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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夫呈祥-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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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呢?唉,要不我叫云筝来吧……”小枇杷好不容易找到了梳子,才记起自己不会盘头发,纠结了半天又要冲出去,却在开门的刹那差点撞上箫琰。

箫琰不动声色地让一让,小枇杷又五体投地,扑在了地上。

“我来。”箫琰从妆盒里取出一把象牙梳子,反手将门一掩,将小枇杷和大黑都关在门外。

小枇杷回过神来,抱着门柱急吼吼地喊:“可得快一些,好说是相爷还病着不能下床,要是知道你对主子不敬,少不得剥了你的神仙皮,别以为长得好看就了不起。”

箫琰没作声,径直将卫嫤从被子里捞起,卫嫤下意识地扯过被子,遮住了胸前的春光。闷闷地瞪他,好久才气哼哼地道:“自己穿得人模狗样,却把别人扒得精光,这什么用心!”

箫琰不理她,只扳过她的脸在她脖子上用力咬了一口,手指灵活地穿过小衣的带子,为她系好,卫嫤气得哇哇大叫,大黑就在屋子外边叫,一群护卫紧张地围着屋子转悠。一个个头皮发麻。箫琰是下人,箫琰睡了主子,主子生气了。正在哇哇叫,他们看护不周,竟不知道主子被吃干抹净了……哇哇,老刘的脸尤其黑。

箫琰昨日跟他们说,有些“要紧的事”和小姐“说”。他们还真信了,谁说长得好就没不禽兽了?他们实在太大意了……小姐这会子还不杀了他们喂大黑?

“箫琰,你等着!”卫嫤被“服侍”着穿好衣物,又被“绑架”着理好了红妆,顺面又被箫琰“轻薄”了几回,才怒气冲冲地奔了出来。小枇杷等人只感到一阵狂风暴雨从面前席卷而过。他们齐齐低头,只等着大祸临头,却不想小祖宗看也不看他们一眼。脚踏风火轮似地一眨眼就不见了。各人听嗅得一阵暖甜的香气,好像比箫琰平时用的并不一样。

箫琰从门中踱出来,好笑地摇了摇头,向小枇杷道:“小姐去前厅了,你还不跟着去。想回来挨骂?”俨然是一副狗仗人势的可恨模样。

小枇杷飘着两条泪,追着卫嫤的背影跑了。整个院子里又乱了半天才安静下来,而至始至终,箫琰只是倚在窗边淡淡地看着,掩饰不住脸上浓浓的倦意。他手里还捏着那个俗气的金丝香囊,只不过里边的青丝又多出了一缕,他抚了抚发稍,闭着眼睛,悄悄地吐了一口气。

卫嫤先去落英居向卫梦言请安,再去前厅见予聆,从起床到见客,中间连喝口水的时间都省了,只因为她听家仆说起,这一回是“予聆公子送乐大夫回府来了”。

乐青去予聆那儿,十有八九是去治那些隐卫,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她提着裙子,脚下生风,却不敢将武功露底,好在左相府本就比别的官邸小一些,从后院到前厅,也花不得太多时间。只不过没想到在这不长的一段路上,居然还遇到了一个甩不掉的跟屁虫,完完约。

完完约和梅山还是住品琴苑,可是两个人秉烛守了大半夜,也没见卫嫤回来,梅山三番四次跑来他屋里抱怨,说是他讨人嫌,强行占着品琴苑,才逼得卫嫤不肯回来歇,他实在忍不住,就将卫嫤与箫琰生米煮成熟饭的事情交代了,可曾料,梅山听说后伤心欲绝,一个人在院子里鬼器狼嚎了一个晚上,跟哭丧似的。

完完约的眼睛底下印着两块淡青色的影子,像是一宿未睡,与卫嫤精神饱满的模样反差强烈。

“昨夜里不回品琴苑,都歇在哪里了?让我一阵好等。”他疾走两步,跟上她,一直虎着脸。

“公子你贵姓?”她白了他一眼,对这种既像相公又像老爹的质问极为不满。

“卫嫤,你不要不当一回事,这里是扶城,不是荒郊野地,你做事能不能顾着点别人的颜面?”完完约的肺都快气炸了,他自不会相信是恩师亲手将卫嫤送到了箫琰手上,心里又酸又苦,只恨不得将箫琰煮了放进坛子里腌成肉干才解恨。

“你才好笑,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管那么宽干什么?若不是你占着我的院子,我才不会夜不归宿,还好意思说。”她快走两步,将他抛在脑后,前厅里的喝骂声立即传进了耳朵里。

当然是个十分暴躁的女声。

“姓段的,我姐夫好意替你去医人,你却将他打成这副样子,是什么用心?你别得意洋洋地不理人,若是将我们墨玉山庄惹毛了,你整个将军府都要遭殃。”

卫嫤故作不知地在门口站住了,问道:“谁在里边大呼小叫?”

守门的家仆正自苦恼着,见大小姐来了,一时如蒙大赦,赶紧道:“小姐,你来得正好,柳姑娘一大早就拉着予聆公子不放,说是乐公子被打了,左一句要评理,右一句要公道,都吵了几炷香的时间了。亏得是予聆公子脾气好……”

卫嫤摆了摆手,向里边望了一眼,皱眉道:“真是什么人都可以在我相府里出出进进了,真当是玉琼坊开到了我左相府门口?拿根扫帚来,这就将女的轰出去。”

“这……”家仆犹豫片刻,见卫嫤目似冷电扫了这边一眼,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当即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一边走还一边想着,“哎呀妈呀,大小姐的眼神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吓人?”

予聆今天还像以前一样,穿了一身白,正自坐在一张太师椅里饮茶,他身边坐着乐青,虽然也是在饮茶,可端杯盏的手却一直在发抖,在场还有一个人,更是气得全身发抖,正是久不曾谋面的柳沁。

卫嫤走后,柳沁就因为杀人而被官府通缉,听说在京里闹得鸡飞狗跳,折腾了好一阵子,最近才歇下来,曹满这些日子过得个水深火热,竟也没有力气再去找别人的晦气,若不是予聆回来将乐青胖揍了一顿,估计她还不知在哪里逍遥。

乐青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鼻孔边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予聆在一边冷笑着,俊逸的脸上露出几分霸气,正襟危坐的样子,倒还像是个将军。

“卫嫤,你来得正好,我姐夫是你们府上请来的,你们就得护着他的周全,这让人打人这样子,你们就不管管么?”柳沁的语气和以前的嚣张拔扈明显不大一样,卫嫤微微扫了她一眼,心里便大概有了个底。

柳沁的一双手腕都肿起来,似被人拧脱过,看来也是吃了苦头才来的。

予聆与卫嫤虽然双修失败,但武功大进却是不争的事实,柳沁是个吃软不吃硬的,真正吃了亏以后,自然会将烂摊子往旁地推,而能与将军府齐肩的,除了右相就是左相,还有个大学士,她却不认识。

“咳,沁儿,你都说了好几遍了,这些伤都是我自己摔出来的,你也知道,这几天城防施工,到处挖着坑,夜里看不清摔进去也是有的,你别胡闹。”乐青轻咳了一声,却不敢把眼睛看予聆,后者的眼睛倒是贼亮贼亮的,却只顾着看卫嫤去了。

别后重逢,他也想说句漂亮话,可是对着卫嫤那收放得体的笑,他却有些难过。

卫嫤今日穿得如此绚烂,一看就知道是谁捣腾出来的。

要比细心,他实不及箫琰万一,特别是在穿衣打扮这一点,别人可以化腐朽为神奇,将心上人打扮得跟天仙似的,他却只能将卫嫤往简陋里整……卫嫤穿上了他做的衣衫,基本就没胸没屁股了,除了脸像女的,别的地方都像汉子。

“你们都听见了,他自己摔的,我没推他没挤他。”

予聆收回目光,向着乐青翻了个白眼,顺面将手指捏得喀喀响。

乐青却低头不作声,冲着茶杯里浮动的茶沫子发呆。

卫嫤好生吃惊。

乐青身上的伤不可能是摔出来的,没有谁会专拣眼窝子摔,把自己摔得跟熊猫似的,这太需要能耐,可要说这伤是予聆殴出来的……却也说不过去,予聆与乐青一向要好,乐青又是妙手神医,没道理一言不合就动手……予聆不是这样的人。

可是予聆从她看第一眼起就一直冷笑,又是什么用意?

难道……她心里打了个跌,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那些身中寒毒的隐卫。

予聆意味深长地咂了咂嘴,道:“怕老婆,好大的出息,见死不救也算得上是大夫?摔了一跤都要还告状,这还算得上是男人?乐青,我当是看错了你!”

见死不救?卫嫤听清这四个字,心里顿时一阵发苦。

果然……她猜对了。

第235章 反掣

段织云死了,却留下一摊子烂棋,而作为棋子之一的卫嫤,站在棋盘上也只能是茫然四顾,她答应了要跟着箫琰一直走下去,可是这条路上还有什么在等着他们,却是谁子说不清楚。

予聆坐在椅中不住地冷笑,眉间的清冷之色犹为明显,看得出,他这是动了真怒。乐青闷头喝着茶,也不管那茶水烫不烫,竟是谁也不看。

柳沁气得不行:“姐夫,你说话啊,我们柳家的人总不该被人欺到这地步,既然卫相也做不了这个主,那你还死赖在这儿做什么?走,我们现在就回墨玉山庄,再不来京城这鬼地方!”

予聆瞟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将长腿一架,淡淡地道:“要走也行,谁也不会拦着你们,但走之前都将话说清楚,我手底下的那些人为什么不能救?乐青,你号称神医,这几年来大大小小的疑难杂症也治了不少,这些本事我们都看在眼里,我不信你真的是治不好,说吧,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救他们?是你家那母老虎吩咐的?”

乐青沉默了一会儿,却不抬头,只道:“别问了,我没什么好说的。”

柳沁和声道:“既然没什么好说的,那还不快走?这两个明显是一路的,姐夫你难道还指望着卫相能够帮你?江湖事江湖了,又不是杀人取首级的买卖,谁人顾得了你?”

乐青眼中掠过一丝不耐,却不便反驳,便由得小姨子左一句右一句,将左相府贬了个遍。

卫嫤起先还有些好奇,可听得久了,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再一想到卫梦言和箫琰的“病”。她很快就有了决定。乐青不能走,就算用强也得将他留下来。

她一直没表态,也没和予聆有过多的交流,只是站在厅中不动声色地看着。

柳沁习惯了目中无人。并不将卫嫤这个主人家当一回事,卫嫤要站,便也由得她去,好像这左相府根本就是墨玉山庄。她姓柳的才是这儿的正主。

这也忒欺人。

卫嫤笑了笑,由得她说长道短,自己挨着予聆坐下来,却没喝茶也没说话。只是专心致志地修起了指甲,因为平时要握剑,她的指甲并不长。她的手指干净漂亮。手背细腻,鲜少人知道那掌心薄薄的茧子意味着什么。

柳沁说完了,才发现在场四个都没搭理她,予聆和乐青倒还罢了,另外两个特别是完完约根本就是来看热闹的。乐青救不救人与漠北王世子没半文钱的关系,他不过就是来盯着卫嫤的。

“说得好啊,江湖事江湖了。可是柳沁,你好像没弄清楚,这儿除了你是江湖人,其余人都是在官场上打转的,你能了,我们却不能了,既然你说完了,那就歇一歇,听听我怎么说,好不?”卫嫤懒洋洋地将手放下,不咸不淡地看着乐青,冷笑了一声,才得接着又道,“乐大哥,你治不治将军府的人,我自是管不着,但是我爹的病,你要怎么解释?他请你来治病,还是请你来看着他死?”

她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力从牙缝里崩出来的,强大的威压逼得人喘不过气,予聆这才发现她的眼睛里竟满溢着火光。那里边有探究,有愤怒,更有一种近乎嗜血的冷瑟。

她的手搭在椅子两边的扶手上,五指收拢,生生将扶手上嵌下两只掌印。

柳沁见她修为精进,一时又惊又怒,但心中更多的,却是来自去柳氏血脉中赋于的骄傲。

“卫嫤,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完完约本以为卫嫤和予聆见面应是一派暖昧温情,又哪里料得竟会这样地剑拔弩张,他心里谁也不记挂,唯独听卫嫤提到恩师时,心头抽了一下,面色也沉了下来,“你说老师的病……是因为他见死不救才加重的?”

“姐夫,别和他们废话,我们走!”柳沁见情况不妙,拉着乐青就要离开,却徒见眼前一花,一道亮丽的影子晃至跟前,将她轻轻一推,逼推了半步,卫嫤勾起嘴唇笑了笑。

“不忙,反正你们也出不去。”她冲乐青与柳沁身后的予聆点点头,转身又坐回去。

柳沁未知其意,拉着乐青正要走,陡觉脑后劲风袭来,她侧身一闪,松开了扯着乐青的手,予聆的掌风已经追了上来,柳沁松开的乐青,正落在卫嫤手里。卫嫤不看她,径自指向椅背,示意乐青坐回去。

“你知道我的身份?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一条腿搭在椅子的横杠上,一手执起了予聆用过的茶杯,手指微微一用力,杯盏中间裂开了一道细缝,跟着茶水便顺着白皙的手指流下来。她笑得很假,绝美的脸,因愤怒而扭曲,她挑起的唇角,比以往都高,而慢慢窄细的凤眼里却闪出了阵阵杀气。她不喜欢被人放在手心上当作玩物,十分不喜欢!

“是锦娘让你来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冷,一如这冰冷的天气。

“我不认识什么锦娘,是我家夫人让我这么做。”乐青淡漠地抬起头,眼睛清澈得几可见底。

“你家夫人让你不要医治身中寒邪的人?让你违背医途,见死不救?我爹爹让你留驻府上,好衣好食,对你礼遇有加,奉若上宾,你就这点良心?还有予聆,他把你当作最信任的人,你却如此寡薄?你还是人么?”她将碎掉的杯盏往乐青脸上掷去,突兀地几点白芒,幻作绮丽的弧,几乎避无可避。乐青白皙的脸上登时多了几道血痕,就像猫儿的利爪抓挠出来的。

卫嫤笑了一声,抬腿勾起一张凳子往门口摔去,劲风引着门叶“咣当”一声合上,凳子不偏不倚地砸在两扇门叶中间,将门抵住。她看也不看完完约,只嚣张拔扈地抬了抬下巴:“小黑蛋,守门!”那神情就跟叫莆园里的狗儿似的。

完完约的表情,瞬间冰裂。

场中,予聆与柳沁斗在一处,一时杀得难分难解,予聆登门的时候出于礼貌未携带随身兵器,浑不似柳沁整天将长鞭系在腰上,掌对鞭,显然是掌势处于下风,柳沁的鞭子在屋中肆虐,将头上琉璃灯和地上的水晶砖都劈裂了卷飞起来,贴身的小蛇也趁着拆招的空档进行偷袭,予聆这一战,并不轻松。

但卫嫤却掐紧了乐青不放,没有半点来相帮的意思。她今天穿得很隆重,绮丽的大拖尾如收起的凤翼,鲜亮的口脂衬托着一种超乎寻常的威慑,本只是十六七岁的少女,却在暴怒之中露出了近似上位者的睥睨。

“你听着,若我爹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让你们整个柳家来陪葬,说到做到。”她咬紧牙。

“……卫梦言并非你生身父亲,你又何必……”乐青冒出了冷汗。

“他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如今站在这儿,这条命是他赋于我,他是生我养我的人!”

“宗……”乐青接下来的话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就被卫嫤一把捏住了,他奋力挣扎着,妄图从借着那些微末功夫从她手上逃脱,却不料这纤纤如许的女子,却不知在何时变成了大力怪物。这不仅仅是他吃惊,就连完完约也目瞪口呆。

古书上,有一种怪物,以人血为生,其貌艳如昙花,其力却可拔山河,卫嫤俨然就是这样的怪物。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将她完全改造,将她事事握在掌心,将她一点点变成了意想不到的样子,完完约看着面前两眼血红的女子,她已完全脱离了记忆里的样子,当初的娇憨,当初的鲁莽,都变成了一种直来直往的霸气。

乐青堂堂八尺男儿,竟被她捏得青筋暴气,冷汗直冒。

“姐夫!”柳沁未必可以在予聆手上讨得什么好,只不过仗着兵器的优势,一时难以受制,但周旋得越久,对她就越不利。她求胜心切,不住地抢攻,可是予聆却因眼见卫嫤制服了乐青,而放缓了步子,两人堪堪打了个平手,都有些三心二意。

柳沁看见乐青脸色发紫,急得冒了一身汗,卫嫤不像是在开玩笑,她现在真的有这种能耐。

“柳沁,不想你姐夫死,就给我乖乖坐下来,你且记住了,这左相府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你最好是学学这里的规矩!”卫嫤看乐青说不出话来,才满意地将人扔回了椅中。

乐青抚着淤青的喉头,一阵急喘过后,便是剧烈地咳嗽,他抓起茶水连灌了几口,才镇定下来,再看卫嫤的时候,脸上已经多了几分恐惧。

这个女人已经不像是人,而是变成了一只怪物……也对,反正南禹要的,就是这么个怪物。

他白了许久的脸,因为血气运转而多了些红润,但又因为窒息太久,潮红得过头,看起来十分诡异。他终于没再提“宗主”两个字,而完完约就被继续瞒在鼓里。

“我可以治好将军府的那些人,也可以治好卫相,但是有一个条件。”他顺了顺气,目光转圜间,似多了几分坚决。卫嫤却冲着他,咧嘴一笑。

“我拒绝!”她知道乐青的条件是什么,可是她偏就能答应,那声“宗主”叫出声后,已经预示着立场的差异,她说过,决计不做什么南禹宗主,但她却要整个南禹向她俯首称臣,她说过,最讨厌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第236章 成三

圣武皇后当年不是皇帝,胜似皇帝,这运棋布阵的手法代代相传,果然阴毒犀利,卫嫤想起自己那不值一提的童年,眼睛里只剩下阴霾,如果说她三岁时遇上段织云便是这局珍笼的开始,那随后的十三年,又意味着什么?

她自以为满足地过了十三年,以为自己得到了一切,可到头来,却要一件件失去,她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个父亲,却令她在不经意中发现,这位可敬的父亲其实是这一盘残局当中注定的弃子……她现在恨死了乐青。

灵州之行,已迫在眉睫,而对于被卫嫤斩断五感,剁去耳目的完完约,此时却又是另一番感受。不管他以前再怎么看不起女人,不管漠北宗族再不把女人当一回事,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如今的卫嫤,已经对他形成了足够大的威胁,她在不知不觉中膨胀壮大,竟变成了附着在他春秋霸业上的毒瘤。

完完约自问并不愚钝,但却一直弄不懂卫嫤在想着些什么,她与他见过的那些只对钱银和男人感兴趣的姬妾不一样,她出身优渥,衣食不缺,她思维跳脱,常常异想天开,可是人不会一直停滞不前,他也没办法一直将她当成初时将面汤扣在陌生男人头上的顽皮少女。

身怀利器者,心怀杀戮,这几乎是必然。

只可惜,他还没查出卫嫤与南禹的关系,手里的情报网就破了。

他有十成的理由怀疑是卫嫤做的,但是却找不出原因。

外边守着的家仆们并不知道厅里发生了什么,柳沁以前也是这样对着司徒剑大吵大闹,他们已然见怪不怪,他们只担心自己娇滴滴的小姐会不会吃亏。

可是门被堵住了,他们什么也看不到。

“卫小姐,你的内息凌乱。似乎并未经过按部就班的修炼……只怕将来……”

只怕将来会被邪气反噬……他的话没说完,就被门口一声唱喏打破,卫嫤压在他脖子间的手腕松了一松,予聆也一脸淡漠地退了下来。柳沁头发散乱,一脸狼狈地盯着予聆看,恨不得将他吞进肚子里。予聆手里提着一条小蛇,不过却是直挺挺地垂着。再也吐不出蛇信子了。

他的衣衫还是那样白,却不是时下贵胄王孙们穿的那样锦绣繁华,他的白衣只是寻常的粗布,比锦缎薄一点。比绸料又厚一些。

“小姐,冯公公到了。”云筝在门外唤了一声,却不敢贸然上前。只垂首在门外候着。

“他来做什么?”予聆将死蛇甩回给柳沁。向着卫嫤询问地一瞥,卫嫤却是莫明地摇了摇头。她想起在密里被玉煜逼着服下去的那粒药丸,心里不免有些发虚。她狠狠地盯了乐青一眼,却不敢将目光削得太锐利。若真是服了毒药,她还得靠着这人解毒,可不能玩死了。

但这狗皇帝却是存心想玩死她。

皇帝叫冯喜才送来一只玉如意,玉色晶透。通体温润,冬日里捂在手里还有些天生的玉暖,倒是不可多得的凡物。可是明眼人都知道,玉如意是天子定情常用之物,当初玉煜迎娶苏子墨,也送了一只这样的玉如意。

予聆本就心情不好,看见那玉碟里的东西,就更憋屈了。

“……顾念卫氏淑媛,贤良温华,仁孝知礼,慧娟秀雅,特赐白玉如意一枝,以示圣恩……卫嫤还不上前谢恩?”冯喜才将玉如意递上去,卫嫤却不得不接,她尚不知玉煜给她吃了什么,故不得不以退为进,但予聆和完完约却都不是这么想的。

予聆以为卫嫤不懂这定情之物背后的意思,便一个劲儿地给她打眼色,完完约却是愤怒多于焦虑,这事儿一搬上台面,谁都知道卫小姐是要入宫的了,但一个跟两个男人闹得不清不楚的女人,还能进宫伺候皇上?他心里五味杂陈。

“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卫嫤老老实实地接过了玉如意,望着冯喜才那阴骘的眸子皮笑肉不笑地呆了好一阵,才慢吞吞地爬起来。冯喜才的笑容扩大了一些,满是恶作剧式的戏谑。

“皇上与卫小姐春风一度,原是有些情意的,卫小姐是聪明人,可曾听得明白?”他右手抚着左手,只见手指上又戴上了一颗漂亮的祖母绿,比以前卫嫤得的那颗有过之而无不及。

予聆不知道春风一度是怎么回事,密道的事后来听夏侯罡说了,却也是语焉不详,这一道圣旨下来,差不离下一步就是听封了,他心里忐忑难安,不知不觉又瞪了卫嫤一眼。

卫嫤捧着那支玉如意,笑吟吟地送了冯喜才出去,回来的时候,脸色就蓦地变得如锅底般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完完约看着那支玉如意,卫嫤却看着予聆。

“你放心去打北夷,我今日就动身,去灵州。”她咬了咬牙,瞪向乐青,又道,“你跟我一起去!”她将手里的东西将桌上重重一掼,拖着长裙,转身向着落英居去,冯喜才显然是去见卫梦言后才来送东西的。卫梦言昨天才接受了自己有两个女婿的事实,今天又要受一次惊吓,卫嫤想想就惭愧得紧。

玉煜走这一着并不是真的要封她个妃位,而是逼她早些去寻“凤点头”,若是真要聘下相府千金,他定然会拟上一道旨一并随贺,这中间有意隔开了,就是让卫嫤有时间走。

迟走不如早走,卫嫤刚回扶城还没有三天,就又被人赶着出门了。

云筝神情紧张地跟着她一道去落英居,予聆出于礼貌,主动留在了院外,与他一道大眼瞪小眼的还有柳沁。完完约是卫梦言的学生,这中间自不避讳,而乐青,却是卫梦言特意请来的大夫。有外人在场,乐青不好将话挑明了说,但内心里却对卫嫤当机立断的决定十分满意。

卫嫤迟早是要去灵州的,只是这一趟,来得迟了些。

许皓贪墨一案,案源就在灵州府,可是卫嫤那一趟来得快也去得快,并没有久留的意思,甚至连过夜都省了,墨玉山庄派出的接头人还没来得及与她搭话,她就匆匆忙忙赶了回去。

后来卫嫤好不容易决定向灵州买粮,却又因为种种变数而在常州边境徘徊了数月。

等到卫嫤终于筹到船只南下时,又被苏妃从中破乱,耽搁了行程。

卫嫤一直民灵州有缘,却一直错过,只有这一次,算得上是众望所归。情理上说来,柳欢的任务也算是达成了一半了,卫嫤去灵州,既是玉煜的愿望,也是南禹宗族的愿望。

不管卫嫤愿不愿意坐宗主的位置,乐青也总算与自家母老虎有个交代。

“爹,冯喜才那老太监好不识趣……”卫嫤不等丫鬟们打起帘子,自己就先进去了,可掀起帘子才看见箫琰也在,她迟疑了片刻,轻声道,“箫琰,你也来了?”

“嫤儿,过来。”卫梦言今日的气色好,看见女儿进来,连忙起身向她招了招手。

卫嫤狐疑地看了箫琰一眼,乐青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狠狠地剜了箫琰几下,他到底是予聆的朋友,到了这关门,还得站在予聆这边。

“相爷今日觉得可好?”

箫琰感受到那两道冷瑟瑟的目光刀子似地射过来,便不由自主地回过头,乐青却适应地收回了视线,做回了那个温驯善良的大夫。他在卫梦言身边坐下,施施然伸出了手,替其把脉。

卫嫤端详着老父枯瘦的容颜,心里有些踌蹰,半晌才道:“爹,你都知道了?”

卫梦言看着面前这对玉人,轻叹道:“冯公公说,奔者为妾,若是嫤儿与箫公子一直这样不明不白,这名分的事,可就说不清了。爹爹是想,趁着上边的旨意还没下来,早早将喜事给办了,不知道箫公子的父母双亲……”

箫琰道:“在下是孤儿,从小只跟着师父学了几年武艺,自师父仙游之后,茕然一身,以后卫小姐在哪,在下就在哪里,绝无二心,至于这喜事……其实不急。”

完完约听说卫梦言要嫁女儿,还是当着自己的面这样说,心里突然空落落地难受,但听箫琰说此事不急,他心里又七上八下地乱起来。他目光呆滞地盯着卫嫤的背影,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他是很喜欢她,可是表达的总不是时候,而她显然也不会喜欢他这样阴沉的。

罢了,不管怎么样,能与她一起去趟灵州,也就无憾了。将来……结不成连理,说不定就变仇人了,他不是瞎子,会看的。

“咳,怎么能不急?你们又这样无名无分地出去,万一有什么不妥……”卫梦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说得太直露,但箫琰的脸却一早地红了。昨夜卫嫤歇在他那儿的事,只怕是府内皆知了,就卫嫤这粘乎乎劲儿,若是寻常小夫妻,差不离肚子里就有了音讯,卫梦言不想女儿没名分是其一,更怕是女儿没有名分,还莫明其妙当了娘,她自己都还是个小孩子呢。

可是卫嫤考虑的却是,如果她与箫琰成亲,那予聆要怎么办?于是越想越头大。

第237章 许诺

梅山顶着树桠上震落的积雪,牵着马进府,老远就见侯白捧着个长方形的锦盒立在门槛边向这边张望,看见六公子到了,才得吐了一口白气,上前将冯喜才的事情细细地说了。

梅山紧赶慢赶地到了落英居,天上又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花,冰冷的雪片从后领滑入,冷得他一机灵。落英居的院子里除了几个常在跟前的伺候的丫鬟,还多了两个人,一个是踱着方步片刻不得安宁的柳沁,一个是静静地倚在廊边看雪的予聆。

屋里传来的声音不大,但屋外却能听得清楚,梅山走前两步,绕开了柳沁,向予聆胡乱拱了拱手,便算是打过了招呼。予聆看似平静的俊颜因为看清随后跟至的侯白手里的锦盒,不自觉地扬起了眉头,少顷,他将头转过去,连对梅山的回礼都免了。

“嫤儿,你有没有想过回金平?筹备军饷这等事,大可以交给旁人去处理,你又何苦亲自去这一趟?这一路山长水远的,爹爹放不下心。”卫嫤预备向灵州买粮,这已众所周知,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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