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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仆役中[出书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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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是譬喻!」雷洛没好气的吼道,拉回主题:「快点想出办法来,我不想洗碗。」要是这件事传回家中,他在哥哥心目中的评价肯定会降低!绝对不能让这种状况发生!
瑞拉思索数秒,最后将空杯放到一边。
「待会儿请少爷配合一下。」
还来不及问是要配合什么,瑞拉便一把抓住雷洛的手,前者将后者拉到桌子下的同时,咖啡厅外也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厅内顿时一片混乱,尘土弥漫,大人小孩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也听见不少人往外冲的脚步声。瑞拉把雷洛抱在身前,跟着混乱的人群冲出店外。
「喂!你在搞什么鬼!」雷洛捂着被烟呛到的口鼻骂道。
瑞拉从容地回答:「有恐怖分子在城内引爆火焰弹,整座城瞬时陷入恐慌,身为仆人不能让少爷您待在危险性如此之高的地方,所以我正带着您远离事发现场。」
什么跟什么!恐怖分子就是你这家伙吧!雷洛在心中默想。

十二月二十八日。
葛拉斯家宅邸的二楼,次子的卧室。单人床靠墙的窗户面对正西方,恰好是照射不到晨光,却又能欣赏夕阳西下的位置。比嫩草更浅的淡绿色窗帘半拉半掩着,些微光线夹带清风透入房内,帘子微微飞扬。
鸟儿悠啭的鸣声自户外传来,歌唱着这一天的开始。
有赖床习惯的金发美少年是不可能如此干脆的起床的,就算隐隐约约知道天已拂晓,仍会躺上一时半刻。睡眠可是人生中会耗费三分之一时光的重要大事呢。
但今天某起意外打断了他的安眠。
有人轻轻地扯动他的被子,雷洛下意识的将薄被拉到下颚,翻了个身继续睡。
那个人不死心的继续行动,一只手掌碰到美少年的脸。
雷洛将棉被盖住头部,闷闷的声音自里头传出:「哥哥再给我五分钟……」意识仍是模糊。
「少爷……」
「……唔,三分钟……」
雷洛说完,接着才感觉不对——第一、哥哥不会称呼他为少爷,只有某个蠢蛋仆人会这样叫他;第二、一双手放肆的伸进他衣内,虽还没解扣但也快了。
很好,他大概知道现下扰人清梦的所作所为是怎么一回事了。
伸手抓住那只停在自身胸前的该死右掌,使劲反折,果不其然听见压低的惨叫声。
雷洛火速起身,握住瑞拉的手顺势压到床上,跨坐在后者背部将整只手臂往后拗,咬牙怒道:「去你的现在是怎样?给我解释清楚!」
「少爷早安……」冷汗自瑞拉的额头淌下,脸色苍白。
「回答我!」力道加重。
「生日快乐。」
「……嗄?」雷洛愣了愣,有些松手。这家伙的话题怎么每次都跳转得这么快?坠楼自杀落下都还没这么迅速抵达地面。
瑞拉趁着这时立刻从雷洛手里挣脱,将雷洛从床上拖下来推往浴室。
「请少爷尽快梳洗完毕,跟我到外头看看就知道了。」
一副匆匆忙忙的模样还不把话说清楚,摆明了卖关子,雷洛连发问都来不及,浴室门板便被迅速关上。一早起床就受这种莫名其妙的气,任谁也会心情不佳。
「该死的你是在搞什么鬼?」雷洛隔着门板吼道。
门板另一边传来仆人意味不明的答覆:「亲爱的少爷,您希望我进去替您更衣的话,我现在就开门。」
「滚!」


6 不过是个布丁

在此稍微提一下,晓宏茂和黄精灵在几天前便出发了。
待雷洛换下睡衣,扣上冬季咖啡色外套的最后一枚扣子,从浴室走出之后,瑞拉已经站在房门外等候,两人一前一后走下楼,匆匆吃过早餐就来到屋外。
而当雷洛看见眼前的是什么东西后,一双晶绿得眼瞪得老大,下巴差点直直掉落地面——这个飘浮在他家门口的庞然大物是什么鬼东西!?他没看错吧?!
「亲爱的少爷,」瑞拉毕恭毕敬地说道,「我烦恼了一整晚,仍是不知道少爷您会喜欢什么生日礼物。连把自己送给您都想过了,但我早就是少爷的人了,这样根本不算送礼。」
末句说得脸不红气不喘,仿佛是天经地义,听的人都差点直接巴死他。
瑞拉笑了下,继续解释:「左思右想之后,我决定赠予少爷这个。」
「所以你想到的礼物是超级超级超级超级超级大布丁吗——!?」雷洛不可置信的大喊,简直想把自家下仆的脑袋扳开来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为何想法总是超出他意料之外的离奇?
鸡蛋黄的表面光滑无瑕,上头淋了香喷喷的咖啡色液体,整体看来色香味俱全、万分诱人,直让人巴不得想一口吞掉,而它唯一的缺点也是极大的优点——体积占满了近乎视线所及的范围,完全遮住宅邸前方的森林,占据所有立足点,一踏出们若是没注意,还会不小心撞进布丁中。
虽说他是很喜欢布丁没错,但这么一大块是要怎么吃啊?慢慢啃吗?等他啃完早就过期了吧!
「关于这东西的所有问题,请少爷不必担心。」瑞拉将右手伸进黄澄澄的软体中,立即像入水般掀起一小片涟漪向外扩散,「它的主要功能并非食用,而且午夜十二点它就会消失。」他可是很有自知之明,自己做的东西若给小少爷吃了,不食物中毒才怪。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外表看似布丁,内容物却不同于普通食品的超级——乱七八糟布丁?
近黑蓝发少年对着矮了他一颗头的金发少年微笑,「少爷想知道的话,只要进去不就得了?」
语毕,瑞拉拉起雷洛的手,不顾后者意见的进入布丁中。

姆德勒王宫的地理位置就全国而言,是较早迎接冬日降临的。
宫外城门早已积满厚厚一层雪,但宫内却仍是春暖花开的景象,原因在于当初王宫刚建设完毕时便布下永久性魔法结界,使里头的气候不会受到外界影响,唯有国王能够在庆典期间为了营造气氛等理由解除结界。
一阵怡人的微风刮起,带动不少在外廊忙碌的奴仆的发丝。
白发男孩抬头,望向清澈无边的净蓝苍穹,用手拨了拨遮挡眼帘的刘海。
殿下所在的地方,应该很冷吧……
虽说王子殿下的年纪比他大,但对殿下而言大概是第一次独自过「真正的冬天」,不晓得适应得如何?端着茶水正要送入房的亚纳罗心想。
要是殿下能快点回来就好了。
男孩一点也不想服侍现在的主人,他相信宫内所有侍从都是这么想。
那位让众人敢怒不敢言,可怕得令人不敢反抗的少年。

「这里是什么地方——」
雷洛紧抓着身边唯一的救命稻草,惊慌不已的大吼,尖叫压抑在喉头。
瑞拉回拥身前的美少年,轻松自在地回道:「嗯,回报少爷,因为我把所有我想得到的场景及物体都扔进来了,所以会造成不少空间错位,人物难以控制……但请少爷放心,我不会让您遭遇生命危险的。」
「都已经像在掉下悬崖了还不算生命危险吗!」
此时他们正以高速向下坠落,周遭场景彻底模糊、或说空无一物。玩自由落体都没这么刺激,这可是没有安全措施的啊!
「少也就不能相信我吗?」瑞拉低头看着雷洛,眼神带着因魔法天赋而生的自信。「先前少爷您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管遇上任何状况,最后都没事吧?」
的确是这样没错……雪崩的时候如此、夜游的时候如此,现在也理当如此。
明明身周一片黑暗,他却能清楚看见这家伙的脸,真够奇怪。
过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们落到一团软绵绵又弹形十足的滑溜物体上方,陷到一个定点后又被猛力往上弹,就像效力超强的弹簧床一样。
啪嚓。
明媚的灯光点燃,照耀整座场地,他们坐在布丁制成的地面,眼前站着一只奇怪的兔子布偶。
绣于右耳的拉链并无完全合起,倒V形嘴下垂,布偶外形呈二头身比例,短小的手拿着一根疑似木棒的长条状物体,棒子最上方连着一只钟,钟面面积比白兔还大,加上棒子完全高出兔子一颗头,当然是在不包含耳朵的前提下。
「这只是什么……?」雷洛指着兔子玩偶询问,扳开身后的人紧扣他腰际的手臂。
「大概是空间混乱因而诞……」
话语未完便止住,瑞拉抓住雷洛使出短距离瞬间移动朝后拉开距离,及时避开兔子玩偶拿巨钟做武器施以的重击。
时钟因布丁的弹力而往回打,刚好击中兔子本身,画面看来有些好笑。
「少爷,您有玩过鬼抓人吗?」
「先说你想干嘛。」有不好的预感。
「因为我没玩过,所以想问问看有不有趣。」
突然,二人面前的兔子右耳拉链唰地拉开,里头涌出诡谲的红色雾气,迷雾慢吞吞地包覆住兔子全身,直至雪白躯体全数染为艳红。时钟上扭曲的黑色指针发出喀喀喀的怪异声响,最后静止不动。
根本像是因恼羞成怒而暴走。
「我们等会儿很有可能要陪这只兔子玩鬼抓人的游戏哦,亲爱的少爷。」
瑞拉语毕的同时,玩偶兔也有了动作,举起木钟向他们冲来。
哔——
尖锐的汽笛高音划破空气,他们与兔子间的地面如羽化消失般缓缓浮出铁轨,一辆冒着蒸汽黑烟的火车伴随隆隆声响疾驶而来,车厢中没有半个乘客,也没有驾驶的车长和补充煤铁的员工。
瑞拉抱起雷洛,眨眼间两人便转移阵地到车厢内部。方法不用说,自然是前者魔法的杰作。
「没想到现在还有这种以煤炭作为动力的火车,」瑞拉将雷洛放到座位上后也在一旁坐下,「不是都改成魔力发动了吗?」
「明明这里的东西统统都是你搞的吧。」雷洛没好气的吐嘈,明明就是自己想的还说这种话。
「但是我也不知道它们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瑞拉望向车窗外不断改变的景色,又挪回视线正视雷洛,微笑。「这样才好玩,不是吗?」
「你当初为什么会想做这种东西?」
「昨日降雪了。」瑞拉说道,雷洛原以为他又要转移话题,结果却一反常态:「少爷您不喜欢雪不是吗?硕大的甜点应该能将雪景统统遮住吧?虽说用幻觉魔法也能达到眼不见为净的成效,可是现在这种样子不是比较有意思吗?」
雷洛张口欲说些什么,整列火车最后方传出喀啦喀啦的诡怪咀嚼声,直想是有什么怪物将车体拆卸后吞吃入腹一样,还是那种会噎死的囫囵吞枣吃相。
美少年将窗子拉开,探出去往后一看,随即咒骂出声:「喂!那只兔子在啃火车!」
「真是肠胃强壮的兔子呢,身体应该很健康到不可思议的地步。」瑞拉将雷洛从窗边抱下,将窗户上锁。
「你讲的那串话是重点吗!」雷洛扯着瑞拉的衣领怒吼,他做这个动作的次数都多到数不清了。「现在应该防范那只兔子,免得它吃到我们这里来才对吧!」
「少爷要不要往前面的车厢走?」瑞拉提议。「在这里,我们就算被吃掉应该也只是转移场地而已,全看少爷是想待在哪里。」
不过就瑞拉本身的想法而言,他可一点都不想要少爷被别人「吃掉」。
雷洛点头表示理解,接着做出决定:「那就往前走。」被一只兔子吞掉怎么想都很诡异,进去之后应该是一团团棉花吧?
拉开连接下一节车厢的门板,雷洛才刚踏入就听见怪异的虫鸣声,紧接着是多数物体从天而降的落地声——一条条又肥又长的毛毛虫自车顶摔落在地,在窗上墙上椅上地上缓缓爬行、蠕动,肥滋滋的五颜六色布满整间车厢,还散发出虫类专属的气味。
「好恶心。」瑞拉说是这么说,面部表情却一点变化都没有,也不像雷洛那般嫌恶。
「那你弄出这种东西来做什么!」金发美少年猛力拉扯门把,岂料怎样也打不开,被反锁了!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亲爱的少爷。」瑞拉一面回应,一面用魔法隔空将某只多脚朝天的毛虫翻回正面。「少爷,如果我们就这样走过去,会不会踩死它们?」
「废话,当然会啊!」雷洛倒退数步,背部抵住木制门板。「地上这些虫最少也有近百只吧!」
一踩到的话毛毛虫就会扁掉,恶心巴拉的黏住地板或者鞋底,还会喷出草绿色的汁液,踩扁的那刹那还会有「啵」或者是「啪」的惊悚音效!恶到爆!
此时全体毛毛虫统统动了起来,往地面中央移动。一条粉红色小虫从雷洛的鞋子上面爬过,美少年惶恐的往旁边的人靠过去,刚好正中某人下怀。
「少爷会怕吗?」瑞拉趁人不备将对方揽入怀里。
「几百条虫谁不怕啊!你这个颜面神经失调患者!」
此时,地上的虫子们摆出阵形,全体加起来组合成图形——那是一根烟斗。
接着几条虫组合成甜甜圈烟雾从烟斗中爬出,一个圈两个圈三个圈,直至第四个圈即将成形之时它们又开始变化,几个圈的虫子散开,加上其余同伙又拼凑成文字,正对着雷洛:这位小哥你看起来神经紧绷,抽根烟放松一下吧?
「才不要!」雷洛毫不迟疑的否决这个提议,未成年又不能吸烟,而且谁要毛毛虫递的烟斗啊?!一思及此便鸡皮疙瘩四起,光洁的肌肤都快变得像拔光羽毛的鸟儿那样凹凸不平了。
——真可惜,我们还有好几箱烟草卖不出去说……
「原来它们是卖烟的小毛虫呐。」瑞拉得出莫名其妙的结论,语带不明同情,还帮虫群起了奇怪的称谓。
「因为待在与世隔绝的地方,所以烟草半点也卖不出去,但还有一家多口要抚养,经济陷入贫困,上有老下有小,真是令人同情。少爷您有什么想法?」
「同情什么啦?你不是也未成年吗!」
——肖年欸你真有眼光,我们真的超悲惨的嘎!
——难得有人这么有同理心,就让你们过去嘿!
毛虫们让出一条路,雷洛不禁傻眼。
这是怎样?!也未免太轻松了吧?而且这些毛毛虫怎么会讲人话!还会卖烟!还希望有人同情它们!
「这样你不用踩死它们也能前进了,亲爱的少爷。」
有别于雷洛脑中打结的紊乱思绪,瑞拉在主人不注意时牵起他纤细的手,往对面的蓝绿色门板走去。
瑞拉在打开门的前一刻回头对着地上的毛虫们道谢,雷洛仍是处于恍神状态。
——不用客气。各色毛毛虫共同排出了这四个字,很快补上——欢迎再来玩唷,下次再来买烟哦,两位——还摆出了一个火柴人挥舞着手臂的图样。

打开门后映入眼帘的是间偌大的房间——随便一张桌子都跟大厦一样高,每样东西都想是被放大了一样——或者是他们俩缩小了?
「呜——」
近乎刺破耳膜的尖锐哭声自上方传来,瑞拉抬头一看,发现竟有只体积搞不好比鲸鱼还大的海豚坐在椅子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泣,不断滚落的泪珠对他们而论,好似倾盆大雨,两人急忙跑到桌子底下躲避。
「有吃人兔就算了,连巨无霸海豚都出现了是怎……哇啊!」雷洛对着自家仆人低吼,后者还没来得及回应、海豚的前鳍就朝他们伸了过来,迅速地将美少年捧到自己面前。
「少爷!」瑞拉紧跟着施展瞬间挪移,但却没像往常那样一下子抵达目的地——周遭的魔法元素都还在,尝试聚集也没有问题,他更不可能做出魔法禁止之类的区域……莫非是限制移动法术?是这个空间的问题吗?
海豚停止哭嚎,水汪汪的泪眼注视着他们两个,以高亢而刺耳的嗓音启口:「本大爷的竖琴和下金蛋的鸡不见了,拜托你们帮本大爷找回来。」
「那关我们什……啊啊啊啊!」雷洛回到一半,海豚又哭了起来、全身上下无法克制的颤抖,于他鳍上的金发少年更是差点被甩下来。
瑞拉警戒地盯着庞然大物,现在雷洛要掉下来就完了,他可不敢保证自己能接得住。
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先听听对方的说法较为妥当:「请问您被偷的失物长什么样子呢?」
「呜呜,谢谢你……竖琴是金色的,会自己动,下金蛋的鸡也是金色的,是母的喔。」
雷洛听完了忍不住吐嘈:「废话,会下蛋当然是母的。」
「呜呜呜!本大爷就是想补充嘛!呜哇——」
「知道了啦不要再哭了!给我住手,再摇下去我很想吐你知不知道!」
「你越骂本大爷越想哭,呜呜呜呜呜——」
亲爱的少爷,摆脱您别再刺激它了……瑞拉在一动物一人继续争吵前打断:「您知道可能的藏匿地点吗?」
「呜,你比这个死小鬼好多了。」海豚擦了擦泪水,忽略雷洛的抗议。「大概是在屋外的豆芽顶端吧,妈妈说我不可以踏出家门……如果你找到的话会送奖品,要是不帮我的话,我就把这个看起来很难吃的小孩吃掉喔!呜呜呜呜——」
「一直呜呜呜的吵死人了!」雷洛捂着耳朵大叫,又低头朝下方的瑞拉发号施令:「还不快给我去找那什么竖琴跟鸡,要是我被这家伙怎么了,就全是你的错!」
「请少爷放心,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瑞拉步到屋外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株高耸入天的藤蔓,除此之外再无它物,哪有什么豆芽?顺带一提,屋子内部虽大、外形却和一般的没什么两样。
该不会就是它吧?少年跨过长及膝的杂草、走进宽度需五人合抱的绿色植物,右手试探性地摸上粗糙的表皮。
下一秒他就感觉不对劲,一张张黑红交错的扑克牌自草丛里冒出,手上拿着武器看来就像是准备逮捕入侵者的士兵,它们朝他冲来时,瑞拉也反射性地使出结界,但却没有任何反应……该死的怎么又是种结果?最坏的可能是这里的事物对魔法免疫!
很好,他死定了。
就在瑞拉心想不晓得这些家伙会如何处置他的时候,一声枪响划破空气,最接近他的那张牌顷刻被射穿倒地——顺着声音来源看去,白金发青年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右手握住仍冒着烟的米色手枪。
在他准备开口之际,青年就先冲过来将他往下压,避开红心J射来的箭,再将他的脸埋入自己的胸膛,只有震耳欲聋的枪声在耳边回荡,什么都看不见,待最后一声枪响之后,他才看清草地上躺平五十二张扑克牌,血腥味窜入鼻腔,令人作呕。
「现在,」纹缔对他露出习惯性的笑容:「能解释为什么家门口会有布丁,而且一踏进来就是奇怪的地方吗?」
「……可以告诉我大少爷为何出现在此吗?」
「用问句搪塞可不是什么有礼貌的事,瑞拉。」
于是黑蓝发少年在充满压迫感的微笑下,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说真的纹缔这种笑法远比小少爷发飙还要恐怖得多。
纹缔听完轻叹了口气,抬头望向那看不见尽头的绿色藤蔓。
「早上本来要找雷洛却没找不到,一出门就看见这个布丁,碰一下就过来了。」
「大少爷,照理来讲,在我有设置视觉屏障的情况下,您是看不见那个布丁的才对。」瑞拉一顿,说出自己的猜测:「这个推论不一定正确,我想或许是精灵们的恶作剧。」
少年低首,「但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仍是我的疏忽,实在很抱歉。」
纹缔同对待弟弟一样摸了摸瑞拉的头,笑道:「是你的话没有关系……不过照你的说法,现在必须到这上面找东西没错吧?」
「是的。」
「那就只好用最快的方法了。」纹缔用叹息似的语气说道,接着拿出火箭筒对准眼前的巨大藤蔓。
瑞拉不自觉倒退半步,一向温和的人突然拿出这种高危险凶器,实在是非常惊悚的画面,那个违和感也是说不出口的微妙!
伴随着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巨藤的支撑点也慢慢缩小,最后终于往反方向倒去。
「刚才忘了和你说,最好把耳朵捂住。」纹缔对瑞拉露出抱歉的微笑,看见后者少见的呆愣神情,「如果你是在讶异枪械的话,当我一想要就出现了,我也不清楚它们是怎么从我房间跑到这里来的。」
「估计是魔法的加乘效果……敢问大少爷,您的房间怎么会有这些……」
「我的正职是祭司,少部分时间兼职军事类的工作和仲介。」白金发青年将火箭筒放到地上,以人畜无害的表情说出有些恐怖的话:「我想炮口应该不会有对着你的机会。」
瑞拉汗颜着点了点头,纹缔猛地将他拉到背后。
数十支箭矢从倒下的藤蔓的尽头射来,倏地出现在他们跟前的是金色的母鸡,拉着金色的竖琴为弓,箭尖瞄准、射出。
白金发青年右手抚上黑蓝发少年刚破相的脸,左手则拿了方才的手枪扫射,敌方的速度快到肉眼难以捕捉、根本无法对焦,夸张的是有更多一模一样的生物出现,将他们团团包围。
碰!
一声枪响自后方传来,席沃特不知为何出现在此,从屋中走了出来,手上拿着来福枪,镜片下棕瞳冷冽的模样与平日大相径庭。
每一声枪鸣都伴着一片血花、未曾失误,很快地二人周遭的金鸡都被清空,与此同时狙击手抛开弹匣净空的枪械,朝他们走来。
瞬时一只刚才不知道藏在哪里的母鸡飞到席沃特上方,席沃特毫不迟疑的从怀里掏出左轮手枪将其击落,腥红溅了满身,顺着发尾和下巴淌落。
席沃特面无表情地将枪支收起,再直视着他们的位置,吐出口的语调是难得一见的认真及简洁:「不要跑到我看不见的地方来,会担心。」
席沃特同样是找不着儿子才会来到此地。
在将血淋淋的金鸡与竖琴交付海豚时,后者像什么惨状都没看见似地道谢,并给了他们一只礼物盒。
收礼的是谁?在雷洛提出这个疑问时,在场几乎没有异议的交给他了。
因为今天是少爷的生日啊。这是某仆役的说法。
金发少年将盒盖掀开的同时,脑中窜入一连串的画面,好似身处之地不是这里,而是——


7 Tiramisu

一样的冬季,一样的冷天,一样的十二月尾。
他睁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毫无瑕疵的天蓝色,连白云都没有,那么干净那么空旷。
他看见熟悉的屋子里的景象。
整齐得一尘不染的大厅,白瓷茶杯摆在精雕而成的大理石桌上,石面光滑得足以映照出石桌旁坐于皮革沙发上人们的面孔——十几岁的金发男孩捏着小了他数年的弟弟的脸庞。
幼小的男童有着承袭自外祖父的红发,与遗传自父亲的棕瞳,长得和男孩一点儿也不像,水汪汪的眼珠有凝聚水气的迹象。
「葛歌威神摸要咧偶?」
男童因小嘴被拉到扭曲变形的关系,讲话含糊不清,但男孩明白他的意思,恶狠狠地回应:「因为我讨厌你。」
不对,他一点也不讨厌炘余。
为什么要说那种话呢?
「为什么?」男童也说了那三个字。揉着男孩松手后仍是疼痛的小脸。
「母亲大人带你出去玩,都不带我去。」
就像是原本属于自己的母亲被抢走了一样。
但他其实知道的,那名金发男孩心中很清楚,母亲是家中的独生女,生子得单独带回娘家给外祖父外祖母看看,他当初也去过。
所以他不过是随便找个理由回答罢了。
不讨厌、一点都不讨厌。
「可是我很喜欢哥哥。」
「我讨厌你。很讨厌很讨厌很讨厌。」
那又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他是不是也像父亲大人一样,难以控制自己口中脱出的语句?
为什么要说那种话?
画面中的金发男孩瞪了弟弟一眼,快步走上二楼,回到自己的房间,连晚餐都没有出来。

——于是「我讨厌你」成了他对炘余说的最后一句话……

载着女子及男童的车辆抵达目的地,此时已是雪花飘落的时刻。
女子有着白金色的飘逸长发、与他相似的翡翠绿双瞳——当然像了,因为他们是母子,连精致的面容都有着极高的相似度。
随后下车的男童看来闷闷不乐,他讨厌男童露出这种表情。
他不想要这样。
可是他知道,自己就是造成这一切的混蛋元凶。
女子关心的问男童他怎么了?
后者低着头回答:「雷洛哥哥讨厌我。」
原来炘余一直、一直在意着吗?他的胸口该死的闷得难受。
女子连忙安慰男童,没有这回事、不是那样的,但男童并不这么认为,最后竟一抿嘴、嚎啕大哭起来。
喂,别哭了。
他很想这么说,可是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因为这些都已经成为过去。
明知如此,为何他仍是在心里念着别哭?明明那人听不见的啊。
他不知道这些事情。
他从来都不晓得弟弟因为他的一句话流泪。

玻璃窗结着霜,窗外的漫天大雪掩盖视线,除了白什么也见不着,一片模糊。
连天空也余灰蒙。
「哥哥,母亲大人什么时候回家?」
金发男孩抬头对着白金发少年问道,后者蹲下身,轻拂前者的发丝。
「很快、很快就会回来了……」少年微笑着,语气平静得可怕,但男孩并无察觉。
男孩轻皱眉头,「他们会在我生日之前回来吗?」
「当然。」少年说着,突然抱紧了男孩,若不这么做,实在很难压抑住即将溃堤的情绪。「母亲大人一定会回来的……会在你生日那天回来的。一定……」
哥哥骗他。
父亲大人和哥哥早就知道了,却又一直瞒着他。
母亲大人没有回来,炘余也没有。
——再也、不可能出现在他面前了。永远。

片片雪花打在身上,好冷。
炘余走的时候在想什么?很害怕吗?知道自己将死了吗?还是以为不过是噩梦,等等就会醒来?那时——会在意自己先前对他的恶言相向吗?
父亲大人没法回答,哥哥也一样。他只能独自思索这些无解的问题,独自后悔。
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
可他无法遏止自己不去思考、不去想。
……一道声音突然打进他脑海中。那是仅存于回忆里、再不会浮现于真实的童音。
然后他看见他了。
世界上只有他会、也只有他能这样唤他。
某种温热的液体模糊了视线,占据眼眶。
他紧拥住本就比他矮小、现在更是娇弱的身躯,却毫无摸到物体的触觉,双臂挣开时里头空无一物。
什么、也没有。

立于雪地的身体近乎冻僵,指尖发冷、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晶绿的眼缓缓阖上,而后少年感觉到自己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再次睁眼时,先前的景象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熟到不能再熟的卧房天花板。
雷洛右手肘抵着身后混账的肚腹,企图将对方推开,岂料被抱得更紧,只得开口警告:「在不放开我就打断你的腿。」
「亲爱的少爷,为什么抱人用的是手,您打的却是腿……对不起我错了,您再扳下去我会骨折。」瑞拉不知死活发问到一半便被雷洛抓住右手掌,全力向后压,疼痛程度若非亲身经历难以想像。
仆人松开双臂,乖乖做到床缘,甩了甩剧痛的右手,询问躺在床上的小主人:「少爷做恶梦了吗?」
「怎样?刚刚那些东西是你搞的?」
雷洛口气恶劣的回应,瑞拉摇头。
「效用只有幻术,您看见什么我并不知道。但应该会是您想看的东西才对。」
雷洛翻了个身,说是他想看的也不算有错,不过也不是全对。
「少爷觉得这个礼物如何呢?」
寒风透过窗户上打开的缝钻进室内,淡绿窗帘飞扬,也将瑞拉平淡的话语冲散。
一片寂静,两人沉默数秒都没有开口,最后是雷洛抢先打破,棉被中的嗓音沉闷却又清晰地传入另一人耳中:「我讨厌过生日。」
从那时开始就不喜欢,因为时间点过于接近——接近母亲死亡的日期。
「会想起不好的事吗?」瑞拉凑近雷洛,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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