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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夫呈祥-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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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琰单薄的身体里已流不出汗,他的动作比初时慢了许多,几次被劲风扫落荡开,又几次执着地飘回来,一双细目中全是不甘。刚才若不是这只雕,他们早就成功了。

他手指冰冷,握剑的姿势却是说不出的决绝。

卫嫤与那大雕酣斗不休,双方各有进退,可那大雕是扁毛畜牲,冲着卫嫤竟是一副不死不休的势头。卫嫤硬接过两次冲击,再不敢接第三回,堪堪在这时,箫琰在身后吐了一口血。

血是黑色的,像是久抑胸中的瘀血。

柳沁大惊失色,叫道:“箫大哥!”顿了一顿,却是一转头,冲着乐青吼起来,“姐夫,你快来劝劝他,他……他呕血了。”她扶住箫琰,却被轻易地挣开,箫琰的内息已不可同日而语,而她心中的恐惧,亦不得脱。

“我没事。”箫琰冷冷地睨了她一眼,返身追向卫嫤,在那大雕与她相撞之前,闪身接下一招。他忍着喉间的腥甜,冲着卫嫤施施然一笑。脸色虽然苍白,可是笑可倾城。

柳沁的心,就在这时被碎成了片片。

她愤怒地瞪着卫嫤,不满,怨恨,忧伤,焦虑,间杂在一起,她恨卫嫤的迟钝,更恨箫琰那毫无意义的牺牲。她曾经大度地将他让出,让他去追逐心中挚爱,她以为他可以快快乐乐地幸福下去。可是没有。

他顶着那一脸灿烂若春花的微笑,在卫嫤身边发光发热,直到油尽灯枯。

她要怎么才能告诉卫嫤,箫琰已不给妄动真气,他每一次与她并肩,都意味着迎着生离死别向前一步。可是,他用性命守护的那个人,却什么也不知道。

第249章 脱险

箫琰的速度比卫嫤快,大雕带来的冲击,正面便是迎向他,卫嫤几番挡在他面前,都被他绕过去。柳沁看他屡屡涉险,不由全身发抖,脑子里纷乱的记忆,如枯叶般碎落,只剩下一些零零星星的影子。面前的男子,再不是她幼年时仰视的病弱少年。

如今他那低眉含笑的容颜,已经留给了别人。

心里有个声音叫嚣着,忘了吧……他从来就没将你放在眼里,与其自取其辱,不如早早放手。

可是身体颤抖,竟拿不出勇气来答应。

二长老从马车车窗里抑视着天空中的战局,眼中渐渐露出了几许惊异。他起初是看着卫嫤,但看着看着,目光就被箫琰吸引住了。那个长得如娇花般羸弱的娘娘腔,居然在大敌当前时也能有如此勇气。实在是令人感到意外。

“以卵击石,这孩子还真是不省心哪。”他轻声低叹,却像是对自己说的。

箫琰那样拼命的打法,令卫嫤恼怒,她压着箫琰往后退,却在箫琰再次抢先之前拉了柳沁一眼,跟着虚晃一掌,却不是拍向那只可恶的大雕杀手狂妃太嚣张全文阅读。箫琰听见脑后劲风袭来,正要闪躲,却突然被长鞭缚住,就在一眨眼的功夫,卫嫤掠过一段残枝,与大雕重又斗在了一处。

她的衣裙有好几处破损,裙边被树枝挂着零零落落,却拼着那口气死也不肯低头,跟畜牲斗不同于跟人斗,跟人可以讲和,可以谈条件,可以用话术进行挑拨,但是对畜牲却不可以。

那大雕也不是知是被人养了多少年,都养成了精,它竟看得懂卫嫤的虚朝和实招。更能瞅中空隙进行偷袭,当真使人防不胜防。卫嫤勉强与它打成了平手,但要争胜,却只能是干耗着体力,拖到最后一刻。一人一鸟,全是不死不休的打算。

箫琰看得心里焦急,却怎么也挣不开柳沁的鞭子。他方才吐过血,元神虚耗,气息并不稳,看见卫嫤几度陷入危机。他心绪不宁,按着性子多看了几眼,却又吐了一口黑血。

乐青赶紧上前。捏着他的下颌,将备好的药丸强行塞下。

乐青本来就站在予聆这边,又见他不领小姨子的情,只弄得柳沁神经兮兮举止失常,心里更是怪罪。当即下手也狠了些,竟捏得他漂亮的下巴一片淤青。箫琰难得想破口大骂,柳沁却适时地封住了他的穴道,伸手为他推宫过血。

“放心吧,这丫头不是会有事的。”二长老看着这对小儿女,轻轻哼了一声。“她功力虽然不及这畜牲,但也不是绣花枕头一块,小丫头很会借力省力。若是比蛮力,这畜牲怕是输定了。她这样耗着,八成是想活捉这只大鸟。”

众人闻言,齐齐看向卫嫤,却见卫嫤借助树枝。一直在林间弹纵跳跃,大雕体型庞大。在林中几度受阻,只能强行冲断树枝,往里边扑腾。山谷的谷口不宽,两边老树盘根错节,树冠相触,拢住了头顶的天空。在这漆黑夜里,时不明可以看见卫嫤手里的剑光忽闪忽闪,像一盏遥远的星灯。大雕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哑,扑散的羽毛落在地上,毛上还沾着血。

那些参天古树长得并不粗壮,如果卫嫤一开始就引着它在树枝中间扑腾,没准这树干已被它连根拔起,箫琰与柳沁的围攻打乱了它的步调,消耗它的体力,才会使得接下来卫嫤不会那么吃力。枝叶犬牙交错,远远看着,就像山谷与天幕之间隔着一间巨大的鸟笼。

这只鸟笼很像是专为那只大雕准备的。

箫琰凝神静气地看了半天,确信卫嫤此时占了上风,才轻轻地吐了口气:“这丫头,终究是不舍得伤它。”那大雕在树影里穿棱来往,被树叶刮下来的羽毛越来越多,它的脖子上已经没有毛了,卫嫤完全有机会伸手一剑,从把脖子处将身首分离,可是她却迟迟没有动手。

她在等机会,等一个可以生擒它的机会。

箫琰静下心来,迷朦中却想起卫嫤暗用“声煞”之术试探花重泪的往事,从前过去,不过是光阴一纵,对他而言,却好似一生的回忆。他的视线紧紧追随着卫嫤,饶是黑夜寂寂,他却总能准备捕捉到她所处的位子。柳沁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他,良久,却仍是背过身去抹眼睛。

箫琰却微微转头,望着她的背影,微微露出些笑意来。

空气里全是血腥味,令人作呕,可叶冷和完完约等人却连呕吐的力气也没有了。他们握着兵器的手从来没有这样痛过,完完约两只手的虎口全都崩裂了,流了一手的血。头脸上的血水都结成了痂,似乎用力一扒就可以卸下一大块。身前的死士一个个倒下,垒成了一道厚厚的墙,高墙之后,仍旧有影子在夜色中攀爬,试图越过障碍,冲杀进来。

叶冷咬咬牙,道:“要是村长在就好了,至少他有偃甲。”

完完约听见“偃甲”,不觉眼睛一亮,刚想说话,却被一道掌风扫中,他的脸上被人狠狠地抽了一掌,顿时火辣辣地疼。叶冷砍倒了上前偷袭的死士,手也软了。

“格老子的,谁选在这儿歇息的?这不是等着别人来打么?”还好这山谷里乱草不多,不然敌人用火攻,他们还逃得了?特别是这几个漠北的兵喽罗,一点轻功也不会,死也烧猪就有他们的份非男天使最新章节。谁也没留意田大头的脸色,都各忙各的去了。

田大头乌着厚厚的嘴唇,站在血肉模糊的兄弟身前,反复喃喃着:“银子我不要了,我们什么都不要了……不要了……”他手里的箱子掉在脚边,砸到了脚趾犹或未知,他的脚早已冻僵。

这场浴血之战持续到下半夜,大雕振翅的声音越来越小,飞得也越来越低,它一身皮肉都划出了血痕,血水四溢,又冷得发抖。卫嫤折腾了半夜,手脚也软了,只是大雕不收嘴,她也就不放弃,还那么对峙着。箫琰看了一会儿,见卫嫤一身伤痕累累,又担心又难过,他硬撑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连眼睛也不愿眨一下。

直到那大雕露出败迹,想要逃跑。

“嫤儿,担心它往上飞,压住它的势头!”那大雕振了几次羽翼,却好似听懂了箫琰的话,竟想也不想就掉转了脑袋,往谷外驰去。卫嫤反应神速,刚刚往上蹿出一步,却于半空中纵身折返,追着那大雕跑。箫琰站起身,想跟着她一起去追,却被柳沁紧紧拉住。

那大雕精疲力尽,伸着脖子在旷野里一顿飞扑,却怎么也飞不高,好些山石挡在面前,先前被它俯瞰的嶙峋怪石竟怎么也躲不开。这一路逃蹿,三番五次撞上石头,只弄得头破血流,眼冒金星。卫嫤也累了,跟在那大雕身后气喘吁吁,一径挥汗如雨。

那大雕甩不掉她,似十分焦急,瞅鸣数声,狂奔数里,便听山间有鸟鸣相应和,五六只小一点儿的雕振翼而出,围着卫嫤一顿猛啄。卫嫤挥剑砍了几次,雕儿们又一轰而散地飞开去,等到她再追着那大雕跑,它们便又再围上来。

如此几回,竟使得卫嫤与大雕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大雕的影子就快要看不见了。

“嫤儿,交给我!”箫琰不知何时追了出来,没等卫嫤答应便只身向前,卫嫤见他脚步虚浮,心里一酸,匆匆拉住了他。

“不用了,我们回去,我还有些事要问问田大头他们。”她摸着他冰凉的手指,却触及一片暴起的青筋,她的语气软下来,这样听来,却又不仅仅是关切,还有心疼。她是很想要那只雕,但更舍不得眼前人。此时的她,握着他的手,心中有疑虑,有疼惜,有犹豫,有决心……可是箫琰望着她,却只有一片小儿女惯露出的柔情蜜意。

那温柔的探视,令她到嘴的疑问又停在了唇边。

“此事告一段落,你累了,先休息一会儿。”他的手腕不算有力,可是却总能让她安心。

卫嫤靠在了他肩头,却隐约感觉他身体上的疲惫与不安的战栗。她疑惑地抬起头来,皱了皱眉头,却见叶冷领着谢征等人奔出了山谷。

“你们怎么都出来了,那些人……”她顿了顿,越过叶冷等人的肩膀看向那空谷之外,却见无数死士林立于此,真的不动了。北风用力地吹,可是他们也还是一动不动。

“不知道怎么就不动了,还以为是箫公子的功劳。”叶冷担心地打量着箫琰,又道,“我问过那田大头了,是有人事先花钱请了他们做套子,引我们入谷。我就说,怎么选不好,偏要在这样一个山谷里歇息。”

卫嫤淡淡地道:“你这是在笑我没有脑子?进谷休息也是我事先同意的。”

叶冷一愣,讪讪地道:“这……我不是这个意思。”

箫琰插言道:“阎王要人三更死,不敢留人到五更,该来的终归是要来,只是没想到,苏妃娘娘竟能请动那么强劲的对手。总之大家没事就好。”他想了想,转头冲着卫嫤一笑,又道,“苏子墨果然要把苏子放这笔账放在我们头上么?兴许,这也是皇上想看到的。”

第250章 隐瞒

苏子放的死是一个谜,虽然卫嫤也没有放他活口的打算。苏子放充其量只是一条狗的狗,不是什么举足轻重的人物,他死或者活,对冯喜才追索“凤点头”一点影响也没有。

当初卫嫤之所以选择将他困在机甲兽里,并非是要置他于死地,毕竟,那机甲兽那样高大那样独特,要被人发现也不难。苏子放亲眼看见卫嫤等人入了秘道,可是又能怎么样?等他有幸重见天日的时候,他们早就可以大摇大摆地走在阳光下了。

他的死令人意外,但令卫嫤在意的是谜底。

究竟是谁,竟敢在她走后下此毒手?碧水坞的人?还是苏子放自己的人?

不对,碧水坞就那么些人,齐思放的名册与人数也对得上,瞒着她做下这等事,可谓一点好处也没有。苏子放的人就更不可能了,因为苏子放不值得杀,杀他只会有害无利……杀了他,不如去杀冯喜才。

太阳渐渐升起来,照得众人一脸血迹,活像一群从地狱中走出来的厉鬼。山贼们一直守着财物,未参与这场浩劫,但却目睹了兄弟们的惨死。他们的脸很白,朝霞都照不暖。

昨夜大雪,掩去了满地尸骸,卫嫤捧起干净的积雪洗了脸,又去马车里换了一套衣裙,只是头发结成了饼,怎么也清爽不起来。箫琰强忍着困顿,为她挽了个松散堕马髻,她的心情才好一点。小木鱼上也染了血,也不知是人的,还是鸟的,乌浊的一片,卫嫤本想将那东西丢了,可是箫琰却不舍得,两人争辩了好久。箫琰才同意她将那木鱼毁去。

箫琰躲着换了衣裳,将长发披散了,更衬着肌肤胜雪。

柳沁远远地看着他的后脑勺,咬了咬牙,冲着叶冷道:“我跟你同乘一骑。”

叶冷品味着她的神眼,心头一阵发凉,即道:“男女授受不亲,我又不是你,你要骑,我将马让给你便是。”他说着转头看了田大头等人一眼。众人想起柳沁扬鞭子抽人的那股狠辣,直吓得又脚发软,便一言不发地点起头来。像鸡啄米似的。

柳沁看着他们心烦,冲上去一人给了一脚,踢得人四仰八叉才得收手,转头将叶冷轰下马,自己翻身而上。勒住了马缰。马儿打了个响鼻,扬脸看着她手里的鞭子好一阵发寒。

“问过了,给钱让他们出来打劫的人他们并不认识,这也不奇怪,山贼眼里,就只有钱。”乐青跟着叶冷等人徒步行走。第一辆马车便空下来,留给了卫嫤,前面赶车的是谢征。只是双手累惨了,一直把不住鞭子。柳沁骑着马多抽了两鞭子,便抬头挺胸地走到了前面。谢征想学她的样子将马儿蹓快一点,却差点将鞭子甩了出去。

“怎么,小子吓得尿裤子了?鞭子都拿不稳?”二长老像个菩萨似地被立在车头。与谢征并立着,经过这一战。他心情明显变好了许多,看见后辈们的话也多起来。他听说谢征是兀言昊收养的孤儿,不自觉就打开了话匣子。

“你有本事你来赶一下?净会说风凉话。”谢征两手握着鞭子,勉强给了马儿一鞭,那马儿斜着眼睛一脸鄙视地走了两步,又不知道发现了什么,竟像狗儿一样垂着鼻子在路上东嗅西嗅。

马车走得很慢,但卫嫤与箫琰却不甚在意。

两人并肩躺在甲板上,拢着一床厚厚的棉被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卫嫤焐着箫琰冰冷身子,心里有千言万语,都挤在了脑门上迈不出第一步。她握着那双比之前还要凉的手,鼻子里酸酸的。冬季是冷,但不是这种冷法。昨天夜里箫琰的身法明显较以往迟钝了,可是问乐青,他却只会笑眯眯地说没事。

对于乐青来说,箫琰是死是活是没他什么事,予聆那样高傲的人,居然为了这丫头要受这种凌迟之苦,他不服。他虽然与予聆不同道,但毕竟是多年的朋友,他能跟着这丫头来,一半是为了家中娇妻,一半却是为了挚友。

就身份而言,卫嫤是上一代指定的南禹宗主,亦是好朋友好兄弟的心上人,而箫琰……什么也不是。他不理解予聆为什么要向卫嫤隐瞒箫琰的病情,就像他同样不理解,为什么箫琰会突然深夜造访,将卫嫤托付给予聆。

箫琰做什么都像是多此一举,就像这一次,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意为找死。

一个半身都躺进棺材的人,还有什么资格陪着卫嫤身边?纵然是爱得再深又如何?到头来也只是徒增伤感而已。

“姐夫,你为什么不让我告诉她?我告诉了她,她指不定就会厌弃,到时候他就又是我的了。箫大哥这样拼尽全力地帮她,她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看她根本不关心他。她从来就想着她的予聆公子,就连这一次去灵州,也是打着向灵州买粮饷的幌子,我早把真相告诉她,箫大哥早得解脱,这样对大家都好。”

柳沁本来还能卫嫤有两三分好感,却都消耗在卫嫤与箫琰的态度上。她与她一起惩恶扬善,手刃曹游,本可以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没想到竟因为一个男人……对于南禹女子来说,男人不过是用具,用完了可以丢,可以送,可以卖,虽不似漠北民对女子那样粗暴,可也好不到哪里去。柳沁从懂事起,身边就没有少过男人,可是她却只记得箫琰。

箫琰被老庄主带回墨玉山庄时,已经差不多有**岁了,再长高一点,便是世间难寻的翩翩美少年,柳沁这一生见过不少好东西,但真正让她如获至宝的却只有这一件。只是没想到,当她殷殷地向父亲说起要纳箫琰为侍的时候,箫琰吓得脸都白了,老庄主被气得全身发抖,竟怒不可抑。柳沁是被宠大的,柳庄主对她们俩姐妹的态度截然不同,大姐因要与花氏争夺武林盟主的席位,自小就被严格要求。特别在武艺上不能马虎,相形之下,柳沁就快乐多了。

柳沁能变得那么横,多半是被庄子里上下给宠的,就像卫嫤一样,同样是无法无天。

可为着箫琰的事,一直倍受宠爱的柳老庄主却狠狠给了她一记耳光,命他休提此节。

她厚着脸皮去逼了箫琰两次,被父亲知道又是一顿好骂,再后来。箫琰就被送去了庄外学艺,变成了每个月回墨玉山庄一次。而她就在这一月一见的相会之中,渐渐加深了对他的印象。

纵有再多的美男子环伺身侧。她也不再放在眼里。

“你将真相告知卫嫤,是恨不得他早死么?他从小就知道快刀斩乱麻,不然也不会在庄子里住得好好的,却突然要下山学艺。要学武功,柳家便有最好的武功。要想治医,我便是最好的医师,他为什么还是逃掉了?”乐青温和的下垂眼之中难得见到一丝严厉。

一席话却说得柳沁惭愧地低下了头。

快刀斩乱麻,箫琰对着她就是快刀,不管伸头缩头,他那一刀也决不会犹豫。她像个傻瓜一样等着他发现自己的心意,却不料他从一开始就心若明镜,一径将她踩在脚下。

他身中寒咒。身体羸弱,唯一可以延长寿命的方法便是永不习武,可是他不愿意,就算墨玉山庄能保他一世平安,他也不愿意。

谢征赶车赶得很慢。卫嫤和箫琰却并不在意,两人蜷在一起。四只手紧紧地扣在一起。箫琰微微垂下的眼睫轻轻颤动,却时不时会抬眼望她几回。

“苏子墨那边的事,我已经找人去查了,很快就有消息,相爷的病情也会有人时时传递消息,我们到了下一个城镇去梅家的商号里就能打听到,很方便。你不用担心。”他干涸的唇贴过来,如蜻蜓点水般停在她光洁的额心。

“我不是担心我爹,我在担心你。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我怎么觉得你的手又冷了一些。”车厢里已经烧了火盆,熏得两人头上的血渍一股怪味,卫嫤在被子里焐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箫琰却还是那样冷冰冰,像块硬玉。

箫琰笑道:“那有说好就好的,这样的冷天,在外边活动久了,自然会凉一些,我歇歇就好了。”他将她揽进怀里,轻轻地拍了拍她单薄的肩膀,望着车顶发呆。他能感受到温度从身体里流逝的速度,可是他却无能为力。

“乐青说这不是寒毒,你又说是旧疾,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既是你的妻子,就该知道这些,你不该瞒我。”同样的问题,她问过无数遍,可是得到的回答却是模棱两可。他好像不愿提及,言语中终有些闪烁不清,卫嫤只知道,寒毒也好,他的旧疾也罢,都与段织云脱不了干系。

箫琰咬了咬唇,却垂目不语,半晌,才轻轻一叹,道:“等我想好再跟你说,我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不是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而是真相一说出来,聪明如她一定会料到他的结局。他不想自己伤心,更不愿意她会难过。

要死,总得给自己选一个好一点的,体面一些的死法。

他对自己说。

卫嫤看他欲言以止的模样,又想起段织云与箫琰父亲的那段往事,隐隐觉得有些不甘,却不敢再去触碰那些伤心事。她闭着眼睛歇了一会儿,想起一件事来:“箫琰,你说你会找人去查,那都是些什么人?我从来没听你说过以前在江湖上闯荡的事,说几个来听听……”

箫琰听她对自己的过去感兴趣,心里一松,笑容也变得真切起来:“说,我一定会说,不过我们忙了一天,是不是该先睡一觉,养好精神再说?”

第251章 博奕

苏子墨一口咬定卫嫤是杀害兄长苏子放的凶手,又因为卫嫤与玉煜之间的流言疯传,她这几日的心情极其恶劣。但玉煜来,她却只能是忍着。

她变得殷勤,也变得妖娆,皇上的赏赐丰厚了,她便有更多的筹码与卫嫤一争高下。

青纱覆软帐,玉体度**,天子夜夜临幸,用尽方法将苏妃折磨得死去活来,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快意在两人之间蔓延。而苏子墨想起卫嫤,想起那摆满触器的密室,再多的痛也能忍着。她的指甲在玉煜苍白的腰身上刻下一道道血痕,她有几次是真的想掐死他,但更多的,却是借着体内爆发的疼楚胡乱发作。她是个伪善的女人,更是个有一还一的小人。

“小许挠了,小猫儿似的!”玉煜骑在她身上,隔着帘子看匍匐在地上的冯喜才,那疯狂的律动,总像搔不着底,苏子墨忍住一阵阵恶心,抱紧他的脖子哀号起来,可是他却涨红了眼,猛地拔出了身下的玉杆儿,将她翻了个面。再次进入时,好像没那么痛了,但她的指甲也没有饶过玉煜的意思。玉煜背上的血痕狞狰得吓人,宫人们隐隐约约地看着,却是大气也不敢出。

“皇上。”冯喜才欲言又止。玉煜今儿的兴致似乎很好,但他却有更好的消息要带给他。

“有话就说。”玉煜用力咬了身下的人儿一口,猛地一用力,苏子墨闷哼一声,便像弹簧似地蜷起来了,她眼泪汪汪地望着他,口中漫过一声娇吟。玉煜瞅着她的眉眼,莫明地笑了。

“老奴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冯喜才顿了顿。整理了心绪,再抬头时,玉煜已经停下了动作侧面望向帘外,冯喜才看着帐下露出的一截玉臂,心神一恍,赶紧又垂下头去,“乐神医终于得破寒毒,相信皇上体内的毒素不日可解。”

玉煜沉默了半晌,压着苏子墨没动,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冷冰冰地答道:“又有什么用?这副身子,差不离已经烂在骨子里,就算拿到了解药也只能便宜别人。你替我做一件事。”他招了招手。冯喜才只得附耳上来,隔着帘子,他闻到了一股奇怪的腥臊。

苏子墨看着帘下突兀的长靴,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玉煜却容不得她逃走。她听清了玉煜与冯喜才的耳语。

“想办法将解药替换掉。别以为我不知道那老儿整日在谋划些什么,他既当朕是眼中钉,我亦不必再去他说什么旧日恩情。我不好过,便要教他也不好过。”玉煜想起卫嫤,心里又是一阵恼恨,那咬了咬牙道。“卫嫤她怎么样?死了没有?”

苏子墨听他提到“卫嫤”,心中一紧,连身子也绷直了。玉煜感觉到身下的变化,诧异地望了她的一眼,她立时做出痛楚万状的模样,蜷着身子微微发抖。玉煜爱怜地在她脸上摸了两把,就像一柄生铁铸成的蒲扇往脸上揩了一道。苏子墨冻得一哆嗦。身子蜷得更厉害了。

她不会一直容忍这个像尸体一样的男人压在自己身上。绝对不能容忍。

冯喜才站直了身子,低声道:“在路上遇到几次伏击。不过伤亡不大,似乎是有贼人看中了她随行的金银细软。卫相有钱不假,如果真如卫小姐所言能换得饷粮回京,却未必是件坏事。”

玉煜道:“朕知道。”

虽说金银不能露白,但卫小姐却不一定会恪守低调。以前卫嫤以扶城里张狂成什么样子,又有哪一家不知,哪一家不晓的?玉煜想起卫嫤那阴恻恻地笑,一时有些心烦意乱,对身下的人也没有了兴致。

苏子墨见没人怀疑到自己身上,亦跟着微微放宽了心,至于皇帝是什么心情,她倒不关心了。

“前瑶州转运史王沛臣的公子现下正与卫小姐同路。”冯喜才扫了苏子墨一眼,捕捉到苏妃脸上的一抹深思,他警惕地收回目光,正要离去,却突然想起了别的什么事。

“你是说王佐?那不过是卫相养熟了的狗,对小主人有些意思也不奇怪。”苏子墨扯过一截锦被盖住了玉煜露出来的肩膀,语气却有些不善。冯喜才没想到她也会顶嘴,不觉有些怔忡,却隔着帘子看着玉煜挥了挥手。他收回了目光,转身退出了寝殿。

身后传来玉煜半笑不笑地询问:“……朕倒忘了这一茬,不知爱妃有何高见?”

冯喜才快步走出去,却自门边落下几道幽暗的影子,附在他身后,静静离去。冯喜才一边走,一边说着,又像是自言自语:“你们想找回同门师兄弟也是无可厚非,但浮屠宫一向重诺守信,答应的事,却不能反悔。你我皆是各有取舍,希望各位都能好好想想再作打算。”

“不劳公公费心。”

昏暗的宫殿里飘过一阵香风,等到冯喜才回头,那贴在身后的影子却已然消失无踪。

冯喜才看了看天上星斗,再看看地上白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皇上好像对苏子墨动了真心,这样隐秘的布署竟也不瞒着她,只不过,这女子究竟有几分可信?他想起玉煜雪白身子下那双黑亮的眼睛,心里渐渐形成了一处急转的漩涡。殿上响起男欢女爱的嗳哼,不亚于杀伐征战的呐喊。冯喜才几次停步,却终归是感到心软,这一路虽然走得慢,却终归是离开了。

冰冷的体液流进了她的身体,她的身子被打开,好像被一根铁杵掏空了,除了空寂,还有一阵阵说不出来的恐惧。玉煜低垂着脸,咬着她的耳朵,又吃下了半瓶药丸,她的身子不可抑制地抖起来,却挡不住那疯狂地**。

两人就像是一双相互厮咬的野兽,而她,却早已认命地处了下风。

“子墨,等朕有了解药,有了解药……”他的眼睛忽明忽暗地,说不出地好看。有了解药,虽然不一定可以治好他体内的宿毒,但却可以与她有个孩子,段织云所求无非是玉氏覆灭,在轮回中沉寂谷底,可是他却不能让她如愿。

他有个看也不看自己一眼的母亲,同样,他不知什么时候起,也变得不再与她对视。父皇夜夜去靖华宫,几乎不翻其他妃嫔的牌子,说是专宠,却一点也不为过。她笑着受着,看不出任何恨恼。只有这个做儿子的才知道,她的心里有多冷。

她宁愿对那个小野种关爱有加,也不愿多看他一眼,他生得像父亲不假,但最重要的是,他还是个男孩。她不加掩饰地讨厌着他,父皇却巴巴地替她解释,说他是头胎,她为了生下他吃了很多苦,所以一直在心底有眼余恨。

但他知道不是那样。

他讨厌玉宁,却又不知出于何种缘故,一直切切地关注着她,他看着她与母亲坐在台阶上说笑,看着她在冷宫的院落里奔跑,看着她,学会了那个“炎”字,他一直很好奇她的“炎哥哥”是什么样的,直到他看清一张与母亲肖似的美人脸。

呵,说什么生头胎会很辛苦,根本不是这样,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早就与别的男人生了孩子,那个孩子比他漂亮,比他爱笑,比他更愿意接近小玉宁……

“子墨,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一定要是男孩。他将来会继承大统,会君临天下。”他像梦呓一样抱着苏子墨的双肩,直到她挤出一个纯洁的微笑。那笑很假,可是他却看不出。这里的所有女人都会对他笑,他不在乎是真还是假。相比那些屈从的柔顺,与盲目地陷害,他更喜欢安安静静的苏妃。而他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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