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坛城有多远-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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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一个夜晚,在一间宽大的多媒体教室,他用手中的麦克风,第一次将雀倍琼布仁波切授予的医学以演讲的形式传播,第一次把仁波切的名字带到了这个学校。
  顿月一直坐在听讲席上的最後一个位置,在那末尾最後一排座位,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的其中一个位置,坐在灯光不太明亮的地方。
  讲台上的顿珠很放松,很严肃的说著演讲稿上的内容,也偶尔在与听讲席上众多年轻面孔互动时说说笑笑,并不知道顿月就坐在最後一排靠近里面窗户的位置。
  他让他去汤教授那里,和汤教授一家享用晚餐,但晚餐过後,汤教授最终把人送了过来,只是那时候,演讲已经进行到了火热的阶段。
  晚上十点半,这个医学演讲在热烈的掌声中结束,他走下讲台,站在门口对面的一扇窗户前,看著蜂拥般离开的身影,长舒了一口气。
  再与学校的主任谈了几句话以後,他也准备要离开了,只是不经意地抬起头,看到了一个孤单的身影。
  顿月依然一个人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学生们都走了,他依然呆若木鸡的坐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招呼顿珠,像个呆子。
  顿珠木讷地站著,动不起脚步。
  主任也看到了最後一排仍然坐著一个人,原本想严肃的提醒对方一声,在发现顿珠的反应後,直觉在告诉她,他们是认识的。
  “那是谁?”临走时,她问了顿珠。
  “是我弟弟,我一直不知道他原来有过来参加我的演讲。”顿珠坦然。
  主任明白了,也只须要知道这一点,只道:“我先回去了,现在这个时候已经很晚了。”话落下,就迈著步子走出了教室。
  顿珠只来得及说上一句寒暄:“嗯,路上请小心。”
  宽大的教室里,突然间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顿珠顿月两个人。
  “你还不下来!?”顿珠叉著腰,在第一排座位前,大声嚷了嚷。
  梯形的听讲席上最後一排,唯一的一个人影,在顿珠的声音落下的片刻,迟迟没有动的迹象,这让顿珠很困惑。
  无可奈何的,顿珠亲自走上了听讲席,穿过通道,立在了顿月的身旁。
  “你是打瞌睡了还是走神了,听不见我在叫你?”
  顿月静静地看著下方的讲台,抿著唇,脸上,是一副郁郁寡欢的神情。
  顿珠微微弯腰,凑近他:“你今晚……不开心麽,不喜欢汤教授请的晚饭?”
  顿月终於肯张口说话,答道:“你的演讲,为什麽不带我过来,既然说有事情要忙,为什麽不说是演讲。你讨厌我听你的演讲吗……?”
  语气中的怨气很分明,顿珠立刻就嗅出来,直起腰,解释道:“我今天第一次演讲,好多好多人,所以,没有办法照顾得上你。”
  顿月并未就此豁然开朗,低下头,只闷闷道:“你不在,晚饭吃得好无聊……”
  顿珠抬起右手,看了看戴在腕上的老式手表,时针正在慢慢地移向数字十一,而分针也正在从数字十一移向数字十二。
  快十一点了……
  偏偏顿月不开心。
  顿珠知道以他的个性,一定会在这里闷闷地坐上一个晚上也不会回去。
  这样可不是办法……
  外面很安静,走廊里也没有人,这间多媒体教室也在高楼,看起来这里就算发生了什麽事也不会被第三个人看见。
  顿珠望了望对面的窗户和门,看到那里空荡一片,心里也就安然,把双手放在勒著裤头的腰带上,缓缓揭开了腰带。
  他弯下腰,在顿月的耳边窃窃私语了一句话,吻随後就落在了顿月的唇瓣上。他贴近顿月的胸膛,扶著顿月的双肩,一遍又一遍,细细的品尝柔软的唇瓣。
  顿月的双手环过他的後腰,完全配合他的动作,深吻来临之际,垂眸,伸出了舌尖,互相舔过舌的边沿和下方,交换蜜液,吻得十分投入,十指禁不住紧紧揪著他的衣服。
  顿珠抬起头,在保持彼此十厘米的距离,平静的注视著顿月的眼睛,眸光十分温柔。一个转折,他吻了吻顿月的耳廓,顿月很配合地微微偏过脸,让耳廓的形状暴露出来。
  顿珠换了一口气,往下吻著他的侧颈,左手暗暗抓著他的裤头,右手悄悄解开他的腰带,并且伸进裤子里,在里面温柔的摸了摸。
  顿月不由喘息,慢慢闭上了眼睛,顿珠的动作在慢慢地刺激他的感觉,他开始慢慢地发情,双手搂著顿珠搂得更紧。
  顿珠将他抱起,放在狭长的写字台上,让他稳稳地坐在那里,搂著他的肩背,含著唇瓣,再度掀起一阵火热的吻,五指探入上衣,也一阵乱摸。
  五分锺後分开,他擦了擦嘴边的银丝,弯下腰,扯开顿月的裤头,掏出了已经硬起、变得笔直的硕物,握著它,温热的舌面先接触伞盖般的头部,温柔的转了几圈,手握著粗粗的茎干也来回撸了几遍。
  想释出什麽,却释不出来,顿月很兴奋,这样的感觉一直持续著,只有像往高处爬,慢慢地爬向更高处,没有停止。
  顿珠含著他的这个东西,如饥似渴地吮著舔著,他停不住地喘息,呼吸很急促,双手环过顿珠的後颈,忘却了刚才的抑郁。
  顿珠微微直起腰,一只手扶著他的後腰,另一只手撑著台案,以舌尖轻轻地扫过乳尖,再含入嘴里,吮吸。
  顿月稍微挺起胸膛,被刺激著,嘴边溢出了呻吟。
  “嗯……嗯……”
  顿珠抬起头,在他的脸颊上、眉骨上,轻轻啄了一下,然後干脆地脱下了自己的裤子,内裤也脱了下来,硕物笔直的立起。

作家的话:
前段时间去看医生,医生说我阳气过盛!
可是我明明在性格方面属阴,而且也挺怕冷的,宁穿长袖也不光膀子!
後来我搞明白了!这叫阴阳调和!
阳气过盛的人,外在表现是阴,要补的也是阴气,晒不了烈日,一晒烈日立马见光死!
你看有些男孩子在太阳下激烈的打篮球,超级喜欢接触阳光,这个可能是阴气过盛!吸收太阳精华,补阳气!




坛城有多远 36

  第三十六章
  
  顿月伸出双手,握住面前的硕物,替顿珠撸了一撸,上半身慢慢向前倾,含住了顿珠的唇瓣,一遍又一遍的,温柔的吮吸那片柔软。
  分开时,顿珠的右手抚在他的脸颊上,用轻轻的语气,忽然说:“我们离开家,一起生活了一年多,到现在,我在你心里的身份到底有没有变,你现在当我是你的什麽人?”
  顿月垂眸,只是在喘息。
  顿珠极为温柔地盯著他的神情,又轻轻地说:“你是一直当我是你生理需要的夥伴,还是你的爱人?”
  顿月微微启唇:“这个问题很重要麽……?”
  顿珠应道:“嗯,我爱你,也希望你也爱我,而不是让我单纯的做你的哥哥。”
  顿月不由提起了最现实不过的事情:“嫂子怎麽办……”
  顿珠干脆道:“我娶了她,让她当了一个叫顿珠的男人的妻子,以及拥有了一个叫顿月的男人的孩子,已经成全了她的心意,她已经够幸福的了。”
  顿月搂住他,把头靠著他的肩头,答道:“其实,我们早就是情人了……”
  顿珠抱顿月下来,坐在椅子上,让顿月跪坐在自己的大腿根部,胸膛贴著胸膛,挺立的硕物埋入处女般的紧穴,丝毫不介意敛起的窗帘没有将窗子遮盖,侧身对著敞亮的窗户,就这样开始了极乐的盛宴。
  只是微微一起一落,椅子却发出了清脆的嘎吱嘎吱声,振动之中,贯穿著两个人轻轻的喘息,以及柔软的、蛊惑人发情的娇媚呻吟,在空荡的教室里格外清晰。
  顿珠搂住顿月的腰,指尖在衣服里抚摸他的脊背,指腹的表面被皮肤上的细密汗珠濡湿,摸起来,一片柔滑的感觉,双手不由搂紧。
  他温柔地看著顿月享乐的表情,吻了吻顿月颈上微微突起的喉结,随之剥下他的上衣,露出性感的肩膀、胸膛和背部,平坦光洁的胸膛一片湿滑。他低头吻了上去,每一个吻都轻轻印在皮肤上,挑动他的情欲。
  顿月更加积极地扭动臀部,炽热的欲火与欲罢不能的快感刺激,在臀瓣之间交织。硕物挺立著,贴著顿珠的腹部,在轻轻的摩擦之中越发变得更坚挺饱满,如箭在弓上撑弦,却绷得紧紧的,无法发射。
  彼此都在慢慢地享受这样紧绷的快感,急促喘息,鼻息吹在彼此的身上,温柔的推动欲火,推动爱情的交合。
  顿珠时不时地亲吻顿月的眉骨、脸颊以及早就被吻了许多遍而变得坚强的嘴唇,用温柔犒劳他的努力。
  渐渐地,顿月软了下来,气力似乎已经用尽,但下身依然笔直挺立的硕物在宣布他的心理,宣布他还想要更多。
  顿珠再度抱起他,离开椅子,放他在地,让他双脚著地。
  顿月立刻扶住了写字台,回头看了看顿珠,微微弯腰,撅起了臀部,蹭了蹭顿珠的胯下,挑逗那一方硕物。
  顿珠立刻扶住他的腰,胯下贴著他的臀部,硕物在张口呼吸的穴门上一上一下的摩擦,右手忍不住揉了揉他饱满的臀瓣。
  顿月喘息著,腾出一只手,抓住身下自己的硕物,指腹在头部娇嫩的皮肤上摩擦,让自己缓一缓,准备接受下一轮的强烈冲击。
  顿珠的五指顺著臀瓣的曲线,往下摸,摸著大腿後侧以及敏感的内侧。顿月感觉到一阵酥麻和爽快,不由集中精力抚弄硕物。
  顿珠磨磨唧唧,几分锺过去了,仍然在以硕物品摩擦臀瓣之间,游走在圆实饱满的臀瓣上。
  顿月光只拨弄自己敏感的硕物,心理上的要求远远没有知足。他要用臀部下唯一的穴口紧紧包裹住顿珠最重要的东西,让顿珠的交合欲望完全由自己支配,也希望从对方的欲望中满足自己。
  顿珠的磨磨唧唧,让他越来越不耐烦,他握著硕物的右手已经累了,回头闷道:“怎麽不进来……你喜欢在我的肉上擦来擦去,不喜欢伸进屁股里面麽?”
  顿珠搂住他的腰,温柔道:“说‘我爱你’,我才能打起精神干你的屁股。”
  顿月沈默了片刻,犹豫过了,面无表情,干巴巴地说了‘我爱你’这三个字,没有半点感情杂揉,是纯粹的敷衍。
  “……”
  顿珠很失望,很想把前半句话改成‘用感情神情的说我爱你’,但话已经说出口,改也没法改了,他只能认输,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十一点三十八分,时间不早了,立刻将硕物顶入穴口,开始行乐。
  顿月浑身绷紧,眉心皱起,不觉脱口呻吟起来。
  “……啊……哈……啊……哈……啊……”
  顿珠贴著他的背部,垂眸,微微皱眉,喘息著,站立的姿势让穴口收紧,紧紧裹著硕物,快感一涌而出,几欲让人疯狂起来。
  顿月偶尔回头,含住顿珠嘴唇,互相吮吸,发出‘滋滋’的声响。
  深吻过後,顿月又开始变软,伏著写字台。顿珠的动作丝毫没有因为这样而停止,硕物深深的进入深处,撞击深处,要把膨胀起来的欲火宣泄而出。
  “啊……啊……”顿月伏著写字台,尽情地宣泄快感,右手垂下,握住了自己的硕物,迟迟不放手,有一种急迫释出的感觉集中在那里。
  顿珠忽然一个发颤,随之闭目仰面,轻轻吁了一口气,浑身放松了下来。现在,他需要休息,可仍然贴著顿月的身躯,两只手搂住顿月的腰。
  外面,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在空荡寂静的教学楼里格外的清晰响亮。顿珠听到了声音,赶紧穿好裤子,
  两个人佯装若无其事,熄了灯,关上门,慢慢穿过走廊。
  前面,一个瘦瘦的身影停下,立在走廊上,面目无法看清楚,有一个刺眼的光圈从他手里射出──那是手电筒的光。
  光圈照在顿珠的脸庞上,顿珠不由举起右手挡住这刺眼的光。
  “哦!原来是客座教授啊,这麽晚了还不回去,讲座不是已经结束很久了吗?”对方扬起了声音,光圈也随即垂下。
  顿珠垂下右手,回答:“刚刚才把事情处理完,现在正要回去。”
  对方说:“快点回去吧,再晚一点,医学院的气氛会吓坏年轻人的啊,尤其是经过解剖室的时候……”
  顿珠冷静的微笑:“胆子小还怕鬼,怎麽当医生呢?”
  对方说:“你不怕,你後面的年轻人肯定会怕。”
  顿月听了,微微缩头,也不禁喃喃:“这里凉凉的,凉得很诡异,气氛……也确实有点奇怪……”
  顿珠立刻抓住他的手,对前方的暗暗的人影说:“麻烦借光带路,可以麽?”
  对方爽快地答应,说道:“跟我来吧。”
  时光匆匆而过,又过了一年。
  葛莎其其格生下的孩子已经将近三周岁,会像个人一样呱呱呱的说话了,但一直没有办法与名义上的父亲说过一次话。
  顿珠一直在医院里忙碌,空闲的时间很少,几乎不可能回家乡团聚。
  家里寄过来的信件,他大部分都收到了,也都看过了一遍,只是一封回信也没有写。他实在……不知道应该写些什麽,应该告诉父母什麽。
  他在医院里很累,同时也很幸福,每天黄昏时刻下班时,都能见到顿月,和顿月一起吃晚饭,一起度过短暂的夜晚。
  有时候,他忙到连午饭都顾不上,从病房里走出来,总是看到顿月抱著饭盒静静的坐在公共椅子上。有时候,他要值班熬夜,顿月也会在某一个时间带著宵夜和一只保温水罐走进他的眼帘,小水罐里装的是普洱茶。
  他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幸福,很温暖,从来没有想过‘顿月会不会在将来哪一天突然就不在自己身边了’这样悲哀的问题。现在的幸福,只让他感觉到将来依旧这样的幸福,只有白头携手看著日出和黄昏的憧憬。
  随著自身荣誉越来越多,顿珠在医院的人际关系也越来越好,借著良好的关系,在休假的时间,他把顿月骗进了医院大楼,让熟悉的医疗技术员用医疗机器为顿月体检。
  拍X光片时,顿月根本不肯配合,不愿意躺在机器上,他认为自己能吃能睡能跑能跳,并没有病症。
  顿珠说了许多劝话,像哄一个两三岁的孩子那样哄著顿月,说到口干舌燥,顿月依然比一个两三岁的孩子更倔,不愿意拍X光片。
  顿珠强迫不了他,只能走出X光片室,蹲在门口一侧,低头黯然神伤。
  顿月走到门口,看到他像是快要哭出来了一样,沈默的看了一会儿,最终忍不住问:“你是不是在哭,只是没有眼泪?”
  顿珠回答:“没有,我只是觉得自己很没用,好不容易带你过来检查身体健康,结果怎麽都没办法能让你乖乖合作。”
  话里分明是责怪,顿月听得出来,说道:“可是……我真的很健康,腿脚能跳也能跑,为什麽还要用先进机器检查……”
  顿珠告诉他:“有一种症状,不算是病,但出现了的话,就跟病一样,叫做後遗症。你不想听我说起以前顿月的事情,我就不说了,不过,我是怕你将来哪天腿骨突然间出了问题,不能走路了。”
  顿月沈吟著,片刻才喃喃:“用这个机器检查,能检查出什麽……”
  顿珠抬起头,认真道:“拍X光片,能检查腿骨里的每一个细节,如果骨头上有裂缝,或者肉里藏著什麽异物,都能清楚的照出来。”
  顿月低头,想了一想,随後转身走回了X光片室。
  顿珠站起来,望进室内,看到顿月已经在医疗技术员的指导下慢慢地躺在机器上,他微微低下头,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坛城有多远 37

  第三十七章
  
  三天後,白天,电梯上升到某一层楼,停止了,门打开,穿著白大褂的顿珠从里面迈步走出来,步子像踩著风,穿过走廊,走到一间医疗室,很干脆地走进去。
  室内,一位年轻的女医生正在整理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塑料袋子,袋子里装著的都是深蓝如墨的X光片图。
  顿珠走进去,先微笑的问候一声:“下午好,照出来的光片好多啊……”
  女医生抬起头,面带笑容:“是我的工作嘛,不过要慢慢整理,虽然有点烦,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顿珠道:“你小心别弄错了,给错了人要出大问题的。”
  女医生很沈著,答道:“那当然了,我还不想被骂又被扣工资。”
  顿珠低头,看了看桌案上的那些袋装的X光片图,才开始道出自己这个时候到这里来的目的,问道:“你整理了这麽多,里面有没有我想要的?”
  女医生抬头瞥了他一眼:“你弟弟的那一张?我觉得,你还是再带他过来检查一次比较好。”
  顿珠愣了一愣,不好的预感第一时间敲著他的脑门。他紧张道:“他的腿……是不是有什麽问题?”
  女医生看到他紧绷的表情,担心他有所误会,急忙解释:“也不是,只是照出来的光片黑黑的,什麽影像也没有。”说完,特意为他找出了所说的那一张X光片。
  顿珠接住她递过来的袋子,取出薄而脆的X光片,果然,不管怎样看,不管是举起来对著光线看,还是放低著看,都无法从上面看到一丝影像,黑乎乎的一片。
  他把片子放回袋子里,猜想道:“会不会那次照片子时,机器刚好出故障了……?”
  女医生说:“不知道,後来那台机器用得好好的呢。你最好还是,带你弟弟过来再照一次吧。”
  顿珠低头,无奈地点了点头,应道:“嗯,我找个时间再叫他过来。”然後转身,拿著袋子大步走了出去,边走边抬起右手看了看表上的时间。
  下班以後,他回到宿舍,随手把装著X光片的袋子放在桌案上。
  顿月坐在旁边,只看了一眼,就马上好奇,问道:“那是什麽?”
  顿珠回头,看到顿月的目光落在袋子上,便道:“是X光片,你的。”迈步,走到洗手池,拧开水龙头,洗手。
  顿月的内心不由紧张,不敢自己把东西拿过来看,只问他:“我觉得我很健康,应该没有什麽问题吧……?”
  顿珠洗干净双手,拧紧水龙头,并拿起挂在墙边的干毛巾,一边擦手一边回答:“出了一点小问题。”
  表达并不清楚,顿月一时误会,心不由嗑!一下,更加紧张,回头看著顿珠:“我的腿真的有毛病!??是不是……非得要治疗?”
  顿珠缓缓走过来,缓缓解释:“是照出来的X光片出了问题,照不出任何影像。”他立在台子前,提起水壶,为自己倒一杯水,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水,润了喉咙才又道:“我想抽空再带你过去,拍第二次。”
  顿月立刻脱口:“我不要去!我的腿好好的,为什麽非要检查!”
  顿珠回头,看著他的脸,无奈道:“影像照不出来,没有办法看你腿骨的状况啊……”
  “我不去,我不要检查。”顿月低下头,强调著。
  顿珠看著这个少年,饮了第二口白开水,想著坦白带他去做检查只会得到完全的拒绝和反抗,干脆决定暂时放下这件事,轻轻微笑,转开了话题:“不说了,我们去吃饭吧!”
  果然,顿月抬起头来,立刻应了一声‘好’。
  过了几天,有一封信从藏区寄来,署名是雀倍琼布仁波切,是一封不寻常的信件。
  顿珠抽空拆开了信,发现这封信连内容也是非常不寻常的──信纸上空白一片,没有字迹,汉字没有,藏文字也没有。
  顿珠很困惑,一度以为仁波切误寄了空白信纸。
  又过了几天,仁波切的第二封信寄过来了,顿珠认为自己终於等到了真正的信,小心地拆开了,展开信纸,让他失望并且困惑倍增的是……这又是一张空白的信纸。
  仁波切到底是寄错了两次,还是在暗示著什麽事情?顿珠完全猜不出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原因。
  半年以後,进入了秋季,除了实习医生以及几位住院医师还在忙碌,很多医生都获得了应有的假期。许多人都喜欢利用假期,拿著赚到的钱,去自己喜欢的地方旅游,当中有人邀请顿珠也一起去,不过,顿珠抱歉地回绝了。
  他只有一个打算──利用这轻松的几天假期,回家乡去。
  他带了简单的行李,以及顿月,回到了一望绿野的果洛,回到了果洛州一个乡镇里的藏族小村,那里依然没有变,与他当初离开时一样。
  他们回到家里,见到了美丽如初的葛莎其其格,以及躲在楼梯上方拐角处只窥望著却不肯下来的梅朵旺姆。
  小女孩留著一头刚过肩的乌发,葛莎其其格用红黄绿三条细带子将她的乌发扎成两条好看的辫子。
  她的眼睛、睫毛、头发、鼻子和脸型都很像她的母亲葛莎其其格,只有嘴唇像顿月,尽管如此,葛莎其其格仍然很爱她,视她为掌上明珠。
  她胆怯地缩在楼梯上方拐角处,奈何葛莎其其格在楼梯口招呼她下来,也始终不下来,有点儿像顿月。
  她这样做,只是因为,她对刚刚回来的两个男子很陌生,非常非常陌生。
  招呼了几次後,渐渐地,葛莎其其格开始不耐烦了,双手叉腰上,脸严肃起来,转而改用命令的口吻:“快下来,见见你阿爸!哪有人见到自己的阿爸,这麽没礼貌的……”
  梅朵旺姆听了,只是慢慢挪步,扶著扶手往楼上爬。
  葛莎其其格盯著她的一举一动,心里恨铁不成钢,生气道:“你不下来,阿妈不要你了!”立刻转身,走开。
  楼梯上,突然一下子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梅朵旺姆急匆匆地奔了下来,一口气奔到了楼梯口,伸手扯住葛莎其其格,抱住她的大腿。
  葛莎其其格放下了怒气,换上笑容,轻轻推著她到顿珠顿月的面前,“快叫阿爸,叫叔叔。”
  梅朵旺姆抬头,仰望著顿珠,又很快低下头,迟迟不肯开口叫一声。
  顿珠放下行李袋,弯下腰,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不叫也没有关系。”说完这句话,提起行李袋走上楼梯。
  顿月看著梅朵旺姆,梅朵旺姆忽然迎著他的目光,直直盯著他的脸。
  顿月立刻垂下了目光,低著头,慢慢地移动脚步,往楼梯口处走。
  葛莎其其格极为关心地询问他:“要不要喝点甜茶?我去煮一壶给你。”
  “不,不用了,我一点也不渴……”顿月低著头,说著,走上了楼梯,跟上了顿珠。
  葛莎其其格看到他走上了楼,回头又看了女儿一眼,不由责怪女儿:“都是自家的人,你怕叫什麽?你不叫,以後你阿爸和叔叔都不理你。”
  梅朵旺姆一脸无辜表情,却又不敢还嘴,只把脸埋得低低的。
  顿月穿越内廊,走到顿珠卧室的门口,看到顿珠正在里面弄行李,把行李袋打开,取出了日常用品。旁边一只行李袋没有被动半分,这是顿月自己的。
  顿珠把刷牙用的铁盅暂时放在台子上,一回头,看到顿月呆呆地立在门外,便道:“别发呆了,快来拿你的行李。”
  顿月只是低下头,看著地板,没有移动半分。
  顿珠又说:“你不会又要我帮你把行李拿到你的房间去吧?……这次我不义务免费了,我要收奖励。”
  顿月微微张口:“梅朵旺姆……不知道为什麽,我觉得她的性格很熟悉……心里莫名其妙的有点难受。”
  顿珠不以为然,说:“性格很像你,因为她是你的亲生孩子,不过,我还能接受,毕竟她在外貌上看起来不像你。”
  顿月的神情有些奇怪,像是极端的纠结,十指紧紧握起来,嘴边喃喃:“我不喜欢她……非常、非常讨厌,她为什麽要出生……为什麽还要像我……”
  顿珠平静地看著他,慢慢地走向他,走到他面前,停下来,双手温柔地搭在他的双肩,平静道:“别想太多,也许性格相像只是一个巧合,世界上,怕生、不爱说话的人太多了,不一定是遗传。”
  顿月说:“可是我……不喜欢她……不喜欢她跟我一样的性格……”
  顿珠再度开导:“她现在才三岁,这个年纪的孩子胆怯一点怕生一点都是正常的,长大以後接触的人多了,就未必还是这样了。”
  顿月抬眼,静静地看著面前青年的温柔双眼,又慢慢垂眸,妥协的点了点头。
  顿珠的双手穿过他的肩头,环过他的後颈,侧脸贴著他头,随即轻轻吻了吻他的耳廓,这样安慰著他。
  楼梯口,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木讷地站在那里,直勾勾地看著他们。
  顿珠放开了顿月,偶尔间回头才发现她的存在,心里并不在意,因为那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
  顿珠只对顿月说:“我下去找阿爸阿妈,你快点拿自己的东西。”话音落下,就沿著内廊走向楼梯口,经过梅朵旺姆身边时,顺便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
  梅朵旺姆没有任何表现,只是直勾勾地看著顿月。顿月回头,看到她面无表情的脸庞,看到她直瞪瞪的眼睛,呆了一下,莫名其妙的情绪又涌了上来。
  梅朵旺姆的眼睛眨也不眨,就这样直瞪瞪地注视著顿月,眼光透出一种悲哀,双脚也慢慢地向他移动,嘴里说著莫名其妙的话语,完全不像三岁孩子的心智。
  “为什麽要回来……到底为什麽要回来……”
  顿月听不明白,但心里莫名其妙的慌张以及害怕,往後退步,退了三步就转身拔腿跑开,跑进了自己的卧室里,砰的一声,把门紧紧锁上了。

作家的话:
很多人说恒河水那麽脏,为什麽每年还有那麽多人去那里洗澡
──因为在虔诚的宗教信徒的心里面,恒河水是洁净的圣水,肮脏什麽的是虚幻的景象
很怕自己近墨者黑而特意只挑干净的人来往,这是装逼,不是纯洁
本性纯洁的人是不会怕别人不好的一面会不会传染过来的,而且有宽容心
怎样做到100%纯洁?好办,你拿张小板凳坐在树下,不刷微博不刷论坛不听八卦,只看书
不跟别人攀比,不跟别人争,不刨根问底别人怎麽来的成就,就不会有嫉妒心
其实想做个纯洁又脱俗的人,很简单,照上面做~




坛城有多远 38

  第三十八章
  
  顿珠在楼下的客厅里,与养父母愉快而又轻松的闲谈,谈起自己在医院里经历过多少忙碌的日子,平时在生活上又遇到过什麽麻烦……等等。在谈及荣誉成就时,他很高兴地告诉养父母,自己早早就获得了执医证,也当过医学院的客座教授。
  只有与顿月之间的事情,他一个字也没有提到。
  宗嘎忍不住喜极而泣,当她听说了顿珠的那些荣誉和成就以後。
  她一直在重复地说著‘我就知道你是个有出息的孩子’,极度的高兴已经无法掩饰。
  话题谈著谈著,顿珠忽然从外套的内口袋取出一个存折,塞在宗嘎手中,说这是自己这一两年赚到的钱,留给家里人用。
  宗嘎打开来一看,里面的一张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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