野兽出没,落在那里早晚会成为猛兽飞禽的口中食。盛衣将它捧在手里带回来。
“你就在这里养伤吧。若是能懂我的话,就好好修炼,早日修炼有成。”
金黄色的小脑袋蹭了蹭他的手指,盛衣一笑道:
“羽毛的颜色很漂亮。澜裳。这么叫你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回'M'
周围一片火光。像是生命回溯的最初始。
空气变得炙热无比,视线的尽头一片赤红火海,周身犹如万针齐刺一般的疼,让他几乎透不过气。
——好痛苦。真的好痛苦。谁来救救我。
心神瞬间恢复,他猛地睁开眼睛。夜色漫无边际,弯月静静挂在这天幕之中,皎洁光芒在黑暗之中招摇过市。
是梦。
盛衣舒了口气。只是手臂上轻微的刺痛仍旧隐隐作祟。
是梦。非梦。
他睁着眼看着夜空出神。
最近频繁的梦见火海。他曾一度怀疑是鬼魅作祟,但是一连数日,他发现并非如此。盛衣意识到,这也许是一个预言。
不是也许,而是一定。多年之后他回想到这个梦的时候,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始终不会忘。因为经历,早已揉进他的身体里,与日俱增,历久弥新。
……
……
这一年,帝后诞下十子。
十日当空。阳光比往昔强烈,纷纷淹没在逆光里,于是一切都成为了隐约虚幻的剪影。盛衣抬起手,修长的手指在眼睛上投下暗影,遮挡住侧目的阳光。真不知是福是祸。
其实不久之后,福祸便已揭示了分晓。羲和是太阳之神,所以她和帝俊的孩子,自然也揉进了她的血脉。十日并出,下界开始变得越来越炎热。河水渐渐干涸,裸露出龟裂的土地,云朵遮不住阳光,自此再也没有下雨。植物枯萎,飞禽走兽变得虚弱甚至死亡。森林和茅草房屋燃起熊熊大火,很多人陆续死去。
盛衣站在高处俯视这一切,眼睛之中却仅仅沉淀的宁静,丝毫没有动容。他在等。等那个可以解救苍生的人。
只是他并不清楚这种等待和观望是为了什么。
——我送你去玉京山修行。
这句话盛衣念念不忘。
他问过自己,到底是,没有人可以阻止得了他,还是能阻止他的人不是自己。
这一刻,这种境地,也许可以让他看清。
帝俊,你会为了这天下杀掉你的孩子,还是任由这天下焚烧殆尽?
盛衣闭着眼睛甩了甩头。随即轻笑一声。
这种试探有用么?值得么?
自欺欺人罢了。
他将山洞里的麻雀带出来,放在祭坛旁边,在这里他早已布下了法术,用以抵挡暴日当空的难耐。
手中柔软的小家伙叽叽喳喳的晃动小脑袋,自打睁开眼睛,似乎就只是呆在山洞的草垛上,干燥舒适。眼下突然冲进眼中的刺目阳光和枯萎的矮草,却似乎令它有些害怕。它躲在盛衣的掌心里涩然发抖,不愿意扑扇开翅膀飞离。盛衣叹了口气,变出小巧的草窝,将它放进去。
突然间,他想到了淮尘和霄刑。前段时间,他去过一次赤霄宫,却听说早在盛衣离开之后,他们两个便在某一天的黄昏消失不见了。早晨和往常一样出去玩耍,可傍晚却没有回来。他们找遍了赤霄宫都没有看到两只鸟儿的影子。
如今九州受难,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在哪里,是死是活。
各安天命。各安天命吧。
老君当年的话萦绕耳边。然而顺从的结果却是不甘。种种不甘。但是又能怎么样么?
盛衣眯起眼睛,看着泛着白光的天空,一瞬间刺得眼眶酸痛。
……
“这么多年,收留生灵的习惯还是没改。”
“这么多年,我以为不会再见到你。”
是啊,这么多年,自从他带着羲和来到他面前,盛衣就已然认定这是一种终结。直到天荒地老沧海桑田此生不复相见。但是每一次,都在他几乎释怀淡忘的时候,那人就会再一次出现在身后,声音轻柔,唤醒封尘数年的记忆以及从未流逝的感情。
“盛衣,你在生我的气么?”
“岂敢。”
盛衣转过身,淡淡的看着他道。
那人抿着嘴,眉头深深的皱起来。他很少皱眉,每当看到他皱起眉头,盛衣总会有一种冲动,便是上前抬手抚平他眉间的“川”字。
“盛衣……”
“天帝此番下界是想看看生灵涂炭到何种地步的么?”
盛衣勾起嘴角问道。
帝俊抿着嘴,眼神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他似乎不相信眼前这个静和淡漠的人会开始变得尖锐锋利。他眼神暗了暗道:
“盛衣,你变了。”
他沉声说着,听的人却也不由得心头一紧。
“难道天帝就没有变么?”
“纵使再变,我还是——”
话到嘴边却似乎说不出口。
说不出口,又何必继续呢?
盛衣淡淡摇头轻笑。
“天帝前来所为何事?”
“我有东西想要交给你。”
他缓缓走近,从怀中掏出一个被黑色绸缎包裹严密的东西放在盛衣手里。
“是什么?”
“洛书。”
盛衣听闻,面色一僵道:
“你要把这天地间的奥义交付于我?”
“因为这天地间,我唯一能信的人,只有你。”
“你不怕我夺了你的帝位?”
盛衣扯出一抹略带嘲讽的邪笑,微微颔首看着他。
“你做得到。但是你不会的。”
……你不会的。
原来你在我面前的种种妄为只是因为你早已把我看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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