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御夫呈祥-第7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嫤儿,其实变卖夜明珠有很多方法,我做惯了地下黑市的买卖,好东西脱手,不愁没人要,为什么偏偏要是他?你要的消息,我一样可以打听得过来,为什么还要依赖他?”箫琰难得任性一回,他攥紧了卫嫤的手不松。目光里是满满地厌恶。
“箫琰,与其让你去做这些,不如让他去跑腿。有人鞍前马后的跑,不好么?况且,我也舍不得你……”卫嫤摸摸他消瘦的脸,心里涌出一丝暖意,她读懂了那双细长眼睛里的不安。心下跟着微微发紧。箫琰经常偷东西,销赃的方法自然不会少,但他病还没好,身体那样虚弱,她又怎么忍心?
只可惜,她的担心到了箫琰那儿就变成了满满的愧疚。他指尖发凉,终是看着卫嫤的脸,不再言语。好久才叹了口气:“是为夫太想当然,不提了。”
卫嫤喜欢谁接纳谁,都是她的自由,是她太好,太宠着他。才会令他妄想得寸进尺,他应该一早就明白的。
完完约去处理善后事宜。卫嫤便拉着箫琰在宁川的大街上闲逛,顺面打探叶冷和谢征等人的消息,但说是闲逛,箫琰却没有了初时玩赏的雅兴,他将卫嫤揽在怀里,体味着人流之中艳羡的目光,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他真恨不得将卫嫤从头到脚都包裹起来,不让人看见。
他终于感受到了父亲面对母亲时的那股复杂的隐忍,这样的忍耐,显然比火烧还痛。
“嫤儿,我觉得有些不舒服,还是……先回去吧。”澎湃的占有欲让他全身发毛,他惯有的温柔凝在脸上,可是手指到心间都是冰凉的一片,他贪婪地望着她,只想将她撕碎了吞进腹中,可是那也只是想想罢了。
“唔,叶冷他们怎么这么慢?”卫嫤看着他渐渐僵硬的脸,放弃了漫无目的地找寻,她意外地发现箫琰在发抖,好像很冷似的,她有些莫名地看看天上艳阳,失声道,“你不舒服么?怎么不早些说?我说了让你去看大夫,你又不愿意,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他有些固执地挣开了她的手,她再摸上来的时候,他的手指已经僵了。
“你别一直说没事没事……你看你脸色都不对了,我先送你回客栈。”卫嫤拉着他转了几个弯,一路心急火燎地往客栈里冲,店小二看见两人进来本想献个殷勤,却不料莫明其妙被卫嫤推了个趔趄,“小二,去寻这城里最好的大夫来,钱不是问题。”她说了完这句话,人已消失在走廓的尽头,店小二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箫琰苦笑道:“傻丫头,我说了没事,你偏要大惊小怪……”他被卫嫤推倒在床上,剩下的话全都被她埋进了被子里,阳光从窗口照进来,刚好照在床上,映得他的脸白得发青,她摸摸他的额头,没理会他说什么,劈头盖脸地问:“我让你偷的东西呢?偷来了吗?”
箫琰道:“我……”
卫嫤堵了他的话,怒声道:“没能得手是不是?你的手都冰在这样子了,根本不可能像以前那样灵活,你有不舒服为什么好好告诉我?你既以我为妻,不是应该坦诚相待的么?你还怕说出来我会嫌弃你么?”
箫琰将她的手贴在心口,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想过,因为嫤儿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那你倒是说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不是第一次发现他的体温低于寻常,可是三番五次都被他推搪过去,她不是不疑,可是却怎么也撬不开他的嘴。他习惯了将心事一个人扛着,到了这时,仍像个冥顽不灵的石头,掰也掰不动。
“是旧疾了。”他不以为意地转过脸,却又被她扳着正对,四目相对时,她眼睛里蹿出了火花。
“旧疾?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什么旧疾,怎么染上的?为什么以前不会发作?真不是姓兀的对你动了手脚?”她咬牙道。
“嫤儿,这是我自己的事,没什么好说的。”他叹了口气。
“你自己的事?箫琰,你好,你很好!这一句话倒是撇得清楚,你一句就将我和你划清界限了?还说什么夫妻一体,还说什么我要听你的话?你当是哄三岁小孩过家家么?你既然非要这么说,那我也说一句,我喜欢谁,要与谁在一起,将来会有几个相公,都与你无关,这样说,你就满意了?”她将他的手甩开,自己坐得远远地生闷气。
箫琰的脸色一变,旋即化成一丝苦况,道:“嫤儿,这真不是什么大事,我小时候就这样,师父说,我练不得高深的武功,将来,也只能给人做个夫侍,再差一点,或许就只是个玩物。我从来没奢望过什么。我血气里寒气,内息越强功,寒气就运行得越快,以前武功低微,自不觉得,可是现在……”
兀言昊好心办坏事也不能怪他。箫琰那时饿得半死,兀言昊又是个急性子,得知这个如花似玉的美郎君是他昔日执爱的骨肉,便总想为他做点什么。于是,兀言昊将自己的真气输了近一半给箫琰,可他哪里又知道,以箫琰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这样强大的内息。兀言昊这样做,分明就是将他往死路上推。
箫琰的武功是变强了,可是身子却变弱了,就连与完完约这样面对面的好时机,他都无法出手,十几年来练就的妙手空空,在这时都变成了白费。
卫嫤在肚里将兀言昊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那你为什么一直瞒着我?我早就提醒过你了,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逃避,箫琰,你真的将我当成你的妻子?还是像以前一样,把我当成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妹妹?”箫琰欲言又止的样子,令她恨不得冲上去甩他几个大嘴巴。
“不是,我是怕嫤儿觉得我没用,我文不成,武不就,除了这张脸还有些看头,别的地方可谓是一无是处。”箫琰垂下长睫,一脸懊丧,他自然知道自己的毛病的,他越是接近她,越是接近她身边的人,就越自卑,十几年的光阴,在他身上过去无痕,因为这副身子的原因,他几乎没有任何进步。予聆可以与她并肩作战,他却只能站在营帐中翘首北望,巴巴地等她回来。他不想这样。
他执意跟在她身边,执意要与她同吃同住,无非是想证明自己不是个废物。结果,他不但吃不了地鼠肉,就连普通羊肉也受不了。他越是自卑,就越是焦急,直恨不得将她牢牢缚住,按在怀里,压在身下,就像母鸡孵蛋那么护着,可惜,没什么可以阻止她成长。他替她绾发,替她穿衣,他看着她在自己手里熠熠发光……这些,都令他半是欣慰,半是害怕。
“真是个白痴。”她上前抱住了他,在他耳边轻轻地叹了口气,“你啊,真是枉称夫侍。为夫为侍,不都做得很好?文成武就算是有用?那我是不是要嫁冯公公为夫侍,把你给休了?”
“嫁冯公公……他可是……太监。”他怔了怔。
“噗。”她笑起来,“对啊,他是太监,可你不是。”
第206章 用人
漠北族民不相信女人,完完约发了顿脾气,才逼得属下就范,可是白纸黑字上,众人怎么也不愿意卫嫤出面作主,两边拉拉扯扯地纠缠了半天,才采用了一个折衷的方法——由箫琰代卫嫤签字作实,在漠北族民眼中,这姓箫的虽然长得像女人,但毕竟比卫嫤强得多。
契约达成那天,完完约守着卫嫤夫妇俩画押,那脸色沉得像对面那家棺材店的漆木。
“世子爷,这卫小姐是长得美若天仙,但毕竟是和别人睡过了的,不值得你这样挂心,况且我们漠北大民是以黑为美,她生得那样白,一定身体不好,将来生不出娃来就不妙了。”漠北小将安慰自家主子,却没留意完完约的脸越来越黑。宁川的姑娘大多是腰细脸白的,一串儿从面前经过,他的眼睛立即就被勾住。
完完约看他一边说着“我族以黑为美”,一边瞪大了眼睛盯着别人又白又美的姑娘看,顿时火大,但看着排头卫嫤拉着箫琰的手并肩出进一家船坞之后,他就更生气。
碍于属于几十号人瞪着眼睛看,他不好迁怒于人,但那脸色却是前所未有的难看。
完完约连吃人的心都有了。
“这就是梅家的商号?原来没开布庄没开绣楼,直接开了间船坞,倒是挺聪明的。”卫嫤将怀里的东西全都掏出来,一一摊开,冲那掌柜的道,“掌柜的,你看看这里哪个东西是认得的?”卫梦言让箫琰带她走的时候,也没交代哪一件才是梅家的信物,现在的卫嫤也并不是以前的卫大小姐,所以她也弄不清哪样才是对的。这一古脑倒出来,就像个摆杂货摊的。掌柜的立即就傻眼。
“唉,大、大小姐迂尊前来,小可惶恐,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那掌柜的捋一捋小山羊胡子,显然一眼就看出了其中掺杂的信物,可是卫嫤却分辨不出,只胡乱点了点头连东西也不收便往里走,完完约跟在身后,远远地瞟了一眼。皱起了眉头,倒是箫琰转身,从其中拣出三样放进了卫嫤的手里。
三样都是桃木制的。一把梳子,一支小簪,一枚楔形的吊坠。三样东西都不起眼,只不过比寻常的珍珠玉玩更为古沉。完完约看卫嫤接过了东西,那疑惑的目光才肯收回。
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卫嫤根本不认得这些信物了,权好是箫琰及时作出了反应,但是箫琰为什么会知道这三件不打眼的东西是商号的信物?难不成……卫梦言真的将女儿托付给了这个人?
完完约心里猛地伸出一根刺,扎得他心肺痛。
他又哪里知道,箫琰本是个惯偷,就算不知道这些零碎的来历。他也能从旁人的眼神里辨别出物件的价值,卫嫤没留意的事情,不代表他也会放过。
掌柜的姓钱。经营这家船坞也差不多二十年了,他与侯白是旧识,两人同为卫夫人的得力帮手,梅山年纪轻轻就能掌管南并槽运,多半与这两个老家伙脱不开干系。梅六公子在梅家不用太管事。有这两个老家伙撑着,他手底下的生意根本垮不了。
梅山没有奇怪嗜好。对长辈又热心,梅府新一代当家的当中,就属他最具善源,人心所向也是应当。
钱掌柜与完完约早已熟识,自不用介绍,所以卫嫤带着人一拥而入,大多数伙计都将目光投在了箫琰身上,所幸是箫美人在女人面前虽然矜持扭捏,但在男人面前还算得上是落落大方。钱掌柜看着卫嫤死拽着箫琰的手不放,心里边也明白了七八分,他想提醒大小姐凡事要注意影响,不可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不羁,却好几次将话缩了回去。完完约同他一样,死盯着箫琰,恨不得立刻就剁了他。
“这位公子要如何称呼?”钱掌柜鼓起勇气。
“他姓箫,箫琰,我相公。”卫嫤的语气里有股莫明的自豪,可听在老掌柜耳朵里,却无疑是个晴天霹雳。
卫嫤就拉着箫琰,在晴表霹雳之中穿行而过,一直走到了泊船的港口,乾河水一路流淌,放眼去只看得见水面上朦胧一片,梅家的船坞里停了大大小小的船只数十条,齐齐用粗绳拴在岸边,颇有些壮观。
卫嫤盘算了一下,点点头,还算是满意。
完完约上前一步,挤在了卫嫤与箫琰中间,故意侧过身将箫琰挤开了一点,没话找话问:“你这是打算调用梅家的货船?”他个头比箫琰高一点,肩膀又宽,这一挡,便半身后挡了个严实。
箫琰叹了口气,并不与他硬碰,转身向着河港的另一头去,钱掌柜远远地跟着,好半天才壮起胆子问:“小可失礼,敢问公子何处高就?”他看箫琰衣着考研,举止文雅,心里便免不了将他拿去与梅山比较,两相一对比,两观气质各有胜负,他替自家六梅子感到十分不值。
箫琰张了张口,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既不能说自己是织云皇后的儿子,也不能说自己是南禹三大氏族的箫氏传人,更不好说自己是个偷书窃画的飞天大盗,唯一可以说的就是,他是卫嫤的贴身护卫,可是护卫保护小姐滚上了床,这完全是监守自盗的行为。怎么说,都会让卫嫤没面子。
“我……”他吞吞吐吐惹人怀疑。
那一边卫嫤被完完约缠得心烦,径直绕了过为,伸手就往箫琰的怀里塞,好像再自然不过,钱掌柜好似吃了几只苍蝇似的那么难受。“我相公是浮屠宫大宫主的传人。”卫嫤知道箫琰自卑,这个帽子也扣得刚刚好,却不想话音刚落,身后立着的完完约脸色就变了。
他摸了摸怀里的东西,目光转圜了几圈,咬了咬唇,钱掌柜却在听见浮屠宫大宫主之名后,露出了几分惶恐,他喃喃地道:“玉人如斯,难怪难怪……”
兀言昊早年以江湖上行走的时候,因相貌出众,行事飘忽,尝有“玉公子”之称,玉人便是后世武林给他取的美名。浮屠宫乃是圣武皇后身边的第一大势力,但后来被织云皇后瓦解,大宫主与各位长老均各下落不明,现在浮屠宫重现江湖又意味着什么?有些江湖根基的人对此难免感到好奇。
箫琰虽然不是兀言昊亲传的徒儿,但毕竟传了他功夫,算是有些师徒之谊,再加上他与段织云的那重关系,箫琰号称其传人也算是说得通。
卫嫤随口替相公解了围之后,便拉了钱掌柜过去议事,独留下箫琰与完完约二人在河边吹西北风。两人对望着,各怀心事,却偏偏又都不愿开口相询。箫琰心虚,完完约也同样心虚。
予聆放在卫嫤身边的令牌,如今就在他身上,那令牌同样隶属浮屠宫,可是他是参不透这东西与箫琰之间的渊缘。浮屠宫的事情,他也只是听说,江湖上并没有确切的传闻,他也是到后来才知道浮屠宫的主心势力全都投靠了冯喜才。独独不见大宫主的下落。
箫琰在这个时候跳出来,究竟是真是假?他一直以护卫的身份潜伏在左相府,又是什么用意?
完完约越想越疑惑。
箫琰淡淡一笑,负手从他身边漫步而过,跟上了卫嫤。他再次站在卫嫤身边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件东西。
“大小姐乐善好施,乃是一等一的好事,可是这突然要十艘船,小可来不及准备。”钱掌柜一听卫嫤要做善事就头大,他们是做生意的,不是开善堂的,卫嫤借口说要救助北方遭蝗害的难民,且一开口就要十艘大船,这委实叫人难以定夺。
“钱伯伯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没有钱,可是找他要。”卫嫤远远地指了一下完完约。完完约本是站在栏边,突然就感到脑后一阵发凉,他回头,视线越过了箫琰,重新投向卫嫤,便听钱掌柜絮絮地埋怨起来。
“大小姐说的是王公子?得了吧,上一期运石头的工钱都还没结清呢。”钱掌柜发现这大小姐不愧是大当家的宝贝女儿,算计的本事那是一等一的好,自己身边站了个衣着华贵、玉树临风的俏郎君,一看就是个有钱的,却还想方设法从别人兜掏口粮,够狠。
卫嫤扬起眉毛道:“他现在是没钱,不过隔不了两天就会好了,你相信我。照我说的,就十艘,少一艘也不行,否则我就找人将你这船坞烧了。”她说起来像是开玩笑,可是钱掌柜却冷不丁哆嗦了一下下。有种被冤鬼缠身的感觉。
卫嫤将烂摊子丢给钱掌柜,转身拉着箫琰要走,完完约本想跟着去,却被钱掌柜一把拖住。
卫嫤打了个响指,冲着完完约眯了眯眼睛,二话不说便出了门。
完完约被她气得吐血。
“嫤儿,要十艘船会不会太招摇?我们毕竟是被冯喜才盯上了,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箫琰回身看着那些船只发呆,常州难民激增是一回事,朝廷会不会在意又是另一回事,这个借口是不错,但要将人都运进扶城却是不容易,毕竟也有好几百人,且不是人人都服管的,要再碰上个像谢征那样的二百五,就完蛋了。
“这个嘛,完完约会心甘情愿替我搞定的。我又没说这些人是要运进扶城的,让他直接运去灵州也好,丢去瑶州也罢,现在兀言昊不在,齐思南也不在,我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卫嫤十分不负责任的耸耸肩膀,表示满不在乎,“人都是有手有脚的,住在地下城里那么多年,没疯也傻了,我要真的把这些人带在身边才真是疯了。人,我只要能用的。”
第207章 约会
钱掌柜奉命去准备船只,箫琰提议早些与叶冷等人会合,毕竟卫嫤现在的身份敏感,不能走漏风声。让叶冷和谢征等人假冒难民不难,但要管住他们的嘴巴就不容易了,特别是谢征这样的小愣头青,十几年没出过地下城的大门,自然看什么都是新鲜的。
“这都三天了,怎么还不见那两个臭小子的消息,是不是迷路了?”卫嫤算了一下时间,差不多也到了与齐思南约定的日期,她当然不会就这样带着完完约与见齐思南,所以这两头她只能拣一头挑。卫嫤换来的银子尚有剩余,箫琰将两个人的伙食安排得非常好,餐桌上更是变得花样哄她开心,卫嫤小日子从来过得粗糙,压根不懂那些讲究,只觉得事事好奇。她说完的当儿,箫琰已经命人布好了菜,银筷子备好,凑在灯下,亮闪闪地好看。卫嫤惊叹着收声。
“谢征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叶冷,他在地下城里尚且不会迷路,遑论是这儿了,说不得路上遇到了什么,耽搁了。”箫琰为她盛了一碗汤,小心吹凉了,递进她手里,两人在一张凳子上坐,卫嫤转眼就爬进了他怀里,还像小时候那样,搂着他的脖子偎依着。对于箫琰的怀抱,卫嫤适应得很快,她就像猫儿一样,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捧着碗小口小口的喝着汤。
箫琰沿袭了南禹氏族的奢侈之风,事事讲究,不畏繁琐,卫嫤开始也不太适应,但最终却还是被好奇心征服,再后来,竟跟着箫琰养成了习惯。渐渐地,那些花样繁复的衣裳穿在身上。也不觉得麻烦了。
“不如,我去碧水坞走一趟?”箫琰替她将垂下来的发丝挽过耳后,低声道,“完完约表面风雨不动,实则趋吉好利,如果他知道你的真正身份……”他停顿了一下,将目光微微扫过她略略松散的领口,她右肩上有一块小小的残红,是他昨天啃下来的。他脸上有些发烫,赶在卫嫤回头之前。将视线移开了。
“你去我不放心,你身上寒咒未除,到哪里去我都不放心。要不再等一天,要是过了这一天叶冷他们还没到,我就和你一起去碧水坞。”卫嫤想着那些攻进碧水坞的官兵,心里有些发紧。昨天她与完完约闲谈的时候分假意提起过这件事,不过完完约却一口咬定那些官兵是冲着“应世明王”去的。应世明王是完完约的一张幌子。只可惜,这张幌子早已经被碧水坞的村民们撕掉了,冯喜才的人能寻到那地道,能冲进地下城里,就意味着他一早就知道了兀言昊的藏身之所,所以。他们绝对不可能是冲着完完约去的。
即便一开始确实是冲着“应世明王”去,后来也都变了味。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予聆这一趟回去有没有危险?苏子放……究竟是怎么死的?她这一趟回去,天下势局已经大变。她到底要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只是一颗棋子?抑或是下棋的人?
“嫤儿,嫤儿……”箫琰看着端着汤半天没喝,无奈地叹了口气,将碗接过来放在了桌上。卫嫤如梦初醒,朝着他勉强一笑。又将他搂紧了一点。月影西移,将枯败的树枝照得更显孤清。有两三只鸟雀在枝头跳了跳,又叽叽喳喳地飞走了。
“咦,这个时点上居然还有鸟啊?”卫嫤抛开了思绪,从箫琰怀里挣脱出来。
“嗯,是夜莺。”箫琰揽着她的纤腰,扫一眼桌上的残羹冷炙,看见碟子里的肉都被啃得差不多了,才得笑了笑,“今夜月色不错,要不出去走走?”卫嫤一向无肉不欢,箫琰平时吃得清淡,这段时间却不得不跟着她吃香的喝辣的,正如卫嫤习惯了锦衣华服,他很快也习惯了这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粗犷做派。对羊肉之类的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抗拒,烤过的肉串他也能吃一点点了。
夫妻在一起久了,难免会相互影响,卫嫤没怎么留意,可是箫琰却发现,这丫头已经完全听从了他的摆弄,小事上根本不出声了。今天起床梳什么样的发髻,佩什么样的钗环,点什么样的胭脂,都由箫琰一手包办,箫琰当仁不让地将娇妻打扮得一日比一日美,卫嫤早起出行,慢慢变成了宁川城的一道风景,城里不少姑娘艳慕卫嫤的仪容,争先恐后的学着她穿戴打扮。钱掌柜倒是个比鬼还精的,看着这边有生意可以作,便雷厉风行地盘下个铺位,做起了姑娘们的生意。凡是卫嫤用过的东西,他都依样复制,又请箫琰涂上一两笔花绘剪影,作为特殊标记,便开门揽客了。
卫嫤初时还怀疑这些东西根本没人看,但隔天去看钱掌柜的账本才知道厉害。
“哈,这姓钱的老头子还真是厉害,借着我的名头将生意做得这样红火,我不去敲他两笔还真是对不起自己。”钱掌柜平白腾出了十艘货船,自然是千万个不乐意,他是个较真的人,绝计不允许今年的盈余少于往年,才想出了这样一个馊主意,没想到还真行。
箫琰听得好笑,一路抚着她的长发,温声劝慰:“你啊,敲了十艘船还不够?这点小利也想去贪?给人家一条活路吧。”
卫嫤嘟囔道:“以前说的好,说什么只要我一开口,金山银山都给,嘁,现在借几艘船却是这样的嘴脸,下次我带着所有人一起去金平梅府,愣是要住他一年半载才滚蛋,免得他们以为我好欺负。”
箫琰知她是孩子心性说气话,也不予当真,便由得她呈些口舌之快。
两人的影子在月光下堆叠在一起,风光旖旎。
箫琰跟随着她的步子,几乎可以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卫嫤在他面前的乖巧,是他一辈子也想象不到的,也正是因为这份乖巧,这份顺从,这份依赖,令他的胸口隐隐作痛。他以前看着卫嫤与予聆像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似的打打闹闹。便一厢情愿地以为她没有自己也可以好好地过,可是自从真正有了肌肤之亲,他才明白,在卫嫤心目中,每一个人都是无法取代的。
她愿意放下所有的习惯与执念,愿意好好配合他,适应他,这就证明,他已是她生命之中的一部分。以前看惯了她的刁蛮恣肆,他几乎以为这家伙不可能变成一个形貌端庄的好妻子。但事实却往往出人意料。
卫嫤有时候顺从得令他拘谨。
她在予聆面前任性得像只捣蛋的兔子,在他身边,却像一只摸一摸便会呼噜的小猫。
“你确定要住在那儿一年半载?”他收紧了手臂。抱着她转了半圈,顺手放在一丛矮枝上,这样她便比他高出了一截,只需稍微抬头,他便可以很好的看清她漂亮的下巴。他温声道,“你应该还没去过金平吧?”真正的卫大小姐就是在去金平的路上出事的,卫嫤重生之后便被拉进了左相府里,她确实没去过金平。
“是没去过,不过听说那儿的人都很有钱,托了梅府的福。人人都经商,借着朝廷的风,多多少少都有获利。我这些天就想过了。等到天下太平了,我就和你一起去金平开个店,不卖别的,就买这些穿穿戴戴的东西,有你这双妙手侍候着。我不怕会亏了银子。”卫嫤先是扶着箫琰的双肩,后又捧住了他的脸。两人借着月色傻乎乎地冲望着,留言着目光里涌动的波光,情意缠绕。卫嫤不知想起了什么,讪讪地松了手,扭过脸去轻轻地咬牙,却掩不住发自内心地笑。
箫琰蹿上树枝,凑过去在她脸颊上偷偷地吻了一下,没等她出声,便指着空茫的远方道:“嫤儿快听,真的有夜莺叫。”
“哪儿啊?”卫嫤自恃听力还不错,突然听他这样一说,心里不免觉得奇怪,她满怀好奇地转过头,却被一道影子覆住,箫琰吻过她之后,还保持着那样暧昧的姿势,她一回身,他的唇便擦过了她的耳朵,卫嫤的脸像火烧云似地燎灼起来,箫琰却趁势欺上去,印上了她的唇。
卫嫤心头的火一下子被他点煽起来,她身子有些发软,可是手足却有些发僵,脑子里自动回放着两人一夜夜地帐暖春情,她的心都快要化了。箫琰的吻,就像他的一样,温暖而醇厚,因他这种特质,注定了她的臣服,他就算来势汹汹,她也不知道反抗。一旦被他擒住,就真的只有任君采撷的命数。
“想不想我?”他就在她眼前,可是却问出了这样的话。
“嗯。”她点头。
“‘嗯’是什么意思?”他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头。
“想……”她老实地低下头。
箫琰“噗”地一下就笑了,他想起昨天夜里,两人被翻红浪滚得起劲,他也是临时起意,这样问她:“嫤儿,你可是丢了?”“嗯。”她迷惘地瞪大眼睛,点头。他看她有趣,忍不住将她逗弄,便又故意抽插了几鞭子,又问:“‘嗯’是什么意思?”她被搅得全身发酥,急急冲着他喊:“丢、丢了,丢了!”
她叫得大声,害得守夜的伙计还以为大小姐丢了什么东西,连钱掌柜都被人从窝里揪出来,结果是闹了一出乌龙。不用说,这位大小姐与箫美人的事就哗地传开了,卫嫤今早还在装缩头乌龟,若不是箫琰掀被子用强,她连早膳也不愿去吃了。
卫嫤很快回味出箫琰笑里的含义,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永世不再见人,她别手别脚地推开了他,往一边躲,含含糊糊地道:“不跟你说了,欺负人,这乌漆麻黑的哪来什么鸟,回去了回去了……”
她抛开箫琰独自跳下来,陡然听见暗夜里一声惨叫,她脚下一绊,还以为自己是不小心踩着了什么东西。
箫琰跟着她下来,忽地脸色一变:“好像是谢征。”
第208章 小倌
好的不灵坏的灵,箫琰才说完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谢征就出事了。
卫嫤与箫琰循声追去,一直到了城门口,模糊的惨呼从自城外传来,被风吹得断断续续。
此际城门早已闭锁,二人驻足,同时转向城楼,疾驰而去。宁川城比四方,临河而造便是一座天然的瞭望台,且因其蹲守渡头,难以御防,所以这城墙便筑得特别高。卫嫤与箫琰站在城楼上,能看见的东西也远胜平时。因为谢征衣首显摆,两人不费吹灰之力便看见了他的所在。
谢征现在一处小树林里,准确来说,他是被吊在了一处小树林里。因是秋天落叶的缘故,那林子稀稀落落的,并不隐密。谢征身边围了五个人,正背对着城门的那个披着一件银亮的斗篷,看不见脸。其余四个高矮不一,身量最高的那个脸上罩着个面具,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剩下那三人衣我沉暗,也看不出来历。
“小子,你胆子可不小,居然敢欺瞒于我,呵……大师兄教出来的好徒儿!我如今就把你的一双爪子废了,看你还有没有胆子耍花样!”那戴面具的人口音奇怪,像是感染了风寒,将鼻子堵住,卫嫤听得十分难受。
这个戴面具的称兀言昊为大师兄,也就是说,这人和之前在地道里遇着的那个老者一样,是浮屠宫的旧部。
他是怎么找到谢征的?还有叶冷呢?怎么就走散了?
谢征穿得一身华丽,气质上却完全没有贵气可言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