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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妖-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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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公子穿越马路被一辆车撞倒,监视画面中白公子似乎在追什么,匆忙从车内下来,但影像中他追逐的方向并没有任何活物。”
  
  凤时眉心微蹙,“幻觉?他身上沾着我的法印,理应不会轻易受幻术影像。”
  
  “但恐怕白公子身上还有其他法术,今早睦魅隐隐觉得有一丝说不出的怪异,方才秋五公子托睦魅探查小天公子的友人身上是否有地府之术,睦魅才惊觉那份怪异的波动似乎来自地府,联系白公子这几日又特别困倦,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凤时的瞳孔倏地一收,还未来得及开口,旁边的秋蛮哭丧着脸扒住凤时的袖子,“表哥不会有事的,他的命数早就被改过了,就算是大凶,现在再改一次又有什么关系!”
  
  凤时沉默不语再次望进病房中,法力高强的精怪可以介入凡人生命在凶险未至时改变命数救他一命,但白应昊现在的情况……如果如睦魅所说白应昊身上还有地府的法术事情就更加难办了。
  
  “凤时,你说一句话啊!”秋蛮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我把回命丹续魂草都给表哥试过了,什么都没用。但是你是凤凰,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凤时依旧沉默着,不一会儿走廊上又传来脚步声,龙沐涧和涟金也闻讯赶来。
  
  龙沐涧望了一眼病床上的白应昊,立刻看出他的情况不妙,不禁惊骇,“今早还一切安好,怎会突然如此?就算是命数已改看不透长远,半日之内大限将至却是不会看漏,怎会……”
  
  “白公子前几世都未活过而立之年,今世莫非也……”
  
  “睦魅,可知那是地府何种法术?”凤时问。
  
  睦魅歉意地低头,“睦魅法术不精,不知确切名目。但若是连续几世有此遭遇,恐怕是限命术一类。”
  
  “连续几世短命而亡想必是重罪之人,上界若有此人应当会有记载才是。”龙沐涧说着看向凤时。
  
  秋蛮对这话里的意思一头雾水,睁大了眼睛,“什么上界……?”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凤时垂着眼,好一会儿再次问道:“睦魅,那鬼魂的记忆中可有他前几世的家人?”
  
  睦魅微愣,回忆片刻后,神情越发愕然,“不曾,每一世都是孤身一人,父母双亡无妻无子。”
  
  秋蛮和涟金都怔住,这一世的白应昊虽有家人,但他的父母都是养父母,和卢天益也没有血缘,从未听他提起过亲生父母。
  
  “……这是什么意思?表哥接连几世命煞孤星又活不过三十?表哥那样的人怎么可能犯下那么重的罪孽!”
  
  “善人却也未必不会背负罪孽。”涟金缓声道。
  
  秋蛮为之一愣,片刻后似乎有所明白,正向凤时看去,病房内突然传出卢天益激动的叫声。众人闻声转头,见卢天益从椅子上站起来,握着白应昊的手大声喊着“哥”。
  
  秋蛮打开病房门冲进去,“阿天,表哥怎么了?”
  
  “我刚刚听到声音,哥在说话,他叫凤大哥的名字……”卢天益语无伦次,“哥!哥!”
  
  秋蛮回头,凤时从几人中走出,到了病床边还未出声,只见紧闭着双眼眉头蹙起似乎正做着噩梦的白应昊忽然松开眉头,嘴唇轻轻蠕动,声音微乎其微。卢天益把耳朵贴到氧气罩上,努力辨认其中的音节。
  
  “……去?……曲?曲子?什么曲子?哥!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曲子……阿时……”
  
  “……凤大哥!”
  
  卢天益再无法辨认出除了“阿时”和“曲子”以外的字眼,正打算让凤时来想想办法,一回头却见凤时脸色微白,带着几分怔愣几分不信站在原地。秋蛮和龙沐涧几人对凤时的反应毫无头绪,睦魅却几乎和凤时同样神情,睁大眼睛望着白应昊,数秒后紧急地转向秋蛮。
  
  “秋五公子,那颗魂珠是否还在您身上?”
  
  秋蛮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从包里掏出锦盒。睦魅接过盒子打开,迅速默念了几句法术,盒内的封印解除,半透明的鬼魂逐渐浮现到空中。
  
  “阎瞳,你又要玩什么把戏了么!”陌泽狠狠瞪着睦魅,才开口,忽然注意到了一旁的龙沐涧,“……龙?!还有龙鱼,狐狸……”他转身,“凤凰,白虎……嗬,好大的排场,这是要会审么?”
  
  睦魅没有立刻回应,陌泽神情凶狠却也察觉到现在气氛异样,向着凤时身后的床上仔细看去,脸色徒然一变。
  
  “……恩公?!”陌泽疾速飘到床头,看到白应昊不省人事奄奄一息,顿时心思大乱。他把手伸向白应昊,但没有肉体的魂魄只是穿过了白应昊的肩头。“恩公!恩公——”
  
  声音传达不到白应昊的听觉里,白应昊仍旧只是缓慢地蠕动着嘴唇,断断续续地叫着凤时的名字。
  
  “是你!这一世又是你害了恩公!”陌泽恶狠狠地抬头转向凤时,“只要你出现在恩公身边就不会有好事!每一世……每一世……”
  
  凤时冷面不语。
  
  “此事应与时弟无关,若只是因时弟而变动了命数,今早我与他同时出门,理应会察觉他有大劫在前。恐怕正如睦魅所说,他是中了地府的法术。”算半个局外人的龙沐涧开口为凤时辩解。他对陌泽一事毫无了解,但听到刚才陌泽的话,心里略略察觉到睦魅在这种紧要关头突然把他从魂珠内放出的理由。这鬼魂恐怕是知道些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
  
  “地府……即便真是地府的法术,不也是因你而起!”陌泽仍旧怒视着凤时,却没有立刻否认龙沐涧的说法。
  
  睦魅心下一凛,这鬼魂果真是知道些什么极为关键的事。
  
  “白公子几世间都和我家公子身处极近,这绝不是巧合。我们都还不知为何他会每世都遇到公子又短命猝死,若真是地府法术,凭你一介孤魂想要破除那法术毫无可能。不如把你一心隐藏的秘密告知于我们,兴许还有办法。或是说,你宁愿看着你恩公此生过后,来世再经历同样命数?”
  
  陌泽咬着嘴唇手指颤抖,心中对睦魅近乎威胁的劝告愤怒不已,却又无力地无法反驳一句。他不甘心输给凤时,这么多年来一直心念白应昊的是他,但无论哪一世,白应昊心里却只有凤时,哪怕只是远远地望到了一眼,便唤醒了长在他心底里的某颗种子,生根发芽,再也无法从他心里拔去。陌泽如何能甘心,明明陪在白应昊身边的是他,明明让白应昊落到这个地步每一世都如此痛苦的是凤时,为何到头来需要拱手相让的却是他!
  
  只因为他太无力,游荡了几百年却依旧只是一个孤魂。他根本无法改变白应昊身上的任何东西,连碰触他、替他分担些杂事都无法做到,只能在茫茫人海中不断寻找他的转世,然后再看着他念着凤时的名字结束一世的历程。
  
  “你不就是想要个身体,我与地府中人交情不浅,与他们说个情也不是难事。”凤时缓缓出声。睦魅闻言心急,以凤时现在的灵力怎么能再分给他人,却见凤时望来一眼制止他的劝阻。“我只问你一件事,那首曲子你是从何学来?”
  
  “曲子……我从哪儿学来……呵呵……”陌泽毫无征兆地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阴森。透明的手指间鬼笛浮现出来,在笑声戛然而止的时候,笛声响了起来。
  
  在白应昊家中被睦魅收去的最后一刻响起的笛曲,那时陌泽仅仅留下了第一个乐句,而现在整首曲子连贯悠扬,像是练习过无数遍,一气呵成,吹奏得完美无缺。
  
  病房内静得落针可闻,没有人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曲子;只有凤时脸色越加发白,睦魅不安地关注着他,正要出声,病床上传来了微弱的声音。
  
  “阿时……听到了……笛声……太好……了……你还……在……等我……”白应昊的气息孱弱,紧皱的眉头却是松开,嘴角似有似无地带着一丝安心的微笑。
  
  卢天益惊喜地扑上去叫唤白应昊,仅仅一臂开外的凤时却瞳孔剧烈收缩,惊战从背脊升起,蔓延到四肢,开始发颤。
  
  “不可能……”
  
  “你还不知道每一世都被你害死的是谁么?”
                          
作者有话要说:回帖~~~~~~~~~~~~~~~




☆、阿奇 22

  “你还不知道每一世都被你害死的是谁么?”陌泽讥笑着,“恩公每一世都做着那个梦,他醒来便记不得,可潜入到他梦里的我却看得清清楚楚。黑衣的凶兽,白衣的凤凰,梦里是多么美满,也只有梦里那么美好,凤凰一直在荒石岭中等着凶兽,直到凶兽到来一直吹着那首曲子。我在恩公的梦里一遍遍地听这曲子,一遍遍看着梦里的白衣凤凰在现实中活生生的恩公面前走过却只注视着一只不知从何而来的畜牲。既然你已经不要恩公,又凭什么来阻挠我和恩公!”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认错阿奇!”
  
  凤时本想说得斩钉截铁,但出口的声音却在发抖。猜疑钻入了心中,便开始和积累着的疑惑连成一片,继而啃噬那些一直以来坚信不疑的东西。白应昊的梦,白应昊的身世,白应昊对他的执着,所有的疑点一下子都有了最合适的解答。
  
  但是这个解答却是最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认错自己深爱的人?他怎么可能连真正的爱人近在咫尺都丝毫察觉不了?!
  
  “不信你便解开恩公魂魄上的法术看看,让阎瞳进入恩公的记忆中看看!”
  
  凤时面色苍白,头脑中一片木然,睦魅走近他身侧惊慌不定地等着他的判断。病房内一片静默,龙沐涧在查遍了当初观刑之人的下落却没找到白应昊时一度想到过这种可能性,如今听到陌泽的话仍旧震惊,更别提从未想到过这种事的秋蛮和涟金。这些在凡界都可呼风唤雨的精怪灵族呆呆地不知要如何动作,打破沉默的是卢天益的高喊和接踵而至医疗仪器的鸣叫。
  
  “哥!你醒醒,凤大哥就在这里,哥!”
  
  秋蛮离得近,反应过来立刻冲上前,“该不会是听到了笛曲而没有挂念了吧……”
  
  卢天益脸色大变,更大声地叫唤,“哥!哥!……秋蛮,秋蛮,怎么办!”
  
  秋蛮握着拳头啧了一声,“……我先用法力护住他的心脉,但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秋蛮说着念起咒文,法力的光珠才聚到手上,有人已经抢先一步。陌泽手上的鬼笛化为细长的光雾,延伸到白应昊的胸口慢慢没入。
  
  “凤时,我不需要你施舍。我爱恩公,我会留在他心中!虽然只有这一点法力,但或许我也能改变他的命,只要有一丝改变……”
  
  鬼笛完全化为了光雾,接着是陌泽的手指、手掌、手臂、躯干。
  
  “陌泽,住手!”秋蛮不住大喊,“你这样以后再也无法……”
  
  “我会和恩公在一起,下一世再下一世一直在一起!”陌泽的整个身体已经只剩下了头和一边的手臂,半透明的白色鬼脸上,泪水般的东西流淌下来。“恩公,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直到你忘了那凤凰,和我一起……”
  
  “陌泽!”
  
  鬼笛的音色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屋内却已再也没有陌泽的气息。医疗仪器上的数值渐渐恢复正常,卢天益缓过一口气,却见秋蛮冲到凤时面前,两手抓着他的衣服前襟。
  
  “凤时,我不管这事情到底怎么回事,表哥危在旦夕,陌泽拼了所有法力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凤时垂着视线不看秋蛮,秋蛮的火气更大,“你倒是发个声音!不管表哥是不是穷奇,他是阿天的表哥!你要是不想救他我就把他带回族里去,即使用禁术我也要救他!”
  
  秋蛮甩开手回到床头,卢天益担心地看他一眼,秋蛮伸手握住卢天益的手,“我要救表哥,一定能救他!”
  
  秋蛮的声音没有刚才那么响亮,低沉得快要哭出来似的。卢天益轻轻反握了他一下,轻声道:“谢谢你,秋蛮。”
  
  龙沐涧也有些看不下去,在他看来白应昊也必救无疑,否则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等待真相。“时弟……”
  
  “睦魅,准备法阵。”轻微的声音从凤时的喉咙里发出。
  
  “公子?!”
  
  “至少我要保住他的魂魄。”
  ***
  
  梧桐后院的空地里,法阵慢慢成形。
  
  方位是早已选好的,附近可能影响法阵的花草树木都已移除,露出足够大的空地供法术进行。地上已经刻画出一个规整的圆,睦魅再次核对好位置方向,站在阵中专心指示役鬼在地上划出法阵的图案和文字,再填入各种灵草玉石磨成的粉末。这些步骤不能有一丝失误,否则法术失败的后果不堪设想!
  
  法阵的准备少说需要半天的工夫,卢天益和秋蛮在医院里强行办完了出院手续,把白应昊送到梧桐内,片刻不离地守着。
  
  凤时坐在屋内,心里明知现下应该为法术养精蓄锐,但眼前是这样的情形,身体再疲惫却根本无法入睡。头脑里乱成一团,相同几件事几句话不断地在脑中重复,到头来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思考些什么,一切都像在画圈,费尽心思后却还是在原点。
  
  龙沐涧在门上叩了两下,推门而入,见到凤时黯淡无光的脸色不由担心。
  
  “时弟,你应该歇息会儿。如此精神要施展那种法术太勉强了。”
  
  凤时摇了摇头,“恐怕睡了也睡不安稳。沐涧,此事事关重大,你还是离去好,我不想因我的私事而连累了你。”
  
  “事到如今时弟怎么又客气了。此事我已经有所牵扯,时弟现在的情况我实在放不下心,我虽然游手好闲,但好歹是条龙,能多照应一点。何况这只是为了保住一个魂魄而施展的法术,至于那魂魄是否就是凶兽穷奇,你我都还不知。”
  
  凤时对龙沐涧的狡辩轻轻苦笑。龙沐涧见他不再坚持赶人,在桌边一同坐下。
  
  “涟金我已经让他回去了。白应昊一事还未传开,凡人那边由涟金注意着。”龙沐涧停顿了一下,“说实话从涟金的描述和我这两日对白应昊的观察,我并不信他会是凶兽穷奇。我并未见过穷奇,却见过梼杌,白应昊与那相差太远。”
  
  凤时沉默着不说话。他想说真正的穷奇原本就与传闻中的相去甚远,但一转念,连身为穷奇情人的他都没有察觉到白应昊会和穷奇有所关联。
  
  “现在真相还未明了,那鬼魂说的也未必就是事实,其中可能还有其他隐情。”龙沐涧道,“你那只阿奇呢?”
  
  “在院落里的某个地方吧。它大概是察觉到我对它心存怀疑,不愉快地跑开了。”
  
  “你与它非一朝一夕,若真是一场误会,过后道个歉便是。它对你用情至深,定不会责怪你。”龙沐涧站起来轻轻拍了下凤时的肩,“别多想,现下还是好生休息,养精蓄锐。”
  
  凤时微微点头,龙沐涧看着他的样子暗暗叹气,走出屋子合上门。
  
  白应昊和卢天益等人在距离不远的厢房内,龙沐涧进到屋内,栮魑和比遥也在,栮魑站在墙边的阴影处,比遥难得乖巧地坐在椅子上,见到龙沐涧连忙拘谨地站起来。不光是他,秋蛮也显得有些紧张拘束。
  
  龙沐涧在屋内环视了一圈,转向守在白应昊边上的卢天益,“你……并不是他的亲表弟吧?”
  
  卢天益沉闷地点点头,“哥是被姑父姑母领养的,但是哥从我小时候起就一直照顾我……”
  
  “那你可知他的亲生父母在何处?”
  
  “哥从没提过。姑父姑母和哥的感情很好,直到他们过世……”
  
  秋蛮听得心中一个激灵。睦魅说他前几世都孤身一人,原以为这一世他总算有了父母家人,尽管没有血缘也充满亲情,没想到竟也……
  
  “……龙三殿下,表哥难道真的是……”
  
  “连时弟都无法确知,我们就更无从判断了。”
  
  “但是那只黑猫……”秋蛮踌躇了一下,“我和凤时认识好几百年了,他身边几乎一直有一只叫‘阿奇’的黑猫。一开始我以为叫那个名字只是纪念,但那么多年下来要我不起疑心也难。可这事是天地禁事,我又没法问……”
  
  龙沐涧思索了一会儿,现在所有疑问的根源都归于证据的不一致。凤时把那只黑猫认作穷奇的转世必然有充足的理由,身为情人不可能随便把一个灵魂当做所爱之人悉心照顾了千年。但陌泽却又信誓旦旦,白应昊的记忆深处似乎也确实存在过去只有穷奇才会有的和凤时共度的片段,再加上他身上十分可疑的地府法术……
  
  “栮魑,你也算地府中人,可知地府中是否有法术能将生灵的三魂七魄分开,再补以其他魂魄碎片投入两个肉体内?”
  
  秋蛮睁大眼睛,“你是说表哥和阿奇都是……”
  
  “只是猜测,此两者魂魄皆齐全,似穷奇却都又不似原本的穷奇,若有分魂补魄之术,倒是一个解释。”
  
  几人向栮魑看去,栮魑沉思一阵,道:“地府之术我知晓不多,但三魂七魄本为一体,即便可疑分开,也难以和其他魂魄相容。”
  
  龙沐涧点头,“若是这样,便只有一个是真的了……”
  
  龙沐涧轻叹着又看向白应昊,他脸上的神情安详了很多,但始终没有睁开过眼睛。陌泽的法力只能勉强拖延着他的命,也不知道究竟能维持多久。
  
  “一切只有等他醒来了……”
  
  “哥会醒过来的。”卢天益低声道,“一定会醒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回帖~~~~~~~~~~~~~~~~~~~




☆、阿奇 23

  到午夜时分,法阵终于准备完毕。睦魅到凤时的屋里通报,见凤时半卧在床榻上,桌上的饭菜和宵夜都没有动过几口。
  
  “公子……”
  
  “已经准备好了吗?”凤时打断才开口的睦魅。
  
  “是,已经仔细检查过,随时都可开始施法。”
  
  凤时点点头,从床榻上下地。睦魅走上前替他穿好鞋披上外衣,又踌躇地望了桌上的饭菜一眼,“公子还是先吃些东西吧,过会儿法术消耗极大……”
  
  “我没有胃口。灵鸟就算数日水米不沾也不会有大碍,不必担心。”
  
  睦魅还想劝阻,被凤时的眼神阻止。
  
  “去把他们都叫来吧。”凤时道,稍一停顿,“……阿奇呢?”
  
  “睦魅并未见到大人,要派役鬼寻找吗?”
  
  凤时沉默片刻,“不用了。你先把人带去法阵处,我随后便来。”
  
  睦魅应了一声先行离开。凤时站在屋内,视线缓缓落到墙边的一只木箱上。他走过去打开箱子,箱子的一角放着一只细长的盒子,盒内是一支晶莹的玉笛。凤时迟疑了片刻,终于取出笛子。笛音响起,正是陌泽在病房内吹奏的曲子,比陌泽吹奏的少了几分哀怨多了几分清傲,然而音和音之间却又时而急促时而拖沓,仿佛带着某种焦躁。
  
  走在外头的睦魅听到笛声慢了慢脚步,抬头眺望前方灯火通明的厢房,抿了抿嘴唇继续向前走去。
  
  “法阵已经备好,请移步后院。”睦魅站在门口道。
  
  栮魑点点头,抱起白应昊。卢天益和秋蛮、比遥跟在后面,最后一个走出屋子的龙沐涧在睦魅身侧稍一停留,问:“那是时弟?”
  
  笛声在此处已经非常微弱,但这几人耳力非凡,都还听得清清楚楚。
  
  睦魅点了点头。龙沐涧手中收起的扇子很快地在另一只掌心敲击了两下,正要再开口说什么,还在乐句正中的笛音忽然被拉长,然后再没有了下文。
  
  龙沐涧和睦魅都稍稍一愣,片刻后龙沐涧叹了一声,“……走吧。”
  
  那边,凤时看着手里的玉笛,心中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放下笛子推门而出。
  
  ***
  
  后院被法术的烛火笼罩着。
  
  地上的法阵内绘着繁复而难涩的文字和图案,材料中混着的萤石粉在周围亮光的反射下发着暗暗的幽光。
  
  这是一个借助四方灵族法力的阵,阵头在南方凤凰之处,阵中用了各种咒纹平衡四方之力,再巧妙地将它们融合在一起,使灵力和阵头施法者的法术呼应。
  
  这法阵已经极近复杂精细,不仅参照了四方灵力的特性,还考虑了各阵脚间不尽相同的灵力强弱。而在这阵上要施的是则是更加惊险的三重法术:先是施法将白应昊的魂魄与肉体分离,随后发动四方灵力护住魂魄,同时修复白应昊的肉体,最后再将魂魄重新投入肉体内。三重法术的衔接必须天衣无缝,而白应昊的魂魄中究竟有什么奥秘还不得而知,也不知会对法术产生何种反应,必须随机应变。
  
  凤时看着栮魑将白应昊放在阵中,环视其他正在细看法阵的几人,招来睦魅低声吩咐了几句。睦魅微微一怔,凝视着凤时不容置疑的目光,应了声“遵命”。
  
  栮魑将北院的寿龟搬来放在北方的阵脚上,凤时、卢天益和比遥在另外三侧站定,睦魅简略地把即将施展的法术解释了一番后,站到北方寿龟之外,与凤时的阵头位置呼应。秋蛮和龙沐涧在阵外守着。龙沐涧是真正的龙族,灵力太高,无法和其他阵脚平衡。凤时虽也是正统灵族,但这那么多年来法力折损甚大,加上又处于阵头,倒正好能和其他三方阵脚平衡。
  
  各人站到位,栮魑巡查了一遍周围无异样干扰,向弟弟点了点头。睦魅望向对面的凤时,凤时看着阵中心的白应昊,缓缓点下了头。
  
  法术开始。
  
  睦魅的眼瞳变为深紫,周身阴寒的鬼气聚起,在深夜中令人毛骨悚然。睦魅合上眼念着法咒,一睁开眼,鬼气向着阵中扑去。
  
  昏迷着的白应昊皱了皱眉,随着法术的深入眉头越皱越紧。魂魄和肉体被强行分离的感觉必定不会好受,不适感几乎要把白应昊从昏迷中唤醒。卢天益离着白应昊有些距离,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楚,但光凭想象就异常担心。法术已经开始,他知道自己不能乱动,只好闭上眼不见为净。待空气中的阴寒之气略略减退,他再睁开眼,只见白应昊身上笼着一层薄薄的灰白色,随后半透明薄雾状的东西从他身体上浮起,一点点脱离。卢天益来不及惊讶,脚下的法阵的微光强烈起来,凤时开始施法。
  
  四个方位上的法力被法阵中的咒纹引导出,向着中央聚集在空中。四种色泽的光晕围绕着互相旋转排挤,然而每当即将碰撞之时便会有另一股力量将它们分开、稳定。如此几番过后,悬浮在空中的灵力终于趋于平稳开始融合,而被睦魅的法术分离出的白应昊的魂魄也完全脱离了肉体,由阎瞳的力量维持着一个模糊的人形。
  
  “哥……”卢天益轻轻喊了一声。
  
  浮在空中的四方法力融合成了一颗光珠,凤时看了睦魅一眼,睦魅点了点头,在心中默数三下,猛地收回维持在白应昊魂魄上的力量。与此同时,光珠散开,把没有了力量支撑的魂魄包裹起来。
  
  阵外的秋蛮松了口气,凤时和睦魅的配合非常精准,四方法力混合成的力量也并未和白应昊的魂魄发生冲突,但是……
  
  “现在安心还为时太早。”龙沐涧低声道。
  
  秋蛮点了点头。接下去的肉身修并不是难事,但魂魄的恢复却没有起色。被分离出的魂魄至今仍旧没有意识,包裹在其外面的法力只起到维持魂魄不消散的作用,却无法进入魂魄内部与魂魄融为一体。这与先前白应昊躺在病房中由医疗器械维持着生命一样,若他的意识不恢复,不能主动吸收提供给他的力量,即使肉体复原也依旧无济于事。
  
  “恐怕确有什么法术在那魂魄之中。”
  
  秋蛮对龙沐涧的话再次点头表示赞同。转眼看向睦魅,睦魅眼中的紫色并未褪去,双目凝视着白应昊的魂魄,找寻其中的奥秘。
  
  约摸半刻钟过去,什么进展也没有。秋蛮急得快要团团转,龙沐涧面上沉稳,心中却也不免担忧,无奈上界和地府有别,他贵为龙子却也对这类隐秘的地府法术束手无策,只有寄希望于睦魅。
  
  再过十来分钟,睦魅也有些急了。他咬咬牙,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睁开向凤时一行礼,“恕睦魅僭越,情不得已,睦魅打算对白公子用探魂术。”
  
  凤时稍一愣,探魂术会看到魂魄中的记忆,甚至可能包括白应昊本人也未意识到的某些部分。但进入了魂魄内部会比从外部更容易找到线索,睦魅该是完全找不到突破口才出此下策。
  
  凤时看着白应昊模糊的魂魄,想起在病房里他呓语的话,终于点下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回帖~~~~~~~~~~~~~




☆、阿奇 24

  白应昊觉得自己飘忽在一片混沌之中,时而有零散的画面闪现,像是脑海中的记忆,但他却对那些画面没有任何印象,也不认识其中的人。他想追着那些画面,但身体根本不受控制,轻得随波逐流。
  
  画面杂乱无章地一个接一个,有重复的也有从未出现过的。相似的画面逐渐聚拢成为一些连贯的场景,白应昊觉得自己像在梦境中,既站在场景之外看得到场景中的所有人,又同时身处在场景之中真切地感受着发生的事。
  
  “听说城南那儿住了个下凡的神仙,算的命可准了!那人长得比驸马爷还俊,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都争着请他看相呢!……怎么啦,你也想去算算?嘿,甭想了,求他算一次那得要你好几年的工钱呐!”
  
  ……
  
  “疫病越来越厉害了,俺和俺婆娘明日里就走了,你也赶紧去别地投靠吧!……巷子末的那户凤姓人家?唉!都这时候了,你还管什么别人!”
  
  ……
  
  “哎?刚才那位白衣的公子?当然,当然记得,那公子生得可俊,掌柜都说怕是京城里来的公子爷。……是往城外的方向去了。哎,这位公子可得小心,刚才还有捕快路过特别关照近来城外不安分,常有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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