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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巫作者:莲兮莲兮-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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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到了现在,不论他怎样做,怎样选择,似乎都会伤害到别人。
    刚才混沌留在他脑海中的问题,并未消退。
    你要选谁?放弃谁?
    斛九不知道迦南在结界内如何了。在捉妖法阵之内,变数很多,如果迦南不能降服混沌,那么他要随时准备好,营救迦南。
    可是不多时,法阵便解开了。只见迦南和人形的混沌缓缓从半空中降下,后者的眼睛上,已经重新被白布覆盖,四只硕大的翅膀张扬着,却已经没有了杀意。他原本狂霸的头此刻却微微低垂着,那白布的边上,露出半截红色的痕迹。
    斛九一愣。
    迦南毫发无损,甚至还在开心地微笑着。笑容纯真宛如孩童。
    “混沌已经臣服了。”迦南抱着琵琶,抬起魔性的绿眼,如此说道。

    

第 45 章

    鹿鸣醒过来的时候;便闻到浓浓的药草味道;熟悉而又陌生。那样的味道,有着浓重的苦涩,但是在他闻起来却莫名地喜欢。
    这味道对于鹿鸣来说并不熟悉;但是对于赤炼来说,却是令他永远无法逃脱的气味。
    鹿鸣恍然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场大梦,可是却说不清楚,究竟是鹿鸣梦见自己变成了赤炼,还是赤炼变成了鹿鸣。前世那作为狐妖的记忆,为何就如昨日一般清晰;甚至连那一份令他万劫不复的感情也一路蔓延过来。
    他头脑中嗡嗡作响;口中低吟一声;眼睫打开。入目是冰蚕丝锦帐;上面纹绣着针脚细密的莲枝图案。身下的床榻上铺着柔软的被褥,除了头疼外,并无任何不适的感觉。
    他还未坐起来,已经有人发现了他的苏醒。他听到一个人似乎在对另一个说着,“他醒了,快去禀报离孤大人。”继而是另一道脚步声迅速远离的声音。
    离孤……离孤……这个名字即便是此刻想起,令他半为恐惧,半为悲伤。他茫然了,不知道这突然插入的记忆,怎么似乎令得自己作为鹿鸣的人生也将被完全改写。
    “这儿是……”他一坐起来,便看到一个侍女正站在他床前,垂首道,“公子,你现在在巫咸族。”
    “巫咸族……”鹿鸣的眼睛忽然睁大。
    巫咸族,已经被离孤占领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记忆中,他不是已经被一股力量转移走了么?
    他几乎从床上跳了起来,闷头就往大门跑。那侍女连忙要阻拦,可惜一个女子的力气哪里是鹿鸣这样的年轻男子的对手,一下子就被推开。可是他一开门,面前便横了两把剑,两个看起来像是巫剑系的巫师拦住他,冷淡地说道,“离孤大人吩咐,令你在此等候。”
    鹿鸣慌了,他被离孤抓住了。
    一瞬间上一世惨痛的记忆汹涌而来。被奴役,被侵犯,到最后连心也丢了,却终究被他轻易地献祭给了莫呼洛迦。离孤的名字就像是一个诅咒,令他全身都战栗起来。
    “我不要见他……我不要见他……”鹿鸣几乎是神经质一般连声说着。可就在此时,另一道有些病弱,有些有气无力的声音忽然幽幽传至他耳际,“不要见谁?我么?”
    鹿鸣一转头,便看到离孤那张青白的面容,还有那惯常的,乍看谦和,实际上却总是带着几分阴森的笑容。
    鹿鸣只觉一阵寒战沿着背脊攀爬而上,他的脸色发白,目光中却包含了太多恐惧之外的情感。
    毕竟是上一世,致死也难以解脱的爱恋。
    “为什么你还是不放过我……”鹿鸣低声问着,问句里饱含着某种痛楚。
    离孤拄着他的手杖,一步一步行至鹿鸣面前,伸手勾起他的下颚,倾身便是一道霸道而充斥着占有欲的深吻。鹿鸣没有防备之下,想要挣扎。可是身体竟然动弹不得,像是被对方下了诅咒术。鹿鸣只觉得那样的吻简直是要令他窒息,好像要把他吞吃掉一般。然而这样的侵略性,却又令他恍惚忆起曾经陪伴在他身边的那段甚至可以称得上美好的岁月。
    离孤放开鹿鸣,似笑非笑,“即便是改换了面目,你的味道还是没变。只是我很惊讶,一向讨厌人类的你,这一生竟然转生成了人类。”
    鹿鸣双颊通红,也不知是否是因为窒息。“你究竟想干什么……你已经有莫呼洛迦了,你还想要什么?”
    “你以为莫呼洛迦就是我所追求的么?”离孤嗤笑,“我要的,你不是早该知道。”
    “就算你要重现初代巫咸创造的终极巫术……可是你为什么要侵略巫咸族,为什么要挑拨羽人和人类的战争?你这样做究竟有什么意义?”鹿鸣几乎是在大吼了。
    “没有战争,就不可能有众生灭度(注:众生灭度就是巫咸的终极巫术的名字)。”离孤似乎一瞬间有点走神,不过在轻轻咳嗽两声后,眼神又回到鹿鸣身上,“赤炼,告诉我,你恨我么?”
    一时间千万种情绪从鹿鸣脸上闪过,他从来不是一个擅长隐藏心事的人,此刻他脸上神色之精彩,令离孤大笑起来。
    他这一笑,咳嗽却更厉害了。鹿鸣心中一痛,“你……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你的身体……”
    离孤笑着,摸摸自己的脸,“你不是已经见我换过几次皮了么。皮肤是最容易坏掉的,怎么,现在这个样子,你就不喜欢了?”
    为了活下去,不论是容貌还是器官,都要被一个接一个地替换。替换到最后,连离孤自己,也不知道所谓的“自己”到底是什么了。
    那叫着离孤的名字的,到底是谁?
    这样想着,就连为了达到那最终的目的不顾一切的疯巫师,也现出几分恍然。
    “你……”
    “赤炼,回到我身边来吧。”
    鹿鸣一愣,似是听不懂离孤的问话。
    离孤望进他的双眼,原本无情的眼睛,却又似乎飘渺着几丝情意,“你已不再是我的仆从,我不会再如前世一般奴役你。我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

    海洹悄悄潜入巫峡附近,发现整个巫咸族几乎已经化为废城。原本恢弘的割断整个峡谷的巨大城墙已经坍塌大半,后面倚靠着两侧的绝壁而建的瑰丽城市宛如遭受过灭世天劫的洗礼,变得满目苍夷。栈桥有很多都被烧焦坍塌,房屋有一半都被毁坏了。许多原本的族民带着脚镣在离孤的爪牙的指挥下整理废墟,搬运着断梁横木,收拾掩埋死在那一晚的巫师和平民的尸体。
    这般凄惨的景象,令斛九心中也隐隐有几分不忍。想来四千年前离孤造成的破坏也不及这一次的一半严重。也不知道经过这一遭,巫咸族是否会就此从世上消失。
    但是没时间想这些了。他必须尽快找到鹿鸣。根据萨洛说的,鹿鸣现在应该被囚禁在巫咸府中。
    九尾一直等到日头落山,夜幕降临,便借着岩石和树木的阴影迅速潜入城中。巫咸族守卫森严,除了离孤手下的巫师之外,竟然还有许多羽民的士兵骑着毕方在空中巡视。斛九思忖半刻,训了一处暗巷躲起来。在一对巡逻兵经过的时候迅速捂住对方口鼻,对他施了安眠术。随即取了那羽人士兵的一缕头发,用变形术将自己变成了他的样子,快步向巫咸府的方向前行。
    看样子所有族民都被软禁在家里,大街上来来往往除了被抓来的苦力,便只有羽人和离孤的手下了。眼见族民被羽人甩着鞭子抽打,斛九心中有几分触动。虽然自己并非人类,但毕竟以人的身份生活了二十年,那些苦力中许多都是他认识的人。现在看到他们脸上浓重的恐惧,就算是见多了世间悲欢离合的斛九也有些不忍。
    或许自己作为一个狐妖来说太多情,才会到现在惹出这么多的麻烦。
    巫咸府就在大荒神庙附近,由高高的青墙围起,里面屋宇楼塔森然,看起来庄严肃穆。大门前立着两座手握权杖的巫师塑像,那权杖象征的便是巫咸在族中至高无上的地位。而现在,想来那巫咸法杖已经到了离孤的手里。
    九尾从围墙外翻了进去,以他灵狐的身手没有发出半丝声息。巫咸府大得离谱,人口众多,他静下心来从那由气味汇成的大江之中仔细分辨出了那熟悉的一缕温暖宛如晒在稻草上的阳光的气息,属于鹿鸣的气息,然后便寻着气味摸索而至,一处并不起眼的两层画阁,外面守着四名士兵,楼中只有一间屋子灯火闪烁,看来鹿鸣就在那里。
    九尾嗅到,那楼中除了鹿鸣的气息外,还有四道气息。两个属于男人,两个属于女人。女人大约是离孤派来的侍女,除此之外便是两个在内守卫的士兵。
    人不算多,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
    斛九从倚着楼阁斜后方的一株芙蓉树飞窜而上,借着树枝一跃,窗扉轻晃间,人已经进入一间黑漆漆的屋子。斛九迅速移至门边,侧耳倾听门外的声音。
    一个侍女在和另外一个说话,正经过他门前。他不想在这里施展巫术,因为很可能被离孤察觉。于是他猛然开门,两个侍女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便被他接连打在后颈上,昏在他怀里。将两个侍女藏在房间的黑暗处,斛九便沿着走廊转到一处守卫了两个侍卫的房间处。
    斛九这回堂而皇之地走了过去。那两个羽人士兵看到他,便问道,“你是何人,怎么进来了?”
    “院子里有人潜入,我刚刚在走廊里看到那两个侍女都昏倒了,所以来找你们帮忙。”
    那两人一听,立刻往斛九指得方向跑去。在他们背对斛九的一瞬间,他利爪爆出,迅速刺入哑门穴。那两个士兵应声倒地。斛九知道自己时间不多,立刻现出本来的相貌,一把推开门。
    鹿鸣听见门响,一下站起来,在看到斛九后露出惊喜的表情。
    “海洹……阿九!”
    久违的称呼,令斛九有些恍然。然而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拉住鹿鸣,“快走,我们时间不多。”
    “去……去哪里……?”
    “先逃出这里再说。”
    斛九说完拉着鹿鸣就要走。可是一拉之间,对方却没有动。
    斛九一惊,转头看着鹿鸣。
    鹿鸣神色复杂,有些犹豫,“我……”
    “你还在想什么!你想要重蹈覆辙么!”
    这一句震得鹿鸣身上一抖。他终于不再有任何抵抗,跟着斛九快速跑向大门。
    然而在他们打算从刚才斛九进入的那颗树上逃离时,却蓦然听到楼外人声喧哗,火光熠熠,与此同时轰隆的脚步声从走廊的不同方向汇聚而来。斛九暗道不好,将鹿鸣护到身后,蓝眼中尽是戒备和森冷的杀意。
    突然冒出的大批守卫将他们团团围住。他只得护着鹿鸣退回房间,回头看了看窗户,思索着从窗口逃出的可能性。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袅娜的鸿影瞬间擦过他们身边。九尾回身间,却发现娇娜已经立在他们身后,封住了他们的退路。
    “哈哈哈,看来用赤炼引你前来这一步棋,是走对了。”人群之后,踽踽行来的是那噩梦一般的人,离孤。他满意地看着斛九,好像在看自己垂涎已久的猎物,“我的九尾狐,你如今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鹿鸣听了这话,脑中轰然一响。
    留下他,难道只是为了引来斛九么?那么之前说的想要他陪在身边的那些话,又是怎么回事?
    而斛九则咬牙切齿地瞪着那恶魔一样的人,指尖利爪森然,杀气将他的银发和衣衫都吹得轻盈飘摆。
    离孤用某种欣赏艺术品般的眼神看着他,“不愧是我惦记了几千年的妖,即便是发怒杀人的时候,都这么美丽。”可是那眼神在看到九尾额间的红痕的时候,变成了愤恨,“只可惜,竟然已经被人捷足先登。”
    “我不会再让你动赤炼一根汗毛。否则就算我死,也不会放过你。”斛九冷冷地说着,平静的语调却夹带蚀骨的恨意。
    “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让你成为我的仆从。”离孤抬起一边嘴角,“你的主人,似乎是那个名叫迦南的孩子吧?我原本以为他已经死了,这样不仅我可以得到替换的心脏,你也能从跟他的契约中解放出来,然后被我奴役。可惜没想到一个人的生命力竟然可以这么顽强,就算是失去心脏也能活下来。”
    斛九一听,脑中翁然一声。
    “你说什么!”
    失去心脏?迦南失去了心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你还不知道么?”离孤慢慢地走向斛九,微微一倾头颅,“你难道没觉得我身上的气味,有了几分改变?”
    他这一说,斛九确实发觉,离孤身上的气息,和五年前相见的时候,有些许的不同。多了几分生命的热度,还有一点点清甜的味道。那样的味道,仔细分辨起来,竟有些像……迦南!
   

    

第 46 章

    听到斛九离去的脚步声;门后的迦南垂下眼睛,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然后讽刺地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笑谁。
    此时走在他前面的萨洛忽然回过头来;“你在笑什么?海洹呢?”
    “去救他的鹿鸣了。”
    萨洛眉梢微扬;“靠他一个人么?这么危险,你怎么会同意他去?”
    “不让他去,他恐怕要把这里掀翻了。不如让他去,省得他惦记。”迦南平平淡淡说完;走向萨洛,“这些年,你还好么?”
    “这应该是我问的吧?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回来?是因为你恨我们么?”
    迦南没想到萨洛会问的这么直接。他抬眼看看他,“为什么这么说?”
    萨洛却忽然弯弯眼睛,将眼镜摘了下来,一双黑沉沉的眼眸显出几分疲惫之色,“罢了,你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不过,你变了很多,我想,这对你来说说不定是好事。”
    两人走向经堂,三位长老都在等待他们两人。见到萨洛,众人都面现关切,寒暄的过程中,迦南便静静找了个蒲团坐下来,看着自己的手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现在萨洛回来了,我们也该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总是藏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我们藏不了多久了。”迦南忽然说。
    五象长老看向他,“这是何意?”
    “斛九,也就是你们所知的海洹,已经跑去救鹿鸣。不出我所料,可以成功逃出的几率不大。毕竟离孤一直想要收服斛九,他愿意用鹿鸣交换萨洛很大一部分也是为了吸引斛九前去,所以他一定会做好万全准本。现在斛九在他手上,可契约却在我身上。只要我一召唤斛九,他便会得知我们的所在。就算我不召唤斛九,一旦巫咸族被完全控制,他的下一个目标便是我们。这里离巫咸族不远,就算我有在伽兰寺周围设下结界,但凭他的实力,要想找到我们也不是问题。”
    “什么!你怎么能让海洹一个人去救鹿鸣?!你疯了么?”青夷急了。虽然海洹身为妖的身份已经暴露,但是作为自己曾经的得意门生,青夷对于斛九还是存有某种难以割舍的偏爱。
    “是啊,你不是他的主人么?”末叶也问道。
    向禄哼笑,“什么主人,我看就凭他,捉住海洹完全就是个意外。”
    面度众人的责难,迦南却不生气,“我故意让他去的。”
    “故意?这是为什么?”
    此时代替迦南回答的却是萨洛。他托着脸颊,温和地笑笑,“我大概明白迦南的意思。现在离孤势力庞大,不仅是许多巫师,羽民国也借给了他不少兵力。如果硬攻巫咸族,靠我们这么点人是不够的。但是如果能将离孤引出来,设下陷阱请君入瓮的话,胜算就大多了。令一方面由于你们已经事先把鹿鸣送去,此时海洹出现会显得理所应当,离孤不会怀疑他是诱饵。到时候他才会更容易地上钩。而且他既然想要奴役海洹,便不会伤及他和鹿鸣的性命,所以他们的安危也不必太过担心。是这样么,迦南?”
    迦南抬起嘴角,“把你换出来,果然是正确的选择。我终于不用跟没有脑子的家伙废话了。”说着,视线扫过向禄。
    向禄双眼圆瞪,一下子站起来,“你说什么!!!”
    若不是晗裳拉着他,这个巫剑师可能就要冲过来了。不过迦南就像是看不见他似的,当他是空气。
    此时寒蝉长老问道,“即便如此,要设怎样的陷阱?四千年前都要十位联手才能除掉的疯巫师,如今过了四千年,早已今非昔比。就算是我们这些人合力围攻,恐怕也难以取胜。更何况他身边还有蛇神莫呼洛迦。你当时说过用鹿鸣身体内的诅咒可以削弱他的战斗力,可即便是如此,离孤和莫呼洛迦合力的话,也是不可能战胜的。”
    迦南怪异一笑,“这个,我自有办法。你们只要配合我,我保证一定成功打败蚩尤。”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墨祺长老却忽然开口,“凭你一个后生,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能力。让我们如何相信你?更何况,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长老。”青夷此时开口,“迦南曾经是我一个学生,他是一个很乖的学生,也是巫咸族的一员……”
    “你的意思我明白。但他被离孤捉走后,我族由于忙于战事也没有派出有效的救援。他为什么要为了我们卖命。”墨祺说着,鹰隼一般锐利的视线扫向迦南。这位长老的专精巫术是巫蛊之术,为人总是比较尖酸阴沉,说话也从来不会拐弯抹角。他提出如此尖锐的问题,众人心中都打了一个突。
    确实,迦南受难的时候,没有人去营救他。难道他对他们这些族人没有怨气么?为何此时却突然要为他们卖命。
    “我帮你们,当然是有条件的。”迦南微微偏头,似笑非笑,“现在三位长老在这里,虽然没有,但是我相信凭借三位长老在族中的威信,答应我的条件,应该是不会食言。”
    寒蝉长老问道,“你的条件是什么?”
    “在诛杀离孤之后,我要成为巫咸族的。”
    词句一出,整个禅堂顿时安静下来,众人都用看疯子一般的表情看着迦南。向禄大叫道,“你想得美,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当的么?”
    青夷也皱起眉头,“迦南,你是在开玩笑么?”
    三位长老都是一脸在听天方夜谭一般的神色。窃窃私语的声音从每一个角落传出。迦南却是一副笃定而认真的样子,“巫咸族现在已经被离孤控制,名存实亡,如果我帮你们除掉离孤,巫咸族才有可能继续千秋万代地存在下去。这样的功劳,难道还不够你们拥戴我为么?”
    “痴人说梦!离孤岂是你能战胜的?”五象长老怒喝一声。
    “呵呵呵,长老。你在我救你们之前,恐怕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吧?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对上他的实力?”
    “若要我们相信你,你是不是应该先拿出些证据?”墨祺抬起阴翳的眼睛,“如果你真能证明你有这样的实力,我们就答应你。”
    “墨祺!”寒蝉长老大叫道,然后墨祺却抬起一只手,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迦南抬眼看着他,“可以。你要我如何证明?”
    “青夷跟我说过你的状况。她说你之所以当初能有机会参与九巫会,主要是因为你有九尾狐这样一个强大的妖。但是现在九尾不能召唤,那么一召唤术作为专精巫术的你,身边还有哪些仆从,能可与莫呼洛迦抗衡?”
    “想看我的仆从么……”迦南似乎连想都没想,爽快地答应了,“当然可以。不过,我需要寒蝉长老为我设置一个不会另妖力外泄的结界,否则妖气太强的话,可能会被离孤察觉。”
    有几个召唤术的学徒嗤笑一声,似乎在嘲笑他夸大其词。几只妖而已,怎么会有强大到足以使五百里外的离孤察觉的巫力?
    墨祺长老颔首同意,看向寒翼和五象长老。五象没有意见,寒蝉答应得有些勉强,但见另两个长老都同意了,也只得作罢。
    众人来到庭院之内。只见寒蝉长老走到那株桃花树下,从随身携带的袋囊里取出一瓶乌鸦血,用手指蘸着在树身上写下一段符文,之后将法杖上的灵石抵住树身,开始快速吟念咒语。不多时,只见一道白光形成的半球形结界在整座庙宇上空闪烁一下,又消隐不见。
    “结界已成,你可以开始了。”寒蝉长老收起法杖,退到一旁。
    行至桃树附近。此结界是以树身的木,乌鸦血中的水和火,灵石中的金以及桃树抓住的土壤为媒介,所以桃树附近,结界最强。
    迦南连法杖都没有,只是顺手从树上折下一段桃枝,在地面上画了一个半径大约两米左右的圆,在其中画上几圈符文后,便站到法阵中心。
    “在我召唤的时候,你们不要踏入这个法阵,否则发生任何危险,我不负责任。”迦南平淡地说完,便闭上右眼,摊开双手,开始进入冥想状态。
    不多时,他左脚踝上的银铃伶仃一声,脚步轻移,双手打开。迦南的巫祝舞跟以往已有些微不同,虽然仍然是简单无华的动作,但是脚步的动作与铃声的巧妙结合,已经加入了不少技巧,而且举手投足间总是带着种似有似无的魅惑气质,令人看了,竟有几分移不开双眼。
    何以一个平凡的青年,却可以跳出这般带有魔性般魅惑的巫祝舞,似乎能将人的思绪牵引住,通往未知的境界中去。
    黑色衣衫飘摆,与苍白的双脚与粗糙的沙砾形成鲜明而脆弱的对比,铃声节律鲜明的叮铃显得有几分凄清,却又在逐渐加快的韵律间愈发令人动容。
    就在此时,忽然天际压低的云层间,飒然闪过一道幽蓝的闪电。一阵凛冽的寒意骤然降临,连附近的桃花上都凝结上了厚厚的一层冰霜,呼出来的气也凝成了寒雾。众人看着突变的天色,开始隐隐觉得心惊。随后一声不知什么动物发出的长啸席卷着风雪奔腾而至,那声音似乎是从地下传来,震荡着众人的胸腔。
    然后就在电光火石间,一道庞然的黑影从天而降。巨大的身躯,喷张的肌肉,黑色的皮毛覆盖巨犬的周身。然而他的背脊上,四片硕大的血红色羽翼扇出呼啸的风雪,几乎是遮天蔽日一般。看着这样一只巨兽突如其来,许多学徒大呼一声,连忙往檐廊下躲闪。
    伴随着轰然一声,烟雪迷蒙间,只见双眼蒙着白布的混沌立在众人面前,冲着巫师们露出森冷的獠牙,狂霸地吼声振聋发聩。有人竟然吓得腿一软坐在了地上,而青夷等召唤师却不敢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怎么可能……”
    “这是……”
    迦南满意地微笑着,睁开右眼,说道,“混沌,还不向大家问好?”
    听了迦南的命令,混沌的四片巨翼忽然合拢,将周身包裹住,遮挡了众人的视线。当羽翼再次打开时,之间原本站着那巨兽的地方,站着一个身材高大魁伟,相貌深邃俊朗的男人。他一袭玄色赤纹华袍,背上华丽的羽翼舒展,桀骜不驯的面容微微抬着,虽然看不到双眼,却几乎能想象到那眼中的不屑一顾。
    “哼,就这几个饭桶,还不够资格让我问好。”混沌轻蔑一笑,然后回身面向迦南,右膝一屈,竟然单膝跪在了迦南面前。
    “见过吾主。”
    “起来吧。”迦南说着,看向瞠目结舌的众巫师,笑道,“我知道只召唤一名仆从似乎有点不够说服力。不用急,下一个马上就来。”
    话音刚落,忽然听到一声仿若是从几千米深的地下传来的沉闷巨吼,震动得整座庙宇都在颤抖着,发出摇摇欲坠的木梁断裂之声。
    倏然之间,大地开裂。原本完整的庭院中间忽然似乎被某股巨大的力量撑开了。大地颤抖着发出痛苦的呻吟,然而大片土地陷落,一道深深的悬崖竟然在片刻之间成型。
    这突如其来的地震令得众巫站立不稳,连忙寻找最近的廊柱扶住。然后,便见那深渊深处,一道硕大庞然的身躯在眨眼之间跃出,尘沙飞扬间立在迦南身前。那是一只全身覆盖浅蓝皮毛的巨大怪兽,那些长长的毛发总是如同燃烧着一般,无风自舞在周身上下。一双血红的眼睛似乎被怒气和嗜血的气息盈满,口中伸出两只尖锐如刀的獠牙,原形似乎有些像野猪,身躯却宛如雄狮般伟岸,看来粗犷霸气。
    下一瞬,那野兽身形幻化,一道人形在其中缓缓凝结。那原本粗犷的身形竟然缓缓化作一身披皮质战甲的女人,浅蓝色的长卷发,深褐色的皮肤,性感的身体曲线,五官并无多数女子的精致,却有一种属于异域的大气的美感,配上一副带着几分狂暴嗜血的神情,多了几分诡邪的气息。
    她如同混沌一般向迦南单膝行礼,“梼杌(tao wu)拜见吾主。”
    四大凶兽中的两个竟然就这样出现在这小小的伽兰寺中,青夷等召唤师几乎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三大长老也同样不自觉地显露出震惊之色。
    混沌乃是四大凶兽中最难以捕捉的,他常常喜欢玩弄人的精神意志,利用人性的弱点从精神上摧毁敌人。而梼杌更是四凶中最暴躁桀骜的,如果对方没有强于她的战力,根本没有可能令她臣服。光是要降服这两个凶兽其中任何一个,就非寻常的巫师能够做到,而眼前看起来平凡甚至略嫌苍白单薄的青年竟然能令此二妖同时臣服,简直是令人大跌眼镜。
    然而萨洛却似乎并没有表露出任何惊异的神情,他的平静在所有巫师中显得略微显眼。
    此时另外一个不起眼的白色猴子默默坐到迦南旁边,一张婴儿一样的面孔,是二白。它比起另外两只妖来实在太不值一提,但是迦南却仿佛分外疼惜它,将它抱起来,摸摸它的头,给了它几颗无花果,“其实饕餮也已经被我降服,不过他现在有任务在身,我不方便召唤他回来。剩下的穷奇,我已经打听到了踪迹。即便捉不到穷奇,有了四大凶兽中的三个,你们还会认为我没了九尾狐,就只是个废物了么?”迦南说着,抬起碧绿的右眼,那眸子中射出的视线,却令三位长老心中蓦然一寒。
    五象长老的神色却一下子变得严厉起来,“我听说,要降服四大凶兽,除非是比他们还要邪恶的人。你是如何做到的?”
    “比他们还要邪恶的人啊……”迦南忽然嗤嗤低笑起来,“说不定还真是如此。”
    寒蝉也愈发担忧了。如果真如五象所说,迦南必然不是善类。就算他帮他们除掉离孤,可若是让他当上,也不知道巫咸族会变成什么样子。
    然而墨祺却并不这么想。就算迦南是个可能的祸害,然而现在离孤之祸迫在眉睫。不如先利用他,等到他和离孤斗得两败俱伤之际,再见机行事,也不失为一条妙计。
    于是墨祺说道,“好,我们答应你。”
    他这样一说,五象和寒蝉都变了脸色,“墨祺长老!我等还未同意。”
    “两位长老莫要生气。现在羽人和鲛人正在大举进攻西方和东方的数座城市,轩辕国大军都被调出,根本不可能来支援我们。若是不除离孤,等到他将来与羽人里应外合,不仅巫咸族就此不存,连轩辕国都有危险。至于迦南,我相信作为巫咸族的族民,他不会害人。”
    墨祺说得有理,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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